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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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在看到梨花对她的态度之后，萧沅好就改变了主意了。

　　　　她要把这件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王后所出的嫡公主在宫中过的什么日子。更要让萧乾知道，他从前对她的忽视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她要让萧乾愧疚，她要借着萧乾的愧疚尽可能地给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这是萧沅好第二次到金意宫。

　　　　许是因为这次带了浩浩荡荡的十几个宫人，金意宫长长的白玉阶在她眼中竟然不再那么遥远了。

　　　　萧沅好被宫人抱着，很快就登上了白玉阶顶端。

　　　　一个满面笑容的小内侍迎了上来：“给殿下见礼。陛下正与祁公等商议朝政，公主不如明日再来？”

　　　　萧沅好奶声奶气地道：“不行，我找父王有要事儿，必须现在就见到父王。”

　　　　小内侍被萧沅好的直接给逗笑了：“不知殿下有何要事？”

　　　　萧沅好冲着小内侍露出一个甜死人的笑容：“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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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发财了

　　　　大年二十八朝堂就封印了，萧乾今日不过是请了几个臣子闲叙家常，以表宽仁，因此君臣并未在金意宫正殿，而是在偏殿。

　　　　这场君臣相叙看来并不是如何重要，最起码对萧沅好是如此，笑眯眯的小内侍甚至都没有进去通报，就请萧沅好进了偏殿。

　　　　“父王！”她迈动着两条小短腿，跑向王座上的男人，嗓音和小奶猫似的，甜兮兮的。

　　　　萧乾顿时眉开眼笑：“阿好怎么来了？快来父王这里！”

　　　　他几步走下王座，一把抱起萧沅好，在几个臣子面前兜了一圈，就像在展示一件稀有的珍宝：“诸君，孤的阿好聪慧异于常人，不过跟着祁公家的小姑娘学了几天字，竟然能作诗了。”

　　　　萧沅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什么时候会作诗了！拜托萧老爹吹牛皮之前先打打草稿啊！

　　　　萧乾的牛皮越吹越大，此刻已经是满脸红光了，他拍拍呆若木鸡的小女儿，大笑道：“阿好，把你那天作的诗词念出来！”

　　　　萧沅好真想一拳打爆萧乾的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可真不记得自己做过诗词了。估计两辈子加起来，她的文学造诣最高成就就是高考作文了。

　　　　萧乾也没等萧沅好说话，自己朗声诵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萧沅好冷汗都下来了，这就是她无意中念诵的一首古人的诗词而已，萧乾是什么时候听去的啊！他不会心血来潮让她当场赋诗一首吧？她可真的不会作诗啊，而且她这个人有个毛病，越是紧张的时候，那些记得牢牢的东西越是容易忘。若是现在让她背个诗词，她肯定得忘词！

　　　　“好！好诗！”萧乾话音未落，坐在右手第一位的一个极其胖的中年男人抚掌大赞，他中气十足，声若洪钟，萧沅好甚至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萧乾抱着萧沅好凑了过去，教萧沅好认人：“阿好，这是你十七叔祖父。”

　　　　萧沅好愣了一下，这个目测体重三百斤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比萧乾还要年轻呢，这就晋升为她的爷爷啦？

　　　　燕国的丞相，福安君萧隆庄笑容满面，伸出一双肥厚的大手在呆愣愣的萧沅好眼前拍了几下，逗弄着萧沅好：“阿好，快叫我叔祖父，叔祖父可有好东西给你。”

　　　　萧沅好呆愣愣地盯着萧隆庄那一双大手，她真的怀疑，要是萧隆庄这一巴掌拍过来，她还有没有命在。

　　　　不过听到萧隆庄要给她好东西，萧沅好的眼睛就开始冒绿光，她咧开粉嘟嘟的双唇，冲着萧隆庄笑得眉眼弯弯：“叔祖父！”

　　　　“真是个乖丫头！”萧隆庄说话算话，从腰间解下一只麒麟玉佩塞给萧沅好。

　　　　萧沅好立马紧紧抓牢，跟一只小松鼠一样捧在怀中，甜甜地笑道：“谢谢叔祖父！”

　　　　逗得萧隆庄又是一阵得意地大笑——萧沅好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得意。

　　　　萧隆庄一打头，座中的其他几位臣子也都纷纷掏出了自己的随身之物。如此一来，本来是一场炫耀自家闺女的吹牛大会，变成了帮着闺女掠夺臣子的抢劫场面，萧乾这个老爹做的真不赖。

