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朝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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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萧沅好自阿肆怀中坐起身，站在粗树枝上，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弓箭，“这树林里头还有十几头小的！我和阿肆来射杀小的，父王你让人把这两头大的干掉！”

　　　　萧乾愣住了，这真的是他的女儿吗？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有点兴奋？

　　　　有了援兵，萧沅好就一点都不着急了。

　　　　她几乎是一箭一头，一眨眼射翻了五六头小野猪。

　　　　阿肆也不敢落后，确定萧沅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之后，就从树上一跃而下，长剑所到之处，小野猪们连连哀嚎！

　　　　两头大野猪被激怒了，丢下摇摇欲坠的大树，红着眼冲阿肆奔了过去。

　　　　眼看阿肆要遭殃，萧乾一声令下，几个公子领着数十世家子弟和银甲卫打着呼哨也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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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枣红马

　　　　后面的女眷听说前面在围猎野猪，嘻嘻哈哈提着裙角、呼朋唤友，飞奔而至。

　　　　成年的野猪非常凶狠，在树林中嗷嗷叫着，东奔西窜。

　　　　女郎们却一点都不害怕，还兴奋地为郎君们拍手鼓劲。

　　　　二公子、三公子围猎倒很有经验，两个人分成两拨，各自率领一小队人马，把两头野猪给围在了中间。

　　　　面对着越缩越小的包围圈，野猪们也很绝望啊。

　　　　它们跟无头苍蝇一样瞎蹿，试图找出包围圈的薄弱点。

　　　　可每个郎君手中都拿着长枪，野猪冲过来，长枪就是一戳。野猪只得另寻出路。

　　　　猎人有耐心，而猎物已经渐入癫狂。

　　　　两位公子看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迟疑，一个暴起用大刀挑进野猪的胸口，一个指挥着卫兵用大网活捉了野猪。

　　　　虽然方法不一样，但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萧乾大赞一声好，年轻女郎们中立马就爆发出一阵阵尖叫，都是为两位公子喝彩。

　　　　“父王！”

　　　　阵阵喝彩尖叫声中，小小女童的喊声犹如一滴水珠混入了大海，根本激不起一点波澜。

　　　　“哼！”萧沅好生气了，把手里的小野猪狠狠地掼在地上，“我也打了很多头野猪啊，怎么没人给我喝彩？”

　　　　阿肆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上的小野猪，比了个七的手势。

　　　　“你也笑话我！”

　　　　萧沅好把手中的弓箭摔进阿肆怀里：“不就是比我多射杀两头野猪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这是第一次狩猎。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等到了九溪围场，咱们俩就比比看，看谁射杀的猎物多。”

　　　　两个去追赶枣红小马的侍卫也很快牵着马回来了，萧乾这才想起夸赞萧沅好：“这次能猎杀这几头野猪，阿好当属首功！这些野猪都归阿好所有，说吧，阿好想如何处置它们？”

　　　　萧沅好踢了踢地上一头还没死透的小野猪，满脸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父王怎地这么蠢笨？当然是吃啊！”

　　　　女郎们不尖叫了，有人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大家都悄悄去看大王的反应。

　　　　十公主的胆子可真大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说大王“蠢笨”。听说大王的脾气可不好。

　　　　“那就听阿好的，吃！”

　　　　看到大王开怀大笑，一点芥蒂都没有，女郎们又叽叽喳喳地笑起来，像一群小喜鹊，把秋天都给唱成了春天。

　　　　时辰已不早，众人干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十几头野猪被拖下去收拾干净了，三公子就自告奋勇，要烤乳猪给众人吃。

　　　　楚倠为避嫌，没跟着一块来，三公子没了帮手，就把萧沅好叫去帮忙。

　　　　萧乾眼睛看着儿子和女儿忙得不亦乐乎，淡淡地问跪在面前的两个侍卫：“野猪从何而来？你们两个当时又为何离开？”

　　　　“禀大王，是公主座下枣红马忽然发了狂，将公主从马背上掀下来，多亏暗卫阿肆相救，殿下才安然无恙。殿下言，这匹枣红马性情温和，忽然发狂，必有缘由。便命吾等去追回这匹枣红马。”

　　　　萧乾放在膝头的双手倏然收紧。

　　　　枣红小马发狂！

　　　　他的阿好，差点就如同孙驰一般，成了个瘫子！

　　　　“你们二人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萧乾强压下心中震怒，此刻反而平静下来，“明日仍由你们护卫着十公主，这匹枣红马，就由你们二人亲自去交给太仆卿。传孤的话，让他把这匹马发狂的缘由尽快查出来。到了九溪围场，孤就要问他。”

