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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朝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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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侍医那里学了按摩手法,每天来给我按按头。我被她两只软软的小手这么一按啊,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徐婕妤也瞥了幔帐后那活蹦乱跳的女童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姑母,是我这个做侄女的不孝。我回去就让阿婳也跟侍医学。”

    徐太后皱起眉头:“你瞧瞧,你又小性了。这跟阿婳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提不起来,连带着把阿婳的性子也给教坏了。去岁阿宁成亲那日,阿婳就因为几句话当众闹得阿婉和阿姝下不来台。这孩子再不好好教教,就要和姊妹们都生分了。”

    徐婕妤委屈得眼圈儿都红了:“姑母,阿婳与我说,是五公主和八公主先说她舅母的坏话,她才发作的。这里头还有十公主的手笔呢……”

    “胡说!”

    徐太后登时拉下了脸:“我都问得清清楚楚,那日阿好早就去前头了,怎地还攀扯上阿好了?再说,严氏是个什么德行,阿婉和阿姝难道说得不对么?”

    徐婕妤双眸含泪,委屈地叫道:“姑母!严氏再如何不着调,那也是我的娘家嫂嫂,是阿婳的嫡亲舅母呀。阿婳听得外人指责舅母,自然会恼了……”

    “外人?”徐太后提高了声音,“阿婉和阿姝是她姊姊,怎么能是外人!要说谁是外人,严氏才是呢。曼青啊,你自己就总是拎不清。大王与我赏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都送回娘家?你亏待了自己不说,还要亏待阿婳。”

    “就说今年正月十五,大王早早就赏了料子给各宫,指名道姓是要给公主们做衣裳穿的。那是西迟大陆那边走海路来的料子,可不易得。你看赏灯那日,阿好几个孩子,人人都穿得齐齐整整,那西迟的料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在宫灯下还泛着银光,别提多好看了。就阿婳一个人,还穿着过年时候的衣裳。”

    “曼青呀,你这是明着打大王的脸呢。要不是因为你是他表妹,他早就发火了。”

    徐婕妤低头啜泣:“姑母,我能有什么法子,那始终是我的娘家。姑母也是出身徐家,难道就不念一点旧情吗?”

    “你糊涂!”

    徐太后叹口气,想发火,又不想吓着徐婕妤,只得忍着性子,细细地劝她:“你要顾念着徐家,我不拦你。可你也要先把自己顾好了。你看看宫里头哪个人不比你强?你白占着徐家女的名头了,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你若是哄得大王高兴,常去你宫里头转转,你肚子再争争气,再给大王生个一儿半女,到时候位分提一提,又何愁不能顾好徐家?”

    徐婕妤只顾着哭,也不知道把徐太后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徐太后被她哭得头疼,挥挥手让她先回宫:“我先给你提个醒,以后你那宫里的事儿,我会管一管,你再想往娘家送东西,得经过我的手了。”

    萧沅好玩累了,让袅袅先把楚倠送回西偏殿,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徐太后跟前,跪坐在徐太后脚边,给徐太后捏起腿来。

    徐太后正在闭目养神,然而萧沅好一过来,她就知道了。

    “还是我的阿好贴心啊。”徐太后长叹一声,睁眼拉着萧沅好的手细细地摩挲,“瞧着怎么又瘦了?”


………………………………

第217章 一件危险事

    萧沅好捏捏自己的脸给徐太后看:“哪儿瘦啦?祖母总说我瘦,我看我都快胖成小猪了。”

    江嬷嬷凑过来:“公主殿下瞧着是瘦了。兴许是这场病还没养好。”

    徐太后不免又絮絮叨叨地埋怨萧乾,萧沅好笑嘻嘻地听她唠叨,偶尔插科打诨,逗得徐太后哈哈大笑,总算把徐婕妤带来的阴霾驱散几分。

    夜间安寝时,徐太后就跟江嬷嬷感叹起来:“我也算看大了这么多孩子,也就阿好最知心。”

    江嬷嬷笑道:“公主殿下是个知恩孝顺的好孩子。”

    徐太后“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就不说话了。

    江嬷嬷还以为她已经安寝了。过了一会儿,徐太后忽然又翻过身:“粟子,你说,阿好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来也看顾着徐家?”

