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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千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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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阳光照在沈昭容的身上,隐隐的,仿佛起了一丝生气。

    “我记得你。”沈昭容看着裴贞婉,淡淡道。

    裴贞婉挺直了身子,端着大礼道:“奴婢蓬莱殿裴贞婉,向昭容娘娘请安。”

    许久,方听沈昭容淡淡道:“你起身吧。”

    待裴贞婉站直,沈昭容缓声道:“我与贵妃多年不往来了,只怕并无瓜葛,裴宫女只怕要无功而返了。”

    “奴婢今日前来,并不为贵妃,而是奴婢的私事,叨扰娘娘,还请娘娘谅解。”

    台阶上的主仆三人不由相互对望一眼,一个宫女敢跑来寻一个身列九嫔的高位妃嫔,何况还是一个闭宫多年之人,谈私事,这多少有些奇特。沈昭容看着台下之人,容颜上佳,目光炯炯,噙着一丝志在必得之笑,沉吟了一下,问道:“方才你说故人来访,我与你并不相识。”

    裴贞婉抬头看了一眼正中高挂的艳阳,煞白的光线几要刺得人睁不开眼,回首道:“此事怕要说上一段时间,如今日头正盛,娘娘这些年又体弱,可否入内详叙?”

    进到小筑屋内,依旧是简朴至极,不过一榻,一柜,一桌,沈昭容举手示意,在平日里用膳的圆几旁坐下,裴贞婉谢了礼,在凳边虚虚地坐了下来。

    清明上前斟了茶,沈昭容淡淡道:“我这里平日没人来,我也不用什么好茶,你若是吃惯了贵妃那里的,只怕要委屈了。”

    裴贞婉静静品了一口,确不是什么好茶,怕连本年的新茶也不是,只是于她而言,吃什么茶,从不是值得去关注的:“奴婢从前,什么苦都吃过,从不讲究的。”

    沈昭容淡淡看了她几眼,缓缓道:“你这个宫女形容出尘脱俗,又有股子英气,做一个蓬莱殿的宫女,倒有些可惜了。”

    “娘娘慧眼,奴婢领了这句称赞。”裴贞婉并不推脱。

    “你倒不扭捏,”沈昭容放下茶盏,“既然你自称是我故人,便不要奴婢的自称了。今日你挑了我熠儿忌日的日子登门,想来是早有准备,有话,但说无妨。”

    裴贞婉亦放下茶盏,沉了神色道:“自然,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昭容,可是要一生在宣明宫中沉寂下去,再无意这宫闱,自此守着逝去的二皇子呢?”

    沈昭容倒是并无神色变动,令裴贞婉一丝意外,她只是淡淡看着裴贞婉,许久,缓声问道:“是贵妃命你来问的么?还是宫里其他人?皇后么?”

    “并无人差遣,确是我一人想知晓娘娘的答案。”

    沈昭容长长叹了一口气:“陈宫之中百花争艳,早已无人记得我,我能得这一方安静之处,静静为熠儿祈福祝祷,有何不好?”

    “六年的时间,若有轮回,只怕二皇子早已投胎,再入尘世。世事皆有度量分寸,娘娘这般执念求福,难道不怕二皇子下一世撑不住这样的厚福吗?宣明宫虽冷寂,但四皇子之事,娘娘想来也并非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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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步步紧逼

    “六年的时间,若有轮回,只怕二皇子早已投胎,再入尘世。世事皆有度量分寸,娘娘这般执念求福,难道不怕二皇子下一世撑不住这样的厚福吗?宣明宫虽冷寂,但四皇子之事,娘娘想来也并非全然不知。”

    沈昭容的眸子动了动,闪了一丝的镇静与狐疑:“你此话何意?为何要咒我熠儿?”

    裴贞婉略略一福身,道:“我并不是要冒犯二皇子,只是娘娘研习佛法这么些年,因果轮回,福报业障,自然比我更为明晰,方才我所讲之话,有没有道理章法,娘娘更清楚。”

    沈昭容思索了许久,她自然知晓这话并非全不可信,有一分泄气道:“我也明白你说的不错,只是我身为熠儿的生母,在他生时没能照料好他,他骤然夭折,再不能帮他积一些福德,潜心祝祷,倒不知还能做什么其他的了。”

    “娘娘这几年散尽宫中的俸禄,全拿去国寺为二皇子捐了香火海灯,已然做的足够多了。更何况,二皇子骤然夭折,娘娘突然闭宫不出,我想一定有些内情吧。”

    裴贞婉讲这些话时,并无逼问之情,反倒是感慨唏嘘不已,沈昭容的容色动了几分,倒有些像进了红尘之中。

    沈昭容的头微微偏向一侧,望着窗外射进屋内的一道道白光,当中有些许微尘在轻轻漂浮着,让整束光线都流动了起来。

    裴贞婉看沈昭容迟迟未有答话,缓缓又说了一句:“娘娘若长此禁闭在宣明宫中,只怕日后,连让陛下想起二皇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天下,又还有谁会记得,陈国曾经有一位二皇子呢?”

