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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千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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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清晰的感觉到胸口一紧,周身不自觉的一颤。

    窗棱投进的月光在屋里起了一丝丝白意,此刻的裴贞婉瞪着眼睛,看着房内屋顶木质错落的房梁,神思逐渐拉回眼前。

    万岫云此刻已经熟睡,清丽的容颜在隐隐的月光下有一圈淡淡的绒光。裴贞婉在这边的辗转反侧,对她的影响大抵也只是多换了几个姿势。

    裴贞婉侧首看了一眼万岫云,轻轻起了身,踮了脚尖,走到了房外。

    此时子时方过,丑时到来,蓬莱殿内的诸人正是熟睡的时刻。除去殿门外一两个值夜的宫女太监,再无一人。夏日的时分,隐隐有一些风声,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陈宫之内,自然是有各局平日里驱蝉消虫,以免虫鸣蝉叫之声,惊扰了主子们。可这般的静谧,倒让裴贞婉觉得,辜负了这夜色,全然没有民间那些惬意的意境。

    月华如练,裴贞婉坐在房门外的台阶上,仰起头,看着那半轮明月。脸上仍有着灼痛的感觉,但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逐渐有些感觉不到。

    方才的梦境,是因为白日里的思虑过度么?

    裴贞婉静静想着,却又觉得难以说服自己。

    她与冯岚,不过两面之源。她素来是相信,君子之交淡若水这一番话的,可她与冯岚之间,是逾越了这水一样的平静的。从她暗示冯岚掖庭宫的坠儿会有事起,冯岚,已成为了她在陈宫之中行事的借力之人。她不是君子,冯岚也没能淡若水。

    是,一个千牛卫将领,为何会巴巴的给她送这玉容雪花膏来?

    裴贞婉自己是不能相信,冯岚此举,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的。凭他出身贵族,少年时便随当时的太子如今的陈帝习武伴读,如今三十上下的年纪,领千牛卫中郎将,虽官职五品,可谁人不知他们这些在禁军中的将领,若有一日调任兵部下属的各军,哪个不会连升两职?

    她一个蓬莱殿的宫女,不过初次相见时展示了片刻武功,竟真的能令这样的冯岚另眼相待么?

    或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或是于冯岚来讲,她裴贞婉也是某一个谋局之中可被借力之子?裴贞婉细细想着,这几月暗中对冯岚过往的细查,他一向不涉内围,不涉朝政,是一个心至净至纯的人。自陈帝继位以来,冯岚向来只是专注于宫城防卫,或醉心武学,各类朝臣武将之间的往来酒宴,他也是一概不去,本就是一个孤僻的人,这样的人,哪里有谋局?

    盘了这样久的时间,裴贞婉到最后,也只能归因为好感。

    想到这个结果,裴贞婉竟是一丝感伤,而非喜悦。

    她此番入宫,是要走到陈帝的身边,用她能得到的权力,以及陈帝的手,来清除掉曹家,为舅舅阖府以及凤州城被屠杀的民众换一个清白的名声。冯岚,陈宫的禁军将领,陈帝的伴读,或许私下也是陈帝看重之人,如何能与她有纠缠?

    更何况,裴贞婉一丝苦笑,这几次相见,虽与冯岚相交甚浅,甚至有时对他不断变化的稳重、轻浮嗤之以鼻,但裴贞婉大抵也能觉察到,他是一个一路走来,极为干净,极为坦荡的人。可自己呢?经历了凤州屠城,背负着沉重的冤屈与仇恨,她早已不是面上看起来这样的温婉女子。

    她的心底是黑暗的,是充斥着人心算计的,是将周遭的人与事都当作利刃的,是会伤人,也伤己的。

    冯岚,我于你来说只是一个过客罢了,也许,是一个你连眼皮也不比抬的低等人。
………………………………

四十七、推上前台

    裴贞婉脸上的红肿三天后才消了下来,脸颊两侧留下了一片暗红色的血瘀,那是掌掴时面容出血形成的暗红色瘀斑,怕还要几日才能逐渐消散。

    幸而用脂粉细细地盖着,也能遮个七七八八,若不凑近了看,粗心之人便不易发觉。

    那一罐玉容雪花膏,对面容的恢复,可谓是最佳的用品。

    三日的时间,也令卫贵妃从盛怒中逐渐平静下来。

    裴贞婉与万岫云被传去问话时,卫贵妃并未盛装,反是穿着一身水绿色长身间色裙,额部绑着一条黛蓝色头巾,一副素淡病中的模样。卫曼之平日的衣着多是绛红或妃色的衣衫,总是一副明艳动人的光彩婀娜模样,今日这般素雅的衣着,再加之有气无力的模样,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境。

    卫贵妃斜斜靠在榻上,周身凌厉的威压感消散不少,看见二人垂着首进来跪下请安,懒懒道:“起来吧。”

    “贞婉,你的伤处可好了?”

