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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朝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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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修仪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殿下,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陛下因为王后的缘故不待见你,我心里可高兴了,我恨不得你饿死!可是太后把你接走了,你饿不死了。后来我知道你是个傻子,我就更恨你了。王后那样聪颖高贵的人,不可能会生出一个傻子来!”

    田修仪忽然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她柔媚的五官狰狞地扭曲着,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冲着萧沅好狞笑着。

    “是你!是你玷污了王后的盛名!一个傻子,怎么配做王后的嫡女!”

    萧沅好往后缩了缩,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惧怕,问道:“所以,你便令杏花杀了我?”

    “是!是我让杏花杀了你!杀了你,就没有人再嘲笑王后所出嫡女是个痴傻儿了……”

    “王后对你那般好,田修仪你怎么忍心杀害王后所出嫡女!”苏苏忍不住斥责,“更何况,就算杀了公主殿下,王后也再无法回来了呀!”

    仿若一语点醒梦中人,田修仪忽然安静下来,她痴痴地摸着手中的卷轴,喃喃自语:“是啊,王后那么疼你,哪怕拼了命也要把你生下来。我若是杀了你,王后必定会生我的气吧?”

    萧沅好无奈地摇摇头,田修仪肯定是疯了!

    “田修仪,正如你所言,如果我受到伤害的话,我阿母九泉之下也会心痛不已。你既然与我阿母交好,肯定不愿意让我阿母痛心。不如你说出真正想要杀害我的凶手,也算是全了和我母后的姊妹情谊,如何?”

    “姊妹?哈哈哈……”

    田修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忽地大笑起来:“殿下你真可爱,谁告诉我与王后是姊妹情谊了?我可从来没有把王后当做姊妹来看待。我的姊妹都是身处下贱的人,就如同我一样,我哪里有资格与王后做姊妹。我是把王后当做大王了……王后,便是我的王……”

    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瞬间闪过萧沅好的脑海,她听见自己犹如梦呓一般问道:“田修仪,你是不是爱上了我阿母?”

    “殿下,你疯了!”苏苏连忙捂住了萧沅好的嘴巴,“这种话也是能说的!王后那样高贵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都是田修仪胡乱说的,她不过是想往王后身上泼脏水罢了!”

    田修仪也恍然醒悟过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对王后满心的敬佩,殿下,你不能出去乱说啊!你要是这般说了,世人该怎么看待王后呢?”

    到了此时,萧沅好已经能基本确定了,田修仪这是个百合啊!

    萧乾这都是找了什么小老婆呀,竟然能被自己的大老婆给勾走了,看来自己那个早逝的阿母真是男女老幼通杀啊。

    “殿下,时辰不早了。”康鱼不知何时进了内殿,忽然发出声音,倒是把殿内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萧沅好从椅子上爬下来,蹲在田修仪跟前,郑重地道:“田修仪,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害我,只要你说出要来救你的那个阿姊是谁,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萧沅好有强烈的预感,田修仪口中的这个“阿姊”肯定与锦鲤池一事有关系。

    “殿下快走吧。”田修仪已经恢复了常态,神色冰冰冷冷的,“我是个孤苦之人,哪里来的阿姊?殿下怕是听错了。我只有这一夜辰光了,还望殿下让我睡个好觉。”

    田修仪已经下了逐客令,看样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萧沅好只得悻悻地出了留春宫。

    康鱼要送她,她却摆摆手:“康郎官,我和苏苏姐姐自己回去,你在这儿守着,今夜必定有人来救田修仪,无路如何,一定要拿下那人。说不定,那人就是推我入锦鲤池的真正凶手。”

    康鱼知道事态重大,又见萧沅好一再坚持,便也只好听令。

    他看着两个小人手拉着手,猫儿一样走在高墙的阴影之下,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身后忽然有人问道:“康郎官,公主殿下不过五岁稚龄,怎地如此聪慧?说话行事都不像是个小孩子,倒像是个大人了。我听说,常有狐媚精怪附于人身,做出异常之事来。康郎官,你看,公主殿下会不会是……”

    一阵寒风吹过,几个人都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康鱼搓了搓手,低声呵斥道:“放屁!从哪儿听来的狗屁话,什么狐媚精怪的,咱们殿下那是神仙下凡!滚,去前头值夜去!今夜务必要把殿下口中之人抓住!”
………………………………

