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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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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算是楚世子在又如何,今日宫长诀,是必死无疑。
瓮喻想到这儿,露出了一个笑容,依旧一步步随着乐声舞动。
她向着楚冉蘅的方向近了几分,她的舞姿尽展于他面前。
然他却是不看一眼,依旧自斟自饮,而瓮喻刻意凑近几分。
山河不长诀
山河不长诀如何?
………………………………
大宴(4)
大宴(4)
披帛搭在她手臂上,她一手轻轻捏住披帛的另一端,遮住她的下半张脸。
一双眼流连在楚冉蘅身上,眸中柔情蜜意。
披帛上散发的香气钻入瓮喻的鼻子里,瓮喻的眼神渐渐有几分迷离,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热,令她无比想亲近楚冉蘅。
不知不觉,她身上衣衫半褪,露出了肩膀。
瓮喻离楚冉蘅越来越近,楚冉蘅后退半步。
楚冉蘅面色淡漠,伸手将几案前移,隔着几案推开瓮喻。
大殿上的众人已注意到了瓮喻的异常。
而瓮喻的衣裳越发下滑,甚至隐隐见得到她胸前的沟壑。
众人见之大惊,素闻这瓮喻公主心悦楚世子,私底下撩拨勾引也就罢了,这可是在上千人的大殿之中啊!
元帝觉得大殿之中似乎过于死寂,虽有乐声,却无半分人声,他眨了几下眼想看清楚眼前景象,却怎么也瞧不清楚。
云贵妃恰时倒在元帝怀中,
“陛下,怎么不看一眼臣妾,要看那些舞姬呢?”
元帝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却听怀中人嗔怪,忙道,
“怎么会,朕不看了,朕不看了。”
云贵妃的眼神略过瓮喻,霎时露出一个阴魅的笑容。
瓮喻虽还在跳舞,但脚步已经乱得极厉害,衣衫随着她的动作愈发滑脱。
舞女们手忙脚乱地要上前替瓮喻遮掩,却又要圆了舞步不露破绽。
奈何瓮喻的动作众人以舞步动作遮掩根本遮掩不住,那几个匈奴使者与匈奴王子更是眸色深深,不停地流连在瓮喻身上。
宫长诀握紧手中酒杯,眼神如冰一般冷冽,看着瓮喻,她眸中狠色几乎要溢出,她看着瓮喻越来越目眩神迷,看着瓮喻衣衫尽褪。
她要一时一刻地看着,看着瓮喻情迷意乱,看着她身败名裂。
瓮喻不自觉地去解自己的腰带,眼见她的衣裳就要滑落在楚冉蘅面前几案上。看得众人眼皮直跳,只道不好,但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拦住瓮喻,要是上前了,必定不能善了,相当于是与天家撕破了颜面,这样,就算是做了好事也是坏事。
楚冉蘅冷着脸退后数步,猛地将旁边朝臣的酒杯扔出,正砸在瓮喻头上,瓮喻应声而倒。
而她的衣衫堪堪遮住了要紧之处。
大殿众人似乎都倒吸了一口气,得救一般。
忙有人道,
“瓮喻公主晕倒了!”
“瓮喻公主晕倒了!”
舞女们忙用披帛遮住瓮喻露出来的肌肤。
“公主晕倒了!”
元帝闻言,微微凝神,
“什么?”
“晕倒了?”
怎能在这种场合晕倒,那和亲之事岂非要受影响?
而皇后却已压抑许久,终于带着些哽咽和紧张道,
“传太医——”
大殿一时手忙脚乱地把瓮喻抬出去。
众人都知是瓮喻坏了仪态,面子上却都不约而同地替她遮掩,不说是被人打晕,只说是晕倒过去。
而匈奴大王子高声道,
“原来大周所谓才女和第一公主,也不过如此。”
“看见男人便不能自已,这般女子,未免也太丢人了些。从前大周常嘲笑我大胡民风彪悍,如今一见,大周也不遑多让啊。”
匈奴大王子的官话有些口音,但在座诸人都听得懂。
元帝略沉默了片刻,却脑子发钝,什么也思考不出来。
只能打着场面话,
“怎么会呢,我大周素来有理有节。瓮喻也只不过是晕倒了,怎能与大周民风挂钩。”
匈奴大王子却不依不饶,
“大周皇帝,是在糊弄我们吗?大胡虽然土地并不肥沃,人不如你们大周多,但也不能被这般羞辱,用一个这样的女子开宴羞辱我们,这不正是要把大胡的颜面往泥里扔吗?”
