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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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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摇摇头,笑着打趣道:“三奶奶说的不错,你真得好好锻炼下。这三五步路就累成这样,真的是很堕你们楼家的威名。”
“嘁,他娶了我这样的,就得按照我这样的来过。我可不会为了他们那三言两语就改了自己的脾性。当个娇娇夫人,不好吗?谁要去做他的女将军。”黎玥连比带划很理直气壮的道,她说完又推了推沈黎。“你可千万要端住,别听那些人浑说。都是娘生爹养大,谁规定咱们女子偏要矮他们一头,事事迁就他们。”
沈黎被这轻飘飘的几句话,震的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是这样的吗?她虽自诩是个坚强独立的性子,但也经常会因着别人批判的话,想自己是否真的做的不对、要不要改。却原来坚持己见、保持自我,也是一种受人推崇的品格吗?
容叔叔、师兄,你们原来一直要教会我的是这个吗?
黎玥浑然不觉自己无意中的几句话,对沈黎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她往前走了几步路,回头见沈黎仍然杵在原地。不由跺了跺脚,催道:“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呢,快过来,我都等不及了。”
沈黎仍然垂着头在原地默然思考了一会,片刻之后方才抬起头展眉而笑。她步履轻快地在黎玥连声的催促中,挽着对方的胳膊肩并肩的走了上去。
只是在即将要消失在转角的时候,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那一瞬的目光,从空落落的小山道上一掠而过,最终带着遗憾的情绪收了回来。
青杏跟乌蔹小心翼翼的护在她身后走着,没有察觉自家主子那极短的飘忽一刻。只有老练心细的徐姑姑顺着沈黎的眼神,跟着看向了山道下边,随即跟沈黎一样飞快的收了回来。
昆云亭不负其名,不仅亭内十分宽敞,而且器具奢华。
地上铺着紫地羊毛红花毯,四面轩窗前各摆了一张楠柏木的小榻;平整光亮的红毡、成对的织锦绣花坐褥、靠背迎手;旁边的高脚案几上摆着文竹嵌玉的有盖痰盒、文竹宝月瓶。外边的木廊上,一溜儿的花梨木圈椅和脚踏。杏黄春纱软帘在廊下随风飘起,犹如百花飞舞在亭中。
黎玥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陷入了静默当中。她们都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女孩儿,甚至于从小就受到了与政治相关的教导。钟家由内至外、无一不真的这份奢华代表着什么,她们当然都明白。
旁边的柳婆子殷勤的领着小丫鬟们,将亭子里之前弄乱的东西整理整齐,又重新从一旁的黑油松木阁里面取过干净的茶盏,洗茶、泡茶,动作从容而自然,并不因亭内一应的设施而感到丝毫的不适应或拘谨。
递过来的茶清香扑鼻,秋日登高后喝上这样的一杯,自然是心旷神怡。然而接过茶的沈黎和黎玥却都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涩口、难咽。
她们
一个是镇南王府的少夫人、一个是楼家的大少奶奶,在燕京的统治集团眼里,她们将与南域同为一体。
钟家有错吗?
当然没有,他们只是十分自然的根据自己手中所握的财富,享受着匹配的一切。
但君王因此产生的怀疑和不安是多余的吗?
更不是,历朝历代绝不会有这样的统治阶级。
天子生而孤绝,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南域这样一个特权而治的地方,本就容易让统治者产生无限的威胁感。
夹起尾巴做人,统治者尚且不能放心,更何况光明正大炫耀拥有的一切。
但这也是一个僵局,钟府这样的做派绝不是一日之习惯,燕京那边该知道的肯定早已经知道了。钟府如此,那余下的几家呢?
镇南王府统而无治,所以燕京才会违背先祖定下的约定,赐婚南域。
沈黎皱着眉,思考着这一局棋究竟该如何迈下一步。
亭子下方,钟炘正拍着胸口对卫鹤之道:“吓死我了,你刚刚在那里耽搁半天做什么呢?我看你盯着那个洛阳县主瞧了好一会。怎么,你认识她呀?”