第38章 

    建春十五年正月十四,酉时,留春宫的田修仪忽患恶疾,撒手西去。

    由于是正月里,田修仪的身后事办得极为简练,当夜就匆匆下葬了。

    萧乾倒是对田修仪的娘家大为抚慰了一番,圣旨上的措辞也温和下来,只说田修仪犯了错事,羞愧难当,因而成疾,不治身亡。

    这都是后来事了。

    田修仪殁了的消息传到万福宫的时候,萧沅好正守着徐太后用晚膳。

    祖孙两个都喜欢吃红烧肉,卷着白馍馍能吃一大碗。再烧点鱼羹,炒个青菜去去油腻,简简单单一餐饭,萧沅好和徐太后都吃得很满足。

    听到江嬷嬷说起留春宫,徐太后只愣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常态:“去跟倾城夫人和孙昭仪说一声,留春宫的事儿压一压,别坏了正月十五这个好日子。田修仪的体己物件儿,粟子,你亲自带着人看着,好好儿地收起来,等六公子大了,就交给六公子吧。”

    萧沅好老老实实地咽下了最后一口鱼羹,才问徐太后:“祖母,昨天晚上,留春宫没出什么事儿吧?”

    徐太后抬眼看了看萧沅好,淡笑道:“能出什么事儿?你一个小孩子家,操心大人的事儿做什么?你父王让你写的字,你写完了没有?”

    一提起这个,萧沅好顿时就苦了脸,抱着徐太后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徐太后被她给逗笑了,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小娇娇。刚用了膳食,别趴着,小心积了食儿,晚上该睡不着了。”

    她轻柔地拍着萧沅好的后背,犹如寻常人家慈祥的老祖母:“阿好,祖母给你找了个小丫头来,你瞧瞧,喜欢不?”

    徐太后喜欢萧沅好喜欢得很,有什么稀罕物件儿都淘换来给萧沅好,萧沅好也习以为常了。

    一会儿功夫,翡翠从外头领进来个小丫头,萧沅好正趴在徐太后怀里昏昏欲睡,徐太后便拍了拍她:“阿好快瞧,这小丫头你喜欢吗?”

    萧沅好勉强睁开眼,一看到面前的小女孩,顿时就有了精神——好精致的小姑娘!

    眼前的小丫头约摸十岁左右的样子,梳了两个小揪揪,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未语三分笑,行动惹人怜,标准的小美女一枚。

    “婢子见过公主殿下,”小姑娘十分机灵,见萧沅好唇边露出两个小梨涡,立马就跪下了,“请殿下赐名。”

    小姑娘声音清越,犹如月下琴声,令人静心安神。

    萧沅好不由得便打起了拍子:“南风薰薰兮草芊芊,妙有之音兮归清弦。以后你就叫芊芊吧。”

    芊芊忙谢恩。

    徐太后乐了,点了点萧沅好的小鼻子:“你这小丫头,起个名字说辞一套一套的。你几个姐姐给丫头取名字可简单了。”

    萧沅好有精神了,就从徐太后怀中挣出来:“我不陪祖母闲聊了,我得去写字了,明儿个高常侍还得来收我的字呢。”

    她带着芊芊回了偏殿,一关上门,就喊来了苏苏楚楚几个人,把芊芊丢给苏苏,自己钻到了书案后头开始练字。

    苏苏让几个小丫头站成一排,很认真地履行着一等宫女的职责:“楚楚,你来说,做殿下的奴婢,第一要紧的是什么?”

    楚楚憨憨地道:“对殿下要绝对的忠心。”

    苏苏点点头,又问闲闲:“第二呢?”

    闲闲立马道:“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给殿下惹祸。”

    苏苏又指着袅袅:“说第三条。”

    袅袅叽叽喳喳地道:“要打扮得好看,不能给殿下丢人。遇到危险别硬上,先保住小命要紧,犯了什么错别瞒着殿下,说出来殿下会帮着解决。受了委屈别憋着,自己在理要硬刚回去,自己不在理要找理儿刚回去——但不能仗着身份欺负人……”

    苏苏见她还要接着说,赶紧指着妙妙:“你说,还有什么?”

    妙妙温温柔柔地笑:“殿下说,要记得吃饱饭。”

    苏苏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转身问芊芊:“都听明白了吗?”

