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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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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公主一向让我救人积善,我并不会这般多管闲事救你。”

    语气冷冰冰的,同夜莺面上表情一样。

    男子的头微微歪向一边,一双小鹿一般的眸子清澈,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阴翳。

    公主?

    夜莺道,

    “我拿份饭菜给你吃,等你恢复了体力,赶紧走。”

    男子应了一声,像是小幼犬一般呜咽着嗯了一声。

    夜莺推开竹屋的门,而后风将门狠狠地拍上。

    宫长诀推开夜莺的房间门,将桌上的烈酒和伤药拿起。

    走出夜苑,入院的风将门边的灯台吹歪。

    宫长诀继续走,却发现路与平常不同。

    入目是错落的假山,宫长诀回头,想原路返回,却已不能分明来路。

    一座凉亭现于面前,层层叠叠的莲青色帘帐被风吹得起起落落,

    而帘帐起落间,一个人影隔着帘帐落入宫长诀眸中。

    宫长诀拿着手中的东西,看着纱帘后坐而抚琴的楚冉蘅。

    清越的琴音响在耳边,似在和风的韵律。

    风一阵,琴声一阵,声声似灵生。

    他身姿挺拔,一双眸淡漠冷冽,不带这世间任何情绪。

    高崖万仞之松肃肃,时来屹立扶明堂。

    宫长诀抱着那些东西,站在亭子前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楚冉蘅却忽然以掌摁住琴弦,琴声中断。

    “是谁?”

    宫长诀微微窘迫,

    “我。”

    楚冉蘅的眸子没有焦点,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但他的眼神一瞬温柔下来。

    宫长诀撩帘,隔着两重帘帐,道,

    “我大概是又走错了路。”

    她手心微微出汗。

    楚冉蘅起身,撩起帘帐,面对着宫长诀,他眼前的宫长诀终于清晰几分,却仍是模糊,他只能依稀见她的轮廓和表情。

    楚冉蘅道,

    “我带你出去。”

    夜莺拿着饭菜回到竹屋内,竹屋内却空无一人。

    夜莺赶紧跑到河边,见她的船已经不见。

    而放眼望去,根本就不见踪影,不管是人还是船。

    夜莺把手上的碗一摔,

    “白眼狼!”

    宫长诀跟在楚冉蘅身后,始终隔着一步距离。

    楚冉蘅却忽然停住脚步,宫长诀一时不防,撞到了他的背上。

    宫长诀后退半步,道,

    “为何忽然停下?”

    楚冉蘅道,

    “你可知我在想什么?”

    未等宫长诀回答。

    楚冉蘅便道,

    “我在想你在花灯节,退开的那半步距离。”

    花灯节,重重花灯迷宫中,有男女悄悄牵手,相视一笑,而那时的她看见,却下意识与他退开半步距离。

    她小心翼翼,不敢同他并肩而行。

    楚冉蘅伸出手,手指修长洁白,

    他没有说话。

    她却看着他的手,一言不发。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风吹起他的白色袖角,而他的手就这么未动半分。

    宫长诀抬眸,恰与他对视。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一颤。

    楚冉蘅道,

    “这一步距离,你答应过要走。”

    他的声音低沉,却没有一丝犹豫。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这一步距离,终究是两世的鸿沟。

    原来他说的,要她走这一步的距离,是这个意思。

    他走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只要她走一步。

    这一步,是这样的一步。

    手她是有的,但她却不知该怎么碰他。

    宫长诀微微抬起手,指尖滑过楚冉蘅的掌心,却落在他的袖角上。

    宫长诀轻轻揪住了他的袖角。

    楚冉蘅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一下。

    宫长诀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这也是一步。”

    她看着他,楚冉蘅却笑了。

    宫长诀看着他的笑颜,带了几分轻柔,温和了轮廓分明的脸。

    她上一世,这一世,从未见他这般笑过。

    从未。

    楚冉蘅道,

    “好,这也是一步。”

    宫门外。

    关无忘骑在马上,勒住缰绳,拦住了治粟内史,悠悠道,

    “内史大人,好巧啊。”

    治粟内史看见关无忘,只觉得见了鬼,没半点好脸色。

    “关大人,你我担不起这个巧字,本官要去宫里,你如今一身朝服,也要去宫里,你是刻意拦住本官的,何来的巧。”

    关无忘笑道,

    “内史大人真是聪明,知道本官要进宫面圣,那要不要再猜猜本官进宫去做什么?”