钟炘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他也不扇,只是拿在手里晃着玩。“说什么呢,人家燕京来的贵女我一个南域土著怎么会认识。只是好奇顾韫那样性子,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而已。”
“哦,不过这个洛阳县主长得还真不赖。”钟炘回忆了下,方才咂着嘴羡慕道:“做王府嫡子就是好,给他准备的媳妇相貌都是往掐尖里挑的。不过听说王爷最初替他求的是沈府大小姐,听说那个可是燕京第一美人。不知道这位少夫人跟她姐姐相比,哪个更好看。”他说着又有些肯定的摸了摸下巴,“应该是沈府大小姐好看,不然怎么会被太子截胡。”
卫鹤之眉梢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钟炘的背影,随即快步上前超过去道:“想那么多没用,真要好奇,下次求着你大哥入京时带你一起不就行了。”
“那哪能,我大哥那性子,要我跟他一道上京,我宁愿放弃看美人。”钟炘一听卫鹤之提起他大哥,顿时猛地摇头道。“算了算了,咱们快回去,千万别再多耽搁了,我可不想今天连着挨几顿板子。但愿那位少夫人心善,别在我母亲面前告状,这样我今天就能平安度过了。”
卫鹤之也不再言语,他的神色间没什么大的波动,只是凌厉的眉峰微微皱了皱。
前院的宾客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会正三五成群的走到一起闲聊。顾韫身边自然是一部分世家嫡子的中心。
“你如今成了亲,是越发看不到人了。以前至少还能在巡防营那边遇见两次,如今别说巡防营,蹲你家大门口估计都堵不到你人影。”楼子期半真半假的撞了撞顾韫的胳膊,笑道。
“说到我心坎里了,不过子期你也别说别人,你自己想想刚成亲那会,天天一下衙就往府里奔,任谁叫你出来喝酒都不理的。你都是过来人了,何故要为难大公子。”另一边的一位世家子接口道。
楼子期面色一滞,不由假作生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是谁天天在我耳朵旁叨叨大公子怎么消失了的。我说你们也是,这样殷勤的问来问去,说得好像阿蕴成亲前就理了你们一样。”
“杀人不诛心,楼子期你可闭嘴吧,积点口德。”
“怎么啦怎么啦,你们说我可以,我就不能怼回去了。”楼子期跳起来,推了一把顾韫,“阿蕴你评评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出门我被欺负的有多惨。”
顾韫嘴角弯了弯,他的目光在四周逡巡了遍,十分随意的开口道:“我听说这次卫家五公子也来了,怎么不见人?”
楼子期一下子捂着胸口,“要死了要死了,阿蕴如今心里有别的人了。”他说着扑到顾韫跟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说,你又是从哪里认识的卫鹤之。”
顾韫拨开他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好好说话,就是无意中听人提了一嘴,顺口问问。”
楼子期眼珠子一转,又起身打量了下场内,随即重新坐下道:“他一向跟钟炘他们那一伙走得近,我刚刚看到钟炘也不在,想必不知道凑一起窝哪里去取乐了。我听说卫家今年有心锻炼几个小的,青州这边今年全部指派的都是几个小辈打理一应庶务,那个卫鹤之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顾韫点点头,又不出声了。
不过话题一打开,纵然顾韫不接着说,旁人肯定也要说道几句。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他跟卫家其他几个小子跟着卫三叔一起进来的。嘿,你别说,那人长得还真不错。看他那周身的气度,感觉真不像卫家三房的。”
“怎么呢,还不许人自己争气?”