　　　　两名银甲卫领命而去。

　　　　萧乾盯着他们二人身影，嘴角的弧度渐渐变冷：“高宏安，上次与大公子勾结的那几个银甲卫，可还有漏网的？”

　　　　……

　　　　三公子烤乳猪是个老手了，萧沅好所谓的帮忙，其实就是帮着抹一抹蜂蜜。

　　　　“阿好你胆子可真大。”

　　　　三公子看萧沅好耷拉着一张脸，料想她不高兴，就夸一夸她：“这野猪发狂可不是好惹的。你那会为何不让人回来报信？”

　　　　“阿兄傻呀，你都说野猪发狂不好惹，我若让人回来报信，说不定就把野猪给引到父王跟前了。到时候伤着父王，那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三公子嘿嘿笑，没话找话地指着被圈起来嗷嗷叫的活野猪，得意地笑：“阿好，你看我聪明不？二兄用刀捅，特别费劲。我让人用大网抓，多省力，还能抓到活的。”

　　　　说起这个，萧沅好也不得不赞一声，三公子这颗脑袋的确没白长啊。

　　　　她难得地夸三公子：“阿兄懂得用脑子，果然要比二兄好太多。反正大家目的都是为了猎杀野猪，能省力又安全，为何要去冒险呢？我觉得阿兄这次做的很好，比二兄做的好。”

　　　　三公子美滋滋地，一面转动着金黄的小乳猪，一面在小乳猪身上撒着盐：“阿好，你这可说错了。我和二兄的目的不一样。他是为了斩杀野猪，逞逞威风，好引得那些女郎们尖叫。我不一样，我是为了吃。这活猪斩杀的部位可不有讲究，像二兄那样斩杀，猪血没放尽，这味道就不好吃了。尤其是这野猪啊，若是处理得不好，这味道就……”

　　　　三公子喋喋不休，萧沅好却完全听不进去了。

　　　　亏她还夸三公子这回懂得用脑子了，原来还是为了吃！

　　　　萧沅好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选中三公子是不是个错误啊。

　　　　三公子这完全就是吃货投胎，脑子不行，厨艺倒是顶呱呱。将来若万一做不成国君，运气好，新君若留他一命，他完全可以开个食肆连锁店，赚个盆满钵满。

　　　　说三公子厨艺好，那是得到公认的。

　　　　十几头小乳猪根本就不够分，幸好还有两头大野猪。

　　　　死的那一头由跟着的疱人做成了菜肴，活的这一头仍旧交给三公子处置。

　　　　三公子看着疱人把野猪的血放干净了，把野猪肉分几个部分烤熟了。再片成一片片薄片，用银盘装着，供众人分食。

　　　　众人吃了都说三公子手艺实在是不错，有世家竟然还询问三公子收不收徒弟。

　　　　这可把倾城夫人给气坏了。

　　　　她的儿子可是公子啊，将来是要做国君的，怎么能被当成一个疱人呢？

　　　　还收徒，说出这话的人，这脸得有多大啊！

　　　　牡丹一看倾城夫人的脸色，情知不妙，赶紧提醒她：“夫人，大王身边坐着两位修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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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劝夫人帮忙

　　　　此次秋狩，新封的两位修仪和两位美人都随行君驾。

　　　　十几岁的女郎颜色正好，不施脂粉就能光彩照人。

　　　　她们倚在萧乾身边，言笑晏晏，娇笑连连，吃着烤肉的仪态都那般赏心悦目，叫人移不开眼睛。

　　　　与她们在一起，萧乾仿佛也年轻了几岁，一连吃了几盏酒。

　　　　真是一群狐媚子呀！

　　　　倾城夫人越发生气了，一扔银箸，起身就去了营帐中躺着生闷气。

　　　　萧沅好随后就跟进来了。

　　　　“夫人不舒服吗？为什么不用飧食？”

　　　　肉香盈满账内，倾城夫人不由得就咽了咽口水。

　　　　回身一瞧，萧沅好捧着一碟烤肉就跪坐在床榻前。

　　　　倾城夫人立马下床，狠狠地瞪了一眼牡丹：“怎么不通传一声！”

　　　　她亲手扶起萧沅好，又让牡丹把烤肉给接过去。

　　　　萧沅好很疑惑：“看来夫人是真的不舒服了，不然，为何这么香的烤肉摆在眼前，夫人却不肯尝一尝。”

