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觅安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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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里，跟什么人一起喝，我是没有心思去过问，只派人好好跟着就行。

　　　　晚上吃了半碗粥，正在廊下纳凉，看韩云朵跟韩菲菲，跟着杨嬷嬷学着做针线活，韩菲菲性子温和，做起针线却是急躁了些，韩云朵是闷不做声的炸脾气，做起来细活，却仔细认真，耐得住脾气。

　　　　我抱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正想着打断她们，去拿些茶水来，门外却来了传话的人，说是暑日沉闷，日子难熬，皇后娘娘闲来无事，请我去她的宫里坐坐，聊聊天解解闷。

　　　　我来这里这么多天，也就只有一回，远远的看到她，同她行了礼，就擦肩而过了。

　　　　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我，相遇时，瞧都不瞧一眼，我心里头对她也无感，自然是见面都躲着的情分。

　　　　如此相安无事月余，突然在这时候，说要请我去做客？这倒是耐人寻味了。

　　　　“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杨嬷嬷也很意外，这么热的天，躲都躲不及，怎么还会请人去叙话呢？

　　　　“无妨，跟皇后娘娘说，我立马就动身过去！”

　　　　她是后宫里的主位，太后虽然还在，可跟不在有什么区别，她的情况，不宜太过露面，还是装病，装糊涂的好。

　　　　去见皇后娘娘，需要重新换衣装，佩戴首饰，这一身的行头准备好以后，已经是正午了。

　　　　火辣辣的太阳，就是在伞下，也像是走在蒸腾的火炉里，热气腾腾的，总觉得自己要被晒化掉。

　　　　去往皇后宫殿，是坐着布撵，上头一顶遮阳伞，虽然大部分路程，不必我来走动，可这天气，只是坐着，还在阴凉处，都会让人受不了的。

　　　　皇后娘娘是真的在等我，我一进屋子里，行礼寒暄两句话，饭菜就上来了。

　　　　她这里的饭菜，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依旧是清淡开胃，下火清暑的菜肴，被正午的太阳晒了一路，我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啊！

　　　　“宁儿，我瞧着你吃的不多，可是胃口不好？”

　　　　皇后娘娘关切的问着。

　　　　“夏日闷热，我身子总是觉得燥热，没什么胃口，让娘娘见笑了！”

　　　　略带抱歉的解释着，这样的燥热里，没有胃口是很正常的，就是皇后娘娘身前的饭菜，也没有动太多。

　　　　“我倒是也没有什么胃口了呢！”

　　　　皇后娘娘放下碗筷，我也跟着她一起，把碗筷放下，宫人们这才上前，把饭菜都撤了下去。

　　　　“不过，有时候，女人没有胃口，可不是只因为夏日的闷热。”

　　　　皇后娘娘颇有深意的看着我，拍了拍手掌，外头立马就进来了两个背着药箱的太医。

　　　　“借娘娘吉言，我并没有——”

　　　　说着，我就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着：

　　　　“前日才来了葵水，并没有，并没有——”

　　　　很多话，是不用我自己说出来，这么多仆从在，那些没说完的字，皇后心里头很清楚。

　　　　“那也得仔细调养身体了不是？”

　　　　皇后娘娘一副关切的模样，询问我可是经常请了太医去诊脉，太医又是否为我开了调养身子的药方？那些药方，我吃着可还有用？

　　　　“药是有的，一直在吃，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每日里，都会有仆从去给太后把脉，顺便也会跟我请了，那些开的药，韩云朵他们查看过了，不过是些普通的补药，用的也是简单的药材，吃不吃，都没有什么大碍的。

　　　　“这两位，可是我专门给凌儿的侍妾请的，都是妇人调养的好手，今日也是想起来，你同雨莘成婚，三月有余，身子骨也不知道好不好，所以啊——”

　　　　所以，就请我过来，明着是找太医同我诊治，实则是在拿米娜对我做文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宁儿在此，谢过皇后娘娘！”

　　　　我没有迟疑不决，果断点头，承了她的恩。

　　　　“说起来，我这侍妾，还是在你那里找到的，是我该谢谢你！”

