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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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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忙低声道,
“咱们可不能指责陛下。”
女子哭道,
“当年在长街上,楚世子骑马游街的风采如今仍历历在目,转眼竟已烟消云散,这叫人怎么相信,怎么愿意信。”
“最重要的是,那罪魁祸首竟毫发无损,如今仍在宫中享福,除了没有公主的名号外,可还有什么损失,死的那可是楚世子,是楚世子啊。”
“长诀小姐我也曾是见过的,那时孟家的去三跪九叩道歉,长诀小姐甚至没有为难他们便原谅了,虽是傲骨铮铮,却也娴静善良,这般好女子,纵使没有那诗才,没有惊人的美貌,亦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
旁人应道,
“倘若没有那所谓公主之行,如今他们必然还活得好好的。”
百晓生道,
“今年花灯节,宫小姐解除婚约一个月后,有许多人亲眼见楚世子与宫小姐同行,楚世子还买了纸鸢花赠予长诀小姐,而长诀小姐亦收了那花。”
“收了纸鸢花,便是接受了楚世子的意思,一个是人间嫦娥月上花,一个是三十三天堕谪仙,若说才学品貌,只怕这世间都寻不出更与二者相配的人物。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神仙眷属,还未有结果便湮灭了,叫人只能不住叹息。”
“那下令封口,以身家性命要挟当场诸人不准泄露任何消息的皇后窦氏,如今别说是被废除,连禁足都未曾,亦没有为过错写半个字的罪己懿诏,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坐得离门近的人下意识关紧了门,怕里面的声音被外人听见。
这些私下里议论大宗皇室,要是被抓,当真是要出事的。
“陛下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我真替楚世子和长诀小姐不值。”
“还未执手便已亡命,那瓮喻推长诀小姐下悬崖,竟一点都不犹豫,哪怕是当着众人的面竟也毫不收敛,平日里该是多嚣张跋扈。”
“楚世子陪着长诀小姐跳下去,也算是死而同穴了。以死剖白心意,世间哪还有这般不顾一切的欢喜。”
“但到底是就此消逝,若能活着该多好。”
“陛下怎能将这种事情轻拿轻放,两人可都还是将门之后,祖上为大周,为君王搏杀百年,要是他日是我们这些贫民老百姓出了事,陛下会不会替我们做主。”
众人一时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深思下去,不由得后怕。
明明陛下在位,他们目所能及皆是繁荣昌盛,就证明陛下治国有方,可为什么面对着这样的问题,陛下却分不清轻重,只凭亲疏判决,若陛下真的如他们一直所看见的那样,就该是惩治恶人,为枉死之人做主,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可是,陛下如今的行为却叫人如此心寒。
一直以来,难道是他们看错了吗?
这种想法一出,众人都不由得止住了思绪,不敢向下想。
不会的,不会的,陛下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是非不分,唯护亲党的人。
不能再想了。
百晓生站在台上,
“众臣都上谏,就是如今那督三军的关廷尉,身为皇后窦氏表兄的申丞相都力谏要废后,陛下却生生挡住众口,直言不废后,说是会另移凤印,可是那凤印,如今还在皇后窦氏手中。”
“陛下的态度,如今响起来,多少有些叫人寒心,长安里各坊都闹成这样了,衙门也接到数百报案,人心惶惶,民愤群起,为之抱屈求公道者千万人矣。”
“可是陛下却不看看百姓们的心,没有为咱们的祈求做半点公道,枉杀了咱们这份想为天道,为人道求情的殷切。日后,若是这样的事情落到咱们身上,又当如何?也是这般轻拿轻放,状若无事吗?”
