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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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如何相处。

　　　　华清宫的女官牡丹不停地朝着倾城夫人使眼色，倾城夫人终于回过神来，挂上一个自以为十分慈爱的笑容：“阿好找我要说些什么？我是个粗人，要是找我谈诗论词，我可不会。”

　　　　宫婢们应景地笑了几声，气氛就缓和下来。

　　　　萧沅好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夫人，我想知道，我阿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

　　　　话题转折太快，倾城夫人因为太过惊讶，甚至还被呛得咳嗽起来。

　　　　“夫人！”牡丹上前抚着倾城夫人的后背，一面暗暗掐了她一下。

　　　　倾城夫人立马又换上了笑容：“王后啊，王后是个很好的人啊。出身世家，知书达理，大方温和，待人亲切……”

　　　　“夫人，这些我都从别人口中听过的，我想知道点不一样的。”

　　　　倾城夫人额角突的一跳，这十公主想知道点啥？

　　　　“没什么不一样的了呀。哦对了，王后还会骑马射猎，听说原先跟着大王在云州的时候，亲自猎过一头熊呢。”

　　　　“不是这个！”萧沅好站起来，在屋中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夫人，我知道你和我阿母不和，我想知道……”

　　　　“没有的事儿！”

　　　　倾城夫人赶紧撇清：“阿好这是听谁说的？王后与我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多么亲近，可也没有不和啊。我们俩好着呢，从前还一块吃过茶的。是不是啊，牡丹？”

　　　　牡丹也拿不准这大晚上的，十公主怎么忽然跑来问这个。这十公主鬼灵精怪的，说不准这是在给倾城夫人下套呢。

　　　　在没有得到太尉大人的指示之前，牡丹可不敢轻举妄动，她赶紧给倾城夫人使眼色：“是呀，十公主，王后与倾城夫人亲如姊妹，这宫里头人人称羡呢。”

　　　　倾城夫人翻了个白眼，牡丹这婢子牛皮吹上天了，她什么时候和孙阿蛮亲如姊妹了？也就是刚进宫那会儿，她还没站稳脚跟，听兄长的话，往凤栖梧走动得勤了点。等有了三公子，她除了请安，可就再也没踏足凤栖梧了。

　　　　十公主又不是从前那个小傻子，牡丹这话说出去，谁信呐。


………………………………

第220章　王后其人

　　　　萧沅好笑了：“牡丹姑姑这是在骗小孩儿呢。”

　　　　倾城夫人瞪了牡丹一眼，看吧，小孩儿也不信呢。

　　　　“阿好，你要想知道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去问问大王，去问问太后，要不，你去问问兰香夫人和孙昭仪也行。他们跟王后相处的时间都比我长呢。或者，你召了静元君进宫，问问静元君啊。静元君可是王后的阿母呢。这世上还有谁比阿母更了解女儿的么？”

　　　　萧沅好摇头：“他们口中的孙阿蛮，都不是我阿母。只有夫人口中的，才可信几分。”

　　　　倾城夫人几欲抓狂，十公主这是撞了什么邪了，怎么非要缠着她问孙阿蛮？要真让她说，那孙阿蛮可不是个好东西，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可她不敢说呀，她怕她这么说了，七郎转头就能掐死她。

　　　　倾城夫人还记得，王后还在时，有一回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惹得七郎不快，七郎足足一个月没去凤栖梧。她以为七郎终于厌弃了孙阿蛮，趁着七郎高兴，就一个劲儿地说孙阿蛮坏话。

　　　　七郎当时脸色吓死人了，发了好大的脾气，还把华清宫两个当值的小内侍给活活打死了。此后更是半年都没搭理她。从那以后，倾城夫人就知道，这孙阿蛮就是七郎的逆鳞，可轻易触碰不得。

　　　　她再不喜欢孙阿蛮，也不是个傻子。自己关起门跟两个贴心女官发发牢骚还行，在人家亲闺女跟前说她阿母的坏话，这不是找死吗？

　　　　这事儿她可不干。

　　　　“阿好，你可别害我。我对王后真不怎么太熟……”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她的敌人……”

　　　　“我的天老爷啊！”倾城夫人差点跳起来，“阿好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浑话？王后与我，那真的是亲如姊妹，怎么就是敌人呢？”

　　　　萧沅好没想到倾城夫人的反应这么大，也跟着骇了一跳，神情就有些怔忪：“是三哥哥说的，说夫人你一直不喜我阿母，还在三哥哥跟前说了我阿母好多坏话。”

