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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千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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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要当面一探究竟了,师姐,你等下拿这个探一下看看。”
………………………………

四十、沈氏昭容

    程芷蓝拿着手中的东西,有一丝哭笑不得,这个心中有谋略的师妹,仿佛每一步都规划的十分清楚。原本自己在陈宫也算是聪慧的,可每每与师妹一处,竟处处显得自己措手不及。

    将裴贞婉递来的东西叠好收起,程芷蓝理了一下妆容,便向前款款走去。

    那埋香灰的宫女正垂首走到小筑门口,看见缓缓走来的两人,都是身量颀长,颇有一番动人姿态的,为首那一位穿着的是六尚女官的服制,年岁不长,看起有一丝面熟。

    宫女暗自思量了一下,六局二十四司中,年岁不过二十几岁的司级女官大抵就那么几位。这样一想,隐约便能辨明来者身份,想来便是尚仪局的程司乐。程芷蓝升任司乐一职未过一月,宣明宫便出了变故,这六年时光,未再有谋面之机。

    那宫女便停了步伐,缓缓行了礼,淡淡道:“司乐大人安好,不知今日贵足踏贱地,有何贵干?”

    这一句话问的程芷蓝脚步微滞了一下,贵足踏贱地,自然是有那么一点疏离讽刺之意的,自宣明宫封宫以来,六尚的女官也是几乎无人再步入宣明宫,这六年来,除了尚食局、尚寝局的低阶宫女出入打理,尚仪局是全然未曾出现过的。

    程芷蓝不由轻嗽一下,掩饰着一丝尴尬,柔声道:“姑姑这般说,我却不敢走进去了。”

    那宫女神色也是变了变,自然凭她九嫔贴身婢女的身份,这般揶揄一位六品女官,也是有些说不过去,倒是自己有些行事过分,便不卑不亢地赔礼道:“方才是奴婢失言了,司乐大人海量,还请不要计较。”

    “自然不会,”程芷蓝这些年修炼的自有一番肚量,自然也是理解宣明宫宫人们心底的怨懑,哪里有生气的可能,默默打量了一遭,轻声问道:“你应是清明姑姑吧?”

    宣明宫这几年剩下的就是沈昭容从南蜀陪嫁带来的两位婢女,一唤清明,一唤白露,取的都是时节之名。沈昭容今年已有二十七岁,这两位婢女,清明比沈昭容略长两岁,白露则是更小一些。眼前这宫女气度沉静,看起来更年长一些。

    “正是奴婢。”

    “我有一物要带给娘娘,此刻可方便?”

    清明静静打量了几眼眼前的二人,都是神色镇静,处变不惊之人,看起来也非轻佻滋事的意图,便点了点头,带了二人轻轻走进小筑。

    门扉尽开,内里之状便全然可入眼帘。

    这里面真是素净的不能更多,想来蓬莱殿宫人所居之处,装饰点缀之物也多过于此,可见沈昭容如今的处境,是全然没有九嫔风范的。四下安静,檀香之气淡淡飘出,在午后的阳光沐浴中,竟有了一分世外桃源之感,仿若在这充满了算计斗争的陈宫中,自成一番景象。

    小筑院中无人走动,房屋的窗子皆是半开,掩映着可以看见屋内陈设,亦是简单朴素,不过几凳榻床,用了素色帷幔,内堂隐约可见佛龛与香炉,若非物品的纹路彰显着主人多少还有些富贵,只怕说这里是寺院的禅房,也是信得。

    另一侧的窗边,半开的窗后置了书桌,一个素服淡雅的女子,未施粉黛,长发松松地绾了一个发髻,用银簪覆在头后,此刻正执笔在书写着,自然是闭宫六年未出的沈昭容。清明几人缓步走进小筑,她也是未有抬头,依旧那般静心写着字,一笔一笔,极是稳妥,全然不受干扰。

    清明回头示意二人静候,自己入内通传,便见她们低语了几句,沈昭容仔细将手中之笔放下,将手边的一串佛珠拿在手中,缓缓自屋内走出。

    光线下可见沈昭容的面容,并不算得上惊艳,但是胜在此刻恬静的神色,竟是花红柳绿也比不上。眉目之中,隐隐透着婉约哀伤,虽面无神情,但从她那微垂的嘴角亦可读出,她已是许久与笑容无缘了。

    眼见她已迈出廊下,程芷蓝与裴贞婉二人连忙屈膝行礼。

    “尚仪局司乐程芷蓝,请昭容娘娘安。”

    沈昭容手中转着佛珠,淡淡答着,声音不喜不悲:“程司乐免礼。”