　　　　倾城夫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夫人，看，您这是饿了。快起来吃肉吧。”萧沅好凑近倾城夫人，小女孩说话的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夫人，您不吃，可就让别人吃了。这可是阿兄亲手烤的，您愿意便宜别人吗？”

　　　　当然不愿意啊！

　　　　倾城夫人爬起来就吃，不一会儿功夫，一盘烤肉就见了底。

　　　　她用帕子按按唇角，赞了一声：“真香！”

　　　　说完了，倾城夫人才觉得不好意思。她讪讪地笑笑：“阿好怎么忽然来瞧我？是不是你阿兄欺负你了？你放心，我这就去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萧沅好笑吟吟地按住她：“夫人又在逗我玩，我和阿兄着好呢，阿兄如何舍得欺负我？”

　　　　倾城夫人那话也不过就是掩饰一下尴尬而已，她怎么舍得动手打儿子。

　　　　萧沅好也不放在心上。

　　　　“夫人，”她爬上床榻，坐在倾城夫人脚边，一双穿了火红小马靴的脚晃来晃去，“您刚刚是生气了吧？”

　　　　“嗯？”这没头没脑的话把倾城夫人都给说愣了，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没有啊。”

　　　　“夫人别骗我。我知道夫人生气了，所以才特特来看夫人。”

　　　　倾城夫人这个人呀，脾气不好，爱虚荣，偏偏心眼还不好使唤。也不知道她这十几年是怎么在深宫中活下来的。这要是搁在后世的各种宫斗剧中都活不过第一集。

　　　　要不是因为有于太尉和她这张脸，保不齐现在坟头都长草了。

　　　　三公子有这么个阿母，也够头疼的。

　　　　萧沅好既然选定了三公子，肯定要帮到底。倾城夫人不能成为三公子霸业路上的绊脚石，也不能除掉她，那只能看着她了。

　　　　这次秋狩，就坚决不能让倾城夫人闹出幺蛾子，拖三公子的后腿。

　　　　“夫人知不知道父王为何要留下秦国陈国的贵女做后宫之人呀？”

　　　　倾城夫人不意萧沅好会问这个问题，片刻愣怔之后，才揪着手中的帕子，愤愤地说：“是她们的美貌迷惑了陛下！”

　　　　“要论美貌，阿好觉得东夏大陆上，可没有第二个人能美得过夫人。”

　　　　倾城夫人捂嘴娇笑起来：“阿好这张嘴啊，真是可人疼，怨不得太后这么疼你，就是我，也疼得紧呢。”

　　　　这一笑，就把帐中气氛笑得缓和下来，萧沅好陪着笑了一会儿，才说起了正事。

　　　　“夫人，您想一想，如今对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呀？”

　　　　倾城夫人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她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维持容颜不老，还是七郎的无上宠爱？

　　　　萧沅好拄着下巴，耐心地等着倾城夫人的答案。

　　　　这世间还少有不疼儿子的母亲。倾城夫人再如何小性子，涉及到三公子，她也总会警醒三分。

　　　　萧沅好就等着这三分机警了。只要倾城夫人还在乎三公子，那么事情就好办。怕就怕倾城夫人不把三公子的前程当一回事。

　　　　营帐内静悄悄的，牡丹向来有分寸，萧沅好一问起秦、陈两国贵女，牡丹就掀了帘子出门，就守在营帐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倾城夫人没让萧沅好等太久，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道来。

　　　　“对我而言，以前最重要的自然是你父王的宠爱。可如今你阿兄和你七姊姊眼看着要成家立业了，我这心里头，最重要的便是他们兄妹二人了。”

　　　　“你阿兄的婚事不用我操心，但你七姊姊的婚事，可得我这个做阿母的过目。女子嫁人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嫁得不好，这辈子就毁了。你阿兄……”

　　　　倾城夫人瞄了一眼萧沅好，一双眼笑得很柔和，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锋芒：“你阿兄的事情我也不瞒你，也瞒不了你。想来你也知道他的志向，我这个做阿母的没用，帮不了他，但……”

　　　　一只小手搭上了倾城夫人的手腕，紧紧地握了握。

　　　　“夫人能帮的。夫人也一定要帮阿兄。”

　　　　倾城夫人顺着这只素白小手往上看，小手的主人正认真严肃地看着她：“夫人，内宫之中，能帮阿兄忙的只有夫人了。”

　　　　倾城夫人忽然紧张起来：“我、我如何能帮得？”

　　　　她会写的字还没有牡丹多，夫人们若在一处说说胭脂水粉，那她肯定是佼佼者，可若是论起诗词歌赋，她就得绕道走了。腹中无点墨说的就是她，她拿什么帮儿子啊！

　　　　“夫人，你是四夫人之首，是父王身边第一得意人，想要帮阿兄，那法子多了去了。”

