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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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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四人一起长大,又一道分去了和颐那边。虽然乌蔹年岁最大,平日里看着也像是四人中拿主意的那个,但其实只有乌蔹自己心中明白,小事她做做主还可以,大事是一定由百合敲定的。
百合推了她一把,笑道:“你呀,就是性子太软。别人求一求挤几滴眼泪,你就硬不下心肠。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也不能大家全做了恶人,没个人在中间缓冲。只是一点,咱们得认清楚自己真正该忠心的主子是谁。只有这样,才能不行差踏错。蝉衣和雪茶我是不用担心的,倒是姐姐你要好好想想。咱们这里毕竟不比他处,夫人又来自燕京。一念之差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咱们谁都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对牌的分派好歹在天光照亮院子前,分派完毕了。沈黎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站起身活动了下。
一日之计在于晨啊,瞧瞧这一早上做了多少事。
梧桐听到动静睁开眼,跟着在一旁的榻上伸了个懒腰,朝她喵呜了一声。
沈黎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这么乖觉。只要她在做事,小家伙连半点动静都不会闹出来,不是在一旁睡觉,就是揣着手默默打量着里外走动的人。
“表现不错,待会奖励你一条大鱼好不好。”沈黎俯下身去,又揉了揉它的两只耳朵笑着道。
“喵呜。”梧桐急切的喵了两声,又跳下榻去朝着外间走了几步。见沈黎还在原地没动,它又回过身来“喵”了两声。
青杏抿着嘴笑道:“夫人何苦逗它,今早为了陪夫人,连丝儿准备的饭食都没吃上,全被二雪抢着吃光了。”
沈黎眼里浸满了笑意,上前几步跟着梧桐出了屋子,又笑道:“刚刚吴管事家的不是说,送来了几尾鲜活的小鱼吗?去让厨房再加两个鸡蛋挑着蛋黄一起蒸上。对了,还有小山鸡。捡鸡胸脯上的肉,一块蒸熟送过来。”
“是是。”青杏笑着应了,“如今底下的人都在说梧桐前世不知积了多少福气,才碰上夫人这样的主子,言语间很是羡慕呢。”
“我这算什么,哪里及得上容叔叔的十分之一。白雪喝的水,都要是一日里最好的山泉水煮沸了出来的。我不过就是给梧桐,在吃食上稍微精心了点。”沈黎不以为然的笑道。
青杏也不辩驳,只是招来小丫鬟仔细吩咐了,又接着跟沈黎道:“夫人可要先去歇息下,刚刚耗神不少,待会又要招待楼少夫人。”
沈黎摇摇头,笑道:“不了,省得睡沉了,待会反而没精神。你去泡壶乌梅茶,再让莺蓝把前几日做出来的小点端几碟上来。”
青杏笑着点点头,“那也好,不过也不能用太多了。庄主可是特别吩咐了奴婢,要看着您忌食辛辣生冷的。倒是红豆饼,奴婢瞧着倒可以上一碟来。莺蓝这几天也算费了许多功夫在这上头,想必口味又与之前不一般了。“
一提到容隐,沈黎面上的神色都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她伸出手指头点了点青杏,鼻子里”哼“一声。“知道你是容叔叔专程派过来的小管家婆,我哪敢有二话。你去看着办,我在屋子里等着您的安排就是。”
………………………………
第二十三章 散本戏四
南域这边成亲的年龄普遍比北地要早一些,楼少夫人虽然已成亲了两年多,却也才十六岁。
不知道为什么,沈黎总觉着对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楼少夫人,有种异常的熟悉之感。与南域这边柔婉细腻的打扮不同,对方梳的是简单利落的高椎髻,首饰也只零星点缀着几颗圆润、饱满的南海珍珠,一张素净的鹅蛋脸上半点脂粉未见,两道细细的秀眉往上微挑,一双眼睛笑起来又如三江清波一样让人舒爽,一看就是那种敏慧练达的英姿美人。
这固然有些地域之见,但沈黎却总觉得自己的这种直觉不仅仅在于此。
两个人相互见了礼,说来也有些巧合,两人今日竟然不约而同的穿了一件蜜合色的云缎上衣,只不过沈黎配的是一条同色的纱挑线穿花凤缕金拖泥裙子,楼少夫人的则是一条蓝织金裙。