“不是,话不是这么说。就是感觉吧,他跟卫家那几个走在一起,隐隐有上位者的架势。一看就不像是唯唯诺诺的卫三叔,能生得出来的孩子。”
“哎,我听说这是卫家姑小姐生的。卫家长房不是有两个姑小姐吗?可惜命都不好,一个落水失踪,一个遇人不淑。卫五公子,据说就是遇人不淑的那位生的。前几年才从外头接回来,不过入族谱的时候,卫家嫌往事不好看,就将他放到了三房得名义下。你们想啊,连少潽都能一眼看得出来这个卫五公子气质脱俗、绝非常人。卫三叔平白得一个这样好的儿子,哪有什么不愿意的。”
卫家这些年,隐隐有向云家靠齐的势头。青州这边的交际,年轻一辈都不大参加。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云家是因为什么不跟青州来往,大家心知肚明;更何况只要顾韫在一日,就没人敢轻忽云家一日。而卫家这样莫名其妙的跟风,倒让人有些看不起。
折腾了好几年,偏偏又在青州年轻一辈开始展露风头的时候,派人过来。这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自然各有一本账。
年轻人比上了年纪的人,有一点不同的是,都还有些心高气傲,容易按着自己脾气做事。所以大家如今虽然知道卫家人来了青州,但除了一帮不在重要位置的纨绔公子,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他们。
要不是顾韫今天问一嘴,这卫家也就只能是他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哪会放到这种正经场合来讨论。
顾韫低垂着眼睛,默默喝了口手中的茶。
………………………………
第二十九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四)
PS:大家可以等会再来看,后续会补修改章,鞠躬,谢谢!
书房内的黄铜香炉正丝丝吐着暖烟,午后的阳光淋淋洒洒的从窗格子里照进来,给钱清冷的室内增添了一抹暖意。
长安将顾韫批复好的一摞公文,小心的放到各自归属的匣子里。
青色的布帘子由外往内打开,一身劲装的长平从外边走了进来。见长安在内,他的步子一顿转而看了眼上首的顾韫。
“无妨,说吧。”顾韫抬头看他一眼,随即继续着写着手下的东西。
“是。”长平恭谨的应了声,“黎州来信,三娘失踪了。”
长安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出了什么事,三娘怎么会失踪,派人去查了吗?”三连问一迭声的说完,长安看见长平朝他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他心下慌的不行,却很快朝顾湜单膝跪下请罪。“属下无状,请公子降罪。”
顾韫的眼神透过一丝迷惘,又很快恢复清明。他似有所悟的抬了抬手,而后俊美的脸上露出些笑容。“不必急,先起来,听长平说完。”
“谢公子。”长安趁着起身的姿势,将额角冒出来的冷汗擦去,转而用很急切的眼神看向了长平。
长平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仍复向顾韫禀告道:“先前布置好的人,三爷都已经派了出去。咱们随时可以对他们动手,只是三爷说‘打鼠怕伤到玉瓶儿’,想请公子示下,处理是宜轻还是宜重。”
顾韫的眉头微皱,看得出来似乎有些不高兴。“这事我前头已经说过,将黎州的事情全权交给三娘处理。三爷是鹤房的老人,这种事情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长平为难的偷偷抬眼打量了下顾韫的神色,事实上三爷和他早就知道这事不合规矩。但法外尚且能开恩,更何况三娘是个女孩子。这么多年一颗真心错付,大家实在不忍心在这个当口再拿规矩说事。可是公子的话也没错,要是上头的人都不按章程来办,那以后如何约束底下的人。
长安在一旁急的不行,偏偏公子和长平又都说的很隐晦。他只恨自己脑子不灵光,不能凭着只言片语就可猜透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顾韫将手中的公函合上放过一边,对着长平微微抬了抬下巴。“给长安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亲自跑黎州一趟。册封的旨意马上就要到,余下的人都留在青州,不要再出门。”
两个人同时应了声“是”,不待长平再开口,长安已经急迫地快步上前,拉着他走到一边。两个人刚开始还刻意压着嗓子,不过等长平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明白,长安一张脸已经气的通红。
“无耻之徒,枉费三娘这些年对他一心一意,事事都替他想在前头。竟为了个官家小姐,就做出这种背亲弃主的事来。我真是瞎了眼,竟没看出他是个这样的人。”
