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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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父王知道了，该是高兴还是恼怒呢？”

　　　　抓着袅袅和闲闲的两个银甲卫互相对视一眼，再看老大都倒在地上了，不由得就低下了头，其中一个，甚至还松开了闲闲。

　　　　大公子脸上划过一丝恼意，这两个不中用的，枉他在他们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

　　　　“阿好慎言！”大公子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服个软，“你这就冤枉大哥了，我什么时候与宫中银甲卫走得近了？他们听我的，还是因为我是廷尉左监。此案涉及泾阳长公主，但凡有嫌疑的人，我都要先行带回廷尉司，交由廷尉卿大人审判，再行定夺。并非只是针对阿好。”

　　　　萧沅好冷笑一声，怎么，现在想起求饶了？

　　　　晚了！

　　　　大公子此言一出，剩下的那个银甲卫也赶紧松手，袅袅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苏苏和闲闲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袅袅半边脸都肿起来了，看着有点骇人。好在没破相，要是让她这么好看的婢女破了相，她真的会砍人的。

　　　　萧沅好抿抿唇，目光定在了泾阳长公主的侍女芯儿身上。

　　　　芯儿倒是个硬气的，见她看过来，不仅没有躲，反而还挺直了身子，冷冷地道：“十公主不用这么看着婢子，婢子是长公主的侍女，曾发誓要追随长公主一生。如今长公主去了，婢子什么也不怕。婢子就实话实说了，死的那个小道士就是长公主府上的面首寄月。”

　　　　四周响起了一片抽气声，虽然众人早已知道那小道士是泾阳长公主的面首，但亲耳听到芯儿证实，还是一种不同的感受。

　　　　芯儿仿若真的心已死了，根本不在乎别人什么反应。

　　　　“寄月小郎君是奉了公主的命令，先到了凤凰观。昨日午后，长公主到凤凰观之后，寄月小郎君便前来哭诉。当时，婢子就在场。寄月小郎君说，他好心引一位公主上山赏景，却被那位公主的婢女辱骂殴打。长公主大怒，一想唯独只有十公主未曾前来请安，当即就知道这打人的婢女就是十公主的宫婢了。”

　　　　萧沅好昂然点头：“不错，昨日正是这寄月小道士引的路，我才知道山上有那么好的景色。至于辱骂殴打，断然没有。袅袅不过是不想让他继续跟着，所以推了他一把撵他走而已。这有什么错吗？就算泾阳姑母当时斥责于我，我也是不服气的。”

　　　　泾阳长公主若是真的敢为了一个面首就打上门去，找侄女的麻烦，那就是脸都不要了。

　　　　此时此刻，齐阳长公主竟然还有点庆幸。好在泾阳还算要点脸，不然真闹腾起来，她这个做姊姊的，是劝还是不劝？

　　　　萧沅好大大方方地承认，反倒让芯儿有了几分无措：“十公主何以如此理直气壮？”

　　　　“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吗？”萧沅好很是疑惑不解，“凤凰观前日就将成年道士给遣散下山，留在山上的除了观主，都是一些十岁左右的小道童。那寄月十七八岁的光景，生得貌美，行动风流，一看就知不是凤凰观中人。我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跟着吗？我的婢女为了护我周全，驱赶一个道士，有错吗？”

　　　　“没错！”八公主又赶紧嚷嚷，“他要早说是泾阳姑母的面首，我们家小十也不可能让婢女打他啊！谁让他不早说！”

　　　　齐阳长公主觉得很头痛。她这几个侄女这才多大啊，就把面首挂在嘴边了。若是到了年纪出宫开府，那还不得有样学样，跟着泾阳瞎胡闹？

　　　　她忙斥责道：“阿姝你给我闭嘴！这儿有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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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是她

　　　　八公主肯定不服气啊，小十是她罩着的，别人欺负小十，她不能干瞪眼不管。

　　　　“姑母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我说的不对吗？他早说他是面首啊！他为什么不早说呀！他早说呀！”

　　　　齐阳长公主的嘴巴要气歪了，她满耳朵里都回响着八公主这句“他怎么不早说他是面首啊，他早说啊”，恨得她都想扑过去撕了八公主这张嘴。

　　　　她也想问一问死去的泾阳长公主，为什么不早说带了面首来，泾阳长公主要是早说，她就在家里待着，何苦出来蹚浑水。

　　　　齐阳长公主兀自气得不轻，芯儿却有些动摇。

　　　　她是个护主的人，泾阳长公主就是她的天和地。方才见到泾阳长公主的尸身，芯儿一瞬间就崩溃了。再等看到寄月也没了，芯儿能想到和寄月有矛盾的人，就是萧沅好，这才不管不顾地指控萧沅好纵奴杀人。

