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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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夜访小瀛洲

　　　　萧沅好去了小瀛洲。

　　　　除了阿肆，她谁也没带。

　　　　她一路蹦蹦跳跳，像个真正的小孩儿一样，叽叽喳喳地指着园子里盛开的花儿：“阿肆，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儿吗？”

　　　　阿肆不能回答，萧沅好也没指望阿肆回答。

　　　　白天和晚上的园子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没了白天花蝴蝶一般穿梭进出的宫婢内侍，晚上园子里的花儿更能肆意生长。

　　　　因为摒去了喧闹，花香反而更加浓郁，更加纯粹。

　　　　夜晚，让整座王宫都笼罩在温和与沉静中。

　　　　萧沅好踏着月色一路往小瀛洲走。

　　　　有了阿肆相伴，她不担心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会藏着六公子那双阴毒的眸子。

　　　　“阿肆！”

　　　　她停下来，回头望着身后笔直挺立的沉默少年，小脸蛋因为跑跳的缘故，红扑扑的。

　　　　“你怕不怕有鬼？”

　　　　阿肆立在阴影里，身后背着的长剑与他融为一体，夜色笼罩下，显得很诡异，像是一个人长了一个特别细长的脖子。

　　　　而脖子的上端，没有脑袋。

　　　　这个想法特别可怕，萧沅好连忙摇摇头：“算了，我看你是天不怕地不怕。”

　　　　沉默的少年就是恐惧本身，他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无端地从心底生出寒意。

　　　　这里头当然不包括萧沅好。

　　　　她是阿肆的主君，那柄名为飘雪的长剑是阿肆的武器，而她的武器，是阿肆。

　　　　萧沅好有了阿肆，就不再惧怕黑夜中窥探的眼睛，她一路欢跳着到了小瀛洲，敲响了楚先生的屋门。

　　　　楚先生像是早就预料到有人会来，在萧沅好敲响第一下门扉的时候，就让彘儿打开门。

　　　　“果然是十公主。”

　　　　萧沅好嘱咐阿肆留在屋外，脱了珠光履，踏着一双素白罗袜包裹的小脚丫，轻快地走至楚先生跟前，跪坐下来。

　　　　“先生怎知我要来？”

　　　　楚先生盘腿坐在红漆云纹翘头案后，正捧着一卷书在读，闻言笑道：“十公主知礼守礼。某今日向大王进言，让十公主达成所愿，十公主必会踏月而来道谢。”

　　　　萧沅好伏在案上，笑嘻嘻地道：“先生说错了，并非是达成我所愿，而是达成先生所愿。所以我今日来，也并非是向先生道谢，而是有事要求先生。”

　　　　“哦？是何事？”

　　　　萧沅好从斜背着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里头是她对京郊一段兰江状况的记录，包括水质、土质、地形、地貌以及农田、村镇分布情况等的详细记录。

　　　　楚先生每翻看一页，心中的讶异就增添一分。

　　　　他细细地翻到最后，猛地把小册子合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公主殿下，这册子能否借给某，让某誊抄一份？”

　　　　萧沅好很大方：“送给先生都行。不过，先生得帮我个忙。”

　　　　因为有了这个小册子，楚先生对待萧沅好的态度就添了几分郑重：“殿下但说无妨。”

　　　　萧沅好端端正正跪坐着，两只小手乖巧地放在了腰间，面色也严肃起来：“请先生助我筑堤坝，佑万民！”

　　　　“堤坝不是好端端的吗？殿下何来此言？”

　　　　楚先生虽然厌倦红尘俗事，但他终归是世家子弟，与朝堂政事无法完全分割。

　　　　这几日朝堂震动瞒不过他，他也知道，是定国公世子孙驰揭开靳敏堤坝造假一事。但楚先生总觉得，这里头还有他的得意弟子一笔。

　　　　在楚先生看来，揭开堤坝造假一事，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大好事。

　　　　但既然查明几段堤坝是用稻草填的，再重新造就是了。

　　　　等把堤坝造得结实一点，那兰江水哪怕泛滥，也不会再有建春十二年那样的大洪灾了。

　　　　十公主所说再筑堤坝，这可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儿，不大好办啊。

　　　　萧沅好不死心，拿来纸笔，在纸上涂涂抹抹：“先生请看，这是现今的青龙坝以及两岸的堤坝。这是一段最简单不过的堤坝了，只不过是顺着兰江水水位而来。兰江水涨一寸，堤坝就要高两寸。兰江水涨一尺，堤坝就要高两尺。这也是个大工程。”

