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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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太后是秦平王王后，平王薨逝，立景王为国君。月影夫人的阿翁，就是景王的弟弟。这景王心狠手辣，继位为国君之后，就对几个兄弟痛下杀手。月影夫人的阿翁和兄弟，都死在景王手中。

　　　　后来，景王竟然想要对付欧阳太后，结果翻了船，被欧阳太后联手秦国世家赶下台。欧阳太后又立了景王幼子为国君，便是如今的秦国国君了。

　　　　这个秦国国君什么都听欧阳太后的，把朝政大事全都推给欧阳太后处置，自己就干一件事儿，生孩子。

　　　　光是嫡子嫡女就有七个，庶子女更是不计其数。

　　　　若是秦国真要与大燕联姻，把秦女嫁给二公子，那就肯定是从四个嫡女中挑，庶女只能做媵妾，不用放在心上。

　　　　五公主听入了神，催着萧沅好说那几个嫡女的年龄性情：“早知今日，我平日就多多留心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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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青阶遍生绮罗花

　　　　八公主安慰她：“谁能想到这个呀。月影夫人平常也不跟你讲这些，你自然就不知道了。”

　　　　月影夫人父兄皆惨死，她有个庶姐作为媵妾随她一起嫁入大燕。结果不几年难产而亡。月影夫人就再也不提娘家人了，倒也怪可怜。

　　　　五公主和八公主就又催促萧沅好说说秦国的那几个嫡公主。

　　　　大燕的公子公主们从小就有一门功课，要背诵各个世家大族的谱系。这里头还包括他国王室成员和世家大族。但公主们如非必要，对这门功课倒也不用太上心。反正身边自有女官代为记诵。等将来出宫开府，还有一批公主丞，自然不用她们自己操心。

　　　　萧沅好之所以能记得这么多，一是因为她记忆力特别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二就是因为她喜欢亲力亲为。别人有不如自己有，凡事掌握在自己手中，萧沅好才安心。

　　　　就比方说这秦国王室的那点事，萧沅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都得益于萧乾让人送来的一本秦国李家氏族谱。

　　　　如今秦国这四个嫡公主，大的那个已经定了亲，小的那个才三岁，中间两个公主，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二岁。如果从年龄上来看，这二公主嫁过来倒是有可能。

　　　　听说这二公主性情比较傲慢，公主脾气很大，别的倒是没什么了。

　　　　八公主已经躺下来了，闻言就笑道：“什么公主脾气大，咱们都是做公主的人，谁不知道谁啊。这点小脾气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不像泾阳姑母那般喜欢养面首就成。”

　　　　五公主赶紧用胳膊肘子碰了一下八公主：“什么胡话都敢说！明儿个几个姑母也要来，你可管管你这张嘴。”

　　　　“泾阳姑母才不怕被人说呢。”

　　　　八公主和萧沅好相视一笑，怕五公主急了，就没再往下说。

　　　　五公主到底是忧心阿兄婚事，还想着把媵妾的事给打听清楚。

　　　　萧沅好倒记不得那些庶出公主的性情了，也只大概记得序齿和出身。

　　　　“秦王儿女众多，秦王自己也不怎么重视。那些庶出女儿有些到了年龄还没嫁人。另还有几个到了岁数的郡主翁主。五姐姐就别为媵妾的事担心了。秦王那人不按套路出牌，说不定一下子塞过来七八个媵妾呢。”

　　　　八公主“噗嗤”一笑：“哪能这么不讲规矩啊。最多也就四个。溧阳翁主嫁过来，还带了两个媵妾呢。结果大哥哥不喜欢，听说那两个媵妾都沦落到给大嫂做婢子了。”

　　　　五公主不让八公主继续往下说：“大哥大嫂的房中事，你呀，少打听。”

　　　　兰香夫人管着后宫，八公主就算不打听，也总能时不时就听到几句。她这个人好奇心重，想知道啥，就缠着兰香夫人。兰香夫人又溺爱她，不免就透了几句积宁居的事。

　　　　萧沅好也跟着劝说，阮嘉怡是个什么性情，她们姊妹几个都不了解，可别到时候撞到阮嘉怡手里头，闹得不好看，那就不好了。

　　　　这一晚，姊妹三个叽叽喳喳，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倒也没有人来叫她们起，反正是到宫外来散心的，睡个懒觉也没啥。

　　　　结果，三姊妹这一觉就睡到了巳时。

　　　　五公主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就很不好意思地把两个妹妹给唤醒。三人忙忙活活地洗漱，又简单用了点吃食，去寻阮嘉怡说话时才知道，几个长公主并世家子弟们还没到呢。

