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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醉光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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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焕卿哭着摇摇头说道:“是陆绘灵…是陆绘灵…”
听她呜咽着哭声指控陆绘灵,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来。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出过正殿!也没有去过侧殿!如何杀害江依?!你方才说江依是自尽身亡!如何现在又要改口?!”陆绘灵慌忙指着梁焕卿斥责道,她转身看向齐秉煜,“皇上,臣妾真的没有!”
如今陆绘灵是真的慌了,她不担心别人误会她,可是这件事她确实没有做,就害怕齐秉煜会对她有所改观。
“你不要急,慢慢说,我们都在这儿,你慢慢说。”夏容馨听到梁焕卿说是陆绘灵,连忙上前安抚她,想要让她说出来。
梁焕卿抬起头看着陆绘灵,哭红了眼睛说道:“陆绘灵让人来侧殿逼死江依,倘若江依不从,便要杀了我,江依为了救我,就一头撞死在了侧殿…”
“我没有!臣妾没有!皇上,臣妾真的没有!”陆绘灵吓得跪在齐秉煜身边,苦苦哀求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梁焕卿说这些根本毫无根据,臣妾方才说过自己没有杀江依,自然是想要确定江依好好活着才能那么说,臣妾没有理由杀她呀!”
“你一开始说过将江依碎尸万段,扔到乱葬岗,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何故不会逼死江依呢!”夏容馨站起身来指着陆绘灵斥责道,“本宫想,你定是与靖王妃有什么误会,故意要这么做,想让靖王妃为难,让她想要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以满足你内心的快感!”
“臣妾没有!”陆绘灵拽着齐秉煜的衣角,抬头看着齐秉煜,苦苦哀求道,“皇上,您不要听他们乱说,臣妾真的没有!”
说着,转而又看向夏容馨,说道:“梅贵妃娘娘就是看臣妾不顺眼,想要除去臣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娘娘将这等罪名扣在臣妾脑袋上,恐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绘灵说完这些还不够,又指向梁焕卿说道:“既然靖王妃说本宫派人前去逼死江依,那你倒是指认出来是谁呀!本宫让明华堂所有人都站在你面前!你说清楚到底是谁!
本宫知道私自扣押王妃及其婢女有错,可靖王妃,你也不能空口无凭平白冤枉本宫吧!本宫承认体罚江依,也关押了你们,这是本宫的错本宫认了,可你要将江依的死怪罪在本宫头上,本宫没做过怎么也不肯认!”
齐望舒担心陆绘灵上前攻击梁焕卿,便挡在梁焕卿面前抱着她,梁焕卿缩在齐望舒的怀里抽涕着,她指着陆绘灵说道:“就是你逼死了江依,就是你,江依是你杀的…”
“江依分明是自杀!怎么会是我杀的呢!你不要乱说!”陆绘灵着急的站起身来走向梁焕卿,走到她面前就伸手拽她,“你给我去侧殿好好看看!墙壁上分明是撞击痕,江依明明就是自杀的!与本宫无关!”
说到最后,陆绘灵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不要碰她!”齐望舒一把推开陆绘灵,清吟也挡在她们面前,怎么也不让陆绘灵靠近她们。
“如果江依不死,你就会杀了我,你用我威胁江依要她自杀的!”梁焕卿指着陆绘灵哭着说道,“你从一开始抓走江依时就不想让她活着,你就是为了之前的事报复我!”
陆绘灵一听神色大变,她担心梁焕卿说出她的秘密,她喜欢齐景钦的秘密。
“够了!”齐秉煜怒斥一声,看着她们乱哄哄的样子不免皱眉说道,“既然怎么也说不清楚江依为何自杀,那这件事便就这样吧!为了一个丫鬟,几个主子闹成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陆绘灵一听连忙又跪下,她心下觉得心安,齐秉煜到底还是偏向她这边的,担心梁焕卿她们再去为难陆绘灵,所以出言息事宁人。
“皇上,江依死不足惜,可靖王妃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受了一些惊吓,这总会是明妃的错,倘若不加以责罚,怎么平众怒啊。”夏容馨眼看齐秉煜又要替陆绘灵开脱,心里未免有些不甘心。
“何来众怒?!”齐秉煜看着夏容馨提出质疑。
见皇上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再多言呀?