    江嬷嬷心下一凛:“太后,徐家也跟公主沾着亲呢,您和静元君都是徐家女,大王和公主身上都流着徐家的血,自然会看顾徐家。”

    徐太好叹息一声:“我心里头怕啊。徐家后继无人,我那个侄儿也是个提不起来的。当初我就是看着徐家也就曼青还算有点出息,才把她召进宫中。谁知道,曼青也是个拎不清的。”

    江嬷嬷劝慰道:“太后且放宽心。听说徐家小郎君还不错,兴许徐家的机缘就应在这小郎君身上了。”

    徐太后眼睛一亮,心里头就有了个主意,越想,就越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安寝。

    萧沅好大早上过来请安,知道徐太后夜里没睡好,急得没去含章阁读书,就窝在正殿里不走了。

    徐太后心里头暖烘烘的,拉着萧沅好的手,左瞧瞧,右瞧瞧,越看越满意,心里头那个念头就越发明朗了。

    萧沅好看着徐太后真没事,才放心去了含章阁。

    楚先生见着她,就把她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就差把她架在庙里头拜一拜了。

    “先生别这样,”萧沅好这么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什么也没做,就是跟三哥哥说了一声,三哥哥就敢去和父王提。”

    “公主殿下又欺瞒老夫。”楚先生毫不留情地揭了三公子的老底,“三公子肚子里几斤几两,老夫这个做先生的,最清楚不过。何况三公子昨日在金意宫可是什么都说出来了,如今大家都知道,这开民智的法子,是公主殿下所提。”

    唉,又要拉仇恨了吗?

    萧沅好都能感觉到五公子几个人的眼光跟钉子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也不想的啊,谁让她天生就如此聪明呢……

    萧沅好趁机问起昨日大王为何召他们去金意宫。

    “大王想听听我们这些读书人的意见。”楚先生笑眯眯地捋着胡须,“开民智的事情定下来了,可这书院要怎么设置,是在州府设置,还是在乡镇也开设,书院的先生要请谁,有什么资格,这都是大讲究。老夫这些人毕竟是做了多年先生的,大王是想听听老夫这些人的意见。”

    “至于公子们,也可以各抒己见,毕竟公子们是做了多年弟子的人啊。”

    萧沅好讪讪赔笑,就这个原因?她才不信呢。

    一天的课上得没滋没味的,没了三公子,萧沅好觉得含章阁里都少了几分趣味。

    她心不在焉地练字,一连写废了好几张纸,引得楚倠时不时看她。

    萧沅好冲楚倠吐舌头,低头专心运笔,忽听楚先生喝道:“韩二郎,你不认真做功课,频频望向十公主作甚?”

    屋子里响起几声短促的笑声,萧沅好循声望去,就见五公子正与六公子挤眉弄眼。

    见她看过来,六公子嘴角绽开一个阴阴的笑容,萧沅好登时头皮发麻,不知道怎地,一声“阿肆”脱口而出。

    阿肆是随叫随到的。

    玄衣少年身背长剑,默然出现在屋中,引来一阵骚动。

    楚先生很惊讶:“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萧沅好慌乱地收拾着书本,也没来得及解释,把书箱丢给阿肆就跑了出去。

    阿肆随后而至。

    正月底的宫里没什么好看的,园子里仍旧是枯黄一片,赶上天气阴沉,就更显肃杀。

    萧沅好一口气跑出小瀛洲,回头瞧瞧,阿肆还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一颗心便放下来。

    “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跟阿肆抱怨,“每次看到六公子一张阴恻恻的脸,我就会被吓个半死。”

    因为厌恶六公子,她干脆就连兄长都不叫了。

    “要不是我心有愧疚,我早就跟父王和祖母告状了。”

    萧沅好闷闷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脚踢飞出去老远,回头兴冲冲地指给阿肆看:“阿肆快看!我这一脚怎么样?”

