华夏朝歌-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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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萧沅好这会儿刚写完十页字。

　　　　说来也奇怪，这几年，她是天天练字，可写出来的一笔字，直到现在，也只能算得上是中规中矩，离孙阿蛮那一手漂亮的字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八公主见她对着自己的字摇头叹气，就从盘子里捡起一颗桂圆丢了过去：“有什么好叹气的？要我说，你这手字已经很不错了。是父王吹毛求疵罢了。你看我，我就不在乎。反正将来让我写字的地方少之又少。我只要会读会说就成了。”

　　　　“八姐姐，小心些我的字。”萧沅好闪身躲开这颗桂圆，小心翼翼将字收起来，这可是预备给萧乾批阅的，若是弄坏了一张，她还得重新写呢。

　　　　“宫中瘟疫未除，你不好好待在景德宫，出来瞎跑什么？”

　　　　八公主啧啧有声，又捡了一颗桂圆照着萧沅好丢过去，“小十，你少在我跟前装模作样了。这宫中的瘟疫因何而来，别人不知，你我还不知么？”

　　　　萧沅好捡起那颗桂圆剥开，送进了嘴中，含糊不清地嗡嗡道：“八姐姐既然知道缘由，就更应该好生在景德宫待着了。怎么着，也得把这一场戏给做足了。”

　　　　“她都已经死了，小十，你怕什么？”

　　　　“嘘！”

　　　　萧沅好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八姐姐，这些日子，你要谨慎再谨慎，万万不可露出马脚！”

　　　　她跑过来，挨着八公主跪坐：“你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父王可不喜欢咱们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好面子，若是知道此事是你我二人撞破的，哪怕心里头再怎么疼咱们，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自在。至于苏苏玛瑙几个人，更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八公主想到婢女玛瑙有可能会惨死，一张小脸就变了色：“小十，你可别吓唬我，父王真的会这么狠心么？”

　　　　萧沅好怕她乱来，就把九公主的事情说给她听。

　　　　“八姐姐，我跟你交个底儿，你当九姐姐是为了什么被软禁起来的？”

　　　　听了此事缘由，八公主一开始还惊讶万分，到后来就一脸幸灾乐祸了：“该！她那就是不安好心。要我说，父王处罚的还算轻了。就应该给她禁足个三年五载的，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说罢，八公主自己倒撑不住笑了：“我是不是太坏了？我跟她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罢了，她也怪可怜的。把她关起来也好，最起码，不用受敬国公夫人的欺负了。”

　　　　萧沅好眸光微微闪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欺负了谁呢。

　　　　孙昭仪的水陆道场果然只在宫里头做了十天，就被挪出宫外的玄风观。

　　　　为了全七公子的孝心，萧乾特地下了旨意，命七公子也跟着挪出宫外，给孙昭仪守孝。

　　　　这样一来，今年宫里头过年就冷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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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祁公收徒

　　　　今年的除夕夜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只是人少一些。

　　　　孩子们这边，大公子、六公子和七公子都不在，徐太后不喜欢冷清，就跟萧乾求了情，把九公主给放了出来，这才总算没有太不像话。

　　　　尽管已经有十几个孙子孙女了，徐太后仍旧不满足。

　　　　“你们几个，”她对着李修仪、上官修仪等人遥遥举起了酒杯，“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得好好伺候大王，争取早日为萧家开枝散叶。”

　　　　几个贵人都站起来应喏了一声。

　　　　徐太后又看看和八公主凑在一起说笑的萧沅好，轻轻叹了一声。

　　　　这丫头怎么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若是有个亲兄弟，将来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徐太后就是死了，也能放心地闭眼。

　　　　可这孩子命苦啊。

　　　　徐太后摇摇头，又想起那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总觉得萧沅好又瘦了几分。

　　　　难道真的应了这句话？

　　　　再看旁边的八公主生得珠圆玉润的，徐太后就更加心惊了。

　　　　她就这么一个可心可意的孙女，老天爷要是把萧沅好给收走了，她可怎么活。

　　　　徐太后已经打定了主意，过了正月十五，就与萧乾商议。

　　　　“大王，我是想着，阿好年纪也大了，那含章阁如今只有阿寓和阿宝两个公子读书，再让阿好去，就有些不大妥当。不如，就让这孩子别去了。”

　　　　“正要同母后说呢。”萧乾笑道，“儿子也觉得不妥当，年前就跟祁公说好了，出了正月，让阿好跟着祁公读书写字。”

