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山河不长诀-第6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楚冉蘅指尖略过微凉的茶杯,

    “没有决定。”

    “我想娶她,一直如此。”

    任玄机坐下来,

    “可那丫头顶多活到十九岁,昨夜你唤我过来,与那丫头号脉,她心力日益枯竭,看起来,十九岁甚至都难。”

    楚冉蘅道,

    “如果是明天她要离开,我今天就要娶。”

    任玄机闻言,沉默片刻。也没多说,只道,

    “你师兄近日里怎么混入朝堂了,可是关无忘那小子撺掇太子拉他下水?”

    楚冉蘅眸中没有任何起伏,

    “不知道。”

    宫长诀试探着问道,

    “那母亲…觉得……”

    左氏道,

    “我觉得,此人可托付,你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能得此夫婿,不绕弯子,有什么事情都能直来直往地与你交流,其实已经是一大幸事,你父亲与我,半生都在与对方怄气,我也生怕你会如此,可我见定王,听他说第一句话,就知道,他不会这般。”

    左氏的手搭上宫长诀的手,掌心的温度传到宫长诀手背上,

    “定王是可依靠之人,待尘埃落定,母亲便允你二人婚事,往后,安度余生,已经是母亲对你最大的祈愿了。”

    宫长诀动容,竟不自觉鼻头一酸,

    “母亲。”

    左氏笑道,

    “哭什么,这是好事,母亲小时候可盼着能嫁出去了,现在你能嫁给心悦之人,该开心才是。”

    宫长诀哽咽道,

    “母亲……”

    左氏道,

    “堂上挂的那张三水图,你真当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既然喜欢,又能成双成对,多少姑娘都没有的福气被你撞上了,该笑才是,哭什么。”

    宫长诀挽起左氏的手臂,笑了出来,

    “母亲果真是最懂我之人。”

    左氏亦笑,头上的秋叶挂在树梢上,随风摆动,摇摇晃晃,似喝醉了一般。

    定王府,

    库房中,管家支使着小厮将贵重道东西都拿出来。

    “诶诶诶,别偷懒,那么重的花瓶子放在地上,待会儿没看清楚一脚踹过去踹碎了,卖你去城下修墙十辈子都还不起。”

    “那颗南岳的流金明珠放在最上边,拿金丝楠木的盒子装着,这个是嫁妆单子的头礼,给我擦干净喽。”

    胖胖的管家一身肥肉颤颤巍巍,上前踹了一个小厮一脚,

    “怎么回事,都说这个不要了,怎么还搬出来!”

    “快给我搬回去。”

    “快点啊。”

    任玄机站在阁上,看着那些人里里外外地忙活,道,“决定娶那丫头了?”

    楚冉蘅指尖略过微凉的茶杯,

    “没有决定。”

    “我想娶她,一直如此。”

    任玄机坐下来,

    “可那丫头顶多活到十九岁,昨夜你唤我过来,与那丫头号脉,她心力日益枯竭,看起来,十九岁甚至都难。”

    楚冉蘅道,

    “如果是明天她要离开,我今天就要娶。”

    任玄机也没多说,道,

    “你师兄近日里怎么混入朝堂了,可是关无忘那小子撺掇太子拉他下水?”

    楚冉蘅眸中没有任何起伏,

    “不知道。”

    宫长诀试探着问道,

    “那母亲…觉得……”

    左氏道,

    “我觉得,此人可托付,你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能得此夫婿,不绕弯子,有什么事情都能直来直往地与你交流,其实已经是一大幸事,你父亲与我,半生都在与对方怄气,我也生怕你会如此,可我见定王,听他说第一句话,就知道,他不会这般。”

    左氏的手搭上宫长诀的手,掌心的温度传到宫长诀手背上,


………………………………

雍德熹恭江山亡(28)

    雍德熹恭江山亡(28)

    “你与你师兄一直不太亲近,如今你要娶他妹妹,也算是有了亲缘,多来往,往后我羽化了,只希望你们还能有坐在一起的机会。”

    楚冉蘅摩挲着杯子外壁,道,

    “嗯。”

    杯子壁上一抹如羽毛般的青色印痕流落在他指缝间。

    楚冉蘅眸中倒映的,不是在眼前的杯子,而是当初大宴上,宫长诀握住左晋的手的模样,左晋低头与宫长诀对视,满眸的宠溺与欢喜,不是装出来的。

    她拔簪自伤之时,是他将她抱回宫府,左晋从他手中接过她时,眸中的担忧不比他轻半分。

    她晕倒在街上那日,也是左晋将她抱来定王府。

    那一次,他与左晋自始至终没有多说半句话,但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左晋走时,背对着他,也问他,

    “她也许连十九岁都活不到,你也愿意娶她吗?”