　　　　倾城夫人真的很想晕死过去，她是生了个什么傻儿子，这不是在坑他老阿母吗！

　　　　“夫人就别骗我了。”

　　　　萧沅好忽地跪坐在倾城夫人跟前，小脑袋趴在倾城夫人的双膝上，说话嗡嗡的，似乎是哭了：“我今天很想我阿母。人人都有阿母，就我没有。我不开心的时候，阿母也不能出来抱抱我。受欺负的时候，阿母也不能为我做主。即使有父王祖母和各位夫人、兄长姊姊们的疼爱，我仍然想要我的阿母啊。”

　　　　小孩子的哽咽哭泣最有感染力，倾城夫人也是个没有阿母的可怜孩子，被萧沅好的话一勾，眼泪也跟着翻上来。

　　　　阿母的疼爱是谁都替代不了的，十公主再如何聪明，也还是想要阿母疼爱的孩子呀。

　　　　倾城夫人的心一软，就看不见牡丹的眼色了：“你阿母啊，其实最会哄人了。宫里上下都被她哄得团团转，尤其是你父王，一双眼里只看得到你阿母，旁人谁也看不见。”

　　　　“我自认容貌不比王后差，刚进宫那会儿也想着跟王后斗一斗。可我没能斗得起来，王后的脾气特别好，好得让人生气。我每次找茬，她总笑眯眯地看着我，就好像什么都知道，把我当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我无数次地想着，王后可真会装，什么时候她才能装不下去了呢？”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许是一直无有子嗣，她跟着着急，一天一天地消沉下去，再也不复从前的温柔可亲。她还传旨说免了晨昏定省，成天把自己关在凤栖梧中，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没过多久，就传出消息说，王后有孕。我心里头自然不痛快，可也没法子，大王爱往凤栖梧去，谁也管不住他的脚啊。”

　　　　“太子降生后，王后又变回去了，和从前一样爱说爱笑。我当时就知道，王后整天一副满心里只有大王的样子就是装的，她就是为了孙家的荣光而打算。可怜我的七郎，还被蒙在鼓里呢。再后来，太子忽然离世，王后就一下子像是变了个人。”

　　　　倾城夫人的脸色茫然起来，似乎也对孙阿蛮的忽然变化而感到迷惑不解。

　　　　“王后再也不肯对大王笑了。这是真的……”倾城夫人抓住了萧沅好的手，仿佛这样子，就能让萧沅好相信她说的话，“我特意观察过的。从那以后，王后真的再也没有对大王笑过了。年节下大朝会，王后站在大王身边，跟个泥塑人似的，瞧着就很可怖。”

　　　　“再后来，不知道怎地，王后和大王的关系又好起来，两个人看着不那么剑拔弩张了，不过瞧着还是有些怪怪的。然后王后就怀了你。大公子的日子便不好过起来。王后怀你没多久，就把他给挪去育碧馆了。”

　　　　“我那会还感叹，到底不是亲生的儿子，平常看着再好，也比不得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可说来也奇怪，王后怀了你之后，又不理睬大王了。”

　　　　“那会儿她害喜害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最信重的就是兰香夫人和孙昭仪。除了她俩，宫中其他夫人，她很少召见。我也只见过一两次。瞧着她很不好，怀着孩子呢，却只有肚子鼓起来，脸上的肉都瘦没了。”

　　　　倾城夫人絮絮叨叨，虽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也不太好听。

　　　　一旁的牡丹魂儿都吓没了。十公主若是转头到大王那儿去告状，夫人准没好日子过！

　　　　不行，她今儿个就要把消息递出去，看太尉大人那里怎么说。

　　　　眼下，也只能祈祷满天神佛保佑夫人了。

　　　　“谢谢夫人肯对我这么坦诚。”萧沅好抬起头来，眼圈儿果然红红的，“我阿母从前若是有对不住夫人的地方，我代她给夫人赔个不是。”

　　　　倾城夫人连忙摆手：“这是哪儿的话？你阿母没有对不住我。其实，真论起来，从前都是我挑衅的地方多，王后可从来没和我计较过。”她当然也因为孙阿蛮吃亏过，可那都是她说孙阿蛮的坏话，让大王知道了，跟孙阿蛮本身没有多大关系。

　　　　饶是如此，萧沅好还是再三道谢。正好江嬷嬷过来了，萧沅好就辞别倾城夫人，回万福宫去了。

　　　　宫门一合上，牡丹就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夫人哪，您糊涂了？怎么好说那些话！这十公主若是告诉大王了，夫人要如何自处？”