楼少夫人挽着她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方抿着嘴笑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我前头听人说沈府专出美人,还只当是谣传。如今一见,方才知传闻不虚了。”
“姐姐这样打趣我,我倒不知道该如何回了。”沈黎见对方言语间一片诚挚,倒不好用场面话赞回去。总不能也跟着夸一句对方相貌如何出挑,那反倒显得腻味了。
屋子里伺候的人只留了青杏和乌蔹,余下的都在帘子外头候着。
等喝了茶又见着屋子里爽爽落落没有了外人,楼夫人这才吁了口气,侧首看向沈黎,一双眼睛弯成了两只月牙儿:“我今日来的匆忙,没给夫人添乱吧。”
沈黎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姐姐是我家相公亲自相邀过来的,怎么能说是添乱。说来也是我自己没怎么经事,倒累得姐姐特地跑这一趟。”
楼夫人见沈黎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由笑道:“都是这样过来的,夫人这才成亲多久,府里又没正经王妃。便是我当时虽有婆母在旁领着,头几遭出门,那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什么,给别人徒增笑话。”
她说完见沈黎仍旧有些拘谨,不由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好好的女孩儿,本来可以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却偏偏摊上那样的家族,落到如今这桎梏里。幸好,幸好大公子是个良人。虽则才成亲没多久,却已见得对新夫人十分看顾了。
以前的大公子少言寡语,成了亲后倒是日见日地开朗了许多。便是她相公也对此多有喟叹,谁能料到这一桩政治婚姻竟意外地合了大公子的心意!
不忍气氛见窘,楼夫人对着自己边上的两个丫鬟看了眼。两人忙福了福,悄悄退了出去。
那边青杏见此,朝着沈黎看了看,也跟乌蔹一起打开帘子出去了。
沈黎等到青杏她们领着伺候的人去了外头,这才缓声道:“姐姐可是有话要说?”
楼夫人携了她的手,微微一笑:“我今日来,不止是受大公子所托。其实也有几句体己话要跟夫人说。”
沈黎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讶然。“啊?”
“其实今天之前我是见过夫人的,只是夫人当时随扈甚多,恐怕对周遭没多注意,所以也就没有留心到我。”
沈黎这回是真的有些惊愣住了,她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如何来的见面机会。她又盯着楼夫人仔细看了会,绞尽脑汁也没从脑海里翻出一点痕迹来,只得不好意思道:“我一直在云州,很少出门。只在三年前跟家里人一道去外边游历过一番,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云州我是笃定绝没有见过姐姐的,难不成是在外出那几个月?”
“正是!”楼少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夫人在北地长大,想必刚刚对我也应有所感。”
沈黎心中一跳,想起自己刚刚的直觉和猜测。她看了眼楼夫人,小心翼翼的道:“姐姐莫非也是北地过来的?”
乌蔹说过楼少夫人出自南域与中州交界处的霸州,以沈黎刚刚的观感再结合之前乌蔹的话,霸州显然是一个很好托词的地方。
隶属南域,却又靠近北地。再者楼少夫人又是女眷,本来就很少出门,外人能得见的机会也很少。因此即便有人觉得楼夫人言辞间有些北地特色,肯定也不会多想。
只是她跟楼少夫人才正式见上面没半个时辰,就算大公子跟楼家公子是至交好友,也能这么坦荡直接、不设防的吗?
沈黎有些懵,不都说贵妇人的交际都是要你来我往喝上好几回茶,谈论好几遭衣服首饰才得入门?
“我其实出自叙州天水黎家,不过并不是嫡支,只是旁支所出。”楼少夫人说的缓慢,神色间也没什么波动,只是那英气的眉眼里却流露出了几丝戏谑与模糊的怀念。
楼少夫人说的直接,话头落到沈黎的耳中,却无异于一阵惊雷。
叙州天水黎氏,东朝开国八大姓之一。
东朝建朝,太祖与其他七姓相约共守天下。
徐家为皇,顾、陆王爵世袭罔替,五家里除了容家主动退隐、孟家专注书院清流,余下的一直是燕京政治活动的鳌首中心。
黎家,纵然是旁支,那也是令人侧目的存在。沈黎没再遮掩自己复杂的神色,“夫人对我是不是太过坦诚了?”
