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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鸾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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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卿见她小小一团,落水猫儿一般可怜可爱,想了想,干脆小心翼翼翻墙跳下,心虚地四下瞧瞧,趁着没人,赶紧拉起她凉冰冰的小手,将人拖进绣楼。

    “你遇见这样大的事,我怕你吓坏了,哪里放心得下?你别担心,已经托人跟夫子告假了。”

    少年详细解释,将门插上,规矩地不四处乱看,耳尖浮起一点隐晦的暗红。

    “来喝一杯暖暖身子,定定神。你不是早就馋我这坛状元红了么,今儿请你喝个痛快。”

    少年拍开坛口的泥封,一股甘冽的酒香逸出,带着淡淡梅花暗香。

    他拿过两只杯子,各倒了半杯,推一杯至她跟前,自己也好奇地端杯至唇边,浅浅啜了一口。

    “嗯,不太辣,有点凉。你慢点喝,在嘴里多温一温,不冰了再咽。”

    少年不擅长劝酒,干脆以身作则小口小口喝着。

    两杯酒入腹,酒意上涌,他那张白皙的面庞便飞起酡红,两只漆黑的眼珠似是浸泡在湖水里,添了许多生动。

    “锦鸾妹妹。”

    酒意放松了少年平日里的一板一眼,说话也自在三分,也越喝越得趣。

    他仰头又干了半杯,借着那微醺的醉意,说出心里盘桓了半月的话。

    “你跟我说说仙境什么样行么?为什么你明明在这里,我却觉得你好似隔着万水千山宇宙洪荒,仿佛转瞬便又会杳然云端?”

    “你,想回去?”

    苏锦鸾猛地抬眼看他,心头一抽。

    少年又饮一杯,喃喃念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叹一口气,举杯邀她:

    “那仙境,便真如此好,令你恋恋不舍,不肯安心在此间做凡人?须知神仙是人做,你既然下凡来便是应劫,不将这劫数渡圆满,是无法再成功飞升的。”

    “锦鸾妹妹,既来之,则安之,便只当这是一场修行,安心过活吧。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锦鸾妹妹,不可浑噩度日。”

    苏锦鸾抓着杯子跟他碰一下,也仰头干了。

    “咳咳咳。”

    辛辣的酒意在喉咙间燃烧,将她双眼灼得血亮!

    她又连喝两杯。

    少年慨然作陪,很快便头晕脑胀,不胜酒力,趴倒桌案之上,打起细细的酒鼾。

    苏锦鸾瞥他一眼,含糊咕哝着:

    “你个书呆子懂什么,我是穿越,真要是修仙还好了,以后还能破碎虚空,横渡三千界。”

    她一杯杯喝着闷酒,眼泪控制不住溢出。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想家了。”

    “可我,回不去啊。”

    “我也以为我是在做梦,连系统这种金手指都出现了,我写穿越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可我试了好多法子,还是醒不来。”

    “既来之则安之,说得轻巧。你以为这真是小说啊,开篇两章就认清穿越事实,接受新身份,适应良好地开始虐渣创业,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我小说也这样写,可是扑街你知道吗?读者都不爱看这么狗血的梗了。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孤儿也有牵挂的!”

    她胡乱抹把脸,又灌下一杯酒,呛得她眼泪直流。

    “我答应要给院长妈妈养老的,不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班给我带了三年晚饭,我答应考个一本,给他挣奖金抵饭费。”

    “班长他们每天给我小说投票打赏,逮人就安利说我是未来的大神,到处拉人入坑,逼我发誓以后月入过万了要请客,我特么到死还是个只拿全勤的扑街,呜。”

    苏锦鸾和酒咽下半声呜咽,舌根发硬,两眼充血。

    “小夏马上要被人领养了,我给她攒的零花钱还在卡里。我原本想着等我高考完,就带她去吃点好吃的,省得去了新家,叫亲戚觉得她眼皮子浅,叫人笑话看不起。”

    “孟哥的电视暑假就要播了,他这回有两句台词,还能露个侧脸。他当横漂四年了,我都快记不起他长什么样了。”

    “娱乐圈小说里都说群演特别苦,可再苦再累,他都没忘记每年给我们寄礼物。我想看他上电视,想看他拿奖当影帝。”

