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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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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韫握紧长剑,笃在城墙上,

    “天下既白,自有上天恩赐安排,而你们这些野性三分入骨的西青之人,却是口口声声说上天要灭我大周,你们不过替天行道罢了,可你们,又有几分尊重这天理昭彰,又有几分天命所归!”

    西青大皇子瞪着眼,

    “你…你又知道几分,我们西青如今富强,能一统天下,乃是天下万民的幸事,纵使我们再怎么无理,却也是顺应时势,没有半分自私之心。如今杀人,是为了能留下更多识诗书,知礼乐的人,人往高处走,这有何不对?”

    宫韫眸色凝重,高声道,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杀人自该限制,只要能够制止敌人的侵犯就可以了,可你们一句句诗书礼乐,一句句繁文缛节,干的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事,难道只有你西青百姓是命,我大周百姓就不是命了?”

    “命无高低贵贱,你自诩博学之士,自以为睥睨众生,其实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将名利看得必什么都重要,虚名假意,而我大周百姓,又一定比你西青愚钝吗!”

    “明明黄河水患,经过舟山,殃及四国,你们却是依旧穷兵黩武,闹得从舟山一带开始,便民不聊生,难道,打仗就是为了多杀人吗!”

    大皇子情绪激动,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气得厉害了,

    “你们大周又懂什么?难不成,你们能做到民风开化———”

    大皇子化字尚未说完,旁边一圈的人便猛地同时跃起,数把匕首狠狠扎进大皇子的身体中。

    大皇子伸着手,指着宫韫,

    “你…你…”

    话未说完,大皇子便倒下了,尸身从马上滚下来,血流了满地。

    而杀人的几个人,在西青军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猛地借力马匹,跃上城墙,身手敏捷,世间少有。

    那是宫韫在战前所寻来的武林高手,轻易不出世,要价极高,每一次出战,宫家总会请几位助阵,也许只是几个人,便有颠倒天地的能力。

    西青兵临城下,却一朝主将身死,一瞬慌乱,副将和小将竭力维持着军阵平静,不允许任何人慌乱。

    而大皇子周围的人,竟突然捂着脖子,猛地翻了白眼,口吐白沫,顷刻就没了气息。

    众人大惊。

    而城墙上的人只是冷眼看着。

    还未开战,便已一地的尸体,这个阵法最关键的地方被破坏,整个兵阵的力量就集中不到一个方向去,此刻虽形状未变,却是脆弱不堪,再加上大皇子和众兵将死亡,士气大伤。

    将军们面面相觑,一个副将举起手,另一只手抓紧缰绳,高声道,

    “撤退———”

    话都还没说完,便见西青军旗倒,兵将慌不择路,阵尽散。


………………………………

浣纱自苎罗(30)

    浣纱自苎罗(30)

    此刻,城门大开!

    无数大周将士提刀冲出,如破竹之势,直直插入敌军之间,混乱的军阵不堪一击,人人自危,忙着逃跑。

    而大周击鼓三声,士气正浓,骁勇无比。

    同样的军队,在杨碌手里,为求自保,是百般躲避战争,在宫韫手中,却是毫不犹豫奋勇杀敌。

    因为三军,不看虎符,唯见宫家,便无条件服从。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宫韫利用西青大皇子爱卖弄,自以为是,故作博学的特点,引开西青大皇子的注意力,使之不得见军中有异常。

    待高手混入西青兵卒中,宫韫再猛地谩骂,西青大皇子一心只想着如何骂回去,扳回一城,却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旁边多出了许多人,而后,众高手一拥而上,顷刻杀大皇子,寸刻不等。

    兵阵的阵眼空出,周围又被宫韫请来助阵的高手撒了毒药粉,从阵眼开始,一圈圈死去,将整个军阵最固若金汤的位置变成最虚弱不堪的位置,且一度改变,兵阵将没有用力的方向,变成一盘散沙。

    大皇子一死,西青此战败局已定。

    再无逆转可能。纵使不能一击击破,也绝对会大伤西青元气。

    更何况,杀了西青善于谋片布阵,颇有储君之望的大皇子,等于是将西青的皇室大宗再度搅乱,嫡长子死了,储君之位,自然就轮到了下面的皇子,四个皇子,窝里斗,同室操戈,兄弟阋墙,能搅乱西青的内政,对大周之后的稳定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帮助。

