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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谋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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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瑾澜上前一步,道:“白思元,你已害了白安歌一条性命,难道还要再背上一条人命吗?这般下去,你与孟大娘又有何区别?”

    “你杀了安歌?!”

    初闻这个消息的孟大娘顿时瞪大双眼,也顾不得害怕了:

    “安歌对此事一无所知,她是无辜的!好歹她与你有着青梅竹马的情义,还替你们白家守着同丰铺,你怎么能够这么的狠心!”

    白思元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痛色,却是无人看清。他的语气很是无所谓:

    “那我的父母何尝不是无辜之人?你与张元成可曾想过放过他们?”

    孟大娘张了张嘴,却是哑然。

    白思元也并未想要得到她的回答,接着道:

    “冯安歌并不无辜!她为了独吞我们白家的产业,把思和害成如今这般模样,她死有余辜!”

    此言一出,谢瑾澜等人俱是怔住了。

    孟大娘不解道:“白思和他不是早就失踪了吗?这与安歌有什么关系?”

    白思元轻瞥了她一眼,道:“看来孟大娘还未听到镇上的流言。。。。。。”

    说着,就把白思和疯疯癫癫,以及被囚禁白府地窖一事告之。

    孟大娘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白思和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安歌觊觎你们白家的家产?”

    白思元不语,但面上的表情却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孟大娘的语气陡然激动了起来:“这不可能!安歌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白思元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厉,手上的银针因为用力刺破了孟大娘的脸皮,血珠缓缓渗出。

    只见他沉声道:“如何不可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三年前。。。。。。”

    原来在三年前,白思元就回过一趟象岗镇。

    只是那时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冯安歌,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当时,白思元不见弟弟白思和,开口向冯安歌询问。岂料她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他笃定她有所隐瞒。

    因此,白思元乔装打扮一番,在距离白府最近的客栈住下,暗中跟随着她。

    无意间,他竟是发现了冯安歌的女儿之身,心绪有些复杂。

    他见她总是三不五时的去一趟地窖,直觉那里有古怪。

    在跟踪了一个月多后,白思元终于决定趁她出府的时候,去地窖一探究竟。

    只是在看见被关在地窖铁笼里的那个人时,白思元顿时如遭雷击。

    虽然四年未见,但他如何认不出那是他的弟弟白思和!

    刚想上前与对方说话,白思元就听到地窖入口处隐约传来动静,顿时心中一凛,一个闪身躲在了暗处。

    不过片刻,就见冯安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她在铁笼不远处看着里面发疯的白思和,声音里染上了浓浓的愧疚:

    “思和,对不起!冯姐姐把你害成这副模样,又把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中,你会怪姐姐吗?”

    顿了顿,她自嘲一笑:“你从来都是那么的善良,想来是不会怪姐姐的。你放心,白家的一切,我会替你,还有思元哥哥好好守护着的。”

    直至冯安歌好声好气的哄着白思和吃了些东西,提着食盒离开了地窖,白思元依旧躲在暗处,双拳紧握,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难怪,难怪当日她不愿对他说实话。

    安歌她为何会变成这般利欲熏心的模样?她如若想要白家的家产,只要她开口,他难道会不给吗?可她为何要伤害思和?

    难怪当年他要外出学艺,她主动的揽过了同丰铺的生意,并且承诺会照顾好思和。原来一切都早有预谋!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他竟是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离开地窖之后,白思元就把冯安歌女儿身的身份暗中透露给张元成。

    而后无声无息的离开象岗镇,筹谋着如何报复冯安歌。

    他本就是医者,因此他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冯安歌的模样,咬牙学了缩骨的功夫,又苦心去学了口技。

    改头换面之后,他以面具人的身份,以炫富的方式十分高调的回到了象岗镇。

    白思元本是打算除去冯安歌之后,以她的身份出现众人的视线里。而后寻个合理的原因卖了白家的产业,带着白思和离开此地。

    如此一来,面具人一个异乡人意外身亡并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官府也只会被一副棺材让其入土为安。

