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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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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里一个月的赋税,足足顶得上一整个冬季的赋税,如今收上去的这些钱,要是富裕的人家还好,可若是对城南的难民来说,却是一道重压。

    而且,这个月收的赋税,是以往夏日里收的赋税两倍之多,这些官府为了中饱私囊,竟然暗自加税,这些钱对城南的流民来说几乎要了命,而对寻常的长安百姓来说,亦非随手可拿得出。

    百姓们拼命拍门,而青衣书生在门外大声道,

    “大周皇室蒙羞,

    大周皇室蒙羞!”

    门内,衙役们站成一排,皆面有急色

    “大人,为着上次那件事,如今衙门里已经半个月没有开门接案了,咱们这样,这官府就名存实亡了,怎么能顶得下去。”

    京兆尹面色肃穆,

    “本官也不知道,明明就是上面传下来的旨意,说是要增加赋税,如今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该减免赋税,本官将那日衙门口发生的事情报上去,却不曾想,治粟内史一口咬定,陛下批准了免除赋税,但那命令加税的密诏上的玺印亦是造不得假的,本官都不知道,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如今那些赋税早就都进了国库,本官就算是要还给百姓,求一个清净,也没有法子。除了禁闭大门,哪还有什么方法,就算是一直不接案子,耽误正事,也只能如此了。”

    众衙役面面相觑。

    京兆尹话音未落,却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

    “大周皇室蒙羞!”

    “大周皇室蒙羞!”

    京兆尹皱眉,

    “这是何意?怎么会有人喊这个?”

    一个衙役道,

    “回大人的话,那就是上次闹事的书生,上次来的时候,在大堂里直说长诀小姐蒙冤一事。咱们顾及他所报案子牵扯到陛下,所以把他赶出去,他便妖言惑众,说出赋税的事情,导致今日这般局面。”

    京兆尹道,

    “他报案时要报的,会不会就只是宫家长女的事情,如今这局面,只是他报案被拒,心有不甘,言语挑拨所致。”

    京兆尹忽然一拍脑袋,

    “快!把那个书生拉进来,别让他妖言惑众了!”

    “他要说宫家长女的事情,就让他说,只要咱们不管便是!”

    几个衙役面露难色,

    “可是,大人,咱们这些人手,只怕是不够和外面那些百姓抗衡的。”

    京兆尹道,

    “去,马上把后院里的护卫和小厮马夫叫出来,笼笼统统,得有五十个人,拉一个人进来必然不是难事。”

    “是!”

    快速寻齐人之后,数十人同时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半扇门。

    另一些人死死地顶住剩下没有打开的那半扇门。

    而冲出去的那些人快速在百姓的推搡中寻到青衣书生,把青衣书生架着就拖进去。

    青衣书生高声道,

    “救命啊!官府杀人灭口了!”

    出来的这些人硬着头皮从百姓中冲出来,门重新开了,那些人拽着青衣书生,剩下的人马上关住了门,反身压在门上。

    门仍被推得一动一动,旁边的人忙架上门闩。

    好不容易关上门,墙头那边却露出一个头来,而后,是更多的人从墙上翻了下来。

    衙役和小厮们面色大惊。

    青衣书生跑进大堂,随后便是方才那些堵在门外的百姓。

    百姓大喊,

    “狗官,你中饱私囊,把骗我们的钱都吐出来!”

    京兆尹面色大惊,慌忙地找躲避的地方。

    百姓却把他揪出来。

    众人要伸拳就要打,

    京兆尹捂住头道,

    “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们打了本官,要吃牢饭的!”

    “吃牢饭?正所谓法不责众,你要抓我们哪个!”

    “你假传圣旨,加收赋税,就算我们不打你,你也要死,就算是我们打死你,又能怎样!”

    众人就要打。

    青衣书生高声道,

    “住手!”

    一听青衣书生制止,不少人不约而同地一怔。

    明明是青衣书生将他们带来说必然要让他们能为赋税之事讨一个公道,如今又是为何制止?