　　　　太医得了允许，就到了我身边，我也挽起来了袖子，把手腕递了过去。

　　　　皇后娘娘则在一边，絮絮叨叨的提到了米娜，提到了雨凌是如何得到她，又是如何宠爱她的。

　　　　在这宫里，她吃穿不愁，又有恩宠，本该感恩戴德，谁知道，会在怀了孩子后，就突然性情大变，拼了命的想逃走。

　　　　一个奴隶，一个战败后的俘虏，能在这宫里锦衣玉食，做皇子的生母，已经是她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她竟然还想要逃？

　　　　好在，逃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又把她送了回来，毫发无损，又言语安慰，这丫头回来后，就老实了很多，安心养胎，没再想别的了。

　　　　这两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月份大了，还是天气太热，侍妾总是睡不好，容易在梦中惊醒，痉挛抽搐，彻夜反复。

　　　　这些日子，太医每天都会来，可每次诊治的结果，都是身子没什么大碍。

　　　　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皇后娘娘，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我听闻，这丫头，跟你是一个部落，一起长大，看在多年的友情上，你该劝劝她，宽慰宽慰她。”

　　　　皇后娘娘的意思，我明白。

　　　　“愿为娘娘分忧！”

　　　　我刚好也想见米娜，不管结果如何，救不救得了，我都想见她一面，跟她说句对不起，哪怕她恨我，我也要讲。

　　　　“好，宁儿到底是心思纯粹，你与她不同，你是王妃，她是奴婢，要是胆敢顶撞，只要不伤肚子，其他随你处置！”

　　　　皇后娘娘点头，笑逐颜开。

　　　　她这句话，说的轻巧，没有一丝的停顿，就好像，一切本就该如此一般。

　　　　一个部落里的女孩，成了俘虏后，就如同是牲畜一般，再没有作为人的尊严了。

　　　　这样子的日子，米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在当年，一路没有带我离开，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我会不会，也跟你米娜一样，活在别人的践踏里，低伏进尘埃中？

　　　　那些思绪，容不得我细想，现在的我，只能装成跟皇后娘娘一般的人，冷漠又自私，高高在上，又高傲至极。

　　　　可要真的去细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如此呢？


………………………………

第207章　都是他们害了我们

　　　　我还是见到了米娜，她住在偏殿里，皇后娘娘借口自己乏了，要去歇息，让太医带着我，去偏殿见米娜。

　　　　这偏殿，还真的是偏，走了一注香的时间，才算是到了门前，从外往里看过去，这宫殿富丽堂皇，一瞧就是贵人住的地方。

　　　　乍一看，我以为真像皇后娘娘说的那般，米娜在这里，并没有吃什么苦，每日里，宫人们伺候着，锦衣玉食，毫无后顾之忧。

　　　　可等我真的踏入这栋房子后，瞧见的，却是金碧辉煌下，藏着的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

　　　　不过是三月未见，她就已经从我记忆里的姑娘，变成了一架骷髅。

　　　　如果不是起伏的胸口，还有巨大的肚子，根本就看不出来，她还活着。

　　　　我们进去的时候，她还在睡梦里，原本那一头乌黑亮丽，最让她骄傲的头发，此刻都已经稀疏到泛了黄，蜡黄的一张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豆大的汗珠，却还在不停的滚落着。

　　　　守在她身边照顾着的两个宫女，一个在替她摇着蒲扇，一个则是不停的用手绢，替她擦拭汗水。

　　　　看到太医来了，两个人这才退到了一边。

　　　　米娜身上，穿的很单薄，躺着的床上，用着的东西，确实都是最好的，白玉凉席，如意金枕，绣着银丝的轻薄羽被，就是身上的薄衣，也是冰丝制成的。

　　　　夏日里，天气闷热，坐着不动，都会生出许多闷汗，可在这座偏殿里，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不一样。