　　　　“跟着祁公？”

　　　　徐太后脸上难掩惊诧。

　　　　祁静、楚玉和元杞子，这可是大燕三大家。而其中，尤以祁静在饱读诗书上，最负盛名。传言祁静读遍了天下书，没有什么书是祁静不知道的。

　　　　但祁静这个人脾气古怪，曾扬言一生不会收徒弟。别说是外人了，就连他自己的儿孙，都没有这个荣幸成为祁静的弟子。

　　　　没想到，祁静竟然会答应收阿好为徒。

　　　　“祁公喜欢阿好。”

　　　　萧乾一脸与有荣焉：“阿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干，且有一颗赤子之心，祁公就喜欢她这一点。孤跟祁公一说，祁公就答应了。”

　　　　他搓搓手，在屋中走了两圈，才坐下来：“母后，祁公这个人可是个倔骨头！孤记得刚登基那会儿，要请祁公做几个公子的先生，祁公愣是不肯。孤求他给阿宁那孩子单独讲讲课，他也死活不松口。孤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看中了阿好。”

　　　　徐太后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就满脸不高兴。

　　　　萧乾是兴奋了一阵子，才发现徐太后不悦的：“母后，是谁惹了您生气？”

　　　　徐太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儿子：“还能有谁？”

　　　　萧乾摸了摸鼻子：“儿子如何惹得母后生气了？”

　　　　徐太后不得不将自己的忧虑说给萧乾听。

　　　　“我就怕阿好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又不是公子，你让她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让她粗粗笨笨的，不好么？”

　　　　徐太后已经给萧沅好想好了将来的路：“你这么宠她，这朝野上下，谁也不敢慢待了她。等她大了，再给她指一门好亲事，让她这辈子都顺风顺水的，什么都不用操心，该有多好。”

　　　　萧乾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母后是不是给阿好看中了人家？”

　　　　徐太后下意识就想应声，但看到萧乾脸上的笑容，话就在舌尖打了个旋儿，又咽回去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一个久居深宫的老太婆，能看中什么好人家？我只不过是不想看着我的小孙女太过劳心罢了。”

　　　　萧乾又笑起来：“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阿好身为我大燕嫡公主，哪里有她躲懒的份儿。现在让她多吃点苦，将来才能顺心如意呢。”

　　　　徐太后拗不过萧乾，只能命疱人给萧沅好每天都炖补汤，指望能把萧沅好的身子骨给补回来。

　　　　正月份不用上课读书，萧沅好的日子过得特别轻松。

　　　　定国公与静元君又进宫请旨，徐太后便准了，让萧沅好跟着回定国公府去，出了正月再回来。

　　　　一出宫，萧沅好就撒起了欢儿，她不愿意和静元君徐氏一起坐马车，闹腾着要骑马。

　　　　定国公拿她没法子，只得随她去了。

　　　　“外祖父，正月你带我去谁家拜年去？”

　　　　萧沅好骑着小黑马，跟在定国公身边，手中皮鞭轻轻一甩，随意指着街边林立的店家酒肆：“我还想吃好吃的！外祖父可别忘了带我来！”

　　　　平日不苟言笑的定国公，一遇到萧沅好，满脸就止不住笑意：“年都拜完了，这会儿上哪拜年去？”

　　　　萧沅好伏在马背上撒着娇：“外祖父再带我去一遍嘛，礼多人不怪，咱们上门去拜年，主人家也不好意思把咱们赶出来。”

　　　　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尝尝各府的拿手菜。

　　　　时下，菜谱可是传家宝，谁家疱人做一手好菜，那菜谱是绝对不会外传的。就是疱人自己也有一套规矩，什么传男不传女，什么传长不传幼的。

　　　　就比方说翠微夫人宫中那道肘子吧，妙妙去学了大半年，倒是把怎么做给学会了，可那疱人到了最后一道工序，却不肯告诉妙妙了。

　　　　还是心灵手巧的妙妙自己琢磨出来的，虽然和那疱人做出来的味道不大一样，但却各有千秋，吃起来甚至比翠微夫人宫中的肘子还要香甜。

　　　　这算是自己再创作了。可很多菜谱和手艺，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因为缺少像妙妙这样有灵气的继承人，在这种种苛刻的流传条件下，慢慢消失。

