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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美且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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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毗邻两个藩王的地盘,距离边境也不远,无论来者是铁了心要乱杀一气的弥人,还是两个藩王的人马,他们都有可能卷进一场麻烦。

    特别是身边还带着被追杀的重要人物,虞烁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虞志远叮嘱儿子千万要小心,趁那两支车队的人还未进门,他赶紧吩咐驿丞将他们带到了地窖。

    驿丞正忙活着,闻言有些不满,表面虽恭敬,语气却是掩饰不住鄙夷。“我说大人,外面不过是吵嘴,以大人的身份何至于这样紧张?”

    虞志远坐在大箱子上方,喘了口气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若不嫌弃,便与我们挤一挤吧。”

    驿丞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哎哟,小的岂敢!您几位慢慢歇着吧。待架吵完,小的再来请你们。”

    【一家窝囊废,怪道养出个小家子气女儿!】

    虞灿脑海里响起驿丞的声音,与正常说话不同,心里话总像是隔了一堵墙,听起来闷闷的。她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把脑袋埋进了姚氏怀里。

    等驿丞走了,姚嬷嬷别上地窖的门,和琥珀一起抱着睡熟的虞烨和虞灵,带领一干下人坐在地窖另一边。

    虞志远将大箱子打开透气,虞灿早就好奇不已,趁机朝里面瞥了一眼,只觉这人长得比她哥哥和爹还要好看。

    她正想着,这辈子好像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可脑子又浮现出另一双黑暗幽深的眼眸。

    在虞灿走神之际,秦大夫忍不住问道:“虞大人,外面来的是什么人?我们为何要如此顾忌?”

    虞志远没法明说,只好抱歉道:“老秦,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秦大夫闻言一楞,转念一想确实如此,检查了一下伤患情况,便自行到另一边的角落眯眼养神。

    一家人劳累了一天,谁都没心思开口说话,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面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地窖回荡,让众人的心突突直跳。
………………………………

第8章 预言成真

    敲门声持续了十余息,在众人心中却似有一辈子那么长。

    “是烁儿!”虞志远听了一阵总算放了心,这是虞烁小时候最爱玩的暗号,别人不可能学了去。

    他起身走到门口亲自开了门,却见儿子浑身浴血,惊得他心神剧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烁儿!”姚氏看清了虞烁的模样,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没事,这都是别人的血。”虞烁喘了口气对众人解释道,“外面一支是弥人假扮的官员,还有一支是回京述职的青州刺史一家。”

    两队车马撞上,双方互不相让,吵了几句之后,弥人干脆动了手。

    “陈大人及家眷可有受伤?”虞志远自然知晓青州刺史,闻言忙关切了一句。

    虞烁摇摇头:“只是受了惊吓。我和另一位客人联手,再有陈大人家的家丁相助,终是将弥人解决了。只不过,”他叹了口气,遗憾道,“驿丞和几个杂役离得太近,我们没来得及救。”

    扶着姚氏的虞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没想到刚刚还鲜活得能说她坏话的人,居然就这么没了?她不至于为了几个有些讨厌的陌生人伤心,可是难免有些唏嘘。

    “外面还有些惨不忍睹,爹娘还是在这里等一等吧。”虞烁报过平安又转身离去,亲自去外面收拾残局去了。

    虞志远与姚氏坐回到原位时,忍不住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还在唏嘘的虞灿。他们这回是彻底相信,女儿脑海里的画面是真实的未来,是预言,是上天赐给她的警示。

    一想到虞灿曾说,看到父子俩被押到了法场,她与桃枝会流落人市,还有提都不曾提到的姚氏,那多半已经。。。。。。

    “夫人,”虞志远心里一揪,紧握住姚氏的手,“我们定会无事。”

    姚氏知道他说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转头温柔一笑,笑中带着全心的信任。“一定会。”

    出地窖时已是凌晨,虞灿困得眼皮直打架,却一直绷着精神不敢上楼睡觉。外面的血迹没有完全清理干净,被水冲刷过的地面仍散发着腥味,哪怕看不到一具尸体,仍是让她不寒而栗。

    “是虞家妹妹么?”

