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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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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都是火,火光笼罩在她周围,在这有些寒意的早春,火本该是温暖的存在,然而此时她如同置于三九寒天的冰窖一般,浑身颤抖起了冷汗,她害怕极了。

    可再害怕也是要活命的,显然此时待在原地已然不是很好的法子,她必须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周围都是树木被烧着发出的“咔擦”声,可仔细听竟能听到一阵一阵宏伟壮阔的水声,想来附近定是有落差极其高的河流了。

    “试试吧,总比在这林子里活活烧死强。”这么想着,梁焕卿决定赌一把,她尽量判断水声的方向,便朝着那个方向发足狂奔。

    她拼命的跑着,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和勇气去逃命。

    ◎

    而此时,温石浩带着几个弟兄也进了林子。

    林中大火蔓延开,他们捂着口鼻艰难前行,时不时还要注意被烧断的树枝掉落下来,恐还没找到梁焕卿,他们就已经被火烧死了。

    “梁焕卿肯定跑去了深处,弟兄们,我们抓紧脚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温石浩朝身后兄弟们挥了挥手,说道。

    “是!”那帮兄弟们对温石浩忠心耿耿,更是佩服他方才那般大义凛然的姿态,对他的号令那是言听计从。

    他们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啾啾——”一声马的嘶叫声从远处传来,温石浩一行人神经立刻绷紧,拿起刀剑就围成一个圈,生恐烟雾处传来偷袭。

    可他们并没有想到梁焕卿孤身一人,躲他们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主动偷袭他们呢。

    “可能是梁焕卿的行踪,我们去看看。”温石浩镇定的对他们发号施令。

    “是!”于是乎,一行人加紧脚步朝马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待他们赶到时才发现,原来那匹马遇到大火慌乱逃跑时胡乱撞倒了一棵燃着的树木,点燃的树干轰然倒塌,压在它的背上,马背被灼伤,身上压着重木,周围又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宛然爬到了它的身上,使它痛苦的大声嘶喊。

    “这……寨主,梁焕卿不在。”一个属下瞧了许久,对温石浩说道。

    温石浩看着这一幕,皱紧了他的眉头,他当然能看到梁焕卿不在这里,他喃喃说道:“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梁焕卿果然狡猾!”

    他以为梁焕卿放走这匹马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给自己争取逃生的机会,可看着马儿如此痛苦嘶喊挣扎的样子,他忍不住骂道:“以往只以为梁风眠梁寂卑鄙无耻,现在看来梁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为了保全自己不将他人性命放在眼里的小人!”

    他拉开弓箭,朝马儿的头颅射过去,马儿无法躲闪挣脱,一箭穿颅而过,马儿停止了嘶叫,四只蹄子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息,永远沉寂在这片火海里。

    弟兄们自是理解他的做法,他只是不愿看到那匹马这么痛苦的死去罢了,可眼下追杀梁焕卿是当务之急,他们看着温石浩,想让他发号施令。

    “林中大火,梁焕卿倘若不傻,定会找水源逃生,山林后面便是一处悬崖瀑布,我们去那边守株待兔!”温石浩凭借着对四方山林熟悉的记忆,推测出梁焕卿接下来逃生的路线。

    “是!”一行人迅速朝悬崖瀑布跑去。

    ◎

    “是这里了!”梁焕卿在林中绕了许久,险些被浓厚的烟雾熏晕过去,好在方向正确,她找到了那处水源。

    可放完望去,一股湍急的水流自更高的山上冲下来,下面是陡峭的悬崖,如同被一把巨大的刀直直的劈下来一般。

    她看着此景不禁咋舌道:“倘若来了追兵,也不知往哪里逃才好。”

    水流周围并无太多树木,光秃秃一片,可要靠近树木又担心引火自焚。

    索性不再想那么多,过不了多时,梁寂定会赶来救她的,躲不躲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她跑到水流边,寻了一处并不惊险的河岸,好好的洗了一把脸。方才在林中狂奔,又有烟雾熏扰,脸上不知沾了多少灰尘,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水,可要好好清洗一番。

    正当她卸下满身疲倦时,身后传来温石浩的喊话声:“梁焕卿!看你还往哪里跑!”