    外面风雨凄凄,内室烛火摇曳,左晋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一双眸中早已没有看着她时的温柔与牵挂。

    楚冉蘅缓缓握紧了手,面上,却平静地一字一句道,

    “不止我愿意,她也愿意。”

    左晋看着他,眼中的情绪不知是开心还是苦涩。

    开心,因为左晋自己所爱之人能被她爱的人深爱,她没有错付年华。

    苦涩,自己所爱之人与他人相爱,而那个人紧紧抓住,左晋没有了半分机会。

    “今夕死,今朝作夫妻,明日亡,今日作夫妻。”

    楚冉蘅又补了一句,二人对峙,他没有半分退让。

    左晋一双眸中,不知为何,竟绽放出几缕闪烁的光芒,楚冉蘅有些恍惚与震惊。

    但左晋眸中的泪光做不了假。

    左晋道,

    “如果你今日承诺之事,你做不到,往后,纵使只是作为她的哥哥,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虽是师兄弟,他与左晋,极少有交集,当初还会有些交流,到后来,几乎一年见不到几次面。

    左晋一向收敛锋芒,从来不掐尖露头,明明才学远高于众人,却没有半分自矜自傲,在科举里,左晋深知若是考出极好的名次,元帝必然极度忌惮,为此,左晋甚至让自己的成绩退居二甲传胪,平日里更是只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示人。

    左晋知进退,也比他更聪颖,更沉得住气,不会像他一样,少年时不知收敛锋芒,处处都不知隐藏实力,处处高于人上,不懂得和光同尘。

    所以,他一直想进朝堂,却因元帝忌惮而不能进。

    左晋却借着一个微小的机会,因为一直给元帝留下的是平平无奇的印象,一举进入朝堂,位列九卿,与关无忘平起平坐。

    左晋说话间,仍旧没有半分自傲自矜,左晋比他成熟,亦比他沉着冷静。

    楚冉蘅的指尖略过杯子,将之放下。

    他不是没想过,倘若有一天,左晋向宫长诀剖白心迹,宫长诀会如何选择。

    明明知道,她心中之人是他,但他总忍不住去想。

    左晋是他的师兄,亦是除宫长诀外,第一个令他如此不安之人。

    但若是未来一切来临,他有任何不测,左晋显然能最好地照顾好她。

    秋风习习,楚冉蘅坐在亭中,听着下面管家的吩咐与斥责,面上没有表情,眸色却沉重。

    左晋向来不露锋芒,情绪真真假假,或温和或欢喜,大多难断真假,可是,这是第一次,他看见左晋无暇的外壳破开一条缝隙,似乎有些什么正在无声地流离出来。

    左晋竟然会因此,情绪波动至此,一个从来不说重话,也不表达太多情绪的人,忽然直白且真实地将情绪表露。

    是为了长诀。

    长诀在左晋心中,大抵地位不比她在他心中低。

    面对一个城府深不见底,处处思虑周到,聪颖隐忍的人。

    面对一个从小就陪在她身边,青梅竹马相伴,情意深厚的人。

    说实话,他怕了。

    本以为稳稳握在手中的所有,似乎有些松动,细碎得抓不住。

    他不轻易恐惧,也从未恐惧过什么,可他害怕失去她,因为这世间,只有一个她,也只有这短短的时光供他与她流连。他害怕一切意外。

    任玄机道,

    “你给那丫头的聘礼也太多了一点,这个时候,要是这样去下聘,百姓难免想着高门贵族气焰嚣张,百姓在吃苦,贵门却在金山银山地堆积着,只怕对你们的大业有碍。”

    楚冉蘅看向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和堆满一个院子的红木箱子。

    “不够。”

    “整个定王府给她都不够。”

    “我有的只是这些东西,别人有的,别人能给的,我也想给她,而不是担心旁人目光,故而畏畏缩缩,不敢为她去做。”

    “师父立于大业的角度,而我不过是作为她的未婚夫,这样思量,师父大抵能理解几分。”

    任玄机道,

    “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为何今日忽然这般急切,马上整理聘礼一副明天就要上门提亲的模样?”