    虞灿正站在大堂伸着脖子往外瞅,身后忽传来一道少女声。她转头一看,站在楼梯上的是个十七八的少女。

    虞灿想到,这位可能就是青州刺史陈家的姑娘。

    “陈姐姐好。”

    “妹妹好。”陈姑娘柔声道,“妹妹可是吓到了?不若去我房里互相做伴吧。”

    见陈姑娘温柔和善,虞灿正想点头答应,脑中突然响起对方闷闷的声音。

    【小小年纪竟如此狐媚,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虞灿一愣,才见了一面就确定她狐媚且不是好货色,难道这陈姑娘是看相的出身,还是看不准的那种?

    虞灿忍气垂下眼帘,干巴巴地道:“我有些困,就不陪陈姑娘说话了。”

    陈姑娘有一瞬间错愕,她明明看到对方是要答应,怎么一眨眼又拒绝了?而且刚刚不是还叫陈姐姐的吗?

    看到虞灿从她身边路过,礼貌疏离地行了个礼就匆匆上了楼,陈姑娘忍不住皱眉。

    【连与人交际都不会,真是没见过世面。】

    虞灿脚步一顿,想说她不是没见过世面,而是今天见的世面太多,让她大开眼界。带着满心烦恼匆匆回了屋,一头栽进软绵绵的被窝里,连姚氏都不理了。

    “灿灿,怎么了?”姚氏坐到床边,把她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屋里炭火烧得旺,别捂坏出一身汗来,仔细生病了。”

    虞灿闷声把刚刚的事说了,就听姚氏幽幽一叹。

    “唉,那陈姑娘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等到了京城,你还得见到多少对你有怨的人。要是你一一计较,迟早把身子给气坏了。”

    姚氏心疼女儿,可是又不得不硬起心肠来让她成长。

    “要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宠着你,哪怕是爹娘,还有你哥,不还偶尔会在心里想偏了你么?”

    “那不一样!”虞灿的脸捂得红彤彤的,急急帮爹娘和哥哥辩解,“你们就算不小心想到那些话,我也不真生气!”

    姚氏抱着她,缓和了声音道:“灿灿,真正爱你的人不会把你想得那么坏。只有对你有抱有恶意的人才会那样。可这样的人本就不相干,何必理会呢?”

    虞灿听她一劝,确实想明白不少。驿丞和杂役,还有陈姑娘,本来就是陌生人。他们心里怎么想是人家自己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人家面上客气礼貌,要换作是从前,她肯定欣然接受这些“好意”,像个傻子一样被表面现象所蒙蔽。现在好了,什么牛鬼蛇神都骗不了她。

    想到此,虞灿又欢喜起来:“娘说得对,我以后再不理会他们。”

    姚氏知道自家女儿一向是个心大的,顶多气上一阵就能想通。“这就好。不早了,赶紧眯会儿吧,一会儿又该赶路了。”

    …

    虞灿迷迷糊糊被姚氏叫醒时,晃眼看到窗外还黑着,口中嘟囔着不想起。直到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她才倏地坐起身来,老老实实穿好衣裳任由琥珀给她梳妆。

    洗漱后匆匆用过早膳,一家人带着仆婢和箱笼出了驿站。

    陈大人和女眷虽未看到血淋淋的场面,却也受了点惊吓,考虑到路上安全,决定和虞家搭伴同行。

    虞灿在心里翻着白眼,压住残留的一丝不爽和陈姑娘正式见了礼。

    陈姑娘名素玉,年芳十七,由于陈夫人不愿她低嫁在青州,是以一直不曾议亲。

    大燕的姑娘议亲议得早,嫁人却不一定早,京城贵女到二十出嫁的也有。陈大人有望升官,自然想为女儿寻门更好的亲事。

    下人们备车马时,姚氏与陈夫人在一旁闲聊家长里短,虞灿和陈素玉聊了会儿昨夜的事,残余的惊吓很快在白日里消散,话题也随之歪了。

    “虞姑娘,你们玉州比青州小吧,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么?”

    “是挺小,好玩的么。。。。。。”虞灿假装没听出陈素玉的轻视,想说找蜂蜜和摸鱼好玩,可一想到人家平时喜欢作诗画画,又给咽了回去,“没什么好玩的。”

    【果真是没见识的穷酸货】

    虞灿抬眼见陈素玉笑脸盈盈,左手紧按住右手,抑制住了想挠她一爪的冲动。
………………………………

第9章 京城不是个好地方

    明明只与陈素玉打过两次照面,虞灿却觉自己的耐心都被磨练出来了。

    她在心里像和尚念经、道士念咒似的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不用小拳拳去锤陈素玉的胸口,这陈素玉,心理活动实在太多了!