楼夫人微微一笑,一点都不以沈黎的神色为忤。她起身走到轩窗前,似是在打量一院的秋色,只是神色渐远。“论起来我与夫人的第一次见面,应是在三年前叙州丰南郡的熙春楼。当时夫人年纪虽小,与一众能言善辩的学子交锋,却能做到言辞缜密、步步藏锋,逼迫得他们哑口无言,当真是让我等一众人钦佩不已。也是在那一次归家后,我的叔父才最终决定应下我与南域楼家的亲事。”
三年前熙春楼,沈黎猛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是了,如果是为着那件事,倒确实能跟南域搭得上关系。她那时候年轻气盛,仗着有师兄在侧,又有容隐在后头护着,一言不合就要上前辩上几句。是以听到那群举人目中无人、频频口吐狂言,随意污蔑边关及南域将士的时候,才会气不过在言语上狠狠地堵了他们一回。
反正东朝早就是门阀割据、世家当道,君不君臣不臣又不止南域与燕京。至少南域还在尽心尽力镇守边境国门,比那些一心只为家族争权夺利的门阀世家要好上许多。
为着那次强出风头,师兄被她带累遭了容叔叔好一顿训斥。她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到底还是对师兄愧疚了许久。
“说来有些冒犯,礼部赐下夫人画像到镇南王府的时候,我刚好也在场。夫人本就容貌出众,当年在叙州给我的印象又太过深刻,因此一见我便认出了夫人是当日那位舌战群儒的姑娘。虽然夫人未曾见过我,但我却视夫人为故人。咱们际遇相当,都受困于家族的政治权衡。只不过相较于夫人,我却要幸运些。但如今观大公子处事,就知道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
沈黎见对方提到顾韫,不由面上一片火热,只得讷讷一笑,“承姐姐吉言。”
楼夫人笑着几步过来拉起她的手,“我知眼下话不可尽信,左右日子还长的很,夫人且往后等着看。”
对方言辞坦荡、情真意切,不管是真是假,沈黎都很感念她这片心。“能得姐姐这番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姐姐一起头就将与身家性命攸关的秘密,据实告我。单凭这一点,我若是再有疑心便是不知好歹了。”
楼夫人也没在这上面多做盘桓,毕竟说太多反而言辞乏力。“那咱们再来说说后日宴会上,夫人将要打交道的人。首要一位,当是青州刺史兼镇军刘广志的夫人胡氏;她出身于滗州东安府胡家,是燕京官员内眷在南域这一片的领头人。你后日赴宴,这位夫人一定会来跟你打招呼。夫人若不想陷入燕京与南域交锋的泥沼,做个点头之交即可。”
沈黎点点头,又问道:“这位夫人性子如何?”
“柔柔弱弱、看着风吹就能倒的人。”楼夫人坐回去喝了口茶,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
“啊,这样娇弱怎么千里迢迢跟着来了南域这儿?”
见她怔愣住,楼夫人用帕子捂着嘴扑哧一笑,又抬手隔着虚空点了点她。“你也信!”
沈黎这才知道对方在开玩笑,忙叹口气:“我这性子就是容易当真的,姐姐还逗我。”
楼夫人见她神态懊恼,忙止住笑正经回答道:“你后日见着人就知道,我刚刚为何这样说了。只不过我们这种大家族里出来的,哪样的美人没见过。她那点手段在我这,委实有点不够看。”
知道她说的是黎家的后院,沈黎也跟着笑了。
普通的世家大族,后院内眷的勾心斗角也绝不比皇帝的后宫少,更何况是黎家这样的门阀大家。“姐姐接着往下说。”
“余下值得你注目的,也就钟家、卫家几位当家夫人,以及王府旁支的那几位。不过这些都好应付,不必费什么神。”她说到这,一双流光潋滟的眼睛倒是飞出了几缕“不怀好意”的戏谑。“倒是有一位,是一定会来你面前触霉头的。想必你来南域这段时间,也有人敲过边鼓了。钟家长房的钟琪,就是那位曾经盛传将要与咱们大公子订亲的那一位!”
………………………………
第二十四章 散本戏五
楼夫人提到钟琪,沈黎自然就想起了那晚顾韫与她交心时说过的话。不过如今观楼夫人神色,想来顾韫那日还说的含蓄了。
“这事,我倒确实听大公子提过一句。”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侧过身去看着楼夫人。“姐姐特意提她,可是还有话要交代?”