　　　　这屋里头，竟然异常的凉快，闷热没有出现，空气里还多了一丝清香，闻起来，像是竹子的味道。

　　　　米娜还没有醒，侍女将她的手腕从薄被下轻轻的抬了出来，放在软枕上，方便太医把脉。

　　　　我则站在一边，皱眉看着她。

　　　　我是没有怀过孕，但也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当时，米娜出现在我那几时，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三个月了，加上她回来的三个月，不过是六个月的样子，如何就大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

　　　　那肚子，仿佛一个箩筐塞在了米娜的肚皮里，扎根在她的骨血里，正在茹毛饮血，将米娜的血肉都吞噬干净。

　　　　更诡异的是，太医把脉的时候，我清楚看到了，那鼓着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王妃娘娘不必惊慌，是正常的胎动！”

　　　　太医抬头见我脸色不太好，又瞧见我盯着米娜的肚子看，以为我是没有见过，所以才会露出这副表情。

　　　　“太医，她怎么样了？”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胎动还是别的，我还是能够分的清楚的。

　　　　“脉象是无妨，但是——”

　　　　太医摇摇头，拉着我到了一边，小声的说着：

　　　　“但是，她要还这般，吃不下东西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严重一点，一尸两命，好一点，也就是只能保住一个，能保的那一个，不用说，我就知道，一定是肚子里的那个怪胎。

　　　　“王妃娘娘，您还是好好劝劝她的，我这边也是尽力了！”

　　　　太医摇摇头，照顾着侍奉着米娜的两个丫头，跟着她一起出去开方子，拿药去了。

　　　　韩菲菲知道我有话要同米娜讲，就带着跟过来的婢女们，也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跟米娜两个人了，她还在睡着，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不住的摇着头，唇畔轻轻的颤抖着，似乎是想喊些什么，却又喊不出来。

　　　　我坐在一边，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去一边，拧了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汗。

　　　　她的额头是滚烫的，呼吸也是灼热的，整个人就像个火炉一般，难怪会不停的流汗。

　　　　擦完汗，等我转头去拿蒲扇的时候，就听到她的惊叫声，再一回头，她竟然已经坐了起来，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

　　　　“米娜，你醒了！”

　　　　我忙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渴不渴，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安宁？”

　　　　米娜抓着我的胳膊，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

　　　　“是我，我来看你了！”

　　　　我低下头，有些不敢面对他，小声的说着：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安宁？”

　　　　米娜像是听不到我讲话一般，两个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晃着，反复的问着。

　　　　她的手，力气很大，指尖硬生生透过衣服，钳进了我的血肉里。

　　　　“是我，是我！”

　　　　我咬着牙，忍着疼，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安慰她，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抱住她，轻声的哼唱着，小时候，我们经常唱着的歌谣。

　　　　“阿娘，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你唱歌给我听了！”

　　　　米娜的手，总算是放松下来，整个人也不再紧张了。

　　　　“米娜，是我，我是安宁！”

　　　　我扶着她，往后靠坐在枕头上，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可瞳孔却是涣散的，根本就聚焦不到一起。

　　　　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焦灼的解释着。

　　　　我是安宁，我是安宁啊！

　　　　“安宁？”

　　　　“安宁！”

　　　　也不知道第几次了，她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啊，你是安宁，我想起来了！”

　　　　“安宁，救我！”

　　　　米娜又激动起来，她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绝望，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哀求着：

　　　　“安宁，救我！”

　　　　“米娜，你先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我——”

　　　　我很想救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心碎，都让我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一刻，我是一个无用的的人，那种颓败感，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来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很想现在就带着她离开，我们两个人，不管不顾，直接往门外冲去，是生还是死，都无所谓了，只要有她，我们一起，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的理智，仅存的理智，又在不停的把我往回拉，拉着我退后，拉着我冷血，拉着我袖手旁观。

　　　　米娜，我救不了，也救不得。

　　　　袖手旁观，还能自保，还有机会给她报仇，真的不管不顾，只怕是两个人都白白的牺牲了。

　　　　“米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低头，抱着她的手，在我胸口，痛哭流涕。

　　　　“不是你，是族长，是阿天，他们为什么要去救那只白狼？”