    一滴清泪自沈昭容的面上趟过,她不由喃喃道:“我当然不想,只是,当年陛下那么急的定了案,而后呢,他也不曾再深查此事,我曾经坚持过,求过他,求他给熠儿一个说法,但他却躲了我。他既已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我还能怎么办?”

    “娘娘不相信,一个小太监,那么巧,是当年伤寒之症的源泉?”

    “我自然不相信!”沈昭容眸中似有火光闪动,“可那时我病着,整个宣明宫的人都病倒了,没有人抓得住蛛丝马迹,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熠儿那么小,他走之前,我都不在他的身边,他该要多么孤独啊!可陛下与皇后呢?查了那么据,却仅仅是一个小太监。我一无气力,二无证据,四顾无援,也就只能这么罢了。也许,就是命中我与熠儿无缘。”

    沈昭容讲到最后,眸中的光已逐渐黯淡下去,又回复了往日的低落无神。

    裴贞婉静静听了这一番话,心底有一丝丝的微痛,人间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母子姻缘不过一载而已,一朝天人永隔,再无相见。

    裴贞婉静静道:“二皇子一岁的年纪,离你去了,你伤心,悲痛,沉浸,我却也都能理解。我的嫂嫂,与侄儿分别时,也是我侄儿一岁的年纪,我的侄儿,也是名唤毅儿,勇毅的毅。”

    沈昭容不由愣了愣,不自知的喃声问道:“你侄儿,也?”

    “不,是嫂嫂,”裴贞婉摇了摇头,唇角微微的一丝苦涩,“我的兄嫂,死于一场战事。毅儿一岁的年纪,就再也没有了父母,他三四岁开始懂事的年纪,就常常问我,姑姑,我的爹娘在哪里?他们不与我一处,是不是不爱我了?”

    沈昭容能感到那一份蚀骨之痛,如同重锤锤在胸口之上,闷闷的,胸腔之中疼痛着,长长舒着气,道:“你的兄嫂,定然是极爱孩子的。这种血脉上的亲情与爱护,绝不会因为他们不在一处,就会磨灭消散了的。”

    “昭容娘娘能劝得我的嫂嫂与侄儿,都自己,如何就想不明白呢?”裴贞婉话锋一转,又回到沈昭容身上。

    沈昭容几分错愕,几分震惊,几分慌乱,几分无助,化为了无力的手掌,在桌上一番摩挲后,轻轻地落了下来。

    裴贞婉细细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像等候捕猎已久的云猫,目光专注,只待最后一铺,口中幽幽地道:“昭容在陈宫沉寂了这六年,过的像尼姑一样的清淡日子,可还记得,你还是当初陈蜀两国交好时,以南蜀宜安长公主府侄女的身份嫁到北陈来的,这些年,你忙着追念二皇子,可曾关照过陈蜀两国的关系?”

    “我,”沈昭容神色有几分躲闪,“我哪里有资格。”

    “你是陈宫九嫔之一的昭容,在卫贵妃、刘贤妃、宋昭仪之前诞下陈宫第二个孩子,那时你在陈宫,只怕除了皇后,没有人可以压过你一头,”裴贞婉说到激动之时,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子带了一丝威压,“可五年前陈蜀交战,蜀地凤州被让给陈国时,你在宣明宫忙着以泪洗面,忙着为不能死而复生的二皇子抄经,你可知,凤州兵败城破,两万多蜀国子民,死在那白水之滨?”

    沈昭容自然知道那一战,纵使当时她心如死灰,但是陈宫之中,哪里有散播不开的消息呢?而当时,她听闻此事时,也只是几声叹息,在为熠儿焚草烧经时,只是为死在那一战中的人们多了几句超度而已。

    那一战,沈昭容想了想,突然神色亮了亮,不由站起身:“你说你的兄嫂,你是蜀国人?”

