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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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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皇后猛地捂住瓮喻的嘴,道,

    “喻儿,别乱说。”

    瓮喻哭着,

    “母后不是眼睁睁看着的吗,我娘死得那么惨,我从来没有见过蒸人,可是那些奴才揭起盖子的时候我才知道,父皇下令蒸的是我娘!”

    窦皇后抱紧瓮喻,

    “不会的,母后不会让你像她一样被杀,绝对不会的。”

    瓮喻哭着道,

    “母后,你是不是知道父皇是要我去和亲,他才让我献舞的。”

    “母后,你怎么能一句话也不为我说,你怎么能一点都不提醒我,若今日的表演不出意外,我的下场岂非就是嫁给那些匈奴人!”

    窦皇后抱紧瓮喻,

    “喻儿,母后是在保护你。”

    当年喻儿的母妃通奸,而元帝只杀喻儿的母妃不杀喻儿,就是抱着想让喻儿和亲的念头。

    若是喻儿不和亲,面临的绝非是什么好的下场。

    瓮喻大哭,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贞洁,可是,就算这些没有发生,母后你,母后你居然是帮着那些人,要我去匈奴,去嫁给那些匈奴人当妻子!还说什么保护我,母后原来你也和那些人一样!”

    窦皇后泪流满面,却没有办法解释。

    瓮喻道,

    “母后,父皇不是很疼我的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都要和我作对,一个个,全都是这样!我不要你当我的母后了!你根本就保护不了我!”

    瓮喻推开窦皇后,窦皇后摔倒在地。

    窦皇后哭道,

    “喻儿,母后真的是为了你好,和亲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相信母后,母后真的是在保护你,母后甚至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替身,你不用真的嫁过去的。”

    瓮喻大喊,

    “母后,你又骗我,那个时候,我看见了蒸人的蒸笼,你就说是蒸的宫人,现在你又骗我说为我做好了打算,从小到大,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有哪次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瓮喻头发散乱,猛然推倒了博物架,博物架上的东西全都落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有碎片溅在窦皇后手上,划出数道血痕,

    窦皇后哽咽着,

    “喻儿,母后这一回真的没有骗你。”

    她从前骗喻儿数回,不过是不愿意让她看到现实下的鲜血淋漓,她一直努力地做一个好母亲,却没有能力让所有的惨剧都不发生。

    她作为一个母亲,却只能一遍遍地骗自己的小女儿。

    外面杀人如麻,她只能说是下雨的声音。

    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这个女儿,她只能一遍遍地说父皇已经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看过你了,等女儿长大了,她再一遍遍地说父皇很忙,所有的公主皇子他都没时间看。

    她费尽心机想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呈给喻儿,却永远只能给喻儿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是她太没用了。

    瓮喻转身就走,没有看窦皇后一眼。

    窦皇后心如刀绞。

    从最灿烂的少女时期,一直窝囊到现今,她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个女儿,哪怕不是她亲生,她也视若珍宝,却没有办法保得住。

    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每天身边都是万丈深渊,而她抱着女儿,愿意替女儿去踩所有的陷阱,愿意替女儿承受所有的苦难,给女儿所有最好的东西。

    却忘记了,女儿见惯了最好的,便再不愿意见任何不如意。

    是她纵容了女儿,一步步变得刁蛮任性,不懂情理,想要什么都要得到,如今,女儿知道了所有真相,只怕是再也不愿意原谅她了。

    窦皇后跪倒在地上,沉默着泪流满面,她用了二十年,她到底所求为何,为何她什么也得不到,从来徒增沧桑。

    是她太无能了,留不住丈夫,也不能管教好女儿,也没有让自己过得好。

    可她此半生如此孤独,从来都是一个人。

    又有谁愿意陪着她,听她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话都好。

    她如此这般境遇,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又造了什么孽?


………………………………

大宴(9)

    大宴(9)

    瓮喻跑出门去,宫人忙上前,

    “公主,咱们之前的计划还要实施吗?”

    瓮喻秀眉倒竖,

    “当然要,我如今这个样子,不可能嫁给楚世子了,但她宫长诀也别痴心妄想!”