　　　　萧沅好乐得红光满面，发财了啊！

　　　　就算这些东西没法卖，说出去也是一份无上的荣光啊！

　　　　今天送她礼物的可不仅仅有燕国丞相福安君萧隆庄，还有康怡君萧震寰、定国公孙昶、英国公、敬国公徐方腾、安国公阮边、太尉于从霖、御史大夫祁静。放眼大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么荣幸的小丫头啦。

　　　　萧乾抱着自己的小闺女炫耀了一圈儿，这才想起来问萧沅好：“阿好找孤所为何事？”

　　　　萧沅好还沉浸在发财了的财迷梦中，被萧乾这么一问，倒是想起了正事儿，立马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父王，有人欺负我，说我是个小傻子。”

　　　　萧乾还以为萧沅好是和姊妹们闹了矛盾，八公主萧沅姝就喜欢喊萧沅好小傻子，便不甚在意地笑道：“是阿姝又欺负你了？”

　　　　“是留春宫的宫女梨花，她对我不敬，说我是傻子。”

　　　　萧沅好的一本正经让萧乾也严肃起来，萧沅好的外祖父定国公孙昶也正盯着萧乾，这让萧乾很不自在，也更加生气。

　　　　“高宏安！”萧乾吩咐中常侍高宏安，“去跟田修仪说，管好她的宫女，至于这个叫梨花的宫女，掌嘴三十！”

　　　　萧沅好对于这个处理很不满意，小老婆的丫头辱骂正妻所出嫡女，萧乾这个为人父为人夫的男人，竟然只是处罚了宫女，对小老婆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根本就没有起到警告作用嘛！说不定人家转过身来还是会继续辱骂她，而且会变本加厉。

　　　　“父王，”萧沅好嘟起了小嘴巴，表达了自己的不开心，“留春宫的宫女不仅骂我，还打我。”

　　　　“嗯？那个梨花？”

　　　　萧乾双眼冷峻起来。

　　　　留春宫的梨花……他微微眯起了双眼，那是个颇有些姿色的小宫女，有一回田修仪身子不方便，还让这小丫头伺候了他一番。

　　　　萧乾记得梨花虽然娇蛮了一些，却不至于是个没脑子的，敢动手打公主。

　　　　“不是梨花！”萧沅好摇摇头，否定了萧乾的说辞，“是杏花！那个又高又壮的！”

　　　　她在萧乾怀中乱比划，一副憨态可掬的小女儿模样，差点把萧乾逗笑。

　　　　可紧接着，萧乾就笑不出来了。

　　　　“就是她把我扔到华清宫的锦鲤池的！”

　　　　“什么？你说那个丢你进池子的宫娥竟然是留春宫田修仪的丫头？”萧乾似乎十分惊讶，可萧沅好却从他的双眸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轻松，还有无尽的漠然。

　　　　萧沅好来不及想太多，只能肯定地点点头：“就是留春宫的杏花，我身边的小丫头楚楚和闲闲都认出了她！”

　　　　“陛下！”定国公孙昶离了座位，拜倒在地，“凶手既已现身，还望陛下为阿好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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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弄虚

　　　　“孙公快请起。”

　　　　萧乾一手抱着萧沅好，一手去拉定国公：“阿好是孤与阿蛮的女儿，孤怎么可能不给阿好一个公道。”

　　　　他拉不起定国公，只得沉着脸命高宏安，道：“命人将留春宫封了！等过了十五，再行审问田修仪。”

　　　　马上就要过年了，大过年的审人，确实不太像话。

　　　　定国公孙昶见高宏安领命去了，这才起身。

　　　　萧乾的脸色又晦暗了几分，抱着萧沅好的大手紧了又紧，萧沅好都觉得疼了。

　　　　她没敢吭声，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因为出了这样一个不算愉快的插曲，萧乾并没有留几位臣子用膳，萧沅好哀求了半天，才得以送定国公出宫。

　　　　定国公很高兴，一路抱着萧沅好，祖孙两个人闲话些家常，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萧沅好忽地趴在定国公耳边轻声道：“外祖父，你以后莫要顶撞父王了，父王很不高兴，我怕父王会……”

　　　　定国公愣了一下，陛下对他、对孙家的不满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他怕小孙女担忧，就捏了捏萧沅好的小脸蛋，板着脸教训道：“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以后不许瞎想！”