　　　　倾城夫人惊疑不定：“阿好，害人的事我不干的！还有，你也别想让我去糊弄你父王。你父王那个人精明得很，谁肚子里打什么算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这个人笨，就更不能在他眼前耍小心眼。阿好，你可别坑我。”

　　　　“夫人，您想哪儿去了，不是让您去干害人的事。”

　　　　萧沅好觉得很好笑，倾城夫人跟一个小孩儿似的，其实很好哄的。

　　　　“夫人，我就是想劝劝您，收着点脾气。就今日您愤然离席这事，以后可不能再做了。”

　　　　倾城夫人也知道自己耍小性子不好，被萧沅好点出来，脸上还火辣辣的：“这跟阿实有什么关系？是我……”

　　　　“可是您是阿兄的阿母啊。父王不喜您，也会牵连阿兄的。”

　　　　萧沅好耐着性子劝说：“夫人，您瞧瞧月影夫人和兰香夫人等，谁都知道这乱摊子不能掺和，怎么您就非要一头扎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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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睡梦

　　　　大王今日没有到几个夫人的营帐歇息。

　　　　那顶王帐中始终亮着柔和的光，柔软的大床占了王帐的三分之一，厚重的帷幔深处，女童睡得像小猪一样香甜。

　　　　萧乾正在泡脚，他许久不曾骑马，一连两日都在马背上，闲下来，便觉得腰酸背痛，就连大腿都紧绷绷的。

　　　　也不知道阿好那个小人精是如何那么有精神头，今日竟然在马背上待了一天。

　　　　想来，明日就要喊痛了。

　　　　几个小内侍跪在萧乾身边，为他捏脚捶肩，高宏安自营帐外进来，挤走了一个小内侍，跪下来，卷着袖子给萧乾按起腿来。

　　　　力道一换，萧乾就睁开了双眼：“怎么是你？”

　　　　高宏安腆着脸笑：“婢子来伺候陛下，比他们要伺候得好。”

　　　　萧乾一脚轻轻踹过去，高宏安胸前就湿了一大片。

　　　　“油嘴滑舌的，快起来！”

　　　　高宏安嬉皮笑脸站起来，使了个眼色，小内侍们就都退出了营帐。

　　　　“陛下，打听清楚了。”

　　　　萧乾自己拎起锦布擦脚，看了高宏安一眼：“嗯，说。”

　　　　“是公主殿下去了倾城夫人营帐，不知与夫人说了什么，夫人再出来，脸上便笑吟吟的了。”

　　　　萧乾手上动作一顿：“是阿好去的？呵，这可有意思了。”

　　　　他原以为又是于从霖呢。

　　　　“阿好这孩子，心思有点大了。今日夜已深了，高宏安，你替孤跑一趟，让出云宫找几个人盯着老三。”

　　　　高宏安迷惑不解：“陛下，是不是盯错人了？”

　　　　公主殿下心思大了，盯三公子作甚？

　　　　“阿好虽聪明，却有一颗赤子之心。谋夺东宫这事肯定不是她想出来的。是老三。老三一直有这个心思，阿好跟老三交好，又跟老三要娶的这个楚倠是好友，自然什么都肯帮老三。她这心思，也是因为老三而起的。”

　　　　高宏安恍然大悟：“哦，婢子明白了。陛下盯紧了三公子，就等于是盯紧了公主殿下。只要三公子这里有异动，那公主殿下肯定也会跟着有所动作。”

　　　　萧乾乜斜他一眼：“总算你还不是太笨。”

　　　　高宏安嘿嘿笑：“是陛下调*教得好。”

　　　　见萧乾没什么吩咐了，高宏安很有眼色地退出了营帐，全然不去管大王与公主同寝一帐到底合不合规矩。

　　　　公主殿下才七岁呢，怕什么？

　　　　萧乾没睡。

　　　　他掀起幔帐，站在床前，定定地看了萧沅好半晌，又举了灯，在萧沅好脸上晃了几晃。

　　　　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声笑了笑：“这丫头，长得像阿蛮，性子却不像。睡得跟小猪一样。”

　　　　营帐里渐渐安静下来。

　　　　身边人的呼吸也由轻浅变得沉稳，而后打起了鼾声。

　　　　萧沅好倏然睁开双眼，身上却止不住地轻颤！

　　　　……

　　　　一夜无眠，次日一早，萧沅好便有些精神不济。

　　　　萧乾指着睡眼朦胧的女儿开怀大笑：“让你昨日逞强！今日就起不来了吧？”