    亭中静谧,偶尔有几声鸟叫响起,

    “没有。”

    楚冉蘅收回视线,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

    不知是在说服任玄机,还是在说服自己。

    那夜,宫长诀在昏迷之时,他一直难以入眠,不仅仅因为担心她,也因为左晋那番话。

    见她醒来,他的私心,迫使他将那块写了婚约的帕子拿出来给她看。

    本来,是不打算这么早拿出来的。

    看着她压抑不住惊喜和笑意的面容,他方觉得心安定了一点。

    东宫中。

    杨晟道,

    “太傅可是有何心事,为何一直望着这茶杯出神?”

    关无忘收回视线,一双桃花眸顷刻间又带上潋滟的光泽,

    “殿下说笑了,臣下不过是想着,到时候是摔杯为号,亦或是以别的方式为暗号,约时动手。”

    杨晟闻言大笑,

    “太傅果然是心细如尘,这本宫还未想过,不过,除此之外,本宫有一计,想问问太傅的意见。”

    室中空无一人,而暗卫在屋顶上守着四方,百步之内,除却关无忘与杨晟二人外,再无旁人。

    关无忘抬手,恭敬地奉上刚倒好的茶,道,

    “太子殿下请讲。”

    杨晟看着关无忘低眉顺眼和恭敬的动作,不由心间大快,

    “若是彼时有何意外,岂不是功亏一篑?”

    关无忘道,

    “太子殿下何须担心至此,那些调出来的,皆是凤毛麟角的高手,必然能一举成事。”

    杨晟笑,眼中的阴翳与狡黠却不落半分,黑色的瞳孔像是暗夜中隐隐耀耀的花上露珠。

    杨晟道,

    “就怕有人会从中作乱。”

    “虽说如今,朝堂之中,拥护父皇的那些大臣,都被我们明里暗里,甚至让父皇心生怀疑,亲手清理掉不少,但这皇宫之中,还有一个人,却是实实在在站在父皇身边的。”

    关无忘道,

    “太子殿下是说瓮喻?”

    杨晟笑道,

    “太傅当真一点即通。”

    二人对坐,杨晟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香浅浅幽幽漫逸在一室之内,杨晟将茶杯放下。

    关无忘忙替杨晟添上茶,

    “那照殿下的意思,该如何确保万无一失?”

    杨晟看着关无忘添茶,却没有半分动作,亦未像之前那般虚挡或以手举杯而接。

    杨晟道,

    “太傅,云贵妃不是你的人吗?”

    一瞬,室内气氛凝滞。

    关无忘放下茶壶,像是有些紧张与怯弱,支支吾吾道,

    “殿下是何时得知的?”

    杨晟见状,笑着拍了拍关无忘的肩膀,

    “太傅何必紧张,本宫明白,太傅是想着留作底牌,也暗中为本宫多争取一些,才一直没有对本宫说明,本宫怎会计较。”

    关无忘马上走下座位,跪道,

    “臣下该死,竟瞒着殿下此事。”

    杨晟忙笑着上前扶起关无忘,道,

    “太傅何必如此不安,本宫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想起来,也就说说罢了。”

    关无忘道,

    “殿下要臣做什么,臣都必万死不辞。”

    杨晟又拍了拍关无忘的肩膀,

    “本宫听说,瓮喻与云贵妃的关系不错?”

    杨晟一脸亲切和关心,只是笑只浮在面上,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关无忘道,

    “是,敢问太子殿下想借云贵妃做什么?”