    青衣书生道,

    “这位京兆尹刚刚调来长安没多久,不可能这般只手遮天,他也不可能这么大胆,一来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必然是上面有人在搞鬼,正好殃及池鱼而已。”

    有人不解道,

    “那我们来做什么!”

    青衣书生道,

    “京兆尹大人,如果你有能证明清白的证据,就请赶紧拿出来吧,我们给你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

    京兆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我有,本官有证据,本官是清白的!”

    众人见京兆尹这般毫不犹豫的样子,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这京兆尹真的是冤枉的?

    京兆尹从高案中的抽屉里拿出一卷黄帛,快速展开,声音都颤抖不止地道,

    “这…这是陛下的密诏,是陛下让我这么做的。”

    识字的人围过去,看了内容之后,面色大惊,

    “这是,这是陛下要增加赋税的密诏?”

    青衣书生道,

    “京兆尹大人如何证明此物是真?”

    京兆尹悄悄抹了一把冷汗,还未等他说话,便有人道,

    “怎么可能,陛下一定不会下这种荒唐的圣旨,关廷尉都亲口说了,陛下同意了免除赋税,明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陛下怎么可能这般刻意的出尔反尔。皇帝一言九鼎,你见过哪个皇帝出尔反尔,把自己说的话收回来的。”

    “是啊,而且国库怎么可能穷到这个程度,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若是真的不能缺这个赋税,陛下大可在之前就不答应免除赋税,如今为何又要无端端地这般不仅要收,还要增收,那个时候,边关可是大捷,根本就不会因为需要银两支援三军而翻倍增收,你这必然是骗人的,陛下有什么理由这么去做!”

    “就是,定然是你这狗官知道瞒不住了,所以假造了一份圣旨,要骗我们!”

    群情激愤,京兆尹辩解都辩解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青衣书生却挤开众人,上前拿起圣旨,不过是看了一眼,便惊道,

    “不,这圣旨…好像是真的!”

    青衣书生将眸中情绪遮掩,把圣旨反向百姓的方向,

    “你们看,这个玉玺的印,若非是真的玉玺印章,不可能是这般模样,这个印章上的红泥,只有宫里才有,而且印记清晰,线条明显,刻纹必然是大家所作。隐隐有丘处机一流之风,试问,能集齐这些的,到底是真是假?”

    京兆尹一听,青衣书生在为他说话,马上就反应过来,

    “就是,我是冤枉的啊,这可是陛下身边当红的朱公公来宣旨的,又有玉玺的印记作证,就是陛下的亲笔密诏。”

    清风阁中,

    杨晟道,

    “廷尉大人,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拿到的玉玺?”

    关无忘道,

    “山人自有妙计,殿下不必再多理会了,总之,臣会一直站在殿下这边。”


………………………………

浣纱自苎罗(9)

    浣纱自苎罗(9)

    有人有些动摇,道,

    “难道这…真的是陛下下的旨意吗?”

    众人沉默,但不过片刻,

    便有人反驳,

    “怎么可能,别听这个狗官瞎说,虽说陛下眼前调整支援鄞州有误,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们可见过陛下有这般不可理喻的行径吗?”

    “而且,他这算是什么圣旨,我可是听说圣旨由十余层布帛叠加而成,你们看,这黄帛,这么薄,薄得能透光,哪里有十余层的模样?”

    说话的人将黄帛举起,日光照射在黄帛上,竟薄得可透光,那光丝丝缕缕从布上渗透,完全挡不住炽烈的阳光。

    众人一看,还有什么不清楚,只怕是那狗官为了中饱私囊,仿了玉玺,可却忘记在布帛上下功夫,导致这布帛露了馅。

    这圣旨,分明就是假的!

    如此一看,众人也理直气壮了,

    “谁不知道,皇帝所说的话,是金口玉言,不能违背,亦不能轻易作废,更何况是在这么严肃的事情上,陛下怎么可能这么堂而皇之地下诏,留下出尔反尔的证据,难道皇室之威,天子之威,什么都不是吗?”

