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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千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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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贞婉点了点头,道:“这话确如我所想,世间太多的人,动辄将亡国之名贯注于奸臣、妖妇、刁民一类的名头之上。却不知,若非主位之人昏庸、失察、妄信、骄奢,又如何能有乱世亡国的下场?”

    这一番话两人心意相通,倒是极为舒畅,不由举了手中的茶盏,相视一笑而饮。

    “那日与你一谈,我便知你定有大作为,果然,连陛下也极为赏识你。”放下茶盏,昭容温文而笑。

    “昭容称赞,贞婉却有些愧受了,他日若昭容精心打扮起来,也依旧能光彩照人。”

    “贞婉,这是你的闺名?”沈昭容缓声道。

    “正是。”

    “这名字倒是如你,以后我便唤你闺名如何?”

    裴贞婉笑一笑,并不急着答话,沈昭容抬手为二人续了茶水,淡淡说道:“你用了些手段,走到了陛下身边,又尽力劝我,究竟为何?”

    抬起茶盏送至唇边,亦是淡淡问道:“昭容可愿出山?”

    沈昭容的神色动了动,一声轻笑,点头道:“我愿。”

    裴贞婉起了身,用武将的礼躬了身,沉声道:“昭容不知我身份,不明我来意,却能信任,坦诚相待,贞婉今日在此,先谢过昭容!”

    这一礼算是庄重,沈昭容却是有些意外,起身扶起:“我本也是为了心中所想,你这又是何必这般大礼。”

    两厢回到席位坐下,裴贞婉方郑重道:“同昭容身份有异一样,我本名杨靖姝,家父杨翦,字仲起。”

    沈昭容不由瞪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怀化大将军?”

    裴贞婉抿嘴一笑:“是。”

    这一消息来的太过于石破天惊,便是沈昭容这些年的心静平和,此刻也觉得犹如一声响雷炸在自己耳边,几乎不敢相信。复又看了看裴贞婉的神色,全无嬉闹畏缩之意。回忆起上次来此时,她曾提起的凤城战事,纵然是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将这事关联一处。

    “你所说,确实是南蜀的怀化大将军,撼山军主帅杨翦?”

    “确实是,祖父是先定远将军杨玄,我的兄长,是撼山军归德郎将杨靖岐。”

    沈昭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整理着脑中混乱的思绪:“你方才说,你本名杨靖姝,是杨翦的女儿,可我听说当年,杨家的人,都去了。”

    裴贞婉咧了一丝惨烈的悲笑,一股伤痛之意攀上心口:“是,当年撼山军全军覆没,父亲与兄长战死在白水之畔,我的嫂嫂洛真自裁,舅父高家满门被屠,我当年仓皇出逃,活下来的,还有我的侄儿,哥哥的儿子,杨毅。”

    这算是对当年的事合盘托出了,裴贞婉说完,静静地看着沈昭容的神色。她讲出这些之时,并不能断定会有何反应,此事可称之为一场豪赌。可她却不能不去赌,未来的结盟,需要的是相互绝对的信任,此时的坦诚相告,便成为了第一步的试探。

    若能成,将是盟友,若不能成,便会成为第一个相对出手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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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菊锦(二)

    沈昭容用了几息才能平复心绪,纵然心中仍有些觉得不敢相信,但却也寻不出不妥的地方,长久,才喃喃道:“我的父亲,曾在撼山军十年……”

    “是,令尊受伤解甲时,已是营指挥,有五百兵士可管辖,父亲当时曾说,若非如此,未来任都指挥使亦是指日可待。”裴贞婉看着沈昭容的眼睛,仿佛要将这几句话直直地刻到对方的心中。

    “你是说,大将军知晓我父亲?”

    “撼山军中,但凡有军职的,父亲都会暗中关注。五十名营指挥使,他记得清清楚楚。”裴贞婉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沈昭容错愕的面容,“当初令尊解甲之时,从撼山军带走的那一杆三戟红璁枪,不知可还在秦家保管?”