众人心中只觉得失望与悲凉,作为百姓,他们最希望的自然是无苛政,君主英明,可是眼前,似乎一切都与他们想得不同。
楼上一扇窗缓缓打开,众人皆未察觉,关无忘看着大堂内面色凝重的百姓们,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民心足恃,天道好还。
当年父亲被冤枉成乱臣贼子,万人唾弃地被斩刀下,元帝也该好好享受享受这万人唾弃的滋味。
他会一步一步,让所有人都站在元帝的对立面,让他被戳着脊梁骨,受尽屈辱折磨死去。要他死的时候,只听得见万民唾骂,无人怜他。
关无忘的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一个人,缓缓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发间步摇随她的动作晃动,她轻声道,
“若要元帝万箭穿心,受尽折磨一点一点痛苦地死,此法最是有用。毕竟,一个帝王,若没有一个百姓信任爱戴,必然如利刃穿心。”
她再落一子,他的棋子皆被她的棋子吞尽。
关无忘轻轻地笑了,
宫长诀,当真比他想象的还要捉摸不透。
夜苑里,宫长诀接过夜莺递过来的信,
“这是谁写给我的?”
夜莺道,
“是公主。”
宫长诀微微皱眉,
“公主?”
夜莺指了指她手臂上有霜花的地方。
宫长诀忽然明白过来,夜莺说的是若素。
她都差点忘了,那个手臂上与她一样有霜花的女子,是公主,还是大周的长公主。
既然夜莺认得若素,那么暗阁也必然与若素有关,暗阁属于楚冉蘅,便是说,若素与楚冉蘅,关无忘之间,当是结盟关系。
宫长诀展开信,
愿汝游鲤于吾母,吾母忧甚。
没有落款,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说太后娘娘担心她,若素要她写信给太后娘娘。
若素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提了一个要求,却完全是为了燕后着想。
宫长诀垂眸,大抵母子情深便是如此。
宫长诀提笔写信,写了一些日常之事与安慰之语,并未透露所在之地。把信递给若素,
“只怕要麻烦你再进宫一趟了。”
夜莺道,
“不算麻烦,左右我今夜也要进去给公主送面具。”
宫长诀微微皱眉,
“面具?”
夜莺道,
“公主为不暴露身份,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只是每十日就要换一张,常常需要我进宫去送。”
宫长诀恍然大悟,若素的容貌只怕像极了太后娘娘,若是贸然暴露容貌,必然暴露身份。
若素脸上那道疤,原来并非真的留了疤。
通往万国寺的路上,云贵妃漠然地看着马车帘子被风吹得一搭一搭。
忽然,一群黑衣人从山上涌下来,拦住车驾仪仗,
“把银钱交出来!”
可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黑衣人便已大开杀戒,不像是劫财,像是要灭口。
尖叫声刺耳,众人逃窜,云贵妃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所劫,
“你们都别过来,过来我马上就杀了她!”
而不远处,一个着玄色衣衫的青年男子抬弓,猛地射出一箭,击毙黑衣人。
………………………………
一梦生,一梦死(8)
一梦生,一梦死(8)
杨晟走在宫道上,迎面而来的是杨碌。
杨晟冷笑道,
“二哥今日来得甚早啊。”
杨碌道,
“看来三弟近日里变了不少,可是父皇龙体欠安,三弟有了旁的心思?”
储君之位,多在君主身体出现问题时设立。以防万一。
杨碌盯着杨晟,近日里,杨晟的性情变化颇大,平日里待他向来谦恭,如今,却变得异常锋利,虽仍带笑,却已包藏祸心。
只怕自己是一直都忽略了这个弟弟,从前这个三弟对他卑躬屈膝,百般讨好,唯唯诺诺,如今却乍然带了刺。
只不过,这不过十八的小童能玩得出什么花样,到底是小孩做派,不足为惧。
杨碌思及此,讽笑两声,拍拍杨晟的肩膀,
“三弟何必冷嘲热讽,你我都是父皇的儿子,多尽尽心不是应该的吗?”
