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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朝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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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阮嘉怡一点都不后悔。
她襁褓之中失双亲，是祖父把她教养成人。
王太孙去的时候，她还小，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对于她来说会是怎样的麻烦。
但从那时起，祖父看她的眼神就越发怜爱。
对于祖父来说，能把她嫁出去，这辈子的心愿便了了。
但对于阮嘉怡来说，留在祖父身边，照顾陪伴祖父至终老，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信不过叔父阮世子。叔父是庶出，祖父从来未曾将他放在眼里，幼时，祖父对他就疏于教养，等到阮嘉怡的阿翁去世，祖父没法子了，才为叔父请封了世子。
而叔父此时已经定性，娶的孟氏也是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根本撑不起安国公府。
等祖父一退，这国公府就要衰落了。
这让阮嘉怡怎么忍心弃祖父而去！
阮世子不安地动了动，他一接到大公子的口信，就意识到，这是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大公子是何人？那是大王的长子，是养在王后膝下十年的养子！除了没有记在王后名下，大公子几乎就是未来国君的不二人选。
阮嘉怡嫁过去，将来就是王后。
那他们阮家，还愁没有崛起的那一日吗？
先王都有将阮嘉怡指给先太孙的意思了，这王太孙死了，可先王还有别的孙子呀。这不，兜兜转转，阮嘉怡最终还是要嫁给先王的孙子。
这就是天意！
“嘉怡，并非是叔父逼迫你。只是你也明白咱们家中现在这种情况。你祖父越发老迈，不知还能在朝堂上撑几年。叔父我又是个不争气的，你下头的弟弟们还没有长成，如今也是文不成武不就。咱们阮家，眼看着是要衰败下去了。”
“嘉怡，你祖父那个人要强，好面子。定国公、英国公和祁公他们下了多少帖子了，你祖父从不肯去仙客来，为何？还不是因为咱们安国公府式微，在人家跟前抬不起头来！”
“嘉怡，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体谅体谅家里头的难处了。你嫁给大公子，以你的美貌聪慧，必定能笼络住大公子的心。以后让大公子多多关照，咱们国公府也不至于被人笑话……”
“嘉怡，别的不说，你就说说你和大公子孤男寡女在外头待了一晚上，外头传了多少难听的话！你若是不嫁给大公子，你又能嫁给谁，你祖父因为你这件事情，又得受多少人的嘲笑和讥讽！”
“嘉怡……”
……
阮嘉怡站在安国公的书房前，脑子里还在响着阮世子的一声声“嘉怡”。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会有胆子这么做。
祖父知道了，会不会被气坏了？
安国公一开书房的门，就见小孙女正站在门口踌躇，不由得就笑了：“嘉怡有何事？为何不进来？”
阮嘉怡望见祖父的满鬓白发，心下一酸，带着哭腔道：“祖父，嘉怡答应了！”
………………………………
第182章 赐婚
“你糊涂！”
书房内一阵咣里咣当，守门的两个小童儿互相看一眼，都不敢推门进去收拾。
安国公正在里头发脾气呢，谁敢这个时候进去触霉头。
“我现在就让人把那个孽子追回来！”
“祖父！”
阮嘉怡双膝一软，扶着书案慢慢跪下来：“叔父现在怕是已经到了，正与大公子把盏言欢。祖父此一去，岂不是打大公子的脸？日后，大公子若是能到那一步，我们安国公府要如何自处？祖父，三思啊！”
“他还没到那一步！以后能不能到，还是说不准的事儿呢！”
安国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咬着牙花说话：“现在就想得这么长远，还想用威势来逼迫我安国公府，也太不把我安国公府看在眼里了！大王若是知道了，岂能容他？”