楼夫人稍许沉默,眉梢不易察觉地紧了紧,却又很快恢复神色,笑道:“公子那边想必已有略述,我提这一嘴,也不过是让夫人有个准备。”
这明显是有话要说,却又因为顾虑到什么而坎坎坷坷。能让一个爽落的人这样纠结,未出口的话可能是于她有妨碍的。
念及此,沈黎笑着道:“姐姐有话尽管说就是,纵有为难处,妹妹听后只记在心里,也断无旁人会知晓。”
楼夫人叹口气,“我这话若不当听,夫人就随便过个耳。只是受人之托,又于夫人确实没什么大碍,我推却不过方才应承下来。南域这边的局势,夫人想必也有所了解。您的身份特殊,暗地里想要借着这个作势的人不少。钟琪这样的性子,又是钟家人。明晃晃的现成枪炮,有心人绝对不会放过。以夫人的聪慧,想必也一定有所预料。所以我不得不多提这一句,便是关于钟琪的。她虽性子不好,却有一点:绝不是那种暗地里使刀的人。”
沈黎心中浮起一抹兴味,眸中流光碎影闪过,倒有些好奇那位能说动楼少夫人的人。“夫人是要我后日提防有人借刀杀人?”
“是。”楼夫人苦笑一声,“话说到这里,我也不瞒夫人。我来南域两年多,出门跟人打交道却极少。一则是我的身份,二则是我性子执拗,不耐烦与人周旋。所以南域这些女眷里面与我走的近,还能彼此相亲的实在不多。偏偏这有限的唯一一个,却刚好入了钟家的门。王府如今跟钟家越走越远,相公也多有对我劝说。但我是拧惯了的,小时候如此,大了更加改不过来,希望夫人不要以此见怪于我。”
钟家人?沈黎想起顾韫对钟家的评价,不由好奇道:“不知是钟家的哪位少夫人?”她说着又认真补充道:”姐姐让我不要见怪,我却想说我也是与姐姐一般性子的人。后日的宴会说不好就要出来几句口角,姐姐跟我提前说声,到时候也免得我伤及自己人。”
楼夫人撑着桌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眉心处垂下来的南珠晃荡的仿佛要坠落下来。“我果然没看错人,夫人的确值得我以故人称道念了几年。”她伏过身子,对着沈黎轻声道:“我姓黎,是黎家排心字辈,闺名心玥。不过在此处,只取了后头一个‘玥’字。夫人若不见弃,可以闺名呼我。至于托我说情的那位,她是钟家长房的三奶奶,三公子钟愿的媳妇。”
楼夫人报了自己的闺名,沈黎有心结交,自然要投桃报李。“玥姐姐口口声声说把我当知交故人,言语间却仍是客气的很呢。我名字玥姐姐是知道的,表字有些出奇。长辈寄予我一生平平顺顺,所以取为‘容易’。”
这何止是出奇,简直是闻所未闻。黎玥惊讶的睁大眼睛,过了好半会方才道:“虽未听别处出过这样的表字,却能从中看出妹妹这位长辈的一片拳拳之心了。既如此,我往后就在私底下唤你为‘容妹妹’”可好。”
“当然好。”
容妹妹,沈黎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嘴角。竟然无意中契合了容叔叔的姓,使得那份私底下的依赖近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
不过说到钟家长房,虽然沈黎不大记人名,但关于钟家她还是仔细留了一耳朵的。钟家如今力捧的是长房的钟原,但乌蔹说过顾韫这边更欣赏长房的庶子钟愿一点。
想到前头顾韫的态度以及乌蔹的话,她挑眉望向楼少夫人,道:“姐姐先前的话我明白了,姐姐且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自有定论,到时候绝不教姐姐为难就是。”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等到中午用了饭楼夫人方才告辞离去。
到了第三日卯初,青杏几个早早的起来梳洗了,分成两拨人。一拨往内院去服侍两位主子梳洗着装,一拨往垂花门那边去检查出行车马及行装。
屋子里顾韫早就起了,等她们将热水提进来就先去了耳房梳洗。沈黎昨日一直在忙着筹备府里十五日晚的各色礼事,脚不沾地的连口水都没时间喝。晚上也歇息的晚,此时被唤醒好半天还有些迷糊着醒不过神。
水红色的单绸衫妥帖的附在主人身上,在灯下发着浅浅的柔光。美人星眼半睁、似醒未醒,顾韫转过屏风刚好看到沈黎这幅模样,他收敛起心下的悸动,用刚刚还带着水汽的手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快起来,待会过去还有好大一会闹。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身子撑不住。”