    只是在回到象岗镇后,白思元偶然间知晓了父母当年死亡的真相,更是知晓了冯安歌乃是张元成之女!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白思元决定改变原定的计划,故意在冯安歌的尸体上留下一个隐蔽的破绽,想要借此引起官府的注意。

    而所有事情的发展,也皆是如他预期中的那般进行着。。。。。。

    待白思元话落,在场所有人,包括被他挟持着的孟大娘,皆是面色古怪的看着他。

    白思元顿时察觉出不对,心里一紧:“难道我所说的不对?”

    江华明面色复杂的看着他,道:“白思和之所以会变成那般模样,全拜乡绅张陵所赐,至于他会被关在地窖。。。。。。”

    待听完江华明的讲述,白思元手中的银针顿时滑落在地,不可置信的倒退了几步,低声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


………………………………

第173章 开诚布公

    说时迟那时快!

    谢瑾澜瞅准时机,当下救下了孟大娘。

    待入了谢瑾澜这方阵营,被解开绳索后,孟大娘仗着有人保护自己,对着尚未回过神的白思元破口大骂:

    “你个没良心的!你说我恶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枉费我的女儿对你一片真心,日日盼着你能回来,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白思元闻言,动作一顿,神色痛楚的捂着脑袋蹲了下来,喃喃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安歌,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什么会认为你是那样恶毒的女子?如若我那时愿意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们就不会。。。。。。不会。。。。。。”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被一阵隐忍的哭泣声所代替。

    谢瑾澜等人心思复杂。

    他们本以为白思元杀害冯安歌,是因为她是张元成之女。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因为一个误会!

    就因为白思元不曾开口求证,就造成如今这般难以挽回的局面!

    陆任嘉上前一步,给江华明使了一个眼色。

    江华明面上闪过几分犹豫,随即微一颔首,捡起孟大娘身上解开的那条麻绳朝白思元走去。

    就在这时,白思元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江华明的脚步不由得顿住。

    但见白思元惨然一笑,束手就擒:“江大哥,我愿接受律法的制裁。”

    江华明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上前熟练的将其五花大绑了起来。

    见白思元并无反抗的能力,孟大娘当即上前对他一番撕扯打骂:

    “你个混蛋!安歌对你那么好,那么好!还爱屋及乌的照顾着你的弟弟。她蹉跎了最美好的岁月,只为了等你回来。

    如果知道你会害死她,当年我就应该连你一块儿给毒死了!我可怜的女儿啊。。。。。。”

    江华明本是想制止孟大娘的动作的,却被白思元一个眼神阻止了。

    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比起内心的疼痛,身体上的这点痛楚,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瑾澜一行人出了通道,出了那间别有洞天的破屋,在去往县衙的道路上,着实引起了一番轰动。

    白思元顶着冯安歌的面容被五花大绑已经够让人吃惊了,更别说身旁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的孟大娘。

    不过孟大娘也并未失了理智,待出了破屋后,她虽依旧打骂着白思元,但不该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往外露。

    到了县衙之后,陆任嘉先让人把孟大娘收监,而后打算在大堂一侧议事厅内审问白思元。

    陆任嘉与谢瑾澜二人一同坐于上首,修竹与墨砚分别站于二人身后。江华明与唐安羽在右下首入座。

    随后匆匆赶来的赵主簿在左下首入座。

    人员全部到齐,陆任嘉与谢瑾澜对视一眼。随即陆任嘉看向下方跪着的白思元,沉声道:

    “白思元,你是如何杀害同丰铺掌柜冯安歌的?速速道来!”