    杨晟道,

    “瓮喻如今手中也有御林军,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郎中令虽然是我们的人,却也无法命令直达这部分御林军,云贵妃与瓮喻关系好,若能借云贵妃,抵消瓮喻手中的这部分势力,自然是万无一失。”

    关无忘垂眸,

    “太子殿下说的是,臣马上就去办。”

    “保证不会耽误殿下大业。”

    杨晟道,

    “日后若本宫上位,太傅从龙之功不可没,本宫定然为太傅升官加爵,九卿算是什么,太傅日后必定是三公之首,教导百官。”

    关无忘作揖行礼道,

    “殿下言重了。”

    关无忘的头压得极低,亦极恭敬。

    杨晟看着关无忘,愈发觉得心中舒畅。

    关无忘低垂着头,一双深墨的眸中平静,却似带着波涛暗涌,要拉着天地苍穹共沉沦的阴沉。

    室内,檀香悠悠,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幽香,袅袅弥漫在室内。混合着茶香,似要带走些什么。

    山河不长诀

    山河不长诀如何?


………………………………

雍德熹恭江山亡(29)

    雍德熹恭江山亡(29)

    流离失所的百姓从青州出发,走过突兀的山岗和干涸的河流,一路沙尘弥漫,所至之处,荒芜蔓延无边无际。

    大批大批的难民从七州逐渐走向一个方向,从离散的七州走向离散的长安,从荒芜的七州走向荒芜的长安。

    因为没有了一份家国该有的信念,长安就此分崩离析成荒芜,一呼无人应,不论是朝堂还是街坊,雍德熹恭的谣言已经不是谣言,似乎随着时间的一步步流转,变成了板上钉钉,避无可避的事实。

    眼睁睁所见的流民,半分也做不得假。

    跟着流民一同进入长安的,还有他们十数年的经历与遭遇,令人闻之失色。

    苛政重税,天灾人祸,地方官员层层剥削,为虎作伥,官官相护,政法秽乱,官员需要的,是虚假上报的个个数字,是榨尽百姓最后一滴血的金银粮食。而非民生安定。

    远离长安的万万民众,像是被流放到千里之外。没有政法可替他们做主,没有人可为庇佑,日益苛刻的刑税,日益枯竭的江河,日益灭亡的生生民心,都是大周久积不发的磨难。

    每每到了积压灌顶之时,亦是顺涌而爆发之时。

    合抱之树起于毫末,溃败从来都不是一时之功。

    不必有任何人带领,家国也将改朝换代。

    宫楚关的带领也不过是因时而出。

    不是他们,也会有别人。

    至少如今,宫长诀是做此想。

    花窗外,几个小丫鬟在钓骆驼,秋风轻点起凄凄孤寂的月光。浅浅的一个白色轮廓挂在天边,不仔细看,自会暗暗与天色混为一谈。

    宫长诀倚在窗扇上,侧头看着外面的景象。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里,她总觉得心脏跳得很快,有时,却又跳得很慢,像是被什么压住,昏昏沉沉的。

    像是这天下与家国一般,有什么正在酝酿,准备一朝发起,无可后退。

    梳妗道,

    “小姐别坐在窗边,快入夜了,小心着凉。”

    宫长诀如往常一般应了一声。却没有从窗扇上下来。

    梳妗道,

    “小姐,听说那朱钰如今因为与孟华文发生争执,被孟华文亲手掐死了,孟华文如今也被执掌流放的官兵当场杀死,听说朱钰的孩子没几天就要生了,还好没有降世。”

    梳妗将帕子浸入水中,帕子慢慢变为深色,沉入盆底。

    “否则摊上这样的爹娘,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听传回来的话说,朱钰怀的可是个姑娘,若是男子还好,在如今这世道,至少四肢健全,肯干肯学,起码还有条活路,要是女子,可就难了,能不能好好地活下来,都难讲,更别说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刻。”

    宫长诀听着梳妗的碎碎念,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回头看了一眼梳妗,梳妗正拧着帕子。

    宫长诀从窗扇上下来,梳妗将帕子递给宫长诀。

    “小姐擦擦手,用晚膳吧。”

