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觅安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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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质问2

　　　　“说吧，你想怎么办？”

　　　　安逸的手敲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我。

　　　　“按府规办事！”

　　　　我双臂并排抬起，毕恭毕敬的举在了眉间，和善的回答着。

　　　　只要不是交给王妃，让她把他们俩炖了吃了，其他的，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府规？你可知道这府上的规矩？”

　　　　安逸换了个姿势坐着。

　　　　“不知，但既然是入了王府，那一切规矩，自然就是按府里头的规矩来，入乡随俗，入府随府！”

　　　　我自然是不知道它的规矩，但我觉得，就安逸对王妃的态度，这个府规，应该不会是按照王妃的性子来。

　　　　只要不是王妃的性子，那这两只小妖，多少也还是会有一个好结局的。

　　　　“杨嬷嬷何在？”

　　　　安逸转头去问身边的丫鬟。

　　　　丫鬟得了命令之后，立马就出了宫殿，不一会儿功夫，杨嬷嬷就跟在丫鬟身后，走了进来。

　　　　“给王爷请安——”

　　　　“平身，不必拘束！”

　　　　安逸对杨嬷嬷的态度，是极其好的，那种好，字里行间都是温柔跟体贴。

　　　　“谢王爷——”

　　　　杨嬷嬷毕恭毕敬，如果不是看着她的面容跟身份，我都有些恍惚，安逸是不是喜欢这个嬷嬷。

　　　　“你觉得该如何？”

　　　　安逸身边的婢女，适时走了出来，把我给两个狐妖赐了名字，收在身边做丫鬟的事，告知了杨嬷嬷，最后又把我的回答也一并告知了他。

　　　　婢女说完后，安逸就问了这句话。

　　　　杨嬷嬷，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老奴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嬷嬷跪在地上，耐心的听完了所有的话语，这才开口。

　　　　“嬷嬷请问——”

　　　　那个婢女，回头看了一眼安逸，见安逸点头，这才放心的跟杨嬷嬷交谈了起来。

　　　　大殿里所有人都是安静的，默默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且问，这两个小妖是何来历？”

　　　　“极寒之地，银狐一族，为虎族所屠戮，族人皆囚禁于此，卖于勾栏花舍，或达官贵人的府中。”

　　　　“这两只狐妖，可是有主？”

　　　　“并无，囚禁于虎族宅邸，本欲七日前晚拍卖，却不想这两只小妖，从牢笼里逃脱，转而挤下来了我们府的丫鬟，上了郡主的马车！”

　　　　“这两只狐妖，先前可有恩怨官司？”

　　　　“也无，囚禁多年，并未作恶或伤人。”

　　　　两个人，一问一答，很快就把所有的信息都追问了一遍，等到几个来回结束后，这两个妖是如何从虎族逃到我这里，又怎么被我起名留下，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嬷嬷可还有想问的？”

　　　　丫鬟见杨嬷嬷再没有问什么，只是跪在了那里，低头思索着，就开口追问着。

　　　　“老奴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嬷嬷抬手说了谢字，丫鬟这才退回到了安逸身后。

　　　　“杨嬷嬷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安逸再次问起。

　　　　“王爷如何打算？”

　　　　杨嬷嬷毕恭毕敬的问着。

　　　　“自然是嬷嬷说了算！”

　　　　安逸回答的很干脆。

　　　　“王爷可要三思，真的是老奴说了算吗？”

　　　　“你说了算，本王绝对不食言！”

　　　　安逸停顿了一会儿，低头思考了一番，点点头，很确定的说着。

　　　　“既然如此，那老奴觉得，要看郡主的意思了。”

　　　　杨嬷嬷说着，就起身到了我面前，直愣愣的跪在我当前，把我俯着的身子，给扶了起来，让我面对面的看着她。

　　　　“杨嬷嬷——”

　　　　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绕来绕去，最后又把事情绕回到了我这里啊！

　　　　“郡主不必害怕，只管告诉老奴你的真实想法即可，这两个丫鬟，你可还满意？”

　　　　杨嬷嬷并没有问我，关于他们的去留问题，只是问我对她们可还满意。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我认真想了想，这两个丫鬟，做事很认真，待人接物，皆是细心得体，并没有什么错误可以挑剔跟计较的。

　　　　“那就留下来吧！”