　　　　如今静下心来细细想想，就一个面首而已，十公主一个小孩儿，会为了一个面首去杀了自己的亲姑母吗？

　　　　传闻十公主是小霸王，敢当街抽打世家子弟。泾阳长公主曾不止一次与芯儿说，十公主长大之后，会是个比她还要厉害的主儿。

　　　　泾阳长公主言语之中，颇有欣赏十公主的意思。每每去宫中赴宴，吃醉了酒，言谈中提及十公主，总说喜欢得紧，有几次还想要把自己的面首送去给十公主呢。

　　　　这两个人凑在一处，纵使十公主真的要了寄月的性命，泾阳长公主怕是也不会找十公主的麻烦。

　　　　别人不知道，芯儿却是再清楚不过。那寄月的样貌生得有几分像是逝去的驸马爷，泾阳长公主最为宠爱寄月。平日寄月若是受了委屈，长公主是无论如何都要给寄月出气的。

　　　　但昨日寄月挨了打，长公主却只是闭门安慰寄月，根本就没有要为寄月做主的意思。

　　　　既如此，泾阳长公主就更不可能过了一晚上还要去找十公主的麻烦，十公主又是如何杀得了长公主和寄月的呢？又有什么理由要去杀他们呢？

　　　　芯儿想不通，她是个直肠子，想不通她就要问，

　　　　“敢问十公主，祭拜完桃花仙之后，十公主去了何处？”

　　　　寄月早起就说不舒服，泾阳长公主为了哄寄月，用了饔食就守在屋子里，未曾出去祭拜桃花仙。

　　　　后来祭拜结束，众人都登山赏景去了，泾阳长公主才说要带着寄月去桃林里转转。

　　　　二人便是在此时出的事。

　　　　芯儿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萧沅好，仿若要在萧沅好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这个丫头倒是对泾阳长公主忠心耿耿。

　　　　萧沅好倒也不计较她对自己咄咄逼人的态度，从祭拜完桃花仙跟楚倠一起，遇到了三公子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被四公子带出桃花林。

　　　　芯儿紧蹙眉头：“十公主出门只带了三个侍女并一个暗卫？”

　　　　萧沅好赶紧补充：“还有一只猫，这会儿被人吓跑了。”

　　　　芯儿差点就被逗笑了。十公主还是个小孩子呢，被人冤枉了还一心想着自己的猫。这样的小女孩，真的会杀人吗？

　　　　芯儿摇摇头：“卫尉卿大人，十公主并非是杀人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我就说嘛，小十怎么可能会杀泾阳姑母！”八公主一跃三尺高，拉着五公主等人就奔了过来，把萧沅好围在中间，一个劲儿地揉搓萧沅好，“看把小十吓得，这脸都白了！快收拾收拾，咱们先去找你那猫，然后立马回宫，这个破地方，咱们再也不来了！”

　　　　五公主扯开八公主，把萧沅好从八公主的魔爪下救出来：“行了行了，我看阿好方才没有被吓着，现在倒是被你给吓着了。”

　　　　齐阳长公主又给气着了，虽然她和泾阳长公主的关系不怎么好，但好歹也是姊妹。泾阳长公主去了，还是这么惨的死法，她这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些难受。怎么这帮小丫头片子却一点难受劲儿都没有？

　　　　自诩刚正的齐阳长公主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她暗暗掐了一把顾之湄，顾之湄吃痛，眼圈儿就红了：“这么说来，泾阳姨母此案竟是无头绪了？可怜泾阳姨母惨遭毒手，横尸荒野无人管……”

　　　　“表妹别胡说！”三公子横了顾之湄一眼，“什么叫横尸荒野无人管？泾阳姑母的尸身是被扔在桃林里头没人管还是怎么着？你一个姑娘家虽说不用满腹经纶，但最起码也要读读书，不要张嘴就瞎说，让人笑话！”

　　　　三公子的话极为严厉，这几乎就是给顾之湄扣上了草包的名号。顾之湄的眼圈儿这下子是真的红了。

　　　　她转头就往马车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呜呜呜地哭。

　　　　齐阳长公主这个气啊，抬起手来就要打三公子：“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这还是你表妹呢，说话就不能软和点！”

