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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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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飞流而下。
五光十色的光影带着无数人像,从她面前飞快的闪过。
沈黎浮在半空,犹如一缕幽魂。光罩里不断流转的人似乎是她,又似乎不是她。平平几瞬,却演绎了仿佛几十年的时光。
“主子、主子。”焦急而又充满着担心的声音,将她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有那么半盏茶的功夫,沈黎整个人都是虚脱的,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她茫然的转过身,旁边的青杏挑着灯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主子是做噩梦了吗?出了这么多的汗。”青杏一边将灯盏放过一边,一边又忙将帘子撩起来挂好。
干燥的帕子擦去了她脸上的冷汗,凉爽的夜风也给她带来了一丝清明。
沈黎猛的握住了青杏的手,仔细的去打量她的面孔。
青杏也不敢挣动,怕吓到了她,只是柔柔的道:“奴婢在这里呢,主子不要怕。”
手是温热的,人也是自己熟悉的,沈黎吁了一口气,随即将绷紧的背放松了点,有些喃喃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很可怕的梦。”说到这她又突然揭开被子,站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惶惶然的道:“怎么就咱们两个,其他人呢?”
青杏忙拉住她,又扶着去悬窗那边的榻上坐了。“今天是奴婢值夜,她们几个主子明天一早就能见到了。大公子今晚不在,先前不是还亲自来跟主子说要去一趟城外吗?”
沈黎抓着她的手,声音猛然抬高了些:“大公子?”等喊完,她自己又急匆匆的补了句:“对,大公子。”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茫然的看了眼四周。“奇怪,就这么会的功夫,我居然又记不住梦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青杏见她的情绪安稳了下来,于是柔柔的道:“主子衣裳都汗湿了,奴婢去打点水来给主子擦擦脸,再找件干净的衣裳给您换下,免得着了凉。”
其实不止衣裳,就是头发都是湿透的。只是大晚上的,洗了头也不容易干。沈黎这会神思恍惚,也没讲究那么多。依着青杏的,简单梳洗了下。青杏又去换了一床新的铺盖,这才扶着她重新躺了下去。
梦里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那股惊惶还在。沈黎抓着杯子的边沿,朝着青杏道:“梧桐是在咱们屋里还是在哪呢?将它抱过来,在我榻边睡着吧。”
青杏笑着指了指隐在灯光外的多宝阁架子上,“呶,在那呢。估计是刚刚听到主子的声音了,特意过来看看的。”
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温和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沈黎总觉得自己在它身上看到了包容、安慰的味道。
她伸出手对着梧桐招了招,“过来,梧桐。”
多宝阁架子离她们也有两三丈,梧桐歪着头看了看她,又在架子上来回踱了几步。随即在原地蹭了蹭爪子,直接纵身一跃,落到了沈黎的床上。只不过落脚处没选好,差点被柔韧又光滑的帘帐给裹着滑下去。
沈黎手忙脚乱的伸手捞住它,青杏帮着送入帐子里,又笑道:“咱们得趁着大公子明天没回来前,再换一次床上的铺盖。不然大公子再爱梧桐,估计也受不了这上面四处沾着猫毛。”
“嗯嗯。”沈黎搂着梧桐躺好,满足的叹口气。梧桐乖觉的在她脖子那里蹭了蹭胖乎乎的大脑袋,随即在她胳肢窝那里趴着躺下了。“你也去睡吧。”
“好,我就在外间,主子有事随时喊我。”青杏给她掖好了薄被,又摸了摸梧桐的头,这才吹灭灯放下帘帐出去了。
室内重新恢复一片平静,沈黎摸了摸梧桐温软的皮毛,亲昵的过去蹭了蹭。她的心神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心里却总有些不安。这样连番耗神的噩梦,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可她总是无法从梦中抓取到任何一点的信息,不管梦中的画面如何深刻,总会在她惊醒过来后没几下的功夫就忘个一干二净。
