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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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峰冷哼一声：“你明白就好。所以不要惹某，惹急了某，某现在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这句话没有吓倒萧沅好：“大叔你不会的。哦，不是不会，是你不能呀。”

　　　　她笑得很狡黠，让廖峰想到了小时候养的一只偷鱼的猫。

　　　　“那个外头的弓箭手，和大叔你一样，都想杀了我。换言之，他也想拿一万两白银。大叔你现在就是他拿银子的阻碍，为了保证独吞一万两，他肯定得先把你杀了呀。”

　　　　“要是我想的没错，刚刚在竹林里和大叔打起来的，也是要来拿银子的人吧？”

　　　　“大叔，你那个主家可真有意思呀，悬赏白银万两，让你们这些杀手刺客，跟猴儿一样，争相来取我的人头。他却躲在幕后看大戏。大叔，你说，你的主家这会儿看着你们自相残杀，会不会正在捧腹大笑？”

　　　　廖峰的右眼皮子一直不停地跳，跳得他心慌意乱。

　　　　他腾出手按住眼皮，虎口的麻木让他记起了方才的那一箭。

　　　　张弓拉箭的人必定臂力极大，才能把弓拉满拉圆，射出的羽箭也因此凌厉迅猛。

　　　　方才那一箭撞在他胸口的匕首上，不仅让他的胸口钝痛，也震得他虎口发麻。

　　　　近战，他还有几分机会。

　　　　远战，是半分机会都无。

　　　　只能躲在这里，等那个隐藏在暗中的弓箭手主动现身。

　　　　“王小十，你到底是何人？”

　　　　廖峰从来不会去过问所杀之人的身份，他只要一张画像，加上所杀之人最后出现的地点。

　　　　问他们的名字，也不过是想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他们上一炷香，以求心安。

　　　　但此刻，他忽然很想知道这小女娃娃的身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她的性命。

　　　　萧沅好笑嘻嘻地摇摇头：“我不告诉你。反正今天咱俩有一个要死在这里。若是你死了，告诉你，你也不能去找我。若是我死了，告诉你，你也不会给我收尸立碑，那何必呢？”

　　　　廖峰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地叹了口长气：“某叫廖峰，秦国开阳府廖家第七子。”

　　　　萧沅好也敛去笑容，很郑重地点点头：“我记下了。你放心吧，我要是还活着，肯定会把你的尸首送到你家的。”

　　　　“你送不回去的，开阳府廖家没了。”

　　　　廖峰脸上无有悲痛，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儿：“说起来，灭某廖家满门的，还是你们大燕的人。”

　　　　“欧阳太后？”

　　　　廖峰紧抿双唇，没说话，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又没有了表情。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竹榻上，像是一尊泥塑。

　　　　禅房静下来。

　　　　这种安静放大了恐惧不安，使得韩廷芳更加焦躁。

　　　　他干脆站起来踢着蒲团玩，把地上的蒲团踢得满屋子都是。

　　　　“韩二哥哥，你跟这蒲团有仇啊？”

　　　　韩廷芳闷闷地道：“我是想着怎么才能出去，老待在这个小房间里，我真是受不了！”

　　　　萧沅好看他一眼，也从竹榻上下来，趴在地上，往竹榻底下看了看。

　　　　“你干嘛？床榻底下有啥？”

　　　　韩廷芳跟着趴下来。

　　　　萧沅好直起身，拍了拍手：“我准备钻到床底下躲一躲。”

　　　　韩廷芳还以为萧沅好发现了什么机关，闻言不由得很是失望：“这底下能藏什么啊？何况你还在人家眼前钻到床榻底下，这有什么用？他想杀你，一把就把你从床底下拖出来了。”

　　　　“你是不是傻？”

　　　　萧沅好指指廖峰，又指指地上散落的蒲团：“外头的人现在想要廖峰的命，但他又不敢进来，只能等机会。你踢着蒲团满屋子跑，他听着动静，说不定以为你是廖峰，放一箭，就能把你扎透了。咱们躲在床底下，也是为了避免他气急了乱放箭。”

　　　　韩廷芳觉得萧沅好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可是，我钻不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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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所为何求

　　　　萧沅好横了韩廷芳一眼：“真是麻烦！王小八，你回去赶紧减减肥吧！”

　　　　韩廷芳已经默认了王小八这个名字，只要不是小王八，随她叫去吧。

　　　　“你趴在地上，把那些蒲团都捡起来，然后靠着南墙根底下躺着，把蒲团都盖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胸口和脑袋，多盖几个蒲团。”