    “你以前在京城也住过吧?我十二岁才去青州,根本不习惯呢!那里的‘雅玉轩’、‘金凤楼’里卖的全是不时兴的旧款,一点都不好看!”

    陈素玉仍在自顾自说着话,还故意抚了抚头上的簪子,又打量了一眼虞灿头上,这一看倒让她有些惊讶。

    虞灿今日梳着双螺髻,发髻两边分别戴了两颗又大又圆的珍珠,光泽柔和,品相极好,比起世家贵女们用的都丝毫不差。

    这是虞烁从战利品里特意给她挑出来的,她与姚氏一人一双。

    虞灿平日喜欢到处疯跑,又因从前家里不富裕,并没有什么珍贵繁重的首饰。这两颗珠子简单又不碍事,再配上新做的小珠花,看上去活泼又不显寒酸。

    再则她脸本就生得好,珠子衬得她更加白皙了几分,五官虽还未完全长开,但已十分引人注目。

    陈素玉说这话,本是想炫耀今日戴的双蝶流苏簪,两对蝴蝶精致得不像话,蝶翼还一颤一颤的,很是好看。

    可这簪子虽精细贵重,却并非时下小姑娘流行的新款式,而是陈夫人刚成亲那阵戴的,她一个妙龄少女戴着有些老成。

    陈素玉神色未变,只是紧紧抿了抿嘴,语气不由自主带了点酸意。“虞姑娘这对珠子可真好看,玉州那种小地方,竟有店铺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这是我哥给我带回来的。”虞灿老老实实答了,抬眼却看到陈素玉脸上露出了做作的惊恐。

    “哎呀,你哥是不是上过战场?那这珠子。。。。。。还怪吓人呢!”

    虞灿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珠子有什么吓人的,我看你才吓人呢!

    她乍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暗道莫不是陈素玉觉得他哥上过战场,身上有杀气?

    【死人戴过的都往头上插,真是破落户!】

    听到这闷闷的声音,虞灿终于明白了。原来陈素玉以为,这珠子是从死掉的弥人头上扒拉下来的。

    她哥哪会把那样的东西捎回家,肯定是早早换成银子嘛。

    他带回来的都是弥国皇宫藏品,将领们分了一些,余下的分给他们这些有功者。可是虞灿打定主意不要和陈素玉亲近,这话她就懒得说出口。

    正不知该如何结束这段尴尬闲聊,姚氏就如救星般朝她喊道:“灿灿,上车了。”

    虞灿赶紧道了个礼匆匆离去,上了马车还忍不住跟姚氏说这事,并不解道:“娘,我真不懂,明明刚认识不久,她干嘛总在心里挤兑我。既然不喜欢,为什么非要跟我说话?”

    姚氏想起和陈夫人闲聊时明里暗里听出的意思,决定将话给女儿说透,省得她太懵懂,在京城吃亏。

    “你爹和陈大人眼下是竞争关系,你又比陈姑娘小不了几岁,到了京城必要在同一圈子里交际,这之间难免又有个比较。”

    比交际手腕,比家世背景,比才貌人品,说不定以后还要比议亲对象。

    姚氏揽着她柔声道:“灿灿别担心,只要行端坐正,就不怕人家跟咱比。娘从来不求你事事领先,只愿你一世顺遂,平安喜乐。”

    虞灿在她怀里蹭了蹭脑袋,长长叹了口气:“唉,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京城真不是个好地方!”

    …

    京城的繁盛,别处无可比。这座在历史洪潮中屹立不倒的城池,是大燕最热闹、最浮华之地。

    这里每日都要上演无数场喜怒哀乐,从后宫前朝到官员府邸,再到家家户户的百姓,各自有着说不尽的愁。

    宁安伯虞府的正院正如笼罩着一层阴云,屋外明明是艳阳高照,繁花似锦,内室里却蔓延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凉意。

    老夫人李氏眼神阴鸷,常年下垂的嘴角边有两道深深的纹路,让本就不善的面容显得更加刻薄。她一板着脸不出声,坐在下面的两个儿媳都噤若寒蝉,垂着头静静等待她宣泄心中怒火。

    哗啦啦——

    瓷壶瓷杯摔了一地,听到这声音,二太太周氏与三太太吴氏反倒松了口气。很好,开始摔东西就说明要发作,早点发作完她们也好离开。

    “让你们送启烽、启焕去军中参战,你们偏偏护犊子不肯,这下好了?眼睁睁看小兔崽子立下大功,如今都能向皇上讨封赏了!”