    这是一句没有什么情感的答话,只是疏离的循着礼,这么一句话,几步路,并无甚情绪,聪慧之人已能清晰判断出,沈昭容如今,仍是没有什么神采,仿若一潭静静的池水,除去微风能泛起微微涟漪,再无变化。

    程芷蓝淡淡笑了笑,自袖中取出裴贞婉方才交予她的东西,那是一方蜀绣的帕子,素色的软缎上半面皆是绣图,针法严谨,栩栩如生着绣着几竿竹子,并两只仿若翻飞的郦鸟。

    “奴婢近日得了一方蜀绣绢子,”程芷蓝恭谨地将手中的帕子双手奉上,“陈国少见蜀绣,奴婢忆起昭容娘娘来自蜀地,想来难免有思乡之情,便今日带来给娘娘消解。”

    隐隐能听到一声轻叹,沈昭容拨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缓缓上前,却未接过那帕子,只是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遭,温声道:“司乐有心了,只是我已不用这些绢帕,想来要辜负你的好意。”

    程芷蓝直起身子,笑吟吟道:“无妨,奴婢也曾在南蜀求学过几年,汉时仙上云巅鹤,蜀地春开洞底花。南蜀的风光,奴婢至今也不时想起。因此,今日奴婢送来的不是女子所用的绢帕,只是乡情罢了。”

    沈昭容的眸子动了动,沉静的眼中浮上了一丝探究之色,在程芷蓝与裴贞婉的面上缓缓逡巡了一遭,更是盯着裴贞婉静静看了一会儿,才缓声道:“罢了,司乐好意,我唯有却之不恭。”

    伸手接过,并无他话。程芷蓝也是能识得情势的,便敛衽施礼,就此告退。

    沈昭容轻轻点了头,静静地目送二人离去,便握着那方帕子,转身进了屋内。

    裴贞婉缓步向外走着,心底悠悠的一股子又喜又哀之情。喜的是,宣明宫虽了无生机,沈昭容也没有什么神采,但总不是一味的萎靡颓废,只是可见的情感并无依托罢了。而哀的是,六年时间停留在失去儿子的悲恸之中,沈昭容已消磨地十分厉害,便是面容望之只怕说与皇后同岁也不过。

    “阿婉,这一行有所得么?”稍一走远,程芷蓝便回头关切问着。

    “算是吧,不太差。”裴贞婉回头,远远看着小筑那依旧沉静的样子。

    程芷蓝眨了眨眼睛:“方才你可是连话也没搭上呢,我瞧着,沈昭容是还未走出丧子之痛。”

    裴贞婉轻叹一口气:“二皇子无故枉死,陈宫上下也不算有什么交代,她这般心灰意冷,也是理所应当的。”

    二人这样一说,又齐齐地看着小筑的方向,再环视宣明宫,是,这里确实灰败了太久。

    裴贞婉幽幽道:“七月末二皇子的忌日,我会再来一次。沈昭容,不会沉寂太久了。”
………………………………

四十一、不得不去

    翌日,方用罢早膳。

    卫贵妃这几日因尚功局一案心情不佳,蓬莱殿众人更是小心伺候着,章美人虚坐在下首,更是胆战心惊。看着卫贵妃不甚精神地与大公主逗乐了一遭,就遣人带大公主回去了,便也想着寻个由头跪安躲过去。

    心底踟蹰酝酿了许久,刚颤着双腿准备站起来,蓬莱殿外的不速之客便又登门了。

    遥遥地可见,那是正德宫的思琴,被挡在殿外,恭谨等着通传。十日前,便是思琴带着尚宫局与内侍省,提走了吴司饰,这对蓬莱殿可算是实打实地一耳光。

    章美人心底沉了一沉,正德宫来蓬莱殿,定然又没什么好事,自己身份尴尬,偏又卡在后妃之间,这不知等下起了冲突,自己又要如何绞尽脑汁周旋过去。

    卫贵妃自是远远瞥见思琴的身影,面色一沉,满面不悦,一对柳梢眉此刻搅在一处,凤眸一斜,一旁侍立的琉璃便惴惴地走了出去,蓬莱殿内诸人便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琉璃与那思琴言语了几句,紧着小步回到殿前,观之神色自是一丝为难与惶恐。

    “娘娘,今日唐修容,不,唐才人迁宫,皇后娘娘命宫里都去观看。”这话说的甚是谨慎,琉璃偷偷瞄着主位的神色,自是小心翼翼拿捏着语气。

    唐修容被推出顶罪,贬为才人,迁至偏隅一角的静思苑闭门思过。虽有二十七世妇之名,实则与冷宫无差了。

    卫贵妃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拧出水来,咬牙怒道:“一个才人,本宫去看个什么,没看见本宫不适么,这几日都出不了门,自然去不了。”