    芊芊愣了一下,又赶紧点头。小姑娘心里头郁闷坏了,她跟着江嬷嬷学了那么多规矩,好像跟公主殿下的规矩都不大一样啊,这吃饱饭是个什么规矩?

    萧沅好很用功,每日里练字不到亥时正不搁笔,徐太后派人来催促了多次,见萧沅好性子执拗,也只得随着她去了。

    上床安寝之前,萧沅好还要沐浴,紧接着就要喝下苏广白开的补药。

    萧沅好认定苏广白不安好心,哪敢喝,好在也没人监督她,她假装喝了,其实药汁都让苏苏给倒进恭桶里了。

    不过她也抓不到苏广白的把柄,上次差点害得她一命呜呼的那包药,被祁元娘带回去,找了好多郎中去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萧沅好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的疑心病犯了,不过,等苏广白来请脉,在看到苏广白脸上那令人心慌的笑容时,萧沅好又立马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个苏广白肯定是个变态。

    一大早,萧沅好还在赖床,苏苏就把她从被子里拉起来,几个小丫头井然有序地伺候萧沅好洗漱。

    萧沅好伸了个懒腰,昨晚她梦见田修仪了,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噩梦,精神便有些不济,苏苏推她往正殿走的时候,萧沅好还有些小情绪。

    “殿下还这么懒,几个公主一大早都到了,就连郡主也在太后那里呢。殿下这么晚了还不过去用早膳,郡主又得在背后说殿下坏话了。”

    “怕什么?”萧沅好捂着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她是郡主,我是公主,难不成我还怕她?”

    “又在想着欺负谁呢?”

    戴着暖耳帽的萧乾跨进殿中,几步走到萧沅好跟前,一把将萧沅好抱起来,扛在自己的肩头:“今儿个是十五,太后那里煮了很多元宵,你在这里犯懒,一会儿去得迟了,就没得吃了。”

    萧沅好吓得尖叫一声,立马乖乖地搂着萧乾的脖子,埋怨道:“父王总爱欺负我。”

    她也很郁闷呀,骨子里都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了,却被禁锢在一个小萝莉的躯壳里,不管言行举止多么成熟,在别人眼里,仍旧是个小孩模样。

    每天都被萧乾亲亲抱抱举高高,萧沅好内心实在是很有压力——萧乾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大叔,又这么有魅力,有时候萧沅好都佩服自己的定力。

    萧乾抱着萧沅好一进入正殿,一屋子的人,除了徐太后之外,都忙站起来给萧乾行礼。

    “今儿个是过节,大家不要这么拘束,都坐下,自在说话吧。”

    萧乾的心情很好,丝毫没有因为田修仪的离去而沮丧半分,在看到眼睛红肿的六公子萧鉴宜的时候,萧乾甚至还关切地问了萧鉴宜几句话,嘱咐萧鉴宜要早点睡,不要熬夜看书。

    萧沅好慵懒地趴在萧乾怀中,微微叹息,萧乾还真是个薄情人啊。

    因为是过节,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八公主萧沅姝穿了一身火红宫装,过来点着脚揪萧沅好的衣裳:“小十,你怎么才来?我们方才都在滚元宵,一会儿你肯定能吃到我滚的元宵,我跟你说,我在我滚的每只元宵外头都按了个红豆……”

    萧沅好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很是嫌弃:“八姐姐,你洗手了吗?”

    八公主萧沅姝一脸愤懑:“我滚了一早上的元宵,你竟然嫌弃我!”

    五公主萧沅婉赶紧出来打圆场,拉着萧沅姝坐回了桌子边:“父王在呢,你还闹腾,小心父王问你功课。”

    萧沅姝立马就老实了。

    萧乾让众人别拘束,殿中就又喜气洋洋起来。夫人们凑在一处说着衣裳首饰,公子们说功课,公主们就说些玩物,谁都没有提起昨日田修仪殁了。

    温热的羊**很快就端上来,萧乾端起来就喝,低头看萧沅好,两只小手捧着白瓷碗,秀秀气气地,一口气儿喝了一碗。

    萧乾不由得哈哈大笑:“阿好不愧是孤的女儿!”

    翠微夫人郑氏用帕子捂了口鼻,摇摇头,和徐太后笑道:“这爷儿俩,怎么喜欢这一口儿?”

