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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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海粗声粗气地道：“殿下别管了，我总得自己亲自查看，才会放心。”

　　　　萧沅好也就不去管他，蹲下来看黄慈剥脸皮。

　　　　院门恰在此时被人敲响：“有人在家吗？快开门！我是县衙的差役！”百；镀；一；下；“；华夏朝歌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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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鬼面人

　　　　官府怎么会派人来？

　　　　萧沅好下意识地看向老海，就见老海脸色极其难看，一挥手，孙元思和孙元武就过来抬假孙元陆。

　　　　黄慈忙道：“小心点！我还没剥完脸呢！”

　　　　石大郎粗暴地推搡着黄慈：“进屋剥！快进去！”

　　　　与此同时，外头拍门声也响个不停：“快开门！官府衙役办差！快点！”

　　　　一声一声跟催命似的。

　　　　老海看着尸体被抬进屋子，才去开门。

　　　　“哟，官差大人来了，快进屋喝点水！”

　　　　老海攥住那衙役的手，一块银子就落在了衙役的手心。

　　　　衙役掂量了一下，分量还不小，他脸上便露出笑容来：“你们也别怕，我们呢，就是例行公事，来登记一下人口，秋上好交税。”

　　　　老海点头哈腰地笑道：“是是是，官差大人的差事要紧。”

　　　　他指着萧沅好对衙役道：“这是我们家中小女君。我们男君出门做生意去了。独留女君一个人在家。”

　　　　衙役扫了那萧沅好一眼，点点头：“我认识，前一阵子张家郎君被砸死了，就是抱的你们家小女君。唉，这是个命大的女娃娃啊。行了，把你们家的下人都喊出来，让我瞧瞧有多少。”

　　　　这就行了？

　　　　萧沅好扁扁嘴，这也是个敷衍了事的衙役。

　　　　基层公务员对待自己的工作都如此不认真负责，可想而知，他们的头儿，那个岑泰汝会是什么样的人。

　　　　老海吆喝了一声，秋娘等人就都站到了院子里。

　　　　领头的衙役登记了名字，又嘱咐了老海几句，老海便恭恭敬敬地把人给送出去了。

　　　　“女君，”他一脸急色地转回来，“我有事与你说。”

　　　　说罢，二话不说就将萧沅好抱起来。

　　　　萧沅好很是无奈，人长的小，就这一点不好，总是被当个小孩儿对待。

　　　　说是有话和她说，结果还是跟石大郎说。

　　　　“这是方才那个衙役塞给我的。上面写着啥，大郎你快看看。”

　　　　老海只会简单地记账，再多些字，就看不懂了。

　　　　石大郎举起纸条扫了一眼，道：“是小将军捎的口信，要咱们小心鬼面人。”

　　　　“鬼面人？”

　　　　老海喃喃地嘟哝了一句，忽地一拍脑袋：“原来是那帮家伙！”

　　　　“不应该啊，”他又自言自语地道，“我听说这帮家伙被陈国给灭了个干净，怎么又冒出来了？”

　　　　萧沅好把小脑袋凑过来：“谁？海大翁，你在说谁？”

　　　　老海示意石大郎把纸条给萧沅好看。

　　　　“是一群叫做鬼面人的人。最早是在陈国出现的。这些人本事还挺大的，都混到陈国王宫里去了，搅得陈王寝食难安。前几年一下子就没了消息，据说是被陈国灭了。真没想到，会在咱们大燕出现。”

　　　　鬼面人？这个名字倒是挺有趣儿。

　　　　面具没贴好，确实挺像厉鬼的。

　　　　萧沅好抿嘴笑了笑：“看来，舅舅那里也遇到了鬼面人。不知道是假扮了谁，舅舅没提，想来没有谁遇害。海大翁，这孙元陆还有家人吗？”

　　　　老海声音低沉：“这小子的家人就是庄子上的人。”

　　　　萧沅好点点头，原来是个孤儿啊。

　　　　“给他立个衣冠冢吧，让庄子上的人逢年过节的时候顺手拜祭他一番，多烧点纸钱，他在地底下也不会饿肚子。”

　　　　老海激动地道：“我替这小子多谢公主殿下了！”

　　　　萧沅好摆摆手：“谢我做什么，我就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做事情的还是海大翁你们呀。哦对了，我写两封信，海大翁你让人帮我捎出去。”