　　　　韩廷芳按照萧沅好的指挥把蒲团都收集起来，还特别小气地把廖峰脚下的蒲团也抽走了。

　　　　刚躺在南墙根下头，第三支箭就破窗而入，正好定在了韩廷芳刚刚丢在一旁的蒲团堆上。

　　　　韩廷芳吓得牙齿都在打颤：“阿好，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萧沅好也一阵后怕：“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骗你玩！都是你刚才动的太厉害，他才瞄准你射箭的，你轻轻移动，应该没事。”

　　　　韩廷芳不敢去拿那堆蒲团了，憋红了脸，直摇头。

　　　　萧沅好恨铁不成钢，可她被苏苏死死按在床底下，没法爬出去，只能嘱咐韩廷芳收紧了肚子别动。

　　　　廖峰看着墙这边三个小孩儿的动作，想起幼时与几个堂兄弟调皮捣蛋，摔了祖父最心爱的砚台。他们怕祖父责罚，就缩在书房的墙根底下，任凭外头的人怎么找，都不肯出去。

　　　　他不禁抿起唇笑了笑。

　　　　幼时辰光一去不复返，堂兄弟中只独活他一个，孑然一身漂泊在外。

　　　　少年时曾豪言立志要斩杀妖后，如今却为了黄白之物与人厮杀。

　　　　真是可笑啊。

　　　　“别躲了。”廖峰指点着韩廷芳，“外头那人若是杀进来，你躲在哪儿都没用。”

　　　　一句话就让韩廷芳泄了气。

　　　　萧沅好翻了个眼白，给韩廷芳打气加油：“王小八，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咱们再坚持坚持，石大哥和石二哥肯定就来救咱们了。”

　　　　韩廷芳咬着牙，憋着气，使劲贴着墙根，大圆脸憋得通红：“你不是说有暗卫吗？你那些暗卫都哪儿去了？”

　　　　“你着什么急呀！”

　　　　萧沅好其实比韩廷芳还要着急，杀韩廷芳的人是在明处，杀她的人可是在暗处，时不时放个冷箭，运气不好就得变成刺猬。

　　　　她也纳闷啊，萧乾到底给她派了几个暗卫啊，靠不靠谱啊，怎么到现在都没来？

　　　　是要等着她的尸身凉透了才现身吗？

　　　　“王小十！”

　　　　廖峰喊了两遍，萧沅好才反应过来是在喊她。

　　　　“廖大叔，怎么啦？临死之前，你想跟我联络一下感情吗？”

　　　　廖峰哭笑不得，这到底哪儿冒出来的小娃娃，说话夹枪带棒，堵得人心塞。

　　　　“嘿，那个小子喊你阿好，你姐姐又喊你殿下，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萧沅好在竹榻底下扭扭身子，掉了个儿，头朝外，脚朝里，露出个小脑袋，笑嘻嘻地看着廖峰。

　　　　“你老问我这个干嘛？我跟你说了，我有什么好处？你是能不杀我，还是能告诉我，想杀我的人是谁？”

　　　　廖峰静默一瞬，缓缓开口：“某可以不杀你，但从此以后，我廖一刀在这一行就没法混下去了。”

　　　　萧沅好眼睛一亮：“没法混就别混下去了！你做刺客这么久，是不是头一回遇上我这么有分量的大人物呀？”

　　　　廖峰没说话。

　　　　“呐呐呐！”萧沅好伸出小手指指点点，“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哈。你以前杀一个人赚多少钱？是天天有人杀，还是大半年才有一个？这么多年，你攒下钱娶娘子了吗？一看你这穿着打扮，就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是也不是？”

　　　　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得到几个人的呼吸声。

　　　　小胖子韩廷芳很想爬过去，把萧沅好的嘴巴给缝上。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身处密室，对面坐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她还叽叽喳喳地戳人家的痛处。

　　　　看看，那个刺客脸都耷拉下来了。

　　　　廖峰很心塞。

　　　　他确实很穷，穷得根本没法招揽人手，杀回秦国，为廖家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人报仇。

　　　　他知道这笔生意不好做，杀一个小女孩，根本用不上一万两白银。

　　　　价格给的这么高，还不是因为这小女孩难杀？

　　　　但廖峰不得不接这单生意，有了这一万两白银，他就可以在秦国扎根，慢慢筹谋。

　　　　“被我说中了吧？”

