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山河不长诀-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申行姝见众人都往这边看来,眼神多少有些疑惑,片刻,她恍然大悟,长诀向来不怎么参加宴会,想是不怎么露面,这会子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她是谁呢,思虑片刻,申行姝便道,
“宫妹妹,听说窈青说你手受了伤,现在可好了?”
宫长诀点点头,笑道,
“不过是小伤,不碍事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不常出席宴会的宫家的女儿,是了,这般清瘦却挺拔的身姿,确实有将门长女的气度。
只是……
众人眼光在宫长诀,孟华文,朱钰三人之间徘徊。
这孟华文怎么敢在未婚妻面前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还有这女子,当真是十分失礼,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人的未婚夫纠缠不清,还当着人未婚妻的面。
孟华文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面色难堪,只想摆脱朱钰,便道
“那诗文我给了不少人,想来这位小姐同别人说说也可,不必同我细说。”
众人见孟华文躲避的姿态,又闻其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女子硬要贴着孟华文。
朱钰瞧着众人的面色,咬着唇,道,
“华文哥哥,上回你可是说那诗文只赠予了我一人的。你怎的这般说呢。”
申行姝见眼前这般情状,眼见着就要成一场闹剧,忙上前道,
“孟公子的诗文写得是极好,长亭中有不少人都正在看孟公子那诗文呢,不若孟公子同这位小姐先移步去长亭中,也可探讨一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孟华文想着能离开这儿,不让众人再看笑话,自是迫不及待,抬步便走。
有小厮忙道,
“孟公子,长亭在这边,请随小的来。”
朱钰见孟华文走了,忙紧紧地跟在身后。
申行姝暗暗叹了口气。她所说的长亭根本没有人,之所以她说要孟华文与朱钰去长亭,不过是让他们有个安静地方把这些纠葛都掰扯掰扯清楚,别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毁了这宴席。
再者,长亭虽无人,却极为开阔,一览无余,就算是孤男寡女同处,也不容易传出闲话来。
看着孟华文和朱钰走了,申行姝低声道,
“长诀,你可要前去看看?那可是你的未婚夫。”
宫长诀摇摇头,
“不必了,我相信孟公子为人。”
申行姝只好道,
“既是这般,我也不好多说,只请你一定要注意些,这女子看起来确实是与孟公子有些纠葛的。”
宫长诀道,
“姐姐说得是,我会注意的。”
申行姝与身边侍女嘱咐两句,不多时,便有家丁搬着一个花盆上来。
家丁朗声道,
“宴会开始了,请各位公子小姐入席吧。”
众人纷纷入席,因为曲水流觞没有位置规定,故而宫长诀择了最后的位置落席,左窈青同廷尉府上的小姐坐在了宫长诀两边。
左窈青道,
“姐姐,待会儿要是你对不出来了,我小声提示你便是。”
宫长诀笑道,
“你这丫头,竟小看我。”
左窈青道,
“这可不是小看姐姐,若是今日宴会上比的是射箭投壶,姐姐定然高中魁首。可今日比的是对诗文,姐姐可别逞强。”
宫长诀笑道,
“你倒是有心,我看你这长安第一才女,倒也名不虚传,是有几分胆子骨气的,竟敢挑衅将门之后,就不怕我生气了揍你么。”
左窈青笑,
“瞧你这样,还想打我不是?”
左窈青道,
“你看那酒杯飘来了,你可要接?”
潺潺的流水带着一方小托盘,上面放着十数杯酒,正缓缓顺着流水而来。
宫长诀道,
“行的是什么令?”
左窈青道,
“想是随意说眼前场景便是了罢,毕竟这第一令不过是热场,说什么不重要,叫众人把心思移到这行令上才重要呢。”
宫长诀道,
“那你要接吗?”
左窈青摇摇头,道,
“不接,如今才开场,值得行的酒令定然还在后头呢。不过,倒是未曾见楚世子,方才我听申姐姐说楚世子来了,怎么这会不见人?”