　　　　石大郎插嘴道：“是送给静元君的吗？”

　　　　“不是，你们略等等，我马上就写好了。”

　　　　小半个时辰后，萧沅好就回来了，苏苏跟在她身后，怀中抱着一大沓纸。

　　　　她手中拿了两封信，一封给老海，一封给石大郎。

　　　　“这是给我舅舅的，这个是送到京城给我父王的。还有这些，”萧沅好转身指着苏苏怀中的纸张，“这些都是我这些日子练的字，石大哥，麻烦你一并送与我父王手中。”

　　　　老海与石大郎面面相觑。

　　　　公主殿下送给小将军的信里头，随便写些什么，他们都不担心。

　　　　他们担心的是公主殿下写给大王的那封信。

　　　　小将军要做大事，这大事里头到底哪些该告诉大王，哪些不该跟大王说，他们心里头也没有个准数。

　　　　公主殿下虽说是小将军的外甥，现在跟小将军和定国公府很亲，但公主殿下骨子里可是流着大王的血。

　　　　当然不是说公主殿下会出卖定国公府和小将军，把小将军不愿意让大王知道的事儿写信告诉大王。

　　　　小公主还是个小娃娃，小娃娃也不懂这些，没有这么多心机。

　　　　怕的就是公主殿下天真烂漫，什么事儿都写在信里头，把小将军的情况都跟大王交个底儿。

　　　　那可就糟了。

　　　　“殿下，”老海捏着信，皱皱眉，问道，“这两封信里头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呀？”

　　　　萧沅好瞥他一眼，淡淡地道：“海大翁，我现在做什么都要与你汇报了么？”

　　　　老海面色一变，捏着信的手顿时收紧，把信都捏皱了。

　　　　公主殿下果然要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压制他们了。

　　　　难道这封信里头，真的有什么不可与他们说的话么？

　　　　“海大翁，你欺负我！”

　　　　萧沅好不高兴了，跺跺脚，两弯远山黛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我想我父王和舅舅了，跟他们说说话，都不行吗？哼！我再也不喜欢海大翁了！”

　　　　说罢，小丫头扭身就跑出去了，却故意把地跺得震天响。

　　　　老海被逗笑了，是他想多了，都说了公主殿下是小孩儿，小孩儿怎么会想这么多呢。

　　　　即便如此，老海还是等苏苏出去了，给石大郎使了个眼色。

　　　　“看看公主殿下给大王的信里头都写了些什么。”

　　　　石大郎把信给拆了，从头到尾快速扫了一遍，道：“只是些小女娃娃家的胡话，说一些想吃的东西，还说想大王了。”

　　　　老海摸了摸下巴：“公主殿下竟然没有写鬼面人。”

　　　　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不想告诉大王。

　　　　石大郎又把信给塞好，笑道：“海叔，你这是想得太多了。殿下是小孩儿，小孩儿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再说了，咱们这里出现鬼面人的事儿，大王八成都知道了。海叔可别忘了，大王是派了暗卫来保护公主殿下的。”

　　　　老海冷哼一声：“那些暗卫，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百；镀；一；下；“；华夏朝歌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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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信

　　　　大王派来的暗卫不少，这几天老海出门，总是能遇到那么几个。

　　　　并非是暗卫们学艺不精。

　　　　一来，老海也不是吃素的，毕竟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察觉出有人跟着在他身边转悠，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二来，这些暗卫们兴许是得了什么吩咐，并没有刻意避着老海等人。所以行藏难免会暴露。

　　　　老海早就琢磨透了，这些人兴许就在他们附近某个地方猫着呢，但要说把手伸到他们住的这个小院子，那就别做梦了。

　　　　老海拍拍石大郎的肩膀：“要辛苦你小子再跑一趟京城了。这回把人给我看住了，已经丢了一个孙元陆了，可别再把孙元思孙元武他们弄丢了。”

　　　　石大郎的眼圈儿红了，他咬咬牙，发狠道：“海叔，你放心吧，我这回绝对把小四小五看住了！”

　　　　老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你自己，也得加点小心。那鬼面人无孔不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混进你们中间。你们不管做什么可都别落了单。”

