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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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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又是郎中令已死,云贵妃恳求元帝,言我曾救过她一次,使其死里逃生,定然能保护好她,元帝昏庸,想着郎中令不过是看守宫中兵力的官职,便随意给了我,让我近身保护云贵妃。”

    左晋温和地笑着,慢慢抬眸,

    “关大人,在下能步步高升,都是有大人在为在下谋划,第一次被封编修,是与您私下来往交流的云贵妃所教,第二次,郎中令的死由关大人一手造成,云贵妃添油加醋,这一切,在背后授意的人,不正是关大人?”

    关无忘道,

    “当初左御史答应本官,从此与本官通力合作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圆你入仕的夙愿,左御史不愿见你宏图难展,一介八尺男儿困顿于一室之内,亦不愿意左家至此没落,再无世代簪缨,香火稀疏。”

    左晋沉默片刻,道,

    “祖父还提了旁的要求吗?”

    关无忘道,

    “好好待宫家,护住宫家,将宫家之事当做自己之事,全力以赴。”

    左晋道,

    “倒也是祖父会有的想法。”

    关无忘道,

    “劳烦左公子做这种事。”

    左晋道,

    “也是为了大局,谈不上麻不麻烦。”

    丫头在旁边煮酒,早桂一匙匙地加进酒里,蒸汽上涌,整个屋子里都是桂花的香气。

    关无忘道,

    “只是如今并非为宫家铺路,而是为定王世子铺路,你不觉得…”

    关无忘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酒杯,推到左晋面前,

    “有些失望遗憾?”

    左晋看向关无忘推过来的那杯桂花酒,浅笑着,

    “关大人何出此言?”

    关无忘道,

    “本在大宴之上,你与宫长诀期定婚约盟誓,但所有人都只觉得你们是为了不让匈奴人下大周的面子,于是逢场作戏,搪塞了匈奴人。”

    “这,难道不失望遗憾吗?”

    左晋温和地笑笑,

    “关大人说笑了,长诀是在下的妹妹,在下怎么会有旁的心思,关大人这般说笑,若让长诀听见,只怕惹了她不高兴。”

    关无忘道,

    “那亦大可不必这般费力,恰时将剩余御林军带进宣室殿,看见手握鲜血淋漓的长刀的元帝,更不必将这把刀刻意遗落在客栈之中,使之为众人所见,腾空出世的长刀,又放在你新晋郎中令那儿,但却是在重重森严守卫下凭空消失,转而出现在民间。刀鲜血淋漓,图腾清楚,证据确凿,在百姓中加重对元帝的绝望被厌恶,这难道,不是正应了宫楚二人乃天选一方,苍天庇佑的流言吗?”

    左晋轻笑,端起酒杯,

    “确实如此,果然都瞒不过关大人,祖父和宫家之所以选你,是有道理的。”

    长安一间客栈闭门谢客,因为无端端收到了一把来路不明,染满鲜血的长刀,许多人都认为其是凶店。

    客栈名曰天清地宁,先帝手书牌匾,也算是一家老店,生意红火,自那把刀之后,便门可罗雀。

    天清地宁四个狷狂恣意的大字挂在门前,向来赶考或路过的书生图个风致,便会留下来一晚。

    毕竟天子所书之下安眠,自然天子门生。何愁考不中?

    天清地宁将长刀夜半扔出去,长刀却又会在别的时候回到店中。

    直到有人发现长刀上的图案,众人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这可是前几天晚上夜半游行的凶鬼灵旗上的图案啊!

    乃大凶之兆。

    当日,却马上就有官兵内的消息传出,这一副图腾,是前郎中令的家族图徽,每每有族人去世,一定要摇旗相送,如此,先人便会来接走去世之人,永归极乐。

    这般说来,这血,难道就是前郎中令死时所染?

    可这显然是郎中令自家的刀,怎会用来杀自己,况且,当场诛杀郎中令的可是大公无私的关大人,用的是


………………………………

雍德熹恭江山亡(17)

    雍德熹恭江山亡(17)

    姚远道,

    “草菅人命,为一己私欲而残害无辜,又是大义吗?”