    阿肆默默地对准脚下的石子,轻轻松松踢出去,石子飞得又高又远。两厢一对比,萧沅好那一脚就是小孩过家家。

    萧沅好登时黑了脸:“阿肆,你也不用这样寒碜我吧……”

    阿肆扯着嘴角笑了笑,萧沅好忙跳开去:“不许笑!你一笑起来就不酷了。作为一个暗卫,你就得时时刻刻酷酷的,这样才能震慑住宵小之徒。”

    阿肆立马板住脸,不过只一瞬,又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而且笑容越来越大。

    这个沉默的少年郎笑起来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瞬间把萧沅好所有的不愉快都给驱散了。

    萧沅好也跟着哈哈大笑。

    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而且笑得特别开心。

    “阿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沅好扯着阿肆的袖子,带着他从坤宁门进了凤栖梧。

    因为萧乾有过旨意,凤栖梧的守卫一句都没有多问,让萧沅好二人顺顺利利地进了正殿。

    “阿肆,我问你,你们暗卫是不是跟了一个主君,就会发誓对这个主君效忠到底,死也不会违背?”

    这还是从孙驰那儿知道的。

    作为一个暗卫,最最紧要的就是忠心。

    他们一旦追随主君,就相当于甘愿将自己的命交给主君,哪怕为主君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阿肆果然点头。

    “那我现在是你愿意追随的主君吗?”

    阿肆再次点头。

    萧沅好紧张得身子都在发颤:“阿肆,我有一件事情,很早就想去做了。现在我要和你一起去做。你放心,只要做得小心,你不会丢了性命的。我要你帮我警戒周围,一旦有人靠近,你就提醒我。”

    阿肆面有疑惑,伸手拉住萧沅好,在萧沅好的手心快速写着什么。

    萧沅好摆摆手:“不用,你就帮我警戒周围就好。这件事太危险了,一旦被人抓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得住你。”


………………………………

第218章 “委屈”的眼泪

    生活在法治社会的萧沅好,真的被三番两次的刺杀给吓破了胆子。

    她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落荒而逃。

    有阿肆在,她总能安心几分。

    其实萧沅好早就想到凤栖梧来找魏常侍所言的那几个红匣子了,但她需要帮手。

    苏苏袅袅几个人绝对不行。

    她们比她大不了几岁,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事情一旦败露,即便萧沅好贵为嫡公主,也无法从萧乾手中保住她们。

    萧沅好有一种直觉,孙阿蛮极为重视的红匣子里,所珍藏的秘密,一定与萧乾有关。

    否则,孙阿蛮与萧乾伉俪情深,为什么不通过萧乾把东西交给萧沅好,而是要让自己的心腹内侍去做这种事情?

    除了这红匣子里的东西与萧乾相关,萧沅好想不出别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要在偌大的凤栖梧中寻找几个珍藏着秘密的红匣子,危险性就极大。

    阿肆是身手极好的暗卫,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他。有阿肆在身边放风,萧沅好可以放开手脚去找东西。而且,被人发现的概率也会小很多。

    既然是孙阿蛮的陪嫁,剩下的几个红匣子肯定不在正殿,萧沅好只在正殿转了一圈,就往内殿而去。

    这里的陈设依然如旧,白日里的凤栖梧没有灯光点缀,看着倒显出几分寂寥。

    不知主人在时,这里是依然如此寂寞,还是充斥着喧嚣热闹。

    萧沅好回想着萧乾画笔下的孙阿蛮,那应该是个活泼娇俏的女子,春日里要打马踏青,夏日里要游船采菱,秋日要登高望远,冬日要围炉赏雪……四季都不肯甘于寂寞,死后却孤零零地埋于地下。

    萧乾用一座冰冷的宫殿,和不会说话的器具,妄图挽留孙阿蛮的气息,也是个可怜人了。

    在屋中静立片刻,萧沅好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开始找东西。

    最先奔去的就是梳妆台。

    那红匣子小小巧巧,可以用来放首饰,说不定就藏在梳妆台上。

    可立在梳妆台前,看到那几个打开的首饰匣子,萧沅好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妈妈呀!你怎么有这么多珠宝首饰啊!

    这金银玛瑙堆在一起,要把你乖乖女儿的眼睛给晃瞎了啊!

    此时此刻,萧沅好最希望的就是,剩下的那几个红匣子里装着的都是金银首饰,这才是孙阿蛮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啊!

    她拿起这支凤钗看看,再捧起那顶玉冠摸一摸,看了半晌,两眼已是泪光涟涟。

    这都是羡慕嫉妒恨的泪水啊!