    喝了羊**,萧沅好就有了精神,煮好的元宵端上来的时候,她趴在萧乾怀中,已经和桌子那头的萧沅姝斗了好几个回合的嘴了。

    她嘴皮子利索,说累了还把袅袅放出来,替她斗嘴,把萧沅姝气得就差跳起脚来打人了。

    可等元宵一上来,萧沅姝还是捡了自己滚的元宵,端给萧沅好,鼓着小嘴巴,道:“吃!不吃我就不和你好了!”

    萧沅好笑嘻嘻地尝了一个,还十分给萧沅姝面子:“好吃!八姐姐滚的元宵最好吃了!”

    萧沅姝这才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笑容。

    萧乾似乎很喜欢看两个小丫头斗嘴,他搂紧了萧沅好,亲自喂萧沅好吃元宵,直到萧沅好表示再也吃不下了,才自己吃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倾城夫人于从云忽地娇滴滴地笑道:“七郎,妾身瞧着十公主玲珑可爱,真是越瞧越喜欢呢。”

    萧乾捏了捏萧沅好圆乎乎的小脸,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阿好是很可爱,又聪明伶俐,你喜欢她也在常理之中。”

    于从云翻了个白眼,怕萧乾看见,又赶紧在脸上挂起了甜腻腻的笑容:“七郎说的是,妾身也见过许多小孩子了,可从来没见过十公主这样伶俐的小丫头。这不到五岁,就出口成章,要是换了寻常人家的小丫头,肯定觉得她是被妖孽附身了。”

    她掩面娇笑,殿中却因为她这一段话而忽然安静下来。

    萧乾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云儿此话何意?”
………………………………

第39章 大王,驱魔否?

    倾城夫人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气。

    她喜欢听萧乾喊她“云儿”,这称呼亲密中带着几分宠溺,能显示出她在萧乾心目中与众不同的地位。

    “七郎……”

    倾城夫人的声音越发娇滴滴起来:“妾身听说,这外头已经有了传闻了,说十公主这四岁就能作诗,看着倒像是……”

    “阿母!”冷不丁的,七公主萧沅如忽然站了起来,打断了倾城夫人。

    倾城夫人眉峰一挑,颇为不耐的样子:“阿如越发没规矩了,我与你父王说话,你插什么嘴!”

    萧沅如在这么多人面前受了申斥,却一点也不恼。

    她快步走到倾城夫人身边,扯着倾城夫人的袖子,笑道:“阿母,阿如知道今儿个是正月十五,你心里头高兴,可也不该一大早就吃了酒,跑到父王跟前胡言乱语。那外头传的乱七八糟的话,你怎么也能拿出来到父王跟前来说呢?”

    萧乾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把白瓷碗往身边的小几子上重重一放,里头盛着的元宵晃来晃去,汤水便都溅了出来。

    “阿如,你说,外头都传了阿好什么话?”

    萧沅如立马跪了下来:“阿如不敢欺瞒父王,是哥哥从外头听来的话,学给阿母和我听的,说是,民间老百姓都传说,阿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尘呢。”

    “就只有这个吗?”

    “当然不是!”

    倾城夫人急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萧沅如,这个死丫头,怎么就知道和她作对。

    “七郎,外头纷纷扬扬地,传得可难听了,都说十公主是妖孽附身呢!”

    “阿母!”萧沅如想要阻止倾城夫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倾城夫人已经一股脑将话全都倒出来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污蔑我儿!”

    萧乾果然大怒,他一把将白瓷碗挥落,伴随着清脆的裂瓷声,几个煮好的元宵随着汤水,滚了一地。

    倾城夫人不知死活,仍娇滴滴地道:“七郎说的是,这些杀千刀的人,竟生了这样大的胆子!可是七郎你纵使再怎么生气,也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啊……”

    “阿母,你别说了……”

    萧沅如拽了拽倾城夫人的袖子,羞恼得恨不得一头扎进华清宫中的锦鲤池,再也不要出来。

    她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阿母!