　　　　萧沅好很得意，一双星眸越发亮起来：“廖大叔，你别灰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句话你听过吧？”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老天爷让你之前过得那么惨，是为了遇到我这个大贵人啊！”

　　　　韩廷芳和廖峰都傻眼了，这句话不是这么解释的吧？

　　　　“廖大叔，你跟着我，一日三餐有保障，四季衣裳无缺损，每日还有零花钱，月底给你结例银。你要是看上哪家小娘子，只要小娘子和你两厢情愿，我就能帮你把她娶进家门。给你房屋给你田地，你们生了孩子我也负责养。”

　　　　萧沅好又往外爬了爬，仿佛靠廖峰越近就越能显示自己的诚意：“廖大叔，怎么样，我这个条件好不好？”

　　　　廖峰很想笑：“很好，非常好，但是对某来说，不够好。”

　　　　不够好？

　　　　这个廖一刀够贪心的呀！这还不够好，那怎么样才算好？

　　　　萧沅好盯着他瘦削的下巴看了半天，忽地道：“你挺孤独的呀。”

　　　　一句话，让廖峰如被电流击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按住了匕首，冷冷地道：“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啊。我现在是在招募你做我的门下客，你刚刚见我身份显贵，忍不住问我到底什么身份，也有意投奔于我，对不对？但凡做人门下客，不是为财，就是为名。你穷成这样，我许你财帛，你却一点都不动心。”

　　　　“你说你是秦国开阳府廖家人，却沦落成刺客，但即使死到临头，还在担心自己的信誉问题，说明你这个人很注重名声。或者说，你很注重你们廖家这个名声。”

　　　　“可你既然选择做刺客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说明你将来不求名，你根本没有考虑你的将来。换言之，你认为你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

　　　　廖峰眉头一挑：“你个女娃娃，想到的东西还挺多。”

　　　　萧沅好摆摆手，打断了廖峰：“你投奔我，总有所求。廖大叔，你所求，不过为了这二字。”

　　　　她蘸着口水，在地上划了两个字。

　　　　廖峰的瞳孔瞬间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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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收为己用

　　　　“怎么样？”

　　　　萧沅好眉眼弯弯，笑得天真又狡黠：“我猜的没错吧，你所为就是这个人。你舍命求这万两白银也好，背信投我也罢，都是在为你要做的事积聚力量。”

　　　　“你还没有完成这件事情，所以你不能死。哪怕有一丁点死的苗头，你也不能冒这个险。”

　　　　“廖大叔，你若投我，可要想清楚了。我虽年幼，但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儿。”

　　　　廖峰点点头，他早就看出来了。一般的小孩儿没有胆子这么大的。

　　　　“你知道就好。廖一刀，你听好了，我要的是个忠心于我的人，而不是一个心中只有复仇见利眼开的刺客。”

　　　　在这一瞬间，廖峰几乎以为面前趴着的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主君。

　　　　他从未有过主君。

　　　　廖家未倒，他是个只知逍遥快活的世家子弟，一心想要做个浪迹天涯的游侠儿。

　　　　等他终于成为了云游四方的游侠儿，家却没了。

　　　　人都说游侠儿四海为家，可亲人俱灭，又何以为家？

　　　　他不愿投靠主君安定下来，为他人卖命。

　　　　他只想冲到秦王宫，手刃仇敌，以告慰廖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在天之灵。

　　　　“你看你看，你又这副表情。”

　　　　萧沅好叹口气：“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投我，不过就是不想死，一时起意罢了。但你既然有意，好歹装得也像一点，做做门面糊弄我一下也好啊。你糊弄都懒得糊弄，让人怎么帮你嘛。”

　　　　廖峰狐疑地问道：“你能帮我？”

　　　　“那当然了，不然我跟你说这么多话干嘛？廖一刀，你可知我是谁？”

　　　　廖峰摇头，燕国能被称为殿下的女君还挺多，他也没心思打听。

　　　　“那你可坐稳了，别被吓倒。”

　　　　萧沅好咳嗽两声，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威严一些。

　　　　可她长得玉雪可爱，两弯初具雏形的远山黛蹙在一起，不会让人觉得严谨，反而只想让人怜爱。

　　　　韩廷芳就很想爬过去，摸一摸萧沅好的脸颊。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这么可爱呢？

　　　　他干脆侧过身子，看着萧沅好的小红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字地对那刺客讲：“吾乃燕王之嫡女，大燕十公主萧沅好。”