    梁焕卿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往后看,原是方才那一群黑衣人,没成想他们竟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杀我!”她一边试图和对方交谈,用以拖延时间,一边又瞥眼去瞧身后是否有能让她逃生的地方,可回应她的只有湍急的河流。

    温石浩不愿与她废话那么多,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他自身后取下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对着梁焕卿慢慢张开弓弦。

    梁焕卿一会儿往左,一会儿朝右想要躲过他的射击,可身体呆滞,一时间定是躲不过这支羽箭。

    温石浩饶有趣味的享受这一刻,他半眯着双眼,方才听说这套弓箭是太子暗卫营所属,羽箭尾上还刻有精致的莲花图纹,以分别其他普通弓箭,如今看来,确实趁手的很。

    “该结束了。”他声音不大,只暗暗说给自己听。

    说完,温石浩的手指松开弓弦,羽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梁焕卿想躲闪,可此时身体却僵住了一般,双腿灌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她看着羽箭朝她飞来,连忙闭上眼睛…

    “噗——”只听一阵闷响,肩膀传来一股疼痛,她吐出一口鲜血,血染红了今日身着的这套华裳。

    她向后踉跄了几步,低头看向那支羽箭,一把抓住箭尾,赌气似的用尽全身力气将箭拔了出来。

    她看了看温石浩等人,对方看她中箭后认定她必死无疑,就不再上前,只待在原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口中鲜血直流,她奋尽全力,将那支染了她鲜血的羽箭丢向他们,可奈何力气并不大,只丢出了几步之远。

    她再踉跄了几步,终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往后一倒,躺进了湍急的河流,冲下了瀑布,不知流向哪里…

    温石浩一行待在原地看着这一切,俨然不知道此时大火已经烧遍了整片树林,他们身后的参天大树赫然间倒塌下来,他们丝毫没有准备,如同那只垂死的马儿一样,淹没在这熊熊的烈火之中。
………………………………

第四十章 城墙

    魏深一行人半刻也未敢停歇,跑了近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上京城门口,远远的看到了这座威严的皇城。

    城中百姓绝对想不到,城外竟有如此嚣张的歹徒。

    魏深眼睛微微发红,怒目圆瞪的看着“上京”两个刻金大字,到了,就快到了。

    然而此时魏深、罗宇和樊东三人的马儿忽然一个接一个的倒地咳血,近半个时辰未曾停下脚步且倍受惊吓还载着两个人的马儿,在临近上京城是突然倒地不起。

    “啊——”魏深和秦瑞兰双双摔到在地,秦瑞兰手掌蹭破了皮,精致的小脸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叫疼,魏深就沉闷的哼哧了两声,她连忙过去看魏深,“魏将军!魏将军!你怎么样了?”

    “没事…”魏深眉头紧皱,身体疼的蜷缩在一起,也不知戴望用的剑是何等的锋利,在肩膀处绞了几下竟一直血流不止。

    “魏将军!”罗宇、樊东二人带着筱儿和月白也摔倒在地,可由于反应即时未曾受重伤,他们互相扶持着起身就往城门踉跄的跑着,发现魏深秦瑞兰没有跟上来,连忙又往回跑。

    魏深艰难的抬头看到他们往回赶,又想到此时生死未卜的大小姐,忍不住心急如焚,大声骂道:“废物!白痴!你们回来做什么!尽快回府!请梁将军去救大小姐啊!”

    罗宇和樊东生怕魏深命丧于此,秦瑞兰一人无力救援,竟违抗魏深的命令扶起魏深,说道:“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无事的,眼下魏将军受如此重伤,不可再奔波呀!”

    魏深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城门。

    梁焕卿是为了让他们脱险才只身深入虎穴,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自身原因置大小姐于险境呢!

    “魏将军!”罗宇樊东是魏深手下的将士,自是担心自家将军的安危,眼看他此时身受重伤,定是不忍将他扔在此处。

    魏深深知他们的心思,他回望一眼秦瑞兰,蠕动了几下嘴唇终究没有说话,他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筱儿和此时因担心大小姐而哭的几近晕厥的月白,他心中百味杂陈。

    魏深自小在梁大将军麾下为兵为将,大小仗打过不少,可从未有今日这般落魄无力,他的呼吸渐渐放缓,终是推开了罗宇樊东,不顾他们的阻挠就要朝上京城走去,他说道:“你们二人,照顾好秦小姐和两位姑娘,我自己去找梁将军!”