    如此论到沈昭容站起身来:“你竟然知晓那杆长枪,你真是怀化大将军之女。”

    裴贞婉缓缓起身,带着面上惨痛而隐忍的笑容,忍下心头那将要翻滚而出的颤抖与激动:“昭容与我都知晓军人铁血为何,谁会用两万多将士的牺牲来假借身份博取信任?当年我侥幸能在一众人等的保护下存活下来,自然不会苟活。今日我以裴贞婉的身份,将这等隐秘的身份和盘托出,也是希望能与昭容相互无隐瞒的合作。若昭容愿信我所说,仍愿秉持着那一份铁血丹心,你我自此便肝胆相照。若你认为不妥,想去揭发我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可。”

    沈昭容眼中有一圈泪在打转,竟是深深鞠了一躬:“那日你提到凤城之战,今日我才知隐情,当年没能劝阻陛下,确是我的过错。请受我一拜。”

    “昭容这是何必。”上前便要扶起,“那日我所言,不过是激将法,哪里能当真。”

    沈昭容却很是执拗,强行又一深躬:“方才一拜,为拜杨靖姝。这一拜,也请你替撼山军的将士们代受,我秦寄青身处陈宫,当年却自私自利,未能为南蜀,为凤城有一句建言。不论我的能力,是否能劝服陛下,但无所作为,本是无可抵赖。”

    裴贞婉伸出的手带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尽力平息自己,抬了沈昭容的双臂:“昭容,时过境迁,故人们地下有知,当有告慰。”

    沈昭容起了身,眼中的泪终于滚落,目光温暖却又有着疼惜地看着她,握住梅长苏的手,颤声道:“五年前,你该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吧。这些年,你该有多难啊,你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又该吃了多少苦?”

    裴贞婉感觉心头如同被扎了一刀,这五年来,她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被一位比自己年长近十岁的人这般询问。五年的时间里,丁伯他们无人敢提起,都是经历过这一场惨烈的生离死别的人,自然也无人愿意回忆那样一段心路历程。来到陈国之后,师姐虽然关心,可她总是回避着这样的话题,纵使程芷蓝有几次想要提起,或者流露出一丝心疼的意向,都被她起了别的话头,带了过去。

    今日在宣明宫,在这样一位她并不相知相熟的人面前,这样突如其来的怜惜与关怀,让她心中腾然而起的热流,与她这些年的悲苦混合一处,让她仿佛能听到心门一声轻微的撕裂。

    “昭容,我无事。”压了压心底的翻滚之情,裴贞婉先让自己转换了温暖坚毅的目光,“不论前情如何,今日我能站在这里与昭容袒露心扉,也只是希望日后,能与昭容相互扶持。”

    “我自然愿意。”沈昭容重重点了头,“你我之间竟有这样的一番渊源,今日我以秦寄青之名,定当将杨靖姝视为亲妹。今后你我的道路,定会携手应对。”

    裴贞婉用力握了握两人的手:“今日之诺,永记心上。昭容娘娘,咱们还是先缓一缓心绪,才好说话。”

    坐下用帕子仔细拭了泪,沈昭容问道:“你要我如何助你?”

    “凤城之战,兵败之后南蜀朝廷本以弃城不顾,地方苦苦无法等到朝廷驰援。陈帅曹罡发文,若能开城投降,便不伤城中百姓。我的舅父,凤城府尹高襄,轻信于曹罡开城,不想曹罡率军入城之后,对陈国朝廷,却报说蜀国官员诈降,于城中设伏伏击,陈兵不得不即时清理,凤城之中的官绅贵商全被屠尽,无一幸免。”

    沈昭容的身子不由抖了一抖:“曹罡,是懋国侯的姻亲,你是要复仇?”

    “不错,”裴贞婉的眸子闪了一丝冷意,“杨高两家府眷一百七十三人,整个凤城丧生之人过千人,大家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丧生,还要被冠以狡黠奸诈之名。”

    “我虽不擅此事,但也愿尽力助你一事,”沈昭容叹道,“只是如今凤城已归陈国国土,个中隐情,不知是否还能有大白之时。”

    “只要尽力一试,何尝没有机会?”

    沈昭容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小声惊道:“即是复仇,陛下出兵攻蜀,你莫不是要对陛下……”

    “昭容放心,”裴贞婉甚是冷静,又或者说用冷漠更为适宜,“诸国相争,攻城掠地本是常事,我心中并不曾将陈帝视为仇敌。”

    沈昭容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如此便好。”

    裴贞婉淡淡看着她,不知她这松的一口气,是为她自己,还是为陈帝。

    “你我都出身武将世家,自然也是知晓,武将沙场征伐,不是守家卫国,就是出兵他地。从小处看,不外乎是谁是谁非,总有胜败,可若往大了看,古往今来,那一代开疆拓土的君王不是剑指他国?凤城的惨剧,并不能归罪于陈国出兵,归根结底,蜀国内政混乱,蜀帝昏聩,奸臣当政,怨不得陈帝。”