“如今,当真有些怀疑大周的用心。”
匈奴大王子抓住瓮喻这开宴舞是在羞辱匈奴这一点不放。
众人明白瓮喻确实这回是极失礼数,而且丢失的还有大周的颜面和以往容人的气度。明明答应休战建交,却用这般乱成一团,羞耻难堪的开宴舞迎接匈奴,还说是要和亲的对象,换成谁,这口气只怕都咽不下去。
瓮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般作为,这不是让匈奴人抓到了错处,借机谋事吗?
元帝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瓮喻忽然晕倒引了匈奴人不满,只能打着马虎眼道,
“怎么会,大周是真心诚意与大胡建交的。”
匈奴大王子道,
“真心诚意?看大周这般诚意,只怕那三九城池的分配还要再商量吧。大周这般不甘,急着要羞辱我们,难道就是因为大周占了三九城池大半,所以格外嚣张吗?”
三九城池本是一个小国的领域,夹在匈奴与大周中间,小国被大周和匈奴两边夹攻而灭国。
而匈奴与大周这些年也正是为了这些城池的归属而宣战不止。
近来大周与匈奴建交,就是因为两国战事疲惫,不欲再打,而三九城池的划分中,大周占了大半,匈奴人无疑是不服气的。
不少人听见匈奴大王子的话,面色变了,瓮喻失礼事小,可是让匈奴人抓到了把柄,借题发挥事大,看来这匈奴人是做好了挑衅的准备而来。
可恨,瓮喻怎么就能留下了把柄,要是瓮喻不留下把柄,说不定一路无差无错地过去,这些匈奴人的算计就落空了。
如今偏偏是落进别人的圈套。
众人心里憋着气,却大气也不敢出。
如今匈奴人就是看准大周疲于战乱,不想再打,想借这个威胁一二。
大周不愿意再打,那自然只能是迁就匈奴,再度划分城池。
关无忘却笑了,清朗的笑声传入众人耳中。
匈奴大王子道,
“你,笑什么?”
关无忘道,
“瓮喻之事,确实是要给大胡赔礼,但是三九城池的划分归属,是大周与大胡早已白纸黑字签好了协议的,怎能因为一个区区的女子而颠覆,这岂非是大胡出尔反尔?”
关无忘悠悠道,
“我大周不孱弱,大王子要是逼得急了,那就将契约撕毁,战场上再论英雄。大王子记住,大周不是怕打,不是打不赢,只是不想在劳民伤财而已,若是匈奴依旧挑衅,我大周的军队明日就会攻进大胡,到时任何后果都由大胡自负。”
………………………………
大宴(5)
大宴(5)
关无忘无疑是将所有的东西挑到了明面上来说。
大周虽然同意休战,但确实不是因为打不赢,而是因为疲于战乱。
如今匈奴人如此逼迫,想要借大周不欲再开战这一点压迫大周更改协议,那么大周也没必要忍气吞声。
匈奴大王子闻言,面色微变。
本以为大周主动休战,疲于战乱,为了不再惹起纷争,会在三九城池的划分上让步。
却没想到,大周人居然敢直言再战,看来大周并不如自己所想的害怕战争。
这下失算了,但若是这次挑衅草草收场,大胡的颜面岂非尽失?
那些大周人只怕要更加看不起大胡。
大王子的鼻孔微微放大,拧着眉,面色仍有几分凶狠,
“三九城池的事情,我本不想再提,但你们以这样的女子献舞待客,是看不起我们大胡,有意挑衅吗?”