杨晟缓缓道,
“大哥死的时候,二哥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碌眯着眸子,缓缓道,
“大哥那是为了保护父皇才中箭身亡,我作为弟弟,当然不希望大哥来世也受这般苦,我自然是在他临死前对他说来世不要再这般傻,这般尽心。你那时还小,怎能明白二哥的用意呢。”
杨晟抬眸,眸中荡漾着笑意,
“原是这样,那便希望二哥一直都秉承这种想法,可千万别像大哥那样去了。”
杨碌大笑,
“三弟真是开玩笑。”
杨晟低声道,
“开玩笑的不是二哥吗?大哥怎么死的,二哥你怕是知道得最清楚了。”
杨碌唯眯起眸子,眸中冷意乍现,收起笑意,却换作一副悲悯的表情,道,
“大哥走得突然,我虽难过,但也必定同他一般孝顺父皇,若父皇有难,我自然要替父皇挡难,我可是一心为父皇着想,只怕是三弟你还小,并不如我一般,愿意为父皇舍弃一切吧。”
两人对峙,没有半句真话,却是不谋而合地笑笑。
杨晟道,
“那便祝二哥像大哥一样,得偿所愿了。”
杨晟“得偿所愿”四字之意,便是直言杨碌要死。
杨碌缓缓收起笑意,这竖子,句句锋芒毕露,不懂收敛,就算是性情大变,看来也不过如此。
杨碌道,
“此厢便不陪三弟谈笑了,我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姚将军急报给父皇,说已守住观山,准备反击,鄞州那边如今想是最急需将领的,二哥还得为此头痛一阵呢,这输看是不可能的了,赢了却是会立大功啊,三弟,你说是吗?”
杨晟闻言,面色似乎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二哥…说得是。”
杨碌得意地大笑,抬步就走。
竖子何足惧!
而杨晟缓缓转身,看着杨碌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个笑,
想立功做储君么?
战场上,生死可就由不得人。
杨晟的目光缓缓抬高,落在东宫的高阁檐角上。
东宫的高阁,看上去都比其他宫殿金碧辉煌,广阔高垠。
要当这最中间的那一颗子,要做棋局的天元,权势的中心。
可没有那么容易。
太医跪禀,
“陛下,您这病症来势汹汹,依微臣之见,应当是血不归经之症,之前您无缘无故昏迷了两日,想来不能用补药,或可用针灸一试。”
云贵妃道,
“陛下,您意下如何?”
元帝发须灰白,已是倾颓之症,双目却异常有神,
“朕之前忧心许久,昏迷只是因为乍然听闻大捷,大喜过望,朕无碍,不必针灸。”
太医还想劝,却被云贵妃一个眼神逼退。
太医道,
“既然陛下觉得无碍,那臣便告退了。”
太医额头上直冒冷汗。
元帝摆摆手,太医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有内侍递上托盘,上面放着几粒赤金色的药丸,元帝拿过药丸吞下。
不多时,便愈发觉精气甚足。
一双眼亮得异常。
云贵妃道,
“陛下,关太尉进献的这金丹可真有效用?臣妾也想试试。”
云贵妃说着,将手伸向托盘。
元帝推开托盘,不让云贵妃碰到。
“爱妃何必相试,爱妃如今年华正好,怎需丹药?”
云贵妃佯作不开心,
元帝道,
“爱妃如今正是年轻貌美,这丹药于你,未必有裨益。”
元帝摸着云贵妃的手,一路向上。
周围的宫人悄声退下,落下了内殿帘帐。
云贵妃道,
“陛下连丹药都不愿与臣妾分享,定是心中没有臣妾。”
元帝道,
“怎么会呢,朕可是最疼燕儿的了。”
云贵妃化名云燕。
而元帝看着她的面孔,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云贵妃道,
“可是陛下,臣妾说的事情,您还没有答应臣妾呢,那左家长郎,到底是臣妾的救命恩人,出身高贵,必然看不上俗物,陛下难道就不能依臣妾的,随意封个虚职替臣妾作为答谢?”
红帐翻滚,芙蓉帐暖。
云贵妃喘息着,
“陛下,您答不答应臣妾啊…”
元帝道,
“朕依你,什么都依你。”
云贵妃柔声道,
“陛下,燕儿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元帝在她脖颈间流连,这副相似的面孔,这个相似的声音,他自年少时,梦里想过无数次。
但那个人,却以母亲的姿态,冷冷地唤他一声二皇子。
元帝道,
“燕儿,朕真的极喜欢你,永远别离开朕。”
回应他的是一声声的低吟。
杨晟被殿外的侍卫拦住,
“三王爷,陛下正有要事要处理,还请您先回去吧。”
杨晟道,
“有什么事,是本王也不能听的?”