　　　　“你不懂。”

　　　　大红灯笼随风晃荡，飘飘悠悠的红光映在倾城夫人的脸上，照出她满脸的迷惑：“我总觉得，她不是真心想问她的阿母，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牡丹暗里叹口气，夫人还是没心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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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心间红梅

　　　　金意宫内殿之中灯火通明，侍立在阴影中的宫人仿若睡着了一般，不曾发出一声一息。

　　　　大王今日就歇在这里。

　　　　高常侍早就有吩咐，大王这几日为着书院的事心烦意乱，今晚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金意宫中服侍的宫人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得好了，自然有他们的好处。若是惹了大王不痛快，说不准小命都要丢。

　　　　此时，萧乾正在问赵启平的话，高宏安侍立在一旁，一双眼下死劲地盯在赵启平身上。

　　　　赵启平没敢抬头，依然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跪伏在地上。

　　　　“陛下，公主殿下走到诚肃殿迷了路，寻到一个小内侍，让小内侍带着去了华清宫。婢子打听得到，公主殿下一进华清宫，就求倾城夫人讲讲王后的音容笑貌。”

　　　　“求？”

　　　　萧乾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她求于从云？”

　　　　殿内宫人登时连呼吸都停止了，就连烛火好似也跟着静默。

　　　　“陛下，公主说，倾城夫人从前与王后不和，只有倾城夫人口中的王后才是真实的。夫人不肯说，公主便落泪相求……”

　　　　萧乾已经立起身子，一手撑在条案上：“于从云不肯说？她背地里说阿蛮的坏话还少吗？”

　　　　作为一个奴才，这话可不好接。

　　　　赵启平等了片刻，见萧乾无有回应，便又继续道：“公主临走之前，倒是与夫人道了谢。陛下，万福宫那里，婢子没法打探。”

　　　　萧乾摆摆手：“万福宫不用你。你下去吧，阿好若是再去凤栖梧，你看着便是，不要打扰她。”

　　　　赵启平应诺退了出去，经过高宏安身边的时候，一直驮着的后背好似忽然挺了挺。

　　　　高宏安眼中登时冒火，老阉奴，也敢在他跟前耍威风！

　　　　“高宏安！”

　　　　高宏安躬身应诺。

　　　　“赵启平的手段不怎么样，还是你着人去含章阁查查，看看阿好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怎地忽然想起她阿母。”

　　　　高宏安喜上眉梢，大王到底还是信重他的。

　　　　赵启平在殿外刚好听到此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高宏安肯定高兴坏了吧？那个老东西，哪里知道真正的信重是什么样子的。

　　　　他负手站在廊下，视线定格在随风摇荡的红灯笼上。

　　　　真正的信重啊，是愿意让一个人保守最紧要的秘密呢。

　　　　……

　　　　萧沅好的情绪不好，徐太后也很着急，含章阁里都说她今日忽然叫了暗卫，这可不是个小事。

　　　　那暗卫是有危险的时候才叫，读个书，能有什么危险？

　　　　江嬷嬷安慰徐太后，许是公主殿下调皮。

　　　　徐太后摇头：“阿好是我养的孩子，我知道她的性子。她虽然调皮，但绝不会在课堂上调皮。阿好很尊重先生们的。你看她眼圈红红的，定然是受了委屈。”

　　　　徐太后和江嬷嬷开始扒拉含章阁里读书的都有谁，有谁是让萧沅好觉得很危险，需要唤暗卫出来保护的。

　　　　很快，两个人的名字就浮出水面。

　　　　“韩家二郎。”江嬷嬷拍手喊道，把徐太后吓了一跳。

　　　　她忙俯身行礼，歉意地笑了笑：“太后，韩家二郎小时候还把咱们公主给拉到水里来着。后来也和公主打过架。那年公主当众抽了他一顿鞭子，他兴许还记恨着呢。”

　　　　徐太后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忽地又咦了一声：“粟子，你觉得阿宜那个孩子对阿好怎么样？”

　　　　江嬷嬷脸色跟着变了：“太后，您是说六公子他……”

　　　　徐太后摆手：“我就是想一想。田修仪她死得……确实委屈阿宜这孩子了。阿宜平常也不爱说话，自从他阿母去了，他整个人变得越发阴森，有时候我看了都害怕。你说要是万一，他知道了他阿母的事儿，难保不会迁怒到阿好身上。阿好这个孩子也是，受了委屈从来都不说，让人跟着担心。”

　　　　萧沅好今儿个在华清宫确实哭了，倒不是为孙阿蛮哭，是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爸妈了。