　　　　石大郎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孙元思和孙元武去了京城。

　　　　老海也领着孙元一出了县城，去给孙驰送信，只留下石二郎在家看家。

　　　　石二郎本来还担心调皮的小公主会想出什么令他难以招架的主意，却没料到，小公主规规矩矩地在屋子里练字，哪儿都不去。

　　　　萧沅好当然不会乱跑。

　　　　外头到处都是想要她命的人，她信不过石二郎和那些面都没见过的暗卫，只信老海一个。

　　　　何况现在又凭空出现了一撮鬼面人，这撮鬼面人变幻莫测，无孔不入，一个不留神，身边就多了一个戴着熟悉面孔的陌生人。

　　　　萧沅好不仅自己不出去，还勒令苏苏、秋娘几个人都不能出去。

　　　　但钱嫂子和张妈每日里要回自己的家，还得出去买菜，难免会与外头的人接触。

　　　　萧沅好便令黄慈和石二郎严格检查钱嫂子和张妈，看看二人是否是鬼面人所扮。

　　　　钱嫂子和张妈只以为是家中小女君又想出了什么玩法，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因为萧沅好涨了她们的月银，倒也没说什么。

　　　　苏苏送蜜水进来的时候，萧沅好正在练字。

　　　　苏苏将蜜水放在桌子上，凑过来看萧沅好的字，笑道：“殿下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了。”

　　　　萧沅好得意地笑：“那当然。我虽然在外头，但每天都好好练字了。等我回宫，楚先生也要大吃一惊，因为我的功课可都没有落下。”

　　　　苏苏笑道：“何止是楚先生呀，大王看了殿下送去的字，也一定很高兴。”

　　　　她一边帮忙收墨迹干了的纸张，一面笑吟吟地道：“殿下，大王会看殿下的字吗？”

　　　　萧沅好星眸亮晶晶的：“当然会看。”

　　　　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约定，只要萧沅好练了字，萧乾必定每张字都仔细看过，甚至还会给出点评。

　　　　此刻，萧乾就正在看萧沅好送来的字。

　　　　“肃诚”，他叫着萧隆庄的字，“你来找这一半。”

　　　　萧乾把手中厚厚的一沓纸分成两半，递给萧隆庄一半，又淡淡地看了一眼高宏安。

　　　　高宏安会意，立马招呼着殿中伺候的宫人，躬身退出。

　　　　厚重的殿门渐渐合拢，发出粗噶难听的声音，寂静的大殿中，只余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很快，两个人就把一沓纸都翻完了，共找出十一张写有他们要找的内容的纸，凑成一块，正好凑成一封信。

　　　　“阿好处境竟然如此艰难了么？要与陛下通信，还要用这种方式。”

　　　　萧隆庄心中难免忧虑，大王与定国公府的心结可不是一朝一夕结下的。本以为阿好病好了，大王与孙家的关系能缓和一下。

　　　　可阿好用这种方式寄信来，岂不是让大王对孙家的芥蒂更深吗？

　　　　萧隆庄多虑了。

　　　　萧乾抽出最上头的一张纸，弹了弹纸面，笑道：“这丫头，又调皮了！你瞧，说是为了验证孤有没有好好看她练的字，所以要把余下的信夹在这里给孤瞧。孤若是能看见，就用字帖的方式回信，孤若是看不见，就证明她练的字，孤并不是每日都看。以后她也要偷懒。”

　　　　真是如此么？

　　　　萧隆庄瞥见那随着练字纸张一同送来的信封，眉头又松开了。

　　　　倘若真到了这个地步，孙家的人连大王和阿好之间的信件都要检查一遍的话，肯定也会检查这些字帖的。

　　　　那这十一张纸不管写了什么内容，为了避免误会，也必定不会到大王手中的。

　　　　而如今，大王显然以为这就是阿好的恶作剧。

　　　　也许，是他真的想多了。

　　　　萧隆庄摇摇头，听得萧乾点评萧沅好的字：“写得还跟螃蟹乱爬一样，一个个字草棍子似的，差早了。”

　　　　萧隆庄暂时放下思虑，看着散落在桌案上的纸张，笑道：“陛下太严格了，阿好启蒙晚，字能写成如今这般模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又是个小孩子，小心练多了字，伤了手腕。”

　　　　萧乾仍旧不满意：“与她读书的那股子聪明劲相比，这笔字实在是拿不出手，还得练。”

　　　　他一面摇头，一面看起萧沅好写的信，时而皱眉，时而大笑，一扫方才要高宏安退下时的紧张不安。

　　　　直到看到倒数第二张时，萧乾才面色严肃起来。

　　　　“肃诚，”萧乾看完信，只把后头两张递给了萧隆庄，“你看看这两张。”