　　　　杨嬷嬷笑了，对我点点头，“这些日子，我也跟着瞧着呢，这俩丫头，虽然是小妖精，但待人接物，要比人还要忠诚！”

　　　　“嬷嬷，你这——”

　　　　安逸惊讶的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要讲什么了。

　　　　“王爷，咱们府的规定，从来没说不让用妖，只说命了名字的奴隶，只要不是犯了大错，惹了主子不高兴，就都是可以伺候在主子身边的！”

　　　　杨嬷嬷跪着转了身，到了我身边的位置，拉着我，一同给安逸磕了头。

　　　　“这规定，我记得是改了吧？”

　　　　安逸像是要反悔的模样。

　　　　“王爷糊涂了，自从先王妃故去后，这府里头的事情，你哪里过问过？”

　　　　杨嬷嬷这句话，说的颇有些心酸跟感慨，只是先王妃三个字，就让安逸恍惚了起来。

　　　　是了呢，先王妃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很多规定，都是在她还在的时候制定的，这么多年，就算是他再婚续弦，也不曾放了实权给如今的王妃。

　　　　“先王妃在的话，也会这么做的，到底不是这两个小妖的错，也不是郡主的错，王爷，你该往前看了！”

　　　　杨嬷嬷跪在那里，头抵着手心，迟迟不肯起来，我跟在她旁边，也是不敢动一下。

　　　　“起来吧！”

　　　　安逸的声音突然就沧桑了起来。

　　　　“都起来吧！”

　　　　这一次，他的声音是到了我面前，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就有一双手，扶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抬了起来。

　　　　安逸就跪在我面前，他扶着我起来，抬手替我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有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笑了：

　　　　“你果然，还是像她多一些！”

　　　　我楞楞的回望着他，脑子里有片刻的失神。

　　　　他这个回答，这个意思，是认同了我作为他女儿的身份了吗？

　　　　原来还以为会再多一些阻拦跟折磨，却不想，竟然就这么让我通过了？

　　　　“杨嬷嬷，你带着她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事，过两天再去看你们！”

　　　　安逸起身，背对着我跟嬷嬷，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缓缓的说着。

　　　　“是——”

　　　　嬷嬷行了礼。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多年夙愿，终得父女相认！”

　　　　整个大殿内，立马沸腾起来，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等着这一切的声音都安静下来后，我也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儿臣告退！”

　　　　我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跟着嬷嬷身后，带着同样跪在我身后的韩云朵跟韩菲菲，一并往殿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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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久违的宁静

　　　　我跟杨嬷嬷一起，搬到了新的住处，这一处的院落，比我刚进来时住的那个要大，三进三出的，更像是宅子里头的小宅子。

　　　　里头的东西，一应俱全，就是衣服，也都换了郡主的制式，门外有侍卫把守着，我平日里出不去，外头的人，也总是进不来。

　　　　安逸从那天见面后，就消失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王妃倒是在我院子外头路过几回，都被侍卫们拦住，打发掉了。

　　　　每日里，这住处的日需品，都是有专人送过来，然后杨嬷嬷会带着韩云朵跟韩菲菲检验，确认无误后，才会留下来用着。

　　　　这些日子，我又回到了这两年的日子里。

　　　　每日里都是琴棋书画，礼仪邦乐，我听着，学着，跟在杨嬷嬷身边，每日里的安排，也是挺慢的。

　　　　多出来的空闲时间并不多，唯一让我觉得欣喜的，就是傍晚时分，杨嬷嬷会让韩云朵跟韩菲菲，从外头抱了花篮进来，让我自己学着插花。

　　　　我对花艺的理解，并不是很懂，每一次，杨嬷嬷一走，我就放了赖，全然不顾她告诉我的搭配跟配色，完全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这一日傍晚，小厨房做饭菜，杨嬷嬷又去厨房监工去了，只留下我跟韩云朵和韩菲菲坐在这里。

　　　　“郡主，你这又开始了——”