    “奴婢谢娘娘关心,奴婢已无碍。”

    卫贵妃撑起身子,招手道:“你到近前来,本宫看看。”

    恭谨地趋步上前,裴贞婉在榻旁立住,微微扬起脸,感觉到卫贵妃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示意她退回下首。

    卫贵妃略有些唏嘘道:“前几日是皇后刻意刁难,倒为难你了,你当众受的这些辱,本宫记下了,他日有机会,还是要替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娘娘体恤奴婢,奴婢感念不已,”裴贞婉淡淡道,“但奴婢受罚不过是小事,娘娘经过多少风浪,却也不必特意替奴婢伸张。这事奴婢自己心里有数,若有一日去要个说法,奴婢想自己也能去尽力试一试。”

    卫贵妃长长叹了一口气,面上闪了几分愁容:“也是,本宫这一回栽在皇后手上,确是有些力不从心,真要帮你们做点什么,倒也一时急不来。”

    裴贞婉与万岫云二人连忙恭维着,无外乎是说娘娘圣恩眷顾,不必在此事上忧心过度。

    “嗯,本宫心里有数。”卫贵妃闲闲地回着,目光在二人身上左右逡巡了一番,道:“本宫今日传你们二人一同前来,可知何意?”

    万岫云心下有一些猜想,可这几月在卫贵妃身边并不得脸,又怕自己说错惹得厌烦,踌躇了一下,到底把话咽了回去,侧首看向裴贞婉,果见裴贞婉已淡定答道:“奴婢们是为娘娘做事的,自然娘娘有些话要指点,奴婢们洗耳恭听。”

    卫贵妃很是欣赏地点了头,她甚喜这个婢女的聪慧智勇,有这一番对照,先前所用的唐氏孔氏之流,果然是蠢笨不能,否则凭她当时的风头,怎么会节节败退,如今沦落到被皇后在众妃嫔前给难堪。

    “本宫素来是会提携新人的,但新人也需得能知道要回报本宫什么。岫云,你说是不是?”

    万岫云不由微微一个哆嗦,求助似的瞥了一眼裴贞婉,见她神色并无异样,才嗫喏着答道:“娘娘说的是,奴婢,奴婢自然对娘娘恩德铭记于心,结草衔环,不敢松怠。”

    “呵,本宫倒是有些好笑,你侍奉陛下也有三五回了,你说说,你做了什么来报答本宫?”

    万岫云心下一颤,膝盖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她的内心自然是一心巴望着能从陛下那里得到几眼注目,能让她从这种暖床的侍婢变成一个正经主子,如今她尚不能如意,在陛下面前,又能如何辅助贵妃呢?

    卫贵妃看着她跪在地上,只顾埋着头忐忑,却也未说出什么一二,冷哼一声:“你果真是浪费本宫的心血,罢了,本宫现如今也指望不上你什么,有一件事,你总能做。陛下与你一处时,有什么喜好,你可知觉?”

    “陛下,陛下英明神武。”

    “废话!”卫贵妃神色不屑,“本宫问的是,陛下与你曾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从岁日到现下,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你月余便能侍奉陛下一次,你可知那些不得宠的低阶宫嫔都不如你,既然你自诩有些小聪明,那便一五一十的讲给本宫听。”

    万岫云的神色不由为难了一下,一则这等密事公开于人前,任她再为了踏上人上人之路能豁出去,却也到底要写脸面的,另一则,陛下与她一处时,确也并不多话,这一番心中翻腾着,挑了些回忆,小心地说道:“陛下说话并不多,反倒常命奴婢讲些从前随着父亲四处在庄子里、铺子里走动时的故事。但陛下也只是听得多点,并不与奴婢盘问。大约,是陛下当成戏文在听吧。”

    “听故事?”卫贵妃心底一转,陈帝是目光长远的君主,向来立志开疆拓土,做陈国的明君,这一厢或许是听些民间商贾之间的事,也做体察民生之用,如此,倒也难怪他还能不时想起万岫云,“别的还有么?”