    苏锦鸾泣不成声,仰头抓着酒坛子猛灌一口,满脸湿凉。

    “思思舞跳得好,晓飞爱听相声,豆豆爱画画,琪琪数学每回都考一百分……”

    “都是好孩子。我想赚稿费,给他们请专门的老师教,咱们不比谁差,说不定就是将来的艺术家数学家。”

    “可我特么穿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是我?”
………………………………

第39章 提亲

    “你醉了。”

    少年不知何时醒来,拿走她手里空了的酒坛,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却怎么都擦不干。

    “我也想醉,说不定酒醒来就能回家了。”

    苏锦鸾无助而绝望地看他。

    “可是,回不去。”

    “这里一点也不好。”

    “杨锦鸾死了你知道吗?她死了。”

    “我不敢死,怕错过万一能回去的机会。”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在这爹不疼娘不爱,芳草死了,于伯死了,有人要杀我,光天化日啊!”

    “这什么破日子!连委屈求全地活着都不行吗?!”

    “可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磕磕绊绊长到十五岁就要嫁人生孩子,二次投胎闯鬼门关?”

    “就算侥幸平安生下孩子好了,然后呢?一辈子困在后院相夫教子,红颜未老恩先断,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去特么的三妻四妾!我恶心你知道吗?恶心!女人在这里到底算什么?见鬼的男尊女卑,凭什么!”

    她一声比一声高,泪水开了闸似的往外涌。

    “不公平。”

    “我要回去。我不喜欢穿越,不喜欢这里。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啊?”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穿越好难啊!肥皂玻璃不好做,我连氢氧化钠都造不出,更别提盐酸了!我压根不适合穿越。唱歌也被嫌,女扮男装考科举更没可能,那些考生憋不住就直接在密不透风的考场里当众方便,呕……”

    少年头痛地一把捂住她的嘴,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他也喝得不少,且喝得急,也不好受,听不来这些有味道的话。

    “你喝醉了,别闹。”

    手下小姑娘呜咽着流泪,仿佛承载了万古的悲苦哀愁,不甘又不安,却无从解脱。

    他叹口气,凑近她耳边低声哄:

    “别怕,我会对你好。”

    苏锦鸾泪眼朦胧地看他,又似乎透过他看着飘渺不可及的过去,或者说未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少年又叹口气,将快哭得虚脱的小姑娘扶起,拿半干的帕子,仔细揩干她白嫩不少的脸蛋。

    “子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徐哥哥从来不骗锦鸾妹妹的。天底下不缺情深义重的好男儿,你不要被你爹吓到,我不类他,真会对你好的。”

    “咱们拜过堂的,忘记了?别哭,我娶你,一辈子对你好,不怕啊。”

    “只对我好?”苏锦鸾大醉伤心,也不忘记为自己讨好处。

    “此生不二色。”少年郑重允诺。

    “不要。”苏锦鸾瘪嘴。“你说话酸唧唧的,还总子曰子曰,跟念紧箍咒似的,听着就脑壳痛,才不要被你念叨一辈子。”

    少年哑然。

    从来不知道他被人嘉许的言行雅致,居然会被她嫌弃。

    这算是酒后吐真言?

    苏锦鸾还在呶呶唧唧说些醉言醉语:

    “这里不好,不说人话,一点也不痛快。吃不好睡不好,连上厕所都没手纸用,刷牙还得嚼树枝,我又不是羊。”

    “没电没网,话本子写的都是些什么老掉牙的鬼故事?不是书生拐带千金小姐私奔,就是遇艳鬼狐狸精的,真当女人都瞎了眼,没人要了?”

    “我想蹭网刷剧,想追小说漫画更新,想渣游戏,想逛街,想码字。”

    “你知道我码字用的手机怎么来的吗?是院里的弟弟妹妹们一个个捡瓶子换来的!”