    宫韫道,

    “草菅人命只能用在平常之时,但当生死状一出,战书一出,相互残杀,已是天经地义,是契约上板上钉钉的规则,为一己私欲之说更是荒谬,若非为了逆转战局,以少胜多,为了护住青鄞二州,为护住大周百姓,我何以用这样的方式?我正是以天下大义为己任,才如此行事。”

    姚远一张时常温和带笑的脸变得肃穆,

    “行诡术成事,又该是宫家后人所为吗?”

    “当年宫大将军身为君子,一直谨记持正守心,从不滥杀无辜,可是宫二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还言之凿凿,若大将军听见了,该有多寒心。”

    宫韫道,

    “兵者诡道也,纵使大哥仍在世,也会认同我所为。”

    “既然你决定让三军无首,让天下百姓因为你的所谓大义之举而增加风险,身处险境,你要慷他人之慨,要牺牲别人换你所谓大义,便不必与我辩驳,你要将我拘禁起来,防止我杀了那些望族坏了你的大义之事,那你便一直关着我,何必字字句句辩驳,要说服我?”

    “姚远,我本以为你虽不善战场计策,至少拎得清是非与自己的处境,但如今你所为,实是令我失望。”

    姚远闭上眼,背对着宫韫,

    “令将军失望又如何,将军令末将失望才是真。”

    宫锦温谦的笑容似乎仍在眼前,只是与宫锦一母同胞的兄弟,竟然如此无情残忍。

    他若知道了,该有多心酸。

    一行白鹭飞过,****,久难解泪。

    红亭中,一切似停止,一人一琴在亭中静坐,亭角的惊鸟铃兀自悠悠晃动,传出清脆的声音。

    杨晟抬手,抚上琴弦,却没有弹,只是从左到右,抚了一遍琴弦,眸光黯淡,似在回忆些什么。

    关无忘背手入亭,

    “太子殿下为何空对琴而不弹?”

    流水潺潺,绕亭而去。

    杨晟方才的恍惚神情收起,眼神一冽,道,

    “此琴,乃本宫母妃所留遗物。”

    关无忘道,

    “郑婕妤已经薨逝许久,太子殿下切莫自伤。”

    杨晟抬眸,看着关无忘。

    杨晟面容俊秀,一声青灰色衣衫静坐在亭中,墨发半束,一支飘冰玉簪于发间,唇红齿白,于红亭中似融与景色。

    一双眼睛的弧度微微向上,细细的双眼皮弧度越变越大,一双眸似带星辰,长长的睫毛似孔雀翎,少年模样动人。

    有些偏阴柔的鹅蛋脸形,一双星辰熠熠的眸,令他更带几分少年春色,满园旖旎相衬,盛色流光,随着日夜的变化,少年的脸已几乎张开。

    关无忘道,

    “臣下年少时有幸见过郑婕妤一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殿下与郑婕妤,当真极相似。”

    杨晟的语气中并不带任何情绪,平淡道,

    “只是本宫的母妃没有福气,早早撒手人寰,离本宫而去,这些年来,本宫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日日夜夜忍气吞声,从不敢掐尖露头,憋屈数年,受二哥的冷嘲热讽,受后妃大臣的看轻。”

    “只是有一个女子,一出现,便让本宫看见了希望。”

    关无忘站在亭前,一身绯色衣衫外罩黑色的狷纱,愈发显得高不可攀。

    杨晟起身,走下座位。

    “不是因为夺目的美貌,也不是因为出众的才学,只是她一句永不落红尘,叫本宫日日夜夜想起,都难忘其乍见之欢,心悸之感。”

    关无忘的眼神平淡,

    “殿下所说,可是玉尘?”

    杨晟道,

    “自然。”

    杨晟走下台阶,站在了关无忘面前,

    “本宫忍气吞声数年,从来没有这么张扬过,她那一刻的张扬和毫不畏惧,恰是本宫此生梦寐以求。”

    “可是满城的人,现在都将她视做楚冉蘅的所有物,我恨之入骨,却不得不帮着楚冉蘅。”

    杨晟走开,缓缓走到花前,

    “之所以答应你,在父皇面前打压左晋,做出一副极厌恶左晋的模样,使得父皇一下子就同意了云贵妃封左晋为郎中令的要求,就是为了现在,能让左晋拿走那把刀,将那把刀送到百姓面前,把父皇送到风口浪尖之上。使民众不满,逼父皇退位。”

    “可刀出世了,你,却迟迟不愿意将关于刀背后,关于父皇屠杀定王一族的消息放出去,让父皇彻彻底底失信于百姓,好借民力推我上位。”

    杨晟转身,看向关无忘,

    “是本宫开出的条件不够太傅动心吗?”