    万岫云摇了摇头,又偷偷看了裴贞婉一眼,细若蚊声地道:“别的便没有了。”

    这一厢说完便静了许久,卫贵妃并不说话,只是阴沉地盯着万岫云,万岫云只觉得背上生汗,周身不自在,垂着首跪着,大气也不敢出,好一会子,卫贵妃才轻蔑的笑了一下,目光从万岫云身上移开。

    “贞婉,你知道本宫为何要问岫云这些?”卫贵妃看向裴贞婉时,是带着赞许的笑容的。

    裴贞婉躬身行了一礼:“娘娘希望奴婢对陛下有些许了解。”

    “不错,”卫贵妃抬手扶了扶头上绑的头巾,“本宫这几日抱恙,陛下晚膳后会来蓬莱殿探看,你觉得,本宫是否要你近前服侍?”

    这一次倒是换了裴贞婉跪下:“娘娘抬举,奴婢不胜感激。只是奴婢这一次,怕又要拂了娘娘美意。”

    “何解?”

    “请娘娘恕奴婢直言,娘娘如今在宫里缺少得力之人,有心推岫云与奴婢更上一层楼,自然是对的。只是奴婢不想白白浪费了娘娘的心血,”裴贞婉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同样跪着却已面无表情,只是呆滞在那里的万岫云,缓道:“君心难测,步岫云后辙,奴婢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比岫云做的更好。”

    卫贵妃沉吟了一下,这一番话却也是没错。凭她在陈帝身边这七年的时间,原本也是觉得像万岫云这种小家碧玉的模样,宫中少见,能在陈帝那里得到青睐,但这一招走到如今确实进退两难,故技重施,倒也不能万无一失,点了点头,道:“但你总躲在本宫身后,倒是诸事不便,你可是有自己的计策?”

    裴贞婉先是伏地叩首,起身后胸有成竹道:“奴婢斗胆托大,望在今秋的中秋宴上,以一舞为娘娘挣得些面子,还请娘娘准许。”

    =========================

    岁日,是古代对春节的称呼,魏晋南北朝时称为“元辰”、“元日”、“元首”、“岁朝”等;到了唐宋元明,则称为“元旦”、“元”、“岁日”、“新正”、“新元”等。
………………………………

四十八、不予置评

    自蓬莱殿那日向卫贵妃禀明后续的计划后,裴贞婉又进入新一阶段的忙碌,卫曼之对她很是放心,除了每隔几日询问一下进展,其余时间,都在忙着变着法子捣弄膳食字画,或领着大公主陈婳与四皇子陈晖玩耍。

    裴贞婉用着蓬莱殿卫贵妃拨付的银子,倒是能大摇大摆的出入六尚了。

    中秋夜宴若想要一舞惊人,总是要烦劳尚衣局制上一身好看的服装。

    琼脂身在尚衣局,如何不开心,如何不用心呢。

    这一遭光明正大的出入,程芷蓝也是极为开心的,好在她尚仪局也要为中秋夜宴打点,凑上时间,竟能与裴贞婉和琼脂私下相见。

    对裴贞婉脸上的伤,程芷蓝总是有许多不放心的,每次见到,都要凑上来细细查看,一寸一寸地打量过去。

    裴贞婉甚是好笑:“师姐,你次次查验的这般仔细,我怕伤好了,也要被你在脸上搓出新的瘢痕了。”

    程芷蓝很是痛快地拧了裴贞婉的胳膊,笑骂道:“死丫头还取笑我,我哪里查验你了,我不过是看这般好的相貌,他日毁了,天下岂不是一大损失。”

    姐妹两个这样笑闹着,一旁的琼脂不由插嘴道:“是啊,多亏程司乐关心,小姐才好的这般快。”

    “你家小姐哪里是因我,人家有人送玉容雪花膏,自然好的快。”程芷蓝不禁揶揄道。

    “师姐!”裴贞婉连忙打断,“这种话不能乱说。”

    程芷蓝与琼脂不由相视一笑,转首正色道:“我方才可是一个字也不假,不是我乱说,冯将军这心是极好的,他家世不错,又与陛下亲近,你若不仔细致谢,拿捏好分寸,只怕好事也会变坏事。”

    裴贞婉不由微微蹙了眉:“我自然知道这事需得谨慎,今日来之前,我也打听了一下他办差之处,侍卫通传,他人在内,却并未出来见我。”

    未等程芷蓝发话,琼脂已然瞪大了眼睛:“冯将军不见小姐,又为何送那么贵重的东西,难道知道小姐容貌有损,就不愿见了么,可小姐已然恢复如初了,这冯将军,难道只是以貌取人么?”