    “说得对,陛下定然不会这么昏庸。”

    “定然是这个狗官信口开河,想要污蔑陛下。”

    “今日若不打他,只怕日后还要污蔑陛下,有损天家威严。”

    拥挤间,那张黄帛坠地,被人挤踏,从中间裂开。

    中间藏着的一张纸条露了出来。

    青衣书生忙弯腰拾起,吼了一声,

    “都别挤了!圣旨都被你们弄毁了!”

    一个男子道,

    “这算什么圣旨,不过就是这狗官用来蒙蔽视听的假东西,你别被骗了。”

    青衣书生看向手中的黄帛,却面色骤然一变,从中间裂开的地方掏出一张纸条。

    众人见青衣书生从黄帛中又拿出一张纸条,不约而同地盯着那张纸条。

    怎么回事?

    青衣书生将纸条上的字一目十行看完,忽做心绞状,捂住胸口,喘不上气来。

    指着那张纸条,手不停地抖动。

    众人见状,忙拿过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字却让众人面色一白。

    勿要泄露之前朕允诺免除赋税的消息,今国库已空,此间赋税,朕有急用。

    言语颇白,目的明确。

    而那被撕裂的黄帛中间,清清楚楚地露出了十余层的轻帛,每一层都薄如蝉翼,颜色都还深浅不一,由深至浅,一层层地叠起,层层都有极精巧的白线龙纹,那白线细得几乎只有平日所见的线的五分之一粗,像蚕丝一般,却绣出了栩栩如生的飞龙。

    试问这世间,有谁有能力得到这般做工的布帛。

    若说是这京兆尹为了糊弄众人而弄来的,未免也太大费周章,而且乍一看还像假的,傻子才会这般吃力不讨好地去做这么一个假货。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圣旨是真的。

    众人沉默,大堂之上,竟无半点声音。

    震惊已不足以言表。

    若这圣旨是真的,那这里面的纸条,必然也是真的。

    陛下竟然…真的下了这样的密诏。

    还下令命收税的官府掌事不准泄露之前同意免除赋税的消息。

    之前有人看见云贵妃出入新万国寺,便怀疑陛下是为了云贵妃建万国寺,才出尔反尔,还加收赋税。

    但他们这些人坚信不疑,觉得陛下不可能这么做,陛下可是九五至尊,怎么可能做这种引人唾骂,留下污点的事情。

    所以,坚定地认为是官府为了中饱私囊,可以隐瞒消息,赋税照收不误,还增加一倍,想借此发一笔横财。

    却没想到,如今截然相反的事实竟这样眼睁睁地摆在眼前。

    陛下亲笔亲印,宣了这道密诏给京兆尹。

    暗中命他增加赋税,一反之前帝令。

    而且国库已经空虚到需要加收赋税才能维系的地步。

    而且言语这样仓促直白,根本没有半点帝王的气度,像是民间催租的地主一般。

    到底是有多急,才这般丢失掉所有帝王气度去写这样一张密诏。

    众人不由得想到那建在皇城外的新万国寺。

    那座万国寺,辉煌宏大,处处精巧不凡,显然是花了大价钱。

    难道,陛下的急用,竟是真的用在了这座取悦妃子的佛寺上?

    不,不会的,陛下怎么可能这么做。

    有人低声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陛下怎么可能这么昏庸,拿了这些钱,破了这金口玉言与帝王气度,就是为了取悦一个妃子,我不信,陛下怎么可能这么色令智昏。”

    青衣书生上前,拿起那圣旨,

    “这上面的玉玺印章,绝非作假,当年我考科举时,有幸在老师家中见过老师被分官的圣旨一回,那印章的字迹恢宏刚劲,与如今这黄帛上面的一模一样,而且这周遭花纹的走向和粗细,基本重和,若说这圣旨是假的,未免也假得太真了,连陛下的字迹都模仿得毫无偏差。而且他一个京兆尹,怎么敢随便造一张假圣旨来骗人,这可是砍头流放的大罪,除非京兆尹大人是不要命了才敢这般作为。”