    “不错,”裴贞婉点头,“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我来自蜀地,我的家人,在五年前的战事中去世,你我,都是深知生离死别之痛的人。”

    “那时未能为蜀国,为凤城建言一二,确实是我不是,”沈昭容想起那两万余人丧生之事,虽时日已久,却也有懊悔之意,“只是此事也已久远,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来,也不要怀恨于陈国。”

    裴贞婉点了点头:“两国之争,战事如常,这一朝南蜀自己朝政混乱,蜀帝宠信奸臣,本就风雨飘摇,不是陈国来征伐,也有可能是南楚,却也怪不得陈国的君王。我今日提及旧事,只是希望昭容娘娘记得,你除了是二皇子的母亲,也是蜀国人,是陈宫之中的昭容,你所要背负的,比你想象的要多许多。”

    沈昭容并未马上回答此话,神色间,却已可见在思量许多。

    裴贞婉看着时机将到,咬了咬牙,索性道:“即便你对蜀国已无情感,但是,这几年你的消沉,身在长公主府的秦公秣夫妇,就过的那般好么?”

    沈昭容倏尔抬头,震惊之情布满全脸,更是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外,纵然只有清明白露二人的身影,沈昭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或者,我应该唤沈昭容的真名,秦寄青。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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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豁然开朗

    “或者,我应该唤沈昭容的真名,秦寄青。是吗?”

    裴贞婉的声音并不大,带着坦荡与笃定,目光牢牢落在沈昭容的面上,嘴角微微扬起,那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自然说明她心中早已知晓全貌。

    沈昭容的神色充斥着巨惊与慌乱:“你如何得知这些?你是谁?”

    “我是谁此刻并不重要,”裴贞婉淡淡道,“我只想说,当初你顶替沈家小家远嫁陈国,不就是为了你的双亲在长公主府能得以颐养天年么?你的父亲秦公秣,多年在军中,原曾做过百夫长的,可因为征战伤痛,不得已解甲归田,幸得长公主府征募府兵,你父亲便投身去。这一路,以长公主府家将的身份,倒也得了几分赏识。”

    裴贞婉每说一分,沈昭容的神色便变一分。先前是惊异慌乱,逐渐变为悸动,沉静,乃至遥遥地回忆。

    “当初蜀帝有意与陈国联姻,不舍送自己的公主出嫁,选来选去,便选中了宜安长公主驸马的侄女沈家嫡女,这个身份在蜀国算得上贵胄之女,又不算皇室至亲,不高不低,既能全了两国联姻的颜面,也不至过于压低蜀国的身份。可蜀帝偏偏没顾及到,沈家也是不舍得嫡女的。”

    沈昭容闭了闭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哦话。

    “你当时倒也算是有胆识的,向长公主替出代沈家小姐出嫁,所需的交换,便是给你父母后半生的安养,以及对你的弟弟秦玢日后仕途的关照,”裴贞婉一气呵成,将所查到的全部隐情一字不漏地道出,追问道:“陛下继位时你所封位份不过美人,但却深得圣心,加之生育了二皇子,一两年间便位至昭容。那一两年,你的父母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的荣华好日子,可这几年呢?你可想过,他们还会被当作人上人来对待吗?”

    裴贞婉字字直击根本,沈昭容的神色不自觉地微微抖了起来,气息也渐渐开始紊乱,一双手攥了一团,喃喃道:“我这几年心里只有熠儿,我……对不起父亲母亲。”

    裴贞婉紧逼的神色缓了下来:“你如今,对父母还能尽孝,对陈帝还能尽忠。你想知道二皇子是否夭折于那小太监的手上,还有机会自己去亲自查一查,何不早日振作起来?”

    “振作?”沈昭容心底有一丝迟疑,这六年来,她终日青灯古佛,意志消沉,万念俱灰,她自己还能振作起来吗?

    裴贞婉看着她的神色,笑道:“你如今还是陈宫的昭容娘娘,宣明宫也并非冷宫,你若能过了自己心中这一道坎,如何笃定自己不能挣得更好的局面呢?”

    “你今日讲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脱离如今的境况么?”沈昭容看着她,神色有一丝不敢相信,“你究竟是谁?为何这么大费周章,要来说服于我?你又要我交换什么?”