　　　　三公子一边躲避齐阳长公主的巴掌，一边梗着脖子叫道：“姑母为何要打我，我难道说错了不成？就因为她肚子里没点墨水，才会挑着话头，明里暗里说阿好的坏话。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读读书！同是世家女，怎么楚倠就什么都知道呢？”

　　　　少年情窦初开，却不知晓自己的心意，只知道心上人什么都好，谁都比不过，就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全然不顾心上人有多么地难堪。

　　　　楚倠的脸早就红透了，若不是皮肤黑，怕是这会儿就被人给看出来了。

　　　　还好除了十公主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瞄了一眼，其他人都不曾发觉。

　　　　楚倠就往人群中站了站，心里暗自祈祷三公子不要再提起她了。

　　　　她只是一个貌丑无盐女，而他是俊俏贵公子，她站在他身边，就已是难得，怎敢奢望与那人双宿双飞呢？

　　　　楚倠怅然叹一口气，别的她也不求，只求三公子的烤肉店能长长久久地开下去，她也好有理由天天吃三公子做的吃食。

　　　　少男少女心事如春风，风过了无痕，无人注意到，众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泾阳长公主被害一事上。

　　　　泾阳长公主的心腹侍女芯儿改口，不再指控十公主，这也算是还了十公主一个清白。但十公主却不依不饶，指着先前打人的银甲卫，非要他当众给袅袅赔不是，还要负责去找一只胖白猫。

　　　　大公子神色很不好看，萧沅好这般闹腾，就是在下他的脸。

　　　　他若是今日遂了萧沅好的意，他日还怎么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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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你要认清身份

　　　　“阿好不可胡闹！”

　　　　大公子阴沉着脸呵斥道：“银甲卫都有正经差事，怎可帮你去找一只猫！此间已经没你的事了，你速速回宫去！”

　　　　春日暖阳照在大公子的侧脸上，大公子的另一半脸就隐在了阴影中，看着一半和煦，一半阴森，像是修罗场中的罗刹。

　　　　萧沅好仰头望过去，竟从他的眸中看出了不加掩饰的狠厉和厌恶。

　　　　这种如同看蛆虫一般的眼神，萧沅好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几件小事而已，绝对不可能让大公子这般厌恶她。

　　　　事情的因由怕是还出在那红色如意结身上。

　　　　这事不能拖下去了，萧沅好决定回宫就先把这红色如意结给解决了，不然老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多难受。

　　　　“大公子，”萧沅好微微点头，“你要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啊。”

　　　　这句话很轻，说出口，就随着春风一起吹走了。

　　　　大公子却倏然色变。

　　　　他的身份？

　　　　他是大燕的大公子，是王后的半个养子，身份何其尊贵，需要别人来提醒他吗？

　　　　“阿好，我始终记得我自己的身份，忘记的人，是你吧？”

　　　　大公子俯下身，那半边脸从阴影中探出来，眼中满满的恶意，偏生嘴角还要扯出一抹笑容来：“阿好，你要记住，不管你多么聪慧，身份又如何尊贵，你始终只是个女郎。一个女郎，能做成什么事呢？”

　　　　大公子身上寒气森森，这个人好像是从冰川里走出来的，他面上的和煦春风都是演给人看的，背了人，就连笑容都懒得假装了。

　　　　萧沅好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手指触碰到阿肆的衣服，才站定：“大公子，我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郎哦。”

　　　　她学着大公子的样子，故意想要挤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来。

　　　　可惜她生得好看，掉了的牙也没长全，哪怕做了鬼脸，也只让人联想到“可爱”这个词。

　　　　“大公子，你信不信，我回宫之后，能立马就让父王把你打发去守王陵呢？”

　　　　她压低了声音，脸上笑意盈盈，说出口的话却让大公子遍生寒意：“你知道六公子是为何要被父王发配回田修仪的老家吗？大公子，你不会也想去找孙昭仪的老家吧？”

　　　　大公子双眸黑沉沉，好似暴雨来临前的黑云。

　　　　好恶毒的心！

　　　　她这是在诅咒孙昭仪吗？孙昭仪对她可一向都和颜悦色！

　　　　大公子浑身都在发抖，孙昭仪何错之有！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外人却只看得到兄妹脸上俱带笑容，似乎正相谈甚欢。

　　　　看来大公子和十公主之间，也没有像传说中的那般生疏，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日头已经偏斜，此时再不走，路上怕是要露宿了。