    大宴上。

    有宫人跑到宫长诀身边,低声道,

    “太后娘娘召见您。”

    宫长诀不自觉地扶了扶发上的簪子,难道是太后要与她商议些什么?

    宫长诀点头道,

    “那便有劳姑姑引我去吧。”

    宫长诀起身,左晋道,

    “长诀,你要退席了吗。”

    宫长诀只淡淡道,

    “太后召见。”

    宫长诀起身,跟着宫人从小门出去,而阳光下,宫人的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暴露无遗。

    宫长诀一路跟着,一条白色绣清莲的手帕从她袖中掉落。

    宫长诀忙蹲下来捡起,小心翼翼拍干净了上面的灰,折好了放进袖子里。

    宫人道,

    “姑娘请快一些吧,晚了只怕太后娘娘要责怪。”

    宫长诀忙跟上去。

    宫人引宫长诀到了一处小阁楼上,下面是湖水荡漾,而小阁楼极曲折,宫长诀只当是燕后要掩人耳目,故意选了这样的地方。

    宫长诀跟着宫人到了阁中深处。

    宫人恭敬道,

    “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宫长诀点头,阁中有些闷,她打开了窗。

    回头看向博古架,随手拿下一本书,靠着几案看起来。

    而此时,有人正爬到阁顶上,泼了一桶又一桶的油。

    宫长诀毫无发觉,只拿着一本书看了许久。

    阁外的人点起了火,火焰霎时腾地一下冒气,绵延着包围了阁楼。

    宫长诀只觉得似乎有些热,但并未在意。

    而火势已经蔓延到屋子里,她无意间回头,看见突然冒出的大火,一惊,看向四周,唯有方才她打开的那扇窗可逃生。

    火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她跑上前几步,一块帕子从袖中掉出来,她忙回头去捡,她捡起帕子,回头再要跑时,一条横梁被烧断,猛地带着火焰砸下来,几乎贴着她的身体而落。

    而横梁上的火迅速点燃堆积的书本,腾地燃起大火,隔断在她面前,而那唯一可供逃生的窗已烧得面目全非,火焰在窗口疯狂地拢满。

    博古架的下端被烧断,猛地倒在宫长诀面前。

    宫长诀擦着火焰躲过,她看着周围,已经没有一个地方可供她逃生,宫长诀拿起高案上的笔洗,撕下自己身上的布,用笔洗上的水浸湿了布,捂住口鼻。

    烟雾越来越大,滚滚浓烟燎着她的面,她几乎要窒息,她只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站不住,意识越来越游离,她倒在高案旁边,双眼无力地微睁着,很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

    大宴上,宫长诀久久未归,左窈青问道,

    “哥哥,姐姐去了哪里?”

    左晋道,

    “说是太后传唤,想来这么久没回来,是确有要事吧。”

    而正对面的楚冉蘅闻言,抬起头来,忽然起身。

    左晋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

    “不好,长诀必定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她于太后娘娘从无交集,方才那传话的宫女一身大宫女衣饰,只能是贴身一等宫女,但她长相却年轻,定然不会不是太后身边的那位陪嫁嬷嬷,此厢只怕是出事了。”

    阁外有人发现起火,

    “来人啊,藏书阁走水了!”

    “快来人,走水了!”

    众人奔走,但藏书阁位于湖中心,通往藏书阁的长廊一下子被火烧断。

    众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怎么办。”

    “藏书阁里还有不少孤本。”

    “方才我看见宫小姐和一个宫女进去了。”

    “哪个宫小姐?”

    “太尉的女儿!”

    “什么!”

    有人攀上断桥,欲拿旁的东西搭桥而过灭火时,一道白色身影猛地投入湖中。

    “是楚世子!”

    “楚世子!”

    “世子危险!快回来!”