    裴贞婉一笑:“也许因为我也是蜀人吧,同乡之谊,不任娘娘就此将自己的一生白白浪费了去。”

    沈昭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目光充满了探索的意图在裴贞婉的面上看了许久,她自然不信,仅仅因为同为蜀人,就能令她这般深查。可观察了许久,在裴贞婉的面上,除了看起来洞悉一切,目光诚挚之外,找不到任何一丝的算计、阴谋乃至怨怼之意。

    长长叹一口气,沈昭容道:“罢了,你若不愿讲,只怕我也问不出一二。若有一日你想要讲于我听,自然我也会知晓。”

    裴贞婉点头赞道:“昭容娘娘蕙质兰心,这些年并未损耗分毫。”

    沈昭容倒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我如今已有二十七岁,在这陈宫之中也算是不年轻的人了。更何况,心气想法上,更是迷了心,竟要你今日来点拨,才能反省警觉。何况六年间,陈宫又发生了多少变化,填了多少新人,想来,我也未必能如你愿。”

    “行与不行,娘娘也得试了才知道。”裴贞婉并不担忧。

    沈昭容看着她,缓缓道:“这半日与你对谈,你确是一个气度不凡,素有大智的人,能查明我的身份缘由,想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方才听你说,你是蓬莱殿的宫女,卫贵妃能得你这样的助力,倒是她的福气。”

    “是不是她的福气,只怕也要以后才知。”裴贞婉淡淡道,“我今日即说是私事,自然昭容之事,我半个字也不会吐露给贵妃,也请昭容宽心。”

    “我自然相信,”沈昭容似是放松了许多,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今日你所劝之事,我已明了,只是来的过于突然,我也一时不能思考明白,还希望多给一些时日,我细细思量后,自然会想个法子告知于你。”

    “自然以娘娘为便宜,这件事半点也勉强不得,若娘娘觉得,依旧为二皇子祈福祝祷更为紧要,也无妨,日后国寺中的香火,我也会替二皇子多捐上一分。也请娘娘不要过于负担。”

    沈昭容和煦一笑:“我自有分寸。”

    裴贞婉屈膝一礼:“今日是二皇子忌辰,我打扰娘娘许久,不便久留,多谢娘娘与我一叙。”

    沈昭容点头起身,送裴贞婉走出屋外。门外的清明白露转首看来,竟见到沈昭容面上露了微笑,正与裴贞婉并肩走出,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眼中的神采也不是往日无光的模样,不由大惊,却一时不敢多问,只得走上近前,侍立两旁。

    日头已微微有些西斜,小筑之中的温度也已微微降了下来,轻风浮动,不似午间那般闷热,换了一丝舒爽。

    裴贞婉在阶下立定,未用女子所用的屈膝礼,反倒用了武人之间的拱手礼,向三人道:“娘娘留步,娘娘尽管慢慢思考,中秋之后,若有机会,我会再来与娘娘面谈的。”

    沈昭容点了点头,看着裴贞婉转身将去的身影,忽而唤道:“裴姑娘。”

    裴贞婉回首,沈昭容微笑道:“虽然你未表明你是谁,但我确实隐隐觉得,你与我确有故人之缘。希望下次相见,你能解我之惑。”

