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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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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窦皇后摇晃几下,闭上了眼,倒在梳妆台上。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老嬷嬷叫道,

    “娘娘!”

    “娘娘——”

    满殿压抑的哭声忽起,

    “娘娘!”

    老嬷嬷握着那柄梳子,倒在地上,下一刻,却夺过了托盘上的毒酒,拿着酒壶,一饮而尽,

    “娘娘,老奴,来陪您了。”

    嬷嬷的口中流出鲜血,猛然倒地不起。

    满殿风凉。

    元帝回到宫中,吃了不少金丹来压制自己的异常。却依旧怒火冲天。

    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殿中,

    “陛下,大事不好了!”

    元帝怒目而视,道,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

    内侍嚎道,

    “皇后娘娘,薨逝了!”

    元帝猛地站起来,

    “你再说一遍!”

    内侍道,

    “下令废后的圣旨一出,皇后娘娘就悲愤交加,自戗身亡,如今,已经毫无气息,无力回天了!”

    元帝目呲欲裂,急而奔走。

    站在殿外,正欲进入的云贵妃被元帝猛地一撞,摔落在地,而元帝看也未看,疾步向未央宫走去。

    云贵妃落在地上,旁边的人忙扶,

    “娘娘,您没事吧。”

    云贵妃道,

    “没事,不过是摔了一下而已。”

    云贵妃的视线缓缓抬高,落在夕阳之上,

    这种失去珍视之人的滋味,元帝如今可知,好不好受?

    慎刑司中,

    一个女子站在牢狱外面,将一叠银票递给狱卒,

    “八十棒,得打出些效果来,到底是死是活,好像都没有太大关系,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明白了吧?”

    狱卒忙道,

    “明白了,明白了。”

    瓮喻被拉住,放在长凳上,旁边的人死死摁住瓮喻,瓮喻道,

    “我可是大周唯一的公主,你们这些贱奴胆敢冒犯,必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的人却毫不理会,猛地一棍砸下来,第一棒,就已皮开肉绽。

    瓮喻尖叫一声,却被用布塞住嘴。

    第二棒一挥下去,便已见血。

    打人自然是个技术活,做得好的,少不了从中周旋,收银两。

    八十棒,有可能就只是休养半个月便可痊愈之伤。

    也有可能,不到十八棒,就已经气绝人亡。

    若素在牢狱外冷冷地看着,

    大周的唯一公主,不会是这等是非不分,既坏又愚蠢之辈。

    若素缓缓抚上面上凸起的那道伤疤。

    瓮喻对她动辄打骂,可瓮喻之父,不过一个篡权夺位的小人罢了。

    真正的公主,却流离失所,奴颜婢膝。

    这大周,迟早有一天,会回到真正的杨家后人手里。

    宫长诀坐在亭中,穿线结绳,楚冉蘅坐在一旁,自己与自己对弈。

    宫长诀偶尔看他一眼,他却一副淡漠表情,似开始时,那般平淡。

    楚冉蘅修长的手指捏起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

    子落棋盘,分毫不差,黑白对弈,无胜无输。

    宫长诀放下结绳,趴在石桌上。

    风轻软,似锦缎滑过。

    覆在她身上。

    楚冉蘅道,

    “师傅何必躲在暗处。”

    任玄机拿着酒壶,从假山后出来,

    “你这小子,鼻子当真灵敏,这么远都能闻到酒香。”

    任玄机往石桌旁一坐,而宫长诀已经闭眼睡着了。

    楚冉蘅道,

    “变数乍生,我二人相生相克,但我已有选择,就算她明日就死,我也会留下来一直陪着她看完最后一朝黎明。”

    任玄机回头看了一眼宫长诀,宫长诀仍是睡着,未有醒来。

    任玄机道,

    “变数令她死,有的也不过就是这几年的时间了。”

    “她注定只能活到十九岁,没有改变的机会。我不告诉她,只因为希望你能好好抉择,是去是留,看样子,你是决定了要留下来。”


………………………………

浣纱自苎罗(27)

    浣纱自苎罗(27)

    楚冉蘅落下棋子,却依旧无输无赢,两方制衡,分毫不下,皆有活口。

    “纵使她只能活到十九岁又如何。”