    他考虑到三位姑娘可能无力与他一同奔波,然而又不能将她们单独留在此处,况且……他要亲自见到梁将军,告丢下大小姐私自逃命之罪。

    筱儿扶着已经悲伤过度的月白,担忧的看了看秦瑞兰,又望着魏深一步一踉跄的背影。此时他们不知该怎么办,虽说上京城看似近在咫尺,可其中弯弯绕绕的走少说也要一些时辰。

    罗宇樊东捏着拳头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们想上前扶一把魏深将军,可奈何这里还有三个受了惊吓的姑娘需要照顾,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秦瑞兰捏着手帕绞住手指,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就小跑着追上魏深,一把将魏深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个素日在闺中只知琴棋书画的大小姐竟一把揽住男子的腰,她说道:“我们不会拖后腿,我扶着你,我们一起去找梁寂将军。”

    魏深一脸讶异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罢,她又回头对筱儿他们招招手,说道:“你们也快跟上。”

    罗宇樊东打起精神,答应了一声就要跟上去。

    可此时月白身体柔软无力,神情悲伤恍惚,罗宇犹豫片刻,对月白抱拳告罪,说道:“月白姑娘,得罪了。”

    说着,罗宇就一把将月白背到身上,小跑着跟上魏深将军的步伐。

    此时夕阳西下,一行人互相扶持,心中有着同一个向前奔波的信念,焦急的朝上京城走去。

    ◎

    今日下了早朝后,齐景钦带着棹棋奉命视察京兆府傅元大人的工作,此时傅元大人正在城上给齐景钦介绍城中安防工作。

    “王爷慢点。”傅元大人卑谦的引领着齐景钦上城墙,眼下朝政动荡,庙堂之上的官员人人得而自危,万不敢得罪任何一方势力,齐景钦奉命视察上京城安防,倘若出了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傅元大人。

    他笑着向齐景钦点头哈腰的说道:“王爷请看。上京城的安防系统是严格按照天朝律法制定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城墙上都会有士兵待任……”

    傅元事无巨细的向齐景钦展示他上任以来的成果,棹棋百般聊赖的朝城外望去。

    上京城城门处的亭楼极高,是为了勘察兵更好的登高远眺,预先得知城外危险。棹棋四下看了看,无意中却看到了魏深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朝上京城走来,他奇怪的喃喃自语道:“咦?那不是魏深小将军吗?他们不是去云霄寺祈福了吗?”

    棹棋声音不大,跟前的齐景钦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抬手打断傅元大人的话,走到城墙凭栏处,皱眉眯眼望了许久,傅元连忙给勘察兵使眼色。

    勘察兵是万里挑一的好视力,他看到魏深身上带有血迹,被人搀着踉跄的走来,随行几人皆是狼狈不堪,可左看右看却没看到前几日一同出城的梁焕卿。

    勘察兵忙想到这可能关乎梁家大小姐、未来靖王妃的安危,他连忙抱拳跪下,对齐景钦说道:“回王爷!那确是……确是给梁府小姐此行伴车驾的魏深将军!可不见梁小姐的踪影。”

    齐景钦眉头紧皱,问道:“确是魏深?”

    “禀王爷!确是魏将军!”他犹豫了一会儿,再看了一眼,此时魏深一行人已经走近,他看的更加清楚,“仿佛还受了重伤!”

    棹棋此时也看到了趴在罗宇背上已经晕厥的月白,他打呼道:“那是月白!”

    齐景钦也看了过去,却没在那群人中看到梁焕卿的身影,结合魏深受重伤,月白晕厥,梁焕卿失踪,他感到大事不妙:“出事了!备马!”

    京兆府的傅元大人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想来是在上京城外出的事,倘若真出了大事,他这京兆府大人难辞其咎。

    魏深一行人艰难的走到城门口,樊东率先跑到城下,挥手想要引起勘察兵的注意,好让他们先派兵去救梁焕卿。

    而此时城门大开,从城中跑出了两匹骏马,马上的正是齐景钦和棹棋。

    待到齐景钦驾马到他们跟前,看着浑身是血的魏深,面色凝重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梁焕卿呢!”