　　　　韩菲菲瞧着我，把方才杨嬷嬷在时，才配好的花艺，推到了一边，直接把她们带过来的藤筐，拉到了面前，对着那一筐的花儿，挑挑捡捡。

　　　　都城里的花儿，比我在部落里瞧见的要漂亮，种类繁多，花骨朵也是很大，形状独特，花样也比之前认识的多。

　　　　住在郊区的时候，长老们请来的人，也教过我一些花艺，那时候的花儿，因为是在贫民区，都是些纸折的，唯一漂亮的，有形状的，就是一路从外头采给我的。

　　　　有时候是白色的凤冠花，有时候又是蓝色的琴草兰，还有的时候，会是红色的鸢尾花。

　　　　说来说去，我最喜欢的，觉得最惊艳的，依旧是我在部落里，那场婚礼上，第一次见到的海贝花。

　　　　海贝花开，魂归故里。

　　　　我记得它美丽的传说，我也记得它照应了我的人生。

　　　　那是一路送我的话，也是我人生变故时，一直陪着我，直至枯萎。

　　　　听说这花很金贵，都让虎族跟皇族拿去炼药了，能留着的并不多。

　　　　可偏偏，在这安王府里，我每日里的花艺课上，都能瞧见这些花儿，其中就有海贝花。

　　　　在这里，它再也不是金贵到寻常人家不能拥有，反而是跟着其他的花一样，普普通通的，躺在了藤筐里。

　　　　“郡主喜欢海贝花？”

　　　　我总是喜欢拿着海贝花发呆，这一次，又没有例外，抱着一株海贝花，默默的看了很久。

　　　　韩菲菲的话，让我从出神里回转过来。

　　　　“什么？”

　　　　我轻声的问着。

　　　　“我瞧着郡主，总是看着海贝花发呆，寻思着，您是不是喜欢这花儿？”

　　　　韩菲菲到了我面前，也抽了一朵在手里，拿起来在自己脸庞旁边晃了晃。

　　　　“也不算很喜欢吧！”

　　　　这话问的，让我有些尴尬。

　　　　长老们曾经提醒过我，到了府里头以后，不要过分的在意什么，更不要让人知道你在意什么，这是为了我好。

　　　　人总是喜欢利用别人的弱点，来攻击跟掌控别人的人生。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卑鄙的法子。

　　　　你喜欢什么入骨，那我就有办法，利用你喜欢的东西，让你臣服于我，或者是杀了你。

　　　　这几日，住在这里，我跟韩云朵和韩菲菲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他们两个，也跟我做了解释。

　　　　当日我进王府，他们俩确实是从虎族的宅院里跑出来，一路窜到了马车里，把原本的两个女孩子迷魂，跟自己做了交换。

　　　　不过，他们也没有伤害那两个婢女的性命，只是让他们安静的回到了原本的来处。

　　　　杨嬷嬷后来，在晚上人都退下后，也跟我做了解释。

　　　　韩云朵跟韩菲菲的出现，她是知道的，他们两个身份，她也清楚，就是两个丫鬟跟他们对调，也是在他的默认下。

　　　　“郡主，老奴知道，你是个心善之人，这两只小妖，本性不坏，如今这迷津，人心不如妖心，真想安稳走一生，还不如收妖做心腹！”

　　　　杨嬷嬷叹息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跟我解释过很多事情，也回忆过很多事，渐渐的，我就知道了，很多这个府里发生的事。

　　　　我的母亲，那个所谓的先王妃，实际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不过是安逸从讨伐的部落里，一眼就瞧上了的一个少女。

　　　　杨嬷嬷也不是这都城里的老嬷嬷，而是跟着先王妃锦纶一起，从原部落里，迁徙到此。

　　　　她本身是部落里的一个寡妇，嫁过五个男人，生了四个孩子，可最终，一个孩子也没有活下来。

　　　　这样的结果，不仅是她自己，就是部落里的人，也都怕她，觉得她是个灾星，她也自卑的搬到了部落外头去居住。

　　　　可偏偏，锦纶不怕她，在她还小的时候，就总是过去送东西给他，吃穿用度，都会拿来接济，不让她一个女人，在外头吃苦受累。

　　　　有一次，她发了高烧，外头下着大雨，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那日，也是锦纶担心她的棚子破了，过来给她送遮雨布，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最后，是她拖来自己的父母，救了杨嬷嬷的性命。

　　　　后来，安逸带兵征讨，他们这个部落里的人，原本都该被处死的，偏偏安逸瞧上了锦纶，于是，为了让部落里的人有活下去的机会，锦纶自己站了出来，跟着安逸回了迷津。

　　　　这一去，就是三五年，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娃，一步一步的学习跟培养，成了一个人人都爱戴的王妃。