关无忘笑道,
“大王子误会了,方才那女子是大周的嫡长公主,也是唯一的嫡出公主,以这位公主开宴,正是体现我大周对大胡的重视,她一向孱弱多病,平日里多是缠绵病榻,但是为了体现对大胡到来的重视,却是强撑起病体献舞,本来这场舞献的就不是舞,而是这份独一无二。中间晕倒亦实在是体力不支,但却坚持舞到最后一刻才倒下,这体现的正是我大周对大胡的尊重与看重,怎么能说是挑衅呢?”
关无忘虽然笑着,说出的话却寸步不让。
而匈奴人向来说话直来直去,不在说话间迂回下套,如今听了关无忘这话,一时竟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但黑的已然被关无忘说成了白的。
将无礼说成是尊重,偏偏匈奴人就想不到反驳之语。
匈奴大王子道,
“那,也是出了差错,我倒是要怀疑,待会儿你们是不是一直都要我们看这样的表演。如果是的话,不正是对我们大胡敷衍了事,毫无诚意吗?”
虽然三九城池的事情不能再借题发挥了,但挑衅的事却不能算了,匈奴大王子一心想继续挑衅下去,否则,趾高气昂地开始挑衅,灰溜溜地退场像什么样子,他们代表的可是大胡。
而且,多挑刺,也可让大周人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
匈奴大王子沉着面色,来之前本来就打定主意不能让这场大宴进行得如此顺利,只有大胡看起来不好惹,大周才会多几分忌惮。
关无忘笑道,
“大王子此言差矣,我大周人才辈出,瓮喻公主只是因为体弱难支,但旁的人却是并无这个问题,不若,将这些歌舞看下去,无论是歌姬还是舞姬,都是千挑万选而出,保证能令大王子满意。”
大王子眯着眼睛,牛一般大的眼睛咕噜一转,
“既然大周人才辈出,那不若由我们来点,点到谁,就让谁表演。”
关无忘微微皱眉,面上的笑意却未退。
大殿上的人皆呼吸一滞。
云贵妃柔声道,
“陛下,大周贵女公子从小受教导,谁不会琴棋书画这几样,不若就依大王子所言,臣妾也想看呢。”
元帝点头,
“那就依大王子所言。”
他的声音又虚浮起来,显然中气不足。
大王子抱了挑衅的心思,看着在场的众人。
大殿上霎时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
大王子的目光流连在众人身上,
“大周皇帝,你们大周最厉害的将军是哪一位?”
元帝道,
“那自然……”
元帝忽然愣了一下,眸色一沉。
如今宫家嚣张,是否该说宫家?
但若是不说宫家,便没有别的大将可说了。
元帝假意笑了两声,道,
“那自然是太尉宫韫和卫国大将军宫霑了。”
宫长诀面色一变,看向宫韫和宫霑的方向。
难不成是要父亲和叔父表演吗?
一国大将,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宫韫和宫霑皆是面色一沉。
大王子道,
“那就让他们———”
阿丹施打断大王子的声音,
“那就让他们的女儿来表演吧。”
大王子诧异,看向阿丹施,阿丹施却看着他,眸中露出警告之意。
宫长诀闻言面色一松,随机又沉下来。
叔父没有女儿,那么只要她上场便可。
但她不能舞,亦不能歌,又当如何解决眼前棘手之景。
大王子道,
“人呢,该不会,是不敢出来了吧。”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宫长诀身上,宫长诀起身,缓步走出。
大殿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
她神态自若,一双清丽的眸,巴掌大的脸,肤如凝脂。
眸若星辰月夜,灵动而有神,丹唇瑶鼻,唇红而肤白,眸黑眉长。
一双能勘破世事的眼落入旁人眼中,似能摄魂夺魄,流连忘返,叫人忘记了一切,全然将一颗心系在她身上。
她步步都踏在人心上。
一瞬间,大殿上的气息凝滞。
匈奴大王子的眼神落在宫长诀身上,一瞬失神,几乎要看痴。
她的裙摆微微曳地,随着她的脚步,裙摆像湖水一般荡漾开来。
而她一头墨发如瀑,长及小臂,腰肢极细,被纯白的腰带一系,几乎不盈一握。
洛神之姿容绝世,不过如此。
杨晟看着宫长诀缓步而出,瞳孔微微放大。
宫长诀双手交叠,行礼,温声道,
“长诀无才,不能歌舞。”
她的声音清润似甘泉,似能浸入人的骨头里,声声入耳,声声酥麻。
微风自殿外吹入,微微撩起她的长发和衣袂,翩然若仙。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此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引起惊涛骇浪。