一旁的廷尉小姐忙答话,
“楚世子并不是来赴宴的,只是丞相大人有事与楚世子商议罢了,方才我听引路的婢女说了,说是跟西北蛮夷战事相关。”
宫长诀眸色一紧,如今宫韫正在西北大战,前世里这场战役打了半年才平定,但到底是平定下来,宫韫也全身而退,所以宫长诀没有多担心,这会儿楚世子来寻丞相说战事,难道是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宫长诀道,
“可是西北出了什么意外?”
廷尉小姐摇摇头,
“若是大事,只怕此刻就不是与楚世子商量了,此时朝廷上下当是震动才是,也许只是一些细节罢了,我听说是什么粮草之类的。”
宫长诀松了一口气,前世里确有粮草紧缺这一遭,后来大周的军队步步杀敌,将敌方粮草夺走,粮草紧缺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想来并不是什么意外。
左窈青接了新一轮放下的酒杯,缓缓道,
“业无高悲志当坚,男儿有求安得闲。”
众人道好。
“虽是女流,有此风骨也可傲世了。”
左窈青浅笑,
“谬赞了。”
托盘传至末尾,又一托盘传下,
申行姝笑道,
“此番的诗题,便是这春时菊花。”
曲水流觞的首席上摆着一盆菊花,细嫩的花瓣重重叠叠,纯洁的白色可凌万紫千红之上。样态似极孤傲而清瘦的美人。
托盘传至申行姝的弟弟申行霈面前,申行霈抬手拿起一杯酒,朗声道,
“一素百芳中,谋却春华色。”
众人叫好,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左窈青的视线凝在他面上,他一身玄衣,坐姿端正,眉目朗逸,她不由得嘴角轻轻上扬。
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拿了酒杯,所说的诗却都没有申行霈所说的那句妙。
申行霈所作的那句诗中的一个谋字便将这铃白菊的绝美一一尽现,众人冥思苦想,托盘上的酒还剩许多,却没人接。
流至左窈青面前,众人的目光都凝在左窈青身上,左窈青素有才名,这杯酒,只怕是要接的。
左窈青手指轻轻点在了托盘上,阻止了托盘往下流,她拿起一杯酒,笑道,
“百芳无一色,何处敛春来。”
众人闻言,沉默片刻,很快便有人叫好和鼓掌。
申行霈说一素百芳中,谋却春华色,是说这一朵素色的铃白菊在艳丽的百花中依然能独占鳌头,夺尽春色。
而左窈青说百芳无一色,何处敛春来,是说百花都是无色的,哪里有春天给这株铃白菊夺?
看似在贬这铃白菊不能夺尽春天,实则却是再说这一株铃白菊让百花皆失色,百花失色,便不是万紫千红的春天了,这一株铃白菊的美色连季节都给改变了,哪还找得到春天。
明着是贬,实则是褒。
而且与申行霈几乎是以对话的方式而写,一唱一和。
申行霈的目光沉静,看向左窈青,片刻,又转回视线。
左窈青笑着放下酒杯,悄悄回头看申行霈,却见他仍是看着面前的铃白菊,她眸中欢欣一瞬消散。
………………………………
退婚(9)
退婚(9)
托盘传至左晋面前,左晋笑,拿起酒杯,
“大家都说得极好,我怕是只能抛砖引玉,引后头的精妙文章出来了。”
宫长诀看着左晋,面色有些动容,前世左晋从牢狱中将她劫出,却因此让他自己身陷囹圄,她那时在马上回头只见他拼命厮杀,却不知他前世结局如何。
这个哥哥,是当真极值得她敬重的。
左晋说了一句诗,众人也鼓掌,只是叫好声远不及左窈青和申行霈作诗时热烈。
再见左晋,宫长诀只觉得恍然如梦,耳边嗡嗡地响,未曾听清旁人说什么。只看见流动的画面。
宫长诀微挑起唇笑了,真好,眼前的他仍安好,没有生死相搏的危险,没有刺马催她离开时的绝望。
托盘随流水传至宫长诀面前,宫长诀点住托盘,拿起一杯酒。
她眸色凝重,眼前恍若是前世。
“呦,我当是谁呢,原是无才无德,貌若无盐,不守女训,不识诗书的宫大小姐来了?怎么,你一个同人无媒苟合的也想来参与这闺阁女子的聚会,你该不会忘了你自己已经献身给你家小厮了?早不是闺阁女子了。”
前世的宫长诀握紧了双拳,
“那都是流言。”
“流言?我可不信是流言,就算是我们让你参加,你对得出那些诗文吗?”