　　　　也许，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会好一点。

　　　　西偏殿的宫婢们说话行事都带着几分小心，公主回来时可怜兮兮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也没人凑上去问公主缘由。殿下不想说，自有殿下的道理。

　　　　殿下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谁也不见，也不说要吃东西，琥珀等人就是着急，也只能在屋子外静静等候。

　　　　萧沅好自己哭够了，胡乱抹了把脸，对着铜镜一瞧，又无声地咧嘴笑了。

　　　　她啊。真是个别扭的爱哭鬼。

　　　　这会儿倒觉得肚子饿，刚要喊人，便听到有人在敲击窗户棱子，一下一下，很有规律。

　　　　萧沅好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若是有人从窗户翻进来想害她，她喊一声，阿肆应该来得及冲进来吧？

　　　　那人还在继续敲窗户，萧沅好一咬牙，跑过去打开窗，阿肆一张脸就露在窗户外头，看到她，还扯着嘴角笑了笑。

　　　　萧沅好没来由地跟着笑：“阿肆你怎么要翻窗户呀？”

　　　　她让开身子，让阿肆翻进来，一眼瞧见阿肆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就好奇地问道：“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阿肆把其中一个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肉饼。

　　　　香喷喷的肉饼立马就勾起了萧沅好肚子里的馋虫，她捧着一个肉饼小口小口地吃着，还催促阿肆：“你吃了吗？你也一起吃呀。”

　　　　阿肆顺从地陪着萧沅好吃肉饼，见萧沅好吃的急，还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罐子。

　　　　萧沅好打开一瞧，里头竟然是热乎乎的肉汤。

　　　　阿肆够细心的，肉饼配肉汤，吃起来才够味。

　　　　两个人吃的正开心，窗户棱子又响起来。

　　　　萧沅好看了阿肆一眼，阿肆一手拿肉饼，一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冲着窗户摸了过去。

　　　　窗户没关紧，外头那人敲了一会儿，自己推开了窗。

　　　　“呀，三哥哥！”

　　　　三公子两手撑着窗台，一个跨步翻进来，见到阿肆，也没说啥。

　　　　他把绑在腰间的布囊扔在了桌子上：“是不是没吃东西？吃！这是我现烤的肉，还热乎着呢！”

　　　　萧沅好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了三公子的腰，小脑袋埋在三公子身上蹭了又蹭：“阿兄对我真好！”

　　　　三公子嘿嘿笑了：“我听楚倠说你逃课了，还叫了这小子出来，谁欺负你了？是韩二郎吗？”

　　　　萧沅好嘴里塞满肉，说话就很含糊：“不是，跟他没关系，阿兄你喝肉汤。”

　　　　三个人在屋子里吃饱喝足，三公子和阿肆才离去。

　　　　萧沅好拍着肚子，一脸满足地瘫倒在床，一眼瞥见阿肆带来的第二个袋子，好奇地拿过来，打开一瞧，登时，一颗心就被填的满满当当。

　　　　里头是一袋子的红梅花瓣，是落霞坞的那株老红梅呀。

　　　　萧沅好把袋子捧在胸前，无声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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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花朝节

　　　　二月十二花朝节，八公主过十一岁的小生辰。

　　　　徐太后不知道为什么，要兴冲冲地给八公主操办。

　　　　初十那日夫人们到万福宫给徐太后请安，徐太后就当众笑着把这事儿说了。

　　　　兰香夫人忙推辞：“太后，阿姝小孩子，又是小生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徐太后笑道：“我就知道你要省。女儿家都是娇客，她们姊妹一日大似一日，还能在宫里头待多久？让她们热闹热闹也好。我做主了，阿姝这次生日我来办，你别操心了。”

　　　　说是大办，其实也就是比往常多请了一些人，请的还都是自家人。

　　　　除了仙姿夫人和月影夫人，各个夫人的娘家人都被请到了宫中。宴席就摆在迎熏阁，叫了翠韵台的倡伎唱几出小戏，男人们都出去吃酒，女人们在凑一处说话，还把孩子们都叫在一处坐着。

　　　　八公主作为今日的小寿星却有些不太高兴。

　　　　她挤在五公主和萧沅好中间抱怨：“我原本想着今日就请咱们几个要好的玩乐一天就完了，谁想祖母要给我操持。这怎么请了这么多人啊？我还得穿着大衣裳干坐着，一点都不能松快。”

　　　　五公主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闻言就捏了捏八公主的脸颊：“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祖母这是疼你呢，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殊荣，被你嫌弃成这样。”

