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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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沅好松了一口气，萧鉴实说的对，福安君是个老狐狸，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蠢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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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我念梅花花念我

　　　　小楼里其乐融融，萧乾出了个题，让夫人和孩子们不拘诗词书画，作了呈上来，由他来分高下。

　　　　福安君歪斜着身子，跟一个大肉圆子一样摊在锦垫上：“啊呀，可惜阿好那丫头去烤肉了，不然，这头一名定然是她。”

　　　　八公主萧沅姝不乐意了：“叔祖父快别说阿好！趁着阿好不在，我们还能拿个头名！”

　　　　萧沅婵撇撇嘴：“你兴奋个什么劲儿？谁拿头名也不是你拿啊！琴棋书画，你哪一样能拿得出手？”

　　　　五公主萧沅婉连忙把两个人劝解开：“好了好了，谁拿头名都成，我还不稀罕那头一名呢，也没什么赏头！”

　　　　“哟！阿婉还有脾气了。”萧乾乐呵呵地朝月影夫人道，“孤总以为阿婉这性子太软了，将来嫁了人，要被人欺负。万万没想到，咱们阿婉也是个性子高傲的。”

　　　　月影夫人忙道：“大王莫要纵着她，把她的性子给纵坏了。怕是以后嫁不出去。”

　　　　倾城夫人于从云捂嘴娇笑：“月影夫人何必忧心？公主还愁嫁吗？我瞧着阿婉这孩子温婉良善，日后必定有大把的青年才俊求娶。到那时，怕是月影夫人还舍不得把阿婉嫁出去呢。”

　　　　于从云难得夸一次人，众人都很惊奇，萧沅婉更是红着脸，蝴蝶一般轻巧地给于从云行礼。

　　　　不多时，萧沅好与萧鉴实就重回了小楼中，众人吃着烤肉，对二人都赞不绝口。

　　　　偏偏那郑昭媛嘴巴不好，吃着萧鉴实的烤肉，还要说三道四：“三公子莫不是怕自己做不出诗词歌赋来，所以躲懒去烤肉，博个孝顺的名声？”

　　　　这话说得很难听，于从云当即就要发作，萧沅好抢先笑道：“郑昭媛这话说的不对，诗词歌赋谁不会？随口一句话都可以成诗，比方现在，我指着外头的雪与梅，就说一句北风平地起，雪与梅齐开。虽然不大好，但我硬要说是诗，也不是不行。可是烤肉却不大有人会烤了。三哥哥不仅愿意去烤肉，还烤得特别好吃，这就更加难得了。郑昭媛，你就说这肉好不好吃吧？”

　　　　于从云不由得嗤笑一声，郑昭媛脸上便红红白白。

　　　　她把烤肉丢回盘中，净了手，倒了一盏酒，起身奉与萧乾：“大王，妾是个没福气的，只养了个粗粗笨笨的儿子，没生得个能长脸的好女儿。您可怜可怜妾，饮了妾手中酒，也好让妾找回点面子。”

　　　　萧乾似笑非笑，一口饮尽郑昭媛手中酒：“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阿好说的没错，能做诗词歌赋者多，能亲手为孤烤肉者可只有三郎一个人啊！”

　　　　于从云脸上笑容更欢，扭着杨柳腰挤开了郑昭媛，坐在萧乾身边，一杯接一杯地劝酒。

　　　　郑昭媛气得当场就说头疼，揪着五公子萧鉴寓的耳朵回宫去了。

　　　　萧沅好吐吐舌头，完了完了，她这下子是跟郑昭媛结下梁子了。

　　　　小楼里持续欢腾，萧乾还命人准备了歌舞，萧沅好觉得闹腾，越发坐不住，与徐太后打了一声招呼，就偷偷溜出了小楼，坐在暖亭里看雪。

　　　　雪没有方才那么大了，它们飘舞着旋转着，成片成片地落下来，很快，地上就铺满了一层。

　　　　小楼里的丝竹之声隐隐传来，因为摒去了嘈杂的人声，反而显得空旷悠远，别有一番意境。

　　　　又是一年冬来到啊。

　　　　不知异时空的爸妈没有了她，日子过得好不好。

　　　　萧沅好吸了吸鼻子，老爸还喜欢冬泳吗？老妈是不是又去小姨家猫冬了？小姨家有暖气，冬天室内暖和和的，穿着短袖、赤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可惬意了。