侍卫道,
“三王爷还是请回吧。”
杨晟微微皱眉,
“云贵妃在里面?”
侍卫道,
“是。”
杨晟道,
“那便替本王转告父皇,说本王已经来过了。”
侍卫低头抱拳,
“是。”
杨晟走下台阶,一路走到外宫,而关无忘拿着一个檀木盒子慢慢悠悠地走着。
杨晟停下脚步,
关无忘行礼道,
“见过三王爷。”
杨晟看向关无忘手中的盒子,笑道,
“廷尉大人又来进献奇丹妙药了?”
关无忘悠悠道,
“陛下龙体欠安,自然是需要些补药,做臣子的,可不就是需要尽心尽力吗。”
杨晟笑。
关无忘的眸色却深了几分。
杨晟的眸中不是如他笑容一般的温和,而是冷冽带着算计。
那双几个月前还算得上清澈的眼睛,如今已是渡满许多明明灭灭的情绪,仍是那双眼,却与之前大不相同。
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眼神却锋芒毕露,阴沉至极。
关无忘无由来想到几个月前,
宫长诀站在宫门口,对杨晟笑着,道,
“王爷不必为臣女多虑,臣女要么便喜欢陪伴在我身边许久的人,要么,便是未来这世间身份最尊贵的男子。”
她一双明眸,勾人得似能侵入人的魂魄。
而杨晟站在原地,一遍遍轻喃着“世间身份最尊贵的男子”三个字。
而关无忘站在不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关无忘微微皱眉,握着檀木盒子的手不由得用力几分。
杨晟看着关无忘一瞬失神的模样,笑道,
“廷尉大人年少有为,定然也知折良木而栖。”
关无忘缓缓抬眸看向杨晟。
杨晟缓缓道,
“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这其中道理,廷尉大人不会不懂。”
“朝廷从前的倾向,可不代表以后,如果错过了投身后浪的机会,便会随着前浪极早地湮没。廷尉大人以为呢?”
关无忘沉默片刻,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关无忘忽然笑了,
“王爷葳蕤菁秀,臣也希望有荣幸,能做王爷的老师。”
关无忘剿灭陈王有功,当朝被封太子太傅。
虽是虚衔,而非实职,但到底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太傅。
杨晟闻言,笑道,
“关大人目光高远,本王亦希望,能有机会拜入大人门下。”
太子太傅,自然,门下当为太子。
关无忘道,
“王爷如今正是年少,而二王爷早已过而立之年。二王爷这些年做的功课可比王爷多,王爷怎能知道,自己一定有拜入臣门下的资格,万一,是二王爷呢?”
杨碌这些年在朝堂势力盘踞,比之杨晟无疑是在朝堂上毫无悬念的压倒形势。
杨晟眯了眯眼,
“关大人不若等着瞧?待世事变化后,关大人再来与本王相见,亦不算迟,本王的府门永远为关大人敞开着。”
关无忘道,
“臣,现在便想进您的府中,一探究竟。”
杨晟露出笑意,
“那本王就在府中等着关大人前来了。”
关无忘恭敬道,
“臣定然前去。”
杨晟笑着,与关无忘擦肩而过。
关无忘面上的谄媚笑容一瞬收起,化为阴沉。
是否他将杨晟看得太简单?