    启帝心伤,则不欲与国事。

    皇子相争,则辅国必乱。

    后宫想推皇子上位,必定与前朝勾结,结党营私的可能性极大。

    一箭三雕,益处甚广。

    宫韫看着下面的兵卒杀敌如砍菜,西青已经式微。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结束战局,城门大开,却没有一个西青人敢进,也没有一个西青人进得了。

    宫韫道,

    “今日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姚远道,

    “宫将军果然与宫大将军是一家人,连攻破敌人的方式都有这么几分相似,都是攻其弱点,趁其不备,搅乱局势,手握大局。”

    宫韫道,

    “只是长兄从来不会似我这般粗鲁地骂人,纵使是在行军时,他亦是有礼有节,毫不改变原先模样。”

    姚远道,

    “是,故而宫大将军才能有儒雅将军的名号。”

    长安中,

    杨晟道,

    “太傅最近的所作所为,本宫是愈发看不懂了,你说,为何那宫氏,在大殿之上,册封礼中,竟然替本宫说话?”

    关无忘道,

    “太子殿下没有猜错,确实是臣为太子殿下与宫氏牵桥搭线,让宫家与我们入了一派。”

    杨晟凝眸,

    “那他可有什么要求?”

    关无忘拱手道,

    “求放过宫家一命,待往后太子殿下飞龙在天,也不要得鱼忘荃,毕竟宫家也是大周不可弃的王侯将相。”

    杨晟道,

    “宫家,本宫自然不会动,只是父皇如今见宫韫为本宫说话,必定内心认定本宫与那宫家已经是勾肩搭背,蛇鼠一窝,父皇素来最厌恶的就是宫家这种功高盖主的世家,本宫与其接触,父皇必定疏远本宫,到时候,本宫没有办法搏得父皇的喜爱和信任,怎么一步步将朝堂接管过来。”

    关无忘从窗边离开,道,

    “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知道您在鄞州之战中做的手脚,已经干脆默认你就是意图谋杀亲兄”

    杨晟面色一沉。

    关无忘道,

    “这个时候,陛下真的不可能还谈求什么事实,再者,事实也确实不是。”

    “太子殿下您不觉得在大殿中奇怪吗,为什么那些百官忽然严肃,陛下突然封地发难?”

    “这都是因为陛下已经把你当成了是敌人,你与不与宫家结党营私,陛下都绝对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自然是和宫家结盟,如此您有了兵权支持,还有什么可怕的?”

    长安中,

    杨晟道,

    “太傅最近的所作所为,本宫是愈发看不懂了,你说,为何那宫氏,在大殿之上,册封礼中,竟然替本宫说话?”

    关无忘道,

    “太子殿下没有猜错,确实是臣为太子殿下与宫氏牵桥搭线,让宫家与我们入了一派。”

    杨晟凝眸,

    “那他可有什么要求?”

    关无忘拱手道,

    “求放过宫家一命,待往后太子殿下飞龙在天,也不要得鱼忘荃,毕竟宫家也是大周不可弃的王侯将相。”

    杨晟道,

    “宫家,本宫自然不会动,只是父皇如今见宫韫为本宫说话,必定内心认定本宫与那宫家已经是勾肩搭背,蛇鼠一窝,父皇素来最厌恶的就是宫家这种功高盖主的世家,本宫与其接触,父皇必定疏远本宫,到时候,本宫没有办法搏得父皇的喜爱和信任,怎么一步步将朝堂接管过来。”

    关无忘从窗边离开,道,

    “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知道您在鄞州之战中做的手脚,已经干脆默认你就是意图谋杀亲兄”

    杨晟面色一沉。

    关无忘道,

    “这个时候,陛下真的不可能还谈求什么事实,再者,事实也确实不是。”

    “太子殿下您不觉得在大殿中奇怪吗,为什么那些百官忽然严肃,陛下突然封地发难?”

    “这都是因为陛下已经把你当成了是敌人,你与不与宫家结党营私,陛下都绝对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自然是和宫家结盟,如此您有了兵权支持,还有什么可怕的?”