　　　　萧沅好闲下来，就很为自己吃不到别家的拿手菜而遗憾。

　　　　她不像祁如意和楚倠，可以常常接到帖子去别人家做客，有时候听她们说起谁家有什么拿手好菜，萧沅好馋得哈喇子都能流好长。

　　　　现在可是让她逮着这个机会了，这回出宫要待上十来天，她要缠着定国公带她一家一家吃过去。

　　　　嫡公主上门讨饭吃，谁敢不给她吃啊。

　　　　论起来，定国公府今年的年节也很是冷清。

　　　　孙驰和祁元娘还在南边，倒是派人送回来几大车的年节礼，可也弥补不了老两口的思子之情。

　　　　徐氏就老念叨孙驰和祁元娘：“信上说是一切都好，可我没见着他们两个的人，我这心里头就七上八下的。”

　　　　萧沅好就劝慰徐氏：“外祖母别伤心，等我亲自去南边，帮外祖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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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上门讨饭

　　　　徐氏只当萧沅好在开玩笑，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萧沅好就缠着定国公带她出去走亲戚。

　　　　孙家人丁单薄，嫡支就是定国公这一支，旁的庶支都散落到各个州府。据说，有的还在陈国或者秦国。

　　　　京都里，能称得上亲戚的，除了萧家，那就只剩下敬国公徐家以及祁家了。

　　　　定国公被闹腾得没法子，只得和静元君徐氏给敬国公府递了拜帖，说是要过府拜年去。

　　　　敬国公徐方腾接到拜帖，腿都软了。

　　　　他拿不定主意，就捏着拜帖到后院去找严氏。

　　　　严氏看了拜帖，也吓了一大跳：“静元君是咱们的姑母，怎可让静元君与定国公到咱们府上来。是不是咱们今年的礼数不到位？”

　　　　严氏扒着手指头开始算年节礼。

　　　　“跟往年的没有什么区别啊。今年世子去了南边，我还特地把世子的那一份都送去姑母府上了。”

　　　　她又推了徐方腾一把：“是不是夫君去府上拜年，一时不察，失了礼数？”

　　　　这么一说，徐方腾的心又揪了起来。

　　　　他从小儿就怕定国公这个姑父，每次看到定国公，脖子都要缩进去。逢年过节去定国公府上走动，他浑身都不自在，喘气儿都不匀溜。

　　　　出了定国公府，徐方腾就活过来了。

　　　　这会儿细细想一想，徐方腾还真不记得自己在定国公府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娘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严氏最见不得徐方腾这股窝窝囊囊样儿，闻言就瞪了他一眼：“你怕个什么劲儿？姑父姑母既然递了帖子，那咱们就大大方方地待客。兴许你我二人都想多了，姑母老两口只是想儿子了。”

　　　　徐方腾摸着鼻头苦笑：“姑父姑母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儿子来看待啊。”

　　　　不仅没有把他当儿子，反而还很不待见他。

　　　　“你懂什么？你别看大王又起用世子了，就世子那双腿，就算大王起用他，他又能做什么？孙家嫡支，已经绝后了。姑父姑母日渐老迈，肯定要为自己的后路谋算，这不就想到你这个侄子了吗？”

　　　　徐方腾一琢磨，是这个理儿，也就心安理得地等着定国公和静元君上门了。

　　　　待第二日定国公府的人来了，徐方腾一看，这里头还站着个十公主哪，慌得腿脚都站不稳了。

　　　　还是严氏性子沉稳，先拜过萧沅好，才给定国公府和静元君徐氏行礼。

　　　　严氏给萧沅好行的是君臣大礼，徐方腾一开始还糊涂，被严氏瞪了一眼，也跟着跪下来行大礼。

　　　　萧沅好忙要他们夫妻二人起来：“表舅，表舅母不必多礼，今日我随着外祖父和外祖母来你们府上做客，是正儿八经的晚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见礼的道理。”

　　　　萧沅好用的是“表舅”和“表舅母”的称呼，严氏心里头就有数了。

　　　　虽然萧沅好执晚辈礼，但严氏对她却还是发自肺腑的热忱。

　　　　“上回在九溪围场，我家婴歌儿多亏了十公主呢。”

　　　　严氏提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婴歌乳母回来与我说起当时情形，我恨不能替十公主受了这一箭。”

