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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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鉴宜撑着伞，慢慢悠悠地靠近萧沅好：“五姐姐给我下了帖子，我就来了。”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把落在地上的梅与雪碾成黑乎乎的烂泥：“我知道十妹妹特别喜欢一个人独处，也知道十妹妹有清早就起身的习惯。十妹妹，你看，我这么了解你呢。”

　　　　死变态！

　　　　萧沅好紧紧咬着唇，心里头发急，阿肆去哪儿了！

　　　　“你别过来！”

　　　　萧鉴宜果真站住脚：“十妹妹，你为何对我这般冷漠？三哥从前还打过你，你都能与三哥冰释前嫌，为何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呸！三公子萧鉴实打的是苏苏！而且也没想着把她打死啊。六公子可是想要她的命呢。

　　　　“这跟打不打的没关系。”萧沅好强自镇定，“总之你以后不要靠近我。我见了你就害怕。田修仪的事儿是我不对，但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萧鉴宜睁大双眼：“你说什么？什么你不对？你的意思是，我阿母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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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俗气

　　　　萧沅好怔住了，她忘了，人人都说田修仪是要置她于死地的恶毒妇人，包括眼前的男孩。

　　　　但她知道，田修仪不是，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六哥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鉴宜逼近几步，因为过于震惊，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上下打颤：“萧沅好，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阿母是不是被冤枉的！”

　　　　萧沅好咬紧了下唇，要她怎么说？

　　　　男孩若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崩溃发疯，不知道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

　　　　而萧乾为了掩盖真相，势必会对这个男孩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

　　　　萧沅好摇摇头，她不能，她没法看着萧鉴宜去送死。

　　　　“田修仪当然不是冤枉的！”

　　　　她尖着嗓子大喊：“就是田修仪让她的宫女把我扔进华清宫的锦鲤池！她自己也承认了！”

　　　　萧鉴宜双目赤红：“你骗人！你刚刚说你觉得你做的不对……”

　　　　“我做的是不对，我不该跟父王说，那样田修仪就不会死了。”

　　　　萧鉴宜死死地盯着萧沅好的双目，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是的！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说着就要冲过来，一道黑影恰在此时从天而降，惊起白雪落梅无数。

　　　　萧沅好惊喜地大叫：“阿肆！”

　　　　少年阿肆护在萧沅好身前，宽大的黑色斗篷将萧沅好罩住，他手中握着一束红梅，红梅上沾染着点点白雪。

　　　　萧沅好闷在斗篷里，就安心多了：“阿肆，不要打他，带我离开就好。”

　　　　可犯了执拗的男孩岂是这么好打发的？

　　　　萧鉴宜丢了伞，低头就照着阿肆扑过来：“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他还没近身，阿肆就一脚把他踹飞了。

　　　　萧沅好从斗篷下钻出来，看着趴在地上的萧鉴宜，很是担忧：“阿肆，都跟你说了，不要打他，他也是个可怜人呢。”

　　　　阿肆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指了指自己后背，意思是要背萧沅好。

　　　　他背上的飘雪剑用了黑色的布巾缠了一道又一道，像是已经与他这个人融为一体了。

　　　　萧沅好老老实实地趴上少年的肩头，少年把手中红梅递给她，回头冲着她笑了一下。

　　　　萧沅好眨了眨眼，她没看错吧？阿肆笑了呢！

　　　　“这红梅真好看！落霞坞的梅林里竟然有红梅吗？”

　　　　阿肆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指了个方向，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萧沅好撑着阿肆的肩头立起身，往阿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触目就是一大片深深浅浅的白。

　　　　“只有一株红梅吗？可惜今天不能过去了。”

　　　　少年眉间一动，低头继续稳稳往前走。

　　　　走了不多时，就看到苏苏几个人匆匆迎上来，身后还带着一队侍卫。

　　　　“苏苏，我在这儿！”

　　　　苏苏小跑着过来，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可吓坏婢子了。幸好遇到了康郎官。”

　　　　康鱼比萧沅好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白了一些，显得更加浓眉大眼，他疑惑地看了阿肆，视线定格在阿肆身后的长剑上。

　　　　“康郎官，”萧沅好冲他打招呼，“你来的正好，我六哥哥还在林子里呢。你带着人去迎迎他，我看他脸色不怎么好，你找着了，就把他送回育碧馆，不必经过落霞坞了。”

　　　　康郎官应了一声诺，带着身后的一队侍卫进了梅林。

　　　　等见不到他们的身影，苏苏才脸色发白地扯着萧沅好的手：“六公子也去了？”

