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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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子直到抱着珠宝匣子回到自己的屋子，也没有想明白，楚倠是阿好伴读，跟开食肆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倒是重阳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公子，婢子觉得楚女君手头也不宽裕，为了不让您为难，才一口答应要出资。后来实在是没钱才跟公主说的。”

　　　　三公子感动得眼眶都红了，丑丫头真好啊！以后烤肉多分给她一点吃。

　　　　倾城夫人和儿子的心情大不同，一听儿子从萧沅好那里拐来这么多金银珠宝，气得脸都歪了。

　　　　“你的眼皮子就这么浅？”

　　　　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头指点着三公子的额头：“这都是阿好的东西，你一个当哥哥的，怎么好意思跟妹妹伸手？你要使唤多少银子，不能来跟我说吗？我这儿要是不够使唤，你舅舅那里还有呢！”

　　　　三公子抱着匣子跳开两步远：“阿母把阿好想得也忒小气了。阿好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兄妹俩好着呢。”

　　　　倾城夫人气得胸口疼：“我知道她不小气，可是你这个做兄长的，未免也太大方了。若是让太后知道，必定要生你气。你再看看大公子，他可有拿过阿好一针一线？阿好哪怕送了生辰礼，大公子也得回礼，这才是做兄长的样子！”

　　　　三公子黑着脸，一甩袖子就走：“别拿我与那贱人比！”

　　　　顶得倾城夫人眼泪汪汪的，把一条好端端的帕子都给揉皱了：“瞧瞧他这是什么样子，可别忘了，我娘家原先也是贱籍！难道他连自己的外家都瞧不上？”

　　　　牡丹忙劝她：“夫人莫要伤心，三公子何曾有瞧不上于家的意思？三公子就只是与那位不对付。夫人莫要自己个儿想歪了。您看看，您这妆容都哭花了，一会儿大王可要召见夫人呢。”

　　　　倾城夫人忙拭泪：“真花了？快，给我重新上妆！”

　　　　宫婢们忙打水，服侍倾城夫人净面上妆，好一通忙乱，倾城夫人重换了衣裳首饰，这才又安稳坐下来。

　　　　“那个小畜生，生来就是折磨我的。我那身杏黄纱衫还一次都没穿过呢，本来是想预备着穿给大王看的，为了这个小畜生，又劳动一番。”

　　　　牡丹轻笑：“夫人不用烦恼，衣裳挂起来熏一天，明儿个也能穿。”

　　　　倾城夫人嘴角轻抿，点点笑容就衬得整张脸都好像在发光。饶是牡丹跟了倾城夫人多年，也不由得不赞叹，怪道大王喜欢夫人呢，夫人这样貌，万人中也挑不出一个来。

　　　　“我是发愁这衣裳的事儿吗？”倾城夫人娇嗔，“我是在为阿实发愁啊。这孩子心眼太实了，阿好说与他这个做兄长的最好，他就真的当真了。他也不想想，那大公子才跟阿好是最好呢。我听说，大公子三不五时就要去定国公府溜一圈，每日还总往西偏殿送点心。真论起来，那大公子还是孙阿蛮养的，阿实能比得过人家？”

　　　　牡丹俯身捏着倾城夫人的肩膀，倾城夫人舒服得眯起眼：“你不用这么小心伺候，你就实话实说，不用怕我生气。”

　　　　牡丹笑道：“婢子这点小心眼，还是瞒不过夫人。”

　　　　她蹲下来，一面给倾城夫人捏着腿，一面道：“夫人想想，十公主和大公子之间的情分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若是真的与大公子最亲，为何乾坤堤这样大的功劳，十公主却给了咱们三公子？还有那定国公府，可没听说他们府上跟大公子有多亲近呢。”

　　　　倾城夫人跟着拧眉：“牡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看定国公那个老头儿，对这几位公子都一视同仁，没听说他对大公子格外厚待。”

　　　　牡丹暗地里长舒一口气，又赶紧换上笑脸：“这就是了。夫人不用为此担心，十公主跟咱们三公子好，那就是真的好。这点金银珠宝算什么？不过是兄妹之间玩儿罢了。”

　　　　倾城夫人乜斜着她，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你跟我说个实话，是不是我哥哥又嘱咐你什么了？”

　　　　牡丹连忙跪下来，讪笑道：“婢子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呢。”

　　　　倾城夫人娇哼一声：“你不用跟我请罪，我知道我脑子笨，在这宫里头能站稳脚跟，一是靠着我哥哥，二就是靠着我这张脸。要是光靠手段，我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你说吧，哥哥怎么嘱咐你的？”