提起大王，安国公就忽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叠声地唤人来更衣，他要进宫去找大王。
阮嘉怡岂能让安国公去。
她扑过来，用后背顶住了门，哭道：“祖父要去，就是让孙女去死！”
安国公一下子怒了，高高抬起手，猛地抽了阮嘉怡一巴掌。
“我怎么就是叫你去死了！你阿翁阿母遭遇不测，你这么点儿大，就是我养着的。但凡你磕着碰着了，我这颗心就要揪老半天，恨不得替你去受了！你现在却说，我叫你去死！阮嘉怡，你有没有心！你这是往我心口上戳刀子！”
安国公踉跄着后退几步，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一巴掌给抽干了。
他望着阮嘉怡那红肿的脸颊，一颗心揉来揉去，几乎要被揉碎。
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亲孙女呀！
她的眉眼，和长子的眉眼十分像，都是温润中透着股刚毅。看着她，安国公就像是看到了意气风发的长子。
若不是气极痛极，他又怎么舍得打这一巴掌！
“你起来！”安国公赤红着双眼瞪着阮嘉怡，“你放心，我还没有老糊涂。我这次进宫，就跟大王说你立志自梳，终生不嫁。”
阮嘉怡顺着门，身子软成一团，滑坐在地上：“祖父，没用的。叔父想来已经与大公子说了，我之前是点过头的。祖父若是去宫中请旨，岂不是出尔反尔？祖父，你就依我一回吧！我云英未嫁之身，与大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名声已毁。除了大公子，我又能嫁谁呢？”
安国公大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一颗心似乎马上要冲破紧绷在外头的绫罗绸缎。
他如何不知嘉怡说的是实情？可是他不甘心。
那大公子出身低贱，哪怕是在王后膝下养了几年，仍旧是从一个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这样的出身，怎配得上他的孙女！
安国公额上青筋起伏，孙女还是意志不坚，被她叔父哄了几句，就点头答应了。
大公子若是换做萧震霆多好，那会儿阮嘉怡点头，安国公立马就在门口放炮仗庆祝。
说起来，萧震霆心悦阮嘉怡，都传了一年了。可嘉怡却死活不肯点头，为何大公子和嘉怡的事儿才出了几天，嘉怡就点头了？
真的是为安国公府考虑吗？
还是说，嘉怡其实心悦大公子？
安国公沉默了。
他带大的孙女他清楚，性子倔得十头牛都拉不住。嘉怡要真是存了这个心思，安国公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二月十二，宫中就传来一道旨意，将溧阳翁主阮嘉怡赐婚给大公子萧鉴宁。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到了八公主萧沅姝这里，却变成了坏事。
景德宫的暖阁里，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萧沅好一脚踏进屋，差点就踩上一枚碎瓷片。吓得宫婢们脸都发白了。
八公主也悬着一颗心，看着萧沅好被宫婢抱起来，便沉下了脸：“都是死人吗？不知道把这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
宫婢们大气不敢喘，赶紧手脚并用地收拾屋子。
不到一炷香，屋子里就焕然一新，地上的碎瓷片都被扫了出去，多宝阁的架子上又重新摆了一套瓷器。
萧沅好很为那些美丽的瓷器可惜：“八姐姐作什么生这样大的脾气？那些瓷器可是父王专门为了八姐姐烧的一窑白瓷，八姐姐就这么砸碎了，父王知道要该伤心了。”
八公主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眼泪就落了下来：“父王一点都不疼我。明知今儿个是我生辰，却要在今天颁下赐婚旨意，活活让大哥哥抢了我的风头。”
萧沅好憋不住笑，扑进大迎枕里，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
八公主被她笑恼了，想了想，自己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扑过去挠萧沅好的痒痒：“我叫你笑！我正伤心着呢，你还笑！”
萧沅好忙求饶，姊妹两个笑闹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宫婢赶紧给两个小公主重新梳妆更衣。