　　　　“谁想求？”

　　　　八公主扭头找了一圈儿，哼道：“我看就阿婵姐姐和九妹妹想要求。等着看吧，祖母开了这个口，阿婵姐姐今年生辰一定会缠着祖母给她过。”

　　　　“这倒不会。”五公主给她分析，“明年阿婵姐姐就要及笄了，这是大日子，今年阿婵姐姐的生辰肯定不会大办。至于九妹妹，明年也是整十岁的生辰呢，估计祖母会帮她操持明年的。”

　　　　八公主嗤笑了一声：“是得祖母帮着操持呢，不然，就乾阳宫那点家底，全搬到敬国公府去了。徐婕妤拿什么给九妹妹操办生辰？”

　　　　嗤笑声引来了九公主的注意，她往这边看了一眼，八公主立马挑衅一般瞪了回去。

　　　　去岁几个公主闹了一场，八公主是彻底跟九公主翻了脸，连带着脾气最好的五公主对九公主也颇有微词。

　　　　萧沅好笑嘻嘻地吃着蜜茶，小姑娘之间的勾心斗角太可怕，她才不要掺和。

　　　　正优哉游哉地吃东西，就听徐太后唤她：“阿好，快过来，见见你徐家表兄。”

　　　　八公主就冲她挤眉弄眼地笑：“快去吧，你在前头顶着，让我们也躲躲清闲。”她刚刚见了一群夫人，这个兄长那个姊姊的，脸都笑僵了。

　　　　萧沅好无奈蹭到徐太后身前，冲几个夫人笑了笑，算是见了礼。

　　　　世家夫人们都有些受宠若惊，嫡公主身份尊贵，听说脾气还不好，能这般眉眼带笑地与她们打招呼，已是很难得了。

　　　　徐太后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给萧沅好介绍：“这是你徐家表兄。”

　　　　萧沅好淡淡点头：“徐家表兄好。”半分多余的表情都不肯给。

　　　　徐家小郎君却一揖到底，算是行了个大礼：“小子徐常赫见过十公主，公主殿下长乐未央。”

　　　　徐太后一脸高兴，这个侄孙看着倒是个有出息的样子，江嬷嬷说的没错，兴许徐家的兴起就应在这个侄孙身上了。

　　　　她再往萧沅好身上一打量，还是有点遗憾。

　　　　她的阿好虽然一团孩子气，但是已经初显尊荣，配给徐常赫，可惜了。

　　　　实际上，徐太后觉得自己的小孙女就是天上的仙子，嫁给谁，都是可惜了。

　　　　“你就是那个打人的表姐吗？”

　　　　一个小妞妞从敬国公夫人严氏身边溜过来，一双小胖手背在身后，仰着头，颐指气使地盯着萧沅好看。

　　　　严氏忙站起来去抱她：“婴宁要打嘴了！赶紧给你表姐赔不是。”

　　　　这个小妞妞是敬国公的嫡女，今年四岁，比九公子萧鉴宝要大一岁，说话却很利落了，看着跟小大人似的。

　　　　她嘟着嘴，很是不高兴：“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打我的嘴？我听人说，这个表姐很凶，谁要是不如她的意，她就要当众拿鞭子打人。还把一个小郎君给打死了。”

　　　　嗯？她什么时候打死过小郎君？

　　　　萧沅好不喜欢这个徐婴宁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对，你说的都对！”她弯下腰，故意阴恻恻地对徐婴宁笑，“你现在就不如我的意了，我可要拿鞭子打你了！”

　　　　徐婴宁却一点都不怕，反而还挺起了小胸脯：“你敢！我阿翁是敬国公，我阿母是齐州严家女，我姑母是徐婕妤，我嫡亲的表姐是九公主，我大姑祖母是太后，我二姑祖母是定国公夫人静元君，我还有个表姑母是王后……”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家谱，萧沅好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情形，转头一瞧，郑芜琇正捂着嘴笑呢。

　　　　她怎么给忘了，她第一次见郑芜琇，郑芜琇也这般数家谱来着。

　　　　萧沅好起了调皮之心，也学着徐婴宁的样子掰着手指头：“巧了，你那个做太后的姑祖母是我祖母，你那个被封为静元君的姑祖母是我外祖母，还有个做王后的表姑母是我阿母……”

　　　　小姑娘显然被绕晕了，傻乎乎地看着萧沅好。

　　　　方才因为徐婴宁几句话而生气的徐太后也被萧沅好给逗笑了：“你这个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