    楚冉蘅猛地扎进水里,他听不见岸上众人的疾呼,满脑子都嗡嗡地响,他不敢再多想一步,想到她如今可能的模样,他只觉得心急如焚。

    他的心脏似炸裂开来了一般,似乎这漫天大火烧的不是她,而是他。

    宫长诀倒在地上,她已握不住手中的帕子,那块绣着清莲的帕子缓缓从她手中滑落,掉进笔洗中。

    漫漫大火之中,除了刺目的火光她什么也看不见,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

    她这一生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她曾经以为的仇恨,这一刻,似乎瞬间湮灭在了大火之中。

    她要死了,可她还没有为宫家报仇,没有看得见宫家是否逃离陷阱,没有看见她的亲人全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

    临死前,她还没有多看她的亲人一眼,早知道,在大宴上,她该多看看父亲和叔父的。

    但是,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恍惚间,有一个人穿着白衣,穿过了火海,向着她的方向而来。

    不知是她的梦还是现实,她想,大抵是梦罢。

    她听着那个人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将她抱起。

    宫长诀的泪自眼角而落,若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他送她离开,也圆了她的梦了。

    她两世的爱而不得,落在临死前,能被一个幻觉成全,也不枉她再走一生。

    那个人的手搂在她肩上,将她抱紧。

    宫长诀缓缓握住那人的手。

    她曾无限憧憬,这个人,会牵着她的手,似这般将她抱进怀里,可惜,如今她就要死了。

    什么复仇,什么执念,她都不要了,她只要眼前这个人,不管几世几劫,他能这般握住她的手就好了。

    哪怕只是一个幻象也好。

    她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他,此刻,她只想纵容自己一回,再不纵容自己的心半分,这颗心,马上就会在火光中消失殆尽。

    她就要死了,可是,她还没有真正地对他说过一句喜欢。

    原来,几世几劫,她注定说不出一句,楚冉蘅,我喜欢你。

    上辈子,或许她该与楚冉蘅该相遇得早一点。

    早一点,或许有机会十指相扣。

    早一点,她就能在杏花吹满头的日子里,低头羞涩,堂堂正正地说一句妾拟将身嫁与。

    但在尘世的轮回中,她对他无比抗拒,她执拗地站在原地,再不敢看他一眼。

    多看一眼,是身染污泥的她对他的亵渎。

    多看一眼,是对不起她脊梁骨上扛着的家族,对不起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

    她背负得太多,两辈子都像一个小偷,藏着她对他的喜欢,不敢暴露在人前。

    可她为什么不早点遇见他,

    在她尚且无忧无虑,简单快乐的日子里,若是早遇见,也许能有一点点欢喜的岁月可留,哪怕只是一点点。

    只要能给她一句话的时间,她也要说一遍给他听,

    楚冉蘅,我喜欢你。

    泪自她的眼角滑落。


………………………………

大宴(10)

    大宴(10)

    楚冉蘅抱紧宫长诀,从被烧穿的墙中一跃而下,猛然跳进湖水里。

    左晋向着他们的方向游去。

    岸边的人大喊,

    “楚世子出来了!”

    “还有宫小姐,那是宫小姐!”

    左晋替楚冉蘅扶好他背上的宫长诀,两人向岸边游去。

    宫人忙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拉上来。

    宫长诀醒来时,听得见静谧的宫殿中,更露一声声滴落的声音。

    龙涎香悠悠传入她鼻中。

    宫长诀睁眼,看见的是雕花镂空的神兽香炉,宫长诀慢慢坐起来,身边守着她的宫女跑出去,忙传话道,

    “太后娘娘,宫小姐醒了!”

    宫长诀转过头去,看见了拄着拐杖走来的燕后。

    宫长诀忙想下床行礼,腿脚却无力,一下子摔倒在地,宫人忙上前扶起她。

    宫长诀此刻才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呼吸有些困难。

    宫长诀道,

    “无法向太后娘娘请安,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燕后抚着拐杖头上的苍鹰,缓缓道,

    “无碍。”

    宫长诀道,

    “可是太后娘娘救了臣女?”

