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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千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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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卫贵妃暗恨的目光便已如两道利剑一般死死落在徐皇后身上,这个老妇今日这么大的排场,当真是一场鸿门宴啊!她哪里急的要见唐才人,于她来讲,此生都不要见到此人才好,偏偏摆的这一出戏,如今她像一个鱼肉一般被置于砧板之上,徐皇后,便是要试她探她的刀俎。

    卫贵妃又回身扫视了一遭,目光落在远远站在宫墙尽头,正用绢子捂住脸颊的裴贞婉身上,她的得力之人此刻被逐出了内围,岂非白白浪费了心机。

    裴贞婉远远看着卫贵妃的神色,报以和缓一笑,又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卫贵妃莫慌。

    一旁的唐才人已然走到近前,她无端蒙冤,百般否认终是抵不过那些人证物证。直到夜半偷偷丢进来的纸条,写着若有半点推脱罪责,她的母家将遭受大难。任她平日再如何蠢笨,也不会不知此刻她是平白替人挡了灾,可这个正主自始至终,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

    唐才人面上虽不能显现恨意,但目光灼灼,似有一团火闪在眉间,她的心底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吵。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捅破她,你就有生机了!”

    “不行,你不要你的家人了么?揭发她,她的家人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天大的冤屈,你自此再也爬不起来,有一丝机会,就去博一下,宫里不忿她的人太多了,说不定会有人帮你。”

    “现在先忍耐,日后找机会再扳倒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眼前的唐才人一番踟蹰犹豫,卫贵妃心底快快盘算了一番,笃定她此刻没有十足的胆量闹事,咬了咬牙,不如先发制人,堆了笑容上前道:“妹妹别太难过,静思苑闭门总不会一生的,倒是仔细照顾好自己最是重要。”

    唐才人的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硬生生地回了一句:“贵妃娘娘倒是真的关心妹妹。”

    这一句令在场大部分的妃嫔面面相觑,好像当真有什么隐情。

    “自然,”卫贵妃硬撑着笑道,“妹妹可千万别辜负了陛下和皇后的体恤,本宫也是希望妹妹好好的,否则,姐姐我可是要伤心了。”

    这一句说完,便用绢子点了点眼角,好似当真有些伤心。

    “贵妃觉得,我还能好好的吗?”

    “妹妹真是说笑,”卫贵妃不由尴尬的笑着,“这都是妹妹自己的路,如何好好的走,可不是妹妹来把控么。”

    唐才人的身子向前期了两步,几乎快要贴在卫贵妃的身上,双目中闪着寒光,幽幽地道:“我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呢,如今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棋错一招,满盘皆输,可怜我连棋局是怎样都没看清醒,看来我确实是一个蠢到家的人啊。贵妃方才教诲的是,各自的路,只能各自来看着走,我一时走差,跌了水,湿了脚,从今往后,是得要小心行路了。现如今我的路是已然黯淡了,贵妃的路却明亮的耀眼,我也希望贵妃万万要好好的,仔细着走。”

    一众妃嫔早已开始窃窃私语,唐才人的这一番话,是个人自然也能听出来话中有话。

    裴贞婉身前的两个宝林不由悄悄交谈着:“姐姐你看,贵妃与唐才人好似有了间隙呢,你猜是否是唐才人犯事给贵妃蒙了羞,贵妃要整治她一番。”

    “我们哪里知道这些,蓬莱殿的宫女不是在这里么,干嘛不问她?”

    两人齐齐回头,看见裴贞婉却是捂着红肿的脸颊,眼神无采,亦未看向那针锋相对的卫贵妃与唐才人,不由耸了耸肩:“她这种低等宫女,新入宫的,哪里知道这些。”

    卫贵妃自然听见了人群中的躁动,又看见徐皇后玩味地看着她们,犹如待捉老鼠的猫一般,看起来并无攻击,实则可能突然爆发,心下想着要快快终结,便扬了扬头,硬着道:“本宫的事,自然不用旁人担忧,你既然待罪思过,就好好静一静心,头脑清醒一些,也免得日后再步入险局,只怕届时的下场连现在也不比。”

    “贵妃这话,似有深意?”徐皇后这只猫,果然出口打断了她,“唐才人认罪之心,本宫确是知晓的,她虽然降为才人,也是陈宫里的宫嫔,本宫治理六宫,自然不会许她再入险境。”

    卫贵妃今日吃瘪,不由扯了扯嘴角强笑着,柔柔道:“那是自然,臣妾没别的意思,皇后娘娘可别误会。”