    “一个矿泉水瓶子一毛钱,几个毛孩子满大街转悠,为了跟人高马大的大人抢个瓶子,不敢分开走,遇见了就抱团上,谁抢上瓶子就先跑;”

    “剩下跑不掉的挨骂还是好的,说不定还要被推一把,把裤子跟腿都磕破了,含着泪也不哭一声。”

    “他们就这么一个瓶子一个瓶子捡,一毛钱一毛钱地攒,终于攒够买一个二手智能手机的钱,欢欢喜喜买来送我,一个个笑得那么甜,跟天使一模一样。”

    “他们说,锦鸾姐姐喜欢看书,网上有很多书,锦鸾姐姐看吧,想看什么都有。”

    苏锦鸾闭上眼,嘴角弯起,眼泪静静流淌。

    “他们不知道院里没网,看不了小说,每月还得充话费,不然就停机了。”

    “可我还是很开心,我可以写小说了,能签约就能上架挣稿费,有钱了就能做好多事。于是弟弟妹妹们又开始捡瓶子帮我充话费。”

    “后来有长期资助院里的好心人来看我们,看到我宝贝得不得了的手机,沉默好一会儿,对我歉疚地鞠了一躬。”

    “她说,对不起,不能资助我一部好的手机,或者一台淘汰的笔记本,因为有更多更苦更难的孩子需要帮助,只能委屈我了。”

    “她是个明星你知道吗?”

    她声音里头次带上笑,眼泪也停住了。

    “人美心善说的就是她!她尽心尽力帮助了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本该获得感激和荣誉,可她却因为无法给我一个好手机而道歉,内疚于要因为帮助其他孩子而委屈我。”

    “哪里有委屈啊,我替她委屈心疼。”

    “她不欠我的,不欠任何人的,是我欠她的。我想给她写最好的剧本,请她来演女一,挣更多的片酬,多实现她的善心善举,不叫她再难过愧疚。”

    “还有很多很多好心人,还有不曾抛弃过我们的祖国母亲,我想回去,我还没报答他们……”

    声音越来越低,终至不闻。

    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隐入湿发中消失不见。

    少年见她终于消停,疲惫地吐出口浊气,捏着帕子想帮她拭泪,却攥出一滴水来,忙挪到一旁滴到地上,暗叹一声她真是水做的。

    抬指揉揉抽疼的太阳穴,顺手扯来一件女子的外套给她披上,少年拎起茶壶倒白水涮过两只杯子,将残水倒入酒坛中,拿过早上自己给她披的半湿外套,拎着酒坛悄悄掩了门,费力翻墙原路返回。

    听了她孩气的醉言,虽未窥见仙境之美,但由她深入骨髓的留恋可知,那里必定极好,且有待她极好的亲朋故交,令她割舍不下,竟生出厌世之心,想追随而去。

    求而不得是为苦,得而复失更加苦。

    徐长卿再叹口气,摇摇头,忍着上涌的酒意,竭力稳步归家。

    “娘,你托人去杨家提亲吧,替我定下锦鸾妹妹。”
………………………………

第40章 你怎么才来啊?

    木槿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神恍惚了好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开始缓慢地运转。

    她看着上方雪白的顶棚,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更加浑浑噩噩了。

    她到底死了没有?

    木槿累得重新合上眼睛,休息了三息的时间,又强迫自己睁开眼。长久的训练使得她不允许自己长时间处于失控的状态,随时随地保持清醒已经成为身体的本能。

    入目依旧是雪白平整的顶棚,那颜色纯粹细腻得很,即使是有了细微的灰尘的痕迹,依然比她住的那间王府里数得着的下人房还要洁净明亮。

    木槿抿了抿唇,眼珠缓慢地转动一下。

    现在她所处的是间不大的屋子,与她的下人房差不多大小,四周的墙壁同样是雪白的颜色。

    突然,木槿暗暗倒吸了一口气,瞳孔微微收缩,全身紧绷了起来。这是她遇到危险时习惯的警戒动作,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此时的她却是危险而致命的,随时都可能暴起发出全力一击,将敌人灭于呼吸之间。

    木槿直直地盯着对面墙上那个含情微笑的俊帅男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男人居然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一动未动,甚至连嘴角的弧度和扬起的睫毛都未曾有丝毫的颤动改变。

    木槿放下了提着的那口气,身体一阵浓重的疲惫感传来,木槿又合上沉重的眼睑,休息了五息的时间。

    随即,木槿轻轻睁开眼,仔细打量着那副将自己吓得不轻的画像。

    那是一副奇怪的画,真人大小,不知道是由什么手法画成的,逼真的如同马上就能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真是好奇怪的画。不过谁会把一个真人的画像大喇喇地贴在床头正对的位置呢?一睁开眼,不会被吓到吗?就如她此时这般。