　　　　米娜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告诉我：

　　　　“都是那群狼妖，是它们出卖了我们，是他们害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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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米娜的话，直接把我震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她说，是因为救了白狼，是因为狼妖，白狼，那不就是一路，狼妖，是长老他们吗？

　　　　不对，一路跟长老他们也是受害者，一定是米娜弄错了。

　　　　“记得阿天送你的那只白狼吗？那是狼王，狼王啊！”

　　　　米娜声嘶力竭的喊着：“本来，雨笙是去抓他们的，是他们，拿我们的部落做了交换，是他们，把我们出卖给了仙临国！”

　　　　当年，长老他们外出打猎，因为追一只鹿，迷了路，刚好撞到了雨笙追捕狼王。狼王死去，留下来了一只小白狼。

　　　　那小白狼，就逃到了阿天身后的背篓里，也正是因为它，雨笙才抓到了长老他们。

　　　　那时候，长老并不是真的同意要归顺，雨笙提出来的那些变态要求，他先答应着，让雨笙放下戒心，这才在一个晚上，割开了帐篷，带着族人们逃了回来。

　　　　因为是迷路才撞到的，我们住的地方，离被发现的地方，隔了好几座山，隐蔽的厉害，一般人其实发现不了的。

　　　　本来，逃出来后，长老跟族长们，就一直在商讨，要怎么处理这些情况。

　　　　既然已经被抓住一次，雨笙带的人也不少，再不想办法离开，早晚也还是会搜过来的。我们要是还留在这里，就会不安全。

　　　　大家思来想去，就是想着秋收后，带好粮草，带上牲口，一起往更深的山林里去躲避，再也不出来。

　　　　那个秋天，是不打算办篝火节，原因是怕女孩子们成了婚，怀了身孕，跋山涉水的奔波，身体会吃不消。

　　　　我跟阿天的婚礼，真计较起来，不过是他的私心，在当当时的部落里，有不少男孩子喜欢我，他怕这次迁徙的路途中，会有人来同他争夺，怕我会不选他了。

　　　　于是，那个秋天，才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成婚。

　　　　谁也没想到，那天晚上，雨笙就带人找了过来。

　　　　在我跟一路逃走的时候，部落里的屠杀也开始了，除了年纪小的孩子，还有成年的女子，其他的老弱病壮，全都被屠戮了。

　　　　剩下来的，全都是奴仆，被一根绳子绑着，由那些士兵带着，出了山，一路徒步走到了都城。

　　　　到了都城后，就是一场洗漱，结束后，所有人就全都被分散了。

　　　　米娜因为怕疼，又长得楚楚可怜，路上就有兵长对他动心，强迫着得了她的身子，到了都城里后，更是被卖到了贵族身边，供他们玩乐。

　　　　这几年，许是因为经历人事的时候，太过幼小，伤了身子，一直不曾见过身孕，就是葵水也不怎么来。

　　　　她为了活下来，拼命的学习着这里的知识，琴棋书画，舞蹈茶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却又被雨凌瞧上，赎身前一夜，直接被送到了这宫里头。

　　　　她一直想找我，因为在那些酒色茶香里，安王府找回来生女安宁，越听越像我，越听越觉得我也来了这里。

　　　　她很努力，也是因为这个努力，让雨凌瞧见，把她要了过来。

　　　　她入了宫，我在王府，我们见不到面，这一切似乎就只能到这里了。

　　　　偏偏，冬圣节，皇后娘娘动了心思，让雨凌也去参加，还暗示他，想要他娶我，让他好生争取。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米娜这才恢复了精神，不停的魅惑着雨凌，想要让他带着她来见我。