“父皇!”齐望舒站起身来,走到齐秉煜面前跪下,“儿臣心有不满!”
“你何来不满!”齐秉煜皱着眉问道。
“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这件事明妃有错,靖王妃是受害者,两者一罚一安抚,都要处理得当。江依身为王妃仪仗女官,怎能无故枉死明华堂?”齐望舒抬头直视齐秉煜的眼睛说道。
齐望舒向来不忌惮这些,她是唯一的公主,是为数不多的皇室贵胄,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就算是受到冷落漠视,可她是公主的事实无法改变,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说话的原因。
齐秉煜看着齐望舒,沉默良久,可齐望舒也一直看着齐秉煜的二人眼神中相互较量,齐望舒临危不惧,她性子倔犟,怎么也不肯让步。
最终,齐秉煜还是退了一步,他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如此,那罚明妃在明华堂禁足一个月反省,罚一个月的俸禄,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明华堂半步!赐靖王府珠玉宝石,黄金万两,以示安抚。另外,以一品女官礼制将江依下葬,以表安抚。”
陆绘灵想着这样也是极好,便跪下行礼:“谢主隆恩。”
齐望舒虽不满意父皇的做法,但好歹也为梁焕卿讨得了一些赏赐,不至于平白无故受这么大的委屈,她转过身要扶梁焕卿起床谢恩。
梁焕卿被齐望舒和清吟搀扶着起身,随后施然跪下,说道:“儿臣愿将珠玉宝石,黄金万两倾数捐以国库,为解前线战事粮草空虚。”
齐秉煜看着跪在地上俯身行礼的梁焕卿,心里瞬间不是滋味,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随你。”而后拂袖而去。
待到皇上走后,夏容馨安排一顶软轿过来要接走梁焕卿。
软轿停在明华堂门口,云惜和清吟扶着梁焕卿走到软轿旁边去,路过明华堂庭院时,江依早已经被抬走,方才她们躺在那儿的血迹都还遗留在地上,梁焕卿见了,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齐望舒见了,连忙上前安抚道:“你别哭了,节哀顺变吧。”
梁焕卿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人死不能复生,可一想到当时江依笑着一头撞向墙壁时,就如同一把刀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口,一时间似跌入万丈深渊的灰暗之中,不能呼吸,不能碰地,就那样上下沉浮。
云惜扶着夏容馨上了软轿,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夏容馨感觉自己身子疲乏,便吩咐了几句就先行回仪春殿去了,齐望舒也满口答应着会照顾好梁焕卿。
清吟扶着梁焕卿走到软轿旁边,突然发现明华堂石墩后面跪着一个宫女,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那个宫女一见到望舒公主和靖王妃,便赶忙冲了出来:“奴婢小莲拜见公主,拜见王妃。”
小莲的出现把她们都吓了一跳,齐望舒赶忙挡在梁焕卿的身前,听她行过礼后,才细细打量她:“小莲?”
小莲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齐望舒,也方便齐望舒能打量她。
待到齐望舒看清小莲全貌后才恍然大悟,知道她是先前在御花园值守的宫女:“原来是你,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小莲先是对齐望舒和梁焕卿磕了一个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玦,低着头说道:“奴婢有罪,先前江依姑娘找玉玦时,奴婢是捡到了的,可心有贪念没有还给江依姑娘,还随意给她指了一条路…奴婢思来想去,不能辜负公主对奴婢的好,听闻公主和王妃在明华堂,便来这儿等着了。”
梁焕卿看到这块玉玦,仿佛又看到了江依佩戴这块玉玦成日活蹦乱跳的样子,她颤抖的伸出手,拿起这块玉玦,双手不停的摩挲,将玉玦拥入怀里。
她看着小莲,声音颤抖着问道:“你可知你一次贪念,把江依害死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奴婢无心之失,还望王妃恕罪!”小莲颤颤巍巍的磕头哭喊。
齐望舒看着梁焕卿拿着玉玦这么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过,她上前安慰道:“焕卿,逝者如斯,你不要再难过了,这样很伤身体的。”
说完又看向小莲,眼神中带着些许厌恶:“我的凤阳阁可不能留你这样的人,清吟,与内务府说一声,将此婢女杖责二十逐出宫去!”