　　　　萧震霆便过来请旨齐阳长公主。齐阳长公主是必定要走的，她可不想在这死了人的地方待着，当即就要上马车。

　　　　萧沅好却先她一步，笑眯眯地扯住了她的袖子：“此间事未了，姑母何处去呀？”

　　　　齐阳长公主猛地把袖子扯出来，板着脸哼道：“这里头的事不是都清楚了吗？泾阳不是你杀的，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与我一同回宫吧。”

　　　　萧沅好摇头苦笑：“怕是不行呀。姑母好生奇怪，仿佛就认定了我是凶手，一看我不是，立马就要走。难道姑母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杀害泾阳姑母的凶手吗？您和泾阳姑母还是姊妹呢，怎好就这样把泾阳姑母给丢下啊。”

　　　　桃花林中陡然刮起一阵风，裹挟着落花，在众人脚边打着旋儿。这本是极美的景色，可齐阳长公主却觉得心底生寒。

　　　　泾阳，会不会怪她？

　　　　她嘴唇哆嗦起来，一咬牙，就发了狠：“阿好说话可要仔细！我怎地丢下泾阳了？当初她养面首，我苦口婆心地劝过她多少回了，她却不肯听。如今终于出了事儿吧？我就说了，她早晚会死在这面首身上！”

　　　　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知晓人事的女郎们都红了脸，齐阳长公主说话也忒没体面了。

　　　　齐阳长公主也是急了才口不择言，等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

　　　　她越发恼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瘦削的双颊凹陷下去，却把本来就高的颧骨又给凸显出来，整张脸就更加刻薄。

　　　　“你回不回宫？”不知是气得，还是怕得，齐阳长公主说话竟然带了几分颤音，“你若是不回去，那就留在这儿吧，到了晚上可别吓哭了！”

　　　　齐阳长公主匆匆忙忙就上了车，马车却一动不动。

　　　　“怎地还不走？”她拍了拍车壁，没得到回应，便只好探出头来，却发现无人赶车。

　　　　“人都死哪儿去了！”

　　　　齐阳长公主气急败坏地大叫，这个凤凰山阴森森的，她当真是再也不想来了。

　　　　“齐阳姑母急什么！又没有鬼追着你。再说，即便是泾阳姑母真的化身成鬼，也不会来吓唬齐阳姑母呀。她只会去找那害了她的凶手算账。”

　　　　鬼？泾阳已经变成鬼了吗？

　　　　春风乍起，吹得马车檐上的铜铃忽地叮叮咚咚响起来，似有人在拂动铜铃一般。

　　　　齐阳长公主两眼一翻，登时晕了过去，马车上便响起了顾之湄的尖叫声。

　　　　萧震霆忍着笑意拍拍萧沅好的小脑袋：“阿好，你又调皮了。”

　　　　泾阳长公主惨死，好像除了她的侍女芯儿之外，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觉得伤心的。

　　　　萧沅好暗叹一口气，这就是人缘不好的下场了，连兄弟姊妹都不把她的死放在心上。

　　　　做人做到泾阳长公主这个份上，也着实可怜。

　　　　“小王叔，”萧沅好垮了脸，一脸无可奈何，“我不是故意吓唬齐阳姑母的。如今凶手是谁还未有定论，但肯定没有走出凤凰山。在京兆尹衙门没有派人来之前，这里的人最好一个都不要放走。”

　　　　萧震霆目露赞赏之意。

　　　　十公主果然冰雪聪明，不仅仅诗词做得好，查案也是一把好手啊。

　　　　他立马吩咐银甲卫守住凤凰山，一个人都不许放走，又命人清点人数，家奴仆从也要登记在册，免得人数对不上，回头查找起来还要费工夫。

　　　　除了晕死过去的齐阳长公主，萧震霆就是这里头辈分最大的，几个公子和公主们还都算听这个小王叔的话，要么就乖乖回了自己的住处，要么就帮忙安抚郎君女郎们，维持秩序。

　　　　身为廷尉左监的大公子反而被排除在外。

　　　　他压下满腔怒气，阴沉着脸问萧震霆：“卫尉卿大人这是何意？为何不让女眷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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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月亮与星辰

