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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千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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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章才人身边,那可是自己把自己围得像铁桶一般,任谁怕也动不了手脚。
陈帝这几日来蓬莱殿的次数确是勤了点,卫贵妃心下欢喜,小心侍奉着,见着陈帝神色疲倦,自己忙迭地好言相劝:“陛下这几日确是太累了,臣妾看,都快瘦脱相了。”
陈帝闭目养着神,无甚气力答:“宫里近来乌烟瘴气,皇后还是差了些手段,没有你机巧。”
“臣妾也不过是学着陛下而已,皮毛都还没摸到,陛下这就夸赞臣妾,那我可要飞上天了。”对于陈帝的宠爱与褒奖,卫贵妃一向照单全收,在心底,她亦是这般认同,凭家世才能,她样样都好过那皇后,若非年岁小了些,伴君的时日晚了几年,中宫之位,凭什么不是她的。
陈帝淡淡应了,未几,想起了什么似的起了身,玩味道:“你若是飞上天,打算让那宫女来替你陪伴朕么?”
卫贵妃不由愣了一下,恍然间没明白此话何意,揣摩了一下才反应竟是说的万岫云,她不由心里嘀咕着,陛下这想法瞬息万变,心下一酸,此刻春风得意,二人好时光的时刻,怎得提了旁人,白白坏了风景。
如是想着,便嘟嘴委屈道:“臣妾哪里敢,陛下自己看上的玩物,不好玩就丢回给臣妾,让人家看我的笑话。有陛下在,便是那混粗的链子拴着臣妾,哪里还真能飞上天去。”这般说着,身子已软软歪到陈帝的怀中。
“这两日好像她不在你身边走动了?”
卫贵妃直起身子,佯怒道:“陛下与我一处,当真想着旁人?”
陈帝哈哈一笑,拥了美人入怀:“朕怎会,只是爱妃即说是玩物,不本就是闲时把玩么,朕不过爱屋及乌。”
沉浸在男子坚实温暖怀中,嗅着帝王所独有的龙涎香味,卫曼之大体知晓了陈帝所想。万岫云这颗棋子,怕也就这点效用了,不过既然能不时拿出来调节一下,却也够用,册封与否,哪里重要,后宫里,她尽可调些美人才人的收服,何况,还有一个得力的裴贞婉在手上。
就让这万岫云,在婢女的位置上做下去吧。
自然,躲在房中终日沉寂的万岫云,不知她的命运,就这般被随意糟践。
只是宫里人的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出闹剧不过十数日的功夫,便渐渐淡了下来,众人接下来的心思都放在了章才人产期降至,看这三皇子是否能顺利降生。
卫贵妃一心盯着豫祥宫传出来的消息,那个肚子里只待呱呱坠地的婴儿,可是她未来争权的利器,纵使裴贞婉交代了,不许前去探看,也不许打发人去豫祥宫终日打听,但她终是忍不住的,在宫里耕耘这么些年,挑出来几个进出不引人留意的人,日日来禀些消息,她还是自觉能做到。
自然裴贞婉也没当真相信卫贵妃会听话。
只是忠告已出,她作为谋局之人职责已尽。场面做完了,贵妃这个时候不听话,她心里是乐得的,也只有这些有的没的的贪心事牵绊住卫贵妃,自然也无心再盯着她。
待裴贞婉再前往六尚与程芷蓝相见时,房中便已多了两个人。
“小姐!”