“是。”清吟屈膝答允道。
小莲原以为自己拿回她们要找的玉玦可以领的一些赏赐,毕竟她在深宫中,拿着玉玦也没有用处,没想到江依居然因此而死。
小莲愕然瞪大眼睛看着梁焕卿和齐望舒,听到公主给自己的惩罚之后,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哭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公主还请让奴婢留在宫里吧,奴婢无父无母,出了宫无处可去啊!”
齐望舒可不听这些,正准备上软轿走时,梁焕卿拉住了她,对她说:“公主,还请饶了她吧,如今战事频发,想必宫外不好讨营生,杖责二十给她长个记性,不要将她逐出宫去了。”
梁焕卿本来准备走的,可听到小莲说她无父无母出宫没有倚靠,便心起恻隐之心。
齐望舒回过头看着梁焕卿,见她有心如此,便也不再追究:“也罢,清吟,便依靖王妃说的做吧。”
说完看向小莲,说道:“往后若是再这样,让本公主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你。”
“是,奴婢知罪。”小莲胆战心惊的磕头谢恩,随后跪到梁焕卿身边,抬头看了看她,说道:“王妃大恩大德,奴婢铭记在心。”
梁焕卿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在清吟的搀扶下上了软轿。
此时天还没亮,宫门还未曾大开,梁焕卿在宫中无住处,只好跟着齐望舒回凤阳阁去。
清吟见两位主子都坐稳了,便挥了挥手:“起轿。”
齐望舒和梁焕卿的软轿并排而行,齐望舒侧着脸看向梁焕卿,只见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上江依留下的玉玦,心里很不是滋味。
“焕卿,我知道父皇的处决不如你意,但你也看到了,父皇现在摆明了偏向陆绘灵,我与母妃都没有办法。事已至此,你不要再这样消沉下去,只要等到皇兄还有梁大将军回来之后,陆绘灵就不敢这么嚣张了。皇兄回京后,又是立战功的功臣,父皇必定厚待你们。”齐望舒一脸担忧的看着梁焕卿,苦口婆心的说道。
梁焕卿听着齐望舒的话,眼泪又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啪嗒啪嗒的掉在玉玦上,她呜咽着哭声说不出话来,只无助的用手摩挲着玉玦。
齐望舒看着她这副样子更是担心了,也忍不住去埋怨陆绘灵:“陆绘灵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把你关起来不说,还要当着你面逼死江依。这也太不像话了!父皇也真是偏心,这人证物证俱全,居然只是简单的软禁和罚俸禄!”
“不是…不是…”梁焕卿听到齐望舒这么说,像是回忆起了一些难受的回忆,她想起了江依一头撞死在她面前的样子,想起了江依临死之前躺在地上背对着她依旧碎碎念的那些话,以往总觉得江依啰嗦,现在想听却再也听不到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哭着,像是在忏悔:“不是那样的…”
齐望舒见梁焕卿喃喃说些什么,可是怎么也听不清楚,她忙追问道:“什么?焕卿,你在说什么?”