    关无忘悠悠道,

    “太子殿下息怒,对于您开出的条件,臣自然动心,臣也愿意有一份从龙之功,日后世代庇佑。”

    “但如今戛然而止,不将消息外散,是有几个考虑,一是陛下如今不过是回光返照,您也看到了,陛下如今的身体不堪一击,您登基之日就在眼前,何必急这一时半刻,急只怕生乱。”

    杨晟冷哼一声,

    “那其二呢?”

    关无忘道,

    “自然是想着,您如今既然想娶玉尘,那么,助力楚冉蘅,使之借力平反定王一族冤案,岂非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杨晟脚步停下,

    “你所言非虚,原是本宫欠考虑了。”

    关无忘道,

    “太子殿下自有打算,臣之鄙见不愿辱太子耳,自然就隐而不发。”

    杨晟道,

    “只是你说得再有理,本宫也不愿意停一步,本宫一定要赶在十月之前登基。”

    关无忘道,

    “殿下为何如此急切?”

    杨晟道,

    “本宫母妃薨逝于十月,本宫要替其移陵重葬,以皇太后的名义风光大葬,片刻不得延缓。”

    关无忘道,

    “那殿下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毕竟陛下的身子骨,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

    杨晟冷笑一声,

    “元帝什么时候死,还能由你说了算?”

    杨晟语气冷漠,似乎之前一声声称呼父皇二字的人不是他一般。

    杀母之仇,辱母之仇,自是不共戴天。

    自小父皇二字于他不过一个符号,从未曾有过亲昵之时,却亲自下令,杀了他在世间唯一的依靠。

    声声呼唤的父皇二字,不过是他习惯了表面唯唯诺诺,习惯了假模假式,习惯了隐藏锋芒的挡箭牌。习惯而已。

    但恨意却是不能习惯,每每想起母亲死前惨状,他只觉得自己仍是那个不通时世的孩子,亲眼看着母亲死死瞪着双眼逝去。

    那种无可比拟的恐惧与重压,在他午夜徘徊之时几乎将他碾碎。

    步步为营,步步缜密,为的都是能为母亲报仇雪恨的一天。

    他要手握大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将厌恶之人剜心,将痛恨之人凌迟。

    如今,元帝已经恨他恨到,他说不喜欢谁,元帝就要重用谁的地步,可见这父子亲情,不过一张薄纸,当年还是孩童时曾期盼过父爱,也不过一个笑话罢了。

    关无忘道,

    “既然殿下是为着郑婕妤,那臣下定当竭力为殿下办妥此事,让殿下早日达成所愿。”

    杨晟道,

    “太傅明白就好。”

    杨晟走在花陌上,

    “之前云贵妃心怀怨怼,下手毒杀窦氏时,可是你将毒酒换了?”

    关无忘笑了一声,恭敬道,

    “自然是臣。”

    只是关无忘的眸中却并不聚焦于一点,眼神轻慢。

    杨晟道,

    “若非申丞相要窦氏活着,本宫倒宁愿云氏杀了窦氏。”

    杨晟微微抬起下巴,

    “当年本宫母妃枉死,窦氏作为本宫母妃的好姊妹,却一言不发,眼睁睁看本宫母妃去死,事后却对本宫多有关怀,假仁假意,本宫忍受多年,几乎只觉令人作呕。”

    “若是此等毒妇死了,也算了了本宫一桩心事。”

    “不过,现在我们答应申丞相的已经办到了,本宫想要的,也未必不可,太傅,你说是不是?”

    关无忘道,

    “殿下的意思,是要将窦氏…”

    杨晟道,

    “太傅明白便好,本宫可不会说第二次。”雍德熹恭江山亡(17)

    姚远道,

    “草菅人命,为一己私欲而残害无辜,又是大义吗?”

    宫韫道,

    “草菅人命只能用在平常之时,但当生死状一出,战书一出,相互残杀,已是天经地义,是契约上板上钉钉的规则,为一己私欲之说更是荒谬,若非为了逆转战局,以少胜多,为了护住青鄞二州,为护住大周百姓,我何以用这样的方式?我正是以天下大义为己任,才如此行事。”

    姚远一张时常温和带笑的脸变得肃穆,

    “行诡术成事,又该是宫家后人所为吗?”