裴贞婉甫一推门而入,尚未看清程芷蓝噙着笑的面容,便已有两个身影扑了上来。定睛一看,一个眼中忍着关切之意,正强自微笑看着自己,另一个身量略小,挂了眼角的泪水正抱着自己的手臂。
“琼脂,半夏。”裴贞婉心下是有些惊喜的,“怎么你们会在。”
程芷蓝笑了走上来:“你既已在蓬莱殿得了信任,我想尽早让你们见上一面也好,若有什么交代的,比我传话来的便宜。”
裴贞婉心底暖暖的,一边一个搭着自己的旧属,自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琼脂与自己分别不过半年,现下看着无甚变化,她本就性子稳,如今看着却是安好。半夏却是只身入宫两年有余,如今看着确是瘦了许多,想来她入宫时不过十五岁,从尚食局最低等的宫女熬着,定是吃了许多苦的。
这是当时凤州城乱时,从杨府能带出来的不多的婢女,裴贞婉看着她们这般模样,心下一酸,不由抬手拭去半夏面上的泪痕,自己却是红了眼圈道:“瘦了。”
程芷蓝拍了拍众人,安慰道:“以后的日子便能常相见了,今日她们二人同时换了岗出来,怕也呆不了多久,你们有什么话要交代的,还是紧着说着。”
琼脂点了头道:“是啊,小姐,这半年我在尚衣局与几位掌级已有些私交,由与林掌衣走的近些,按您的吩咐,也已在暗中留意吴司饰的动静,先前小姐的判断,确是不错的。”
“很好,需得小心拿到实证,”琼脂是裴贞婉自幼随身的侍女,她是很放心的,于这个当时一起从地狱里爬起来的婢女,说是主仆,更似姐妹,裴贞婉柔声道:“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被察觉了。”
琼脂心下一暖,忍了泪,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我定会在这里好好辅助程司乐。”
裴贞婉颔首,捏了捏她的肩,一如往日一般,转去看着仍挂了泪的半夏,半夏原是嫂嫂洛真娘家陪嫁来的婢女,幸而兵败之讯来时,嫂嫂令她带了毅儿回母家避难,只是这一走,主仆二人天人永隔,半夏这般柔弱的少女竟也铁了心,无论如何要跟随出来,一同复仇。
半夏纵使感伤,却也是一把抹了泪,哑着声道:“半夏两年没见到你们了,小姐只说我瘦,我看小姐才是消瘦许多,等下回见面,我带些有营养的药膳给你,这两年我从例份银子里省下来的,不必担心。”
………………………………
二十二、口舌之争
程芷蓝一旁看着三人,心底是一番感慨的。她在宫中这么些年,便是看过一些主仆情深的场面,却也不及眼前这几人。不过都是十八九的年纪,那般从生死困境相互扶携着走出来,又都背负着亲人的血海深仇,这种骨血里的信任和默契,是陈宫中的人心,都厉担不起的。
这般想着,不觉自己脸上一丝凉意,抬手一摸,竟是一滴泪珠滚下。
算算时间,不得不上前打断几人的感伤。
裴贞婉叹口气,强笑着:“师姐赶你们了,咱们下回再叙。半夏,过些时日我这里有事需要你,倒是师姐会差人寻你去。”
两人应了,用绢子仔细擦了眼角的水气,以防被人看出异样,起身告了礼,先后悄悄出门离去。
“看着你们这样,我是又喜欢又羡慕。”程芷蓝如是感慨着。
裴贞婉“噗嗤”笑了出来,回身瞟了一眼:“真是奇了,喜欢便罢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难不成你程司乐这么些年没有几个得心得力的姐妹,那我可是要又惊讶又鄙夷了。”
这本是玩笑话,却没想程芷蓝怔了许久,神色微微有些凝滞,只盯着她出神。
裴贞婉不由咯噔一下,慌忙解释“师姐,对不起,我不是当真取笑你……”
“你方才,和小时候一样。”程芷蓝幽幽说出这句话时,依旧是神思远飘的模样。
裴贞婉竟也是一愣,细细盘了一下这句话,抬头看到是程芷蓝疼惜的双眸,随即便被拥进了师姐的怀中。
“阿婉,不,阿姝,方才那笑容,我知道那才是你真的笑容。”
“师姐……”
程芷蓝轻轻松开了她:“这些时日我常见你低眉浅笑,可那不是发自内心,我没想到你还能那般轻松地笑着。”
裴贞婉算是彻底明白了,不由哑然失笑:“在你们面前,我总不能还拿捏着那副假面具。”
“阿婉,这样真好,我们一直陪着你,等大仇得报,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杨靖姝。”
裴贞婉正欲答话,突然听到外面有一丝的走动动静,不由神色一紧,马上示意噤声,小心翼翼走到门旁,仔细听着外面的情形。
一串略显急促的步子从不远处走过,轻缓漂浮,自然是出自一个身材清瘦的女子。那脚步略略走远了一些,却突然停了下来。
带着尖嘴薄舌的声音响起:“哎呦,作死呀,也不看这是哪里,走路不带眼睛吗?”
另一个怯懦的声音低低地,带着些许不自信:“抱歉。”
“呀,这不是蓬莱殿的岫云么,这么些时日没见着了,今儿竟屈尊来我们六尚,是我们失敬了。”
是岫云!