    殿内连着章美人齐齐跪下,这两日卫贵妃不顺,火气自然是大,任谁也不想被迁怒上,那可算是无处伸冤。

    殿外的思琴竟是不怕,整了下仪容,循着礼迈步走进殿内,远远地屈膝行礼,朗声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今日奴婢来是替皇后娘娘传召,请贵妃娘娘恕奴婢不能下跪行礼。”

    卫贵妃一声冷哼,硬是压了心底的怒意,她方从尚宫局一案脱身出来,此刻自是没那么多底气动怒发威,当面让皇后的随侍下不来台,这般羞脑着,回首看了琥珀一眼。

    琥珀会意,上前笑着道:“思琴姐姐,娘娘今日晨起便头痛难忍,眼下是真的不适,你看四皇子和章美人不也是因此来服侍娘娘的。还要劳烦思琴姐姐向皇后禀明,待过几日娘娘爽快了,定会向皇后娘娘请安的。”

    思琴面色不改,自是油盐不进的模样,站直了身子朗声道:“并非奴婢今日不为娘娘传话,实在是兹事体大。今日皇后娘娘遣奴婢来时,也有一句话要奴婢带给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说,咱们陈国如今正是盛世,陛下有心节俭开支,开疆拓境。后宫的妃嫔也不能做出有违陛下之意的事情,唐才人一事乃是后宫诸人的警钟,大家都应该去反思自省一番,这么热的天,连皇娘娘自己也要去这大太阳底下站上一遭,想来贵妃娘娘最是懂陛下的心意,定会成为其他妃嫔的典范。娘娘,您说是吗?”

    卫贵妃此刻脸上是阴一阵晴一阵的,银牙暗咬却也不敢发作,半晌冷哼一声,恨恨道:“皇后这几日倒是言辞愈发犀利了。”

    “皇后娘娘宽厚,”思琴淡淡答道,又笑着看向章美人,“章美人今日不会驳皇后娘娘的面子吧。”

    这话锋突然一转,章美人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攥住裙边的手已渗了不少汗,说不清是天气炎热,还是心底太过焦虑,目光在卫贵妃和思琴两人的面上转了一遭,讪讪道:“臣妾今日并无不是,自是,自是要听命的。”

    “哼。”一声冷哼从主位传来,章美人不觉的打了一个哆嗦,她也是实在尴尬,莫名就夹进了徐皇后与卫贵妃之间,明面上是叛了皇后,投入了卫贵妃阵营。

    可卫贵妃哪里是好相与的,何况,此刻四皇子是算作卫贵妃之子,她这个生母,如何不算做尴尬。

    一旁的琉璃看着卫贵妃的神色,见她不耐烦地微微点了点头,便上前几步到琥珀身旁,得体对思琴笑着:“贵妃娘娘自然是心系陛下的,今日虽然不适,但也能强撑着去走几步,左不过不能让皇后娘娘在六宫难办不是。”

    思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行了礼便退下了。

    身影刚刚转出蓬莱殿,卫贵妃就已怒拍扶手:“不过是处置了几个蠢才,便到本宫这里来张狂,一个奴才,算什么东西!”

    襁褓中熟睡的四皇子一下被吓醒,不由哇哇大哭,章美人心揪的很,也顾不得安慰卫贵妃,连忙走去接了四皇子来哄着。

    殿内这样的热闹景象,更激得卫贵妃烦躁。被皇后一连拿下唐修容吴司饰两人,上门来逼迫一番就算了,如今自己在蓬莱殿竟连一个襁褓小儿也不如。

    “还不赶紧出去,要吵死本宫么?”卫贵妃终是忍不住怒喝。

    章美人倒似如释重负一般,抱着四皇子匆匆福了一福,转身逃也似的回了东殿。

    琥珀绞了一个冰帕子送上:“娘娘消消气,何苦同她们置气来着。今日殿内憋闷,奴婢等下陪娘娘散散心也好。”

    卫贵妃平复了呼吸,接了那帕子来擦手,沉声道:“不,今日叫贞婉随本宫去。”

    巳时三刻,已近日中,太阳毫不留情地挂在当空,陈宫各处在日光沐浴下逐渐开始热了起来。虽尚未入暑,但夏日的热气仍是令人焦灼不安的。

    卫贵妃扶着裴贞婉的手,款款赶到时,低位妃嫔早已在宫墙下列了一排,宫墙投下的阴影此刻只能遮住人的下身,妃嫔们的头面却是阳光直晒的。宫中女子爱惜容颜,无一不用扇子举了挡住阳光。