    燕后道,

    “不是哀家,只是有人愿意拼着性命去救你罢了,待会儿出去你就见得到。”

    宫长诀微微皱眉,但没有多问。

    燕后道,

    “经历了生死一劫,往后要小心些为好。”

    宫长诀道,

    “本也是小心的,但那引臣女去藏书阁的人说,假说是太后指引,臣女心切,没有多想就跟着去了,到底是疏忽了,才会此般横遭灾祸。”

    是她太复仇心切了,以为真的是燕后要与她商量些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那害她的人,运气到底颇好了些,若是假说传召她的是别的任何人,她定然不会轻易前去。

    只是幸得死里逃生。

    宫长诀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忙在袖中寻找,却意识到,她的衣裳已经有人帮她换过了。

    那她的帕子呢?

    宫长诀急问道,

    “太后娘娘,臣女被救上来时,身上可曾带一块白色绣帕?”

    燕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宫人,

    “可有看见?”

    宫人忙道,

    “未曾见宫小姐身上带着什么帕子。”

    宫长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后娘娘,那藏书阁可还留存?”

    燕后道,

    “那藏书阁,倒是留了下来,只是烧得几乎面目全非。”

    宫长诀起身,差点又跌落,旁边的宫人忙扶,宫长诀推开宫人的手,

    “多谢太后娘娘救臣女,收留臣女,此般,臣女有一样重要的东西留在了那藏书阁中,必须要去寻。臣女先告辞了。”

    燕后没有多问,也没有责怪,只道,

    “那哀家派几个宫人跟着你去。”

    旁边的宫人扶住宫长诀,宫长诀再度推开,她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无力了,虽然行动间全身的肌肉都似牵扯着痛。

    宫长诀推开内殿的门,一个人背对着她坐着。

    宫长诀的手停顿在了门上。

    那人一身白色衣衫微皱,发尾仍湿。

    旁边放着的清茶冉冉升起热气。

    原来那一切竟都不是梦,不是幻觉。

    宫长诀的手微微颤抖,她垂眸,心如鼓擂。

    宫长诀转身,避过大殿,从角门离开。

    天已黑了下来,墨蓝的天空中撒着繁星点点。

    月色朦胧,微风消沉,悲凉的半轮月缓缓冉起,而她的脚步急促。

    湖水中倒映着上弦月,寂寥怅阔,微风催动了涟漪,毫不留情地惊碎了水中月。

    宫长诀忽然跑起来,凉风拂面,吹起她的裙摆。

    她跑到长廊上,眼前通往藏书阁的桥俨然已经断裂,被人用薄木板搭起来,连接起了两边,藏书阁大半已被烧毁,满目断壁颓垣。

    宫长诀要过桥,却被宫人拉住,

    “宫小姐,您别去,那藏书阁已经摇摇欲坠了,奴婢们去吧。”

    “那藏书阁如今那么危险,随时可能崩塌,若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宫长诀推开宫人的手,

    “你们别过来了,这阁楼不能承载太多人,你们也会被波及的。”

    宫人仍想上前,

    宫长诀回头道,

    “你们过来,压垮了桥和阁楼,我一样要受罪,过来帮我并不是为我好,留在岸上接应我才是。”

    宫人的脚步堪堪止住。

    宫长诀抬步,毅然走上了那座桥,夜凉如水,风都冰冷得丝丝侵骨,桥在微微地摇晃,宫长诀扶着栏杆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的桥被火烧得千疮百孔,勉强铺上了一些木板供临时用。