梁焕卿忍不住了,她内心不住的忏悔着,她泪眼婆娑的看向齐望舒,呜咽着说道:“江依…江依是自己自杀的,她为了帮我开脱对陆绘灵动手的罪名,她担心皇上会追究我对陆绘灵动手,于是就一头撞死在侧殿,好让大家不去追究我…是我…是我害死了江依。”
齐望舒听后愕然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江依对梁焕卿用情至深,居然可以为了替她开脱罪名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江依没必要这么做…”齐望舒可惜的感叹道。
其实她们都清楚的很,梁焕卿身为梁风眠的女儿,如今又是齐景钦的王妃,二人如今都是天朝的仪仗,饶是梁焕卿真的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要不是很过分,皇上都不会太过于追究,顶多在事情发生之时受一些苦头。
可是江依不知道,她总以为梁焕卿身为靖王妃,一直以来都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尽管在做王妃之前,那也是万众瞩目的大小姐,当江依看到梁焕卿和她一同被关在侧殿时,心里着急的不行。
江依不是不知道从前的事情,总是看着她呆呆傻傻的,但是她心里清楚,陆绘灵能得盛宠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像明贤皇后。
可皇上对明贤皇后有多少亏欠呢,谁也不知道。
江依只知道,那年明贤皇后去世,皇帝难得的缺了一次早朝,那年江依在靖王府当差,看着靖王府也披上了白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后来才知道,当今国母去世,所有官员皆要披麻戴孝。
这是在太后娘娘去世时都未曾有过的阵仗。
明明是金秋十月,整个上京城却犹如突然降了一场大雪,皇城卸下了象征着辉煌的明黄色,摘下了喜庆的红灯笼,各宫都披上了白色的布帛,为明贤皇后送葬。
皇帝亲自为她写诰文,亲自送她入皇陵,全城命妇妃子皆跪在皇陵两旁啼哭,哭声响彻云霄,江依在王府中扫地,都能听到皇陵处传来的一声声呜咽。
江依看着梁焕卿被陆绘灵关进了侧殿,心里总想着皇上会不会为了陆绘灵而责罚梁焕卿,同时内心也在不住的自责,倘若自己没有出仪春殿找玉玦,那么事情是不是也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江依怕死,连平时不小心被重物压到手都要疼半天,念叨半天,可她想以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换取梁焕卿的清誉,她不能让自己给靖王妃摸黑蒙羞。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一头撞死在了侧殿,那时她躺在血泊之中,嘴上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死得其所。结束了这短暂却幸运的一生。
梁焕卿心痛极了,江依根本没有必要去死,可是她却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一头撞死在侧殿,梁焕卿要这名声何用,她本来就是刁蛮任性的,从来都是。
可江依不想让皇上误以为梁焕卿嚣张跋扈,要用自己的鲜血为她洗白。
“是我…是我对不起她。”梁焕卿心痛到弯下身子,将玉玦放在心口处,紧紧的抱着。
“焕卿…你不用自责,该自责后悔夜夜不能安寐的该是陆绘灵,若不是她,江依也不会死,你也不会这么难过。”齐望舒拍了拍梁焕卿的肩膀,轻声安抚道。
梁焕卿想着江依生前的笑容,和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的样子,不由得心疼万分,只盼得江依来世能投个好人家,不用在高官大院为奴为婢,一生安稳喜乐,最好还是那么爱说话,可以找到那个愿意听她说一辈子话的人。
“江依会葬在哪里?”梁焕卿问道。
“父皇说以一品女官礼制下葬江依,想来会在城外的陵墓里吧,那里都是对皇室做过贡献的宫女太监。”齐望舒想了想,说道。
“能不能,葬入梁家的陵墓?”梁焕卿把江依当作自己的妹妹,江依为了她而死,理应葬入梁家陵墓,享梁家世代香火。
齐望舒看着梁焕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梁焕卿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又想到自己的皇兄迎娶梁焕卿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基业,便暗地里为梁焕卿感到不值得。
“回头与内务府说一声,让他们派人将江依的尸体送入梁氏陵墓吧。”齐望舒看着梁焕卿说道。
梁焕卿哭着点点头,再抚摸手中玉玦时,忽然觉得玉玦有了温度,想来是江依在天有灵,听闻她待自己这么好,又想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吧。
软轿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凤阳阁前停下。
齐望舒和梁焕卿一同走下软轿,齐望舒对梁焕卿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让清吟收拾一间寝殿出来,你且去洗漱一下,头发里都是血迹…”
梁焕卿点点头,心里似乎已经接受了江依死去的事实,便也不再怨声载道,她跟着宫女一同前去汤泉沐浴,洗去今日所有的晦气。
齐望舒一个人站在凤阳阁的庭院里,抬头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等到皇上梅贵妃公主等人都走后,胥兰这才赶紧招呼宫女太监们收拾掉这些烂摊子,那间全是血迹的侧殿被他们用水一遍一遍的清洗,又找来几张条幅给封了起来。
胥兰趁着太监宫女们在清扫庭院时,便赶忙去了明妃娘娘的寝宫伺候她休息。
胥兰刚一推开门,便看到满地都是瓷器的碎片,再一看明妃娘娘,堵着气坐在床沿上,想来这满地狼籍都是方才明妃娘娘所致。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陆绘灵一看到胥兰进来,没好气的冷冷哼了一声,叉着腰转过脸去。
身为婢女见主子不开心自然是要哄的,胥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跪在明妃娘娘的身边,轻声说道:“娘娘,天晚了该休息了。”
“休息?”陆绘灵看着胥兰皱着眉头说道,“你看本宫还有心思休息吗?!”