　　　　萧沅好被捏得生疼，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定国公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阿好，你与外祖父说实话，今日陛下所念诵的诗词，真的是你所作？”

　　　　萧沅好不忍心骗这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儿，老老实实地道：“阿好还小，根本不会作诗，那首诗是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觉得辞藻甚好，立意新奇，就闲来念诵。谁知道竟然被父王听去了，引发了一场误会。”

　　　　“是一本什么古书？”定国公有些好奇起来，“祁公饱读天下诗书，就连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词，还以为真是你所作呢。”

　　　　萧沅好胡乱敷衍道：“我也不记得了，就是随手翻的一本古书。”

　　　　定国公不再追问，转而琢磨起别的来了：“虽说此诗不是阿好所作，但阿好年纪尚小，却能自己翻看古书，还懂得此诗立意新奇，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祁公一直吹嘘自家的孙子多聪明，我看还没有我的阿好一半聪慧呢。”

　　　　萧沅好暗自翻了个白眼，孙昶和萧乾一样，都染上了喜欢吹嘘的毛病。

　　　　“不过，”定国公又正色起来，“不管以后谁提起这首诗，你都不要搭话。这件事情交予外祖父去处理。”

　　　　萧沅好心中警铃大作：“外祖父，你要做什么呀？”

　　　　定国公冷哼一声：“哼，人人都说你是个小霸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我女儿是天下闻名的玉后，怎么会生养出一个傻子来！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阿好你是天上下凡的文曲星，四岁能作诗的才女……”

　　　　萧沅好急了：“可是那首诗是我从古书上看到的……”

　　　　定国公拍了怕小孙女的手，安抚道：“祁公这样饱读诗书的大家都未曾听闻过此诗，那天下也就无人听说过了。阿好，这些日子你就把你读过的书全再翻读一遍，若是找到了那首诗的出处，便立刻把此书交予我。”

　　　　萧沅好真想仰天长啸，让她上哪儿去找这本书去啊！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四五岁的小萝莉啊，教小萝莉弄虚作假，真的好吗！

　　　　萧沅好悻悻地回了万福宫，就被徐太后叫进了正殿。

　　　　徐太后的脸色不大好看，她斜斜地歪在贵妃榻上，似乎头又疼了。看到萧沅好，脸上才算是有几分笑模样。

　　　　宫中四位夫人都到齐了，见到萧沅好，仙姿夫人王倚梅先笑了：“阿好出去一趟，竟然收了这么多礼，现在小金库可满了。”

　　　　萧沅好给王倚梅行了个大礼：“阿好还没谢过四哥哥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四哥哥及时送我回宫，恐怕这次我的小命就要丢进英国公家的水池子里去了。”

　　　　王倚梅笑起来很温厚的样子，笑声却十分爽朗：“阿好拜我有何用？不如亲自去拜谢你哥哥好了。你四哥哥回来说，要找机会为你教训教训英国公家的二郎呢。”

　　　　“阿宣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徐太后招手让萧沅好过来，又嗔怪王倚梅，“必是你这个做阿母的挑唆阿宣。”徐太后与王倚梅说话，每每都是轻松自在的，可见两人的关系十分好。

　　　　“阿婳晌午过后来找你玩了。”徐太后轻柔地摸着萧沅好的长发，“知道你去找阿姝玩了，她很是不高兴，明儿个你别出去了，我让她过来与你翻花绳。”

　　　　阿婳是九公主萧沅婳，她的生母是婕妤徐曼青，乃敬国公之妹，徐太后和定国公夫人静元君徐氏的娘家侄女。

　　　　萧沅婳本人生得玉雪可爱，天真乖巧，虽然比萧沅好大两岁，但与萧沅好在一起的时候，性子上却有些像妹妹，萧沅好很喜欢她。

　　　　倾城夫人于从云忽地插嘴，笑道：“听说十公主会作诗了？这可真是稀奇，阿实都这么大了，读了多少年的书了，还作不出一首诗词来，十公主这也没上过学，竟然无师自通会作诗了，这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啊。”

　　　　萧沅好暗自吃了一惊，这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

　　　　只听徐太后冷哼一声，道：“阿实都是被你这个做阿母的给带坏了！小时候多聪明机灵的孩子，现在长成这样了，整天只知道打架惹祸，我看他连他妹妹阿如的学问都比不得，你竟然还有脸拿他来与我的阿好比！我阿好天资聪慧，阿实怎么比！”