    不知何时,阿肆忽然自殿外进来,萧沅好立马就知道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一个老内侍推门而入,见到萧沅好,纳头就拜:“婢子赵启平给公主殿下请安,殿下长乐未央!”

    萧沅好摆手叫起。

    她看了一眼这老内侍的服饰,只是一个普通的内侍,看来是个老实人,在宫里头混到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常侍都没混上去。要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守着一座死宫殿了。

    看来今日没法再继续找下去了。

    萧沅好一脸不舍,将手中的首饰原样放回匣子里,顺手还摸了摸:“内侍不必多礼。吾只是来瞧瞧阿母寝宫。”

    赵启平躬身将萧沅好送了出去,微微抬头,见萧沅好一步三回头地望向凤栖梧,暗自叹了口气。

    待看不到萧沅好的身影了,他才直起身,与守在宫门的银甲卫低声说了句什么,甩甩手,往前头金意宫去了。

    金意宫中还在讨论开设书院的事。此事既然已定,各个世家当然要给自家的儿郎争取权益,因此,倒显得比讨论要不要开设书院那会儿,还要剑拔弩张。

    萧乾正倚在宝座上闭目养神,偶尔插两句嘴,肯定某个臣子的话,或者否定某个臣子的话。

    高宏安就在此时走进来,附在萧乾耳边说了几句。

    萧乾睁开眼,扫视了一下群臣,诸臣立马安静。

    他起身朝福安君颔首:“福安君,你暂且替孤主持,孤去去就来。”

    诸臣不免嘀咕,是什么事情这么紧要,能让大王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去?

    ……

    “她叫了阿肆?”萧乾眸色阴沉,明显不太高兴。

    高宏安回话就更加小心:“大王,阿肆就是前年公主殿下指名要走的那个暗卫。”

    “孤知道。”他女儿身边有什么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孤是问你,阿好为何叫阿肆进去?”

    高宏安的腰背弯得更低:“婢子不知。含章阁只传来消息,说公主殿下今日在含章阁读书便心不在焉,楚先生训斥了韩家二郎一句,公主殿下就忽然惊慌失措,叫进阿肆,而后收拾东西去了凤栖梧。”

    “她去了凤栖梧?”

    高宏安应诺:“陛下,凤栖梧的赵启平就等在偏殿。”

    赵启平此时正跪在殿中等着萧乾的到来。无论什么时候,他在萧乾面前都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一点骨头都没有。高宏安最讨厌他的就是这一点。真以为时刻扮成奴才相,大王就能宠信他?

    哼,不过是个看守宫殿的狗奴才罢了,想越过他去,还得再回去修炼修炼。

    高宏安一双眼在赵启平身上狠狠地剜了一下,还未曾站稳脚跟,就听萧乾吩咐他:“高宏安,你出去守着。”

    赵启平便是在此时微微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高宏安。

    高宏安登时气结,又不敢在萧乾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只得躬身应诺,出去守门了。

    “陛下,”赵启平重新跪伏在地,“公主殿下今日带着一名暗卫进了凤栖梧内殿。婢子赶过去之时,正见殿下坐在王后的梳妆台前,捧着王后最心爱的一顶飞天流云白玉冠暗自垂泪。”

    “阿好哭了?”

    赵启平以头抵地:“公主殿下眸中泪光闪闪,婢子绝不会看错。殿下离去之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对凤栖梧颇为不舍。想来是在何处受了委屈。”

    萧乾拧眉:“平奴儿也是如此想的?”

    赵启平抬起头,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嘴角一扯,显出一脸奴才相:“陛下,婢子从不敢妄言,公主殿下今日瞧着,是受了大委屈了。”

    孩子受了委屈,总会想起阿母。

    阿好无有阿母,就只能捧着阿母遗物暗自垂泪。

    萧乾一颗心被揪得生疼。阿好越来越像阿蛮了,这是他与阿蛮的女儿,怎能受委屈!

    “平奴儿,孤把此事交给你,去查!孤要知道,谁敢让孤的阿好委屈!”


………………………………

第219章 她的敌人

    天刚落黑,宫里就掌灯了。

    萧沅好沿着宫墙根儿缓缓而行,小手在墙上一路划过去,无意识地打着圈圈。

    是什么样的秘密,要孙阿蛮用这种方式珍藏呢?