    长安中,

    杨晟道,

    “太傅最近的所作所为,本宫是愈发看不懂了,你说,为何那宫氏,在大殿之上,册封礼中,竟然替本宫说话?”

    关无忘道,

    “太子殿下没有猜错,确实是臣为太子殿下与宫氏牵桥搭线,让宫家与我们入了一派。”

    杨晟凝眸,

    “那他可有什么要求?”

    关无忘拱手道,

    “求放过宫家一命,待往后太子殿下飞龙在天,也不要得鱼忘荃,毕竟宫家也是大周不可弃的王侯将相。”

    杨晟道,

    “宫家,本宫自然不会动,只是父皇如今见宫韫为本宫说话,必定内心认定本宫与那宫家已经是勾肩搭背,蛇鼠一窝,父皇素来最厌恶的就是宫家这种功高盖主的世家,本宫与其接触,父皇必定疏远本宫,到时候,本宫没有办法搏得父皇的喜爱和信任,怎么一步步将朝堂接管过来。”

    关无忘从窗边离开,道,

    “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知道您在鄞州之战中做的手脚,已经干脆默认你就是意图谋杀亲兄”

    杨晟面色一沉。

    关无忘道,

    “这个时候,陛下真的不可能还谈求什么事实,再者,事实也确实不是。”

    “太子殿下您不觉得在大殿中奇怪吗,为什么那些百官忽然严肃,陛下突然封地发难?”

    “这都是因为陛下已经把你当成了是敌人,你与不与宫家结党营私,陛下都绝对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自然是和宫家结盟,如此您有了兵权支持,还有什么可怕的?”


………………………………

雍德熹恭江山亡(1)

    雍德熹恭江山亡(1)

    关无忘道,

    “殿下说的是,陛下如今强弩之末,您还何必花心思在构建父子亲情上,这于您大业,并无太大益处。”

    杨晟背着手,看向窗外,

    “本宫与其父子之情,多年前,自本宫母妃薨逝时,已经消磨大半,本宫自问多年来隐藏锋芒,从未有过忤逆之时,可是本宫想忤逆的时间绝对不在少数。”

    “当初我母妃薨逝的时候,我恨极了父皇,到后来,父皇对我也勉强算是关切,我才渐渐放下嫌隙,可是,他对二哥和大哥,远远比对我好。”

    杨晟的眸盯着对面紧闭的窗子,

    “大哥二哥皆有母妃,只有我没有,还是所谓罪妃之子,我本以为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可是对比起大哥和二哥来说,我才知道,原来我不过是被遗忘的那个。”

    “父皇每日都考校他们功课,与他们谈江山,谈治国,却从来没有与我说过这些话,我至少一个月才能见到一次父皇,每每我去到勤政殿,得到的回答都是父皇在小憩,父皇在忙政务,父皇身体不适。”

    “永远都是这些借口,我见到传话内侍的时间,远比见到父皇更多。”

    关无忘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是陛下唯一的儿子了,再无需担心陛下会放弃您。”

    杨晟眸中隐隐透着戾气,

    “是,他只剩我一个儿子了。”

    关无忘敛眸,

    四年前,刺客突袭,大皇子为元帝挡剑而死,他本以为是二皇子杨碌做的,直到如今假意与杨晟联手,关无忘才知道,那些刺客,全都是杨晟的人,阳奉阴违假做杨碌手下,杨碌将之当成自己人,便让这些人去行刺元帝,好借此机会,犯上作乱,此间一乱,百官必定上谏令元帝早议立储之事。

    就算不得作乱,杨碌自己为元帝受一点点伤,也可以博得元帝信任。

    可是杨碌算错了,那些人都不是他的人,而是杨晟的人。

    刀刀必死,杨碌见那些人不受自己控制,便不敢上前去替元帝挡刀了。

    情急之下,大皇子杨涟挡在元帝面前,生生替元帝受了一刀,当场身死。

    这幕后黑手,不是杨碌,而是杨晟。

    杨晟借杨碌的手,间接杀死了自己倍受父皇宠爱的大哥。

    而半个月前,杨晟也是如此,关无忘本想下手,在行军之际令杨碌身死,却没想到,杨晟竟然比他还早下手一步,利用军中细作,给了杨碌错误的逃跑方向,令杨碌就此死在边关,死无全尸。