　　　　可谁知道，这一提到我，却从雨凌嘴里，知道了别的信息，关于我们这一族的灾难来源，关于我们真正的仇人。

　　　　雨笙跟雨凌是兄弟，一次醉酒的时候，她想着法子灌醉了他，本来是想让他松口，答应让自己扮成婢女出来，一起到安王府见我，结果，却套出来了别的话。

　　　　原来，当年这一切，都是狼妖族为了求生存，给雨笙做的交易。

　　　　本来，皇城里，皇帝已经下令，要雨笙带人回来了，可偏偏，雨笙信了被抓的狼妖，跟着他们，循着气味，找到了逃走那群人的部落。

　　　　这是狼妖族表率的衷心，他们承诺，给的大礼，还不止这一些。

　　　　雨笙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一听有好处，可以让自己风光，自然就不管不顾了。

　　　　去了部落里后，他对狼妖就信任到了极致，认为那狼妖王，会把他瞧上的女孩子，再送回来，屠戮过后，他就真的自信到只留了几个亲信，其他人都被官兵带着先走了。

　　　　可结果呢？

　　　　狼妖王杀了它，理由就是，这个女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安逸的女儿。

　　　　皇子被杀，皇后娘娘悲伤欲绝，要求皇帝屠戮掉狼妖族，可偏偏，皇帝并不在意这个儿子，她更在意的，是笼络安逸。

　　　　安逸这些年，一直都请不动出征，要是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他的女儿，寻回来后，自然会让他感激涕零，为他所用了。

　　　　所以，皇帝不但没有惩罚狼妖王，还给了他们这一族特权跟封地，让他们把那个女孩带回来，好生教养后，还给安逸。

　　　　这个女孩就是我。

　　　　雨凌也不喜欢雨笙，他是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娘娘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要比雨凌多的多，且雨笙是一个会讨巧的人，该怎么做，该怎么说，才能让皇后娘娘开心，他都是一清二楚。

　　　　雨凌跟他相比，太过没有光彩，在雨笙没有出事前，他过得一直都是很透明，一直都是皇后娘娘眼里的败家子。

　　　　可雨笙死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一切。

　　　　对于我，就算是没有雨莘，他也是有胜负心的。

　　　　娶我，是想证明，他是比雨笙还有厉害的人，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我没有选择他，他在我确定选了雨莘后，郁闷了好些日子，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米娜陪着，也是在这些日子里，米娜有了身子。

　　　　太医诊断出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日子不远了，这才不顾一切，拼了命要去找我。

　　　　“那头狼，那头阿天送给你的狼崽，他不简单，他是妖，他是罪魁祸首，安宁，你一定要杀了他！”

　　　　米娜抓住我的胳膊，坚定的看着我：

　　　　“你可以不救我，但是你一定要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身后的族群，替我，替你阿大跟阿娘，替我们所有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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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没有回头路了

　　　　“安宁，我们都出不去了，这皇宫，一入就是万丈深渊，没有回头的路了！”

　　　　我看着米娜的脸，骨瘦如柴里，又带着狰狞，整个人如同是癫狂了一般：“这里的人，都得死，他们都必须死，哈哈——”

　　　　她松开我的肩膀，兀自的笑着，抓着被角，咯咯咯的笑着，声音略显恐怖。

　　　　“我不想死，我不要生这个孩子！”

　　　　突然，米娜就顺着被角，看到了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发疯一般的锤了上去。

　　　　我楞在一边，没有阻止，一直到血腥味弥漫开来，我才醒悟。

　　　　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头进来的宫女，立马就喊了起来：

　　　　“不好了，米氏要生了，快去请产婆过来！”

　　　　一群人涌了进来，我被挤到了后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米娜的肚子，在剧烈的颤抖着，裸露着的皮肤里，血脉膨胀起来，人被摁在四肢，压在了床上，她的眼睛睁的很圆，黑色的瞳孔，如同碎掉了一般，鲜血从那里涌了出来，染红了留白的部分，又顺着眼眶溢出，滑落在枕畔。

　　　　那些突出来的血脉，也破开了她的皮肤，鲜红色的血水，从她体内不停的涌出，浓重的血腥味，压盖住了一切。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以迅雷之势，不断的蔓延。

　　　　太医也进来了，见到这副场景，立马就奔到了药箱旁边，再一转身，一把刀就准确无误的没入了米娜的肚子里。

　　　　韩云朵的手，准确无误的盖在了我的眼前，整个世界突然就进到了黑暗里，我的呼吸声，显得异常的刺耳，胸腔里，充斥着的，都是浓郁到让人恶心的腥臭味。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似梦醒一般，惊觉回神，再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