　　　　一滴冰冷的泪落在手背上，萧沅好怔了片刻，索性就不管不顾，趴在美人靠上，痛痛快快哭个够。

　　　　苏苏慌了手脚：“殿下怎么就哭了？是谁惹着殿下了？”

　　　　她把萧沅好搂在怀中，掏出帕子给萧沅好擦泪。

　　　　可萧沅好的眼泪就像决堤的兰江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袅袅凑过来：“殿下是不是馋烤肉了？都怪阿倠女君，怎么能吃这么多！殿下莫哭，婢子这就去给您讨鹿肉！”

　　　　几个小丫头都用热切的眼光看着袅袅，多讨点，三公子烤的鹿肉实在是太香了！

　　　　萧沅好哭得不能自持，抓着袅袅的手不让她走：“不、不是……我、我想……”

　　　　她想什么呢？想回家吗？这里就是萧沅好的家啊。

　　　　她是萧沅好，她能回到哪儿去呢？

　　　　萧沅好茫然四顾，目光定在站在角落里的少年身上。

　　　　“我、我想去看看落霞坞中的那棵红梅……”

　　　　灰白的天，银白的地，玉白的雪，粉白的梅。

　　　　这素白的天地间，只有一抹黑色穿行其中，像是一颗被风吹起的微尘，在苍白寂静中跳跃。

　　　　萧沅好躲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中，两只小手紧紧环住阿肆的胳膊，感受着阿肆后背的温热。

　　　　“阿肆，”她勾起手指，弹弹阿肆的脖颈，“你和我一样孤独吗？”

　　　　阿肆僵直了后背，很快又恢复原样。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我就知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跟我一样。”

　　　　少年没有回应，他动作迅速，落地像是猫一样，静默无声。

　　　　很快，阿肆就停了下来，萧沅好掀起斗篷一角，眼前耀目的红灼痛了她的眼。

　　　　“这就是落霞坞的红梅啊，好美！”

　　　　萧沅好伸出手，捉住一枝红梅，放在鼻尖闻了闻。

　　　　“我念梅花花念我啊。”

　　　　她松了手，红梅枝头颤动，惊起白雪飞溅，洒了阿肆满面。

　　　　阿肆伸出舌尖舔了舔，冰冷的雪水激得他打了个激灵。他疑惑地转头，余光瞥见公主脸上泪痕点点。

　　　　萧沅好冲他笑了笑：“阿肆，我们回去吧。出来的久了，祖母和父王要担心我了。”

　　　　阿肆指指红梅，做了个折断的手势。

　　　　萧沅好忙制止他：“不要！让它开吧。折断了就糟蹋了。”

　　　　阿肆若有所思，回去的路上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极稳。

　　　　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萧沅好在这响声中回头看，直到那抹耀眼的红消失在一片素白间。

　　　　家附近的公园里，也有一株这样的红梅，每到冬日红梅绽放，吸引无数游人前来观赏。

　　　　妈妈总要她陪着去看，她不耐烦，一次都没有陪妈妈去。

　　　　她总以为还有机会，谁想，这辈子都再也不能陪妈妈去看红梅了。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暖亭中，大公子萧鉴宁已经在亭前等候多时了。

　　　　宫婢吃力地把伞举高，将萧鉴宁整个人罩住，但还是有雪花落在了他的靴子上。

　　　　萧沅好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伸出手，手中躺着一片耀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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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撒谎