　　　　假山洞中的事情，苏苏也是知道的。

　　　　萧沅好安慰她：“不必害怕，有阿肆在呢。”

　　　　她们一行人出了梅林，正巧遇到徐太后。

　　　　萧沅好让阿肆把她放下来，擎着红梅跑过去：“祖母，你怎么也过来了？”

　　　　徐太后笑道：“正与江嬷嬷说起你，远远就见你抱着红梅，和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萧沅好借花献佛，把红梅举到徐太后跟前：“送给祖母插瓶！”

　　　　清明在人堆里探头探脑的，一直冲着萧沅好使眼色。

　　　　萧沅好便叹了一口气：“祖母，我知道了。定然是清明回万福宫取肉，被祖母知晓了。”

　　　　“你还知道啊？我当你要在这落霞坞吃酒啖肉划拳赌钱呢。”

　　　　“哪能啊！”萧沅好趁机告状，“祖母，阿好是那种不懂风雅的人吗？五姐姐才是糟蹋了这般良辰美景呢，祖母进小楼里坐一坐就知道了，五姐姐不知道熏了什么香，把梅香都给熏臭了。”

　　　　徐太后笑着瞪她：“什么香，也比你这肉香好闻！”

　　　　徐太后本是吃了饔食，在宫里打了长寿拳，想着出来走走的，正好就遇到了鬼鬼祟祟的清明。

　　　　江嬷嬷问清了缘由，徐太后就担心萧沅好闹腾，吃坏了肚子，左右不放心，干脆领着人来落霞坞看看。

　　　　各宫的夫人听闻徐太后来了，纷纷出动，方才还清清静静的落霞坞，顷刻间就溢满了脂粉气。

　　　　到后来，甚至把萧乾都给引来了。

　　　　气得八公主萧沅姝直跺脚：“小十，都怨你！”

　　　　萧沅好蹲在暖炉旁，看着三公子萧鉴实烤肉，闻言讨好地笑：“对对对，都怨我，八姐姐，你还吃吗？”

　　　　萧沅姝化悲痛为饭量：“吃！”

　　　　钱君汝忙把自己盘中的一块鹿肉让给萧沅姝：“八公主吃这一块就尽够了，这鹿肉吃了不好克化。”

　　　　萧沅姝摆手：“我没吃饱呀。表姐你也吃，这鹿肉这么好吃，有些人不吃，咱们可不能浪费！”

　　　　躲在角落里，一直用帕子捂着鼻子的萧沅婵跺跺脚：“阿姝，你说谁呢！”

　　　　“我没说你呀。阿婵姐姐，你急什么？”

　　　　萧沅婵能不跟萧沅姝急吗，暖亭里的人都在吃烤鹿肉，就她一个人不吃，萧沅姝不是在说她，又是在说谁！

　　　　她把头扭向一边，哼道：“我才不吃这腌臜东西呢！眼前美景都被你们这些俗人糟蹋了。”

　　　　三公子萧鉴实不乐意了：“我说阿婵，你嫌弃我们俗气，你就出去。太后和夫人们都在小楼里呢，不然，你跟大哥他们一块赏梅联诗去，别跟我们凑一堆。”

　　　　萧沅婵哪受得了这个气，拉着于雪若就走：“阿若我们走，阿如她们都在太后跟前呢。”

　　　　于雪若挣开她的手：“表姐，你去吧。我觉得表哥烤的鹿肉很好吃，我还想再吃一块。”

　　　　她生得好看，吃相斯文秀气中透着几分可爱，让萧沅婵也生不起气来。

　　　　萧沅婵只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于雪若一眼：“你再跟他们一起混下去，迟早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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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可怜的十公主

　　　　“别理她！”

　　　　三公子萧鉴实给于雪若夹了一块烤好的鹿肉：“什么叫俗气？大俗即大雅，懂不懂？”

　　　　萧沅婵脸涨得通红：“三哥哥，你……你怎么能这样！”

　　　　她瞥见萧沅好正乐呵呵地给架在炉子上的鹿肉刷蜂蜜，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三哥哥，你就是被萧沅好带坏了！你看大哥哥他们都在外头联诗射箭，只有你躲在暖亭里给萧沅好烤肉，你丢不丢人！”

　　　　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萧鉴实“唰”的一下站起来，差点把小暖炉带翻：“萧沅婵，你说话注意点，别把我和他放在一块比！”

　　　　他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显得凶神恶煞，萧沅婵吓得往后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八公主萧沅姝不由得就笑出了声。

　　　　萧沅婵更加难堪：“阿姝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啊。”萧沅姝端着鹿肉躲到了钱君汝身边，“我觉得鹿肉好吃，所以笑一笑，这也不行吗？”