　　　　也是因为她，安逸往后的征讨里，只要部落里的人投降了，他就不会再对她们大开杀戒。

　　　　锦纶的部落，一直都是相安无恙，那年锦纶站出来，也只有杨嬷嬷跑过来，跟着她，不离不弃的守护着。

　　　　后来，跟安逸成婚后，两个人有了第一个孩子，锦纶提出回部族给自己的父母看看孩子，安逸同意了，结果这一去，等来的却是刺杀。

　　　　安逸受了伤，锦纶虽然没事，但孩子不见了，安逸动怒，屠戮全族，双重打击下，锦纶不堪重负，终究是熬到了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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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过往的真相

　　　　杨嬷嬷每次提到锦纶的时候，都会无线怀念，不停的叹息着，感慨着，有时候她会骂族人们忘恩负义，就是保了他们性命，他们还恩将仇报，要把恩人全都杀光。

　　　　有时候，她会埋怨安逸，说他不该同意让锦纶回去探亲，已然脱离了那个原生的部落，就是回去了，哪里还能再跟从前一样？

　　　　还有时候，她会感慨锦纶的性格，绵软温凉。实在是不适合乌烟瘴气的人间，看不懂这人与人之间的七情六欲。

　　　　过往的事，我不记得，真实的情况，我也不了解，如果不是杨嬷嬷，我只怕是永远也不知道，先王妃的一生竟然是这样的？

　　　　这样的真实，与长老们当初告诉我的，大相径庭，完全就是两个故事。

　　　　我住的院子里，有一处供了香火，那里就是一张画像，一块牌匾，一方香炉，还有一个软垫。

　　　　画像是锦纶的，牌匾也是她的，香炉跟软垫，每日早晚，我都会前去跪拜一次。

　　　　有时候，抬头去看那画像，画像里的人，也让我有些恍惚。

　　　　杨嬷嬷说的越多，我看这幅画就越真实一分，就像是透过了这一副画像，我看到了十几年前，甚至是二十几年前的锦纶。

　　　　她也是从一个部落里走出来的女孩子，她也曾经在山花烂漫，山清水秀的地方，跟着一群人开心的围坐在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有一天，这个部落遭遇了变故，她就这么离开了，为了自己的父母，也为了自己的部落，她到了看不到远方的迷津，接受着礼仪跟琴棋书画的培养，做了一个体面的王妃。

　　　　她是记挂着自己的部落，她也记挂着其他的部落，她努力劝说着夫君，给每个人都留了活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伤亡降到了最低。

　　　　可结果呢，没人会理解他，没人在意她的牺牲跟付出，也没人愿意陪她一直演下去。

　　　　她在意的族人，想要杀了她的夫君，她的孩子，甚至是她，他的夫君，在知道他们的意图后，也是勃然大怒，屠戮了所有，再也不愿意给这些部族留下一条活路，成了名副其实的阎罗王。

　　　　锦纶是痛苦的，她这一生，努力挣扎了这么久，争取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死亡对她来说，也许就是解脱吧？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只是我们之间，是不同的，因为我们选择的路，也是不一样的。

　　　　“郡主——”

　　　　韩菲菲把花递到我面前，又晃了晃，我的思绪，总算是又回来了。

　　　　“怎么了？”

　　　　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低头选了另外一朵花，在手里把玩着。

　　　　“这海贝花的传说，郡主可听过？”

　　　　韩菲菲讨好的问着。

　　　　“倒是听过一些。”

　　　　我把一路告诉我的答案，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海贝花是有着一个凄美传说的花朵。

　　　　“传说是对的，不过，却是不算全面的。”

　　　　韩菲菲等我讲完，这才笑了笑，低头拿剪子，把长长的花枝剪碎，只留了拇指般的长度，然后将它插在了我的发髻之中。

　　　　“哦？”

　　　　这倒确实是让我感兴趣了。

　　　　“海贝花，传说就跟您刚才说的一样，它在之前生长的部落周围，可是还牵扯着另外一个古老的习俗。”