　　　　萧沅好撒娇痴缠了一阵子，饔食都没用，就爬上了倾城夫人的车：“夫人，我要在你车上睡一会。”

　　　　倾城夫人不意萧沅好跟自己如此亲近，还愣了一会儿，回过头来一瞧，萧沅好已经睡沉了。

　　　　“这孩子！”倾城夫人哑然失笑，“睡得可真香。怎么不去自己车上睡呢？”

　　　　牡丹在车上描花样子，闻言抿嘴笑：“十公主是亲近夫人呢，这是好事。阖宫上下这么多夫人里头，十公主就跟您和兰香夫人最亲近呢。”

　　　　倾城夫人得意地翘了翘下巴：“这倒也是。就那个孙合欢，还腆着脸想要讨好阿好，我看她是做梦呢。先头王后在的时候，我就看她不顺眼了。是前头王后傻，怎么能跟这种提都提不起来的人做姊妹！”

　　　　牡丹笑了笑，没说话。

　　　　夫人这几年对十公主越来越好，提起王后也不会指名道姓了。等再把性子收一收，即使不能帮三公子一把，也不会拖累三公子。等再过几年，她就可以请旨出宫过几年清净日子了。

　　　　萧沅好足足睡了一日，到了飧食时分，倾城夫人硬把她叫起来。

　　　　再睡下去，就要日夜颠倒了。

　　　　萧沅好打着哈欠下了车，三两口用了飧食，就要与八公主挤在一个帐篷里。

　　　　昨晚她是去萧乾账内练字，后来太累，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不然，打死她都不会歇在萧乾账内。

　　　　一想到萧乾竟然用种种手段测试她到底有没有睡着，萧沅好就一阵后怕。

　　　　幸亏大学的时候为了躲避烦人的舍长练就了这一身的装睡本领，不然，她要是露馅了，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萧乾。

　　　　萧沅好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孙阿蛮的手札。

　　　　这次秋狩，她把这本手札也给带上了，找个机会，她一定要将手札看完。

　　　　又行了一日，终于到了九溪围场。

　　　　深秋的九溪美得像是一幅幅油画铺陈在大地上，一捧溪水，一片落叶，一声鸟鸣，都美得让人窒息。

　　　　翠绿的松柏，金黄的银杏，赤红的火枫，湛蓝的碧空，雪白的云朵，还有淙淙溪水，清澈静谧的湖泊，交织成了一块美丽的画布，在萧沅好面前的长案上流动。

　　　　她根本顾不上歇息，换了衣服就让人摆上画案，一头扎进了颜料的世界中。

　　　　若是能有一台相机就好了，轻轻一按，就能将这燕国之秋保存下来，还需如此费神！

　　　　但能亲手将眼前美景画下来，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萧沅好直画到天都发暗了，才停下了酸疼的手腕。

　　　　不远处已经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篝火，年轻的郎君女郎们隔着篝火吟诗作对，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

　　　　侍儿捧着美食与美酒在篝火之间穿梭，有人看不清路，被石子绊倒，手中美酒美食扣在地上，也无人去管。

　　　　猎狗们便占了这便宜，疯狂地抢食起地上的肉，又引来女郎们的尖叫，郎君们的大笑。

　　　　有人喝醉了酒便高歌一曲，周边的人给他打着拍子应和。

　　　　运气好，还有女郎闻歌起舞。害羞的女郎隔着篝火暗送秋波，高歌的郎君脸红心热，唱出的歌都不在调子上了，引来众人又一波嬉笑打趣。

　　　　女郎羞红了脸，转身就跑，她的闺中好友也赶紧追上去。篝火旁的人群再一次大笑。

　　　　萧沅好也跟着笑起来，眼前种种，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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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主君不见了

　　　　尖叫声似乎就是从方才那两个女郎跑过去的地方发出来的。

　　　　萧沅好远离喧闹的人群，所以听得比较清楚。

　　　　她立马就唤阿肆过去瞧瞧，斜刺里却忽然出现一个玄衣人。

　　　　这人与阿肆一模一样的穿着，都是身披玄色斗篷，兜帽一戴，只能看见一个下巴。隐在暗夜里，像是与这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似乎认识阿肆，先是拦下了阿肆，后又朝萧沅好躬身施礼：“天黑路滑，殿下还是不要往偏僻处行了。”

　　　　萧沅好抿着嘴不说话，满脸写着不高兴。

　　　　那人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指长短的短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