    沈昭容点了点头:“难得你能想的这样看,我从内心敬佩于你。”

    轻轻笑了笑,露出宽慰的神情:“今日能与昭容坦诚相见,心中真是舒畅。”裴贞婉举了手边的茶盏,“今日之盟,就此定下,希望以茶代酒,不悔此约。”

    “此诺必践。”

    两人心意相通,后续当如何助沈昭容走出第一步,自然已有默契。裴贞婉唤了琼脂进来,将从六尚带的南蜀口味菜肴摆上,蜀地特制的胡麻饼,一瞬间仿佛几人都拉回了身在南蜀的那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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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各位朋友,实在对不起,今天公司的事情太多,又在忙着吵架,没有办法更新了,明天一定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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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相告(一)

    陈帝在前朝布局的引蛇出洞,很是有效果。

    后宫之中的风云波动,却也是渐渐起了波澜。

    冯岚因为设局而掌握了一些蛛丝马迹,调了一些得力的禁军正在暗中寻访。也是因此,陈帝自然对裴贞婉大加称赞。

    而陈宫之中妃嫔们更加惊讶的消息,乃是陈帝竟然去了多年不曾涉足的宣明宫。

    听说是因为紫宸殿摆上了许多的秋菊,紫龙卧雪、瑶台金凤、玉翎管、古龙须等等品种,花色鲜艳交错,令紫宸殿多了许多鲜活气息。

    陈帝常参归来,不由眼前一亮,随即称赞不已。

    裴贞婉温和笑着,何保倒也机敏,顺水推舟道:“从前昭容最爱秋菊的,也是喜欢摆上许多盆交相辉映。”

    自然,这样的菊花盛宴,便使得陈帝迈进了宣明宫的地界。

    在宣明宫,陈帝停留的时间并不算长,不过半个时辰便走了出来,离去之后,内侍省便流水一般送了许多菊花进了宣明宫。

    这样的消息,在众妃嫔聚在正德宫时,便成为了极热闹的话题。

    “贤妃娘娘,咱们进宫时日不长,对这位昭容娘娘知之甚少,不知贤妃娘娘可熟悉呢?”

    梁婕妤摇着手中那柄孔雀玉柄扇,闲闲地问道。

    刘贤妃敦厚一笑,道:“我进宫时,昭容已然有孕,极是温柔贤淑呢,那时陛下也是极喜爱她的。这般好相处的人,陛下这几日念起好来,倒也是极好。”

    徐皇后端庄笑道:“是,沈昭容本也是九嫔之一,素来是识大体的。你们这几个进宫晚的妹妹们,日后若是见了她,自然也会觉得她甚好相处的。本宫也是念得,沈昭容在宣明宫为二皇子祈福这些年,很是辛苦,只望过些时日她祈福圆满,与咱们姐妹们一处才好。”

    堂中坐着的一众妃嫔连忙道着虚情假意,只有卫贵妃忍不住冷嘲道:“皇后娘娘倒是很情真意切呢,既然这般急切,怎么不干脆屈尊去请了沈昭容来,咱们今日就坐在这里说说话不好么?别不是嘴上说着想念,心底却不这样想?”

    徐皇后确是很稳重,居于上位,淡淡看着卫贵妃笑道:“贵妃不必急,日后自然有一处说话的机会。说来,咱们宫里位高的妃嫔确是平日走动地少了些,昭仪抱恙,昭容祈福,这过往的时日里,也都只有贵妃你陪着本宫辛劳,如今好了,本宫看着有贤妃,昭容,日后若是昭仪能康复,咱们宫里这些老姐妹之间,倒是比从前热闹不少呢。”

    后妃之间说话这般火药味,低位的妃嫔们不由面面相觑。卫贵妃本就对陈帝忆起宣明宫之人甚是不悦,这会子更见不得徐皇后讽刺,不由暗暗咬了牙,恨然道:“有皇后娘娘在,妹妹可不敢托老。”

    徐皇后淡淡笑了笑,倒不恼也不应。如此对比,国母的大度自然显露的淋漓尽致。

    章美人瞟了一眼卫贵妃暗怒的神色,倒是缓声道:“臣妾听闻,裴美人也曾去过宣明宫的,不知是否有咱们不知道的渊源?”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投了过来,裴贞婉不由闪闪笑道:“姐姐说笑了,我哪里有渊源,不过是有一晚做梦,梦见一个周岁大的孩子,身披金光。醒来解了一卦,竟说是二皇子得了神佛庇佑,所以才去宣明宫上了一炷香罢了。”

    这套说辞,在她当日前往之时就已经想好,今日这样一说,这类玄学本就无人能论出一二,自然也没人能挑出来什么奇异之处。

    偏章美人以扇掩面,略有些惊喜道:“呀,裴妹妹这是好福气,能得二皇子入梦,莫不是妹妹有兰梦之征的好兆头,皇后娘娘,可是祥兆呢。”

    裴贞婉已然察觉投来的目光之中带了一些嫉恨艳羡,更是卫贵妃的眼神携着狐疑与不满。这章美人,倒是懂得如何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只是这些时日来,她与陈帝并不曾同床共寝,哪里来的可能?