近来长安盛传宫家长女貌美无双,艳冠长安。
但此前宫长诀并不多出现在人前。
只以为长安中人以讹传讹。
如今一见,艳冠长安四个字已远不足以言其美貌。
宫长诀轻笑,转而拔出侍卫的剑。
双手呈剑,高声道,
“愿为大周一舞,以示两国之交。”
她轻笑,如风落长川,雨荡烟幕。
宫长诀握住剑柄,退后数步,提剑破空。
剑横指,能见莲破浪,
青袖回转,半路穿空拂云雨。
一旁的琴师忙跟着她的脚步而奏,清越的琴音随着她点地的脚步而起。
她回首,耳边珠坠摇曳,美眸略剑,顾盼生姿。
干脆利落,破云穿沙,似能看见千万将士披风斩浪而来。
游刃有度,蹁跹若舞。
众人沉浸在宫长诀的剑舞之中。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
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琴声铮铮,一声高过一声,似沙场战鼓擂鸣,肃杀而顽强,卷起亿万风沙。
剑的寒光倒映在她面上,衬她容颜三分凛冽。
今我为一舞,横断宫家孽。
死生长别离,戚戚跨朝暮。
归来去,归来去,
厉鬼重生,满身煞气,
宫墙杨花,宫墙杨花!
亡我刀下,死我刀下!
宫长诀抬剑直冲着元帝而去,众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元帝看着远远一束剑光而来,还未看清是什么,而当宫长诀的剑愈发清晰,元帝道眸死死睁大,叫喊声却被死死得哏在喉咙里。
眼见宫长诀的手中的剑直直冲自己而去,元帝瘫在座椅上,却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云贵妃死死地摁住元帝的手,看向元帝,眸中亦是如宫长诀一般冷冽。
电花火石之间,宫长诀的剑在离元帝不过两寸的地方停下。
元帝被吓得背上直冒冷汗,虽表面上看毫无变化,却早已吓得失魂。
宫长诀冷笑着,抬手收剑,将剑随手一掷,准确无误地插进了侍卫腰上的刀鞘中。
随既跪道,
“臣女冒犯,惊扰了陛下。”
元帝惊魂未定,却仍记得这是在大宴之上,若是一朝皇帝被一个小小的女子吓到,岂非颜面尽失?
元帝哑着声音道,
“无妨,朕未曾被惊扰,反倒是宫家姑娘献剑舞有功,赐玉如意一双。”
宫长诀道,
“谢陛下隆恩。”
她抬眸,盯着元帝,
这是第一次。
往后,曾经插在宫家身上的一刀一剑,她都会尽数奉还,并且让他痛不得躲,惊不得言,一刀一刀地将他凌迟致死,还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皮肉俱碎。
座上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惊魂未定中。
大王子看着宫长诀,眸中却全是惊艳。
宫长诀起身,欲回到座位上。
却听大王子高声道,
“这个女子,够做大胡的大妃。”
宫长诀站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大王子,她眸利如刀。
大王子看着宫长诀,目中带了几分温柔与难言的贪欲。
楚冉蘅握住紧了手中酒杯,面色阴沉。
元帝闻言,想来宫家已不能再用,若是将其女儿许配出去,倒算是榨干了宫家剩余的利用价值。
元帝正欲说话,却听楚冉蘅沉声道,
“大胡王子只怕是不能得她为妻。”
他的语气中带着怒气,握住酒杯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众人闻言一惊,眸光暗暗在楚冉蘅与宫长诀之间流连。
为何楚世子会替宫长诀出言阻止她和亲?
难道,楚世子与宫长诀——
座上众人面色皆一变。
大王子面带怒意,道,
“为何不能?”
………………………………
大宴(6)
大宴(6)
众人看着楚冉蘅。
而楚冉蘅一字一句道,
“因为她已有婚约在身。”
楚冉蘅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响彻在众人耳边。
宫长诀与孟华文解除婚约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若是宫长诀眼下真的和别人订婚,消息必然会流传出来,可是如今,却丝毫没有听过宫长诀再度订婚的消息。
该不会,楚世子是要说一个假婚约,来保住宫长诀吧?