    任玄机看向棋盘,黑白两厢制衡,彼此相生相克,但若一棋要灭另一棋,必定自亡,同生共死。

    风簌簌,几片落叶吹入亭中,吹到宫长诀身上。

    宫长诀缓缓睁开眼,树叶挂在她发上和衣袖上,宫长诀抬手拨开了树叶。

    抬头看,楚冉蘅手上拿着锦布条,正抬眸看向她。

    宫长诀微微疑惑,举起手在楚冉蘅眼前晃了晃,楚冉蘅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抬眸看她,

    “我看得见。”

    宫长诀道,

    “你看得见了?”

    楚冉蘅看着她,道,

    “是。”

    宫长诀道,

    “方才还在担心何时才能尽好,如今却已成真。”

    宫长诀坐在石桌边,去看楚冉蘅摆好的棋盘。

    “麒麟局?”

    楚冉蘅道,

    “是。”

    宫长诀去拨石桌上的棋子,

    “麒死麟必死,麒生麟必生,形态状似麒麟,却无其神采,唯有生死末路之感。”

    宫长诀拨开了棋子,大抵是重生之后,她越发避讳这些寓意不好的事物,下意识就把棋局关键的几步拨开。

    楚冉蘅看着她拨开棋子,一颗一颗拿开,毫无犹豫。

    楚冉蘅忽然伸出手,握住宫长诀拨弄棋子的手。

    宫长诀手上拿着的棋子落下,掉在棋盘上,叮啷一声。

    宫长诀抬头。

    楚冉蘅看着她,忽然极严肃道,

    “别拨了。”

    宫长诀笑,

    “为什么?”

    楚冉蘅看着她,眼中忽然有许多她读不懂的情绪,他只是重复了一遍,

    “不要拨。”

    宫长诀垂眸看向棋局,棋局上虽仍能看出麒麟之态,却已有许多活口,不再是同生共死的状态,则必有一方生,一方死。

    宫长诀轻声笑道,

    “你好凶哦。”

    宫长诀笑,露出一点点莹白的虎牙。

    此刻,真的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无忧无虑,灵动活泼。

    楚冉蘅的心却揪着,看着她打乱局势,断去同命之势,让棋局变得生死难定。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面容,第一次出现裂痕。

    他皱眉,看着宫长诀,眸深如墨,缓缓放开宫长诀的手。

    而他凝重的面色也渐渐变得如平常那般。

    宫长诀道,

    “不过是棋局,乱了再摆便是。”

    皇宫中,百官朝拜,元帝看着杨晟穿着一身太子蟒袍,在百官中穿行。

    元帝面色青白,拿着冠,亲自走下台阶。

    而杨晟跪下,元帝将冠为杨晟束上。

    本是少年,穿上太子法服,这一刻却有了几分青年模样。

    元帝放下手,道,

    “朕今日册封三皇子为太子,助朕治国安邦,绵延大周,继朕大业。”

    杨晟跪拜,

    “儿臣遵旨,叩谢父皇隆恩。”

    宫韫站在下首第一位,元帝说话时没有看着杨晟,反而是看着宫韫。

    因为眼前所有,不是给予杨晟看的,而是给宫韫看的。

    百官朝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内侍忽然跑出来,在元帝耳边耳语两声。

    元帝看向杨晟,眸中已不止是厌恶,还加上几分愤恨与阴郁。

    内侍低声道,

    “陛下,想必太子殿下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也许太子殿下是因为对鄞州关影城的地势不熟,才会妄加指点,导致二王爷撤退时,正好遇上敌军。”

    众人都能感觉到元帝骤冷的气息。

    人人自危,直恐被殃及。

    元帝却忽然笑了,

    “晟儿,朕赐你漠北十三城,你如今既然身为储君,自然也该有自己的封地。”

    百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却面无半分表露,整个大殿内,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自古储君辅国,既然是储君,未来继承的就是江山万里,,何来封地一说?