沈黎一只手搂着梧桐,一只手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容叔叔,保佑我,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云水山庄自打少了一个少主人,越发的安静起来。
下人们走在其间,偶尔都会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实在太静了。如若没有那些风吹山石刮过的呼啸声,以及各种大小瀑布从上砸下来的声音,那这里实在很难找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因为它的主人喜静,如果没有那个喜欢撒娇犯嗔的小主人在,其他人是不敢轻易去触犯主子忌讳的。
彩色的大尾翅蝴蝶在花丛飞舞,一只雪白而蓬松的大猫窝在花丛里,懒洋洋的梳理着自己光滑亮丽的皮毛。
秋天了,无数金黄的落叶飘零在花丛里,踩在上面能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跛脚的小狗带着点讨好又小心翼翼的神情,挨着大猫打了个滚。又将自己刚刚叼过来的那个骨头,往大猫那边推了推。
大猫毫不在意的瞟了眼,用爪子挥了挥,不带停顿的继续去舔自己的毛了。
小狗见大猫不赶它也不要自己进贡的骨头,立刻十分欢喜的挨着大猫趴下开始啃咬起骨头来。
燕随之在一旁乐滋滋的看完,恨铁不成钢的评判道:“就算瘸了条腿,好歹也是狼犬的崽子,怎么就这么窝囊。”
容隐看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信封,“看看吧。”
燕随之嘟囔一句,“你女婿给你来的信,干嘛要让我看。”他虽是这么抱怨,手脚却很快。尾音还没落,信纸已经被他抽出展开来。
容隐身后的小丫鬟撇了撇嘴,对着亭子顶翻了个白眼。
“哟,瞧不出来。我还以为是三棍子敲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想不到写起漂亮话来也这么乖泛。”
燕随之一目十行的跳过前头那些话,等看到中间脸色顿时变得奇怪起来,坎坎坷坷的来回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字后,才终于重新封好放回去。“你这便宜女婿是什么意思,他才跟丫头成亲几天,就敢把手伸到咱们这边来了。瞧瞧那说的什么话,就算说的再含蓄再好听,还不是在说咱们庄里有人对你有贰心。”
他叉着腰,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一拍脑袋,气急道:“不对,依他话里的意思。这有贰心的人还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南域的虎崽子,伸手到咱们一个不插手朝廷事的江湖势力里干吗?”
容隐没有说话,只是用茶盖慢慢的刮着杯子里的茶沫。其实一盏茶早就放凉了,他是绝不会去喝冷茶的,只是借着这个动作去平息心底里的情绪罢了。
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远嫁一个在江南,都是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顾韫、顾韫,容隐罕见的拧起了眉。
“顾家大公子这个人,算得上南域贵族子弟中的一股清流。出身有多尊贵就不说了,往上翻两代还能跟正经的皇族扯上关系。镇南王这个人虽然古板让人看不透,但该给一个嫡子的待遇他都超额给了。估计等这场大婚过去,南域请求赐封世子的折子也能批下去。不矜才、不使气、人也长得极好,除了话少面冷其他的缺点我还真给你找不出来。”
距离小幺嫁到南域也快有一月了,仔细算将起来,这封信竟然还是在他们成亲后半个月就发出来的。南域少主的能力,他是不会质疑的。如果他真能做到内里与诸多人了解到的真相不一样,那更能说明了这个人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做出现下这个举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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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既论十年事,抛书示鶺鸰
中秋快要到了,南域这边每年都会由各家轮流做东办一些中秋节宴。今年顾韫成了亲,镇南王就将王府这边的宴礼交给了他和沈黎统筹。
这样的宴礼,名单是很有讲究的,往往很多风向都能从这上面看出来。接下来一年要不要带你玩,或者以后要不要再一起玩,这个名单都是一个暗示。
“大哥这是打算放弃钟家?