胥兰低头唯唯诺诺的跪在一旁不敢说话,陆绘灵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问道:“是真的有人在梁焕卿被关进去后进去逼死了江依吗?”
回想起梁焕卿那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连陆绘灵自己都怀疑真的是有人背着她去侧殿逼死了江依。
胥兰摇摇头说道:“奴婢那时正在去勤政殿的路上,不知道有这件事啊。再者说了,娘娘,没有您的命令,这明华堂谁敢去侧殿逼死江依啊。”
正是如此,当梁焕卿说出明华堂有人来逼死江依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想到是陆绘灵指使的,就算不是她亲自所为,那在明华堂发生这种事,也定然和她有关系,且不要说她有没有做了,江依的尸体都在眼前了,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想。
“该死!”陆绘灵暗自啐骂一声,想起自己努力了快一个月才到今天这个成就,如今禁足之后就不能去勤政殿侍候皇上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没有陆绘灵帮太子说好话,就太子那种资质,怕是又要得罪皇上。
“胥兰,明日你将本宫亲手写的字帖挑几副送去勤政殿。”陆绘灵想着自己不能出明华堂,但身边的人可以啊,禁不禁足没有关系,只要再想办法挽回皇上的心就可以了,依照方才皇上那副样子,想来心里还是偏向她的,“哎算了,本宫再临摹几副你送去。”
“是。”胥兰点头答允道。
“行了,你叫几个人来收拾一下吧。”陆绘灵烦闷的翻身上床。
胥兰替她放下床边厚厚的帷帐,叫了几个手脚轻盈的宫女进来,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摔碎的瓷片收拾好。
◎
第二天一大早,宫门大开,朝臣入宫觐见,待到下了早朝之后,齐望舒这才要送梁焕卿出宫去。
在出宫之前,还是要先去给仪春殿母妃请安的。
“公主王妃来了呀。”她们刚进去时,恰好云惜姑姑从正殿里走出来,“快进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娘娘正用着早膳呢。”
齐望舒点点头说道:“正好要送皇嫂出宫,临行前特来给母妃请安。”
云惜替她们拉开帷裳,齐望舒和梁焕卿一同进了正殿。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齐望舒和梁焕卿一同屈膝行礼。
夏容馨抬起头来看向她们:“快,快平身吧。”
“谢母妃。”
夏容馨特意站起身来,拉着梁焕卿和齐望舒在自己身边坐下,云惜姑姑替她们俩一人盛了一碗粥,夏容馨对梁焕卿说道:“这么早就要回王府去吗?想来还没有用膳吧?”
经过一夜之后,梁焕卿的情绪不像昨日那么激动了,面对梅贵妃的宽慰,她点点头接过粥糜:“府里如今无主,年关将至,有些事还需要儿臣亲自去核对。”
“钦儿不在,也是难为你了,倘若有什么难处,便来与本宫说,本宫让云惜去帮你。”夏容馨点头笑了笑,表示认可,随后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昨晚睡得好吗?”
梁焕卿看了一眼齐望舒,她们昨晚都没睡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可想而知。
梁焕卿低头笑了笑说道:“儿臣一切都好,母妃莫要担心。”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夏容馨重重的拍了拍梁焕卿的手背,有些微怒的嗔怪道:“你什么时候能让本宫担心一下?问什么都说一切都好,可是好与不好,当本宫看不出来吗?”
梁焕卿对于夏容馨来说,不仅仅儿媳妇,也是从前好友杨素影的女儿,如今杨素影去世,在得知梁焕卿从小没有母亲照料的情况下,夏容馨自然是要多关怀一下的,可奈何梁焕卿从来不愿意麻烦她,问什么都说一切都好。
梁焕卿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她,眼眶有些微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得梅贵妃生气了,可是她自己已经很难受了,这样一来就更加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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