    “当年宫大将军身为君子,一直谨记持正守心,从不滥杀无辜,可是宫二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还言之凿凿,若大将军听见了,该有多寒心。”

    宫韫道,

    “兵者诡道也,纵使大哥仍在世,也会认同我所为。”

    “既然你决定让三军无首,让天下百姓因为你的所谓大义之举而增加风险,身处险境,你要慷他人之慨,要牺牲别人换你所谓大义,便不必与我辩驳,你要将我拘禁起来,防止我杀了那些望族坏了你的大义之事,那你便一直关着我,何必字字句句辩驳,要说服我?”

    “姚远,我本以为你虽不善战场计策,至少拎得清是非与自己的处境,但如今你所为,实是令我失望。”

    姚远闭上眼,背对着宫韫,

    “令将军失望又如何,将军令末将失望才是真。”

    宫锦温谦的笑容似乎仍在眼前,只是与宫锦一母同胞的兄弟,竟然如此无情残忍。

    他若知道了,该有多心酸。

    一行白鹭飞过,****,久难解泪。

    红亭中,一切似停止,一人一琴在亭中静坐,亭角的惊鸟铃兀自悠悠晃动,传出清脆的声音。

    杨晟抬手,抚上琴弦,却没有弹,只是从左到右,抚了一遍琴弦,眸光黯淡,似在回忆些什么。

    关无忘背手入亭,

    “太子殿下为何空对琴而不弹?”

    流水潺潺,绕亭而去。

    杨晟方才的恍惚神情收起,眼神一冽,道,

    “此琴,乃本宫母妃所留遗物。”

    关无忘道,

    “郑婕妤已经薨逝许久,太子殿下切莫自伤。”

    杨晟抬眸,看着关无忘。

    杨晟面容俊秀,一声青灰色衣衫静坐在亭中,墨发半束,一支飘冰玉簪于发间,唇红齿白,于红亭中似融与景色。

    一双眼睛的弧度微微向上,细细的双眼皮弧度越变越大,一双眸似带星辰,长长的睫毛似孔雀翎,少年模样动人。

    有些偏阴柔的鹅蛋脸形,一双星辰熠熠的眸,令他更带几分少年春色,满园旖旎相衬,盛色流光,随着日夜的变化,少年的脸已几乎张开。

    关无忘道,

    “臣下年少时有幸见过郑婕妤一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殿下与郑婕妤,当真极相似。”

    杨晟的语气中并不带任何情绪,平淡道,

    “只是本宫的母妃没有福气,早早撒手人寰,离本宫而去,这些年来,本宫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日日夜夜忍气吞声,从不敢掐尖露头,憋屈数年,受二哥的冷嘲热讽,受后妃大臣的看轻。”

    关无忘道,

    “臣下年少时有幸见过郑婕妤一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殿下与郑婕妤,当真极相似。”

    杨晟的语气中并不带任何情绪,平淡道,

    “只是本宫的母妃没有福气,早早撒手人寰,离本宫而去,这些年来,本宫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日日夜夜忍气吞声,从不敢掐尖露头,憋屈数年,受二哥的冷嘲热讽,受后妃大臣的看轻。”

    关无忘道,

    “臣下年少时有幸见过郑婕妤一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殿下与郑婕妤,当真极相似。”

    杨晟的语气中并不带任何情绪,平淡道,

    “只是本宫的母妃没有福气,早早撒手人寰,离本宫而去,这些年来,本宫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日日夜夜忍气吞声,从不敢掐尖露头,憋屈数年,受二哥的冷嘲热讽,受后关无忘道,

    “臣下年少时有幸见过郑婕妤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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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熹恭江山亡(18)

    雍德熹恭江山亡(18)

    关无忘道,

    “那臣也只有却之不恭了。”

    杨晟道,

    “在宫楚一派间当细作,自然要小心些,请太傅勿要露出马脚。”

    关无忘道,

    “臣下自会注意。会让殿下借宫楚的势扳倒陛下。”

    杨晟笑,背着手,转身离去,

    “太傅可勿让本宫失望啊。”