    魏深面色苍白,咬牙跪下,字字铿锵的说道:“下官无能!自云霄寺回来的路上遇贼人突袭,我等皆受重伤,小姐为了让我们逃命,舍身引开追兵,还望…还望王爷救命!”

    齐景钦眼神中透露出冷冷的光,他看了看魏深这几个人,皆呈现出羸弱之姿,他捏着缰绳,对棹棋说道:“你留下照顾好他们,通知京兆府傅元派兵前去支援…顺便,通知营中梁寂!”

    “王爷…”棹棋似有些奇怪王爷的指令,刚要发出疑问。

    齐景钦却严声说道:“速速去办!”

    说着,就挥鞭打马,朝云霄寺必经之路跑去。

    棹棋也赶忙下马,去扶月白,月白此时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他面上露出心疼的意思。

    京兆府傅元也急忙带着兵马赶来,眼看王爷走远,他抱拳对棹棋说道:“敢问棹棋公子,眼下本官该当如何?”

    在王爷视察时出现了这等事,傅元也胆战心惊,想着头上这顶乌纱帽肯定保不住了,便连忙寻找补救的办法。

    棹棋说道:“大人先派兵去保护王爷,让人将魏深将军送回将军府疗伤,王爷吩咐了,再请人去营中通知梁寂将军。”

    “哎哎哎,本官这就去办!”傅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要去指使下属去办事。

    “给我一匹马!”站在一旁被人搀扶着看似虚弱的魏深突然说道,众人纷纷看向他。

    秦瑞兰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必定想亲自去营中告诉梁寂将军,此事是他保护不周,他心中不安,想去营中告罪。

    她拉住魏深,说道:“将军不可。你此时身受重伤,要好好疗伤才是!王爷已经去了,你大可放心,焕卿必然会平安无事的!”

    魏深倔强的挣开她的手,不顾她的劝阻就翻身上了棹棋的马,飞快的朝营中跑去。
………………………………

第四十一章 救援

    齐景钦驾着马一边跑一边观望着,不知此时梁焕卿身在何处。

    他十分着急,倘若梁焕卿出了事,那么他与将军府的联姻就不能顺利完成,必定会影响到此后的局面。

    他紧蹙着双眉四处张望,眼前突现一处冒着浓烟的雾林:“该死!”他暗自骂道,扬鞭催马往浓烟处奔去。

    此时虞陈等人早已离开了此处,他们相信,这大火和追兵定会要了梁焕卿的性命,纵使是没有顺利完成屠杀魏深随行等人,但梁焕卿一死,也算是完成了太子殿下派发的任务了。

    齐景钦催马行至树林前,此时林中干柴遇烈火,烧得不可开交,马儿在树林前急促停蹄,无论齐景钦如何驱使都不敢再往前行至一步。

    齐景钦看了看身后,京兆府的侍卫未来得及追上来,此时他孤身一人,眯着双目看向浓烟滚滚的树林,心中暗暗说道,梁焕卿,你最好给本王好好的!

    这么想着,齐景钦翻身下马,抽出挂在马鞍上的佩剑,甩开紫金朝服的袖衫,好在马鞍处悬着一只皮袋水壶,他扭开水壶就往袖衫上泼。

    这亲王朝服的大袖衫是以金丝镶嵌织造,一只皮袋水壶中的水只堪堪打湿一小块部位,然而此时齐景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将水壶丢在地上,拔出宝剑,剑鞘被随意的丢在一旁。

    他用打湿的袖衫捂住口鼻,以防被浓烟熏晕,此时林外的树木都以焦黑,齐景钦挥剑随意一砍,便清脆的倒在一旁。

    他看着浓烟滚滚的火林,心中难免胆怵,可想到为了大业,犹豫了一会儿便闯了进去。

    林中黑烟密布,齐景钦眼睛被烟熏的睁不开,他一边深入林中,一边大喊:“梁焕卿!梁焕卿!”