    裴贞婉并没接话,只是静静地,含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看着琼脂,虽是神色平静,但双目灼灼,似是大有深意。

    琼脂察觉到,不由看了二人几眼,一丝迟疑道:“我方才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这句话落,裴贞婉依旧未有动作,只是笑容逐渐收起。程芷蓝看着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哑然失笑,向琼脂解释道:“一则阿婉还未说清,琼脂你倒先生气,算是过于急躁,也失了礼数。二则,你并未见过冯将军,妄下断言,也算有失。”

    琼脂听言,看了一眼裴贞婉的神色,油然生起惭愧之意,从前在南蜀时跟在小姐身边,行事做人,自然时刻有提点,如何不懂程芷蓝的解说,不由红了脸低头道:“背后不语人是非,琼脂方才逾矩了,请小姐责罚。”

    “这一年,你没有以前稳重了,若是这样下去,日后你怕不能再跟着我做事。”裴贞婉语调清冷,面容闪过一丝痛心。

    琼脂大惊失色,连忙拉了裴贞婉的手道:“我方才确实是替小姐不平,这才说错了话,小姐不喜,以后我记在心上,再也不说了。小姐可以冷落我,训诫我,但别把琼脂丢在一处。”

    程芷蓝慌忙起身去劝:“好好的,阿婉你说这么重的话做什么,琼脂这么好,你对她也太苛刻了些。”

    裴贞婉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扶了琼脂起来,缓缓道:“不是我对你苛责,也并非要真的弃你。自小一起长起来,我自然知道你一心为我,只是越是这样,我却越是忧心。俗话说关心则乱,日后我走进这陈宫斗争的核心,难免会不会遇到什么大难,亦或者遇到负心之事。越是在这种时刻,越要能沉住气,不能行差踏错。日后我可能成为你们获难的原因,同样,你们有半点急躁误事,我也会牵连其中。琼脂,你同半夏只能提着心气过日子,今日这般松懈乱言,一两次,就足够你我踏入险境了。”

    裴贞婉这一番话说的很是明晰,琼脂自然半个字也不会辩驳,重重的点了头应下。

    程芷蓝见状,笑着道:“好了好了,阿婉也算是讲明白了,倒是我不好,非要提冯岚这一茬,怪我。”

    裴贞婉回首和煦一笑:“倒也怪不上谁,冯岚这事,师姐的嘱托也是不错,我也不过有意讲琼脂几句,就当是我小姐脾气来了吧。”

    “琼脂希望早些日子到小姐身边,日日听小姐教导呢。”琼脂一副破涕而笑的样子。

    程芷蓝心下对琼脂很是赞许,聪敏,大气,能经得起事。今日不在的半夏,她也甚为欣赏,半夏是一个有主见,果敢沉静的人。裴贞婉,很是会调教人。

    “师姐,冯岚的事,还真的要正经说上一说,玉容雪花膏,这是极为难得之物,又是女人用的东西,冯岚一届武将,拿出手这个,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裴贞婉正色道。

    “是,上次你说过之后,我也觉得诧异。前两日去查过尚宫局出入的记册,倒想起来,冯岚的叔祖母,不就是恩平大长公主吗,这玉容雪花膏,确实曾进过大长公主府的。听说大长公主很是疼爱冯岚这一系的孙辈,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

    裴贞婉一丝讶然:“恩平大长公主,那是陈帝祖辈在世的唯一一人了,陛下好东西都送去孝敬,倒也是正理。只是,恩平大长公主如今高寿快七十了吧,这玉容雪花膏……我倒有些好奇大长公主保养如何了。”

    程芷蓝笑道:“那就不知了,总归我觉得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裴贞婉笑了笑,心底有一丝疑虑,却也没当面说出。即便冯家有此物,冯岚总不可能自己带在身上,那日事发突然,她又算过消息传递的速度,冯岚哪里有时间回府取来此物的?