    周氏与吴氏没吭气,忍不住悄悄腹诽,明明是老夫人自己阻拦两个孩子去军中,还讥讽长房的虞烁肯定会死在战场上,现在看人家得了好就想把锅往她们身上扔,真是一贯的爱颠倒是非!

    “那几口人眼看要回京,你们心里到底有没有数?”

    二太太周氏管理虞府中馈,听到这话眼珠滴溜溜一转。

    宁安伯府是个空架子,掌管中馈听着好听,实际是个苦差事,在李氏明里暗里的逼迫下,她从嫁妆里补贴了不少进去。结果如同石子丢进大海,连个响都没听见。

    长房回府,对她来说倒不全是坏事,手里滚烫的山芋至少能丢出去。

    想到此,周氏圆盘脸上露出笑意。“母亲,待大哥大嫂回府,我就将对牌交给他们。大嫂一贯是个能干的,定能经营得比我好。”

    三太太吴氏和周氏关系不好,闻言忍不住刺道:“哟,二嫂巴不得甩开这差事,莫不是嫌我们用多了银子?”

    吴氏自认为自己很精明,其实是她自己误解了,连半大孩子都能读懂她脸上神情。她藏不住心思,说出口的话时常让人心中发堵。

    可这次李氏没恼她,反而不悦地看向周氏:“让你管家还委屈你了!”

    周氏心里憋着气,脸上的肉忍不住颤了颤,她是委屈啊,她满脸都写着委屈呢!

    李氏没等她开口,接着说道:“你们辛苦这么多年,是该好好休息。等姚氏回来,外面的铺子庄子一并交给她打理吧。”

    周氏闻言眼前一亮,忍不住露出喜意,那些亏损已久的烂摊子,终于有人来收拾了!
………………………………

第10章 娘笑了,有人要吃亏了

    陆路颠簸,接连赶路近一个月,虞陈两家的女眷都有些吃不消。陈大人提出走水路直达京郊运河,既能节约时间,又能让女眷们稍微轻松一些。

    虞志远本无所谓走哪条路,只是他们带的客人身上多骨伤,陈大夫说他不宜受潮,一时间有些犹豫。

    此刻,他正坐在驿站房间内和虞烁相商,秦大夫带着伤者在另一间入住,两间只相隔一扇薄薄的墙,两人说话不得不放低声音。

    “要是换水路,起码在船上渡过半个月。舱房逼仄潮湿,说不定会让他留下暗伤。可要是走陆路至少还需一个半月,伤势耽误不得,且他的身份不宜在外停留太久。”

    虞志远说着叹了口气。

    他不后悔救人,既是栽倒在自家门口,哪能眼睁睁看他去死?

    只是一想到他棘手的身份,还有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暗处的“客人”,他心里仍有些不安。这两位是目前大燕最危险的人物,偏偏凑到了一起,还和他们家绑成了麻花。

    想到麻花,虞志远觉得有些饿了。

    虞烁见父亲走神,站起来道:“爹先歇着,我去问问。”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三声很轻的敲门声,虞烁问了是谁,回应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是我。”

    “小将军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虞烁松了口气,赶紧把门打开将人引进屋中。

    来人约莫二十上下,长眉星眸,气势非凡,正是那日守在马车外保护伤患,还被虞灿误以为是弥人的景砚。

    “我正要去找你!”虞烁跟景砚很熟,哪怕官职和地位相差甚远,相处却不似寻常上下级那般拘谨。

    “为换路的事?”景砚与虞志远相互拱了拱手打过招呼,兀自坐到长桌一边,一举一动透着闲适。

    他身上除了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还有种远超同龄人的云淡风轻。

    作为镇国公景风扬与惠阳长公主之子,他从小受到的关注实在太多,自是能够自若面对任何一种目光,是以虞志远三番五次的打量都没让他在意。

    虞志远平日相交的都是文绉绉的读书人,很少与武将打交道。虞烁虽上过战场,身上却也没有那么强的气势,坐在景砚身边,他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难免多看了几眼。