    众人的面色极难看,但却没办法说出一句不是。

    眼前情状,几乎是板上钉钉。

    陛下…真的为了一个妃子,做出了这等昏庸之举。

    而且,国库还全然空虚,到了连建造一间佛寺的钱都没有,要加收赋税才能建的地步。

    众人越想越心寒,之前他们那么信任陛下,坚定地认为陛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们一巴掌。

    难怪,这件事情闹出来这么久,陛下都没有要惩治京兆尹的意思。

    原来是因为京兆尹根本就没有中饱私囊,那些说京兆尹是自行加收赋税的流言根本是无稽之谈。

    真正收了赋税用来挥霍的,是陛下自己。

    越信任,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越是如坠深渊。

    众人的心不断地下坠,像跌进冰川里一般。

    陛下怎么能这样做,那可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怎么能为了一个妃子,说加税就加税,说不免除就不免除。

    在国库空虚的情况下,还要大兴土木,建造一座没用的佛寺。


………………………………

浣纱自苎罗(10)

    浣纱自苎罗(10)

    众人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里,甚嚣尘上的跳崖之事。

    那件事,几乎闹得长安翻了天,无数朝臣上谏,无数百姓自发为宫楚二人伸张正义,但陛下却一直无动于衷,只是轻飘飘地揭过去,除了将瓮喻贬成了庶人之外,再无动作。

    而且那所谓庶人瓮喻,如今都还住在皇宫里,除了没有封号之外,一切都和当初还是公主的时候没有区别。

    陛下当着文武百官承诺要收回凤印,架空中宫,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这个许诺从未有过。

    众人面色难看。

    原来…原来这赋税一事并不是陛下第一次出尔反尔,早在之前就已经有过,只是他们没有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罢了。

    可是他们信任和维护了这么久的陛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明明年年都会撒太平金钱与民同乐,会心疼宫家受过太多苦痛,忍痛罢免宫家的官职。

    这样的陛下,为什么竟做出这样大相违背的事情来?

    明明体恤宫家,宫家的长女死了,竟然一点做主的意思都没有,一副完全不记得从前宫家卖命守护大周的模样。

    而楚世子亦然,定王一族陪同高祖一起打下大周江山,一直忠心耿耿,如今满门被灭,只留下一个世子,如今被牵连,坠崖而死,陛下也没有半分同情或抚慰的意思。

    连百姓中都有为楚世子立冢的,而陛下明知定王一族不可能有人能为楚世子奔丧办白事,却无动于衷,最要紧的是,这都是由瓮喻牵连而来,瓮喻是陛下的女儿,犯了错事,陛下竟然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

    至少,不为定王一族,也该为这份愧疚,为楚世子立冢,找到尸体,为其安葬。

    可是陛下没有。

    直到现在,仍旧没有半点动静,似乎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对宫家的体恤,岂非不是真的?

    那宫家是真的被贬官,被无缘无故贬为庶民,而不是所谓陛下同情体恤。

    那姚将军从边关传回来的急报中,指名道姓只有宫家才能救大周,姚将军在关外,必然最是清楚怎么才能翻盘,姚将军说必须是宫家,就必需宫家无疑了。

    可是如今宫家被无缘无故地贬为庶民,必然心寒。

    而且宫家不再是将门,怎么还会挂帅出征,怎么还能救大周于水火之中。

    众人的心不断的下坠。

    如果宫家不挂帅出征,西青必然直破鄞州,攻入青州,到时,便是直取长安!

    西青是会屠城的。

    他们这些人,到时全部都要亡命!

    众人跌跌撞撞地跑向宫府。

    而宫府前,早已聚集大批民众,跪在门口,高声道,

    “宫将军,求您救救我们吧。”

    “宫将军,求您救救我们吧。”

    百姓们跪在宫府门口,老少男女皆有。

    呼声震天,还夹杂着哽咽的声音。

    面色哀凄,痛心疾首地一次次呼唤。

    众人看着那扇朱红的大门,却久久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宫将军!”