　　　　牡丹又恭维了倾城夫人几句，直把倾城夫人哄得喜笑颜开，才道：“主公说，夫人别插手去管三公子和十公主之间的兄妹情义，任凭他们自己玩儿去。夫人就算要插手，也只管对十公主好就是了。这一阵子夫人做的就不错。”

　　　　倾城夫人面有得色：“阿好把乾坤堤的功劳让给阿实，我这个做阿母的自然要有所表示。这也算不上什么。倒是哥哥，阿好让他吃了好大的亏，白白废了两百顷的良田，他这就不生气啦？”

　　　　牡丹笑道：“主公说，两百顷的良田，跟三公子的前程比起来。不算什么。眼下，大王是把十公主当成了眼珠子一样疼宠，这十公主也有几分本事。咱们三公子与十公主交好，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主公嘱咐夫人，可千万不要错了主意，再捣鼓出什么驱鬼的法子，耽误了三公子的前程。”

　　　　倾城夫人面上一臊，立时竖起两弯柳叶眉：“那都是阿如这个孩子出的馊主意！我早就看出来了，十公主不好惹，偏偏她还要处处跟十公主别着劲儿。”

　　　　牡丹点到即止，不再跟倾城夫人纠结，那些馊主意到底是谁出的，又是谁，一直在跟十公主较劲。

　　　　“夫人知道这个理就好，三公子那里，夫人也不要太严厉了。三公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呢。”

　　　　牡丹陪着倾城夫人说了几句闲话，出门招手唤来了一个小宫婢，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小宫婢点点头，很快消失在了密集的花丛后。

　　　　不一会儿，那小宫婢又回转过来，跟牡丹耳语了几句。

　　　　牡丹倒是愣了一会儿，才快步走回屋中。

　　　　“夫人，”她跪坐在倾城夫人脚下，面上神色很古怪，“大公子追来了。”

　　　　倾城夫人手中帕子登时握紧，须臾，又松了下来，只留下皱巴巴的痕迹。

　　　　“真是扫兴，今儿个又不能与七郎一同吃酒看戏了。”


………………………………

第192章　负荆请罪

　　　　大公子是来负荆请罪的，来的时机也很微妙，正好是萧乾说要去看乾坤堤的头一天。

　　　　彼时，萧乾正在小蓼汀与群臣翻看乾坤堤草图。

　　　　宫人报说，大公子脱光上衣跪在行宫门口，身上绑着荆条，引了一大批百姓围观。

　　　　萧乾当即就摔碎了一个茶杯：“让他跪！”

　　　　大王生气要罚长子，群臣可不能什么都不干，眼睁睁地看着大王罚。

　　　　这事关王室颜面，弄不好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几个老臣跪下来求了又求，萧乾才松口：“让那个孽障滚进来见孤！”

　　　　萧沅好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倒不是闲闲出去打听的，是倾城夫人使人来告诉她，让她不要往前头凑，大王心里头正不舒坦呢。

　　　　苏苏打发走传信的宫婢，回屋笑说：“倾城夫人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萧沅好正在练大字，闻言笑道：“我猜是于太尉给她支招了。且别管她，她只要不害我就好。等我写完这一张字，咱们去前头看热闹去。”

　　　　琥珀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便劝阻萧沅好：“殿下，倾城夫人才传话来，大王正不自在，殿下此时前去，不是惹了大王的眼吗？”

　　　　萧沅好活动了一下腕子，琥珀忙快走几步，捏着萧沅好的手腕轻轻地揉着。

　　　　“你不用担心，”萧沅好笑道，“惹父王生气的又不是我。”

　　　　琥珀见她坚持，便也没狠劝，伺候着萧沅好写完了一张大字，便打点起萧沅好去前头要穿的衣裳。

　　　　萧沅好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此次出来才把琥珀带上的。

　　　　琥珀严厉不多话，该劝的劝，不该劝的绝不多嘴。劝不动也不坚持，反正萧沅好做什么，她就从旁协助，做不好的，她这个女官顶着挨罚就是了。

　　　　南珠跟琥珀一比，就差远了。南珠太活了。

　　　　进西偏殿小半年，南珠早就把西偏殿里里外外都给摸清楚了。这还不算，南珠似乎还想把几个小宫婢都是什么来历身世也给打听清楚。

　　　　萧沅好就很烦她。又不是搞间谍，打听这么多干嘛？

　　　　她起初还以为是徐太后示意的，后来一想，不对，徐太后就是担心她，所以才找了个和她年龄相仿的芊芊做卧底。芊芊可不像南珠这么爱打听。而且徐太后既然已经有了一个芊芊，就没必要再派一个南珠。