    “我们到底走哪条路,你给个准话吧。”

    虞烁考虑到景砚听不懂委婉暗示,说话从来不跟他绕弯子,两人在战场互相救过不少次命,算来算去都算不清了。

    虞烁常在外吹嘘景砚全大燕第一,像个小迷弟,可真待在一处时,他绝不会做出狂热崇拜者的样子来。当然,主要是怕被嫌弃。

    “走水路,尽快进京。”景砚早有决定,来这里正是为了告诉他们一声,喝了半盏茶,说了一小会儿话,他便起身告辞。

    “不去隔壁看看?”虞烁将他送出门,好奇地睨他一眼。

    “看他作甚。”景砚眼都没转一下。

    “他是你表弟啊。虽说是弥国皇子,可太后那边不是。。。。。。”虞烁低声说着,越说声音越小。

    景砚目光深远,沉默半晌后忽问道:“那日,你们怎知驿站会出事?”

    “啊?”虞烁没想到他会问这事,调动全部智商扯了个谎,“我妹妹说,话本上写到兵马相争必出大事,非要让大家躲起来。我妹妹娇弱胆小,娘和爹都宠她。。。。。。”

    听到这么奇葩的理由,景砚脚步一顿,脑中划过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那天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枉他还顾着礼节硬挤出一个得体笑容。胆子确实是很小!他没再追问,快步匆匆朝隐蔽处行去。

    …

    “娘,码头好多人,好热闹!”

    自打决定走水路,虞家和陈家就分乘了两艘船,听不到陈素玉在心里叽叽歪歪,虞灿兴奋得像只百灵鸟。

    这会儿船即将靠岸,看到码头一副热闹场景,虞灿全忘了自己对京城的意见,只想着肯定很好玩。

    听到她的喊声,姚氏忍不住想笑,女儿心性回到十一岁,简直幼稚得不像话。

    “姑娘慢些走!桃枝,别让她跑远啦!哎哟,我去前面看看!”姚嬷嬷见虞灿要上岸,赶紧把姚氏交给琥珀,自己踮着脚朝前跑去。

    姚嬷嬷追上去,发现虞灿并没乱跑,带着桃枝站在码头人少处,面前站着个皮笑肉不笑的婆子。

    待她看清那婆子面容,忍不住嘴角下沉,眼神一冷,走过去把虞灿拉到了身后。

    “哟,姚姐姐!”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转,见姚嬷嬷头上银钗重量不轻,身上衣裙面料不差,脸上笑容就深了许多。“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

    姚嬷嬷还没开口,后面忽传来姚氏带着冷意的声音:“竟让你这管恭桶的大忙人来接船,老夫人还真是抬举我们。”

    姚氏声音不仅冷,还透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那婆子脸上笑容僵住,讪讪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虞志远和虞烁最后上岸,听到这话都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心里有些暗恼。他们两个自不会和婆子说话,看都未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姚氏和虞灿身边,

    队伍里还藏着人,一家人决定兵分两路。虞烁与暗处的景砚进宫面圣,虞志远携家人和秦大夫回虞府。

    与陈家告别坐上马车,姚氏一直沉着脸,虞烨虞灵察觉不对劲,双双眨巴着大眼睛,拼了小命卖萌卖乖。

    虞灿胆大心大,直愣愣地道:“老夫人干嘛不等我们回府再添堵?码头人这么多,要是让人看了笑话,虞府上下不都得丢脸么?”

    姚氏冷哼一声,道:“怕是有事求我们,不好当面折腾,才趁这点空当来添堵。”想到虞府的烂摊子,姚氏心觉讽刺。自打他们一家离开,虞府是愈加破罐子破摔了。

    虞灿见她娘忽然翘起嘴角露出要整人的笑容,故意打了个寒噤夸张道:“哎呀,娘这样笑,定是有人要吃亏咯!”

    “吃亏咯!”

    “吃亏咯!”

    两只团子跟着姐姐起哄,以为“亏”是什么好吃的,竟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姚氏见状噗嗤笑出声,之前那点不愉快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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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看你们还不如看鸟

    宁安伯虞府正院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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