　　　　大公子摆明了是要公事公办，这声“卫尉卿大人”叫得特别顺口。

　　　　既然如此，萧震霆自然也不会把他当做侄子来看待。

　　　　“左监大人在廷尉司已满一年，于查案这方面，应当比我这个卫尉卿还要熟悉。”萧震霆拱拱手，也以官职来称呼大公子，“泾阳长公主与寄月身死不久，这凤凰山又被银甲卫守着，一只鸟飞过，都有记录。那凶手出不去，必定还藏在这山上。说不定，就在这些人中间。”

　　　　大公子视线扫过萧沅好，嗤笑一声：“卫尉卿大人如今也要听一个小女童的摆布了？”

　　　　“这怎么能是摆布呢？若阿好所言皆是妄言，企图摆布于你我，那恩泽湖、乾坤堤、开民智之举措，都是在摆布大王与诸公了吗？”

　　　　大公子气结于胸，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卫尉卿大人，你不要曲解了下官的意思！”

　　　　他何曾说过大王和诸公也在受萧沅好的摆布，他分明只是说萧沅好在摆布萧震霆！

　　　　萧震霆此言，就是想把他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他真是小看了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王叔。

　　　　“卫尉卿大人，”大公子强忍怒意，冷笑道，“你既然说凶手就藏于山上这些人当中，那下官敢问一句，若是将这些人留在山上，那凶手又伤人，卫尉卿大人该当如何？大人可别忘了，这凤凰山上人都是王公贵族与世家子弟，可伤不得分毫呢。”

　　　　萧震霆笑了笑：“这个就不劳左监大人操心了。出了事，自有我来承担。”

　　　　什么话都让萧震霆说尽了，大公子已经无话可说。他面色阴沉如水，愤愤地瞪了一眼萧沅好，便拂袖而去。

　　　　“这个人的性子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萧震霆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一手敲敲萧沅好的脑袋：“阿好，这主意可是你出的，人我也为你得罪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啊？”萧沅好很懵啊，“小王叔，你别老摸我头。你说清楚了，你得罪了人，怎么是为我得罪的？我之前跟他好好的，就今天看不过他勾搭你的手下，所以才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认真论起来，是我为你得罪了人啊！咱们亲叔侄明算账，我为你不惜得罪自己的兄长，你说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萧震霆嘿嘿笑起来，这小臭丫头，一点便宜还占不得了。

　　　　“行！你要我帮什么忙？咱们事先说好，我穷，没钱。”

　　　　“不要你钱。”萧沅好苦着一张小脸，杏仁眼里倒当真盛满了忧虑，“我的蹄髈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你抽出十几个人来，帮我找蹄髈。要是蹄髈丢了，小王叔，我可就不活了！”

　　　　娇滴滴的小丫头往地上一坐，抱着萧震霆的腿就哭天抢地：“我的蹄髈啊！”

　　　　不知蹄髈为何物的银甲卫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们的卫尉卿大人。

　　　　这么大的人了，也好意思抢一个小丫头的蹄髈吃！真是没脸没皮！

　　　　萧震霆虎躯一震，赶紧把萧沅好给拎起来：“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你别哭了，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找蹄髈！”

　　　　“小王叔你早说呀！”萧沅好笑嘻嘻地在萧震霆衣服上磨蹭，“赶紧让人去找蹄髈吧，到时候找不着，我可就真的哭给你看。”

　　　　萧震霆简直哭笑不得，凡是女子是不是都很擅长变脸和折腾？祖母是这般，阿母也是这般，他若是有个姊妹，想来也是这般了。

　　　　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很擅长变脸。

　　　　“卫尉卿大人，民女有事相求。”

　　　　春风夹杂着不属于桃花的香气把萧震霆从失神状态中拉回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绝美的脸。

　　　　萧震霆有一瞬间的愣怔。

　　　　绝美女郎垂眸施礼，嘴角笑容犹如停留在桃花上的玉蝶。

　　　　“卫尉卿大人，民女乃太尉于公嫡次女。”说话的却不是这绝美的女子。

　　　　萧震霆这才注意到，绝美女子身边还站了另外一个女郎。

　　　　她的长相单独拎出去，倒也能用清秀来形容，但站在这绝美女子的身边，一瞬间便黯然失色。

　　　　就好像是一颗星星，不幸站到了月亮旁边。世人大多只注意到了月亮，又有谁能看到那被月亮盖住光芒的星星呢？

　　　　萧震霆也不例外。

　　　　他不是一个好美色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于雪若的确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号称东夏第一美人的倾城夫人在这女郎跟前，也会失色三分。

　　　　萧震霆魂不守舍地点点头，示意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