    木槿又微微地抿了抿唇,对于自己被一幅画吓到了,感觉有些微的不悦。毕竟她是从那样的环境里磨练出来的,平日里最讲究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所经历的各种陷阱诡计数不胜数,替王妃处置的阴私也不下数十件之多,手上的人命更是早已超越了双十之数。这样心狠手辣,被王妃倚为心腹的她,居然被一副画像吓到了,如果被绿波她们知道了,一定会取笑她好久吧。

    想到王妃,木槿的眼眸不自觉地轻轻垂下。

    那个风华万千的女人是她的主子。

    从她三岁的时候被梁管家带回亲王府随同众人一起训练的时候,她就明白,她就是为了这个主子而活。

    经年累月的残酷训练,唯一的温暖就是看到那个小小的女孩灿烂地冲自己笑着,递给自己一块香甜的绿豆糕,用着好听的甜软声音说着:“十一,你要努力哦。我很喜欢你的。你这次已经排到了十一了,一定要努力坚持啊。等你跻身前四,就可以到我身边,咱们天天一起上学玩耍,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你,还有漂亮的衣服,我还要带你出去逛街看灯会。你一定要努力哦!我已经为你想好名字了,木槿,是我最喜欢的花,怎么样,好听吗?你喜不喜欢?”

    主子的笑靥依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能够拥有名字的喜悦和感动,即使是现在想来,依然令她全身一阵战栗。

    虽然那只是个普通的花木的名字,是许多的普通人都会拥有的名字,但是,对于从小就被丢弃,一路乞讨到三岁,即使被带回了亲王府,有了安定温饱的生活,却依旧处境艰难的她来说,拥有名字那就是一种奢求,不,准确地说,那是一种肯定,代表着她终于可以摆脱朝不保夕的惶恐处境,不必担心自己也会如同身边不断减少的同伴那样莫名消失,而是可以安稳地,堂堂正正地如同一个人一样地活着!

    是的,就是活着!

    可以拥有一个名字,被人带着不同的语气喊着,那就是专属于她的名字!而不再只是被今天“三十八”明天“十一”地喊着。

    有了这个名字,她就可以轻松地晒着太阳,行走在日光之下,轻松地与人说笑交谈,吃着安心饭,睡着安心觉,甚至可以领着月钱,慢慢地谋划日后更长远的日子。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灿烂笑着递给自己一块香甜的绿豆糕的主子赐予自己的。

    木槿合上眼眸,平息了一下心底的波澜。

    她居然又活过来了,难道是主子改变主意了?

    能把自己从那般艰难的处境中偷偷地保下来,王妃肯定冒了天大的风险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于侧妃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大发雷霆?王妃的权柄已经被削弱了不少,王府后院简直都已经成了于侧妃的天下了,王妃到底是怎样做到将自己从那样的必死之局中保下来的呢?

    偷天换日?难道是有人做了自己的替死鬼?

    于侧妃也不是傻子,手下的爪牙众多,真会出这么大的篓子吗?

    木槿心里一万分地怀疑,如果于侧妃真的这么容易斗的话,她们王妃一派也不会日渐掣肘,困在后院动弹不得了。

    而且自己的伤那么重……

    木槿不停转动的脑子停顿了一下,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的茫然。这在她身上可是极难出现的。

    木槿用力地感受了一下,后背安稳妥帖地沉入柔软的床铺之中,完全没有任何的疼痛不适之感!

    这不对!

    她被于侧妃下令杖责,重重的棍子被下了手脚,行刑之人也是于侧妃的人,手法极其地老辣,不过是几棍子下去,她已经被震碎了內腑,吐血不止了。

    等到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后背的骨头已经被全部打碎,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木槿双眼睁大,牙关紧咬,心里一个恐怖的念头升起,难道自己被打成了残废?即使捡回了一条命,也成了无知无觉只能混吃等死的废人?!

    木槿颤抖着嘴唇,习惯性地抬起右手手指搭在自己左手腕的脉关之上。

    这,这是?