    徐皇后笑了笑,对唐才人和蔼道:“罢了,你今日便去吧,本宫对你有信心。”

    唐才人噙了泪,颤颤地屈膝谢了皇后之意,虽然惩治她,贬黜她的旨意是徐皇后所出,她却对徐皇后升不起半点不满。想来徐皇后虽无大才,能这么些年在中宫之位,也许是与她宽厚仁德息息相关的。

    卫贵妃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熬过了眼前这摊子事,却听到皇后的一句话,不由更是一惊。

    “众人都散了吧,贵妃,你陪本宫一起,送唐才人去静思苑?”
………………………………

四十四、故意为之

    卫贵妃哭笑不得,当着众人的面,确实难以推脱,四下环顾一周,目光瞄到墙角默默站着的裴贞婉,连忙招手示意近前。

    裴贞婉穿过一众妃嫔离去的人流,脸颊上的手掌印此刻清晰可见,身旁侧身而过的妃嫔宫女们,无人不注目在她身上。章美人在她经过时,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抬眼看去,确是有一丝安慰之意。

    裴贞婉心底动了动,在场的所有妃嫔中,她唯一有愧的便是章美人,未想到,竟是她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关切。

    纵使脸上火辣辣地疼着,裴贞婉依旧扯了一丝笑容,目光镇静,点了点头。

    匆匆走到后妃二人身侧,静静福身行礼。

    徐皇后倒是抢在卫贵妃前,淡淡道:“你这个宫婢虽然眼力弱了些,胆识却是不错的,只是你这样肿着脸跟着,成何体统?”

    裴贞婉神色闪了闪,抬起手遮住面容,为难地看向卫贵妃。

    “那便罢了,你先退下吧,左右与皇后娘娘一处,想来娘娘也不会不照顾臣妾的,对吧?”卫贵妃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才众人在场,徐皇后与唐才人也没翻出什么大浪来,这会子三人在一处,能有什么风波。

    裴贞婉如释重负一般,连忙告退。

    此刻脸上如同被火灼烧过,刺痛的感觉如同从面上一直传到胸口,即便此刻没有照镜,单单用手摸起来,大抵也能知晓此刻脸颊高肿的程度,若换一个不知情的人,怕一时间已无法认出她。

    裴贞婉远远看到徐皇后、卫贵妃与唐才人一行人,缓缓向静思苑方向走着,一个春风得意,一个惴惴不安,一个愁云惨淡,倒是极有意思。

    摇了摇头,裴贞婉回身,一路顺着宫墙,选着僻静无人的路径缓缓走着。此刻她容色狼狈,自然不会往人堆里凑。

    今天这一出戏,看起来倒是有些过瘾,徐皇后虽不似平日那般和顺处事,但在今日这种威严示人,试探人心的境况下,竟压的卫贵妃不敢反驳。

    裴贞婉捂着脸,穿进一处花园,日头正晒,此处无人,从这里借道回蓬莱殿,须臾刻钟便能走到。

    这一厢边走边想着,走到园中正中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只手,裴贞婉未及反应,便被拖进了一旁的山石洞中。

    大意了!裴贞婉心下想着,今日遭掌嘴处罚,耳部有些淤肿,竟一时浑忘了此时无法探听周边的脚步气息。

    拉扯她的力道是有些技巧力量的,绝非宫中寻常的宫女太监,此人即便不是习武出身,也是身强力壮之人。裴贞婉想也未想,借力俯身转了半圈,手臂翻转,掌风便要向身后之人劈来。

    那人却也是反应极快,抬臂格挡,脚步交错,便闪到她的身侧。

    “阿婉,是我!”

    裴贞婉停手一看,是师姐关切的目光。

    “师姐。”裴贞婉含混不清的唤道。

    程芷蓝面露心疼,手已抬了起来,想要抚摸那红肿的脸颊,确又下不去手,急急问道:“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先不说这个,师姐你怎么会冒险来这里?”裴贞婉此刻说话,牵扯着伤处,痛感甚是明显,只是她此刻确也顾不得这些,这处园子离蓬莱殿不远,即使此刻炎热,少人走动,也难保万无一失,若是被人看见师姐在这里,她裴贞婉自己说得清,师姐却是说不清的。

    “我听说了皇后娘娘责罚贵妃身旁的宫女,”程芷蓝语速极快,手指动了动,却依旧不敢触碰那伤处,“我问到今天是你随侍,就匆匆赶过去了。去到的时候,正看见贵妃与唐才人纠缠不清,你远远站在角落,我后来看到皇后赶你走,就来这里等你。你,还好吗?”