　　　　萧沅好让闲闲特地盯好了南珠，几个月过去，也没发现南珠除了爱打听瞎揽事之后，还有什么别的异动。

　　　　想来，南珠就是这么个性子，是她想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南珠把西偏殿给把得牢牢的，留她看家，最好不过。

　　　　萧沅好不仅自己去小蓼汀，还特意打发了闲闲去说给倾城夫人听。

　　　　倾城夫人是真的为萧沅好而忧心，她才答应自家兄长，为了三公子的前程要看护好十公主，谁知这十公主这么皮实。

　　　　她喊了牡丹就也要去前头，被闲闲给拦住了。

　　　　“夫人，我们公主说了，她去得，夫人可去不得。”

　　　　倾城夫人不解：“这是为何？”

　　　　闲闲屈身施礼，笑吟吟地道：“十公主说，她是大王的女儿，去看自己兄长的热闹，往大了说就是一个调皮捣蛋。夫人是大公子的庶母，要用什么借口去看热闹呢？万一弄不好，大王还得斥责夫人无有慈爱之心。就算夫人想演一出母慈子孝，还得看看大公子想不想呢。”

　　　　这话说得十分直白，难听得很，倾城夫人当即就要发作。

　　　　牡丹连忙扶住了倾城夫人的胳膊：“夫人，您不是说，想看看新进上来的那几匹料子吗？”

　　　　……

　　　　萧沅好走得飞快，把楚倠落下一大截。

　　　　“阿倠！”她回头大吼，“你能不能快点啊！”

　　　　楚倠不紧不慢，行姿特别端庄，衣服下摆都不带动的：“小蓼汀又不会跑，殿下去这么快做什么？”

　　　　小蓼汀当然不会跑，可去晚了就看不到萧乾惩罚萧鉴宁的好戏了！

　　　　萧沅好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叫上楚倠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得还快一些。

　　　　紧赶慢赶，等她跑到小蓼汀跟前，大公子还跪着呢。

　　　　萧沅好长吁一口气，提着裙角跑得飞快：“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大公子胸口微微一暖，慢慢转过脸去，待看到萧沅好眼底的戏谑，那些微暖意便霎时消失不见。

　　　　哼，他差点就被这个小丫头骗了！

　　　　她跑得这么快，是来看他的笑话吧？

　　　　就算一会儿会为他求情，也是看在他对她还算有用的份上。

　　　　大公子低了头，唇角的冷笑一闪而过。

　　　　她们母女如出一辙，心思都这般歹毒！有利可图，便对他嘘寒问暖，等他没用了，就将他弃置一旁！

　　　　大公子的眼神如毒蛇一般阴冷，紧紧地黏在萧沅好身上。

　　　　萧沅好不在乎，她摆明了就是要来看大公子笑话的。

　　　　“父王，孩儿听说大哥哥长跪不起，在向父王负荆请罪，就赶紧领着阿倠过来了。”

　　　　群臣提着的心纷纷放下，嫡公主来了就好办了，看来大公子这场负荆请罪的戏码很快就要结束了。

　　　　萧乾也是这么想的，他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你来干嘛？别以为你来给他求情，孤就能饶了他！”

　　　　萧沅好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看起来特别纯良：“父王想多了，我就是没亲眼见过负荆请罪什么样，领着小伙伴们来见识见识。”

　　　　萧沅好说的“小伙伴们”，那就真的是“小伙伴们”。

　　　　她一拍手，哗啦啦出来一群半大孩子，都是这几天给她送礼的世家大族的郎君女君们。

　　　　孩子们挤在一起，好奇又紧张地盯着大公子看，有胆大的甚至还附和道：“原来这就是负荆请罪啊。”

　　　　萧沅好小手一挥，让孩子们敞开了看：“吾读书读到名将廉颇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一直想知道这负荆请罪是何许情状。想来你们也从未看过，今日吾兄长向父王负荆请罪，吾便特意邀你们一同观看。免得不解书本之义。”

　　　　大公子脸都黑了！

　　　　他都想跳起来骂人，这个蛇蝎心肠的小丫头，是想把他的脸撕下来扔在泥塘里！

　　　　经此一事，世家大族要如何看他，他又如何在朝堂自处！

　　　　他在行宫前长跪不起是做戏，以此来逼迫萧乾松口原谅他。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被人当做戏子来围观！