　　　　萧隆庄很快把信给看完了。

　　　　“鬼面人？”他道，“原来这些人是真的存在。臣还以为不过是为了照顾陈王的面子，胡编乱造出来的。”

　　　　萧乾哼了一声：“陈王的面子？他的面子早就被扒下来踩在地上了，何须照顾！这种败坏祖宗基业的东西，当被脱去王袍，摘下王冠，跪在先祖陵前，狠狠地鞭笞一顿，才能解恨。”

　　　　“去查查！”萧乾一拍桌子，面色狠厉，“这鬼面人是从何而来，为何要取我儿性命！真是好大的胆子！若是与那陈王有关，本王就要打去杨柳城，狠揍那陈王一顿，为我儿出气！”

　　　　萧隆庄等着萧乾的气出完了，才捏着手里的另一张纸，问道：“陛下，这岑泰汝要不要查查？”

　　　　萧乾摆摆手，疲惫地闭上眼：“阿好信上说这岑泰汝是个好官，既然是好官，就先不用动。以免耽搁了达开查堤坝。你先下去吧。”

　　　　萧隆庄施礼退出，殿门吱嘎吱嘎地合上，很快，殿中又归于寂静。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中，跪在萧乾身前。

　　　　萧乾眼皮也没抬，淡淡地道：“捎个信给岑泰汝，就说孤知道了。另，彻查鬼面人，孤要活口。”百；镀；一；下；“；华夏朝歌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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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陈国商人

　　　　正是晌午，皓日当空，日头烤得野草都有些蔫头耷脑。

　　　　路旁的茶寮却生机勃勃，热热闹闹。

　　　　一群过路的商人涌进茶寮，点了许多酒食，忙得酒家佣脚不沾地。

　　　　热情的本地人与这群商人攀谈起来，得知商人是从陈国来的，便都问起陈王。

　　　　“听说陈王将要成仙？”

　　　　陈商喝了一大口酒，豪爽地抹了把脸，道：“陈王正在建飞仙台呢，需要大批石料木料布料以及各色珠宝，我们就是为了陈王成仙而四处搜罗奇珍异宝的。”

　　　　陈商的话引来了一大片的嗤笑。

　　　　陈王求仙成痴，四海皆知。

　　　　据说有个宫女假说自己是菊花仙下凡，引得陈王如痴如醉，封其为夫人。

　　　　宫中美人便争相效仿，如今陈王宫中，到处都是各色花仙，常常今日桃花仙打了菊花仙一巴掌，明日梨花仙又扯了杏花仙的衣裳。

　　　　诸如此类的怪事，不胜枚举。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翁摇头轻叹：“真是胡闹哩。听说陈王上个月又斩杀了一名重臣，说是这重臣乃地狱恶鬼化身。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哩。陈国再这么下去，要完哩。”

　　　　酒家佣忙提醒老翁：“老翁，慎言，陈国商人在此哩。”

　　　　这些陈国商人一个个人高马大，长相很凶恶，看着不像是商人，倒像是贼匪。

　　　　老翁脾气很倔，脖子一梗，冷哼一声，道：“怕什么？这是在咱们大燕！难不成，他陈国人还敢在咱们大燕打人不成？”

　　　　茶寮里霎时安静。

　　　　年轻的酒家佣紧张地端着盘子，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这几个陈国商人一看就不好惹，虽说这是在大燕，但是离衙门远啊。

　　　　陈国商人打了人就跑，衙门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抓到人，这吃亏的总是自己。

　　　　若是在茶寮里打起来，他们今儿个的生意可就白做了。

　　　　“哈哈哈！说的好！”

　　　　一阵如雷般的笑声忽地响起，吓得酒家佣差点把手中的盘子丢出去。

　　　　笑声的主人就是这群陈国商人的头儿。

　　　　他个子不高，身板却很壮实，蓄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给人非常精神的感觉。

　　　　“老翁说的好！”他抚掌大赞，“陈王昏庸无道，亲小人，远忠良，任由妖道妖僧横行，弄得我大陈上下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我只恨我自己无能，不能冲进王宫手刃妖道妖僧，还我大陈清明世道！”