　　　　“说是一大早就启程了，想来过了午时就会到。公主们不妨出去逛逛桃林。”阮嘉怡眉间有几分倦色，她懒懒地倚在大迎枕上，手边放了一本翻开的《南华经》。

　　　　姊妹三个一瞧阮嘉怡这样子，就都站起来告辞。

　　　　出了小跨院，迎头碰上九公主。

　　　　八公主和九公主有罅隙，两个人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也没打招呼，擦着肩膀过去了。

　　　　走出去好远，八公主还愤愤不平：“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对眼了，整日黏在一处。”

　　　　五公主拖着她往前走：“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左右与咱们没关系。时辰还早，咱们自去取乐。”

　　　　三个人出了凤凰观，就看到几个公子咋咋呼呼要下山去迎接好友。

　　　　八公主就叫住了三公子：“三哥哥别去了，你那食肆开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去过，不如今日就在桃花林中做烤肉与我吃吧。”

　　　　三公子头也不回地挥手，匆匆忙忙就往山下走：“丑丫头不在，我不烤肉！”

　　　　八公主往前追了几步：“楚倠一会儿就来了，三哥哥先做个准备呗。”

　　　　“阿姝着什么急，我这就去接丑丫头！”

　　　　三公子一步三个台阶，几乎是用跑的，眨眼就把其余几位公子给甩到后头去了。

　　　　把八公主都给惊住了：“三哥哥做什么跑这么快？他和楚倠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两个人合伙开食肆，关系自然要比旁人亲密一些。”萧沅好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姐姐们要去山下迎接姑母们么？”

　　　　五公主和八公主都表示不去，一会儿还得上来，多费劲，不如就在凤凰观门口等着。

　　　　萧沅好觉着干等很无聊，和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苏苏袅袅往山上爬。

　　　　凤凰观正处于凤凰山半山腰的一个山坳里，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几十步，一条石阶就蜿蜒着插进桃林中。

　　　　这石阶显然没有人清扫，上头堆满了落花，萧沅好驻足片刻，都不舍得踩上去。

　　　　这时候她就怀念起武侠里的轻功了。

　　　　她问过阿肆会不会轻功，阿肆展示给她看的，就是身手敏捷，爬树翻墙不费劲，但要说平地就飞出去，阿肆表示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

　　　　果然里面的都不靠谱。

　　　　萧沅好踌躇良久，才俯身把绣鞋给脱了下来，伸手还想脱罗袜。

　　　　苏苏和袅袅怎敢让她光着脚爬山，一个拦着她，一个蹲下身要给她穿鞋子。

　　　　“青阶遍生绮罗花，娇儿痴心褪罗袜。不叫侍婢高声语，恐惊世外桃中仙。”

　　　　萧沅好一手一个，拉起了苏苏和袅袅：“你们看这石阶上的层层落花，何以忍心穿着绣鞋践踏？我脱了绣鞋，只着绵软的罗袜，踩上去方才好受一些。你们放心即可，我这罗袜暖得很，必定不会受凉。”

　　　　苏苏和袅袅还要劝，但见萧沅好已经拉下了脸，两个婢女只好松了手。

　　　　萧沅好提起裙角，罗袜踏上石阶第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洪亮的道号：“无量寿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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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寄月

　　　　萧沅好回身，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道士站在台阶下，正唇角含笑地望着她。

　　　　这小道士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青灰色的道袍也难掩他绝世风流。

　　　　他立在桃花树下，与满林桃花争相辉映，很难说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艳。

　　　　饶是萧沅好见惯了荧幕上的明星帅哥，也不由得小小地惊艳了一下。

　　　　袅袅更是失声喊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桃花仙吧？”

　　　　小道士掩面而笑，清亮的声音犹如琴音，在桃林中轻灵地回响。

　　　　“施主说笑了，小道若是桃中仙，定然给自己变一身锦绣华服。”

　　　　原来只是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小道士罢了。

　　　　萧沅好顿时失了兴趣，回身准备继续往上走，岂料又被这小道士给叫住了。

　　　　这回萧沅好就很不耐烦了，三月的裕京还是很冷的，她穿着罗袜踩在石阶上，脚底很凉的呀！这是哪里蹿出来的小道士，还让不让人风雅一回了。

　　　　她没搭理小道士，蹬蹬蹬地往上跑。

　　　　小道士紧追几步，却被苏苏和袅袅挡住了。

　　　　他急得直跺脚：“施主看着机灵可爱，怎地内里竟然蠢笨至此！”