　　　　大公子差点咬碎一口牙，这口气，他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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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见好就收

　　　　萧乾和诸位臣工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谁能想到，十公主急匆匆地跑来，不是为了救大公子，而是为了带人看现实版的负荆请罪呢？

　　　　说好的兄妹情义哪儿去了？这是不是演错戏了？

　　　　眼看萧沅好是真的打算袖手旁观，萧乾坐不住了，一个劲儿给福安君递眼色。

　　　　福安君会意，摆出一副家里人的架势，推心置腹地劝萧乾：“大王何苦去这般苛责一个孩子？大公子犯的错，那是少年人都会犯的。如今他已知错，大王何不原谅他，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萧乾捶胸顿足：“孤何尝不想原谅他，可是孤原谅了他，就对不起安国公啊！”

　　　　安国公顿时就感觉无数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不由得苦笑，大王呀大王，你把好大一顶帽子扣到老臣头上，可这让他怎么解释？他也不知道大王原谅大公子与否怎么就牵扯到他身上了。

　　　　难道说，大公子所谓的品行不端，是指那方面？

　　　　安国公一双牛眼登时就瞪得溜圆。

　　　　竖子竟敢欺辱嘉怡！

　　　　诸位臣工一看安国公这反应，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好戏呀。

　　　　有那跟安国公不对付的，便挤眉弄眼起来，都等着看安国公怎么丢人的。

　　　　“阮公啊！孤对不住你啊！”

　　　　萧乾离了座，踉踉跄跄直奔安国公而去，安国公也不敢托大，连忙起身扶住了萧乾：“大王这是要折煞老臣啊！”

　　　　君臣两个执手相看泪眼，互诉衷肠，就差抱头痛哭了。当真是感人肺腑啊。

　　　　大王一哭，臣工总不能跟着笑。于是诸位臣工也掩面痛哭，什么臣有罪，没帮大王看顾好大公子，什么臣无能，不能引导大公子向善……乱七八糟地嚎哭一通。

　　　　萧沅好对此场面已经司空见惯。

　　　　正如后世领导发言哪怕满篇错别字，小喽啰们也得拍红了巴掌叫好，在大燕，遇到这种场合谁不哭，谁就是奸臣。

　　　　而这种君臣集体痛哭的戏码不管开头是哭什么，到结局一定要归到哭大燕王室的列祖列宗。

　　　　萧沅好在心里头默数一二三四五，听着大臣们把萧家祖宗都哭了个遍，才终于听到祁公劝解萧乾。

　　　　得嘞，今天的痛哭列祖列宗到此结束。

　　　　萧乾从善如流，顺着祁公给的台阶，见好就收。

　　　　一回头，看到大公子还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被一群半大孩子当戏子看呢，顿时就不乐意了。

　　　　“阿好！”萧乾朝萧沅好瞪眼，“你这是在胡闹！”

　　　　萧沅好笑嘻嘻地挪过来：“父王冤枉孩儿，孩儿从不做胡闹之事！要是没有孩儿观兄负荆请罪，父王能这么快就消气吗？”

　　　　萧乾一琢磨，女儿说的有道理啊！要不是女儿插科打诨，他还不知道怎么下台呢。

　　　　“父王，孩儿说的有道理吧？”

　　　　萧沅好笑眯眯的模样特别惹人爱，萧乾对这个女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见她还想着邀功，气得都乐了：“快滚！今晚再多练五篇大字！写不出来，你明儿个就别想着跟孤一道出去了！”

　　　　萧沅好戏也看够了，一挥手，这群半大孩子就跟着她走了。这让萧沅好颇有一种山大王的满足感。

　　　　半道上碰见二公子和三公子联袂而来，萧沅好就把这群半大孩子交给两位兄长了。

　　　　二公子可不好糊弄：“十妹妹，你这是干嘛？我可不负责带小孩。”

　　　　“二哥哥，这里头有的小孩比你还大几个月呢。”

　　　　萧沅好把两个兄长拉到一边，求爷爷告奶奶，誓死要把方才还亲密无间的“小伙伴们”丢给两位兄长。

　　　　“你们行行好吧，我一个女孩子，带着他们做什么呢？让他们看着我和阿倠练投壶？”

　　　　二公子抬抬下巴：“那里头不是也有女孩子？”

　　　　萧沅好暗骂，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世家，非要把自家的女儿推到行宫里来干嘛。她又不缺玩伴。

　　　　“我把女孩子带走，剩下的交给哥哥们，这总行了吧？好哥哥们，你们帮帮我吧，刚刚父王罚我写大字，我还得回去赶工呢。不然，明儿个我就出不去啦！”