    “是。”

    关无忘抬起头来,站在红亭前,几片秋叶落下,姹紫嫣红间,一分萧索之意蔓延在园中。

    宫长诀倚在窗边,看着院中已经有枯萎之意的紫藤,道,

    “我想出去走走。”

    梳妗道,

    “如今外面只怕危机四伏,小姐还是呆在府中为好。”

    宫长诀扭过头来看梳妗,宫长诀一双清眸中的光摇曳,迎着随风晃动的紫藤,似雨立风中,下一秒便会飘走。

    “如今桂花开的真好,倘若能做成桂花糕一定沁香扑鼻,软糯可口。”

    梳妗喜道,

    “奴婢马上去厨房吩咐他们做。”

    宫长诀轻轻点头。

    梳妗离开。

    宫长诀走出院子,借着梯子的力,从墙头上翻了出去。

    正好落在草中。

    宫长诀轻纱覆面,在小巷中走着,有些百姓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闲聊,一地的果皮瓜子壳。

    宫长诀走在青石板路上,还未到那些人面前,便可闻其声,

    “哎呦,这回可难了,听说长诀小姐当场都断气了,谁知道,果然老天庇佑,竟然还生了,可楚世子却是至今没有动静,难说后果啊。”

    “那位心肠歹毒至此,是我从未想到过的。当初西青逼到青州,那位低声下气地念罪己诏,亲封长诀小姐为大长公主,为宫大将军平反,来求着宫家出战,现在,宫将军一下落不明,竟然就此对长诀小姐下毒手。丝毫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求宫家的。”

    “就算无情,也该有几分帝王之术,宫家纵使没了宫将军,总还有宫小将军,还有在祖籍之地养着的宫忱小公子,这般赶尽杀绝,待他日急而求救之时,看他还能求谁。”

    “从前我从来不敢想自己会这般大骂那位,只是现在,却是不骂才不正常。”

    “当然是不骂才不正常,现在官府各个人人自危,谁管咱们说什么?谁又敢犯众怒?”

    “七州百姓受赋税所累,死亡百万,难怪国库充裕,到处修建行宫,看着那些州县被榨干了,闹起饥荒,没钱收了,马上将矛头指向一直没有指向过的长安,赋税加倍,来满足自己的奢靡之欲。为一个妃子建造佛寺,事情败露,便栽赃到皇后和郎中令身上,虽说那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郎中令毕竟无辜,这般无情无心,人心向背算得了什么?没有万民讨伐就不错了。”

    “这种说法我也不止听说过一次了,比起当初在城北云台辩解的那些东西,我更觉得那些咱们看到过的才是真的,圣旨,玉玺,字迹,板上钉钉,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看,这赋税加倍,解元带头大闹官府的事情出了之后,那位理了没有?”

    “一直没有,是吧。”

    “可是一听见雍德熹恭,一到满街尽跪宫家,对天家大为不满的时候,他就慌了,骤然换了一副嘴脸来解释,来讨好咱们。要我说,本就是小宗之人,一个养子,哪里可能有大宗的风范?”

    “说得对,左右现在官兵都不办事了,各个关着门,不敢惹事生非,生怕风口浪尖之上,浪潮涌到自家,我也不怕说了,我就觉得,先帝这么多子嗣,为什么非得传位给一个养子?在有储君的情况之下,还将皇位交给那位,你们想想,这正常吗?”

    “我可记得,当年继位时告诉我们的是,先帝突发急病前一夜梦见金龙降入那位的府邸,所以临时改变注意要将皇位传给上天属意的真龙天子。”

    “但是公侯女那出戏,可是清清楚楚暗示奸佞之人就是那位,上天若真的如先帝那个梦里一样,认为那位是真龙天子,又怎么会这般在公侯女之中写下这等不满之言?毕竟六月下雪,数州三年不雨,这些可都是咱们实实在在看到的,这公侯女记是上天所赐,不可能有错。”

    “就算不论公侯女记,一个养子,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梦就轻易继承大统?”

    “只怕其中也有鬼。”

    “咱们往后怎么过下去啊?”

    “现在还好,往后就算是宫小将军也出战,打赢了战,难道在这样的君主之下,我们能好好地过下去吗?”

    “想着我心里都杵得慌。”

    “朝廷现在乱成一团,我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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