    舅舅和舅母在外已经将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只等着风声传到父王耳朵里了。

    这种事情让父王自己发现,不比阿母讨人嫌、上赶着说出来好多了!如今阿母这么一说,算是把自己给搅和进去了,后头要摘出来可就难了。

    倾城夫人可并不领萧沅如的情,她把自己的袖子使劲抽回来,颇有些心疼地看着袖子上的褶皱。

    这可是她为了正月十五这一日特地做的衣裳,今儿个才刚刚上身,就被萧沅如给扯得皱皱巴巴的,到了晚上,还怎么赏灯啊。

    “七郎,”倾城夫人把袖子甩了又甩,扭着杨柳腰扑了过来,“妾身这里倒是有个好法子。”

    她正要继续腻着萧乾撒娇,冷不丁地和萧乾怀中的萧沅好对上了眼。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无比澄澈的眸子,却盛满了掩饰不住的厌恶。

    这厌恶中掺杂着一丝不屑一顾,就仿佛像是看到了一只臭虫,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萧沅好明明晃晃写在眼底的轻视激怒了倾城夫人,她挑衅一般地扬起了尖下巴,笑道:“妾身听闻,陈国一方仙师的弟子徐道长就在京城,便托娘家哥哥嫂嫂寻了徐道长。据说这位徐道长道行高深,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七郎,不如就让徐道长进宫来瞧一瞧?”

    萧沅如已经面如死灰了——阿母竟然连舅舅和舅母都给扯了进来!

    她转头看向三公子萧鉴实,见萧鉴实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顿觉灰败,阿母蠢笨如猪,哥哥也是个不成器的,她要如何比得过萧沅好!

    萧乾把萧沅好放在膝头,自己往身后的椅背靠过去,舒舒服服地倚着。他指了指倾城夫人,半晌,才道:“倾城夫人长进了,还学会了未卜先知这一套,这么早就把道长放到娘家给养起来了。孤是不是该赏你点什么?”

    倾城夫人本来觉得萧乾这话听着好像不大对劲儿,可一听到萧乾说有赏赐,双眼立马就冒光,喜滋滋地道:“七郎,妾身看中了年前陈国来的那批料子,里头有几匹流烟霞……”

    “高宏安!”

    萧乾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倾城夫人:“去于从霖家,把他家里头养着的那个劳什子道长揪出来,关进牢里头,让他这辈子都在牢里捉鬼修仙吧!”

    倾城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乾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鼻子,斥责道:“你整日在宫中无事做,就想着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你是想让孤变成笃信妖道的陈王么?于从云,从现在起,你给孤老老实实地待在华清宫反省,正月过了,再出来!”

    “七郎!”倾城夫人吓得脸都白了。今晚上宫里头要赏灯,她特地装扮一新,准备在那些官眷们面前抖抖威风的。若是她缺席了,那些人该怎么想她,她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七郎,妾身做错什么了,你要这般惩罚妾身?妾身不过是想为了七郎分忧解难……”

    “高宏安,着人把倾城夫人送回华清宫!”

    萧乾气得狠了,把萧沅好往徐太后怀中一放,甩着袖子出了万福宫。

    一顿好好的早膳不欢而散。

    翠微夫人郑氏留下来陪徐太后说话:“大王还是那个脾气,年轻的时候就冲动易怒,这都儿女成群了,却越发焦躁了。今儿个这多大点儿事儿啊,大王随口申斥几句就得了,还非要把人给关起来。唉,要是阿蛮在就好了,我看啊,就只有那孩子能镇得住大王。”

    “可不是嘛。”

    翠微夫人虽比徐太后大了一个辈分,但两人年纪相仿,因此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拘束。

    徐太后捏着萧沅好的小胖爪子,满眼爱怜:“郑太夫人,你瞧瞧,我的阿好长得多像阿蛮,又比阿蛮多了一份机灵劲儿,这怎么就是妖魔鬼怪了呢?”

    萧沅好正专注地跪坐在两个老太太身边练字,她对练字已经有了一种近乎魔怔的执著。每日里不仅仅完成萧乾所布置的任务,自己还要多写几张。十几天下来,她的字已经很能看得过去了,与除夕夜那日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哎哟!”翠微夫人端详着萧沅好的字,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才几天功夫啊,阿好的字竟然进步得这么快。”

    徐太后一脸与有荣焉:“这孩子肯用功,每日里用了早膳,就开始练字,她几个姐姐喊她出去玩,她都不去。晚上也必定要写到亥时正,才肯罢笔。最开始,这丫头的小手腕都练得僵硬了,把我给心疼的哟。外人都说阿好是天降文曲星,可谁能看得到阿好背着人在用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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