　　　　萧鉴宁手心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如意结。

　　　　“阿好，”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我身边有个手很巧的宫婢，很会编如意结，送你一个。”

　　　　这不年不节的，送红色如意结干嘛？

　　　　“大哥哥觉得好看，自己留着就好。我身边也有丫头会编如意结。”

　　　　芊芊编的比这个好看多了。

　　　　萧鉴宁往前迈一步，将红色如意结送至萧沅好面前：“阿好不喜欢吗？你看，这如意结编的多别致啊！”

　　　　萧沅好扫了那枚如意结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普普通通的如意结，还不好看。

　　　　“我不要。”她十分生硬地拒绝，“这个不好看。大哥哥喜欢的话就自己留着吧。要不，我让我身边的宫婢编个如意结送给大哥哥。”

　　　　雪又大了一些，纵使穿得厚实，但寒意还是一股一股地钻进来，萧沅好打了个寒颤，催促阿肆进暖亭：“阿肆快进去，好冷啊。”

　　　　阿肆目不斜视地从萧鉴宁身边绕开，迈步跨进暖亭。

　　　　旁若无人。

　　　　萧鉴宁捏紧手中的红色如意结，笑容像是被冻住了，在他的嘴角瞬间凝结。

　　　　他一扬手，红色如意结穿过雪帘飞了出去，静静地躺在雪里，在一片素白色中分外显眼。

　　　　不过是一个红色如意结而已，她却死活不肯收下，是心虚了吧？

　　　　萧鉴宁的眼神如同面前的白雪一般冰冷，她果然记得啊。

　　　　那就怪不得他了。

　　　　许是因为在雪中太久受了寒气，萧沅好当晚就浑身发热。

　　　　她本想瞒住徐太后，等天亮再说，奈何西偏殿现在住进了两位女官，寝宫里一点灯，南珠和琥珀就起身了。

　　　　紧接着，正殿里也跟着忙乱起来，苏广白也很快被召进了万福宫。

　　　　好在不过是受凉，吃了苏广白开的药，又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上，到第二日下午，萧沅好就退了热。

　　　　“阿倠回家了吗？”

　　　　萧沅好倚在床头，有些懊恼地扯着幔帐边角坠着的玉貔貅：“说好了今日我送她出宫的。谁知道我病了，倒是我食言了。”

　　　　苏苏趴在熏笼上描花样子，闻言温婉地抿嘴笑：“阿倠女君脾气好，不会生殿下的气。听说殿下病了，阿倠女君也很着急，她在殿下床边坐了许久，殿下也不曾醒，楚先生又催得紧，女君只得走了。殿下若是烦闷，婢子去把如意女君请来？”

　　　　萧沅好摇头：“如意姐姐与五姐姐投缘，现在又是五姐姐的伴读，我不好老去烦她，不然，五姐姐该不高兴了。”

　　　　一旁绣花的芊芊忽地插嘴：“五公主可不是那种人，殿下误会五公主了。”

　　　　芊芊平日是个很文静的人，话很少，只会闷头做绣活儿。自从她来了西偏殿，萧沅好的小衣差不多都是芊芊做的。

　　　　芊芊手巧，绣活儿鲜亮，随手绣一朵小花儿，这花儿好像本来就盛开在绣布上一样。

　　　　萧沅好平日倒不大注意芊芊，她去含章阁读书只带着袅袅。出去与姊妹玩耍就带着苏苏或者楚楚，去福禄宫看望翠微夫人便只带妙妙一个人。芊芊又不像闲闲一样喜欢出去乱跑，说起来，芊芊好像就喜欢待在西偏殿，哪儿也不去。

　　　　她是怎么知道五公主萧沅婉是什么样的人？

　　　　芊芊停下手中的绣活儿，一朵凌霄花在她的针下含苞待放：“婢子听说的。”

　　　　“听谁说的？五姐姐来西偏殿与我玩的次数屈指可数，你又没去过昭阳宫，能听谁说？”