“何出此言?”顾韫不答反问。
“钟家如今唯一得用的就是一个钟原,倘若大哥不愿提携更进一步,那么其他家必定会跟风而上。钟家日后无所倚重,只怕倾败就在这几年。”顾瑾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认真道。
“这上面我不是邀请了钟愿吗?”顾韫点了点桌子,说道。
顾瑾抬起身子,想了想又站起身来走到桌前道:“钟原与钟愿,别人不知道,难道大哥和我还不清楚。”他轻轻的叹口气,徐徐道:“这就是外人眼里大哥和我的关系呀,大哥这样突然拉钟愿一把,先不说钟愿愿不愿意领这个情,钟原那边前头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
“小金。”顾韫突然换了个称呼,眉目间带上些疲惫。
顾瑾怔了怔,这个称呼大哥已经很多年没喊过了。这是他们兄弟俩独一份的秘密,当年他还不懂字义,瑾和金,他觉得“金”更贵重,于是偷偷摸摸的跑到主院去跟顾韫说,我以后就叫“小金”,要当父王心里最贵重的那颗金子。他记得当时顾韫被他震惊到连笔都掉了,虽然后面被他撒泼打滚逼得应承下来,但又很郑重的嘱咐他:这个小名只能他喊,不许告诉别人。
“我对钟原之前算的上尽心尽力,对钟宜也从没有假言辞色。但似乎这也并未阻止他们的看法:我帮的不够多。”顾韫合上批阅的公文,“我不愿以恶意去揣度别人,但绝不惧于迎接别人的恶意。我们是至亲兄弟,一道长大的情分也不同旁人。阿瑾,你做任何事,我都希望你记着这一点。”
顾瑾的表情凝滞了下,随即微微一笑,“这真叫人为难,母亲的院子这几日都要被送信的人堵满了。”
“那就吩咐门上,不要再接。”顾韫并未多做停顿,直接道。
“钟家到底是南域的百年大家,即便现在已经不如前了,大哥也该徐徐图之,何必一下子就下这么一剂猛药。”见顾韫不为所动,顾瑾只得又道:“大哥这是铁了心要扶持钟愿,可他是异族之子,就算将来能在钟家出头,也可能与咱们不是一个心。咱们虽不需要给燕京多大面子,但这国门总得该是镇南王府的责任。”
顾韫笑了笑,将另一个本子往顾瑾的方向推了推。“你看看。”
顾瑾疑惑的拿起来,飞快的扫完,抑制不住的惊讶道:“南蛮?可是那一族不是从来不在中原露面的吗?”
“我不愿在你面前批判钟家,但你从这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来钟家所谋之大。卫家现在按捺不住,我还可以理解,但钟家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的依仗何在。”顾韫站起身来,拉开了旁边架子上的舆图。“小金,顾家虽然是众星拱卫,但也是孤独的。十州之地,可成一国,也可成过桥踏板。人心永远是不足的,咱们这个位置并不好坐,也并不好走。”
顾瑾将本子放回去,仔细的来回打量了好久顾韫,随即微笑道:“难道成亲,真能改变一个人吗?我总觉得大哥今天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了。”
“也许吧。”顾韫用手指了指庆州,“小金,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日光一点点的倾颓,,直到最后一缕光亮从外面的樟树上落下。外面的冷风吹得一阵又一阵的,长平搓了搓手,用手肘拐了拐一旁的长安。“哥,你说咱们主子跟二公子聊啥能说这么久啊?就连咱们俩个都不能近书房门口,得在院子这边守着。”
长安低着眉道:“估计是二公子的婚事吧,如今各家都盯得紧。二公子又只差大公子半岁,也是该到议亲的时候了。”
“那需要这么隐秘吗?又不是什么大事。”长平嘟囔道,
“主子的安排,哪里轮的到咱们来议论。说什么,都听着就是了。”说着长安又看长平一眼,“你最近倒是话多,我看你还是少跟长乐一起,尽学他那些多嘴的毛病了。”
长乐苦了个脸,“好吧,长乐哥今天还说晚上去西街吃暖锅子,哥你去不去?”
“不去,你们去吧。”长安顿了顿,又道:“记得把长福喊上,他年纪小,你们别老不带他。”
“知道知道,那可是哥最疼的小弟。”长平做了个鬼脸,想了想又道:“那要不要去喊一声和颐大哥,他现在就在府里,虽然平日不跟咱们一块,但这种吃东西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必,他不吃你们爱吃的那些。你要真有心,就去他带点乐平坊的鸭嘴酥回来。他这几天忙的火燎火燎的,连饭都没来得及好好吃。”
“行,保管带到。”
南域秋天来的晚,北地这会树叶都开始发黄了,南域这边却还是郁郁葱葱的。
在书房里陪顾韫待了一下午的顾瑾,走出门时刚好看到一片绿色的香樟叶从枝上飘落而下。
白如羊脂玉一样的手指在暖黄的灯光下,接住了那片形状完好的叶子。“真的是秋天了呀。”语气里带着点喟叹,又带着点怀念。
他拢了拢衣袖,快步走了出去,经过院门口时还对着站在那里的长安和长平笑了笑。
两个人飞快的行了礼,顾瑾只是笑着摆摆手,也没跟往常一样跟他们说几句笑,径直转过园子月洞门往西院那边去了。
到了西院,他没先回自己的院子,反倒先去了碧芜院。钟妃正在灯下理着单子,见他进来不由笑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吃了饭没有?”