　　　　“每年光是为此而征调的役夫有多少，拨下去的银两有多少？难道这就不是劳民伤财了吗？更可笑的是，这劳民伤财，却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兰江水仍然年年泛滥。哪怕堤坝修得再怎么坚固，也不过是受灾少点儿。百姓仍然苦不堪言啊。”

　　　　楚先生盯着纸上的青龙坝与兰江水若有所思：“殿下想要筑什么样的堤坝？殿下如何保证，此次筑造的堤坝，就一定能让沿岸百姓不受灾？”

　　　　萧沅好自信地点头：“我能保证！”

　　　　她实地考察了兰江之后，发现这兰江跟古黄河差不多。

　　　　萧沅好学习水利以及防汛防洪工程的时候，专门查阅了古代防治黄河的各种手段，其中提到了几种堤坝，引起了萧沅好的兴趣。

　　　　萧沅好当时还将这几种堤坝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兴致勃勃地研究了一番，因此，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楚先生迷惑了。

　　　　他活了五十多年，自认见过的聪明人不知凡几，就说朝中的御史大夫祁静，那就是个博古通今的聪明人。可饶是如此，楚先生敢说，那祁静的学识眼界也没有眼前这个稚童开阔。

　　　　十公主的生母先王后就是个极其聪慧的奇女子。

　　　　难道，十公主殿下的聪慧是继承了先王后？

　　　　楚先生暗自摇头，不可能啊，这也太聪明了一点，简直智多近妖了。

　　　　他盯着萧沅好看的时间长了一些，却不知道，这个悠长和意味颇深的眼神，让对面坐着的小弟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萧沅好几乎想夺门而逃。

　　　　楚先生的眼神真是毛骨悚然啊。

　　　　他是不是看出她根本不是什么十公主，而是来自未来某个时空的孤魂野鬼？

　　　　萧沅好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她勉强镇定下来。

　　　　不会的，她试探过了，楚先生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在楚先生的眼里，她就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搞不好，楚先生现在心里头正在感慨她有多聪敏呢。

　　　　萧沅好很快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故作轻松地笑道：“先生？”

　　　　楚先生回过神，又瞥了一眼纸上那细细的青龙坝，淡淡地道：“公主殿下想要筑什么样的堤坝？”

　　　　萧沅好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楚先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她很快把摆在楚先生跟前的小册子收回来：“我还没有想好呢，回头想好了再告诉先生！”

　　　　今天和楚先生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萧沅好觉得自己会露出马脚。

　　　　她飞快地套上珠光履，匆匆奔出门外，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楚先生哑然失笑：“这孩子，说好了要把小册子送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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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公主出宫

　　　　萧沅好很快就适应了含章阁的节奏。

　　　　她于九数上所表现出来的天赋，让教授这门课的温先生都感到吃惊，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天才。

　　　　萧沅好便占着穿越的先机，把学习九数的时间大部分都用来学习别的功课。

　　　　在含章阁学习了几天，郑家举办荷花宴的日子就到了。

　　　　果然是打着郑家大娘子做整生辰的旗号，不过，郑家大娘子到底是不是这一日生辰，就不得而知了。

　　　　萧沅好一大早起来，先催着徐太后一起打了长寿拳，又背了一段书，才与徐太后一起用了饔食，再由江嬷嬷和翡翠打扮了，送至徐太后跟前。

　　　　徐太后拉着萧沅好的小手左右瞧瞧，点头笑道：“我家小猴儿这么一打扮，倒像是个公主的样子。”

　　　　她想到于从云得意的样子，又哼道：“都说阿如好看，我看还是阿好长得讨喜。”

　　　　徐太后极其护短，萧沅好也不去戳破她。谁长得更好看，大家心里头都有数。

　　　　反正现在她也觉得萧沅如更好看一点。她还是个小团子呢，能看出什么好不好看来。

　　　　公主和公子们陆续都到了。

　　　　徐太后不放心，对着几个大的嘱咐了又嘱咐：“看着你们弟弟妹妹们，莫要让人冲撞了，别吃酒。分出个人来，专门盯着阿好，莫要让她往水边走。我记得郑家那个小姑娘和咱们阿好不对付，你们可别让阿好和她凑在一处，小心阿好吃亏……”

　　　　徐太后絮絮叨叨地念，左右不离“阿好”二字。

　　　　八公主萧沅姝等得有些不耐烦，忙打断徐太后：“祖母放心，我牢牢地看住小十，哪儿都不让她去。除了郑家的水，什么都不让她吃……”