    “救救我们吧。”

    “若是您不救我们,长安必然会被西青屠尽,大周就要完了,我们全都会没命啊。”

    “宫将军,求您救救我们吧。”

    没有说是哪位宫将军,百姓们心中却知,宫将军三个字,是一个符号,是一个图腾,从前到现在,无数位宫将军用鲜血铸成这个图腾。

    这个图腾,是守护大周的图腾,唯其才能够守护住大周千秋,可是他们从前忽视了这三个字,把其当成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于是,这个图腾离去了,大周的守护神骤然消失,他们还不觉,唯到危难时,才知道,这个图腾对他们,对大周来说,有多么重要。

    有几个头上带了伤的人,跪在最前面,是被西青的细作所伤,

    几个受了伤本该虚弱的人却是呼唤得最大声的。

    西青的细作都已经把手伸到长安里来了,可见如今,若是再不及时制止,西青就真的要攻入长安,占领大周。

    如果宫将军真的不救他们,他们还怎么活。

    呼声震天,且跪在宫家门前的人不断地增多。

    “宫将军,求您救救我们吧。”

    “宫将军,救救我们吧!”

    “只有您能救我们啊!”

    百姓跪拜,整整跪满了宫府前的那条宽街。

    人人呼喊,哭泣,崩溃,请求。

    众多的声音中,宫将军三个字不停地被齐声呼唤。

    只是三个字,却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每个人都在喊宫将军,声音混杂,不分你我。

    却达成同一个祈愿,他们希望大周的守护神再度回归。

    大周的守护神,是从前那五十七座牌位的风骨,是一脉相承的忠烈气概,是为民拼死搏杀,纵横沙场无敌手的宫家郎,是杀伐决断,万民敬仰的宫将军。

    从不论生死,从不论功绩得失,百姓质疑,不气不恼,百姓不知其功绩,亦不急不躁,从不计较。

    从始至终,将百姓放在第一位,对于百姓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地保护和原谅。

    去,一身白衣盔甲红缨枪。

    回,则扬戈断崖,高头大马,战旗烈烈飞扬,万民欢呼。

    死,纵马革裹尸,亦天下缟素,铺白千里,万民送葬。

    宫将军三个字,从来都不是特指哪一个人。

    而是这个家族,这数十个或逝去或健在的为国为民,征战沙场的宫家郎。

    每每宫家出战,所有人都默认此战必胜,放下担忧的心。可是他们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依赖着宫家,依靠着这个家族,依靠着那几个满身旧伤,数度生死攸关仍咬牙挺直脊梁的男人。

    如今守护神骤然消失,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这一直以来的安定与平静,是谁在苦苦支撑,用尽全力去维全。是谁一声不吭,生生扛起万民的期盼与未来。

    是他们的错啊,是他们对不起宫家,若是他们能早点明白过来,从前宫家被贬官,被削职,不是因为陛下体恤,而是因为功高震主,只要有他们维护和全力追随,也许宫家就不会败落成今天这副模样。

    如今,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宫将军,败落得连女儿逝世都没有办法为其求得公道。

    从前长诀小姐便说过,从小到大,见不到几回父亲。

    如今,这个见不到父亲几回的姑娘死了,而承担了无数重担,为大周拼杀搏命耗尽数十年华的父亲,到头来,竟然连为她求一个公道,求得安宁离开,求得全尸下葬的资本都没有。

    一朝被贬庶人,无人为这个岌岌可危的家族发声,无人能患难与共,年过半百的父亲纵使再痛苦,都没有为她发声,求得公道的能力。

    一整条街都跪满了民众,甚至对面的楼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一遍遍恳求,一遍遍呼唤宫将军三个字。

    满街的人声如山海涌来,

    “宫将军。”

    “宫将军!”

    “宫将军!”

    声势浩大,从远远的地方如浪潮一般涌过来,一直蔓延到街的尽头,数千民众,疾声高呼。

    宫长诀戴着锥帽站在楼阁上,听着一波波的声浪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她似乎能看见前世宫家铁骑要进宫讨要说法时,宫墙外的呼声震天,高声疾呼,要求制裁通敌叛国的宫家,百姓们站在宫外,一层又一层的人墙,像天一样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压得人心肺俱裂。

    回忆中的高声斥骂,和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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