    杨晟的兄弟就此全部死光,元帝唯有杨晟一个儿子可依靠。

    只是,杨晟以为,元帝必定因此多加倚重。

    却没想到,在元帝眼中,杨晟不过是一个野种,还是会与他争夺江山,与他最厌恶忌惮的宫家为伍的野种。

    关无忘道,

    “殿下如今已是飞龙欲起,相信飞龙在天之日不会远。”

    杨晟回头,少年姣好而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容呈现出一种极端的邪色病态。

    “借太傅吉言。”

    长安中,因为雍德熹恭的流言不胫而走,百姓对元帝的关注和排斥更甚。

    当日在城北云台的说话,那声声听起来都像是在检讨自己,仔细想,却愈发让人觉得是在被迫讨好宫家的同时贬低宫家。

    疑点重重,且赋税错收之事,虽说了缘由,却仍旧不能让人信服,皇后与郎中令通奸,关万国寺什么事?

    皇后并不礼佛,众人皆知,皇后信道,还常常去城外道观拜三清祖师。只有为皇室祈福,或陪太后之时,才会去佛寺。

    且退一步来说,就算这道观真的是郎中令为了皇后而建,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郎中令和皇后去万国寺?

    众目睽睽,闹市之中,没有一个人看见过二人出入万国寺,若不是陛下这般说,他们根本想不到佛寺会与皇后和郎中令有关。

    在万国寺中,出入最多,还隔绝百姓的,反而是一开始就盛传是陛下用万国寺来讨好的云贵妃。

    而且,为云贵妃建万国寺,更是有理有据有动机,当日云贵妃在去万国寺朝拜的路上遇险,在当时,救了云贵妃一命的左家长郎甚至因此得封官职,荒谬至极,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再为了这么一个盛宠的妃子,建一座寺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么想来,毫不突兀,原因和发展都清晰,比起那个所谓皇后郎中令没头没尾的通奸之说,显然更像是真相。

    再者,那密诏圣旨就算是可以造假,玉玺印记怎么造假?

    那印记清清楚楚地印在圣旨上,又由京兆尹和那青衣书生看过,都丝毫没看出端倪,显然就是真的。

    玉玺由专人保管,以生死契家人契牵扯,保管的人不可能轻易拿出来。一般人等根本近不得身,唯有陛下在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皇后和郎中令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该整个长安的赋税,必定兴师动众,皇后郎中令暗自通奸,怎么会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上赶着暴露去送死吗?

    百姓越想只越觉得漏洞百出。

    正赶上黄河水患,七州大旱,各方天灾频发,这无疑是上天的刻意降难,指责国政不善。

    而之前,宫家门口,他们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些自天地而来的戏声,句句都在明明白白直指陛下,歹人当道,陷害忠良。

    六月飞霜,三年不雨,雪飞上白练,句句应验,无一错漏,他们就算是有心维护,都无言反驳。因为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自陛下登基以来,长安一直被蒙蔽试听,只以为外面也是一片歌舞升平,却丝毫不知,那些外州的苛政赋税,那些酷刑炼狱,如今一下子从盲目的信任与崇敬脱离出来,才猛地意识到,也许大周式微,并不是从西青入侵开始的,而是长期积累的结果。

    而对西青如今的这场大战,明明知道宫家是天神所指,陛下却偏偏不为所动,死到临头仍然把所谓二皇子派出去,让其平息战乱,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这不是嬉戏玩笑,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作为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没有丝毫大局观念,大难临头,仍在计较个人得失,生怕宫家重回当初地位,会分拨兵权。

    可是这被陛下紧紧握住的兵权,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

    三军不在能领兵打仗的将军手中,无异于已死,就此沉潭无用。

    成千上万,甚至是整个大周的百姓眼见就要送命了,这位陛下还在计较自己手中的权利多寡,难道这样能令将亡之国救回吗!

    等到亡国之日,这些所谓兵权,还有什么用。

    是紧紧握住,用来陪葬,用来剿灭大周的万万百姓,还是留下千古笑柄,惹所有后人耻笑?