    卫贵妃目光冷冷扫了一遭,在梁美人处停了一下,那把扇子,竟不是她赏赐的孔雀玉柄扇,真是会看时势的人!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卫贵妃便摇摇地走到了徐皇后面前,欠了欠身子:“臣妾身子不适,来晚了。”

    徐皇后年过三十,虽不似这些年轻妃嫔保养的明艳姣美,眼角也隐隐有了纹路,但却是更显得气度雍华。不以为意地含笑道:“贵妃身子一向健壮,如今竟病了,是奴才们伺候不当心,还是贵妃照料四皇子,太过劳累了?”
………………………………

四十二、迁宫风波

    裴贞婉站在卫贵妃身后,轻轻咧了一出玩味的笑容,徐皇后这番话倒是刺得卫曼之无话可说,如今她手中当作争权利器的四皇子,也是能任谁也可以用来攻击的软肋。徐皇后虽是才能一般了些,这一番话确是令卫曼之吃瘪。

    果不其然,卫贵妃抽抽地笑了几声,到底没有答话,起步走到一侧留给自己的位置上,亦是举了扇子在额前挡着阳光。

    徐皇后此时却也不与她计较,上前走了几步,颇有威仪地扫视了一圈立在墙下的妃嫔们,朗声道:“今日唐才人移去静思苑,本宫唤你们来,是要诸位都有个警醒。后宫女子,莫要因为有了些权势,便这般贪得无厌,欲求不满,陈宫,是天下最讲规矩的地方,今日唐才人之状,本宫不希望在你们任何人身上,再看到一次。”

    徐皇后在后位近十年,平日里虽是和蔼的模样,但若严厉起来,也是有几分中宫威仪气度的。尚功局盗卖宫中财物一案,自宫女坠儿检举起到定案论罪,不过十几日光景,徐皇后这一番也算是雷厉手段。

    墙根下的一众女子纷纷低了头,口呼着谨遵皇后教诲。

    “贵妃,”徐皇后含着笑看向这边,“从前唐才人与你最是相熟,如今她犯了错,过会子她出来,本宫也令她来受教一番,你要多指点她一二,好让她早日解了禁足,你们也好再多说说话。”

    卫贵妃的脸微微发白,她如今哪里敢见唐才人,偏徐皇后将这事直直戳了过来,显然今日所谓合宫警醒一事,不过是摆了一个戏台罢了,这台上等下要唱大戏的,岂不就是她卫曼之了。

    这一遭气到一丝发抖,凭卫贵妃的性子,咬牙还道:“臣妾哪里有资格教训她,还是皇后娘娘多辛苦些吧。”

    言毕,身子动了一动,自然是有了离去之意,若是往常,卫贵妃甩手而去也是有的是的,只是凭此情此景,她仍是有一丝犹豫。身后的裴贞婉会意,连忙跟上一步,俯身扶住卫贵妃的手臂,转了身便要抬步。

    “好一个奴才!”徐皇后在后喝道,“本宫与你主子话没说完,你竟敢上前搅合,存心要扰本宫的心情吗?”

    这一句指桑骂槐,令二人都停了脚步,裴贞婉一骨碌地跪下,替卫贵妃干干地分辨道:“奴婢不敢,只是贵妃娘娘这几日确实身子不爽快,如今又太阳直晒着,怕有些熬不住,这才想扶她去旁边歇息片刻。”

    “你这么说,是本宫不体恤贵妃,刻意要大家在这里晒着,那倒是本宫失德了?”徐皇后今日是存了心要咬住卫贵妃,此刻竟是言辞犀利了许多,全不似往日那般平和庸常。

    一众妃嫔自然众口解释,是皇后教诲六宫,宫嫔们也都是甘心受教。

    裴贞婉匆匆道:“是奴婢失言了,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徐皇后淡淡看了一眼:“看你也是个眼生的,这些日子在蓬莱殿,也没学好规矩,即是失言,那就自己掌嘴二十,好长点记性。”

    扬起的手尚未下去,卫贵妃便已捉住,她自然是面色阴沉的,一则打狗也要看主人,在这阖宫妃嫔的眼皮下,她卫曼之的随侍宫女被摁在地上打着耳光,岂不是如同打在她的面上,更一则,今日她特地带裴贞婉随行,就是要防着后面唐才人有何失控之处,这裴贞婉机敏,能帮上一二。这二十下掌嘴,哪里还能帮的了她?

    “臣妾的婢女,臣妾带回去好好管教便是,皇后这又是何必同一个婢子置气?”

    “本宫教训不得蓬莱殿的奴才么?”

