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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江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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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某并非好酒,实乃嗜酒!”柳务才拿起满满的瓷杯一饮而尽,酒杯重重磕在桌上,温润的眸遍布亮闪闪的光芒,极为明亮。

    柳务才借着微醺的酒气,笑得万分豪气,就着一份儒雅,难得的别样风流倜傥。

    “安子,取我笔墨画卷来!”
………………………………

第十八章

    叫安子的家丁答应一声,里屋已有一人捧出了文房四宝,接着两人搬出一张简易书桌,摊好画卷,摆上粗细不一的毛笔,待一切整理好后便迅速退下了。

    安子在一旁熟练地磨墨,头一直低着不曾抬起。

    柳务才执起一只中等大小的毛笔,在画卷上一挥而就。

    孙踏乔禁不住好奇上前一看,画已成形,正是对面的那株金桂,从孙踏乔这个角度看去,好似是透过窗户看到的一角,树枝的盘根错杂,竟一点没错!

    此时天已暗,柳府挂满了红彤的灯笼,红光洒在白色的画卷上,犹如空洞的背景添上了半晓的黄昏,纸上的树虽是死物,在这片晕红的背景下却仿佛活了一般,隐隐约约感觉到树叶的微动。

    柳务才的画,堪称一绝!

    孙踏乔转头看向画画之人,那严肃认真的表情,带着满足的笑意挥洒而就。

    有如此精妙的画工,那他的文采也应该不会差……

    “误才兄,如今科考近在眼前,为何误才兄好似没有进京赶考的意思呢?”

    本一同赏画的钱留醉神色微变,淡瞟了眼孙踏乔,墨眸闪过一丝诧异,恢复清冷后才收回视线继续看画。

    执笔的手微微一滞,画尚未完成,柳务才笑意半收,忽然搁下了毛笔,轻声道:“柳某喜欢洁身自好,倘若入了官场,便难保自身洁好。”

    “误才兄满腹才华,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空有才华,误了所才?”

    “哦?”柳务才微微动容,这个道理他还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以往祖母老是念叨光耀门楣,本来就一丁点儿的做官心思也被祖母的唠叨给熄灭了,倘若空有才华,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此生?

    “洁身自好,不过是误才兄的一己偏见,为官如何不能洁身?只要心中无愧,多为老百姓做事,就算早入黄泉,也不枉在这世间走上一遭!”

    柳务才闻言抚掌大笑。

    “柳某一直误以为,官,不过名利二字,照孙小弟如此点拨,柳某心有惭愧!”

    “官场虽是污浊之地,难保没有清者之流,只要君子齐心协力,海丰国定成盛世!”

    孙踏乔自信的小脸,洋溢着明媚的光芒,引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不由自主为之侧目。

    钱留醉唇角微勾,极尽魅惑。

    “踏乔,你可要入官场?”

    孙踏乔坚定地摇摇头,海丰国自古以来还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如今身份特殊,她是万万不敢随意出头的。

    钱留醉见状噗哧笑道:“你如此苦口婆心劝柳兄为官,自己怎的倒没这心思?”

    “误才兄是满腹才华,我嘛!”孙踏乔歪头想了会儿才笑道,“空有满腹的菜花,不值一提!”

    柳务才与钱留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皆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

    正午,烈日当头。

    林间小道上,不急不缓行驶过一辆淡雅高贵的红檀香车,车前是一匹枣红骏马,驾车的紧装青年面带笑容,带着希冀的向往眺望着远方的路。

    自从三日前知道主子的病还有治愈的希望,崔云忽然感觉花比以前香了,草比以前绿了,世间的百姓比以前顺眼多了!

    车内坐着主子与孙公子,虽有些不解,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主子怎会同意与孙公子同坐一辆马车……

    但,不管了,眼前只管驾好他的马车就行。

    风起,夹杂着一丝陌生温热的气息迎面而至。

    凌厉的气息若有若无扑面而来。

    不好!有杀气!

    崔云拉慢马速,环视周围,瞥见几处隐秘易藏身之处,贴近车帘轻声道:“公子,小心!”