“没有,专程来娘你这里蹭饭的。”顾瑾扑到一边的榻上坐下,又拿着茶壶接连倒了好几杯水喝了。
钟妃忙让一边的丫鬟出去给他准备吃的,笑道:“我还当你大哥会留你用饭,怎么现下看你这个模样,难不成你大哥连杯水都没给你喝么?”
顾瑾摇摇头,“大哥现在是成了亲的人,晚饭哪能跟我一起用。”他捏过桌子上的点心咬了口,“我又接了一堆子事,实在没胃口再在大哥那里吃。”
钟妃的神色顿了顿,对着一边伺候的其他几个丫鬟摆了摆手。“去给二公子打点水来,再让小菊多加点二公子喜欢的菜。看着点油,别弄得太腻。”
一屋子的人转瞬只剩下他们娘俩,钟妃拿着帕子去替顾瑾擦了点心屑,“你大哥怎么说?”
………………………………
第十六章 等闲变却人心
“大哥?”顾瑾咽下嘴里的点心,又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的道:“跟咱们想的不一样,他想扶钟愿,弃钟原。”
钟妃手中动作一顿,“钟愿?大房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是。”顾瑾将茶杯放过一边,“矮子里面拔高个,大约也就只剩这么一个合适的了。”
钟妃冷笑一声,“那倒是,除了这个,其他都是自私冷血占了个全。”见顾瑾还要去拿盘子里的点心,忙伸手去拍开来。“吃这么多干吗,垫垫肚子就行了。既然你大哥已经有了主意,咱们就先不要去管了。倒是你的婚事,你自己究竟有没有打算?眼下你大哥已经成了亲,你父王八成就会让人替你相看了。”
“娘看着办就是,难不成我还能有什么自己的想法。”顾瑾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提这事永远都是散漫的样子。“反正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娘看着哪边顺眼就选哪边吧。”
钟妃被他气笑了,“又不是我娶媳妇,要我看着顺眼做什么。本来我也认命了,胳膊拗不过大腿,反正你又不会继承爵位,燕京贵女娶了也就娶了。谁知道一翻身,你就跟你大哥掉了了个。如今反倒成了难题了,总不能把你大哥议过的姑娘,再去给你议一遍?不拣那些,其他又都差那么些意思。”说到这,钟妃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有些怔住了。
顾瑾倾过身,捉住钟妃的衣袖摇了摇。“要实在娘觉着没什么合适的,就从钟家挑一个吧,老太公这些年明里暗里也看顾了咱们不少。钟家那边大哥有了安排,咱们不好动,但是我的亲事大哥不会插手的。”
钟妃眼睛一红,忙拍开他的手,用帕子擦了擦脸。“不要胡说,恩情是恩情,跟你的亲事有什么相关。至于钟家,能帮的帮一把,帮不了的就看他们各自的命吧。大厦将倾非一木所能支,老太公他自己心里有数的。”
顾瑾见她这样,忙讨好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年纪轻,还得娘先掌掌眼。等娘看好了,我再去挑。”
钟妃被他哄得哭笑不得,见小菊已经领着小丫鬟提着食盒候在门口,只得推一把道:“去吃你的饭吧,早点吃完早点去休息。瞧你这眉头皱紧的样子,就知道你这几日还有的忙。”
夜静悄悄的,越靠近十五,月儿越圆。
沈黎又是在一脸冷汗中醒过来,身边的人呼吸沉缓,她慢慢的转过身去打量沉睡中顾韫的面容,一行热泪突然滚落到了枕头上。
她有隐隐约约不好的感觉,明明现在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顾韫还在睡梦中,却觉出了些许不安。他伸出手去揽近旁的人,不想却触到了一手湿意。一脑子睡意顿时化作清明,忙睁开眼去看沈黎,“怎么了,又做噩梦?”