    雍德雍德,昏庸无德,

    熹恭熹恭,好大喜功。

    如今这歌谣看起来,当真是没有半分错,清清楚楚地概括了如今他们的这位九五至尊。

    长安中百姓与元帝离心,日益更甚,原先还有站在元帝一边的,但是当面对有些人暗暗清算出来的这二十年的国况,竟无人再为元帝发声。

    是他们的统治者,他们的国主不假,可是也没有人是眼盲的,他们都能分辨得出,那些陈列于前的事实,并非臆造,而是从始至终就是如此。

    这样再看,那日城北云台的罪己诏,便何其可笑。

    因为赋税之事,百姓怨声载道,于是陛下就找了皇后和郎中令这两个替罪羔羊,企图洗清自己的罪名。

    而且之前,因为瓮喻杀长诀小姐,皇后替瓮喻遮掩之事,皇后并未受到任何惩处,惹得百姓对元帝颇有怨言,元帝如今借这个机会,将皇后惩处了,简直是一箭双雕,一下子就解决了百姓诟病的两个原因。

    那日在云台之上,百姓们足足跪拜了一个多时辰请求立储君,元帝竟真的就这样放在百姓喊跪一个多时辰,而充耳不闻,坐下不动。

    若非是宫将军逼压,元帝因为要仰仗其收复失地,有所忌惮,只怕是任由百姓跪拜一天,他也不会有半分松口。

    这位九五至尊对权势的欲望和可怕的掌控欲,只让百姓觉得心寒。

    明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却坚持不肯立太子,生怕太子夺权。分去他手中的权势。

    百姓们是为了他才劝谏立储吗?

    是为了大周,为了作为百姓的自己啊。

    万一元帝一朝身死,后继未定,旁支,小宗都想着来争夺皇权,到那时,本就岌岌可危的朝堂就会轰然倒塌。

    那他们这些受朝堂掌控,仰仗其为生的平民百姓,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作为皇帝,连这点为百姓考虑的心的没有,连这点责任感都无,简直枉作皇帝。

    这是一个帝王的最低要求,要立足万民,为百姓考虑。

    可是他没有做到,不仅仅是做了那些错事,连帝王之行的最低标准都达不到,如今天下在此人手中,可还能延绵万里千秋?

    明明在大周开国以来,一直到先帝,不说全是盛世,至少都在稳步上升。

    可到了雍德熹恭年间,却一降再降。如今竟然连西青这个舟山小国都打不过,简直是可笑,更是他们这些百姓的可悲。

    且看今日之大周,将来竟是谁家之天下!

    关无忘为杨晟倒满茶,

    “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杨晟道,

    “无他,只是觉得,当初大人作为罪臣之子,应当是极恨父皇,而父皇也必定是极厌恶你的,为何如今竟然这般倚重,而且还这般信任你?”

    关无忘笑笑,一双常常含情的桃花眼平静而冷漠。

    那时,他考中进士,元帝确实是没有给他封官,他却是哭泣着跪在宫门口,整整跪了一天一夜,一直说着对元帝的崇拜和敬仰,元帝大抵是觉得好奇又可笑了,便传他觐见。

    他一进去,便见满殿的文武百官大多都带着几分蔑视地看着他。

    他却一副丝毫不觉的模样,上前就跪,一把鼻涕一把泪,

    “学生的父亲心术不正,令陛下大怒,可是学生只是想常伴陛下左右,学生自小便极仰慕陛下之风,如今家中竟成罪人之家,学生虽在此,却当真是没有脸面见得学生仰慕已久的陛下了。”

    百官只觉得他愚不可及,是一个笑话,生得精明风流相,偏偏一副痴呆样。

    元帝也假做和蔼,与关无忘安慰了几句,给了关无忘一个骑郎的官职。

    可是这个官职苦累不说,还官阶低微,处处受人白眼,几乎没有竞升之机。

    关无忘为此,磕头谢恩,将额头磕出一个血印,满朝文武皆嘲笑他蠢笨如猪。

    但只有关无忘自己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做这一切。

    上级拿着一张纸,写了一个汪字,要他连读三遍,他明知是戏弄,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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