    自知晓自己误杀了冯安歌后,白思元一直都是一副十分丧气的模样。

    见陆任嘉开口审问,他的表情亦是无丝毫的改变,声线毫无起伏的叙说了自己作案的经过。

    那一日,戴着面具的白思元与冯安歌在雅间单独说话。他声称自己是白思元,虽是不曾摘下面具,却是拿出了能够让冯安歌深信不疑的证据。

    冯安歌自然是喜形于色,询问他三年前为何要不告而别,这些年来过的如何。

    白思元对冯安歌是满心的仇恨,却还是耐着性子与她虚与委蛇。待时辰差不多,他约了她亥初三刻于雁中山的山顶碰面。并嘱咐她不可告知他人。

    他说这些话时,故意说得暧昧,好让冯安歌以为他对她亦是有情。

    冯安歌自是忙不迭的应下。

    冯安歌精心打扮了一番,比约定的时辰还要早两刻钟到,正当她满心欢喜的等着白思元的到来时。早已在山顶等候的白思元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她的身后,趁她不备把银针狠狠的刺入她的头皮,冯安歌当即失去了意识。

    把两人的衣服换了之后,白思元一脚把她踢下山,随即紧跟着她滚落的方向来到了山脚下。

    看着昏迷着的冯安歌,白思元不是没有过犹豫。但很快,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白思和疯疯癫癫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痛。

    紧接着,他眼神一厉,搬起早就准备好的其中一块大石狠狠的砸向冯安歌的后脑勺,而后搬起另一块凹凸不平的大石狠狠的把她的脸砸得面目全非。接着废了她的左手。

    处理好一切后,白思元就伪装成冯安歌的模样,悄悄的回了白府,装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模样。。。。。。

    除了记录笔录的赵主簿外,其余人对白思元的作案过程并无意外。

    议事厅静了一瞬。

    随即,谢瑾澜道:“你难道就不曾想过,以冯安歌的聪慧,或许早已猜到你约她是别有目的?”

    白思元有片刻的怔然,随即双手捂脸,似哭似笑:“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她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还要赴约。。。。。。”

    在场众人默然。

    白思元也并未想要得到任何人的回答,因为他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因为约她的那个人是他,所以哪怕是会有危险,她也义无反顾的赴约。那个傻姑娘啊。。。。。。

    “当年白思和被张陵掳回府一事,象岗镇上众人皆知,就算你一时误会了冯安歌,又怎会一直误会她?”

    陆任嘉开口打断了独自沉浸在懊悔中的百思元。

    白思元微微收敛了思绪,神情恍惚道:“我也不知为何,当年得知是安歌害了思和之后,就不再去求证。心底十分笃定是她害了思和。”

    谢瑾澜与陆任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凝重:这事怕是有些不简单。

    陆任嘉又问:“那你后来,是如何得知白氏夫妇被害的真相?又是如何得知冯安歌乃是张元成之女?”

    白思元表情颓然,言语间无丝毫的隐瞒:“是一面具人告诉我那些的。但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谢瑾澜心中顿时一凛,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旁的阮叶蓁,随即故作漫不经心道:“那人身形如何?是男是女?年岁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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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强词夺理

    白思元满面涩然,知无不言:“那人身量与我一般,应当是名男子。观其双手,应当二十上下。”

    谢瑾澜闻言,敛眉沉思:如此描述,倒是与前两起案子中的面具人十分相似。只是,这真的可能吗?

    梧州与桥州相距千里之远,那人难道是居无定所的江湖人?他选择下手的目标也全然不同,莫不是三者之间有他尚未想到的共同点?

    见谢瑾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陆任嘉开口问道:“有人证言,三年前有一头戴斗笠之人在白府后门处徘徊,那人可是你?”

    白思元点头应下:“正是我。那是我刚回到镇上时,第一次与安歌碰面后不久。”

    陆任嘉了然的轻‘嗯’了一声,随即道:“那‘红无’,你是从何处所得?可是打算用于孟大娘身上?”