　　　　做母亲的都心系自己的孩子，严氏是真心实意地感激萧沅好。

　　　　“表舅母不用这般客套。”萧沅好乖乖地坐在花厅中，不安分地里外瞅了瞅，笑嘻嘻地道，“表舅母，我们上门来拜年，飧食这顿饭，是要在表舅母家用的，表舅母知道吧？”

　　　　严氏正泪眼婆娑，满腹感激之时，忽然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

　　　　萧沅好一看她这反应就觉得不妙啊，难道是自己问的太直接了？还是说，徐家不准备留饭？要是后者，那这徐家可就太小气了。

　　　　昨儿个她跟着定国公去了邻居光禄勋大夫公冶家，人家还给管了一顿饭呢。

　　　　萧沅好便不悦地挑了挑眉头：“表舅母？”

　　　　严氏回过神来，立马就点头：“公主这说的什么话，飧食自然是要在府上用了。公主喜欢吃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做。”

　　　　“不用按照我的口味做，表舅母，你们家疱人都有哪些拿手好菜，你让他全做了来。”

　　　　严氏心里头仍旧有些七上八下的，瞅个空儿，就拉着徐氏咬耳朵：“姑母，十公主这是怎么了？一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这心里头不大安稳呢。”

　　　　“你别怕，”徐氏也跟着哭笑不得，“这孩子就是被惯坏了，皮得很，说是要尝尝各府上的拿手好菜。我和国公拗不过她，就纵容她一起瞎胡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严氏这才放下心来。

　　　　过不了几天，就连宫里头的徐太后都知道，小孙女正拉着定国公老两口，挨门挨户地去人家府上“讨饭”吃。

　　　　不仅仅是去一些世家勋贵，就连小门小户的，她也不嫌弃。

　　　　听说还去了一户小商贩家里头吃饼饵去了。

　　　　徐太后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挨到月底，立刻打发江嬷嬷去接人。

　　　　把人接回来一瞧，倒是比在宫里头胖了不少，徐太后心下就安稳几分。

　　　　“你这孩子，离了我身边就瞎胡闹。”她板起脸来教训萧沅好，“你是个公主，怎好腆着脸去跟人家要吃的？”

　　　　萧沅好也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这可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忙把妙妙推出来做挡箭牌：“祖母，我是带着这个丫头去的。我让她多尝尝别人家中的拿手菜，学会了回来做给我吃。”

　　　　徐太后嗔她一眼：“这丫头是个老实的，你可别拿她打马虎眼！”

　　　　到底是看在萧沅好长胖了几斤肉的份上，放过了她。

　　　　等过几日知道萧沅好在编纂《大燕美食志》，徐太后又是一顿好气，茶余饭后不免和江嬷嬷唠叨。

　　　　“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阿婉阿如那几个孩子像阿好这么大的时候，鬼精鬼精的，都知道帮着自己阿母争宠。你瞧瞧阿好，整日除了看书就是吃喝玩乐，越大，心思就越扑在吃喝上头去了。”

　　　　“太后，公主殿下这样不好么？”

　　　　江嬷嬷笑着劝解道：“公主殿下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不喜欢纠结于宫闱琐事，这是好事。难道太后还希望殿下整天深陷鸡毛蒜皮的小事里头，日日忧心吗？”

　　　　徐太后深叹一口气：“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我发愁啊，她要还是这么个性子，将来嫁了人，怕是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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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家一起学规矩

　　　　一听徐太后说起了萧沅好的婚事，江嬷嬷就闭口不言了。

　　　　徐太后却喋喋不休起来，说的都是徐常赫。

　　　　“我听说这回阿好去的第一家，就是徐家。也不知道她和阿赫投不投缘。严氏是个提不起来的，光知道搜刮东西，这种时候却缩手缩脚的。”

　　　　徐太后又叹气：“若是换了个机灵点的，早就为阿赫的将来做打算，一准儿求到宫里来。”

　　　　江嬷嬷不忍心徐太后为此烦心，硬着头皮提醒她：“太后，大王似乎对十公主的婚事另有安排。”

　　　　徐太后的满腔热情被江嬷嬷一句话给打没了。

　　　　她不由得恼怒地轻捶了江嬷嬷一下：“粟子！”

　　　　江嬷嬷憋不住，笑着应了一声。

　　　　“你还笑！”

　　　　徐太后自己也撑不住笑了：“罢了罢了，我都一把岁数了，操心这些做什么。他只要不把我的阿好和亲，我就不管了。说起来，其实还有个人能嫁给阿赫。粟子，你觉得阿婳如何？”