她自前次至今,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怎会来了六尚。裴贞婉一丝疑惑,不由与同样惊异的程芷蓝对了一眼。
悄悄推了窗棂露出一条缝,几人在拐角的屋檐下,看不见嘲讽的人,却能听见她的刻薄之声不绝,中间隐隐杂着万岫云几句苍白的道歉,少女手中捧着一屉器物。惨白着脸,咬着嘴唇忍受着他人羞辱。
程芷蓝从神情大体得出,裴贞婉是有些挂心那个得了帝幸又被抛诸脑后的少女的,对上了裴贞婉的神情,笑道:“我去吧。”
轻轻推门而出,程芷蓝整了一下衣襟,从容不迫,端了司级的沉静威严,缓缓走了过去。
“何事喧哗?”
程芷蓝的声音并不大,也不算严厉,听起来像是闲步至此,有些疑惑罢了。讥讽的那个宫女上前一步行礼,裴贞婉这才看出,是尚食局的服饰,手中亦是捧了食盒。
“司乐,奴婢方才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怕撞坏要送去正德宫的点心,正劝岫云小心一些。”那宫女一改方才的牙尖嘴利之象,端的是服帖有礼。
“被撞了,”程芷蓝装作关心,“可有损伤?”
那宫女笑了答:“奴婢无事,谢司乐关心。”
“我是说,送去正德宫的点心可有损伤?”
那宫女一时有些尴尬,“应是无碍的。”
“哦,”程芷蓝这一声拖得有点长,恍然大悟的样子,缓缓道:“这点心是送去正德宫的,偏偏你和蓬莱殿的婢女在这里口角,我还以为,皇后娘娘点了你来替她训斥宫人呢。”
那宫女口中唤着不敢,急匆匆跪了下来,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挑着后妃不合的名头。万岫云在一旁本是如透明人一样,如是这般,亦是膝盖弯了弯,默默跪下。
程芷蓝轻轻抚了一下发角,漫不经心道:“我今日事多,方才不过从这里借道而过,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也什么没发生。”
两人垂首应了,那尚食局的宫女爬了起来,匆匆逃了去。
万岫云探了探身子,轻声道:“多谢程司乐。”
裴贞婉推开门,快步走了过去,向程芷蓝见了礼,便去扶地上的万岫云:“岫云,你怎么在这里?”
万岫云尚未答话,程芷蓝却是径自转了身去了。她是皇后一路提点上来的,大体也算是皇后那边的人,自然在蓬莱殿宫人面前,没什么要寒暄的。
裴贞婉接过万岫云手中的东西,是一方长形的红木盒,刻着并无特别的兰竹纹路,轻轻掂了掂,重量与木盒相似,内里应不是重物,应是画卷一类。
万岫云低低的声音:“是《游春图》。”
裴贞婉点了点头:“岫云,你不是在殿内么,怎么出来了。”
万岫云依旧是轻轻咬着下唇的模样,少倾,更低的声音道:“梁美人求娘娘赐图临摹,琥珀来寻,你不在房中,我就送出来了。”
“岫云,可以等我回去的。”
万岫云抬了头,一丝苦涩:“我原想着,总归要出来见人的。谁知,我高估了自己。”
裴贞婉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去吧。你多给自己一点时间,不必勉强。”
万岫云眼中闪过倔强挣扎怯懦自怜,最后停在了失落的神色上,自嘲一般的摇了摇头,又点头应了。寂寥的身影缓缓离去,与酉时微微西斜的泛黄日光混在一起,愈发孤清。
………………………………
二十三、掖庭之缘
梁美人居于福熙阁,在陈宫算是偏隅一角,亦非传统宫室,然而这里临着一片半大的荷塘,曾有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意境风采,陈帝独爱这种意境,梁美人自然也就安心地住了下来。
裴贞婉缓步行去,自六尚走去路途大约两刻钟的时间,行外围一路过去再从樊华门入内,人少些,也安静许多。
一面走着,她心中一面盘算着近期需要安排的事宜。