　　　　陈商的话引来一片赞誉，更有甚者，还买了酒肉赠与陈商，人人都称他是壮士好汉。

　　　　茶寮内气氛更加高涨，赞誉声都冲到了外头的大路上。

　　　　树下躺着歇息的小儿被搅了清梦，他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斗笠，恶狠狠地道：“又装！真要你去杀陈王，你跑得比谁都快！”

　　　　“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小儿眯着眼往远处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正裹着尘土飞驰而来。

　　　　小儿赶紧跳起来，将陈商的马牵着往路边躲了躲。

　　　　那马车在小儿身边停下来，车上赶车的汉子问道：“小孩儿，宋家村是往哪边走？”

　　　　小儿不耐烦地随手一指。

　　　　“不对，你指错方向了。”

　　　　小儿诧异地抬头，见马车车窗上趴着一个小女孩，她手里卷着一张泛黄的舆图，正懒洋洋地往嘴里送蜜饯。

　　　　小儿眼睛一亮，脸上的不耐烦立马被明晃晃的笑容取代：“我是陈国来的，不认识路。”

　　　　小女孩放下舆图，转过头看着他，星眸里满是好奇，唇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

　　　　“你是陈国来的？”小女孩问道，“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走了这么远的路，真是了不起。”

　　　　小儿撇撇嘴，到底谁比谁小，他可八岁了呢。

　　　　小女孩又继续教训道：“以后不认识路就不要给人乱指路，这样不好。”

　　　　她伸出小手来，托出一方粉丝绢帕，里头包着几颗蜜饯：“喏，小孩儿，给你吃吧，很甜的。”

　　　　小儿一怔，愣愣地接过了蜜饯。

　　　　小女孩的手白白嫩嫩，触之温润如玉。

　　　　小儿心中忽地起了一个念头，如果他一把拽住这小女孩的手，把她拽出马车，是不是就能当场掐死她？

　　　　掐死了她，那些银子就都归他了。

　　　　啧啧啧，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啊，到底得罪了谁，那人竟然给出一万两银子，要这小女孩的性命。

　　　　小儿的视线移到了女孩子的袖子上。

　　　　她穿的是烟霞罗做的衣裳。

　　　　凤姨说，看这个人有没有钱，从她的衣着打扮就能看出来。

　　　　真正有钱的人，就是会穿一些看着不起眼其实老贵的衣裳，这就叫做低调的奢华。

　　　　就比方说这烟霞罗。

　　　　这是陈国秋浦绣庄织的，一年只能织出十匹。一匹可谓价值千金，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

　　　　凤姨就有这么一身烟霞罗的衣裳，是个特别有钱的大官儿送她的。因为太过珍贵了，凤姨很少穿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小儿才能一眼就看出这小女孩穿的正是烟霞罗。

　　　　看来，这小女孩很有钱呀。

　　　　不知道她能不能出得起一万两银子。

　　　　如果这个小女孩出得起，又肯出，那他就不杀她了，也不给茶寮里头那些王八蛋贴脸了。

　　　　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谁舍得下手杀呀。

　　　　拿了银子，他就去找阿翁去，跟着阿翁和凤姨干活儿，可不用杀人。

　　　　“小孩儿，”女孩子笑吟吟地问小儿，“你们陈国好玩吗？”

　　　　小儿想起陈国风光，点点头：“还行吧，和你们大燕也差不多。不过，比你们大燕热一些。”

　　　　小女孩似乎很感兴趣：“热一些？我看舆图上，陈国是在我们南边。照你这么说，那陈国说不定靠近热带，搞不好，有一小部分地区就是热带呀。”

　　　　这个小女娃娃好奇怪啊，满嘴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都听不懂。

　　　　小儿挠挠头皮，问道：“什么是热带？”

　　　　小女孩看他一眼：“热带呀，就是很热很热的地方啦。不像我们大燕，冬天会下雪的。”

　　　　“下雪？”小儿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小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啊哈！你竟然不知道下雪！”

　　　　她转头对车厢里的人低声笑语：“苏苏姐姐，陈国冬天不下雪的！”

　　　　不知道车厢里的人说了什么，那小女孩又转过头，很可惜地对小儿说道：“我要走了。你会在大燕待到冬天吗？大燕的冬天很美的。”

　　　　小儿摇摇头：“我也说不定，我们是来做生意的，生意做完了就会回去，不会在大燕多留的。”

　　　　小女孩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