时辰还早，其他几个公主都没来，萧沅好便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抱着个点心匣子，一边吃，一边和八公主说话。
“八姐姐，要我说，你刚才那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准保要笑话你一年。哪有因为哥哥要娶亲抢了自己的风头，而在屋子里摔东西的？这话传出去，钱阿母头一个就饶不了你。”
八公主立时就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转头吩咐自己的宫婢：“传下去，刚才我屋子里的动静要是传出去半个字，都别想好过了！”
萧沅好竖起大拇指：“八姐姐真威风。”
其实有兰香夫人在，这点动静怎么可能传出去。她不过是给八公主提个醒。
八公主却真心实意地抱住了萧沅好：“小十，是我大意了，这次多亏你提醒我，换了旁人，必定要看我笑话。”
“那可不一定，我看五姐姐就会提点你。”
八公主叹口气，仰面躺在大迎枕上，摊手摊脚的，看起来很是惬意。
“小十，我跟你说一句真心话。你现在还小着呢，把我这话听进去，也不至于吃亏。咱们姊妹里头，阿婵姐姐心胸最狭窄，你要离她远远的，省得被她讹上。五姐姐倒是个好的，但她性子太过软和，有时候也未必是真心对咱们好，不过是端着阿姊的派头罢了。至于七姐姐，她心高气傲，谁也瞧不上，怕是不愿意与咱们玩。”
萧沅好看她单单漏了一个九公主萧沅婳，便催她继续说。
八公主扁扁嘴，似乎很不屑：“我最瞧不上九妹妹了。跟她说话，每个字都要在肚子里头掂量来掂量去，生怕哪个字说错了，就把她给惹哭了。”
………………………………
第183章 掉牙
萧沅好也不喜欢和九公主萧沅婳一起玩。
九公主这个人特别娇气，跟她说几句话还得压着声儿说，嗓门一亮，九公主就一副惊乍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欺负她了。
奈何，萧沅好和九公主两个人在姊妹当中的关系算是最近的。
她们两个人各自的阿母是姑表姊妹，都叫萧乾一声“表哥”。只是徐曼青这个表妹比起孙阿蛮，就差远了。
可徐太后重娘家，对徐曼青这个亲侄女就很照顾，自然也对九公主多喜欢上几分。
饶是如此，最得徐太后心的还是萧沅好。
萧沅好确认了这一点，也就不和九公主争了。
有时候想想，她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别人穿越过来是跟各路美女才女争男人，她倒好，跟个小萝莉争老祖母。真给穿越家族丢份儿。
八公主见萧沅好扒着点心匣子不松手，就把匣子抢过来：“你少吃点。一会儿还开席呢。”
萧沅好冲八公主笑，手里还抓着一块点心：“我不耐烦吃席，没什么好吃的。”
她一口咬下点心，没等嚼，就吐在手心里，愣住了。
八公主一看她神情不对，忙坐起来，扯着她的手，急道：“小十，怎么了？怎么把点心吐了？”
又要喊宫婢去请侍医。
萧沅好叫住她，把手心里的那堆点心渣滓扒拉开，指着一颗小白牙给八公主看。
八公主乐了：“哟，咱们小十换牙了！快让姐姐瞧瞧，是上面的牙还是下面的牙？”
萧沅好用舌头一舔，就知道是一颗门牙没了。
这下子好了，去含章阁读书，肯定要被哥哥们笑话了。
哥哥姐姐加上平日的玩伴中，也就九公主还是个缺牙佬，这也是九公主不喜说话的缘故之一。其他的人前面的牙齿早换完了，就算现在还缺牙，也是看不见门面的。
现在刚出了正月，她就掉了大门牙，后头要怎么见人呀。
八公主看过她的牙齿，又怕她难为情，就拉着萧沅好走到偏殿门口，一面絮絮叨叨：“你别怕，哥哥姐姐们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谁也不会笑话你。咱们把这掉下来的牙扔在门槛下，你这大门牙就长得快。”
八公主还特地把萧沅好的门牙塞进门槛里头，才直起身拍拍手：“好了，回头我去跟祖母说，小十也长大了呢。”
一回头，竟看到萧沅好哭了，八公主就搂着萧沅好的肩膀，安慰她：“别哭别哭，掉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很快就长出来了……”
萧沅好抽抽鼻子，她不是害怕牙齿长不出来而哭，她是想起了妈妈。
小时候她掉牙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和她说的，下头的牙要扔到房顶上，上头的牙要塞在门槛里，这样掉了的牙才能很快就长出来。