    娘家陪嫁的匣子……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机关,每个匣子的机关都不一样,只有孙阿蛮会开……蛰伏深宫的老内侍……

    桩桩件件,都透着拨不开的迷雾。

    萧沅好顿住脚,仰头望向高高的宫墙,一轮下弦月颤颤巍巍顶在宫墙上,仿若爬上去,就能把月亮摘到手心。

    孙阿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萧沅好从很多人的口中都听过孙阿蛮的为人。

    作为王后的孙阿蛮无疑是优秀的,她深得天下人的信服,甚至能被以尊贵高洁的“玉”冠号,被人尊称为一声“玉后”,就连秦国的欧阳太后也得赞一声好。

    她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位分低如田修仪、孙昭仪之类,对她无比仰慕。夫人们也对她真心敬服。哪怕是嫉妒心极强的倾城夫人,心底里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孙阿蛮的确是个优秀的王后。

    那么作为妻子呢?

    一个死后多年依然能够让夫君魂牵梦萦的妻子,应该也算得上是成功的吧。

    萧沅好摇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孙阿蛮在众人口中就是一个完人。

    可这世上哪有完人?

    太过完美的人若真的存在,那她一定是个虚假到极致的人。

    萧沅好有些不寒而栗,孙阿蛮会是一个擅长伪装真面孔的人吗?

    她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呢?

    有时候,一个人的敌人往往比她的朋友更了解她。要想知道孙阿蛮的为人,只能去问她的敌人了。

    萧沅好回头望去,阿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少年习惯隐藏自己,待在黑暗的地方,似乎让他更安心。

    随他去吧,反正他一直都在。

    萧沅好沿着宫墙继续往前,一路上遇到的宫人,都垂首向她行礼。

    她目不斜视,顺着宫墙走了大半天,腿都走酸了,才终于停下来,招手叫住路边的小内侍:“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要去金意宫,找不到路了。”

    小内侍诚惶诚恐:“殿下,前头就是诚肃殿了。”

    萧沅好蹲下来捶捶腿:“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差?”

    “回公主殿下,婢子名豚儿,是在千城宫扫地的。”

    萧沅好摇摇头:“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以后叫立春吧。”

    嫡公主赐名,这是无上光荣,立春立刻跪拜谢恩。

    “你起来吧,前头领路,带我去华清宫。”

    萧沅好跟在立春身后,扯着立春的袖子,深一脚浅一脚去了华清宫,守门的宫人瞧见是萧沅好,吓了一跳,立马进去通禀。

    倾城夫人亲自迎了出来:“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去了哪儿!宫里头为了找你都翻了天。”

    一摸萧沅好的头,湿漉漉一片,倾城夫人又嚷起来:“阴冷天怎地流了这么多汗?”

    说罢就要拿住立春去问。

    萧沅好忙道:“夫人让立春走吧,这不干立春的事,是我自己迷了路,还是立春送我来的呢。”

    倾城夫人这才作罢,让人赏了立春一匣子点心,拉着萧沅好进了殿中。

    立春被好声好气地送出去,一出华清宫,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内侍夹着走了。

    华清宫内殿,倾城夫人领着几个女官忙成一团,她叫人把萧沅好的大衣裳脱下来,一看里头的小衣都被汗水打湿了。正好她这里给萧沅好做了几套衣裳,擦洗之后拿出来换上,又逼着萧沅好吃了一盏浓浓的姜汤,才松了一口气。

    “还没用过飧食吧?我这里的东西也不敢胡乱给你吃。你略坐一坐,一会儿万福宫就来人接你了。”

    萧沅好道了谢,一大一小两个人就没了话说。

    这么干等着很尴尬,倾城夫人就咳嗽了几声,略微不自在地笑道:“你七姐姐在偏殿呢,我让人把她叫来。”

    “夫人不用忙,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找夫人说说话的。”

    倾城夫人很讶异:“找我?”

    这可稀奇了,因为三公子的缘故,倾城夫人与萧沅好的关系看似好了很多。但实际上,因为从前倾城夫人几次三番地请道士驱魔,两个人之间还有些疙瘩。单独坐在一起的时候,便都不知道如何相处。

    华清宫的女官牡丹不停地朝着倾城夫人使眼色,倾城夫人终于回过神来,挂上一个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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