　　　　于从云显然很不服气，小声嘟囔道：“再怎么天资聪慧也只是个女儿身，怎么与我儿相比……”

　　　　她身边的月影夫人李良玉赶紧伸手捏了她一下，于从云这才闭上了嘴巴。

　　　　亏得徐太后离得远，没听清，不然，又要闹腾起来了。

　　　　“我想你们也都听说了，”徐太后声音清冷，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遍四位夫人，“留春宫被封了，田氏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驱使恶仆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枉费阿蛮生前待她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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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咄咄逼人

　　　　嗯？不对啊！

　　　　萧沅好眯了眯眼睛，她是又穿越了吗？刚刚在金意宫的时候，萧沅好记得清清楚楚的，萧乾说先把留春宫封宫，等到过了正月十五再行审问田修仪。

　　　　怎么到了徐太后这里，这田修仪却不经审问就被定罪了？

　　　　王倚梅似乎才听说这个消息，很是吃惊：“阿灵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田修仪闺名田秀灵，父亲做了个小官，她是凭着姿色秀美，选秀女被选上来的。王倚梅与她身世相同，二人在宫中惺惺相惜，彼此以姊妹相待。

　　　　“仙姿夫人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啊？”于从云盯着自己那双涂了鲜红蔻丹的纤手，笑道，“这宫中可都传遍了，田秀灵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胆敢指使宫女残害王后所出嫡公主！这种人，要我说啊，还等什么正月十五，就该立时处死！”

　　　　“不可能！”王倚梅脸上的惊讶绝不似作伪，“阿灵胆小如鼠，心地善良，何况王后在世时，她多承王后照拂，对王后心存感恩与仰慕，怎么可能会对阿好下毒手！”

　　　　“王倚梅，你可别替那贱人辩驳了，这可是七郎下的旨意，中常侍高宏安亲自带着人去封的留春宫。”一想到自己曾经在华清宫被软禁了两个多月，于从云就恨得牙根痒痒，对这个真正的幕后凶手更是恨之入骨。

　　　　“这种穷乡僻壤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最是心机深沉。咱们的王后又宽仁大方，心地单纯，说不得就被田秀灵三言两语给骗了去。我看啊，田秀灵是瞧不得十公主这张脸，一看到十公主的脸，她就想起了王后，想起了自己跟在王后身边做哈巴狗的日子，这才恶向胆边生。”

　　　　于从云无形中把王倚梅都给骂了，王倚梅却顾不得与她辩驳，干脆跪拜在地，为田秀灵求起情来。

　　　　“太后！您待人最是宽仁不过，还求您明鉴！此事必定不是阿灵所为，她平日里的为人，太后您都是知道的呀！”

　　　　徐太后紧紧皱着眉头，让翡翠把王倚梅给扶了起来：“你这个孩子心眼儿太实诚了，你可知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倚梅已经泣不成声了，想来与田秀灵的关系真的很好。

　　　　于从云还非要在这个时候再捅一把刀，她幸灾乐祸地笑道：“王倚梅，你可别不信啊。十公主都认出来了，把她扔进我华清宫锦鲤池的宫女就是留春宫的，听说，还是田秀灵特别喜欢的一个丫头。”

　　　　王倚梅一双泪眼便看向了萧沅好：“阿好，可是真的？”

　　　　萧沅好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她不知道王倚梅和田秀灵的实际关系到底如何，最起码，王倚梅此时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就是她和田秀灵姊妹情深。

　　　　既然二人关系如此亲厚，那没理由互相陷害啊？可杏花又确确实实是个傻子，如果没有人教唆，又怎么可能在腰间挂上锦绣宫的宫牌呢？

　　　　是田秀灵故意陷害王倚梅，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王倚梅设了个圈套，既能撇清自己的关系，又可栽赃给田秀灵？

　　　　亦或者，这幕后还有第三个人在推波助澜？

　　　　萧沅好看了于从云一眼，这个倾城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她，她又是在华清宫出的事情。搞不好这事儿就是于从云搞的鬼，想要一石二鸟，将王倚梅和田秀灵都给扳倒。毕竟，这两个人都有儿子。

　　　　作为一个整天看各种宫斗剧宫斗小说的现代女性，萧沅好真的摸不透这里面的歪歪绕绕，谁说古人心思质朴，一点都不质朴好吗？

　　　　“阿好，你说话呀！”见萧沅好在发呆，王倚梅就着急了。

　　　　于从云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道：“王倚梅，你这么着急干嘛？可别再把十公主给吓傻了。”