　　　　韩菲菲跪坐在我的脚边，一字一句跟我陈述着。

　　　　原来，这海贝花，最先还保留的地方，就是极寒之地，在那里的部落，都会把这花，当做一种寄托。

　　　　每年的情思节，部落里的年轻人，就会相互试探，人手一支海贝花，去跟自己喜欢的人送花。

　　　　如果，是男孩子送花，女孩子同意让他把花儿簪在耳边，那就是愿意做他妻子的意思，这时候，女孩子就会把自己的花儿，戴在男孩子胸前，代表着，你就是我灵魂的躯壳。

　　　　反过来，女孩子送花，在不确定男孩子的心意时，就会当着男孩子的面，把自己手里的花儿，戴在头发上，如果男孩子也喜欢女孩子，就会把花取下来，换自己的花儿，别到女孩子耳边，然后把取下来的花儿，戴在胸前，寓意着，我愿意做你灵魂的归宿。

　　　　这是一个不会太过尴尬的试探，如果女孩子不喜欢男孩子，就会把他送过来的花儿，还给到他胸前，男孩子就会夸这个花儿，她戴着很是好看。

　　　　当然，这个部落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仙临国给贡献屠戮了，如今还记得这些风俗的，也就只有比人还活的长远的妖了。

　　　　韩菲菲跟韩云朵，就是从极寒之地过来的。

　　　　“那如果，是男孩子送花儿给女孩子戴呢？”

　　　　我想到在部落里，我成婚那天，一路送我的海贝花，我很想知道，他是否清楚这些传说。

　　　　“如果是平日里送，那就是喜欢的意思。”

　　　　韩菲菲自然而然的解释着。

　　　　海贝花送人，其实就是借此追问收花的人，你可是我灵魂的归宿？

　　　　一路送我的花，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多想，可我却在这一刻多想了。

　　　　他当时，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这花儿送给我，是否就是一句默默的追问，我可是他灵魂的归宿？

　　　　不对，妖的生命太长了，该是我问他，他可是我灵魂的归宿？

　　　　“有人送郡主海贝花么？”

　　　　韩菲菲随口问了一句。

　　　　“我住的地方，不曾生过这花儿！”

　　　　我摇头，把头上的海贝花拿了下来，放在眼前，用手把玩着，“不过，据说我们部落那里，如今是唯一可以长这花儿的地方了！”

　　　　“寒冷在移动，百年后斗转星移，这花儿，原本是该消失了的！”

　　　　一旁默默听着，一直都沉默不语的韩云朵，突然之间，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

　　　　我有些不太明白。

　　　　“云朵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家乡，如今已经不再寒冷，这花儿在我那里，本该就到了尽头，如今郡主之前在的地方，确实能给这花儿，再多一条生路。”

　　　　韩菲菲立马解释着。

　　　　“菲菲，时辰不早了吧，杨嬷嬷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我没有生气，韩云朵这个冷不丁冒话的性子，我已经习惯了，他们是妖，活的比我久，看到的比我多，知道的比我多，我是清楚的。

　　　　花儿为什么能活，又为什么不能活，我听懂了，只是这个并不是我能掌控的。

　　　　我现在，就想在嬷嬷回来前，先去先王妃的牌位前，祭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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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猫儿1

　　　　韩菲菲扶着我到了锦纶的排位前，韩云朵则跟在一边，把我今天下午摆插的花，换掉了排位前，昨天奉上的。

　　　　昨天的那盆花儿，杨嬷嬷说，名字叫晚来天欲雪，今日这一份，就是春日意正浓。

　　　　我对花艺，素来不上心，这名字什么的，心里头是糊涂的，嘴上却机灵的跟着奉承，脑袋里却并没有看出，这晚来天欲雪跟春意意正浓之间的区别。

　　　　眼睛看着这花儿，只觉得好看，再怎么看，也还是好看。

　　　　我叹了口气，笔直的跪在排位前，毕恭毕敬的磕了头，心里头道了歉，是给自己，也是给前王妃锦纶。

　　　　我说到底，并不是她的孩子，如今占了这个身份，又每日要在她排位前请安，这人要是真的有灵魂，只怕是要又气又烦闷我了。

　　　　我之前，也怀疑过，我是不是就是安逸跟锦纶的孩子，毕竟我的经历，跟她是这么相像。

　　　　一路告诉我，那个孩子确实是没了，它是被虎妖一族的人给抓走了，当场就吃掉了，他们追过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下破碎的襁褓了。

　　　　一路的狼族，一开始也是锦纶维持下来的，锦纶跟安逸回他们自己的部落，具体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