　　　　萧沅好幽怨地道：“八姐姐，你想饿死我呀。”

　　　　萧沅姝很是得意地扬扬头：“你这就不懂了吧？我阿母早就想到了，给我准备了一荷包的点心，尽够你吃了。”

　　　　徐太后被两个小的逗乐了，又嘱咐了跟着的宫人，才放他们去了。

　　　　公子公主出行，阵势极其浩大。

　　　　五个小公主并郡主萧沅婵挤在了两辆六驾马车上，五六七等三位小公子也乘车而行，其余几位公子均骑马相随。

　　　　队伍前后都有银甲卫护从，并有宫人数十跟随。

　　　　得到消息的民众纷纷夹道观看，胆大的还往车驾上丢花儿，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百姓们用这种朴实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对王室的爱戴和忠诚。

　　　　萧沅姝不时地撩开帘子看外头的风景，一会儿对着街道两旁林立的铺子指指点点，一会儿对着二楼站着的人惊异地直嚷嚷：“哎呀，他们在对着我笑呢！小十，你快看！你说，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萧沅好自萧沅姝撩开的帘子缝隙看到那个背着长剑的沉默少年，一颗心安定下来，笑着答道：“许是知道吧。八姐姐名扬天下，谁人不知。”

　　　　萧沅姝奇道：“我名扬天下？我如何不知？”

　　　　与她们同乘一辆车的五公主萧沅婉抿嘴笑道：“你日日坐在宫中，如何得知？阿好在宫外待过，定是听过你的大名，才如此说。”

　　　　萧沅姝更加疑惑了：“我做了何事，竟然声名远扬？”

　　　　萧沅好憋着笑，背着萧沅姝与萧沅婉眨眼睛：“八姐姐好睡，人称八姐姐是睡神下凡。民众们都想瞧瞧八姐姐这尊睡神呢。”

　　　　五公主萧沅婉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小引枕中吃吃地笑，一手指着萧沅好，却笑得说不出话。

　　　　萧沅姝总算反应过来，抓过萧沅姝，就开始挠她的痒痒：“好你个小十！竟然敢戏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沅好连连求饶，姊妹三个一路笑闹着到了郑府。

　　　　今日郑府热闹极了，宾客们是早就知道公子公主们会来，早早就到了郑府，各家的马车把一条街都给堵住了。

　　　　等公子公主们的车驾拐过来时，差点没挤过去。

　　　　已经升迁为大司农的郑衍携娘子何瑶池，带领着一干宾客在门口恭迎。

　　　　大公子萧鉴宁一下马，郑衍带头跪了下去：“臣（臣妇）见过公子、公主，诸位公子、公主长乐未央！”

　　　　声音齐整洪亮，一条街都在回荡着余音。

　　　　大公子萧鉴宁快走几步，上前扶起了郑衍，又代表弟弟妹妹们让诸位宾客起身：“吾今日是奉了祖母之命，带着弟弟妹妹前来与诸位同乐，诸位不必如此拘谨。”

　　　　宾客都感慨大公子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谦逊温和。

　　　　三公子萧鉴实一直骑在马背上，不由得小声哼道：“装！”

　　　　他正好就在萧沅好车窗边上，萧沅好便掀起车帘一角，横了萧鉴实一眼：“三哥哥，你又口无遮拦了。”

　　　　说来也怪，萧鉴实和萧沅好的关系越来越好，萧沅好越与这个凶不拉几的哥哥相处，越觉得他心眼实在。

　　　　萧鉴实这个人有个怪性子，凡是被萧鉴实认定是自己人的，不管这个人干了啥，他都要拼死护到底。

　　　　现在萧沅好被他认定是自己人，她说的话，萧鉴实倒也肯听几分。

　　　　他摆出一副兄长的架势，对车里的三个小姑娘道：“一会你们进了府，不要乱走，紧跟着我。”

　　　　五公主萧沅婉忙道：“三哥哥，男女不分席么？”

　　　　萧鉴实不屑地笑道：“男女分席的规矩可约束不了咱们。”

　　　　萧沅婉最守规矩，怎么肯让两个妹妹越矩，等萧鉴实策马往前去，就一手拉住一个妹妹，嘱咐道：“你们不要听三哥哥胡说，一会儿老老实实跟着我。可别忘了，咱们不是来玩的。”

　　　　萧沅姝立马就想起了自己此行是有任务的：“五姐姐，小十，你们可都有了自己的伴读人选？”

　　　　萧沅婉摇头，与萧沅姝一起看向萧沅好。

　　　　“我早就定下人选了，就是祁公家的如意姐姐，祖母看过了，也中意她。”