    话说得吊儿郎当,似在哄三岁小孩。

    治粟内史没好气地道,

    “本官没心情与你玩这种猜谜游戏,本官还有要事要与陛下奏报。”

    马甩了甩头,鬓毛甩到了治粟内史身上。

    治粟内史连忙后退。

    关无忘却笑,

    “大人如此无惧,竟然怕马?”

    治粟内史皱眉,

    “本官怕马已非什么秘密,若你想借此嘲讽,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关无忘道,

    “我想说的可是大人无惧,而非大人怕马。”

    治粟内史无由来地心一沉,

    “你胡说什么?”

    关无忘道,

    “大人在国库银钱的管理上颇有建树,银钱用得大胆,怎么就不算是无畏了?”

    治粟内史的后背却乍然冒出冷汗。

    关无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关无忘把玩着手上的缰绳,

    “内史大人进宫,怕不是对昨日的八千万两拨银有所异议?”

    关无忘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治粟内史,

    “大人曾经与那两家的纠葛,本官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若你我一起进宫,待内史大人禀奏完,本官便也将大人与那两家的纠葛,当着陛下的面说说清楚?”

    治粟内史的眸一瞬死死地睁大,浑身抖如筛糠。

    关无忘,他…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和陈王孟家的牵连。

    关无忘随意地笑笑,

    “内史大人,本官奉劝你一句,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等大人进了这道门,可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治粟内史的冷汗滴下。

    关无忘道,

    “内史大人,我此番进宫,是因为黄河一带忽起水患,要陛下下令,拨银一千七百五十两以治黄河水患。”

    治粟内史闻言,猛地抬头。

    关无忘轻声道,

    “还望大人不要阻止才好。”

    治粟内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关无忘轻蔑地笑笑,骑着马入了宫门,亦未有侍卫拦他或让他下马。

    治粟内史的随侍停好马车,见治粟内史还站在宫门口,一副木然的样子。

    随侍忙上前,

    “老爷,老爷。”

    “您怎么还不进宫,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治粟内史颤颤巍巍,

    “不进,不能进。”

    治粟内史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拨去八千万两,再拨一千七百五十万两,唯剩二百五十两啊。

    长安这段日子以来,高呼不平的声音逐渐减少,但各种各样的消息仍在坊间盛传。愤懑不平者仍在。

    而燕后一道封大长公主的诏书却像惊雷一般砸在长安之中。

    各种流言卷土重来。

    “只可惜,长诀小姐都走了,这是不是长公主,又有何区别。”

    “不对,你可曾想过,太后为什么忽然封长诀小姐为公主。”

    “大抵真的是喜欢长诀小姐罢。”

    “我看不然,你看,之前城中闹得来势汹汹,在衙门前敲鼓喊冤做过了,民间集会做过了,上书告御状亦有,可是这诺大的朝堂与后宫,可有一个人真正为长诀小姐和楚世子做过主?陛下虽贬瓮喻为庶人,可是瓮喻却仍在宫中锦衣玉食,说是要夺凤印,空置中宫一段时间,你看,皇后不也还好好的吗?”

    女子不解,

    “你说这些话,又是何意?”

    男子闻言,忙解释道,

    “现在,是无人为二人做过主,甚至都是轻轻揭过的态度,无论是陛下还是皇后,是贬为庶人的瓮喻还是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堂堂正正地出来发声,说一句话。”

    “但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娘娘封了长诀小姐为长公主。”

    女子仍旧不解,

    “那又如何?”