    纤细的手指终于是在裴贞婉的脸颊上点了一下,已过了这么久,依旧能触到那种被掴打出血的燥热感,程芷蓝蹙着眉,疼惜不已:“你一向机敏,怎会今日惹了皇后娘娘不悦?自己受罚,何苦打得这么重。”

    话音刚落,未等裴贞婉扯着脸上的伤处答话,程芷蓝已急急地从袖中取了一个精致的蓝白缠枝纹瓷罐,揭开是青绿色的药膏,散了微微的草药香味,程芷蓝用指尖点了一些,便要为裴贞婉上药。

    “师姐不可,”裴贞婉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我从外面回蓬莱殿,身上又没有带药,等下回去,别人闻到药味,岂不奇怪?”

    程芷蓝愣了愣,手不由垂了下来:“我一时着急,竟没想到这一茬。可你的伤,不用药怎么能行?”

    裴贞婉勉力露了一丝笑容,扯到痛处,又不由微微皱了眉,这般奇怪的神情,手中却把那药罐接了过来,道:“自小习武摔打惯了,这点皮肉伤,两日便好了。师姐的药肯定是好药,等我回到蓬莱殿,贵妃肯定也会赐药,我混在一起偷偷用就好。”

    一则脸上有伤,说话不便,二则这里长话不如短话,裴贞婉的回答也是飞快爽利。

    程芷蓝点了点头,一丝不解:“你先前让我同皇后建言,寻个机会让贵妃与唐才人见面对峙一番,又为防止贵妃寻机会回避,让皇后娘娘寻个由头把随行的奴才都打发开。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引起皇后娘娘动怒,还罚你这般田地。”

    裴贞婉此刻是真的想笑的,纵使伤处有些疼,一侧轻轻按着,却也是硬撑着笑了两声,轻声道:“倒也正常,故意露错处,打的这般重,是我特意的。”

    “啊?为何如此?”

    程芷蓝不算愚笨之人,此刻却是有些意外。

    “两军对阵,我多少也算是贵妃这边的大将,不出点力气打到无法说话,我怎么能罚到一旁,请贵妃自己迎敌呢?”

    这一遭程芷蓝自然想通了全部关节:“你知道卫贵妃特意命你同行,就是想凭你的机智挡灾。这么短短一晌,就找到法子激怒皇后娘娘,皇后又先前的话,才会抓住这个环扣顺势惩戒你。阿婉,你当真是七窍玲珑心,这多少也算是苦肉计了。”

    裴贞婉点了点头:“师姐,这个地方不易久留,我们先散了吧。等过两日我消肿些,再去六尚寻你。”

    程芷蓝自然是知晓轻重,仔细看了两眼裴贞婉的脸颊,大体知道三五日便能康复,便也点了点头。

    裴贞婉手中的药罐晃了晃,轻笑道:“谢谢送药。”
………………………………

四十五、冯岚赠药

    待裴贞婉匆匆走回蓬莱殿时,琥珀琉璃与万岫云都是站在殿门之外焦急地等着。

    方才妃嫔们散开,章美人定是先一步回到,蓬莱殿的下人们,想来也知晓大体发生了何事。

    远远看见裴贞婉出现在殿门外,万岫云最先疾步出来,上前牵了裴贞婉的手,打量着道:“裴姐姐,我听章美人说皇后发你掌嘴,怎么打得这么重?”

    裴贞婉用力握了握万岫云的手,示意别急,抬步走进殿门。

    琉璃带了一丝心疼走近,手中绢子打开,内里是两个剥了壳,白润光滑的鸡蛋,柔声道:“脸肿的这样高,这鸡蛋我用绢子裹着,还是热的,你先在脸上滚着,先消肿。”

    裴贞婉伸手接过,两个鸡蛋在手中隐隐传来温热,轻轻贴在脸颊上,软滑的热感轻巧地在面上拂过。手腕推动着鸡蛋,裴贞婉笑了笑:“谢谢琉璃姐姐。”

    一旁的琥珀此刻却是无心表达关心之意的,急急捉住裴贞婉的手,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娘娘呢?”

    琉璃此刻才退回到琥珀身旁,同样关切疑问的神情。

    “皇后邀娘娘一同送唐才人去静思苑,娘娘便命我先回来了。”

    琥珀不由瞪大眼睛,眉毛上挑,连声音也高了起来:“你自己回来,让娘娘一个人跟着去?娘娘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是怎么当差的!”