　　　　廖峰“腾”的一下站起来，第四支羽箭破风而入。

　　　　他翻身倒地，滚了个圈儿，停在韩廷芳跟前，回头一看，那支羽箭正中他方才坐过的床榻。

　　　　“大爷的！”

　　　　廖峰低声骂一句，又扭头去看萧沅好：“你真是大燕那位嫡公主？”

　　　　关于这位大燕十公主，廖峰是听说过的，这一路行来，茶馆酒肆到处都在说这位神仙公主的事迹。

　　　　他养伤期间，还专门去了一趟诨号为公主湖的恩泽湖。

　　　　没想到，他要杀的人竟然就是这位传奇小公主。

　　　　怪不得要出白银一万两呢。

　　　　萧沅好得意地眨眨眼：“这个身份够不够威风？能不能帮你达成所愿？”

　　　　能。

　　　　嫡公主，这个贵重的王室身份足可以帮他混进秦王宫，手刃仇敌。

　　　　见廖峰沉思着点头，萧沅好又道：“廖大叔，我答应你，只要你忠心于我，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她没说要帮他杀了秦国欧阳太后，只说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萧沅好又不是傻子，秦国与燕国实力相当，两国又交好，她帮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去刺杀秦国太后欧阳凤起，这不是故意破坏两国关系吗？

　　　　但帮廖峰一些小忙还是可以的。比如借着定国公的关系，或者嫡公主的名头，给他行个方便，让他混进燕国使者中混入秦王宫，或者赠他一些人手。这都可以做到。

　　　　至于廖峰最终能不能杀了欧阳凤起，那就是廖峰自己的事情了，与她无关。

　　　　“廖大叔，你可想好了呀。你若是投我为门客，那你现在与外头的人拼杀就是为了护佑我，而不是为了那一万两白银。你放心，我的护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不用你拼杀太久的。”

　　　　只要廖峰在这段时间里不对她起杀心，她就是安全的。

　　　　廖峰皱眉沉思，方道：“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了，你是开阳廖家的人，最重信诺。”

　　　　萧沅好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又道：“你心里头也别为你这次背信弃义而难过。严格来说，你这不叫背信弃义。我问你，雇佣你的主家可与你签订了什么协议？”

　　　　廖峰摇头。

　　　　“这就对了嘛！他既与你无有协议，又背着你另允他人，这分明是他背信在先，你不用这么难过自责。”

　　　　廖峰双眸一亮，这张平平无奇的脸顿时生动起来。

　　　　萧沅好又挪动了身子，爬出床底，跟个小虫子一样，蠕动着往北墙根底爬。

　　　　苏苏没抓住她的脚，急得轻声喊：“殿下，你干嘛？”

　　　　萧沅好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别担心。

　　　　“廖大叔，你可有法子把我们从这窗户运出去？”

　　　　禅房北墙上有两扇窗户，一扇紧闭，一扇大开。

　　　　若是平时，跳出去也不难，但现在南墙外头有个箭法极好的人，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不敢直起身子走动，除非能将禅房南面墙上的窗户关上。

　　　　但难的是，这南面墙的窗户又开得极高，三个小孩儿够不着，得廖峰这样的汉子站起来才能关。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个屋子，害得他们现在这么狼狈。

　　　　廖峰只转头看了一圈儿，就知道萧沅好是什么意思了。

　　　　他揪住韩廷芳的衣领，嘱咐他再贴紧墙根一点。

　　　　待萧沅好也缩到了床底下，才深吸一口气，勾到旁边的蒲团堆，一口气扔出去四五个。

　　　　利箭也随之“噗噗噗”射入，竟然毫不停歇，似乎是在炫技一般，四五支利箭把蒲团穿成了一串！

　　　　廖峰趁此机会，站起身猛地关上窗，最后一支羽箭尖啸着飞来，擦着他的脖子边飞过去，正中地面，箭尾还在轻轻地摇晃。

　　　　“啪”的一声，韩廷芳四肢摊开，舒舒服服地仰面躺倒在地：“哎呀，吓死小爷了！”

　　　　廖峰也趴倒在地，提溜着韩廷芳的领子往前拽：“王小八，别挺尸了。赶紧走，一会儿那人就要进来了！”