　　　　萧沅姝一想就知道是谁：“是你舅母的娘家侄女吧？我不知道要选谁，我阿母说了，但凭我心意。”

　　　　萧沅好点拨她：“你不是有个现成的？你家表姐君汝姐姐，我看就是个很好的人。”

　　　　萧沅姝两眼一抹黑：“我只在新年恭贺上远远地见过君汝表姐，还未与她说上几句话呢。”

　　　　萧沅婉与萧沅好都知道兰香夫人不爱与娘家往来，便不再说起这个话题。

　　　　萧沅姝自己却嘟嘟囔囔：“要是君汝表姐不嫌弃我懒，不怕跟着我受罚，那就选她吧。”

　　　　萧沅婉瞄她一眼，没说话，自己却泛起愁来，她要选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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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公主架子

　　　　公主们的车驾直接进了郑府，停在二门处。

　　　　郑家派了青壮仆妇抬了几乘肩舆，请公主们乘行。

　　　　萧沅好不愿意坐肩舆，很干脆地拒绝了。

　　　　萧沅姝自然是要与她一起的，萧沅婉想了想，便也拒绝乘坐肩舆，选择和两个妹妹步行。

　　　　郡主萧沅婵在肩舆上回头望，不屑地撇撇嘴角：“装什么装！”

　　　　萧沅如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没吭声。

　　　　九公主萧沅婳看不过去，小声道：“阿婵姐姐，这可是在外头。你小心让人听了笑话。”

　　　　萧沅婵偏要大声嚷嚷：“谁敢笑吾！”

　　　　郑家仆从皆低头不语。

　　　　手持团扇遮面以挡住热辣日头的萧沅如，闻声放下团扇，正色道：“阿婵姐姐消停一些吧，你自家不要脸面，我们姊妹还要呢。”

　　　　这话说得十分严重，萧沅婵忌惮萧沅如，面色虽不好看，但也不再多说。

　　　　前头发生了什么，后头姊妹三个完全不知。

　　　　因嫡公主尊贵，郑家人自是不敢怠慢，郑家大娘子何瑶池亲自陪同，贵妇人们也环绕在侧。一时之间，只见一团蹙在一处的珠光宝气缓缓移动。

　　　　萧沅好走得慢，这一群贵妇人们也只得照顾她的节奏，几乎是迈着小碎步前行。

　　　　萧沅姝觉得不自在，扯着萧沅好，悄声道：“你寻个借口，支走她们，咱们自己去玩儿。要不然，这一大群人围着，我连这郑府院子是何样貌都看不到。”

　　　　萧沅好深以为然，她一面慢慢悠悠地走，一面与郑家大娘子何瑶池闲谈。

　　　　“大娘子和何昭容生得真像。不过，何昭容贞静一些，大娘子看着倒是爽利。”

　　　　何瑶池笑道：“妾去宫中看望何昭容，也时常听何昭容提起十公主。何昭容说十公主十分喜爱九公子，常逗九公子玩闹。”

　　　　萧沅好想起那个白白胖胖的九弟，脸上笑容更盛：“九弟弟好玩，又比我小，我很喜欢逗他。大娘子，怎么不见你们家郑姑娘？”

　　　　何瑶池心说糟了，去年公主殿下在韩家掉进池子里，里头可有自己女儿郑芜琇掺和，十公主这是来寻仇了。

　　　　她讪笑道：“今日娇客多，阿琇许是帮妾去招待娇客了。”

　　　　萧沅好很意外：“你家阿琇不过比我大两岁，都已经能帮大娘子待客了吗？”

　　　　在场诸位贵妇人脸色都很古怪，十公主自己才五岁多点，说话都这么机灵，人家七岁大的小孩子陪着娇客说说话，还是什么稀奇事儿吗？

　　　　萧沅好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奇怪，就笑嘻嘻地左右瞧瞧：“大娘子请了我外祖母并舅母吗？还有祁公家的如意姐姐，我怎么没见着她们？”

　　　　何瑶池忙道：“自是早就下了帖子的，许是有事儿耽搁了，还没来呢。等静元君到了，妾就让人引着静元君，直接来寻殿下。”

　　　　萧沅好斜眼瞥见萧沅姝不停地在给她眨眼睛，便装作有些无聊地道：“大娘子，你家那一池开得好看的荷花在哪里？我们姊妹今儿个来，是要把这一池荷花入画回宫送与祖母的。若是画得不好，祖母可要生气了。”