“你宫大小姐无才无德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如借你镜子好好照照你如今的样子如何?”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前世的宫长诀眸子微红,
“三人成虎,流言蜚语皆不可信,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朱钰都说了,你往昔便在与孟公子有婚约之时勾三搭四,孟公子此番忍无可忍,看在宫家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难道还不认吗?你快走罢,勿要等我们赶你,你实在脏了眼前这块地。”
她走出高阁,路上她被人认出,
“这不是那个无媒苟合的宫家大小姐吗?”
“呦,大家快来看,故事里的主角来了。”
“是那个同小厮私通的宫大小姐?”
“胡说,明明与她私通的是张生。”
“真是不要脸,才多少岁啊就知道偷汉子了,真是脏了宫家满门忠烈的门楣。”
“长安竟还容得下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依我说,就该将她浸猪笼。”
“孩子过来些,别靠她那么近,她可脏了,你要记得可别学她做了贱种。”
众人围住她,她忙用衣袖遮住脸,在众人的辱骂和叫喊声中逃离。
街上的小茶楼里隐隐传出说书声,
“哎呀呀,真是好香艳,那嫩白的一片肌肤似雪,正冲着张生而尽露,那宫家大小姐半露不露,衣衫挂在腕上,赤足而舞,用衣裳缠住了张生……”
宫长诀拢紧衣衫,步步垂泪,在大雪纷飞的长安街上孤零零走着,作为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声,她名声尽毁,这辈子,她注定在绝望和痛苦中活着。
左窈青打着伞掩在她头顶上,
“姐姐,雪这么大,怎的穿得这么单薄?”
宫长诀抓住左窈青的手,
“我毁了是不是,我此生都毁了是不是?”
左窈青一句“没有。”却已泪落如雨。
宫长诀面对着鹅毛大雪,跪倒在街上,
“所有人都知道我无才无德,知道我无媒苟合,以为我奸邪淫逆,以为我从里到外全然污浊。关于我的事情在坊间变成一个个不堪入目的故事,人人都道我宫家长女败坏门风,认识我的排斥我,不认识我的向我口吐恶言,我尤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人再愿意同我说一句话,没有人愿意多看我一眼,我还有婚约时尚有人登门提亲,如今我没了婚约,众人却避我如蛇蝎,勿说旁人,就是那些曾经愿与我结亲的人家亦是如此,这世间,我注定要孤零零自己一个人走,背负着所有的骂名与污浊,不堪与中伤,你不必骗我,我知道我这一生尽毁了。”
左窈青半跪在雪里,她双眸含泪,
“姐姐,咱们回去吧。”
长安街,一夜雪落,红颜苍老。
她跪在大雪中,浸霜雪,只恨不得死在那场大雪里。
往事如烟,宫长诀的眸子微红,她握紧手中酒杯。
宫家长女,再不要无才无德,名声败坏,众人唾弃。
众人见宫长诀拿起了酒杯,都有些惊讶,往前未曾多见这宫家小姐,倒不知她才学如何。
宫长诀看着酒杯中漾着阳光的液体,缓缓沉声道,
“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
众人闻言,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静谧十分。
鸳鸾是传说中与凤凰同类,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的生物,而宫长诀的这句诗中却将鸳鸾放在了恶树上,让燕雀栖在了梧桐上,实是本末倒置。
这般的诗,到底牛头不对马嘴,到底宫家小姐在诗中的寓意为何?
众人细思,方惊觉,眼前的这株铃白菊不正是如此本末倒置了吗?
眼前这株在春天绽放的菊花还是菊花吗?