没想到，她又听到这句话了。
只是说话的人却不是日思夜想的妈妈。
萧沅好借着由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重新净了面，才很不好意思地跟八公主赔不是：“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我却哭鼻子给姐姐添堵。八姐姐，你别放在心上。”
八公主颇为亲昵地捏捏萧沅好的鼻子：“小十，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啦？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多给我编几个如意结，要比大哥哥的那个好看千百倍才成！”
八公主现在还对大公子有气，谁让父王给他赐婚的旨意偏偏挑到今天。
萧沅好知道她的心结，就笑嘻嘻地道：“我和姐姐好，怎么可能会送那么普通的如意结？这一阵子我又学着编了几个其他样式的，回头编了都送给姐姐，姐姐留着玩儿。”
八公主的生辰是个好日子，正赶上花朝节。宫里头的人都夸八公主好福气，兰香夫人就很高兴。
今年是八公主十岁的生辰，不大不小，也是个整日子。宫里头这些天气场压抑，兰香夫人也不敢让大办，思来想去，就遂了八公主的心意，让她自己个儿操心。
八公主就放开了手，她喜欢热闹，索性下帖子叫了姊妹们的伴读，还让这些伴读把交好的小姊妹们也都带进宫里头来。大家伙凑在暖阁里，热热闹闹地玩上一天。
晌午一过，萧沅好就回万福宫了。
徐太后正领着江嬷嬷等人整理库房，见萧沅好回来，就奇道：“阿姝那里这么早就散了？”
萧沅好垂头丧气，跟霜打了的花儿似的。
徐太后不免担心：“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跟着去的苏苏福身施礼：“太后，是公主殿下换牙了。”
“哎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徐太后喜得立马就让玳瑁去吩咐万福宫的太官令，飧食全都要软和些的。
“我的阿好长大了呢。要好好庆贺。祖母送你个礼物吧？”
徐太后拉着萧沅好的手，一一带她看那些打开的箱笼：“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江嬷嬷凑趣：“这下太后要肉疼了。本想着专门挑公主不在的时候，整理这些箱笼。谁知道公主这个时候回来了。太后没法子，只得顺嘴说要送东西。可现在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后悔呢。”
她一面说，太后一面笑，到后来干脆就从箱子里抓了堆宫花，扔到江嬷嬷身上去：“越老越没个正行，就知道编排我！”
江嬷嬷抓了满怀的宫花，笑得脸上的褶子皱得都跟怀中的宫花一样了：“婢子谢太后的赏！”
江嬷嬷有分寸，这些宫花不是特别贵重，又是太后早不用的东西，想来是往年下面的人孝敬上来的。她要了这个赏，太后根本不放在心上。要是换了别的，江嬷嬷当然不敢开这个口。
徐太后摆摆手，随她去，又指着几个箱子告诉萧沅好：“这些都是我给你攒的。从你这么点大的时候，就开始攒了。等到将来我的阿好要嫁人，祖母就能给你攒下一大堆嫁妆。”
萧沅好心里头酸酸的，她随着徐太后去翻看那几个箱笼的东西，有半人多高的整块玉雕，一匣子形状大小一般无二的东珠，拇指大小的金器，上头细细地刻着经文，不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
“祖母对我真好。”
萧沅好扭头抱住徐太后，在徐太后的衣裳上蹭了蹭，把泪水给悄悄地抹去。
徐太后不乐意看见她哭呢。
“你是祖母的小娇娇，祖母不对你好，可对谁好去呢？”
徐太后乐呵呵地笑着，让江嬷嬷把一个宝匣取出来：“阿好打开瞧瞧，看看喜不喜欢。”
………………………………
第184章 太后教孙
宝匣很贵。
外头一圈儿刻着几百个形态各异的胖娃娃，上头的盖子雕刻着石榴树，结的石榴熟透了，都开了口，露出里头晶亮发红的石榴籽。
萧沅好一模，这些石榴籽竟然都是用红宝石镶嵌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宝匣，就觉得这个宝匣很贵。
“祖母，我就要这个了。”
萧沅好缺了大门牙，一说话就漏风，她忙用小手挡着，指了指宝匣：“里头的东西我就不要了，就要这个匣子。”