    男子道,

    “你傻啊,公主谋杀一个庶人,和庶人谋杀一个公主,哪个罪名大?”

    女子闻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眸,

    “你是说……太后娘娘在为长诀小姐做主,在加重我们替长诀小姐申冤的把握?”


………………………………

浣纱自苎罗(3)

    浣纱自苎罗(3)

    青衣男子点头,

    “那是自然,而且在后宫前朝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站在长诀小姐这一边的情况下,太后娘娘站出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旁边的茶客狐疑道,

    “你这意思……难不成是太后娘娘…不认可陛下,及文武百官的做法?”

    男子点点头,目光赞许,

    “我记得陛下并非太后娘娘所出,只是太后娘娘的养子而已,而太后娘娘历经三朝,大周上下谁不赞叹一声贤后?”

    “而且太后娘娘在还是庶人的时候,就因为献策被封县主,后来又嫁给先帝成为太子妃,贤德无二,可谓是目光精锐,格局远大,可是,太后娘娘却不喜欢陛下,你说,这会不会根本就不止是如今这一件事的原因?毕竟,若只是这一件事有错,太后娘娘没必要撕破脸皮去和陛下作对,可是如今,太后娘娘却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与陛下的对立面。”

    旁边的茶客目瞪口呆。

    女子压低声音道,

    “难道是陛下如今有别的事情做错?”

    青衣男子只道,

    “这可不敢乱说。”

    关无忘落下一颗黑子,

    “内史大人,该你了。”

    治粟内史满头大汗,心虚得不敢抬头。

    拿起棋子随便落了一个地方。

    关无忘悠悠道,

    “内史大人,陛下可说要在宫外不远的地方修一座佛寺,上次云贵妃在去万国寺的路上遇见劫匪,陛下很是担心,如今,就该是国库划账,毕竟,这新的万国寺建起来,也算是功德一件不是吗?”

    治粟内史的冷汗滴在棋盘上。

    “关…关大人,国库…国库只有两百五十万两银子,就算是叫我把自己的身家拿出来,也不够修一座万国寺。”

    关无忘笑道,

    “不过就是银子而已,内史大人何必紧张,明日不就是收赋税的时间了吗?这赋税一收,哪还有什么没钱的说法。”

    治粟内史睁大了眸子看关无忘,

    “你明明就跟陛下说——”

    关无忘故作思考,道,

    “我说过什么?怎么我都不记得了?”

    关无忘落子,却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大人是说,我要向陛下说你与陈王孟家那些事情吗?”

    关无忘一脸为治粟内史着想的模样,

    “别担心大人,只要你不乱说话,我自然也记不得要说些什么。”

    治粟内史心跳如雷。

    当日未时,有人在衙门前击鼓鸣冤。

    击鼓的青衣书生高声道,

    “大周皇室蒙羞——”

    “大周皇室蒙羞——”

    衙役出来,

    “何人在此喧哗!”

    书生高声道,

    “我有冤情要报。”

    见有人击鼓鸣冤,一些人停住了脚步。

    击鼓之人被引入堂中,而后不久就被赶出来。

    衙役拿着棍子,作势要打人,青衣书生忙躲。

    衙役吼道,

    “若再来衙门捣乱,必抬棍就打!”

    青衣书生将掉落在地的帽子捡起,戴好,

    “明明就是你们不愿意接我这案子,如今却说我捣乱,这世上有这样的王法吗!”

    “你们衙门吃着老百姓的饭,不给老百姓做主便罢,竟还要打老百姓,当真是没天理!”

    听青衣书生这般说,更多人站住了脚步。

    几个衙役见百姓们驻足,忙道,

    “去去去,在这儿乱讲什么,我们可没有打你!”

    “再不走,再不走,我们就——”

    说话的衙役忽然觉得不对,要说出口的打人二字硬生生地憋在了嘴里。

    青衣书生愤懑道,

    “就怎样?还要打我吗!”

    青衣书生道,

    “你们这些人,定是和那狗官蛇鼠一窝,连案都不让人报,生怕被揭穿真面目!”