    她是卫贵妃从懋国侯府带来的陪嫁侍女,自然更挂心主子的情形,这原是无可厚非,偏琥珀说急了眼,不自知地上前推了裴贞婉一下。

    “琥珀,你也太过分了!”万岫云挡在裴贞婉身前,“裴姐姐还伤着,你问话也就罢了,动手难道不伤情份么?更何况裴姐姐刚才已经说了,是娘娘打发她先回来的,你同她生什么气?”

    琥珀不由气结:“今日的事,摆明了就是给娘娘设的局,贞婉不是一向自诩聪明么,这一遭非但没帮上娘娘,还置娘娘不理,我推她又怎么了?不过几个巴掌,难不成我推她一下,还能受伤不成?”

    此刻还在主殿之外,一众下人们自然能看见几人站在主殿台阶上,气氛略有紧张。

    琉璃拉了拉琥珀的衣袖:“咱们去里面再讲吧。”

    琥珀却是咬了咬牙,甩开了手:“娘娘一人在外,你竟然也能放心,你们怕事,那就随你们吧,我去找娘娘去。”

    来不及说话,琥珀就已经小跑着向殿外奔去,纵然她性子急了些,方才说话也有些不顾情面,但她实打实的为卫贵妃着想,多少也算是一个忠主之人。

    万岫云却是有些不忿,不由低声道:“什么怕事,这句话说的好像我们三个都在躲懒推脱一样。”

    “罢了,她也是关心则乱。”裴贞婉轻声劝着,于她来说,这些无畏的争执,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致。

    回到房中,细细用鸡蛋敷了小半个时辰,鸡蛋已几乎没有了温度,卫贵妃与琥珀才出现在殿门外。

    这一遭独行,徐皇后与唐才人确实也没什么大动作,但一路的含沙射影,隐晦曲折,确也是神思倦怠。更何况卫贵妃一向高傲,如何忍得了这种委屈,自是满腹牢骚怨气。

    打发琉璃去给裴贞婉送了一些消肿化瘀的药,卫贵妃连传唤也省了去,独自闷在殿中生着气。

    裴贞婉看着桌上摆的药品,一小瓶散瘀活血丹,一小罐川穹红花霜,一内服一外用,却也算是中规中矩。万岫云小心用温热的帕子帮忙擦洗了一遍,又细细上了红花霜。

    红花性辛,敷在面上,和着红肿带来的灼热感,愈发显得面部灼痛。

    趁着万岫云外出,裴贞婉匆匆自袖中取出师姐的药罐,内里装着的是清凉膏,用苍术、艾草、薄荷、白牡丹皮等熬制而成,触之微凉,于此刻火辣辣的感觉恰好中和。这般交替地擦了些,方能略微缓解。

    裴贞婉对着镜中肿成圆脸的自己,不由哑然失笑,裴贞婉啊,你对自己倒真的下得去手。

    面上带伤,自然也无需走动,裴贞婉看着天色渐晚,倒念着今日可以早些安寝算了。

    未想一个在殿门外当值的小宫女突然跑来,敲了敲门,探了一个脑袋进来:“裴姐姐,有一位侍卫在找你。”

    侍卫?裴贞婉一丝疑惑,起身走近:“是哪一位的侍卫,有说何事么?”

    小宫女摇了摇头:“他没说,但看起来也是有些稳重的,姐姐可要去见见?”

    这一问三不知,总不能这般躲起来吧,裴贞婉寻了一方丝帕,两端挂在发髻上,遮住面容,也算能得体见人,便走了出去。

    来人并不认识,穿着自是禁军的服制,但也非将领,裴贞婉只得屈膝行了一礼。

    谁知那侍卫竟一直看着斜下方,并不抬头直视,见裴贞婉行礼,便双手向前一拱,又直了腰,手掌翻开,是一个精致的银制镂空圆罐,那人低着头道:“冯将军听说今日之事,特送此药,又说这是军中常有的跌打损伤药品,并不珍贵,裴宫女也不必还了。”

    是冯岚,不过几面之缘,他到还真的有心。裴贞婉心下想着,自然宫中禁军赠物给内宫宫女,多少有些越礼之处,但这类不甚贵重的药品,倒也留不下什么话柄。只是这一番,蓬莱殿知晓她与千牛卫有莫名的交情,此事倒引人注目。

    不过既然冯岚遣了人来,她接不接这瓶药,都已坐实了冯岚之名,她又何苦拂了冯岚的好意。

    看那侍卫仍是恭谨伸着手,裴贞婉上前接过,还礼道:“多谢冯将军,也劳烦你走着一趟,他日我自会登门致谢。”