章才人的产期差不多是十日后,待小皇子降生,卫贵妃定然会催促抚养一事;万岫云需得尽快振作起来,才能延迟卫贵妃急于推自己伴驾的动作,还有诸多事宜她要安排;沈昭容那边,月余时日内,当寻一个法子亲自去见一下才好;琼脂埋的吴司饰这条线,差不多要排到日程来用了。
这般专注想着,突然听到了几声稚嫩的孩童哭泣。
裴贞婉注目望去,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少年们手中正相互丢传着一件二等太监的外袍。那袍子被团作一团,藏蓝色的在几人手中转来转去。那个四五岁的孩童一边哭着,一边跳着想要抓回那件袍子。
此处近掖庭宫,想来这些是罚没在掖庭的小太监。此处素来是罚没宫人或新买进宫的宫人们聚居作活之地。
裴贞婉不由摇了摇头,这一天的时间,看到的欺凌之事可不算少。
越是苦命卑贱之人,越是惯于相互作贱。
任着那边一番闹腾,裴贞婉继续向着福熙阁去了,天下间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她如今亦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义士。
梁美人知晓裴贞婉如今是卫贵妃得用的人,自然是客气许多,知道今日是裴贞婉送了画作来,着人传了近前,很是妥帖的赐茶说话。
言谈之中不外乎是吹捧一番卫贵妃,又称赞裴贞婉举止得体,日后当更得赏识,自然打听了些蓬莱殿近来喜好,以便日后自己投桃报李所用。
如是饮了两盏茶,才放了裴贞婉出来,已是酉时三刻,日头西落,眼见天便要黑了下来。
裴贞婉被拘了小半晌,终于被放了出来,不由长长吐了一口气,才觉得周身轻松。终日应付着人际往来,语笑嫣然,任谁也会疲累。
待走回方才掖庭附近的时候,那几个闹事的少年早已不在了,先前团作一团的太监袍子,如今挂在一支二人高的树枝上,斜斜垂了大半个衣襟下来,在春日的微风中闲闲地飘摇着。
这些没轻重的孩子,东西倒是抛得足够高。
那个四五岁的小太监,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块石头垫在脚下,正爬在石头上努力地跳着,想要摸到树上的袍子。可怜他一个小孩子,竟有着这样大的力气,能搬动这样的石头,想来也是用了吃奶的力气。
四五岁的孩子,站在石头上也没有成人高,哪里能够到呢。自是一边跳着,一边嘤嘤地哭着。
裴贞婉驻足看了两眼,不由走近了些。
时至日暮,宫人们正是晚餐时分,这里又是僻静地地方,并无其他人走动,更显得那个小太监孤单可怜。
走到五六步远的位置,已然能看到那挂满了眼泪鼻涕的面颊,裴贞婉心底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蹙了眉。
这个身量瘦弱的小太监,与毅儿的模样那般相似!她的那个自幼失了父母,哭了半年多才好些了的外甥,她的兄嫂留下的唯一的一个孩子。
心底的一丝柔软被微微触动,却依旧坚持着冷冽疏离。陈宫的青砖黛瓦提醒着她,此情此景,自不是南蜀时的其乐融融。
须臾功夫,小太监已跳了十数下,石头不平,有好几次落下时踩偏,趔趄好几步才能勉强站住。哭几声,已脏了的小手抹掉几把泪,又爬上石头继续努力着。
裴贞婉唇角翕动,温声道:“你摸不到的。”
小太监停了一下,依旧是委屈焦虑地哭着,泪汪汪地看了她一眼,哽咽道:“我知道。”
如是说着,小太监却依旧是掂直了脚尖,小手直直向上伸着,继续用尽全力跳着。
“为何一定要拿到这个袍子?”
小太监这次头也不回了,因为用力跳着以及哭泣的情绪而含糊不清的回答着:“禄公公要我今天洗了给他,我拿不到,会被他打死的。”
裴贞婉心底不由骂了一句,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看那袍子上的式样,想来这个禄公公应是掖庭宫的一个三等宫人,无人欺凌,竟然打发一个五岁小娃来洗衣服。
“那些人为何欺负你?”