　　　　细细的针尖在微微颤抖，芊芊干脆把针戳进了凌霄花中：“婢子是听宫中的姊姊们说的。她们常聚在一处谈论各位公主殿下。”

　　　　萧沅好似乎来了兴致，招手让芊芊上前：“她们都说我什么了？你说来我听听。”

　　　　芊芊跪坐在床前，把那朵未完工的凌霄花摆放在膝头。

　　　　小宫女好像很害羞，她垂首想了想，才道：“殿下，姊姊们知道婢子是西偏殿的人，从不在婢子面前谈论殿下。”

　　　　“芊芊还是功夫不到家啊。”萧沅好长叹一口气，很为芊芊惋惜，“你不如跟着闲闲学一学。这各宫的人明知道闲闲是西偏殿的人，还是什么都乐意跟闲闲说。你猜怎么着，她们甚至连私下如何议论我打韩二郎的，都告诉了闲闲。”

　　　　萧沅好捂着嘴无声地笑起来，仿若被人背后议论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情。

　　　　芊芊却笑不出来。

　　　　她平静地拾起膝头的凌霄花，继续一针一线地做着绣活儿。

　　　　萧沅好很快也不笑了：“芊芊，你的绣活儿不错。给我编个红色如意结吧。编得好看一点儿，我要送人的。”

　　　　芊芊取来红色丝线，跪坐在萧沅好床前，纤细的十指灵活翻动，在红色丝线中自由穿梭，很快，一个漂亮的如意结就躺在了她的手心。

　　　　萧沅好目露赞赏：“芊芊你真厉害呀，这么短的时间就编出了一个如意结。真好看。”

　　　　苏苏也跟着赞叹了一番，又问萧沅好：“殿下要把如意结送给谁？要不要找盒子装起来？”

　　　　萧沅好努努下巴：“我记得大哥哥之前送我点心的时候，用了很多荷包，那些你都没扔吧？”

　　　　苏苏想起神仙散，一颗心陡然提起来：“没扔，婢子专门用了一个匣子盛放那些荷包，一个都不少。”

　　　　“那就挑一个好看一点的荷包装了。让芊芊去送给大哥哥。”

　　　　“殿下，”芊芊很是错愕不安，“婢子从没去过育碧馆……”

　　　　萧沅好不耐烦地躺下，翻了个身：“你多去去不就成了？我大哥哥住在育碧馆的积宁居，你若是不认路，找了育碧馆的嬷嬷打听一下就是了。”

　　　　十公主的性情阴晴不定，一句话说不对，十公主就要甩脸子。

　　　　芊芊不敢多言，拿起如意结跟着苏苏出去了。

　　　　片刻之后，苏苏才回来，轻轻地一推萧沅好：“殿下，芊芊去育碧馆了。”

　　　　萧沅好一股脑地坐起来：“苏苏姐姐，你快带着楚楚她们几个，翻一翻我从前的旧物，看看有没有一个红色的如意结。记住，别让琥珀和南珠知道。也不能告诉芊芊和清明、白露。”

　　　　昨日萧鉴宁死活都要塞给她那个红色如意结，萧沅好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当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却怎么都抓不住。方才看到芊芊编如意结，她心里头的这个念头才逐渐清晰。

　　　　好像，从前痴傻的她，是有过这么一个视若珍宝的红色如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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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红漆螺钿匣子

　　　　苏苏领着几个小宫女乱翻一通，只说要找一个红色的如意结。

　　　　闲闲是个懒的，找了一会儿就不想找了，摊着手脚趴在熏笼上怨天怨地：“我的苏苏姐姐，一个红色如意结有什么好找的？芊芊手巧，等芊芊回来，让她给殿下再编一个，不就得了？”

　　　　苏苏从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中抬起头：“殿下要找的是旧物。怎好用新的来糊弄殿下？”

　　　　“哎呀，你不早说！”