    起身屈膝,姗姗道:“皇后娘娘,臣妾惶恐,本是想为二皇子尽一份心,实在不敢妄加他意,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徐皇后瞥着卫贵妃的神色,心底倒是有些舒坦,抬手道:“裴美人起来吧,章美人曾生育过福星,也是有福之人,既然祝福于你,本也是好事。咱们陈宫里,如今只有三位皇子,日后还希望年轻的妹妹们,多为陛下诞育子嗣才好。”

    这才施施然行了礼落座,众人闲话了几句,徐皇后便遣了众人散去了。

    临要离场,徐皇后扬声道:“裴美人,这会子尚仪局要来呈报新舞,你知晓陛下的喜好,留下来陪本宫看上一眼吧。”

    原本裴贞婉是跟在卫贵妃身后的,这一唤不得不停步,看了卫贵妃略有些不悦的神色,屈膝行礼,才匆匆回到徐皇后面前立定。

    徐皇后留她下来,自然不是为了看舞的,但程芷蓝,却是切实来了正德宫。

    “裴美人,”徐皇后在位上端正坐着,“本宫仔细查问过,你今年新岁入宫,与宣明宫并无交集,此刻本宫再问你,你究竟为何会去宣明宫?”

    裴贞婉看着立在一旁的程芷蓝,见她点了点头,便跪下道:“回娘娘,臣妾确实与二皇子入梦一事有关,但也有另一缘由,”抬头看徐皇后的神色无异,便又道:“中秋那日有幸献舞,臣妾随陛下回紫宸殿时,也曾察觉,陛下聊到几位皇子时,总有一些憾意。臣妾想起沈昭容与二皇子之时,便想替陛下消解一些思子之心。臣妾妄加揣测,请娘娘责罚。”

    徐皇后沉吟了一会子,方道:“你起来回话吧。”

    待裴贞婉起了身,徐皇后又道:“本宫留你说话,不是问责,便不要动不动就跪了。”

    裴贞婉点头落座,听得徐皇后道:“裴美人,本宫平日里虽懒得去理睬各宫里的人如何,但紫宸殿,本宫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的。沈昭容爱菊,你摆了许多的菊花,引得陛下念起她,本宫看,你似有深意。”

    “臣妾曾听闻,宣明宫的昭容为人很是温和,既然皇后娘娘也喜爱她,为何不帮助昭容走出困境,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呢?”

    徐皇后似是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不由与程芷蓝对视一眼,回头道:“你从前是在蓬莱殿服侍的,怎么今日要说沈昭容相助本宫?这话说的,于理不通。”

    裴贞婉淡淡笑了笑,扬头道:“皇后娘娘正位中宫,是为陛下的正妻,为妃为妾者,凡事以嫡以正为尊,有何于理不通的?”
………………………………

七十一、相告(二)

    自古妻为尊,妾为卑,这般简单明了的道理,在陈宫之中竟成了一丝可笑的奢求。听到裴贞婉讲出这样的话,徐皇后却哑然失笑:“你说的确是在理,可自古这宫中从来也不缺勾心斗角,有权势利益的勾引,自然就令人生出许多欲念。这宫廷里,就是一座大染缸,许多人进来了,最终也都奔着争权夺位而去。本宫倒是真的很久没听到你方才那番言论了。”

    “娘娘这般说,便显出问题的根本了,”裴贞婉温声道,“愈是混乱之处,愈需要正本清源。后宫之中,自秦始,便是争斗不断,派系林立,自然明争暗斗也成了宫中女子的习惯。习惯到底不是规矩,本不可怕,可怕的是像皇后娘娘这样的嫡妻,自己也习惯了如此。”

    徐皇后神色动了动,不由一番思忖,然后眸子亮了一亮:“正是此理,本宫平日里想不到这一层,今日你点破,确是是这个道理,原来本宫这些年,竟然不自知地助长了她们这般气焰。”

    这位处事中庸的徐皇后,虽无甚手段,但好在头脑也不算糊涂。

    裴贞婉点了点头,不由与程芷蓝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你便是因此,才说要相助于昭容,并不与贵妃暗中扶助么?”