“他们嫌我是被卖进宫的。”
裴贞婉心底便了然了,陈宫内的掖庭宫,素来是低等宫人作活苦力的地方,在这里的宫人,多数是宫里做错事被罚没至此,亦或是宫外犯了事的罪臣家眷,当然也有那些没有根基家境,被卖进宫里的小奴。
同为陈宫最下层的宫人,这里却依然有着层层的低视和欺压,宫内被罚的看不起宫外的罪臣家眷,那些眷属便在无依无靠的小奴身上撒气。
裴贞婉想着,看着小太监无力的神情,终是叹了口气,上前把小太监从石头上抱了下地,蹲了下来擦去孩子面上的泪水,与他平视道:“那树枝那般高,小孩子爬树也未必能成,你在一块石头上,是无法的。”
小太监轻轻揭了衣袖起来,用着幼童稚嫩的声音甚是委屈的说:“我刚刚爬了,可我爬不上去,还摔了。”
瘦弱细小的手臂上,几道红色透着血丝的擦痕,混着黑色的泥迹,幸而擦伤仅在皮肉,并未严重出血,饶是这样,伤口处已有些红肿,显然是亟需清洗上药才成。
裴贞婉大约能听到心底最后那一丝冰冷的防御墙被击碎的声音,眼前男童的面容与流着泪寻找母亲的毅儿不断地重合切换着,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人总归不是完全无情的,帮他吧,帮他吧。
摸了摸小孩的头顶,裴贞婉温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仍在抹着眼泪的小孩回答着:“他们都叫我十七。”
十七,这是什么名字,也许是这个年岁的小太监,都这么随意被用数字取了名字吧,待有一日被调去其他地方当差时,再由当时的主子或管事取名。
裴贞婉站起身环视四周一圈,这一会儿子有盏茶时间,周遭确实无人走动,想来趁着无人之时,替这小娃取了袍子,当也无妨。
未想自己在陈宫第一次用武,竟然是帮一个小童,裴贞婉不由在心底自嘲。
二人高的高度,对她尚不算难事,轻提一口气,足尖一点,她便纵身一跃,轻巧地攀到了树枝旁,那件袍子在枝桠的树杈间揪扯,她小心解了,便又轻轻落在了地面。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足见功力绝非寻常,被叫做十七的小太监不由看呆了眼,眼泪鼻涕挂在脸上,却也如同个石像一般的模样,
………………………………
二十四、千牛将军
裴贞婉将袍子上的灰尘拍了拍,递给小十七:“喏,这些就不要哭了。”
小十七度过了五岁孩童面临的最大劫难,劫后余生的欢喜感顿时四溢,把那比自己大了许多的袍子团了一团抱在怀里,感谢道:“谢谢姐姐。”
裴贞婉只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很是乖,偏偏命不好,这么小的年纪被净身卖进了宫,五岁的年纪,本是玩闹的年纪,却在这掖庭宫里被人处处欺凌,这样的孩子,能否长成怕还都是个问题。偏这个小十七性子那般坚韧,在困境面前总是诸般不利,却是能坚持得住的,这个性子,还当真讨喜。
“你回去要留意,不要再被人抢了去。”裴贞婉轻声嘱托着。
小十七重重点了头,仰着脖子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我日后定当答谢。”
裴贞婉不由笑了:“叫我裴姐姐就好,可是你这么小,谈什么答谢呢?”
小十七郑重地退后一步,像一个大人一样躬身行了礼,奶气道:“我现在小,以后长大了,就能答谢裴姐姐了。”
裴贞婉看着眼前这个小大人一般的孩童,终是笑了笑,示意他快些回去。天色已经昏暗,再不浆洗衣服,明日他是交不了差了。
小十七恭谨地退下了,摇摇晃晃地向掖庭宫的方向跑了去,果然,磨难是对人的成长最催化的方法。
裴贞婉噙着笑,看着小童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光线里,才回首准备离去,却不意迎面竟直撞上不远处一人投来的视线!
裴贞婉心下一惊,那人身披甲胄,腰间配了刀,身型高大,远远看着自是有一番威严,纵使此刻天已擦黑,远处看不清面容,裴贞婉亦能推算出,此人大体应是宫中禁军,大约还是将领一级。
那人远远站在一处暗巷与大树交接之处,看到裴贞婉转过身了,亦无慌乱回避之意,看似在这里有一会子。裴贞婉心下略略惊诧,她方才施展武功攀至树上前,确是是察看过四周情形的,她耳力不弱,亦未察觉有人在附近走动着,何况这男子携了那般重的甲服,若是巡逻至此,她不可能不知。
那便是,这人比自己还先到此处!
岂非方才种种,尽入他眼底?裴贞婉心底暗骂自己,到底还是大意了。
如是这般呆滞着也不是法子,裴贞婉面向那人,微微福了一福,打算走为上策。
那人却动了,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刀,缓缓向她走来。待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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