　　　　闲闲一拍手，跳了起来：“是殿下从前病中时候的旧物吗？那就别在这里找了。你们跟我来！”

　　　　苏苏这才想起来，闲闲是从前就跟着十公主的。十公主的旧物放在何处，问闲闲便知道了。

　　　　小宫女们随着闲闲到了西偏殿的小库房，苏苏忙取下腰间挂着的一串钥匙，从中找到一把开了门。

　　　　一推门，满屋子的珠光宝气就闪花了小宫女们的眼。

　　　　这都是年节下，大王、徐太后以及各位夫人或赏或送的。十公主吃喝不愁，也不到穿戴这些珠宝首饰的时候，徐太后就吩咐把这些东西都锁在小库房里。

　　　　平常也无人来查看，故而有些摆件上都落了灰，一走动，便激起粉尘无数。

　　　　袅袅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闲闲，你可别骗我们，这里头都是殿下搬进西偏殿后得的东西，什么旧物会放在这里？”

　　　　不太爱说话的楚楚也随声附和：“殿下常用的、喜欢的物件儿都在屋子里摆着呢。里头也有旧日的东西。我帮殿下整理东西的时候，可没听说过殿下还有什么别的旧物。”

　　　　萧沅好病好之后，徐太后嫌弃她那些旧物晦气，都给烧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她从前是个痴傻儿，又不得萧乾待见，所谓的旧物不过就是份例内的东西。

　　　　唯有几件小玩意儿和小首饰，是萧沅好特别喜欢、现在也在用的，那还是徐太后送的。

　　　　“有的。”闲闲却很肯定，“你们都别站着了，快一起来找。是个红漆螺钿匣子。很小的一个，大概这么大。”

　　　　她比划了一下大小，又补充道：“上头的锁头很别致，是四个小划扣锁，怎么打开只有殿下一个人知道。”

　　　　这么别致的匣子，那里头装着的东西对殿下来说肯定很重要。

　　　　小宫女们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心思，都认真地找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个酸枝木半箱里把这个红漆螺钿匣子翻出来了。

　　　　匣子确实很小，不过巴掌大。入手倒是沉甸甸的，里头应该放了不少东西。

　　　　几个小丫头出了门，凑巧碰上了南珠。

　　　　苏苏忙把匣子往身后一藏，站在她身后的妙妙很自然地接过了匣子，用袖子盖住。

　　　　南珠在小库房前站定，看一眼还在晃动的锁头，好奇地问苏苏：“这是什么地方？”

　　　　苏苏给南珠行了半礼：“回姑姑，这是殿下的小库房……”

　　　　南珠错愕过后捂着嘴“咯咯咯”地笑：“别叫我姑姑，都把我叫老了，我才比你大几岁啊。叫阿姊。”

　　　　几个小丫头从善如流，纷纷甜甜地喊南珠“阿姊”。

　　　　南珠一一答应，又问苏苏：“怎么忽然想起到小库房来了？”

　　　　苏苏一脸无奈地叹气：“殿下想找找有什么不用的物件儿可以送给楚家女君的，方才命婢子们开了小库房来找。”

　　　　南珠眼睛瞟了瞟小库房：“可找到合适的了？”

　　　　“哪有这么容易呀。这小库房里的东西都太贵重了，婢子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正要回去跟殿下复命呢。”

　　　　南珠听明白了，十公主是要找个自己不常用的、不喜欢的，又不是那么贵重的、却看着体面的东西送给楚家女君。看来十公主当真是不喜欢那个楚倠呀。

　　　　谁会喜欢一个丑丫头呢。

　　　　她伸手推了推锁上的门，朝着苏苏温和地笑了笑：“打开吧，我帮你们找一找。”

　　　　苏苏躬身应诺，从腰间取下钥匙打开门，回身吩咐妙妙和闲闲：“你们先回去伺候殿下，我们随后就来。”