　　　　“放肆！”

　　　　袅袅一巴掌把小道士推了个踉跄，小丫头一手叉腰，一手就指点上了小道士的鼻子：“哪里跑来的狗道士，瞎了你的眼！你可知道我家殿下是哪个！”

　　　　小道士眼圈儿一红，竟然委屈地抽抽搭搭起来：“你这施主怎地这般凶？小道见施主只着罗袜登山，怕她着凉才好心提醒。不就是个公主吗？好像谁人不曾见过公主一般。”

　　　　好大的口气！

　　　　这年头，公主这么不值钱了吗？竟然谁人都能见。

　　　　萧沅好一时也起了兴趣，她干脆坐在石阶上，朝那小道士抬抬手：“你叫什么名字？除了我，你还见过哪个公主？”

　　　　小道士娇滴滴的，萧沅好稍微给几分好颜色，他立马就破涕而笑：“施主既然身处世外桃林，还管那些凡尘俗世作何？这山顶有一处飞红瀑，拾阶而上，又有九曲十八弯。趁今日无人叨扰，施主何不去瞧瞧？”

　　　　这小道士来历不明，说话又蹊跷，苏苏和袅袅自是不放心。

　　　　萧沅好却不怕，她拍拍手，高声唤一句“阿肆”。

　　　　阿肆便自桃林中越出。

　　　　小道士竟然一点讶然之色都无，似乎对暗卫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

　　　　他转进桃林中，不大一会儿就提着一个花扫帚出来，笑嘻嘻地将台阶上的落花向两边微微拨过去，只扫出一条可供一只脚踏足的小缝隙。

　　　　“施主是爱花之人，一片爱花护花之心让人动容。可这世间爱花之人有之，护花之心却很少。今日便罢，明日定然有很多人和施主一样登高望远，施主能保证那些人也如施主一般，只着罗袜登山么？不如扫了这条缝隙出来，既护住眼前美景，又方便了后来人。”

　　　　小道士年纪不大，但说话却很有道理，一套一套的，把嘴巴一向厉害的袅袅都给唬住了。

　　　　既然有了这条缝隙，萧沅好也就穿上了绣鞋。她让小道士前头领路，自己沿着小道士扫出的缝隙一路向上。

　　　　路上，她再三套问，终于知道了小道士的名字，寄月。

　　　　“好名字！”

　　　　萧沅好抚掌而歌：“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寄月像个女郎似的，动不动就脸红。

　　　　他侧身笑看萧沅好一眼：“施主做得好诗。”

　　　　萧沅好也不跟他解释，反正这里无人知道这首诗，那就权当是她做的吧，又不是头一回干剽窃的事了。

　　　　“谁给你起的名字？你与那人所思所念之人必定有相似之处，他才将你当做寄托。”

　　　　寄月的脸更红了：“施主何必问这许多？”

　　　　一个修行的道士，名字却这般旖旎，给他取名的人，若是道士，就是个不正经的道士。若是俗人，那与寄月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了。

　　　　结合寄月方才那般大的口气，萧沅好心头渐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你认识我泾阳姑母？”

　　　　寄月摸着脸颊，竟流露出了几丝羞涩：“小道是泾阳公主的家臣。前日就来了凤凰山，在此等候公主。”

　　　　什么家臣，分明是面首吧？

　　　　和姑母的面首一同去游玩，感觉有点怪怪的。

　　　　传闻泾阳长公主府上养着数十面首，都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人。曾经有世家子弟当街调戏泾阳长公主的面首，泾阳长公主得知后，竟手持马鞭把那世家郎君狠揍了一番。

　　　　萧沅好可不想挨揍，她忙让阿肆接过寄月手中花扫帚在前头开路，自己紧跟阿肆身后，与那小道士中间还隔着苏苏袅袅。这般情形就算被人看见传进泾阳长公主耳中，也没啥误会。

　　　　寄月似乎很受伤，他幽幽地长叹了一声：“无量寿尊！施主竟然不喜小道？”

　　　　袅袅早就受不了寄月了。又不是真的桃花仙，仗着自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扭扭捏捏的，跟深闺中的女郎似的，做这番姿态给谁看呀。

　　　　她回身一手抵住了寄月的肩头，不让寄月继续跟着：“你当真以为你是块宝，谁都得喜欢你呀？又不是金子！你快走吧，别跟在我们后头。”

　　　　寄月嘴巴一扁，这回真的抽抽搭搭落了泪：“施主太凶了，把小道一颗心都快吓出来了。小道不知做了何事，竟让施主厌恶至此。施主可否告知小道？”