    到底,只有要外放的王爷需要御赐封地。

    如今太子方才上位,陛下就御赐封地,这并非是恩宠,或可是警告。

    是否,其中另有隐情。

    宫韫道,

    “陛下素通情理,体谅太子殿下年纪尚小,难以直接完全掌控朝堂,故而赐封地于太子殿下,使太子殿下有锻炼的机会,陛下真是心如细尘。”

    宫韫虽这样说,可是在场众人能混到这个地位,都不是傻子。

    储君就是储君,锻炼就该在朝廷里锻炼,自古以来,哪里有在外封领地上锻炼能力的?

    陛下这不是直接在说,不想将权利和朝堂交给太子殿下吗?

    只是,比之这个更令人惊讶的是,宫太尉竟然替太子殿下说话,那宫太尉,可是已入太子一党,专心为太子排忧解难了?

    既然是如此,太子的实力,只怕不容小觑。

    能赢得宫家相助,又是唯一的皇子。

    这个皇位本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少府道,

    “痴儿不了公家事,男子要为天下奇,陛下果真是为父则慈,为太子殿下往后堪当大业,如此细心替其打算,是我等百官之福,社稷之福。”

    百官应和,而元帝一双眸中阴翳,看着杨晟,杨晟却分毫不惧,看着元帝。

    在大殿上,一个站在丹阶之上,一个站在红锻之上。

    剑拔弩张。

    杨晟道,

    “多谢父皇替儿臣思虑周全,儿臣一定尽力学习,将治国之道了然于心,他日,定然助父皇在大周庙堂之上,横扫千军,力控万臣。”

    元帝看着杨晟,

    “你我,父子,何必多言。”

    父子二字被咬的极重。

    杨晟笑道,

    “父亲说得是。”

    关无忘大笑道,

    “今日太子随天归,父子亲情稠,百官冕帽在,战事亦将休,四喜临门,臣恭喜陛下,大治在望,盛世在即。”

    众臣附和,元帝笑着,面上的皱纹沟壑全部皱在一起,看上去不显得和蔼,反而是有几分吓人。

    关无忘道,

    “不若趁此机会,为宫将军送行,也可宽慰我等不能千里远送之心。”

    百官恭维之声不断,直送宫韫到宫门口。

    而元帝将龙案上的东西尽数挥落在地,

    “这个竖子!竟然百般谋算,引老二往西青来的方向逃跑,害死了老二。企图坐上这皇位!”

    一众宫人跪下,

    “陛下息怒。”

    内侍道,

    “陛下,您何须动怒,您还有千秋可享,如今您已大权在握,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别说是废太子,就算是要废这文武百官所有人,哪有您不能做到的?”

    “至于太子殿下,您如今虚以委蛇,待宫氏凯旋之后,您已不会被宫家掣肘,再废不迟。陛下还请三思啊。”

    元帝蹲下,面色狰狞恍惚,摇着内侍的肩膀道,

    “对,朕是千古一帝,怎会需要储君,等西青退兵,朕想做什么,还不都是随朕的意?”

    内侍磕头道,

    “陛下圣明。”

    低着头,声音凄楚,内侍的嘴角却隐隐上扬。

    一群孩子在墙外笑,

    “雍德雍德,昏庸无德,熹恭熹恭,好大喜功。”

    路过的大人们都忍不住驻足,听上一会儿半会儿,流利欢快的曲子,陪着押韵的词,颇是悦耳,只是这词,不由得让人驻足。

    雍德,是陛下继位的第一个年号,而熹恭,就是如今的年号。

    对皇帝来说,年号可代指皇帝,这昏庸无德,好大喜功,可不就是在暗指陛下吗?

    从一开始的京兆尹府衙前的闹剧,到万国寺和赋税之事,还有一破夫差国,千年竟不还的流言,还有民心所向,请求让宫家出战的大势下,杨碌出战,再到莫名城北云台罪己,却让百姓空喊良久立储,百姓对元帝,不说完全不信任,却是再没有之前敬仰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们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毕竟,元帝上位以来,无甚政绩是真,苛政赋税是真,令百官混乱,官官相护,尸位素餐,不得各司其职,亦是真。

    忽视百姓让宫家出战的呼声是真,而后临死求宫家,向宫家试好也是真。

    明明清楚,再不决断,也许明天就要亡国,却仍旧拎不清,为了要打压宫家,坚持拖延战事,使得战事愈加危急,一步步沦陷。

    这些,都是他们轻易可知的真相。

    可是,南台撒钱,体恤民众也非假,声声恳切,处置恶人亦非假。

    他们到底该相信谁?