　　　　四个人再不迟疑，都冲着开着的那扇窗户挪动。

　　　　最先爬出去的是苏苏，廖峰又将萧沅好抱出去，翻身跳出窗外，再把韩廷芳拉出来。

　　　　他甩甩手腕，活动了一下膀子：“我说王小八，你是该减减肥了。”

　　　　韩廷芳又活泛过来，鼻孔朝天：“哼，胖人有福！”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阴阳怪气地笑道：“嘿，阿姊，就是这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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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剑来！

　　　　萧沅好真想一头撞死在墙根底下。

　　　　好不容易逃出禅房，又撞上了两个看着跟神经病一样的杀手姐弟。

　　　　老天爷就是不给她舒服日子过！

　　　　她无奈地看向廖峰：“廖大叔，祖国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刻到了。”

　　　　廖峰没听明白，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手中匕首拧了拧，竟变成了两把刀！

　　　　嚯！真是处处有机关啊！

　　　　“廖大叔，你可得注意点自己的安全啊。”

　　　　萧沅好殷殷地嘱咐着廖峰，现下他们能否活命就全指望廖峰了，廖峰可不能出事啊！

　　　　“殿下，转过身，闭上眼，捂上双耳。不要看，不要听。”

　　　　萧沅好立马乖乖照做，还吩咐韩廷芳和苏苏也跟着照做。

　　　　等了一小会儿，萧沅好就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她双手仍旧捂着耳朵，却转过头，一双星眸眨呀眨，俏皮地盯着廖峰看：“好了吗？”

　　　　她大声喊，就像是平常日子与小伙伴捉迷藏。

　　　　廖峰笑了。

　　　　廖家获罪那一年，大哥的女儿也这么大。

　　　　他在后院假山上看书，小囡囡和小丫头们在假山石下捉迷藏。

　　　　小囡囡背过身大声数着数，不时地问“好了吗”，眼睛却是睁开的。

　　　　抬头看到廖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冲他眨呀眨，似乎在跟他说，让他不要告诉别人。

　　　　也不知道最后小囡囡死得痛不痛。

　　　　廖峰甩甩头，将小囡囡的那双眼挤出脑海。

　　　　“殿下，”他把萧沅好的两只手从耳朵上拿开，“好了，人被某处理了。”

　　　　萧沅好四处瞧瞧，果然，只除了地上飞溅的血迹，和一丛因打斗而歪倒的花儿，再无其他恐怖的痕迹，那两个人的尸体也不见踪影。

　　　　可能是被廖峰给丢到灌木丛中了吧。

　　　　“殿下，你方才就那么信我？”

　　　　让她转身就转身，难道她就不怕他在背后下黑手吗？

　　　　萧沅好收回视线，点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廖大叔，快走吧，这儿总不大安全，咱们出了白马寺就好了。”

　　　　走了几步，萧沅好又回身去扯苏苏和韩廷芳：“快走快走！”

　　　　他们转过禅房，正要翻出这个小禅院，忽听外头有打斗声传来。

　　　　廖峰扒着墙看了一眼，道：“两个人，一人身上背弓箭，应当就是方才放冷箭的那个小人。另有一人，不知是什么来头。”

　　　　萧沅好扯着苏苏就往院门跑：“管他是什么来头呢，咱们趁着这个时候快跑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

　　　　几人一出门，打斗的二人就注意到他们了。

　　　　与弓箭手缠斗那人一脸络腮胡子，看到萧沅好，精神一振，大呼道：“阿肆，人在这里！”

　　　　那个叫阿肆的少年是从禅院边上的一棵杨树顶落在萧沅好面前的。

　　　　他不是听到络腮胡子喊，而是先看到了萧沅好。

　　　　阿肆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身后竖直背着一柄很长的剑，长得似乎都要赶上阿肆的个头了。

　　　　这柄剑没有刀鞘，就用了一根绳子松松垮垮地绑在阿肆的背上。

　　　　剑身通体乌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根烧火棍。

　　　　阿肆未曾拔剑，他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萧沅好，忽地朝着萧沅好伸出一只手，似乎在邀请萧沅好。

　　　　萧沅好往后退一步，阿肆便往前迈一大步。

　　　　廖峰双刀握在手，挡在萧沅好面前：“你是何人？也是为了那一万两白银而来？小伙子，某看你年纪还小，往后还有大好年华，何苦要丧命于此？趁早收手！”

　　　　少年阿肆皱皱眉，似乎没有听明白廖峰在说什么。

　　　　他又坚定地往前迈一步。

　　　　廖峰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