　　　　徐太后立马瞪了于从云一眼：“你若是不会说话就闭嘴，这里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于从云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萧沅好暗自摇头，于从云这么蠢，应该不会想出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来。可惜萧乾摆明了态度不想深究此事，不然，她就能看看这个真正的幕后凶手到底是何方高人了。

　　　　“仙姿夫人，”萧沅好尽量使自己脸上的表情严肃正经地像个小大人，“我身边的两个丫头的确认出了当初害我之人，就是留春宫的宫女杏花……”

　　　　她话音未落，王倚梅便哭道：“阿好身边的丫头年纪都还小，又只见过那凶手一次，隔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认得出？阿好，莫不是你那两个小丫头记错了？”

　　　　萧沅好有些生气了，不管王倚梅是演出来给人看的，还是真的这么没脑子，她都不应该这么怀疑她。

　　　　“仙姿夫人，我的两个丫头可不会说谎。”萧沅好的双唇抿得紧紧的，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真的生气了，“我年纪小，什么都做不了，留春宫与田修仪是否清白，这里面的是非曲直自有父王与祖母分辨。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得。

　　　　田修仪若是清白的，谁也没法冤枉她。可若是她真的是凶手，那谁也没法子给她求情。仙姿夫人与田修仪姊妹情深，自然为她担忧，但也请仙姿夫人为我这个无有阿母庇护的可怜之人想一想。”

　　　　一番话说下来，殿中之人都沉默了。

　　　　徐太后眼角含泪，一把将萧沅好揽在怀中，难得地斥责起王倚梅：“你糊涂！你与田秀灵交好，一心为她求情，怎地不想想，你也曾与阿蛮姊妹相称！你怎可对阿好如此咄咄逼人！”

　　　　“太后……”

　　　　“好了，”徐太后挥了挥手，打断了王倚梅的话，“年节下出了这样的事儿，总是让人心中不快。于从云，今年除夕你好好操办一番，烟花爆竹要多多备下。”

　　　　于从云最喜热闹，当即喜笑颜开：“太后放心，妾身保证会把除夕和元旦弄得热热闹闹的。”

　　　　正在这时，牛内侍进来通报，说是孙昭仪正在殿外等候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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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漠然

　　　　于从云翻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白眼：“哼，又是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

　　　　萧沅好拄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于从云看。

　　　　美人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怪不得于从云现在是宫中除了徐太后之外身份最高贵的女人，人家长得就是好看，加之又是太尉于从霖的亲妹妹，亲姐姐还嫁给了康怡君萧震寰为妻，于从云在宫中横着走都够了。

　　　　不知道自己生母孙阿蛮长得什么样，能让萧乾念念不忘，又能让宫中之人如此信服，大概长得也不算太差吧？

　　　　萧沅好正胡思乱想着，就看到孙昭仪孙合欢双眼含泪，匆匆而至。

　　　　她见了徐太后便跪拜下来，虽然姿色只能算得上清秀，但这行动之间却风流自若，别有一番风情：“太后……”

　　　　“去见过田秀灵了？她怎么说？”

　　　　孙合欢眼角滚下泪来：“田修仪只是大喊冤枉，口口声声说要见陛下。妾身便安抚了她几句，只说陛下会将此事查明，还她一个公道，要她先安心在留春宫住下。田修仪便安静下来，还嘱咐了六公子要好好听话，不可胡闹。”

　　　　徐太后面色稍展：“她还算是识趣。”

　　　　于从云非要不知死活地插嘴：“我看是孙昭仪哄人的本事高明。”

　　　　一句话又惹了徐太后不高兴：“于从云，你若是真的闲的发慌，就回去好好督促阿实读书！”

　　　　于从云喊起冤枉来：“太后，这年节下，就不能让阿实松快松快么？”

　　　　“还要松快到几时去？”徐太后暴喝一声，吓得萧沅好的心跳都加快了，“过了年都十三岁了，他大哥阿宁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进得朝堂为父分忧了！和阿实同岁的阿容也文武双全，每每得到先生称赞，只有阿实，一事无成！”

　　　　于从云很不服气，却又无法辩驳，只得委委屈屈地道：“太后，妾身还要去忙除夕的事宜，就先告退了。”草草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徐太后也懒得理会她的无礼之处，接着问孙昭仪：“可安排好了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