    可回应他的只有树木被火烧的咔擦声。

    树顶的树枝被火烧断掉落下来,好几次都差点砸到齐景钦,他眯着眼睛看着那截险些要了他性命的焦黑树枝,心中不免担心此时梁焕卿的处境,他必须要加快速度找到梁焕卿。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火渐渐小了一些,林子统共也才这么大,实在没有可烧的东西了。

    齐景钦被烟呛了一口,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可越深入林子,越能听到一阵阵哗啦啦剧烈的水声,他仔细听了一下,确定不远处有一方水源,他强忍着难受,直起身子往水声处走去,他想,倘若梁焕卿还能活着,出不了林子必定会在水源处以求自保。

    齐景钦用剑支着身子往前走着,林中浓烟密布,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而身上的烫金紫色亲王服,也被烧出了很多个窟窿,倘若这副落魄的样子被皇兄看见,指不定要好好嘲讽他一番。

    “齐景炀若得知本王如此落魄,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他这么想着,突然,一个危险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靖王府和将军府联姻,对东宫的威胁是最大的,这么一来,这次梁焕卿遇袭,绝不单单是山匪作祟。

    这么想着,齐景钦加快了脚步,他不敢担保,太子为了铲除异己会做出怎样的恶事!

    一片晴朗出现在眼前,齐景钦用力的喘息着,然而瀑布旁此时空无一人,他捏紧剑柄,太阳穴突突的疼。

    一声呻吟打破了宁静,他回头看去,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被压在一棵巨大的被烧得焦黑的树干下,他连忙提剑跑去,蹲下身子问道:“可曾有看到过梁府大小姐!”

    这个奄奄一息的男子便是温石浩,他此时危在旦夕,看着眼前身着紫金朝服尊贵无双的男子,便得知他是太子殿下的宿敌——靖王爷。

    温石浩虚弱笑了笑,焦黑的脸上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齐景钦紧皱着眉头,他知道这几个黑衣人定是追杀梁焕卿的刺客,他抬剑放在温石浩的脖颈上,咬牙切齿道:“你们可是太子派来的?!”

    温石浩剧烈的咳嗽了两下,一大股瘀血从口鼻处喷涌而出。

    齐景钦厌恶的看了看他,继续威胁道:“不说也没关系,本王回朝必定会查出真相,到那时,你的族人一个都活不了!”

    这不是在说大话,即使办不了太子,不说朝廷了,依着梁寂的性子,山匪温石浩九族上下便无一人能活。

    温石浩听了瞳孔瞬间放大,他知道,齐景钦早晚要查出他的身份,与其让齐景钦这么早就回去清剿山寨,倒不如卖他一个人情,也好给寨民们争取时间逃命,想来虞陈大人此时定禀报了太子,太子不会不管他们的,而梁焕卿中箭跳崖,想来也活不成可。

    这么想着,温石浩艰难的抬起手指向瀑布悬崖边,那只手被烧得血肉模糊。

    齐景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支尾部刻有精致莲花图纹的羽箭毫不起眼的躺在涯边,他连忙跑过去拾起羽箭,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便是太子暗卫营的羽箭,有了这个铁证,太子怎么也逃不脱了。

    可此时依旧不见梁焕卿的身影,他担忧的皱着眉头,回头看向温石浩。

    温石浩手缓缓放下,双目阖上,失去了呼吸。

    此时水声阵阵,打乱了齐景钦的思绪,他手握着羽箭不停摩挲,箭头上的血迹使他担忧。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他将羽箭折断放入袖衫,看了看湍急的瀑布,一跃而下…

    ◎

    魏深策马向军营奔去,秦瑞兰担心他的安危也向京兆府傅元大人牵了一匹马追上去,月白筱儿等人被棹棋带下去安置。

    军营守卫认识魏深将军,远远见他来了,便拉开围挡,魏深没有下马,只问道:“梁寂将军何在!”

    守卫拱手说道:“在将帅营…”

    他还未来得及告诉魏深小将军公主殿下此时也在营中,魏深就如同风一样直奔将帅营。

    守卫摸不清头脑,他一边关上围挡一边问身后的同僚:“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魏深小将军好像受了伤啊,上京要打仗了?”

    另一个守卫抬手打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闭嘴吧。上京天子脚下,倘若要打仗哪里会没有消息?我们只管守好门就行了。”

    话刚说话,秦瑞兰驾着马行至军营前,其行色匆匆使守卫忙斜挎枪矛对准她,厉声呵斥道:“来者何人!军事重地,速速下马接受勘察!”

    秦瑞兰急忙勒马停住,翻身下马,对守卫说道:“我乃朝中秦侍郎大人之女秦瑞兰,是和魏深小将军一同来的,还望将士放我进去。”

    她担心魏深把全部罪责揽在身上,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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