    白思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本是打算用在孟大娘的身上的。可我观察了她几日,发现她所有的吃食皆是与其丈夫一同食用。我不想牵连无辜,所以就打算用其他的方式。至于那药是从何处所得。。。。。。

    那三年时间,我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改头换面,无意间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小山洞中发现此物。‘红无’我先前只在医书上见过,当时自然是想着采摘后仔细研究。”

    顿了顿,他苦笑一声:“我从未想过,我竟会有朝一日,想要拿着它害人!”

    陆任嘉轻瞥了一眼左下手的赵主簿,见他将将停下动作朝自己望来,就知他已然把白思元所言尽数记录在案,遂让江华明直接把人收押。

    接下来,就该是如何判决白思元。

    按照大邺朝的律法,如白思元这般涉嫌故意杀人,且是以那等残忍手段,并还打算再次犯案之人,当以连环杀人犯视之。理应公开凌迟处死。

    凌迟即为剐刑,是为极刑之一。

    将犯人绑在木桩之上,用刀将其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往下切,一般都是一百二十刀。如若情节严重的,增至三百六十刀。

    此刑法由经验极其丰富的刽子手执行,不到最后一刀,不可切中犯人要害。如若不然,就是刽子手的失职。

    所谓‘千刀万剐’一词,就是由此而来。

    可这刑法,都是用于滥杀无辜的罪大恶极之人身上。白思元的行为虽然太过,可他毕竟是事出有应。这样的刑法,当真合适吗?

    这般想着,陆任嘉也就把自己心中的顾虑说出了口。

    赵主簿当下拱手道:

    “大人,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那白思元并非恶贯满盈之人,可他做出那等恶事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又无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行事。下官以为,就该凌迟处死。”

    赵主簿的脾性如何,陆任嘉十分清楚。为人十分的古板迂腐,事事以律法为先。

    虽说‘律法不外乎人情’,但他从来对此嗤之以鼻。甚至会因为一些案子的判决,跟陆任嘉争个脸红脖子粗的。

    对于这样的人,陆任嘉很是无奈。

    要说他做的不对吧,可他确实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没有掺杂着半分私心。可要是说他做的对吧,又有些矫枉过正了。

    早已有了经验的陆任嘉瞬间给唐安羽使了一个眼色。

    唐安羽会意,摇着折扇玩笑般说道:

    “赵主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当真是如此认为的吗?古往今来,有多少王公贵族犯了事不是轻拿轻放的?倘若一朝王爷杀害一平民百姓,难不成那王爷当真要以命抵命不成?”

    赵主簿顿时涨红了脸,指着唐安羽道:“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唐安羽不以为意,反问了一句:“如何就是强词夺理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难道不是赵主簿说的?”

    赵主簿心中一堵。

    虽然他古板迂腐,可这并不代表他脑子坏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也只有在当今天子口中说出才会有效。

    他平日里本就看不惯看不起唐安羽,遂轻蔑的瞥了一眼,一副‘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的表情。随即目光灼灼的看向陆任嘉:

    “大人以为,下官所言是否有理?人犯白思元既已认罪,还请大人尽快判决!”

    陆任嘉没想到这火到头来还是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看向身侧的谢瑾澜:“谢大人以为如何?”

    见陆任嘉迟迟不做决定,谢瑾澜又怎会看不出他的目的?

    瞥了眼左下首正襟危坐的赵主簿,他心想:左右他不日将会离开双桂县,也见不到这位主簿,不若就给陆县令做个顺水人情。

    这般想着,谢瑾澜故作沉吟,随即道:“本官以为,赵主簿言之有理。。。。。。”

    正当赵主簿面色一喜,陆任嘉拼命给他使眼色之时,又缓缓道:

    “只不过,那白思元如今已经尝下自己种下的恶果,这已然是一种极大的惩罚。不若给他一个体面,让他自行了断吧。”

    此言一出,赵主簿当即反对:“这如何能成!”

    随即朝陆任嘉郑重一拱手:“大人,如此行事,怕是难以服众。”

    陆任嘉别有深意道:“依赵主簿的意思,只要能够服众,此法可行?”