    是相信他们自己看到的,理解的,还是选择一如既往的相信陛下所说?

    “雍德雍德,昏庸无德,熹恭熹恭,好大喜功。”

    歌谣依旧在流传,渐渐如春风,不知不觉间,竟无人去管,也已经到了满城皆知的程度了。

    宫韫穿上盔甲,拿起剑,走出门外,而兵马已在外等候,无数百姓聚集,夹在道路两旁。

    宫韫就要跨出门槛,而左氏拿着一块护心镜急奔而来,

    “二郎!”

    宫韫回头,看着左氏,左氏眸中带着泪光。

    宫韫沉默片刻,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如往常一般,轻声道,

    “我走了。”

    左氏将护心镜递上,踟蹰道,

    “带上这护心镜吧。”

    宫韫接过,手上满是疤痕,手掌皮肤粗砺。

    却依旧不知该说什么,只道,

    “好。”

    宫韫跨过门槛,而左氏拿着绣帕掩盖着口鼻,泪未流下,却已哽咽。

    “我等…你回来。”

    宫韫飞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他回头看,左氏手倚在门上,旁边的嬷嬷扶着左氏。

    宫韫却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起兵!”

    队伍起行,而百姓夹道,哭泣声和送别声不绝于耳。

    左氏一直看着,看着队伍的尾巴消失在街的转角。她泪落如雨。

    一个小厮上前,

    “夫人,老爷走之前留了东西给您。”

    小厮将用大布包包着的一个食盒打开,布包里都是冰,而食盒里,竟是满满一篮子雪花。

    在阳光下,愈发晶莹剔透,那些分明的雪花模样,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化为一滩水,凝结在一起,不分彼此和你我。

    左氏看着食盒中的雪花,手颤抖着,掬起一把雪花,雪花冰凉,化在她手心里。

    她却忽然捂住嘴,大哭出声。

    队伍转过街角的那一刻,宫韫回头去看,只可惜,只能看到长长的士卒队伍,和夹道哭送的百姓,看不见他想看的人。

    宫韫转回头,面上表情未变,一双深褐色的眸子却随着天际的云而涌动。

    百姓一直送到城外十里,一路跪拜,哭送,

    “宫将军,我们等你回来!”

    “宫将军…您可要回来啊!”

    “我们一定十里鸣乐迎宫将军回来!”

    夜色渐起,月挂在深深浅浅的山的轮廓上。

    小小的,远远的,却极明亮。

    天空没有乌云,明月清辉千里照在军阵中。

    乌泱泱的人在极高的苍穹之下走着,像是蚂蚁一般,小得看不见,只如风送尘,微小,而众。

    姚远握起长缨,拿着布一点一点地擦拭着。

    长缨的枪身被擦得发亮,枪头虽有磨损,却依旧锋利。

    如当年一般。

    在宫锦的手中,走若游龙,英姿飒爽。

    纷飞的蓬草间,一身白衣的年轻将军拿着一杆长缨枪,在夜色下舞着。

    萤火虫在他周围飞舞,草尖上挂着夜露。

    那时的姚远,躲在草丛中,看着那个在月下微微发光的人。

    每一个动作,都似刻在他心底里,在脑海中一遍遍回荡。

    长缨枪依旧在,只是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姚远擦着长缨枪。却听营帐外面一身高呼,

    “敌军夜袭了!”

    “敌军夜袭了!”

    姚远提起枪,猛然起身,走出营帐,融入夜色之中。

    烛火摇曳,血色蔓延山岗。

    在夜风中,他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到最后,手已全然僵直不可屈伸,他却仍然在杀。

    只是麻木地重复着动作。

    尚有当时杨碌带来的士卒,夜袭的敌军很快被剿灭。

    长缨枪在暗夜中,月色的映照下,发出极柔和的亮光。

    只是点点血色,却湮灭了这光洁高华。

    姚远站在城墙上,

    夜色中,又一波人马来袭,在夜色下,黑压压的人影愈发显得可怖。

    所有守城的士兵都警惕起来。

    已有人跑下城楼,去寻人来支援。

    弓箭手架好弓箭。

    姚远却忽然喝道,

    “住手,都放下弓箭!”