    她瞳孔震颤,几乎不敢置信!
………………………………

第41章 监视

    苏锦鸾一觉醒来,天黑得透透的。

    她倒抽口气,轻轻揉着枕麻的胳膊,又闻到淡淡的异味。

    她眨眨眼,脸上紧绷绷的,仿佛又蒙上一层薄薄的“面膜”,便知道睡这一会儿工夫,身体里又自动排毒了。

    “原来宿醉是这种感觉啊,不怎么好。”

    她小声咕哝着,脑袋里也针扎似的抽疼。

    定定神揉开胳膊不通的血脉,苏锦鸾已经适应室内的黑暗。

    外头月色晴好,屋里其实也不算太暗。

    她也懒得点油灯,干脆摸黑去泡澡。

    “我酒品还凑合。”

    苏锦鸾没喝断片,回忆起酒后失态,努力寻出话来安慰自己。

    “就是话多了点,好在没人听得懂。”

    她抹把发烫的脸,似乎想将酒后崩溃痛苦的那个软弱的自己抹除。

    “徐长卿没起疑心吧?他问我仙境什么样来着。”

    苏锦鸾再次庆幸寻的这借口好用,几乎是万金油,百试不爽。

    谁要是不信,便叫他去仙境打听呗。

    苏锦鸾狠狠洗了两把脸,温泉水中的硫磺味愈加明显。

    她的鼻子更灵了,视力也强了些,夜里视物也不是眼前一抹黑。

    “这要是真能一直进化,差不多也是神仙了,可惜。”

    可惜,排毒的效果越来越差,她依旧是个普通人,只是稍稍耳聪目明些罢了。

    “日子还得继续往前过啊。”

    她幽幽叹息一声,模仿院长妈妈语重心长的调调,惟妙惟肖的。

    孤儿院里大多是先天身体有缺陷的孩子,苦难似乎自打出生便跟随他们,却也给了他们吃苦的能力,个个活得坚强又乐观。

    她平时也不是喜好伤春悲秋的性子,她脆弱的心脏也承受不起太多的负能量,自小便养得舒缓平和、随遇而安。

    只是再豁达,遇上穿越这种事,也难真的无动于衷。

    前尘尽断,归途渺渺,生离死别!

    苏锦鸾幽幽叹口气,没憋气往水下潜,也没刻意给自己灌鸡汤。

    经过这一场痛哭,仿佛把她心中郁积的情绪全宣泄出来,整个人都有些空落落的,连叹气都觉得累。

    打起精神来。

    生命的意义从来不在于长度纬度,不受困于外物,而在乎自我价值的创造与体现,在于一颗坚定又勇敢的心。

    离了熟悉的现代,她该长大了。

    纵使在这落后的大炎,她也该活得笃定精彩。

    她割舍不下的短暂前世,赐予她的不仅仅是诚挚的情感,还有生存的技能与立世的品格。

    “雏鹰被推下了悬崖。”

    她最后叹口气,嘴角弯起的弧度浅而自然。

    将自己仔仔细细洗涮一遍后,苏锦鸾精神奕奕地出来,手巾子在头顶裹成一坨吸水,不叫湿发洇湿衣裳。

    夜深了,月娘西斜,柔和地俯视人间。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她摇头失笑,这副对月吟诵的酸态若是叫人看见,会说她附庸风雅呢,还是猜她的神仙师傅乃是广寒宫主?

    总不会有人猜她是吴刚传人,或者玉兔下凡吧?

    苏锦鸾被自己不靠谱的脑洞逗乐,突然有些手痒想码字。

    这还没混出个五四三呢,倒落下职业病了。

    苏锦鸾抿抿嘴,心情不错地伸伸胳膊腿儿,广播体操走起!

    默念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苏锦鸾一板一眼地做操,心中有曲自然嗨。

    “谁?!”

    刚做到体转运动,突然听到一声压低的惊叫,显然对方也吓得不轻。

    苏锦鸾下意识往阴影里一躲,省得跟人撞见,还得费力想借口解释,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折腾什么,挺麻烦。

    一道黑影喵一声蹿上墙头,两只绿油油的竖瞳在月色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扭头望了惊动它的憧憧黑影一眼,跳下墙头隐没夜色中。

    “是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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