长平轻轻的咳了咳,示意长安不要激动,毕竟还在公子书房内。
长安勉强压着一腔怒火,一把抓着长平的胳膊道:“你刚刚说三娘失踪,咱们在那边的人可有知道她去向的。她一个姑娘家,又刚刚去到黎州,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个好歹,岂不……”
岂不什么,长安嗫呶了半天,也没说个结尾出来。他心里急的不行,偏偏又还记着男女之间的禁忌。自己终究只与三娘有个同袍之谊,如何能过多言语人家的是非。
“三娘没事。”还好长平懂他,很干脆的回答了他的担心。“公子早就让三爷做了安排,绝不会让三娘出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等等你说公子早就有安排?”长安睁大眼,一张老实俊秀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来。
长平奇怪的看他一眼,“当然,三娘去黎州前公子就安排好了。反正公子既然吩咐这事你去办,那我先去跟三爷回禀一声。你待会跟长乐交接下,明日一早就要动身了。”
“好,你去吧。公子这里有我,你看到长乐让他直接过来找我就是。”长安松开长平的胳膊,有些恍惚的开口。
“嗯,那我去了。”长平点点头,又去跟顾韫行礼告退。
黑松油的屋门吱呀一声,屋内重新陷入一片宁静。
长安有些迷茫的转过身朝顾韫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公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忤在那做什么,过来把这些公函封好。”灯光微微闪烁,顾韫淡淡的开口道。
长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手上照常整理着桌子上的公函,眼睛却克制不住的一直往顾韫那边看。
“心里在怪我?”顾韫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平心静气的道。
“属下不敢。”平安扑腾一声跪下,“只是属下想不明白,公子既然明知那人品性,为何还要将三娘推到黎州去。以鹤房的手段,完全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背着三娘将这事解决干净。”他说着又猛地磕了个头,“属下不是觉得公子做的不好,只是想三娘一个女孩子,遇上这种事情如何禁受得住。毕竟……毕竟她喜欢那人,喜欢了快八年。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时间都耗在了那上面。”
顾韫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看着面前神情急切而又痛苦的长安,思绪突然有些飘飞,
他想,自己前世是真的输的不冤。很多事情其实早有征兆,只是他一直不曾注意或者说关心而已。
所以才会在这些微小的事情上折戟,因为忽略了人心的重要,所以败在了人心的上面。
“你觉得八年的时间够不够长,长安?”
“公子……”
“如果一个人八年都没看清另外一个人,不把事情的真相摊开来,你觉得她能看清吗?即便我可以在背地里替三娘插手这件事情,可是三娘自己能不能接受呢?这个问题你不要代入三娘去思考,你将自己换到三娘的位置上想想,想明白了后再告诉我。”
长安低下头去,默默的按着公子的吩咐仔细想了想,良久方才低下头去,声音艰涩的回道:“属下明白了。”
“你此去黎州,我固然有全你一片心意的想法,但更要紧的是我希望你让三娘站起来。你刚刚有句话错了,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时候不一定是在青春豆蔻的这几年,只要她愿意,人生当中的任何一段都可以是她最好的时候。”
………………………………
第三十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五)
宫殿里安安静静的,服侍的宫女和太监早就被遣了出去。
窗外是一株极为茂盛的凤凰树,这在北地的秋天是极为罕见的,但在这里似乎无人觉得惊奇。
惠妃从香盒里面挑了一小块香,俯下身放到了前边的鸭嘴兽铜炉里。铜盖重新被合上,发出一声金石相击的声音,轻轻地在殿内缭绕回响,空荡荡的宫殿因为这个声音显得越发静谧、幽深。
紫檀木的小圆几上,上了年头的茶壶里正散发着袅袅的茶香。柔柔素手重新拿起了那本翻阅了大半的书籍,只可惜未等主人接着翻到下一页,帘子呼啦一声响了起来。
穿着玄色常服的皇帝背着手走了进来,他面容俊秀儒雅,即使已过而立之年,依然十分风度翩翩。“怎么殿里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宫女和太监们人呢?”