装东西的匣子都这么贵重，里头的东西肯定也不便宜。
她还是不要那么贪心，只要匣子就成。
“哟，咱们阿好的眼睛真毒。”徐太后摸了摸匣子上的红石榴籽，“这是个姓潘的工匠做的，我进宫的时候，他都六十了，那眼睛还亮晶晶的，手底下出活儿一丝儿错都没有。这匣子就是他的封山之作，一共十二套，一个匣子套一个。粟子，回头你找一找，把这十二套都找齐了，挪到西偏殿去。”
萧沅好惊呆了，这是把这些匣子都送给她了？
她今儿个要发财了。
萧沅好见好就收，就不肯要这匣子里头的东西：“我都偏了祖母这么多好东西了。再拿，姊姊们该说祖母偏心了。”
徐太后哼了一声：“她们有什么脸说偏心？谁能有我的小娇娇陪我的时间长？拿着，这些都是你的。”
她打开匣子，里头铺着一层红绒布，一对小玉镯静静地躺在红绒布上。
萧沅好踮起脚尖瞄了一眼，这对玉镯子看着水头还不错，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她们姊妹每个人都有好几对呢。这样贵重的宝匣子用来盛放这么普通的镯子，真是大材小用。
可接下来徐太后说的话，就让萧沅好不敢小瞧这对镯子了。
“这还是你君阳姑姑的东西，我预备给她做新年礼的，谁知道她没福气……”
徐太后神情滞涩，摸着这对镯子舍不得放，江嬷嬷忙道：“太后，您看公主殿下眼巴巴地盯着您手中的镯子呢，您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呀？”
徐太后一低头，见萧沅好果真盯着她手里的桌子看，顿时忍俊不禁：“这孩子，见识过多少好东西了，还眼馋这对镯子不成？来，戴上！可仔细点，别磕着了。”
这对镯子仿佛天生是为萧沅好准备的，不仅大小合适，而且戴在萧沅好的手腕上，颜色也鲜亮起来，跟活了似的。
徐太后离远了仔细端详，赞道：“这镯子就得人戴着才好看，老放在匣子里头收着，多好的东西也是白糟蹋。”
萧沅好白得了一堆东西，心里头也欢喜。
她不提徐太后夭折的女儿君阳公主，改口问起了别的：“祖母，我泾阳姑姑真的养好看的小郎君吗？”
徐太后面色一沉：“打哪儿听来的混账话？江嬷嬷，去把西偏殿的奴才都拖出去打板子！”
萧沅好吓坏了，忙跪下来抱住徐太后的腿：“祖母，是我错了，跟苏苏她们没关系！”
徐太后没搭理她，也没叫她起，一叠声地催促江嬷嬷去西偏殿拿人，站在屋中的苏苏头一个被拖了出去。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板子声和痛苦尖叫声。
萧沅好急得想冲出去救人，但徐太后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她又不敢站起身，怕惹得徐太后不快，会把苏苏她们打得更惨。
好在徐太后也不是想要苏苏等人的命，让人打了十板子，就叫停了。
江嬷嬷进来回话：“太后，婢子看着打的，西偏殿上下，自琥珀、南珠起，到清明、白露，一个都没落下，就剩那只猫了。太后看着，要不要也打几板子？”
萧沅好的一颗心都跟着提起来了，这跟蹄髈有什么关系啊！蹄髈只是一只猫而已，打几板子，那不就打死了！
徐太后自然知道江嬷嬷这是凑趣儿排解她，她本想也松个口，别把萧沅好给吓坏了。
可一瞧见萧沅好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打就不用了，到底只是个畜生，关起来饿几顿吧。”
萧沅好委屈极了，一着急，就哭了：“祖母饶了蹄髈吧，蹄髈不经饿……”
徐太后教训她：“有这会儿哭着求情的功夫，方才怎么就能胡乱说那混账话呢？”
萧沅好抽抽噎噎地哭，徐太后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呀。
就算她说错了话，那打她骂她一个人就行了，干嘛非得把苏苏她们都给拉上？连蹄髈都不放过，徐太后这就是故意的！
徐太后叹口气，见萧沅好虽然哭得厉害，却仍旧周周正正地跪在地上，一丝儿规矩都不错，心里头又骄傲又心疼。
有心想要叫她起来吧，但又想，萧沅好一天天大了，仍旧一团孩子气，她那几个姊姊，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人精一样了，偏萧沅好还一点心眼都不长。
这会儿不逮着机会教她，日后出去要吃亏了。
徐太后就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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