如今杨晟这般模样绝非一日之功。
曾经杨晟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虽然跋扈桀骜,目中无人,但从未露出过爪牙。
如果那些伪装不是因为收敛锋芒,徐徐图之。
便是因为曾经真的对那个位置无意,装傻充愣地要免去争夺权势带来的损失。
可如今,为何又开始这般觊觎与野心。
关无忘握紧手中的檀木盒子。
宫长诀坐在桥上,夜莺取来药膏,要替宫长诀敷药,
宫长诀忙道,
“我自己来吧。”
河水在桥下流过,四周的树郁郁葱葱,风一过,便沙沙作响。
下午接近傍晚时的阳光已不那么烈,柔和得似桥下流水。
暮蝉声响,云散碧天长。
似乎能听得见远处的钟声悠悠响起,震荡一群飞鸟,摆成人字型从天空中飞过。
天际慢慢出现胭脂般的颜色,瑰丽的红,浪漫的紫。似彩缎一般,从极远的天空慢慢地向她的方向延展而来。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晚霞倒映在她眸中,她似乎回到了年少时,她一身红衣,策马扬鞭,百步穿杨之时。
风将她的衣摆像风一样的吹起,在空中像绚丽的红色蝴蝶一般,她握着弓,箭从弦上飞出,落在远处的草靶上。
草苗摇摇摆摆,窃窃私语。
她像一片枫叶,披上红色的裙裳,在广阔的天地间飞舞。
明艳张扬,不用顾忌任何事情。
宫长诀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那些美好温柔的时光,她没有错过,亦未遗忘,已是万幸。
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今生,若还有可能,她奢望能再那般无忧无虑地再张扬一回。
宫长诀看着云霞,缓缓道,
“夜莺,你可有祈愿?”
却听耳边许久未曾有回应。
宫长诀回头,楚冉蘅坐在她旁边,淡淡地看着她,
一双眸倒映着绚烂的彩霞和小小的她。
宫长诀眸色一紧,
“世子?”
楚冉蘅面色平静,
“额头怎么了?”
宫长诀才记起,自己额上起了包,忙转过头去,避开楚冉蘅的视线,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楚冉蘅却道,
“转过来,我看看。”
他的声音被风吹入她耳中,似不带半点距离地在她耳畔轻喃。
她的发丝被风吹起,细碎的霞光点在她发间。
宫长诀缓缓转回头,却有些不好意思,
低着头,未与他直视,抬起手微微挡着着伤口。
“青了一片,很难看吧。”
楚冉蘅看着她,缓缓道,
“还是很漂亮。”
宫长诀抬眸,
他的白衣被风吹起,像薄刃一样拍在手臂上。漫天的云霞倾落,都向着他的方向而来,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碎紫金色的光。
四目相对,缠绕着斜阳的风。
他的眸缄默而温柔。
宫长诀忽然想起一句话,
细细妆成芙蓉面,但求郎君笑眼看。
她想到这句诗的那一刻,楚冉蘅眸中忽带了几分轻柔的笑意,眸中的亮光轻得像白鸶鹭脚尖轻点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
天边的云霞被风卷得心动了。
宫长诀缓缓放下挡着额头的手。
还未等她的指尖完全离开额头,楚冉蘅抬手抚在她的伤口上,他指腹的药膏缓缓在她额上抹开,带着丝丝清凉。
宫长诀微微退后,
“我…自己来吧。”
楚冉蘅轻声道,
“别动。”
他的手复点在她额上,
“瘀血要推开才能好。”
他的掌心温热,抵在她额上,一圈一圈地揉开瘀血。
楚冉蘅的声音沉缓,响在她耳边,
“我小的时候,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却也是最调皮的那一个,常常磕磕碰碰。”
宫长诀静静地听着,没有再躲。
楚冉蘅道,
“少不了被母妃骂,父王却说,男子汉,摔了跤不算什么,若是摔了跤起不来,才值得笑话。”
他的声音平稳淡然,
“你方才问夜莺,她的祈愿是什么,她不在,我便当做你在问我。”
“我的祈愿,就是回到那个时候。”
宫长诀抬眸,他眸中情绪明灭不清,云霞倒映在他眸中,似成了羁绊。
………………………………
一梦生,一梦死(9)
一梦生,一梦死(9)
宫长诀睫毛微颤,
“那般祈愿,只怕是没有再实现的可能。”
楚冉蘅温热的掌心在她额头上缓缓移动着,她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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