    一个衙役闻言,顺手就撸起了袖子,将书生提起来,

    “小子,胡说什么呢!你的案子明明就和我们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揭穿什么真面目!你明明就是要——”

    衙役猛地止住了话头。

    众人见状,看衙役的模样,却愈发觉得是书生所报的案子一定是直指官府内蛇鼠一窝,说不定还有证据,否则这衙役这么突然就不敢说下去了。

    衙役的面色有些狰狞,看着书生,而书生双眼一瞪,挑衅地看着衙役,高声道,

    “说下去啊!怎么不说了,明明就是你们心里有鬼,贪赃枉法,关大人上谏,陛下允准,长安近日里本该有一个月削除赋税的,可是这个消息,我们却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显然是你们把这钱私吞下去了,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全被这些官官相护的狗官,还有你们这些肮脏的走狗给吞下去了,长安百姓数万,税钱必然巨大,你敢说,那些钱都到哪里去了吗!”

    书生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众人耳朵里。

    众人皆震惊。

    赋税?

    这个月免了赋税?

    可是五天前,赋税才刚刚收上去。

    众人细思着书生的话,越想越是面色阴沉。

    是了,前不久才听闻,因为姚将军边关大捷,陛下要大赦天下,而廷尉关大人进宫上谏,力谏不赦,防止作奸犯科之流于世作乱。

    而大赦天下的恩泽没了,必然要由别的东西代替,可是他们近日里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难不成,这替换了大赦天下的,是减除赋税?

    有人面色涨红,亦有人眸光凝重。

    而衙役见众人面色大变,忙拎住书生往下一扔,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衙役忙进门,作势就要关上大门,而书生爬过去,衙役砰地一下就要把门关上,千钧一发之际,书生将手臂夹在门上,门并未关上,书生被门夹了这一下,疼得面目扭曲,龇牙咧嘴。

    而衙役见状,忙要掰下书生的手。

    书生却大喊道,

    “官府欺诈百姓,私吞赋税,当众打人,这世间还有天理吗!陛下点头答应要削除的赋税,却都被你们昧下了,那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书生的手死死地扣在门上,而衙役用力要将书生的手掰下来。

    争执间已见血。

    有魁梧的大汉跑上去,一脚踢开一个衙役,大吼道,

    “你们还是人吗!当街就要打死百姓,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男子的声音粗哑,这样一吼,像是阴风怒吼着吹入深森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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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自苎罗(4)

    浣纱自苎罗(4)

    围观的百姓们见有人打了头阵,害怕的心情也减少了,上去护住那个书生。

    “你们蛇鼠一窝,吞了我们的赋税,还要打站出来为我们请命的人,真当我们是傻的吗!”

    一个粗壮的老妪上去扯住了衙役的领子,面色通红,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那都是血汗钱呐!是我老婆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是我老婆子绣瞎了一只眼睛赚来的血汗钱呐!”

    老妪的一只眼睛暗淡无光,另一只眼却充溢着浓浓的愤怒,死死地瞪着衙役。

    一双满是沟壑的手紧紧地揪住衙役的衣裳。

    众人将满身是血的书生扶住。

    “你们这些人算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拼了命地做工,你们这些拿着我们的辛苦钱却不为我们做事的渣滓,还有过得这么好吗!”

    “赋税那么高,长安内更是一个月就要收一次,好不容易有一个月不用交赋税,居然还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骗了这些钱。”

    一个女子哭嚎,

    “要是早知道不用交,我绝对不会交这些钱,我家小郎在交了赋税之后,生了病,病得都快要死了,你们这些遭天谴的东西,还有点人性吗!”

    女子拼了命地打衙役,衙役掰开女子,女子却涕泗横流,面色狰狞地死不放手,

    “把银子还给我,还给我!”