    她的心悬着,却忽然觉得眼前都像是一场梦。

    在这个梦中,他真的救她归来,她却丢失了那块帕子,那块唯一证明她与他之间联系的帕子,那亦是她前世的数度年华,爱慕过一个人的年华。

    月色朦胧,而水连着天,宫长诀只觉得似乎有些天旋地转,却强行撑住身子,她握紧了栏杆,艰难地一步步走上前去。

    天空中的星辰在她的恍惚中,似乎都如烟花流星一般坠落。

    一切都像梦,一场让她心悸的梦。

    其实她明知那么大的火,那帕子留不住了,可是她不甘愿让那块帕子就此消失。也不能接受那块帕子就此消失。

    她怀抱着一丝的妄想,想再寻回那方帕子。

    这一切就像一个梦境一般,她却不知道该希冀这个梦醒或是不醒。

    她的手冰凉,一颗心却滚烫,被这暗夜和断壁颓垣不断地灼伤。

    她忽然有些不敢上前去,她怕,怕那块帕子被烧得连灰烬都看不见。

    更怕她上前,这梦就会毫不犹豫地醒。

    夜风吹拂,荡漾起她的发丝,揉和在风里。

    她扶着栏杆,一步步走向藏书阁,每走一步,脚下被烧得漆黑的木板就下陷一步,宫长诀深呼吸,缓缓推开挡在面前的残门,无数被烧得只剩一角的书籍凌乱地缩成一团,更多的,是满地的灰烬。

    风吹过来,那些灰烬全都飞起,宫长诀捂住口鼻,却蹲下身子在废墟之中寻找着。

    她费力地抬起烧得面目全非的博古架,让其靠着旁边的墙。

    她蹲下来,在那些废墟里翻找,数不清的灰烬,手碰到那些灰烬,她忍不住地想,她的帕子,会不会就在这些灰烬里面,或者,她握住的某一片灰烬,就是她的那块帕子。

    宫长诀翻找着,看着满地疮痍和灰烬,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她跪在地上,去一点点翻看那些灰烬。

    却又不敢把那些灰烬翻碎,一片片仔细地看过来,看上面有没有残余的丝线,有没有残留的花纹。

    她拿起一片,不是,

    再拿起一片,亦不是。

    宫长诀的心情愈发焦急,拼命地翻找着,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找也找不到?

    它到底去了哪里?

    宫长诀满手是灰,急得落泪。

    她却仍旧在那些灰烬中翻找着,眼泪不由得疯狂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握着手中的灰烬,泪不停地落下,却丝毫不敢停下。

    她亦不敢用力拿那些灰烬,那些灰烬与她年少时的爱慕一样,无依无靠,碰见一点点外力,顷刻就会毫无底气地碎一地。

    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这块帕子,是她唯一能留住的东西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每每熬不下去,撑不下去的时候,只有这块帕子能给她一份支撑,唯有看见那块帕子,她才觉得安心。

    可如今,它不见了。

    夜色浸入水中,这寒夜冷得像冰,她一颗心被这寒凉封住,似是要让她窒息。

    从新士子游街簪花那一年开始,

    那块帕子,就是她唯一可留住的东西了。

    宫长诀只觉得心底的悲凉翻涌着攻城掠地,像海浪一样将她湮没。

    她的帕子到底在哪?

    她的眼前模糊,她拼命地在灰烬中翻找着,而脚下的那块木板松动,她丝毫未觉,木板猛然断裂,宫长诀不防,就要掉进水里,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她抬眸,对上的是他微微带怒气的眸子。

    楚冉蘅沉声道,

    “这儿已经摇摇欲坠成这样了,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宫长诀却红着眼,明明哽咽,却强作冷漠道,

    “这不关你的事。”

    楚冉蘅抓住她的手臂,怒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你重赴火场来寻,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宫长诀哽咽着,却推开他,依旧在寻着那一方帕子,眼泪浸满了她的眼眶,她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楚冉蘅抓住她在废墟中翻找的手,

    “宫长诀,马上回去,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比不上命重要。”

    宫长诀眸中的泪大颗大颗落下,她却转而抬眸看着楚冉蘅。

    她一字一句冰冷道,

    “楚冉蘅,你是我什么人,我生与死与你有何干系?”

    楚冉蘅握住她的手,用力了几分,却未答话。

    宫长诀忽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她何必问,又有什么资格问这话。她低下头,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大颗落下,嘴角却弯起,满是自嘲与心酸。

    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从始至终,她自作多情,从始至终,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她面对着他,次次都像是藏着光芒躲在黑暗之中,不敢让任何人瞥见她怀中的光芒。

    她只能在暗无天日中喜欢一个人,为一个人心酸,为一个人痛哭。

    她面对他,永远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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