………………………………

浣纱自苎罗(28)

浣纱自苎罗(28)

    沈烨道,

    “将军,您可是要缴械投降?”

    “如今我们就算是再式微,对方人再多,到底也不该投降,更何况,我们还有杨碌带来的大军,将军,不战而降,无疑是在长敌军气焰啊。”

    守着城墙的小兵也道,

    “将军,三思啊。”

    “怎么能够这么
………………………………

浣纱自苎罗(29)

    浣纱自苎罗(29)

    宫韫道,

    “那本将问你,他单去亦也,猜一字。是什么字?”

    西青大皇子胸有成竹,嗤之以鼻,

    “他字去掉也,不就是人字吗?”

    宫韫道,

    “那本将再考你,往手中钉钉子,又是什么字?”

    西青大皇子骑在高头大马上,马尾左右晃荡,同时,有几个人影在西青大皇子不注意间混入西青军队当中。

    西青大皇子冷哼一声,颇是不屑道,

    “往手中钉钉子,金没入手中,不见踪迹,唯留手可见,不就是一个打字吗?”

    “这么简单,当真是本将高估了你们的水平。你们难道就没有更难的了?”

    宫韫大笑一声,

    “那西子下一女,又为何字?”

    西青大皇子自得地道,

    “西下一女,不过就是要字,本将还以为能有什么亮眼的,却一个比一个简单,还有什么把戏,不妨一次性使出来。”

    宫韫高声道,

    “既然西青大皇子有意,本将便再说一个,大皇子可知,父老从权杖为何字?”

    西青大皇子道,

    “父拄拐杖,不就是一个爷字?”

    “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简单,本将都不欲与你们这些无能庸才相辩,若是识相,便快些打开城门,缴械投降,本将还可饶你们不死,给你们留一条活路,但要是冥顽不灵,可休怪本将对你们不客气,像当日军前杀你们大周的什么劳什子二皇子一般,不留全尸,死了便拿去喂狗。”

    大皇子说话的同时,潜入西青阵营中的人暗暗站在了方阵本无人的地方。

    而这些人包围的中心,就是西青大皇子。

    西青大皇子还浑然不知,道,

    “你道你们大周学识更甚,却尽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在我西青之中,这些简单的问题,就算是八岁的稚童,都能尽数答上来。”

    “说什么我们西青不通教化,只怕不通教化的是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东西吧。”

    “似你们这般愚蠢无知,我西青举兵,不是在挑拨事端,而是在清扫无用之人,无能之国,转而为我西青江山开疆扩土,教化万里江山。”

    “兵者不祥,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日,便是我们不得不以兵者灭你们的时候,是上天要淘汰你们,只是借了我们西青的手而已。”

    宫韫却大笑,

    “四字虽简单,大皇子不若念一遍?”

    大皇子闻言,并未说话,却在心里默念一遍,人,打,要,爷。

    大皇子抬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狗屁不通。”

    宫韫收起了笑,道,

    “那大皇子不若倒过来念一遍。”

    大皇子倒过来念了一遍,却突然怒骂道,

    “庸俗之辈!”

    宫韫握紧手中的长剑,

    “庸俗之辈,固然可是我,但是大周,却非你口中天灭之国,兵者不详,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可是,这话却是在说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无端挑起战乱,若非西青挑衅,我们为了自保,怎么会提起兵器奔赴战场?”

    “圣人,你们西青也配自称圣人二字?既然说我们大周不通教化,迂腐古板,不会变通,不会进步,是天灭之国,那么请问,当初西青不过舟山之畔的一个小国,刁蛮不堪,没有法规,没有尊卑礼乐,这世间,还有哪个国家如你们一般混乱?那时候,我们有拿着兵器,声声义正言辞地来铲除你们这些无能之辈了吗?”

    宫韫握紧长剑,笃在城墙上,

    “天下既白,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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