　　　　江嬷嬷认真想了想：“太后，九公主这性子……”

　　　　“是不好。”徐太后接了下去，“传我的话，把九公主挪出来，挪到万福宫旁边的雨花阁，不许徐婕妤去瞧她。”

　　　　“太后，九公主怕是会闹腾起来。”

　　　　“凭她闹腾去！”

　　　　徐太后这回是真的狠下了心：“她一年比一年大，小时候爱娇喜欢哭，还能用年龄小来搪塞。大了，还是这么着，那就惹人厌烦了。就算她是公主，嫁了人，也要因为这个性子吃亏。”

　　　　江嬷嬷还是不赞成徐太后插手这件事：“太后，您再想想。九公主这事儿可不好管。其实，让九公主这么下去也不是不行。您想，泾阳长公主都还养面首呢……”

　　　　徐太后一瞪眼，江嬷嬷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件事我说了算。大王把公主们都交给我来管，我就有权力教导她们。大王的女儿，不能像他姊妹们那么糊涂。”

　　　　泾阳算什么公主。

　　　　徐太后轻哼了一声，若是她的女儿还在，那才是真正的公主呢。

　　　　九公主要搬去雨花阁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起先，像倾城夫人、郑昭媛之类，还不服气，觉得徐太后到底是偏心娘家。

　　　　后来听说徐太后不许徐婕妤去看望九公主，而九公主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开始学规矩，不得徐太后的允许，不许出雨花阁，几位贵人这才不红眼了。

　　　　徐婕妤倒是哭了几天，每日晨起就来万福宫跪求徐太后，哭得徐太后头都疼了。

　　　　“把徐婕妤打出去，再不许她来！”

　　　　这是当众给徐婕妤没脸，江嬷嬷等人都没动。徐婕妤是徐太后的娘家侄女儿，最得徐太后的意，谁知道徐太后这句话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徐婕妤跪伏在地上哭了一阵子，徐太后果然没再赶她，几个夫人也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坐着吃茶。

　　　　萧沅好下学回来，就见到万福宫中这般景象，尴尬得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杵在门口，进来也不是，推出去也不是。

　　　　倾城夫人瞧见她，呵呵的笑声就把徐婕妤的抽噎声给压了下去：“阿好下学了呀，快过来。”

　　　　既然被点名了，萧沅好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团团给众人请安。

　　　　倾城夫人把萧沅好拉到身边，摩挲着萧沅好有些冰的小手，笑道：“我听太后说，你拜了祁公为师？今儿个是你上课的第一天吧。祁公讲课严不严？”

　　　　萧沅好一一笑着回了。

　　　　对面的郑昭媛便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妾身记得倾城夫人以前还请了道士驱鬼，说是十公主被鬼附身了。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怕十公主了。真是稀奇呢。”

　　　　殿中气氛一下子就冷下来。

　　　　倾城夫人登时就要发作，谁知徐太后却发作得比她快：“郑氏不会说话，就闭嘴！”

　　　　一声大喝把郑昭媛吓得花容失色，立马就跪伏在地：“太后，妾身……”

　　　　“行了，你闭嘴吧！明儿个跟着到雨花阁一起去学规矩！”

　　　　郑昭媛捂着脸就哭起来：“太后，您不能这么下妾身的面子。妾身儿子都这么大了，再让妾身跟九公主一起学规矩，妾身以后还怎么在宫里头待下去啊……”

　　　　“你要是在宫里头待不下去，就捎信让你哥哥把你接回郑家，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郑昭媛立马就不敢顶嘴了：“太后，妾身明儿个去学规矩就是了。”

　　　　她不愿意去学规矩，徐婕妤却愿意：“太后，妾身的规矩也没有学好，明儿个也想去雨花阁学规矩！”

　　　　这场面滑稽得让人憋不住笑。

　　　　萧沅好就没撑得住，低头嘻嘻笑。她这么一笑，带着倾城夫人也跟着笑。

　　　　一大一小两个人拉着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把徐太后满腔怒火都笑没了。

　　　　“你们两个人再笑，明日也去学规矩去！”徐太后语气柔和下来，瞪了萧沅好和倾城夫人一眼，“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徐太后揉揉额角，发话要郑昭媛和徐婕妤坐好，才问兰香夫人：“三公子的婚事虽说不归后宫管，但宫里头还是得操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