　　　　贵妇人们又七嘴八舌地夸赞几个小公主蕙质兰心，这么小都能作画了。

　　　　萧沅姝听得不耐烦，不顾萧沅婉的拉扯，直接大声嚷道：“郑家大娘子，你忙你的去吧，找个人带着吾等去荷花池，吾等自行玩乐。”

　　　　八公主摆出了公主架子，何瑶池的笑容便有些僵。

　　　　她福身施礼，叫来了几个婆子，引着三位小公主往园子里去。

　　　　随行的宫婢仆从跟在她们身后，呼啦啦而去，带起香风阵阵。

　　　　有妇人冷笑道：“小小年纪，架子倒是摆的十足。”

　　　　没人搭话。

　　　　妇人的闺中密友用胳膊肘拐了拐她，低声道：“你疯了不成？八公主的生母兰香夫人如今正掌管宫务，代行王后之职。你仔细得罪了兰香夫人。”

　　　　妇人冷哼道：“你胆子也忒小了。掌管宫务又如何？不过是个宫中大总管罢了，与少府卿有何区别？那孙昭仪都掌管宫务那么多年了，且还生了两个儿子，外人还不是说她就是先王后的大长秋？”

　　　　妇人密友吓得脸色都白了：“你莫要说了。兰香夫人此时无子，说不得以后就无子。”

　　　　“兰香夫人年老色衰，如何还能生子？”

　　　　妇人越发孟浪：“我看，王后之位非倾城夫人莫属。这八公主也就是少时张狂，待大一些，日子指不定如何难过。”

　　　　妇人的密友怕惹祸上身，便不再与她同行。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们身后的一个老嬷嬷神情漠然地扫了她们一眼，紧接着悄然离去。

　　　　离了那群唯唯诺诺的贵妇人，三个小公主就让宫婢跟远点，一面闲逛着郑府的园子，一面自在说话。

　　　　五公主萧沅婉摆出了长姐的派头，拿方才的事情教训着萧沅姝：“那是大司农的娘子，你多少要给一些面子的。”

　　　　萧沅姝做了个鬼脸：“我是公主，她是臣妻，我为何要给她面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高不高兴，有无脸面，又与我何干？都像小十那样啰啰嗦嗦的，才烦人呢。”

　　　　真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呀。

　　　　萧沅好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萧沅姝。

　　　　兰香夫人已经接连夭折三女，对唯一存活的女儿八公主自然是放在心坎坎上疼爱。萧乾怜惜兰香夫人不易，又念在兰香夫人跟随他多年，对八公主萧沅姝也并不严厉。

　　　　盛宠之下，萧沅姝活得特别肆意张扬。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切全凭自己高兴，从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相比起来，她这个嫡公主倒活得有些畏手畏脚。

　　　　“阿姝，你合该跟阿好学一学。”

　　　　五公主萧沅婉不赞同萧沅姝的话，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好方才细细地与郑家大娘子攀谈，自有脱身的法子。郑家大娘子也不是那起不会看人眼色的人，阿好慢慢地透出那么一点意思，大娘子就放咱们走了。你倒好，急忙忙地摆出公主架子，方才那么多世家娘子都在，她们的嘴可是会杀人的。”

　　　　萧沅姝仍旧不肯认错：“凭她们的嘴巴怎么厉害，若是敢背后编排我，叫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轻饶她们。”

　　　　姊妹三个边走边说，正走到一处竹林，忽听得里头传来了吵闹声。

　　　　“哥哥如何要拉住我！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那起小人嘲弄祖父吗？”百；镀；一；下；“；华夏朝歌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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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楚无盐（感谢夏伤打赏月票加更）

　　　　这声音听得有几分耳熟。

　　　　萧沅好习惯性地问身边的苏苏：“这是谁在里头吵架？像是我认识的人。”

　　　　苏苏侧耳听了几句，才道：“殿下，好像是英国公韩家的小郎君。”

　　　　萧沅好也听出来了，哎呦，原来是那个小胖子，他们俩还真有缘，走哪儿都能撞见。

　　　　她八卦心顿起，招呼着两个姐姐就往竹林里行去。

　　　　没走几步，“呼啦”冲出来一个人影，把三个小公主吓了一跳，一叠声地尖叫起来。

　　　　这人影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他往后跳了一大步，待看清楚对面三个人时，才冷着脸，胡乱行了礼，转头从竹林另一头出去了。

　　　　萧沅姝很生气：“这是哪个？见了我们，竟然如此不知礼！合该拖下去狠狠罚一顿才好。”

　　　　萧沅婉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