沈黎懵懵然的顺着他的手蹭了蹭,等那股凉意顺着额头传到她脑海里,她才猛地醒过神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端重、矜持,“轰”的一声,她的脸瞬间比案几上那红烛还要红的多。
她悄悄抬眼看了眼顾韫,对方已经背过身往架子那边走去了。只是声音里,明显带着三分笑意。“先起来,我去给你绞个帕子净脸。”
沈黎哪还敢耽搁,慌忙趿着绣鞋起了身。
他们两人的梳洗,有顾韫在的时候从来不用下人伺候。因此青杏几个只在那边给他们将待会要穿的衣服备好放在香笼上熏着,又将沈黎的妆匣取出,预备着待会要用的首饰。
一通忙下来,东方已是有些发白了。
莺蓝从食盒里将早上吃的早点挨个放到小圆几上,又轻手轻脚的摆好了碗筷。“厨房里新做的杏酪鸭子粥、燕窝鸽蛋汤。里面就几滴油汁,混个味儿不腻,主子放心多用点。”
沈黎亲自给顾韫盛了一碗汤,笑着打趣道:“庄子上送来的那几只鸭子还没吃完吗?我怎么瞧着这几天的食材尽围着这个转了。”
“已经是用完了,今天就只一道汤了。七八年的老鸭子,炖起来十分香美。说是姑爷喜欢,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连着几天上这个。”莺蓝在一旁也跟着笑回道。
顾韫低着头慢慢喝完一碗汤,这才带着点笑意道:“都是庄子上几位老人的心意,年年也就这么一回。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叫她们另备了上来。”
“我倒还好,不大挑嘴。只要收拾的干净,不带那些腥味就可以。”沈黎喝了小半碗粥、一碗汤就放下了筷子,“这杏酪搭鸭子熬粥倒是别致,云哥你多用点。”
两个人用完早饭,漱了口这才起身让青杏几个服侍着换衣服。
顾韫一身玄色的金线暗纹绣麒麟的袍子,外罩水色银丝绣褶子衫,里面的中衣只露一个亮白色的银绸交领。他身量极高、肤色也白,性子本就端谨,再加金冠玉带一束,更显得剑眉如墨、气势逼人。
沈黎在一旁给他理了理里面的中衣交领,又接过青杏捧着的玉佩及其他挂件亲自给他系上。“待会去了席上少喝点酒,你上次酒醉回来可是连着难受了两天。”
“嗯。”顾韫点头应了,过了会又补充道:“好。”
窸窸窣窣一早上的功夫不过几瞬就过了,一路上马车晃晃悠悠的,沈黎差点就此睡过去。幸好,还记着今日场面重要,一气借着顾韫的手喝了好几杯浓茶,方才精神好了点。
等进了今日举办节宴的梅园二墙门,从帘子缝隙处已经可以看到外头垂手侍立的下人。
顾韫倾过身来,替她拢了拢披风,又在她手上捻了捻,目色温和,“我先去了,要是席上遇到什么事,让乌蔹她们找人去前院找我。”
沈黎点点头,初始还没觉得什么,等顾韫转过身就要下马车,她却突然又生出一缕慌张,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伸出手拉住了顾韫的衣角。
顾韫回过身瞧见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惶然,不由心下一软。“别怕,万事有我在前头担着。”他说着忽然也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又隔着帘子对外边等候的长安道:“去看看云府的马车到了没有?”
外头长安还没回话,已经有一道爽朗的声音接口笑道:“我跟云夫人都到了,就等大公子带着沈妹妹过来了。”
沈黎一听就知道是黎玥的声音,又听到说云夫人也到了。瞬间顾不上先前的惶然,忙推了推顾韫,指指外边,急声道:“咱们快出去,别让三舅母和玥姐姐等久了。”
顾韫嘴角弯了弯,墨黑的俊眼里闪过无数柔光,自己先撩起帘子下了马车又亲自扶着沈黎下了车去。
站在楼夫人旁边的中年妇人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穿着银红纱衬衫,外罩着铁线青纱褂子,玫红单纱裙,青色高底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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