惠妃放下手中的书籍,“臣妾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咱们之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皇帝似乎对于他之前说出口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而微微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又从那种微妙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转而十分自然的接下了惠妃的动作。
“谢陛下。”惠妃神色仍旧是淡淡的,既不因皇帝的突然驾临而感到高兴,也没有对皇帝的以示亲近而感恩戴德。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完,宫殿内又恢复成了一片寂静。
惠妃低垂着头,默然无声得立在原地。
皇帝只得自己在位置上坐了,又指了指惠妃原来坐的位置:“你也坐,都是老夫老妻不用这么拘谨。”
“臣妾只是陛下后宫的一名普通妃子,岂敢枉担‘妻’的名义,还请陛下慎言。”惠妃神色无波得在一旁坐了,冷冷得开口。
“朕知道你还在怪朕,不过朕今日来并不想和你置气。”皇帝皱了皱眉,从袖子里取出来一封信推到惠妃面前。“浚儿来信了,朕知道你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是在盼着的,所以特意来送了给你。”
惠妃的面上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冷漠。“是吗?臣妾多谢陛下体贴。”
皇帝可能看惯了惠妃的这种脸色,只是略微情急地道:“你不关心他这两年到底在外边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吗?”
惠妃的手压过桌沿,朝着那封信的方向伸了伸,却又在将要触及到地那一刻突然收了回去。“信臣妾待会再看,陛下若无其他事情吩咐就请回吧。”
“谧儿,你就一定要远朕至此?浚儿的事情朕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遍,是他自己要去的。朕也说过,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安全,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信朕?”皇帝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强行克制下来。“朕是天子,四方万民都在仰靠着朕。很多时候朕也身不由己,浚儿身为朕的皇儿自然他要承担的责任。咱们的路还有那么长,为什么不能往前看呢?”
“陛下,”
“陛下,”惠妃抬起头,被岁月不曾苛求过的女人,依旧保持着和年轻时一样的面容。只是眸光里的波光潋滟,变成了如今的一潭幽湖,让人再也看不到她心里的喜怒哀乐。“您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皇帝的脸上先前消失的恼怒瞬间涌出,屡次服软无效,他一下子恼怒得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额角的青筋,随着他的话声一震一震地跳动着。“卫谧,你是不是以为朕就一定非你不可。你别忘了朕是天子,除了你朕何曾还像谁这样低过头?你别得寸进尺,任性个没完。”
惠妃十分温顺的弯下脖子,态度谦卑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嘲讽。“臣妾从不敢有如此妄想,臣日日夜夜盼着的无外乎两道圣旨。赐臣妾死或者放臣妾离宫。后者太过胆大妄为,臣妾不敢奢望,倒是前者臣妾已经等了好多年了。”
“你就这么恨朕?”皇帝原以为今天会迎来一个转折点,不料对面的人却依然是这副冷硬的样子。他回想起十三年来对面人的冷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心灰意冷多一点,还是由怒生怨多一点。“朕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你还要怎么样。她的孩子已经被册封王世子,镇南王府再多的妻妾子女,也不会妨碍他的前程富贵。朕甚至为了他,驳回了镇南王请封顾瑾为郡王的旨意。轩儿要沈家的长女为妻,朕顺势就允了他们用次女代嫁的想法。你以为朕能看重沈家到这个地步,还不是想着朕百年之后,轩儿能看在太子妃的面上看顾王世子一些。”
惠妃眼圈一红,苦心压抑的平静被打破,她用力咬了咬牙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啊,皇上何等的思虑周全。臣妾岂敢恨陛下,臣妾只恨当年自己愚蠢,分不清人心好坏,让自己最好的姐妹枉死在臣妾的家人手里。”她说到这闭目喘息了一阵子,脸上的神色一片灰白。“臣妾更恨,自己十月怀胎出来的孩子,不去远离那个漩涡,反而又主动为了他的父亲跳进去。”
皇帝见惠妃去以手遮面撇过头,心头顿时巨颤。年轻时候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回他的心里,冷硬的心肠也不由有一瞬间的柔软,他往前一步就要去扶着惠妃的肩膀,“你别难过,大不了朕再下一道旨意。将镇南王府余下庶子庶女的请封遴选,全部交给王世子处理。。”
“臣妾谢陛下怜惜。”惠妃顺势福身下去,一滴清泪跟着落在了皎然如玉的手背上。
她的声音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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