    赵主簿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套路了,但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再如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不错,下官就是此意。”

    陆任嘉高声道了一声:“好!”

    而后正色道:“赵主簿,你即可拟一份告示,把白思元犯案过程,以及前因后果尽数写下,而后贴于县衙大门外的告示处,让百姓来评判该如何处置白思元。”

    赵主簿犹豫道:“这。。。。。。”

    陆任嘉顿时摆起了官威:“赵主簿,此事务必越快越好!切不可让本官失望了。”

    赵主簿无法,只能应声退下。

    待赵主簿走远,唐安羽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卑职与江捕头平日里虽是有些不对付,但却也敬佩他的为人。可这位赵主簿,请恕卑职说句不中听的话,实在是让人厌恶的很。

    每次见着卑职,他总是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怎么着,他是看不起仵作这一行业,还是看不起卑职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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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朝朝暮暮

    陆任嘉笑道:“赵主簿脾性如此,但他本性不坏。唐仵作与他对上,又有哪一回吃了亏?”

    唐安羽一想也是,也就不再计较了。

    陆任嘉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谢瑾澜:“今日之事,多亏了谢大人。天色不早了,谢大人是想回风间客栈,还是留下一同用了晚膳再走?”

    谢瑾澜自是选择离去。

    回了风间客栈后,阮叶蓁不知想到了什么,踌躇着问了一句:“谢瑾澜,你说有时候善意的隐瞒和谎言,究竟是好是坏?”

    思来想去,她觉得造成这般悲剧的,不仅仅只是白思元一人的责任。如若一开始的时候,冯安歌如实告知白思和的情况,二人又怎会走到如今的局面?

    或许冯安歌一开始只是不愿打击白思元,不想他好不容易从父母的伤痛中走出,又要陷入弟弟疯癫的伤痛之中。她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白思元好。

    可也正是因此,才让白思元对她有所猜忌,才让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让其成为他人手中杀人的利器。

    谢瑾澜沉吟片刻,道:

    “我认为此举并不可取。虽说是善意的谎言或者隐瞒,出发点是为了更好的维护你所关心的那个人,但那人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你不能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从而剥夺了他这一权利。

    也许那人并不怕面对真实到让人难以承受的情况。而只是想要得到他所在乎之人,能够真心实意的陪着他面对难关,解决难关,给他走下去的勇气,仅此而已!”

    就算是披着善意的外衣,谎言终究还是谎言,隐瞒依旧还是隐瞒。与其让人在编制的谎言中生活,还不如让他早些面对现实。所以,不要对你所爱所关心的人撒谎,或是隐瞒与他有关的事情。”

    阮叶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确定道:“如若有朝一日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那我应该告诉父母兄长真相吗?”

    谢瑾澜神情一顿,随即道:

    “虽然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但对于那些真正关心爱护你的人,我觉得你不该欺瞒他们。他们比你有经验,如若有人拿你昏迷一事做文章,他们也能最快的想出解决方案。”

    阮叶蓁深以为然,但很快,她就觉着这话有些不对味。

    什么叫‘比你有经验’?这意思是说她太笨了,会着了他人的道吗?

    顿时,阮叶蓁气鼓鼓的瞪着谢瑾澜不说话。

    谢瑾澜却是视而不见,直接越过她入了里间。

    阮叶蓁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想起此案已破,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见到谢瑾澜,心中陡然升起了几分不舍。虽说之前的案子也有不舍,却没有此时此刻来的这般浓重。

    谢瑾澜甫一转身,就看见阮叶蓁面上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由得被吓了一跳,难得在心里反思:难道是他先前所言太过火了?

    但下一刻,他陡然否定了这个猜想:比这更严重话语他都说过,也不见她这般。究竟是发生了何时?

    这般想着,谢瑾澜也不为难自己,索性直接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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