    徐皇后今日威仪全开,似是笃定要为难下去,她是六宫之首,训诫宫规,整治内闱,本就是份内之事,便是陈帝在场也不会出手干涉。更何况,就算是皇后今日要铁了心拿一个宫女作威,也没人敢去阻拦。

    裴贞婉倒是扯了扯卫贵妃的衣角,安慰地笑了下,便自己抡起胳膊掴了下来。她本算得上绝色,因平日穿着宫女的服制,行事又不显眼,倒也不算引人注意。今日这一闹,那巴掌又是十足地力气掴在自己脸上,登时泛红,初一看,到有些似胭脂水粉。

    只是再美的脸,这一边十个巴掌挨下去,也是要红肿难堪的。裴贞婉自己掌掴自己,却是半点也没省力气,那一下一下的清脆声音,响亮利落,连一旁观看的妃嫔们都不由心底微微轻颤,油然生了一丝怜惜。

    这般好的容貌,倒有些怕打坏了。

    二十耳光下来,裴贞婉的唇角已微微渗了血丝。这宫中掌嘴,明看是打在嘴角皮肉上,实际却是将口中唇齿相依之处,甚至双耳的内里伤得极重。

    卫贵妃素日里想来手段狠戾的,今日眼看着裴贞婉无端受了这掌嘴二十的罚,听着那耳光之声,竟心底生了一丝感动。她能得这样一个智谋过人,又能护她的婢女,倒是有几分福气的。

    裴贞婉两侧脸颊高高肿起,隐约可见着手指的红印,却也未有呻吟,眼中更不似寻常宫女似的挂泪,只是静静俯身叩头,口中已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奴婢知错,请皇后娘娘息怒。”

    这样有骨气禁得住事的宫女,便是徐皇后也要另眼相看了。打量着眼前这个宫女面上狼狈,神色却不卑不亢的模样,徐皇后仍有怒意,却已温和许多,道:“去远一点的地方,别碍着本宫的眼。”

    裴贞婉匆匆爬起来,向卫贵妃行了礼,便用绢子捂着两侧脸颊低头走到宫墙的一头处。

    卫贵妃四下环顾,这才觉得自己在人群中,竟有些孤立无援。唯一带来的婢女,还未等到局势变化,就已被皇后教训一通,赶去了场外。徐皇后,好似有人指点一般。

    这一场莫名的掌嘴闹剧刚刚结束,卸了钗环的唐才人就已经出现了。

    此时的唐才人,面色灰败,连走路的样子也有一丝佝偻,身后跟着的宫女也是粗淡的穿着,手中拿着一袋东西,想来是贴身之物。

    从原来的宫室走出,甫一抬头,便看见宫外这么大的阵仗,几乎所有的妃嫔都站在此处,静静地看着她的笑话。唐才人心中的委屈冤情说不出口,一口气顶在喉中,转化成了微微的呜咽。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颤巍巍地跪下,泪水终是忍不住,大滴的落在青石地砖上,又随着阳光的高热快速的消散不见。
………………………………

四十三、针锋相对

    徐皇后端庄的站着,看着伏地叩首,微微啜泣的唐才人,缓声道:“你既去了静思苑,当仔细思过,不能辜负陛下的圣恩,也不能徒生怨气。自然,你这一去也不会被薄待了,日后若有合适的时机,你言行有状,本宫自然也会宽恕你的。”

    唐才人伏在地上,泪如雨注。她莫名被扣了这么一个罪名,待正德宫的人前来请人时,那桩桩件件的证据全然指向于她,她本也不算聪敏,这样的栽赃嫁祸,竟是一个百口莫辩的下场。

    “臣妾,臣妾知错。”带了一丝哽咽,唐才人的声音亦是有些发抖。

    徐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示意身旁的宫女怀画上前扶起唐才人,悲悯道:“你原也是实诚的脾性,一时迷了心才做出这事,本宫自然相信你已知错。只是规矩就是规矩,任谁也不能逃脱,今日之结局,也不算苛待了你。”

    唐才人忍了几忍,眼中泪光流转着,尽是欲言又止之象。看了一眼徐皇后身后,躲着她视线的卫贵妃,眸中燃了一丝痛,冲了几冲,到底黯淡下来。

    “臣妾咎由自取,会潜心悔过,再不会蒙了心。”

    “这般最好,”徐皇后点了点头,侧首道,“从前你也爱听贵妃的教诲,自你出了事,贵妃也是急的不行,可惜不能相见,今日姐妹们都在,你也与贵妃说几句体己话,好叫她放心。”

    话音未落,卫贵妃暗恨的目光便已如两道利剑一般死死落在徐皇后身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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