菊花之所以被传为四君子,会被众人追捧,会被文人墨客书写千年而不朽,就是因为它经霜雪而傲枝头的气节,因为它此花开尽更无花的风范,如今没了这季节时令的特殊性,这株菊花纵使再美,它也不是真正的菊花,因为它少了那份傲骨。
这不是正相当于将鸳鸾放在恶树上一般本末倒置?
这般在春天开放的菊花只会磨灭菊花的品行,不仅不是良物,反是会带偏正道之物,若是所有菊花都在春天开放,所有人都在安宁无忧中,再无人去经风雪,历霜尘冰寒,这世间的情状只怕会好逸恶劳,再无那坚毅的秋菊可傲世。
这般见解,实在精妙且深刻至极。
不知是谁先爆发出的一声好,众人忙反应过来,赞叹声不断,拍案叫绝者亦有之。
申行姝笑,
“没想到妹妹竟有如此见地,我寻得这株铃白菊时,父亲便与我说过这样的道理,说我这春时菊花不是好事,然我还是开了这场宴会,父亲说,若是这场宴会上有破局之人,他定然要见见,我本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深层次隐含的东西,没想到妹妹竟一语中的,当真是叫人拍案叫绝。”
众人闻言,对宫长诀的敬佩更深一层,申行姝此言这岂非是在说宫家小姐的见解堪当丞相?
连丞相都说要见这能破局之人,想来这宫家小姐虽未扬名,也甚少出现在人前,却是有真材实料的。
有诗文才华如申行霈,左窈青者自然是有的,可是要说出这般的道理,在众人对春时白菊一连串的赞叹中说出一个不字,绝非易事,果真是将门之女,这胆量与见地当真不凡。
一旁记录的人忙将宫长诀的诗文写下来。
一位公子高声道,
“我看宫小姐此诗句定然要叫长安掀起一场风浪,若是这诗不止这一句,而是有一整首,只怕是要洛阳纸贵,人人追捧了。”
“说得是,这诗句虽朴实无华,字句精巧方面不敌申公子与左姐姐,却实在构思绝妙,寓意也极深,当真是好诗。只是若是能再写几句凑成一首五言,再与左姐姐润色一二,定然更为出彩。”
左窈青笑,
“堂姐何时学得了这诗才我还不知道呢,我哪敢指导她,此番我认输了,这将门之女真真是不好惹的,连写诗都如此厉害,方才堂姐说我小瞧了她,我还不信,原来真是我小瞧了她。”
众人闻言哄笑。
宫长诀看向记录的人一笔一划将她方才所说诗句写下,目光灼灼。
此宴的诗文过不久就会流传至坊间,这一世,宫家长女不是无才无德的废物。
不远处高阁之上,楚冉蘅看向那小小的青色身影,手中的江山图已被他折皱。
“楚世子,以战养战之法,依老夫看确实是个可行的,不若你我再细说其中一二?”
楚冉蘅缓缓转身,看向申丞相,淡淡道,
“申大人说得是。”
曲水流觞间。
一位蓝衣公子道,
“听闻丞相府上长亭处的景致十分动人,长亭立于湖心,湖水环绕,竹树环合,回廊下也是绿水荡漾,不若大家前去一观,绕廊亭作诗赏玩也是好的。”
廷尉小姐道,
“这提议好,方才来的路上我路过一回长亭,那处的景致真的是相当不错。”
申行姝笑,
“既是如此,各位愿意过长亭交谈的便随我去长亭,想继续行令的留在此处,如此也可叫各位贵客宾至如归了。”
宫长诀站起,随着去长亭的人一同抬步前往长亭。
路过湖洞,宫长诀将腰间锦囊解下,扔进湖中,锦囊随她放手的动作而坠下,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出了湖洞,眼前景色开阔起来,回廊和亭子皆建在湖上,旁边种了不少竹子和美树,当真是湖光山色。渌水在廊下流动,人在回廊上行走,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说说笑笑,声音都不大,忽然一道极突兀的声音传出,众人都停止了说话。
仔细一听,却又未再听闻,众人便抬起脚步继续走,仍旧说说笑笑。
穿过回廊,入目却是不远处湖心亭中那满地凌乱的衣裳,首饰玉佩散乱一地,两个交缠的人影落入眸中,在红亭中,一声声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皮肉相碰的声音传来。
………………………………
退婚(10)
退婚(10)
申行姝面色一变,方才一瞥,看见红亭中那零落的红色衣裳,除她之外,还有谁在宴会上穿这个颜色。
莫非是方才那不知来处的女子?