　　　　萧沅婵气得涨红了脸，见暖亭里的人都在吃鹿肉，没一个搭理她的，只好跺跺脚走了。

　　　　萧沅好长舒一口气：“走了真清净。”

　　　　她挽着袖子添炭火，被三公子萧鉴实扯到一边：“你一边蹲着去，别打翻了炉子。”

　　　　萧沅好只得眼巴巴地盯着萧鉴实翻动烤肉，手痒得不行。唉，这些贵女们哪里知道，自己动手烤肉吃才有意思呢。

　　　　萧鉴实不敢让萧沅好吃多了，只给了她一块，想了想，又用小刀割去一大块，盛到盘子里递给阿肆：“阿肆是吧？你也吃，别干站着。”

　　　　“三哥哥！”萧沅好瞪大了眼，“为什么我只能吃这么点？”

　　　　这烤肉的主意还是她想的呢，鹿肉和蜂蜜都是从万福宫拿的，她蹲在暖炉旁忙活了半天，等到吃的时候就给她一口，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萧鉴实嘿嘿笑：“你留着肚子，我有好东西送你。”

　　　　萧沅好想起那些宫里头吃不到的点心，乖乖地闭上嘴。

　　　　算了，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

　　　　鹿肉还有一大块，几个贵女都推说不吃了。

　　　　只有楚倠把盘子推过来：“鹿肉很好吃，倠还想要一块。”

　　　　萧鉴实把最后一块鹿肉一分为二，很嫌弃地往楚倠盘子里甩进去一半：“我说楚倠，你能不能少吃一点儿？你看看你这脸，都快赶上这盘子了。”

　　　　暖亭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紧张地看向楚倠。

　　　　三公子这话实在是太不客气了，哪怕楚倠的脸真的跟银盘一样大，也不能实话实说啊。

　　　　大家都在一起读书读了小半年了，哪有三公子这样不顾同窗之谊的。

　　　　楚倠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家中老祖母说，脸大吃四方。”

　　　　萧鉴实被噎得无话可说：“你、你这丫头……实在是……”

　　　　实在是太厚脸皮了。

　　　　于雪若咯咯咯地笑起来：“原来表哥也有遇到对手的时候！楚家阿倠说的好！”

　　　　她正好与楚倠并肩坐在一起，两人一个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一个丑得让人不忍目睹，搭配在一起，竟然有一种特别奇特的和谐之感。

　　　　萧鉴实都看呆了。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羞涩心，被一个异性这么看，难免会脸红。

　　　　于雪若臻首低垂，声音轻柔得似梅花瓣上初落的雪：“表哥，你一直这么看着我作什么？”

　　　　萧鉴实咳嗽了一声，耳垂都红了：“谁看你啦？我在看楚倠！”

　　　　楚倠还在吃鹿肉，大嘴塞得满满当当，嗡嗡地道：“三公子看倠作甚？”

　　　　萧鉴实忽然觉得盘中鹿肉索然无味，索性全都拨给了楚倠：“吃！使劲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萧沅好慌忙凑过去抢：“给我留一块！”

　　　　这回，亭子里齐刷刷地响起了一片：“不行！”

　　　　因为年龄实在是太小，萧沅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倠把剩下的鹿肉全吃了个干净，心里头觉得楚倠真是越来越难看了。

　　　　刚好徐太后打发玳瑁过来看看这群贵女们，见三公子也在，玳瑁倒是愣了一下：“三公子也在啊。太后打发婢子过来与各位贵人说，大王喜爱落霞坞的热闹，今日要在这里办酒。太后吩咐各位贵人莫要贪杯，一会儿还要陪大王联诗赏景。”

　　　　八公主萧沅姝顿时软倒在钱君汝怀中：“天啊！五姐姐到底会不会挑日子啊！早知道我就装病不来了。”

　　　　五公主萧沅婉也很无奈：“我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谁知道祖母会来。”

　　　　说来说去，因由还是出在萧沅好身上。

　　　　萧沅好自觉认罚：“回头我去翠微夫人那里讨点心给各位姐姐们送去。”

　　　　看吧，年纪小就是不讨好，吃，吃不着，干活儿却比谁都多。

　　　　宫婢们伺候着众人穿上斗篷，沿着回廊往小楼行去，恰在小楼下碰到了大公子萧鉴宁一行人。

　　　　萧鉴宁的视线在阿肆身上转了一圈儿，又落在了萧沅好身上：“阿好，我听说阿宜去找你摔了一跤？”