    裴贞婉看着徐皇后的神色,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此时若是有镜子在自己的面前,怕自己也要为镜中之人的诚恳动容。

    徐皇后到底还是有一丝疑惑:“卫贵妃出身显族,这么几年也是时常对本宫不敬。你是从懋国侯府送进宫的,为何却要离弃了她?”

    “一则臣妾入宫有自己追求荣宠的私心,”裴贞婉答得甚是坦荡,“二则臣妾已说,尊卑有序,臣妾扶助的是规矩,三则,贵妃虽有侯府一族相助,这是她的助力,也有可能是她最大的罪过。臣妾于私心,于道义,于功利,倒也实在不必与她搅在一处。”

    徐皇后有一丝迟疑,不由自主地看了身旁的程芷蓝一眼,回首道:“程司乐这几日与你论舞,向本宫说,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此言倒是不虚。”

    感受着程芷蓝投来的温柔目光,裴贞婉道:“娘娘识人无数,臣妾如何,在娘娘眼皮下,却也都是原形毕露。”

    徐皇后转了转腕上带着的金嵌珍珠宝石对镯,想了想,笑道:“既然这样,程司乐又举荐你,本宫便信你。”

    裴贞婉心底暗想,难得这个皇后倒是处事坦率,若是遇到像卫贵妃这样暗中做手段的人,多少会吃些亏,但若是在一个清明的后宫之中,倒算是陈帝的福气了。

    “贞婉多谢皇后娘娘信任。”

    徐皇后应了,招呼了程芷蓝去下首落座,才看着裴贞婉道:“既然你有心,又是有主意的,依你看,本宫当下应当如何?”

    “娘娘当扶持沈昭容。”

    “昭容人品佳,处事妥当,她若与陛下解开芥蒂,本宫自然会善待她。”徐皇后对此话,自是有一丝不解。

    裴贞婉的眸子带着些许玩味:“臣妾的意思是,娘娘当助沈昭容得圣恩,更或者,给沈昭容与卫贵妃抗衡的资本。”

    “这……”徐皇后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方才你还说,后宫之中明争暗斗,派系林立乃是碍了规矩,却为何又要本宫去扶持沈昭容?”

    “卫贵妃宫中无敌,自然腾得出手,终日惦记着皇后娘娘。”

    徐皇后想了想,猜了个大概,确是依旧有些关窍不通,只是她作为正位中宫,若是在一个美人面前太多疑问,到底显得有些不足,却也只好拧眉暗自思量。

    程芷蓝看得到这番神色,倒是笑着替她搭话:“裴美人的意思是,若是沈昭容成为卫贵妃所顾忌之人,就会转移了目标,这宫中,如果有沈昭容来制衡卫贵妃,皇后娘娘才能抽出身来,掌控局面么?”

    这些话她们私下本就是相对过的,裴贞婉笑道:“程司乐不愧是受皇后娘娘调教的人,倒是比我想得还要深刻些。”

    徐皇后再迟钝,听这么明白的一番解释,也是心下明了。

    “裴美人的确看明了这些关窍,”徐皇后点头道,“希望昭容能不负所望,莫要自己陷身进去。”

    “昭容出身南蜀,在陈国朝中并无任何瓜葛,臣妾家中也已无人,我们这样背景的妃妾,再得君恩,却也翻不出什么花来,”裴贞婉叙述的极是冷静,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这样的境况,于皇后来讲,再好不过。”

    如此,徐皇后便也算是口头应了下来,虽有些仍想不通之处,但也不必坐在这里几目相对。

    “臣妾与贵妃有些瓜葛,这于皇后娘娘来说是好事,近些日子,臣妾当与贵妃走得近些,也请皇后娘娘耐住性子,明面上,您与臣妾仍是寻常后妃之礼。”

    徐皇后点头应了,裴贞婉便与程芷蓝告退了出来。

    方迈出正德宫外,程芷蓝走在裴贞婉身后,低声喜道:“阿婉,今日与皇后娘娘说开了话,以后咱们更能一处,真好。”

    裴贞婉拘着礼走着,静静道:“希望皇后这边不要出什么波折吧,师姐,现下我还不能对外显露投靠皇后的意向,咱们就此先分开吧。”

    程芷蓝点头,二人在宫道之处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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