    衙役拽住女子就要甩开,旁边的男人上前钳住衙役的手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们都敢打一个弱女子,私下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其他人义愤填膺,上前扯住衙役,

    “当街就对百姓拳打脚踢,有本事你就把全长安的百姓都打死,否则我们全长安的百姓都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有七八岁的小童猛地咬在衙役的手指上,用力之***牙之锋利,几乎要把手指咬断。

    衙役吃痛,猛地一甩,小童被甩出去,咕噜噜地滚下台阶。

    一个中年女子惊道,

    “小郎!”

    小童滚到了台阶之下,头被磕出一个大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另一个年近花甲的妇人双手一拍膝盖,尖声哭嚎道,

    “啊啊——”

    “你们还我小郎!”

    老妇发了狠劲拼命地撕打着甩开小童的衙役,且一边用极刺耳尖锐的声音尖叫着

    “啊————”

    一个头戴白色锥帽的女子出现在衙门前,轻声道,

    “别怕,我是大夫。”

    女子蹲下身,探了探小童的鼻息,又摸着小童的脉搏。

    中年妇人哭道,

    “姑娘,我家小郎可还有救?”

    女子反复查看小童身上是否有伤口,轻声道,

    “脉相上看,并未有大碍,只是头上起了包,瘀血需要揉开。”

    “年纪小,恢复得也快,去药铺里买红花,丹参、蒲黄、乳香,大青叶每样二两,分成十二份,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喝一份,要是能喝到复元活血汤便更好,二者可相佐。孩子没有大碍,今天或明天就会醒,不必太过担忧。”

    宫长诀轻声道,

    “孩子还有些发热,大抵不是因为摔的这一跤罢?”

    妇人哭着道,

    “三日前受了凉,可是我们刚交过赋税,怎么有钱给孩子治病?那些城北的大夫怎么也不肯通融,一直拖到现在,孩子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本来打算带孩子再去一趟,想赊账买些退热的大青叶,可是却没想到,这一耽搁竟然让小郎又添了病。”

    妇人面色窘迫。

    宫长诀扫了妇人一眼,妇人衣着打扮朴素,甚至还有补丁,就算在繁华的长安城里,大抵也是属于那一些过得不好的,只怕这药钱对她来说,是一笔拿不出来的钱。

    宫长诀将身上的荷包解下,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妇人手里,

    “这锭银子应当够了吧。”

    妇人忙摆手,

    “怎么能要姑娘的银子,姑娘免费为我小郎看病已是感激不尽,如今哪能再要姑娘的银钱。”

    宫长诀将银子塞进孩子的衣襟里,

    “大娘,谁家没有点三衰六旺的时候,孩子总是要紧的。”

    宫长诀站起来,待妇人反应过来,只能见其白色的背影了。

    妇人泪流满面,

    “好人啊,遇上了好人啊。”

    而衙门口一片混乱,最初引起纷争的那个青衣书生早已不见踪影。

    宫长诀扶好锥帽,在街上走着,路过宫府,看着宫府的匾额,忽生一股想要回家去看看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如今她的死在风口浪尖之上,只怕那些人都盼着她没死,会回来,要是被人发现她还活着,计划就全盘崩乱了。

    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一下雨,母亲就常常腿疼,这几夜,夜夜下雨,母亲会不会疼得夜不能寐。

    父亲和叔父不知最近在计划什么,上战场的东西的准备好了吗,父亲上次从边陲回来时,身上的伤都还没好,不知道现在好点没。叔父也是,瘦了一大圈,必然在边陲吃了很多苦,现在不知养回来些没有。

    梳妗上次在街上遇见的那个男子,两人可有进展?梳妗可是与之定情了?

    还有李素姐姐,过几日就是李妈妈的生日,大抵又要傍晚出城去陪李妈妈,天明才回来罢。

    宫长诀站在那儿,看着朱红的大门和门口摇曳的黄纸灯笼,忽然有些想哭。

    但只是情绪有些翻涌,并未落泪。

    风轻轻撩起锥帽上的白色纱帘,些微露出她的面容。

    而站在楼台上看着宫长诀的关无忘,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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