    侍卫并没客套,退后一步行礼便去了。

    裴贞婉握着手中的圆罐向回走,心底的思绪便已开始翻腾。

    掌嘴之事在内围深处,禁军的兵卫并非长舌之辈,大抵是因为徐皇后素来是和婉慈亲之状,若非触犯宫规的大过,甚少当中责罚宫人。今日徐皇后动怒,实属少见,想来应该宫人宫女们当作谈资,私下相传,这才传到冯岚耳中。算一算时间,大抵也要一两个时辰。

    这便与刚才送药的时间大抵对得上,这样想着,应是冯岚听到消息,寻了药,便差了人过来,倒是果断。

    打开这银制镂空圆罐,内里还有一个乳白色珍珠地荷花釉罐,揭开一股淡淡清香,是同样乳白色质地的膏体。罐盖的内侧,有蝇头小楷写的几个字,玉容雪花膏。

    裴贞婉在玉锦阁的几年,对各国上的品次的妆面用品大抵也是听过的,这玉容雪花膏,用了珍珠、云母石、冰片、益母草等诸多少见之物研磨混合制成,算得上是公侯贵族的女眷亦难得之物。这一小罐,怕是陈宫中也没有几罐。

    这哪里是军中常有治跌打损伤之物,冯岚一个武人,又是怎么能随手给出这玉容雪花膏的?
………………………………

四十六、静夜思量

    裴贞婉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

    一则因为脸上的灼痛之感,虽用了程芷蓝送来的清凉膏,但也只能缓和刻钟,另一则,白日里一直在思索冯岚赠药的用意,不由辗转反侧,睡梦中也是焦灼。

    她的梦很是繁乱。

    在梦中,她仿若回到了六年前的白水河畔,那时父兄战死疆场的讯息已经传了回来。她想起,嫂嫂洛真就是在这时,命人送了毅儿回洛家,自己乔装去残破的战场寻哥哥的尸身。战场堆尸成山,但陈兵早已将父亲兄长的尸身铠甲与兵器运走,后来,嫂嫂就是在陈国兵营外,遥遥的看见兄长的七宝刺金枪与九环天罡刀,被陈兵立在营房之外。

    心灰意冷的嫂嫂,吊在白水河旁的一棵大槐树上,殉了兄长。

    裴贞婉在梦中,拼命地想要阻止嫂嫂洛真。她一次又一次的拼命向白水河奔去,可每一次都晚了一些。十数次的梦中轮回,都只独留下洛真悬在空中的身姿,在冬日的冷风之中摆动着。

    梦中的裴贞婉焦急万分,躺在床上的裴贞婉,已是双手不自知地攥着被子,额头已渗了大颗的汗珠。

    梦里看着嫂嫂的尸身,突然那时才过周岁的毅儿出现在白水河畔,大哭着,蹒跚地走着路,裴贞婉想要上前抱起毅儿,小小的毅儿却又突然不见了。

    裴贞婉一回身,白水的景象突然全部不见了。此时好似身在一处山林中,薄雾弥漫,她一人缓步行走着,不知此地为何处,不知在此为何事,也是这样,她甚是小心谨慎,在薄雾中穿梭着,想要找到山林的出口。忽然听到一阵孩童的哭声,她寻着找了去,却是见到了小十七的面孔。

    小十七见到她,哇哇大哭,一下子扑进了怀里,这才看见薄雾之中隐隐走出了一只面目狰狞,獠牙外翻的白狼。裴贞婉上前,与那白狼几番周旋,到底武学傍身,竟空手把那白狼打晕了过去。

    但是突然她的手臂开始渗血,裴贞婉低头看,臂上两道狼爪划过的伤疤,鲜血渗出,蜿蜒流动着,汇成一股股血流,顺着指尖向下滴着。

    小十七的身影突然不见了,再一抬头,竟是冯岚站在那里,玉树临风,噙着如玉般的笑容,走了几步近前,从怀中取了一个药瓶,细细将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又用衣襟处撕下一个布条,一圈圈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梦中她迟疑,不解,不知如何发问,不知是否该答谢。冯岚却是抬头笑了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我来保护你。”

    梦境走到这里,裴贞婉突然惊醒。

    她素来镇静勇果,梦中悲惨之事,她尚且能冷静对待,一心所想的只是如何能拦下嫂嫂做出决绝之举,便是梦中与白狼独斗时,也从未有过畏惧之意。可梦中冯岚噙着笑,对她说保护她时,她仿佛清晰的感觉到胸口一紧,周身不自觉的一颤。

    窗棱投进的月光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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