沈黎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方才挤出一丝笑意道:“我也不知道,醒来总记不住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韫将她揽到怀里,心里却有了不安。这双眼他是看惯了的,一点点的变化他都能感受的到。刚刚那一眼,几乎与前世沈黎伤透了心时的眼神一般无二。他的心里隐隐浮出一个猜想,想起沈黎开始做噩梦正是从自己前世梦醒回来那一天。
如果大胆些猜测,也许上天不独厚爱他一人,或者连同前世的阿黎也一道送了回来。
夜凉如水,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虚汗、冷汗不知道出了多少。幸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挣扎不过几下,一夜的功夫就过去了。沈黎后半夜模模糊糊睡着了,早上一起来精神还算过得去。
鹅黄色的衫子,再配缀着玉簪花的簪子。沈黎自己瞧着镜子都笑了,“小时候看着那些夫人们的打扮,总想着等以后自己成了亲,一定要打扮的比她们还要富丽堂皇,却不想莫说富丽堂皇,如今连多戴几个珠钗都觉得麻烦。”
青杏在一旁笑道:“平常日子这么素净倒是无妨,只是马上就要中秋节宴了,到时候免不了要去应酬,到时候可躲不过。”
一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各种应酬,沈黎就有些头疼。呜呼哀哉的叹口气,“先偷得浮生半日闲吧,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
“什么那么多?”两个人正说笑,顾韫在外头揭了帘子走了进来。他昨晚没睡好,心里又惦记着事情。在外头的书房处理完几件紧要的事情,马上转回了里头。
长安是个嘴严的,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反倒是一道跟着进来的和颐,很是奇怪的打量了他好几眼。
“我跟青杏在说笑呢。”沈黎笑着答一句,又忙指挥几个丫鬟去摆碗筷。
顾韫拉住她,“先别着忙。”又朝一旁候着的莺蓝道:“现下早晚外头凉,再去取一件外裳过来给夫人披着。”
“是,姑爷。”莺蓝抿着嘴笑着去了。
不一会就取了件米白色的大袖衫来,顾韫接了亲自给沈黎穿上,又替她理好袖领,这才道:“过几日在外头的场合多,你身边跟着的这点人还不够。我让和颐挑了几个熟悉这边的人给你,到时候要是你有不知道的,也可以有个照应。”
沈黎这才知道他还带了和颐来,忙推开他嗔怪道:“带了和颐来怎么不早说。”
外边的和颐仍旧是一身简单的常服,老老实实的站在东次间那边,正跟梧桐大眼瞪大眼。
脚边的二雪吭哧吭哧用力的挂着他的衣摆,努力在往上爬。
“和颐来了,快去那边坐,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她知道和颐相当于顾韫一块长大的伴读,情分又很好,因此每次见着都很客气。
“哦。”和颐低头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个给你,我今天起一大早去买的,乐平坊的银脂角。”他说完就递过去给沈黎,眼神却还有些依依不舍。
沈黎忙接了,又瞧见他神色,不由笑道:“我让莺蓝倒到碟子里,待会一起吃。”
“好。你尝尝,要是喜欢我下次就多买点。”和颐飞快的应了,俯身捞起二雪一道往西次间花厅那边走去。没走两步,梧桐也一个起跃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几个丫鬟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又都犹豫的看了眼沈黎。
沈黎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也跟着走出来的顾韫一道坐了过去,又对着已经坐下来在那里洗手的和颐道:“你大哥之前也没说你要来,都没准备。你看看桌子上有没有喜欢的,要是没有我再让莺蓝她们去厨房做。”
和颐洗完手,去看桌子上的菜。他其实刚刚已经偷偷打量过,只是都有盖子遮着没瞧见。这会盖子揭了,他的眼睛扫过一道心心念念的,立刻眼前一亮。听到沈黎问他,当即指着那道菜道:“这个就很好,我很喜欢。还有那个鸡丝面,我也要宽的。”
他说话直来直去,换做讲究多的,可能会觉得很无礼。沈黎却无所谓,她受够了别人一句话九曲十折,和颐这样反倒对了她的脾性。
顾韫扫和颐一眼,面上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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