　　　　南珠的视线定在了苏苏腰间的那串钥匙上，对苏苏的安排并无异议。

　　　　闲闲和妙妙施礼退下，一拐弯，两个人就踮着脚飞跑起来，进屋门的时候差点撞着琥珀。

　　　　“你们怎么学的规矩！慌慌张张地乱跑，像什么样子！”

　　　　琥珀很严厉，逮着两个小宫女就训斥：“罚你们不许用飧食！”

　　　　闲闲和妙妙不敢顶嘴，低着头老老实实听训。

　　　　还是十公主在屋中喊了一声，琥珀才放过她俩。

　　　　一进屋，闲闲就直扑萧沅好床前：“殿下，这个琥珀好凶！还不许婢子们用飧食！”

　　　　萧沅好朝一旁的高几努努嘴，笑道：“你怕什么？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到时候我来想办法。你呀，就是太跳脱了，不收敛性子，迟早要吃亏。”

　　　　闲闲一撇嘴，刚想反驳，就听萧沅好嘻嘻笑：“不过我喜欢。我的丫头，再跳脱我也乐意，谁也管不着。”

　　　　闲闲猛点头，方才的不愉快也因为十公主的一番话而烟消云散。

　　　　对嘛，她可是十公主最得意的宫婢，谁敢罚她！

　　　　“东西找到了吗？”

　　　　妙妙忙从袖子里把小匣子呈给萧沅好：“是闲闲想起来有这么个东西的。”

　　　　萧沅好把小匣子拿在手中掂量来掂量去，心中对这匣子的工艺大为惊叹。

　　　　巴掌大的匣子表面刻满了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已经到了纤毫毕现的地步，最难得的是这四个小划扣锁，按闲闲所言，这就是密码锁啊。

　　　　想要打开匣子，每个划扣都得划到特定的位置上，否则，就只能把这匣子砸开了。

　　　　萧沅好琢磨了半天，连一条缝都没打开。

　　　　“闲闲，你确定只有我知道这匣子是怎么打开的吗？”

　　　　闲闲很肯定地点头：“是呀，当时魏常侍把匣子交给殿下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殿下说的。殿下背着婢子们，一个人抱着匣子鼓捣了半天，才把匣子锁上的……”

　　　　萧沅好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说这匣子是魏常侍送与我的？哪个魏常侍？”

　　　　“就是翠韵台的魏常侍啊！婢子听说，他从前是在凤栖梧伺候的。王后仙逝，他本来也要去守陵的，不知道是走了谁的路子，就留在了翠韵台……”

　　　　萧沅好打断了闲闲的叽叽喳喳：“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匣子？”

　　　　闲闲很茫然：“婢子不知道啊。”

　　　　萧沅好叹口气，很想敲敲闲闲的脑门，除了吃和八卦，闲闲啊，你还知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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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忠心于谁

　　　　既然一时半会儿打不开这个匣子，萧沅好干脆就丢开了手，让闲闲把匣子放进箱笼里。

　　　　“殿下，咱们不找如意结啦？”

　　　　闲闲晃动手中的匣子，道：“婢子记得，殿下很宝贝这个匣子，谁也不让看。倘若那个如意结也是殿下很宝贝的东西，那就肯定是在这个小匣子里了。”

　　　　徐太后也知道萧沅好很看重这个匣子，所以才没有烧了它。

　　　　“不找了，收起来吧。”

　　　　萧沅好懒懒地摆摆手。

　　　　她实在是记不得到底应该怎么打开这匣子了。有机会还是要找那个魏常侍问一问。

　　　　原以为伺候孙阿蛮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没想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萧沅好拄着下巴陷入沉思，这条鱼为什么要给她这只匣子呢？

　　　　苏苏几个人很快就回来了。

　　　　“殿下，这个南珠不安分。”

　　　　这还是苏苏第一次在萧沅好面前评价一个宫婢。

　　　　“如何不安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