    宫长诀没有回答,只是擦了手,又觉得屋里的光有些暗,不叫梳妗布膳,却唤她掌了灯。

    梳妗捧着灯进屋,宫长诀恍惚间似乎看见前世里,每每她彻夜难眠,起身夜读之时,梳妗都会这般小心翼翼地护着灯火,倚在一旁,有时与她说话,有时略微打个小盹。

    夜深人静,也往往是她最心悸之时,眼中是,脑中却忍不住一遍遍去想那些无法忽视的中伤与谩骂,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没有吃过什么苦,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本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却在一朝一夕之间,一切分崩离析。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曾经那些无忧无虑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日子,都是沐浴在幸福的恩泽之中的时光。

    只是她还未见过不幸,不知道幸福原来如此可贵和平淡。

    而她沦落不幸后,陷入世俗的排斥之中,有时呆坐一天,能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听,得到一份难得的安静,这样不足启齿的幸福,对她而言,简直是世间最贵重最珍惜的宝物。

    如今得到的这一切,似乎有些太美好了,使她感觉到阵阵的不真实,似乎这一切,在下一刻就会如阳光下的露珠一般消失无踪。

    她好像陷入棉花之中,踏一脚,是一脚沦陷,落入一个极度不真实的梦中,却越来越不可自拔。

    烛光飘忽,照耀在事物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影子随着梳妗拿着烛台走动的动作变换,恍惚间似梦。

    梳妗放下烛台,却见宫长诀在出神,

    “小姐?”

    “小姐。”

    宫长诀回头看向梳妗,梳妗笑道,

    “小姐,下面的人布好膳了,您吃一点吧。”

    宫长诀好似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点头道,

    “好。”

    定王府灯火通明,下人正在整理聘礼单子。

    左晋面对着楚冉蘅,楚冉蘅面前的已经久久未翻动。

    左晋道,

    “她时日无多。”

    楚冉蘅淡淡道,

    “我知道。”

    左晋转眸,看向楚冉蘅面前放着的羊皮卷,

    “我这次,不是来问你,是否她命不久矣你还要娶。”

    楚冉蘅道,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话可说吗?”

    左晋面上一向温和的表情难得有几分松懈,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冉蘅面前的羊皮卷。

    左晋道,

    “楚冉蘅,如果这些都是大梦一场。”

    未及左晋说完,楚冉蘅生生截住了左晋的话头,

    “没有大梦一场,眼下所有皆真实,我所不知皆虚幻。”

    楚冉蘅语气凝重,没有半分要犹豫的意思。

    这般急切的反驳,将他的情绪表露无疑。

    左晋伸手,移过他面前的羊皮卷,将之移到自己面前,缓缓道,

    “你害怕了。”

    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可你不是已经在怀疑了吗。”

    楚冉蘅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眸中情绪,唯留下不可捉摸与沉默。

    左晋道,

    “你要对她好一些。”

    楚冉蘅抬眸,

    “这话用不着你来说。”

    楚冉蘅却对上左晋的视线,左晋眸中闪烁的泪光和着明月的清辉,柔弱地落在夜色中。

    一个男人的脆弱要落在什么时候?

    对左晋这样的人,深不可测,沉着稳重,楚冉蘅猜想不到。

    可是这一刻,面对着左晋眸中的泪光闪烁,他已然无话可说。

    这一刻,左晋的情绪,他全然能理解。

    楚冉蘅深吸一口气,声音比暗夜中流动的河面更平静与暗潮汹涌。

    楚冉蘅道

    “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又发生过些什么。在我眼前,我只当不存在。”

    左晋忽然笑了,带着眸中凄寒的情绪,双眸弯起,两个人都听见左晋的声音,

    “好。”

    不知是在为谁说这一声好,为楚冉蘅,还是为自己,亦或是为了无常变幻的苍穹。

    室中静谧,烛火摇曳,倒映在羊皮卷上。

    夜色寂寞而寂静,似乎一直如此,又似乎只有今夜如此。高高地照耀着的月,从千古以来便是同一轮,心肠最是硬,从来不管人的悲欢离合,任今夜是狂欢还是痛哭流涕,它也会依着从前的路线一点点升起,一点点展露它的轮廓。

    十方的流民日夜不息向长安赶去,一路不停有人倒在冰冷的月色下。

    远远看过去,不过是几个小点,在苍茫的大抵上缓缓地挪动着。

    同一轮月看着千古演绎了悲欢离合,但总是坚定地回到原点。不管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