　　　　他皱眉捧心，垂眸落泪，落红沾染了他一身道袍，他拂一拂衣袖，那一身桃花瓣便偏偏而落。

　　　　道士与桃花，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词语，今日在萧沅好跟前竟然组成了不可思议的美景。

　　　　可惜呀，生得同样美丽风流的袅袅却压根不为所动。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到底是不是个男儿了？一点小事就要哭，还是个修道的呢，呸，不嫌害臊！”

　　　　寄月很受伤，他何曾受过这般侮辱。

　　　　“施主怎可口吐污秽！”

　　　　寄月捧心后退了几步，腮边犹自挂着一串泪珠：“小道身为儿郎，也有落泪的权利。怎地，难道男儿郎就不能哭了吗？”

　　　　袅袅看不得他这般娘娘腔，脱了鞋子追上去就打，吓得寄月尖叫一声，跑得飞快，还差点踩空摔下去。

　　　　把萧沅好逗得都笑弯了腰：“袅袅快回来！让他去吧。”

　　　　笑过之后，萧沅好又发起了愁，这寄月不会在泾阳姑姑跟前告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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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姑母

　　　　美景当前，哪还顾得上想别的。

　　　　萧沅好很快就把寄月和泾阳长公主给抛在脑后了。

　　　　他们向上走了不远，果然听见淙淙流水声。

　　　　再转过一道弯，一条窄窄的小溪流豁然出现在眼前。

　　　　溪水不深，清可见底，上头漂浮着片片桃花瓣，时不时有指头长短的小鱼跃出水面，轻啄一口桃花瓣，激起圈圈涟漪。

　　　　从这往上，石阶就消失不见了，过了小溪，便是一片青草地。

　　　　这一条青青小路开在桃林中间，鲜嫩的浅绿，和少女般的粉红交织在一起，通往一片粉雾笼罩的山顶。

　　　　萧沅好侧耳细听，似乎还能听到花瓣落地的窸窣声。

　　　　这种美景，真是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她走得累了，却不肯停歇片刻。

　　　　还好有阿肆能背着她。

　　　　四个人一路向上，果真是过了十八道小溪流，怪不得叫九曲十八弯呢。

　　　　越往上，这桃花就开得越好。

　　　　及至到了山顶，站在桃花雾的顶端，往山脚看去，那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粉密密麻麻地堆在脚下，恰如天上彩霞。仿若跺一脚，彩霞就要扑簌簌落下一层粉雾。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都带了梦幻的气息。

　　　　几个人都不敢说话，就连脚步声都放缓了。这会倒是真的怕惊跑桃花仙了。

　　　　再往前走一小段路，绕过一片长势颇密的桃林，耳边只听“轰”的一声，空气中登时弥漫起水雾，原来是寄月口中的飞红瀑到了。

　　　　这飞红瀑因为处在桃林山谷中，若是逢上落花时节，便犹如携带落红飞舞，故名飞红瀑。

　　　　他们来的时辰也刚刚好，一道彩虹竟架在了山谷中，衬着飞瀑桃林，好一派人间仙境！

　　　　“哎呀，婢子今儿个算是来着了！”袅袅兴奋得手舞足蹈，得亏苏苏拉着她，不然她差点就要一头栽下去了。

　　　　即便如此，也难掩她心中兴奋。

　　　　“闲闲那个小蹄子犯懒病，非要在屋子里躺着，这回错过眼前美景，婢子回去与她说，定然叫她悔青了肠子！”

　　　　萧沅好想到闲闲气急败坏的样子，也笑了：“你小心她挠你的脸。”

　　　　坐在飞瀑一侧，身处桃林之中，闲看落日是再惬意不过的了。

　　　　如此美景，萧沅好只可惜未曾携带一壶美酒，不然醉卧美景中，也是一件风雅事了。

　　　　他们在山顶盘桓许久，直到落日完全西沉，天边都变成了暮紫色，才动身往山下行去。

　　　　萧沅好一踏进院中，五公主和八公主就迎了上来。

　　　　“阿好去了何处？怎地现在才回来？”五公主脸上满是忧心，“两位姑母来了多时，姊妹们都去请过安了，只偏偏不见你，齐阳姑母很是不快。”

　　　　泾阳长公主和齐阳长公主已经在凤凰观安顿下来了。两位公主占了一处小院子，其余世家子弟各自寻了干净的禅房住下。

　　　　萧沅好此时才想起哭着跑走的寄月，赶着问起了泾阳长公主：“那泾阳姑母可有不悦？”