那亭中的男子,难道是……
申行姝一惊,不好,奉常家的公子在此处传出丑闻,眼下这场宴会只怕是要被毁了。
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断传来,在静谧的环境中,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红亭中一地的衣衫凌乱,画面香艳至极。
不少贵女忙低头不敢看,纷纷羞红了脸。
宫长诀只是望着,眸中阴翳。
突然一双手从她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一道温润而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长诀,不要看。”
那道温润的声音如江南烟雨绵绵,楼下江潺潺,温柔而轻缓。
宫长诀僵住了身子。
左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
“跟着我转身,我带你出去。”
宫长诀木然地跟着左晋一步一步地走出回廊,走到湖洞处,左晋松开手。
宫长诀睁开眼,入目是左晋浅笑的模样,他眉目温柔,只让她想起一句温润如玉,他的笑似和煦的微风。
左晋道,
“我陪你回去。”
宫长诀抬眸,看着左晋微有些茶色的眸子,他眼神温柔。
宫长诀缓缓道,
“好。”
她眸光掠过方才扔锦囊的地方,湖面平静无波,那个锦囊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苦难的开始,结束了。
她跟在左晋身后,左晋高大的身影落下的影子遮了她半身。
宫长诀笑道,
“有表哥站在前面给长诀挡太阳,想是再不用打伞了。”
左晋笑,
“那你可以一直不打伞。”
宫长诀笑笑,没有回答。
左晋忽然转过身来,站在她身侧,
“长诀,婚约作罢亦无碍,左家和宫家都定然会替你寻一个一心一意的好夫婿。”
宫长诀看向左晋,他表情虽温和,却隐隐透着认真。
左晋道,
“孟华文本非你良人,此番事发,并非坏事,孟华文此人不配作你的夫婿。”
宫长诀道,
“我信表哥的。”
身后却是走出来一群人,正是方才在长亭回廊处聚集的公子贵女们。
众人不言,却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宫长诀。
左晋微微侧身,将宫长诀挡在身后,遮住众人的视线。
宫长诀推开左晋,道,
“表哥,不必了,该来的总会来。”
宫长诀从左晋背后走出,立于众人面前,她眼眶微红,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我宫长诀虽非倾世扬名,但也出身将门,宁折不弯,在婚约期间,孟华文在宴上与他人幕天席地无媒苟合,这便是对宫家的极大羞辱。”
“宫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我也说不出什么长篇道理华美辞藻来斥责这羞辱宫家的人。可宫家的傲骨绝不容任何人欺凌。”
宫长诀抬手,将一旁的花樽摔在地上,砰地一声,众人心惊。
她抬手,将发间簪子拔出,墨发倾斜而下,宫长诀俯身捡起破碎的瓷片,那蓝白的瓷片边缘极其锋利。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抬起手,她细瘦的手腕上青筋尽现,她紧紧地握着那块瓷片,瓷片边缘划破了她的手,血缘着瓷片边缘流下。
她握住自己的一缕长发,用手中的瓷片划去,长发一根一根被割断,尽散于她手。
墨发的黑,玉指的孱白,惊人的血红,汇聚在一起惹人心悸。
宫长诀放手,瓷片叮琅一声坠地,同时坠地的还有她的那缕墨发。
那缕墨发轻飘飘地落下,染着血,触目惊心。
宫长诀眸子微红,朗声道,
“我宫长诀断发为誓,这一纸婚约作废,往后双方,婚嫁自由,再不干涉。”
她的手掌仍在流血,鲜血顺着她的手流下,滴在地上,绽放成一朵血花。
众人皆屏住呼吸,眼前女子倔强的眉眼落拓在他们面前,竟让人想起那沙场上铮铮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