　　　　萧沅好握紧了手中的暖炉，热乎乎的暖流自她的手心传遍全身，让她的情绪镇定不少：“是呀，六哥哥真不小心。说去找我，自己却摔了一跤。可惜阿肆要照顾我，没法把他也带出来，幸好我们遇到了宫中侍卫。大哥哥，六哥哥没事吧？”

　　　　萧鉴宁面有忧虑之色：“六弟摔得不轻，又在雪地里趴了那么长时间，寒气侵体，这会儿身上已经开始发热了。”

　　　　萧沅好也跟着忧虑：“唉，真是可惜，六哥哥不能来与咱们一同赏梅了。”

　　　　萧鉴实看看萧鉴宁，又看看萧沅好，忽地大声嘟囔：“都堵在这儿干嘛？赶紧进去吧，这个天要冻死人了。”

　　　　萧沅姝连忙“呸呸呸”三声：“三哥哥又‘死’呀‘活’呀的胡说！”

　　　　众人便不再多言，跟着上了小楼。

　　　　说是小楼，其实并不小，这会儿撤去了桌椅，只摆了些矮桌，厚重的羊毛地毯上散了一些锦垫，空间就显得更空旷了。

　　　　众人呼啦啦涌进来，带来了外头的冷风，也把热闹给带进来。

　　　　萧乾坐在上首，正与福安君萧隆庄说着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是笑意，看见孩子们，便笑道：“孤听说你们在暖亭里烤鹿肉？肉呢？”

　　　　萧鉴宁回身看看萧鉴实，萧鉴实瞪他一眼，躬身道：“父王，肉都让孩儿们吃了。”

　　　　座中各位夫人都掩面而笑，三公子真是实诚。

　　　　萧乾也笑了：“阿实啊，你这个儿子当的！孤还在这儿饿肚子，你倒是吃了个肚儿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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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兄妹

　　　　萧鉴实挠挠头皮：“父王，您不早说，早说了儿臣就给您留一块了。唉，您不知道，这帮丫头片子可能吃了，儿臣自己还只吃到一块……”

　　　　倾城夫人于从云拼命地朝着萧鉴实眨眼睛，萧鉴实愣是没领会她的意思：“父王您还吃吗？您要是吃，儿臣现在就给您烤肉去。”

　　　　萧乾今日兴致很高，见儿子说的高兴，就大手一挥：“去吧，多烤点，让太后和夫人们也都尝尝。”

　　　　萧鉴实领命而去，萧沅好见状也要跟过去：“三哥哥烤肉，没有我帮忙不成的！”

　　　　徐太后不许她去：“你又去添乱，老老实实坐着！”

　　　　萧沅好老大不高兴，过去缠着萧乾磨了半天，萧乾才命人把她送到暖亭。

　　　　“哈，三哥哥！我就知道你在偷吃！”

　　　　萧沅好猛地跳进暖亭中，吓得萧鉴实差点噎死。

　　　　他一面咳嗽一面捶胸，被噎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过来了？去去去，别耽误哥哥我烤肉。”

　　　　萧沅好殷勤地给萧鉴实递帕子：“三哥哥，我来给你帮忙刷蜂蜜呀。”

　　　　萧鉴实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只准你吃一块，多了不行。你下次别带楚倠出来，这丫头太能吃了。”

　　　　萧沅好猛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啊。

　　　　萧鉴实瞪她一眼，咕哝了一句什么，才问她：“阿好，哥哥问你话，你得实话告诉哥哥。”

　　　　萧沅好眼睛盯着油滋滋、香喷喷的烤肉，根本没听清楚萧鉴实在说什么，就一个劲儿地应诺。

　　　　“你跟萧鉴宁是怎么一回事儿？老六又怎么了？”

　　　　萧沅好的眼睛始终盯在烤肉上，没拔出来过：“什么怎么回事儿呀？我不喜欢大哥哥了呗。至于六哥哥，自己摔的。”

　　　　“你又跟我撒谎！”萧鉴实猛地敲了一下萧沅好的脑袋，“我从会走路就会打架，老六是摔的还是被人踹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萧沅好捂着脑袋疼得眼泪汪汪的：“啊？三哥哥你看出来啦？三哥哥，你真是英明神武啊！”

　　　　萧鉴实心里头美滋滋的，谁不喜欢被一个软萌萌娇滴滴的小姑娘夸呀。

　　　　诶，不对！他是不是被绕进去了？

　　　　“阿好，你别糊弄我，说，老六那混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萧沅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幽深幽深地盯着萧鉴实：“三哥哥，你为什么会以为是六哥哥欺负了我，而不是我欺负了六哥哥？”