　　　　三公子挑挑眉，变声期的少年一开口，公鸭嗓子特别刺耳：“父王为何罚你？你又淘气了？”

　　　　他转向楚倠：“丑丫头，你怎么不劝着点儿？你被罚了没？”

　　　　楚倠仍旧很无辜啊，好像只要十公主出点什么事儿，三公子总要推到她身上来。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楚倠又不是真的泥人。

　　　　她简单利落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扭头不看三公子，只当三公子不存在。

　　　　三公子摸摸鼻子：“丑丫头，我跟你说话呢。”

　　　　楚倠继续装聋作哑，萧沅好看不下去了：“三哥哥，你放着我这个正主不问，问阿倠有什么用？我跟你们说吧，我刚刚领着人去前头看大哥哥负荆请罪来着。”

　　　　三公子眼睛一亮，立马就将楚倠给抛到脑后了：“真负荆请罪啦？”

　　　　有个胆大的孩子插嘴：“真的，大公子赤着上身，跪在地上，背后绑了一大捆荆条。”

　　　　这孩子口齿清晰，长相伶俐，双眼明亮，一点不怯场，让人观之便心生好感。

　　　　二公子便也来了兴致，指着这孩子道：“你仔细说说，后来怎么了？”

　　　　萧沅好轻轻松松就把一群烫手山芋丢给了两位兄长，又让人把剩下的几个女孩子都送到了倾城夫人那儿，然后赶紧往屋子里跑。

　　　　她知道萧乾真的是说到做到，她要是写不完大字，萧乾明天真有可能不带她。

　　　　楚倠慢慢悠悠踱进屋内，见萧沅好已经写了两个字，凑过来看了一眼，伸手指指不足之处，看着萧沅好重写了一遍，才点点头。

　　　　“公主殿下的字大有长进。”

　　　　萧沅好美滋滋的：“那当然，我每天都练字，再没长进，我该去撞南墙了。”

　　　　“殿下又说胡话。”

　　　　楚倠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说起了方才之事：“殿下总这般胡闹，现在还可用一句年龄小不懂事搪塞过去，将来要如何搪塞？大公子终究是公子，殿下今日得罪了他，日后，他还不知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殿下呢。到那时，殿下要如何自处？”

　　　　萧沅好搁下笔，朝楚倠郑重施礼：“阿倠今日肯与我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可见是把我当做真心朋友。我若是辜负阿倠，便配不上阿倠的真心相待。”

　　　　楚倠一点都不谦虚地颔首：“殿下知道便好。”

　　　　“但是，吾并不打算依照阿倠之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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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天子是何人

　　　　楚倠见萧沅好都搬出公主架势了，便也郑重相待：“殿下何出此言？”

　　　　“阿倠方才教我如何待大公子。大公子为我阿兄，我当以妹之礼待之。可若大公子不是我阿兄呢？”

　　　　楚倠悚然一惊：“殿下的意思是，莫非大公子不是……”

　　　　萧沅好赶忙打断她：“你这是想哪儿去了？”

　　　　楚倠这脑洞真不是一般大啊。

　　　　“我的意思是，大公子身为我的兄长，做的却不是兄长该做的事儿。你明白了吧？”

　　　　他都不把她当做妹妹，想要害死她，她何必把他当做兄长？

　　　　她又不是圣母。

　　　　楚倠听明白了，神情却更加严肃：“大公子此举非君子所为，楚家绝不会支持这样的公子。”

　　　　楚倠在楚家是有些分量的。单看她貌丑无盐，却能从楚家众多女郎中脱颖而出，甚而挤掉祁如意，成为大燕嫡公主的伴读，就可见一斑。

　　　　她说的这句话，萧沅好还是能相信的。

　　　　但萧沅好还是嘱咐了她几句：“阿倠量力而行便好。我可是嫡公主呀，自有我的法子。”

　　　　她身后站着的，并非只有定国公府，还有徐太后和萧乾。

　　　　现如今又多了三公子与楚家，区区一个大公子，她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萧沅好赶在飧食前写完了大字，经由萧乾亲自鉴定，还算凑合。

　　　　她松了一口气，终于保住了自己的随行名额。

　　　　大公子也通过一出负荆请罪赢得了一个宝贵的名额，三公子对此颇有微词，随行路上脸色都阴沉几分。

　　　　萧沅好看着干着急，几次想要叫三公子近前，三公子都视而不见。

　　　　最后还是楚倠想了个招，掂起一个点心果子，冲着三公子就砸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