　　　　五公主面色难堪，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说。

　　　　八公主倒是快人快语：“泾阳姑母在观门口被一个哭哭啼啼的小道士拦下了。那小道士扯着泾阳姑母的袖子进了屋中，两人就再也没出来。”

　　　　至于他们在屋中做了什么，几人都心知肚明。

　　　　五公主不让八公主再继续说下去了：“阿好这么晚归来，必定没用飧食，还是先用食吧，免得腹中饥饿。”

　　　　八公主这才想起来还给萧沅好留了一碗鸽子汤。

　　　　萧沅好让苏苏等人去歇息，先沐浴更衣，又饱饱地吃了一顿，待身上有了些力气，才作别五公主和八公主，带着闲闲去给两位长公主请安。

　　　　一路上，闲闲的嘴巴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殿下去哪儿了？婢子醒来就没瞧见殿下，可急坏了。”

　　　　“殿下不在的时候，凤凰观里可热闹了，阿倠女郎、如意女郎和君汝女郎都来找殿下玩了。五公主和八公主与三位女郎玩投壶，八公主和阿倠女郎竟然不分胜负……”

　　　　“郑家的阿琇女郎也来找殿下了……”

　　　　萧沅好停下脚步：“阿琇？她来找我干嘛？”

　　　　闲闲挤眉弄眼地笑道：“殿下，那阿琇女郎瞧着脸色不大好看，许是听说了万福宫的事。”

　　　　萧沅好想想就明白了，想来还是因为郑昭媛。

　　　　既然同为郑家女，郑芜琇肯定得给自己的姑母打抱不平。

　　　　女人啊，可真叫人头疼。还是小女孩呢，一天到晚就这么多事。

　　　　萧沅好真庆幸自己没有穿越成什么王妃正妻姨娘的，不然整天耽于后宅争斗，就她这点心机，不死也得脱层皮。

　　　　两位长公主就住在她们旁边的小院子里。

　　　　此时，齐阳长公主正在灯下抄写经书，听闻萧沅好来请安，扔了笔就冷笑：“算她还知道礼数。”

　　　　萧沅好进了屋，朝齐阳长公主略微福了福身，乖巧地笑道：“阿好给姑母请安。”说罢，未曾等齐阳长公主叫起，就直起了身子。

　　　　齐阳长公主面色更加阴沉：“十公主学的好规矩！一下午去哪儿野了？为何不曾在道观门口迎接我？”

　　　　萧沅好被气笑了。她堂堂嫡公主，干嘛要迎接一个庶出的长公主？她敬她一声“姑母”，这齐阳长公主倒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

　　　　气氛正尴尬，自里屋转出一个盈盈带笑的少女，朝萧沅好福身一拜：“顾之湄给公主殿下请安，殿下长乐未央。”

　　　　顾之湄是齐阳长公主的养女。

　　　　这齐阳长公主乃文王的一个美人所出，一出生就被抱到张夫人身边养着。

　　　　她生得倒是很像文王，眉眼顾盼之间带了几分凌厉的气势，令人望之生畏。

　　　　加之齐阳长公主嘴巴比较刻薄，对自己的养母张夫人也不怎么好，在王室中的人缘就很差劲。

　　　　当初指婚，徐太后因不待见她，就把她随便指给了一个败落世家顾家。过门十几年，齐阳长公主膝下仍旧一无所出，倒是随嫁的媵妾一个接一个地生养。不得已，齐阳长公主就抱了一个媵妾的一双儿女在身边养着。

　　　　此次祭拜桃花仙，齐阳长公主便把养女顾之湄给带来了。

　　　　萧沅好虚扶了扶，算是叫起。见齐阳长公主仍旧端着长辈的架子，萧沅好福身就要走：“夜色已深，阿好就不耽搁姑母歇息了，这便过去与泾阳姑母请安。”

　　　　齐阳长公主一拍条案，冷哼道：“谁叫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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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请安

　　　　萧沅好很无语，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仗着自己是长辈就了不起啊。

　　　　她咬咬牙，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还算乖巧：“姑母还有何吩咐？”

　　　　齐阳长公主哼了一声：“听说你前日在万福宫中好威风，逼得翠微夫人都给你低头了。”

　　　　这是来给郑昭媛撑腰了？

　　　　也没听说过齐阳长公主与郑家人有什么渊源啊。

　　　　萧沅好眨眨眼睛，瞬间就把大眼睛眨出两汪眼泪：“姑母冤枉阿好了。阿好才多大，怎么会逼得翠微夫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