    “师姐。”裴贞婉轻轻唤道,“他今日避而不见,总觉得有些奇异。你在六尚,与禁军总归有些往来,可否请你寻机会与冯岚见几面,也好帮我拿捏一下。”

    “我可以一试,”程芷蓝却有些为难,“只是冯岚那可是宫里有名的孤僻性子,平日里冰块似的,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行。”

    “尽力即可。”裴贞婉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蓬莱殿了。”

    程芷蓝与琼脂连忙相送。

    “琼脂,中秋宴上我的舞服,你记得要在衣摆处坠上铃铛。”

    琼脂点头应道:“小姐放心,我已经寻了六十颗五彩银铃,定会令舞服灵动生彩。”

    裴贞婉舒心一笑,捏了捏琼脂的手,这么些年,主仆间的这点默契早已不许言表。

    “师姐,也劳烦尚仪局悄悄演练破阵曲的旋律了,还有,十日后是二皇子的忌日,到时我会寻个由头来六尚,你悄悄送我进宣明宫。”

    “你放心。”
………………………………

四十九、故人来访

    程芷蓝自然是没能见到冯岚的,她六尚之中的司乐女官,原与禁军并无交集,无端去见也是突兀,只得借了罗掌宾每月承禁军聚宴之名,跟着去了禁军一遭,偏偏这冯岚告假,自是未能相见。

    裴贞婉这几日也曾去过掖庭,给小十七送了些许吃食,这一厢逗留了大约半个时辰,冯岚也不曾出现过。

    便是小十七,这些日子除了每隔十日有禁军侍卫送点心给他外,也再不曾见过冯岚。

    裴贞婉心下倒也是有些奇怪。

    随着七月末将要临近,在蓬莱殿给卫贵妃舞了一曲破阵曲后,卫贵妃甚是欣喜,再也不过问裴贞婉后续的安排。

    转眼便是七月二十八,二皇子陈熠的忌日。因是六年的忌日,并非整数,循例内侍省与六尚也是送一些为二皇子祈福的物品,在宣明宫小小的摆一场法事罢了。

    今年尚仪局倒是尽心,随着六尚一同前往宣明宫举礼。

    六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沈昭容平息对二皇子逝去的悲恸,转而化为平静却深沉的心底哀伤,整场法事做下来,也仅是全程无话,只专心细致地捧着梗草仔细铺在火盆中,又一张一张将这一年来抄录的佛经焚化。

    裴贞婉站在六尚的宫女队列中,看着沈昭容神情沉寂,不急不徐地走完了整个祭礼议程,又由随侍宫女清明搀了起身,活动着跪了许久麻木酸软的膝盖,浮起淡淡的笑容,向内侍省与六尚负责举礼的诸人道了谢,白露上前向众人分发了些许碎银,送诸人离去。

    沈昭容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又从主殿走向小筑。

    这一年也不曾开几次的主殿,由白露缓缓关上落锁,殿门久缺保养,发出吱呀的声音,更显得宣明宫一分凄凉。

    因今日是二皇子忌日,沈昭容的衣着比上次见面时更为素淡,发间并无任何饰物,仅仅用一木簪盘了发髻,好似修道之人一般,衣衫也是青灰色的长衫,全然不似宫中女子。

    裴贞婉趁人不备,从队列中脱了出来,闪身到一处廊檐下柱后躲着,待宫人们都散了去,偌大的宣明宫仅剩下沈昭容与清明白露二人,才从廊后缓缓闪身出来。

    遥遥地,可见沈昭容到佛龛下诵了一会子经,又走到上次窗边的书桌旁,继续摊开了佛经,仔细抄录着。

    裴贞婉默默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清了清嗓子,从廊下缓缓走进小筑。

    院内正在一角扫着落叶的,正是白露,看见裴贞婉走进小筑,又是穿着六尚的服饰,不由起身疑道:“咦?六尚的人早已离去了,你是哪一局的,来此有何事?”

    裴贞婉在小筑门旁几步的地方站住,屈膝缓缓一礼,温和道:“回白露姑姑,奴婢并非为六尚之事来,只是有事要与昭容娘娘禀明。”

    白露将手中的笤帚放到墙角,走上近前来,款款道:“今日娘娘心绪不佳,也未有事先禀明,却也不见人的。”

    “还请姑姑劳烦通禀试试,只说是故人来访,娘娘若当真不想见,奴婢自会离去。”

    白露不由疑惑,蹙眉思索着,却也未马上入内。倒是清明在内听见异响,走出来查看,却奇道:“你不是那日随程司乐来的宫女吗?”

    裴贞婉笑着屈膝道:“清明姑姑果真好眼力,不知那日送给娘娘的帕子,可还能解娘娘的愁绪?”

    清明犹豫了一下,道:“我去问下娘娘,你且等等。”

    稍顷,便见沈昭容放下手中的笔,仔细将抄录的佛经放在书桌一旁,拿着那几不理手的佛珠,缓缓从小筑走出来。

    夏日的阳光照在沈昭容的身上,隐隐的,仿佛起了一丝生气。

    “我记得你。”沈昭容看着裴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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