　　　　萧鉴实撇撇嘴：“你能欺负谁呀？要不是老六先欺负你，你怎么可能打他？”

　　　　仿佛生锈的铁壳子被人一下子打破，萧沅好的内心有个地方忽地疼了一下：“三哥哥，你对我真好。”

　　　　她情不自禁地扑进蹲着的萧鉴实怀中，环住萧鉴实的脖子，闻着丝丝烤肉香，小嘴一张，就着萧鉴实的盘子，就咬了一口烤肉。

　　　　“哎哎哎！萧沅好！”

　　　　萧鉴实暴跳如雷：“这是给父王烤的！”

　　　　闹归闹，萧鉴实真不敢让萧沅好吃多了。兄妹两个烤好肉，让宫婢端到小楼里，二人落后一步，沿着回廊慢慢地走。

　　　　“三哥哥，”萧沅好停下脚步，“你真的那么信我？”

　　　　“你是我妹子，我当然信你。”

　　　　萧沅好犹豫了，要不要告诉萧鉴实呢？

　　　　她是有意把萧鉴实变成自己的盟友的。在这深宫之中树敌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儿。如今因为她与萧鉴实交好，就连倾城夫人对她都转变了态度。

　　　　可是，如果把神仙散的事情告诉萧鉴实，这里头就变了味儿了。

　　　　她摇摇头，不能告诉萧鉴实，若是告诉了萧鉴实，说不定反而会害了他。

　　　　“阿好，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是要作甚？”

　　　　萧沅好一咬牙，把六公子萧鉴宜先拉出来顶一顶：“三哥哥，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你答应我不许告诉任何人，就连父王和倾城夫人都不行。”

　　　　萧鉴实也严肃起来：“好，你说，我答应你，谁都不告诉。”

　　　　“其实，六哥哥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就因为田修仪的事儿。”

　　　　萧鉴实的眼一下子瞪得溜圆：“老六这小子是不是以前也欺负过你？我说嘛，你和老六之间怪怪的，见了面基本不说话，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我看老六是糊涂了！他阿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他不说学学好，还一心想着他阿母。”

　　　　萧鉴实气得在原地兜圈子：“孙昭仪也是个贱籍之女，可孙昭仪良善，我可从来没骂过孙昭仪。顶多骂骂萧鉴宁。田修仪可不一样，竟然恶毒到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这种贱人，老六还老想着她干嘛？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对他好！”

　　　　萧沅好心中一动：“三哥哥，你为什么总瞧不上大哥哥？认真说起来，六哥哥和七哥哥的生母都是贱籍出身，你为什么单单只看不上大哥哥一个人？”

　　　　萧鉴实正在讨伐六公子萧鉴宜，冷不丁被萧沅好打了岔，想了半天，才闷闷地道：“这怎么能一样呢？老六就是拎不清，整天阴恻恻的，跟鬼似的。老七是个傻小子，跟他玩没意思。阿好，你看我跟二哥也不对付，还经常打架，也老训斥老四和老五，但我从来没防备过他们。”

　　　　萧鉴实竟然还防备着萧鉴宁？这可出乎萧沅好的意料。

　　　　“萧鉴宁就不同了。我也不瞒着你。起先他养在母后膝下，我阿母老说母后坏话，导致我确实有点因为这个厌恶萧鉴宁。但后来，就跟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萧鉴宁这个人就是个伪君子，特别喜欢装好人，装长兄，从小儿就是如此。你跟他在一处，得时时刻刻提着心，稍一不防备，就能被他算计了去。就拿安国公孙女这一事儿来说吧，明明他心里头有意，非要违心说不认识，还给小王叔瞎出主意，把小王叔弄得神魂颠倒的。”

　　　　萧沅好吃了一惊：“大哥哥没跟祖母实话实说？”

　　　　萧鉴实也有些吃惊：“这跟祖母又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扯上祖母了？”

　　　　萧沅好只得把她当初怂恿萧鉴宁跟徐太后实话实说的事儿告诉了萧鉴实：“如果大哥哥对祖母实话实说了，祖母肯定会给大哥哥做主的。”

　　　　萧鉴实面色阴晴不定：“阿好，以后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那小王叔那里……”

　　　　萧鉴实摆摆手：“这事儿不归咱们管。叔祖父和叔祖母不会让小王叔如愿的。可别忘了，安国公的孙女原先是给先太子定下的。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与她结亲的。就是萧鉴宁，想要与她结亲，不好好谋划，还得脱层皮呢。”

　　　　萧沅好松了一口气，萧鉴实说的对，福安君是个老狐狸，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