    裴贞婉微微颔首,并未直接回答,转身缓缓离去了。

    在走出小筑之门的那一刻,她隐隐听到沈昭容的一句感慨。

    “天下这般英姿的女子,终会有一番作为。”
………………………………

五十二、御史之谈

    眼看中秋将至,天气也逐渐从闷热开始微微投了一丝清凉。

    中秋夜宴诸事准备已经妥帖,裴贞婉的舞裙在琼脂的精心制作下,连程芷蓝都忍不住感叹手工精巧,比陈宫尚仪局平日里常用的那些服制好了不知几倍。

    裴贞婉心下盘算着,若是中秋夜宴上行事顺利,之后怕难在陈宫走动而不引人注目了,这般想着,吩咐半夏偷偷做了许多耐存储的吃食,细细包好,打算带去掖庭给小十七。

    这一去挑得是申时时分,裴贞婉心情好,一路慢悠悠地走着,待到了掖庭,寻去小奴们作活的地方,竟没有看见小十七,裴贞婉看了一圈,只得抓住一个成年的太监询问。

    “十七啊,在掖庭西侧那边呢,有人找他!”那小太监很是随意,好似稀疏平常之状。

    裴贞婉心下奇怪,这宫里会找十七的人,那怕是一个手掌也数的过来,方才那太监说的随意,应不是打骂训责之事,这么想一想,只怕是禁军那边的人。

    顺着方向一路走去,掖庭里那些忙碌着浣衣晾晒、舂谷磨豆的宫人们,任天热得汗如雨下,却也无人胆敢抬头多看她一眼,可见这里的劳作,最是消磨人的心性。

    方走到掖庭宫西侧的小门旁,裴贞婉便听到孩童的一串咯咯的笑声,虽未见其人,自然也猜得出是小十七。

    禁军何人在逗乐于他?裴贞婉心下好奇,面上也噙了同样欢快的笑容。

    脚步方迈出西门,便见到小十七手中高高举着一只千纸鹤,小小的身躯跑动着,那千纸鹤在头顶好似在飞动一番,一旁负手而立的人,正是冯岚。

    这个莫名失联快一月的冯岚。

    小十七看见裴贞婉站在门口处,调转了方向,口中唤着裴姐姐,直直地跑了过来。

    裴贞婉匆匆步下台阶,任小十七直冲进怀里,一手依然举着纸鹤,另一手已环在她的身上。

    匆匆与十七问了好,待小十七松了手,裴贞婉上前几步,看着含笑的冯岚,屈膝行礼:“见过冯大人。”

    冯岚身形未动,只是目光探究的看了几眼,点头道:“果然恢复的不错。”

    “多谢冯大人送药,今日不知能见到你,未将药带在身上,他日必会奉还。”

    冯岚哈哈一笑:“不是说不用还了么,这东西我也用不上,你还给我也无用,还是放在你那里才合适。”

    裴贞婉受惠于人,自然也不好一味客套,既然冯岚这般爽快,自己再坚持这些虚礼,倒是真真有了见外之情,虽然心中想问明玉容雪花膏的来路,却又不好这么当面提出,只得笑一笑,应了先。

    冯岚垂首看了裴贞婉手中的食盒,挑了挑眉道:“这么大一盒,倒显得我带来的东西小气了。”

    一旁石几上摊开着两方帕子,当中各放了几块寻常的酥酪点心,这一对比,确实有些尴尬,裴贞婉不由一笑:“重在心意。”

    将食盒放在石几上,轻轻揭开盖子,小十七的小脑袋就已经扑了上来,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在那瘦小的脸颊上显得尤为明显,馋虫也几乎要从眼中喷出。

    裴贞婉捏了最上面的杏仁饼递给他,蹲下来交代道:“今日这点心许多,你每日只许吃两三件,不可多吃,否则撑坏了肚子,可要受苦。”

    小十七懂事地点了头,杏仁饼已经塞进了嘴里。孩子虽馋,但到底身在掖庭宫这等苦地方,平日里也难吃到这些点心,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地咬着,生怕咬碎了手中的饼,碎了渣滓在地。

    看着小十七这般模样,冯岚伸手指了石凳示意裴贞婉坐下,淡淡道:“那日你去禁军寻我,我与其他将领正有事在忙,没能出来见你,莫要生我的气。”

    原是这样,裴贞婉心想,既然不是刻意避而不见,那自也没什么可责怪的,颔首道:“大人公务为先,自然不会生气。”

    冯岚嗯了一声,便一直看着小十七吃点心的模样。

    两人这般坐着,竟有些相顾无言之意。裴贞婉暗中打量着冯岚的神色,想要将他的言行与自己的猜测比对,却好似又从冯岚的眼中读不到特别的情谊,反倒是有着事多烦心之意。

    今日的冯岚,虽如往日一般面带微笑,神色却不甚轻松,裴贞婉眼看着他好似在出神,不由清了清嗓子,道:“冯大人似近来似乎很忙。”

    冯岚回过神,看着她,愣了一愣,才道:“是,近来有一件棘手事,确实有些烦扰。”

    “哦。”裴贞婉应了一声,无意细问,禁军之事,总归不是后宫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未想冯岚自己倒是絮絮道:“陛下近来有一个差事派给我,确实有些烦扰。洛都一位侍御史,上月莫名死在了府中,陛下派我去密查,只是这么久了,一直也没什么线索,所以有些发愁。”

    侍御史乃是台院下吏,掌纠兴举百官、入阁承诏、知公廨事,这等监察百官,行弹劾之举的官员,死的蹊跷,倒是令裴贞婉心下好奇。

    只是她不意冯岚竟这么直接讲了这等要事出来,论起她后宫宫女的身份,原是听不得这类秘闻的。侍御史虽不是高官,但莫名身亡,这事陛下属意禁军亲卫密查,本也是极为机密之事,这样直白的讲于她听,多少有些不妥。这一厢思量了一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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