不少贵女面色大变,看着楚冉蘅,楚世子怎能与他人订婚,那自己岂非真的没有可能了?
匈奴大王子道,
“有婚约又如何,那就让那个与她有婚约的男人出来,我们单挑,谁赢了,新娘就是谁的。”
楚冉蘅正欲起身。
宫长诀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左晋旁边,握住左晋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众人大惊,楚冉蘅面色一沉。
左晋看着宫长诀,一双眸温柔如许。
宫长诀道,
“我与左家长郎青梅竹马,两家共同商议,就在前几日,纳采问名纳吉三礼已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齐。”
众人面面相觑。
而楚冉蘅看着宫长诀,眸色凝重。
宫长诀笑道,
“本不欲这么早公诸于世,但如今大王子提出和亲,却是没有办法了,不得已提前公诸于世。”
左晋看向宫长诀,一双眸中皆是宠溺与温柔,
“我大周素重三书六礼,如今,她已是我的妻,自然不能再嫁给大王子,大王子来我大周做客。自然要入乡随俗。夺人之妻极是不可取。”
大王子见宫长诀竟然握住左晋的手,两人情意缠绵,一瞬怒不可遏。
“还没有娶,怎么就是你的妻了,难不成你是觉得我们大胡好惹吗。”
宫长诀正欲反驳,却被左晋拉住。
左晋看着大王子,眸中没有丝毫惧怕,不卑不亢道,
“大王子不知大周习俗,不足为奇,但如今我与长诀已是未婚夫妻,三书已换,六礼已行三礼。若大王子强行夺妻,岂非是在羞辱我大周礼教,羞辱我大周?”
众人闻言,愤愤不平,方才还未反应过来,如今左晋一说,众人才想到这一点,大周最重礼教,要是眼前匈奴人真的在众目睽睽夺走大周男儿之妻,这话传出去,大周的礼教岂不叫人耻笑,到时候,大周的颜面往哪搁?
宫长诀道,
“还请大王子原谅,一马不换二鞍,一女不侍二夫,若大王子强行逼迫,我宁愿撞死在这大殿上,也算不辱了名节。”
宫长诀一字一句,皆不愿低头屈服,众人不由得想起宫长诀断发毁婚的事情,还有那句永不落红尘。
是啊,这般傲骨铮铮的女子,怎么可能屈服于强权,就算是面对名节被毁,一生蒙羞的困境,她都能毅然决然断发毁婚,更何况是眼前众目睽睽之下的无端逼迫。
大王子面色难看,本来,娶大周将门之女联姻,是在大胡时,父王就与他商议好的,这样可以握住大周将门势力命脉,从而牵制住大周将门,那么,大周就不能对大胡乱来。
刚刚见这女子,他也是极惊艳,这么美的女子,若是能娶回大胡,就算她不是将门之女又如何。他一样要娶,可是这女子居然说已经许配给别人,死也不愿意嫁给他。
如今这般样子,大胡怎能下得来台。
大王子道,
“我大胡会好好待你,你身边这个娘娘腔有什么好的,我大胡的勇士,能比之天空盘旋的雄鹰更威武,比胡杨更顽强,而你身边这个弱书生,只怕是连我一拳都受不住。”
宫长诀道,
“恕不能从命,若我今日嫁于大王子,于自己是不贞,于夫君是不忠,于礼教,是不仁不义。今日若成不贞不忠不仁不义之徒,只怕我大周人人得而诛之。”
大王子面色难看。
而阿丹施坐在原位,亦觉得之前的打算恐棘手。
但让儿子退而求其次娶那位当众失礼的所谓公主,他也是不愿的。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能娶将门之女。
可眼前这景象……
阿丹施看向宫长诀。
而风自大殿穿堂过,吹起宫长诀发上步摇。
被金藤蔓缠住的玉珠起伏落下,宫长诀微微偏头,步摇的样式落入阿丹施眼中。
簪头的雄鹰尤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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