    一只柔荑唰地拉开车帘,探出一个小脑袋左顾顾右看看,芙蓉面上一片焦虑。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崔云本想回答,转头瞥见车内深处,稳坐着一袭纯白如雪的白衫身影,到嘴的话就那样生生咽了回去。

    钱留醉看着那惊慌失措的后脑勺,莫名觉得好笑,白臂一伸,扣住孙踏乔羸弱的肩膀笑道:“踏乔,我们下车。”

    “为什么!”孙踏乔不满地回头嚷道。

    “车内空间太窄,不宜躲闪,下了车……”如墨的眸隐隐散发着幽蓝的光,“我可以保护你……”

    一块小石子轻轻投进心间平静无波的水面上,荡漾起无数的涟漪……

    漆黑的眸望进墨眸,墨眸里的深邃,倒映着孙踏乔的明眸皓齿,那眸中,带着孙踏乔看不清的东西,亮闪闪的,隐约裹上了一层蓝韵,如蓝色妖姬般诱惑。

    马车忽然刹车,孙踏乔一个没站稳,直直倒进钱留醉的怀里,意外贴近砰砰急跳的胸口,脑中轰的一声,被炸得晕晕乎乎了。

    那是……心跳加速?

    可他又为何心跳加速?

    一声暗器砸在剑上的鸣声过后,崔云手举烟筒放过烟花后,手执长剑挡在车帘前。

    伴随一声“公子小心!”妖娆的大红烟花绽放在高空中。

    钱留醉面不改色,搂着孙踏乔的腰身跳下马车冲向平地。

    孙踏乔心一惊,回头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的蒙面人手执长剑纷纷飞身而出,崔云人单力薄,仅缠住三个蒙面人,其余的蒙面人拐过崔云直扑向钱留醉这边。

    蒙面人嗜血发亮的眼睛盯进孙踏乔心底空洞洞的黑暗里。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伤痛的午后……

    万人空巷,热辣辣的太阳高悬空中,面色凶狠的痞赖一步一步逼近……

    弯弯,快走……

    脑海中,无限地回荡着那凄厉的呼喊……

    不要……你快走……

    鲜艳的血,沾在纯白的衣裳上……

    一幕又一幕,清晰地仿佛从未消失过!

    “我不走!我不走!”

    孙踏乔凄喊一声,睁开腰间的束缚,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挡在钱留醉的身前,犹如威风凛凛的母豹护在前方。

    蒙面人越追越近,凌厉的杀气压抑得心脏缩成一团。

    眼前,忽然闪过那怎么吐也吐不尽的血,向春秋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细嫩的小手紧紧拉住孙踏乔更小的手,眼神是无尽的哀求,哀求背后,最后一丝生命的光亮渐渐消逝……

    孙踏乔稳若泰山的身躯忽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脑中是一片空白……

    眼前一暗,背部贴近一个温暖的胸膛。

    一股湿热的气息贴在脸侧,饱含磁性的低沉声音呢喃在耳边:“踏乔,别怕。”

    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只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步一步恢复正常。

    砰碰——砰碰——

    砰——

    打斗声忽然间激烈了许多,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背后温暖的胸膛带着自己的腰身一转,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在耳后裸露的皮肤上,有些黏腻。

    同样,还有背后那温暖的胸膛,不知何时,俩人的心跳渐渐跳成了同一节奏。

    砰——砰——砰——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打斗声渐消,孙踏乔提到嗓子眼的心刚落下,背后温暖的胸膛忽然间剧烈颤抖不止,一声声极度压抑的闷哼近在耳旁,捂住她眼睛的手掌也僵硬着颤抖个不停。

    “钱留醉,你怎么了?”

    难道,他也开始发病了?!

    心,猛地纠成一团。

    正想转身,脖颈一痛,眼前蓦地发黑,一个恨铁不成钢的你字刚出口,孙踏乔已无力晕倒进了钱留醉的怀中。
………………………………

第十九章

    黄昏时分,太阳坠落西山,赤亮的橙霞印染了半边的天。

    树阴蔽日,几丝光线穿透层层叶片射向地面,隐隐照亮了树荫下的湿暗。

    简陋的几座小屋,零零散散坐落于半山腰,最角落的一处,透过窗纸,摇曳着晕黄的烛光。

    简陋的竹床,坐着一袭纯白如雪的白影,白影主人虽面容苍白却有着惊世之貌,紧闭的双眸不时微微颤抖,运功的十指自肩膀缓缓压下,眉头突然皱紧,一声闷哼后,一滴鲜红的血自苍白的唇角滑落,妖异动人。

    “主子,你怎么样了?”

    最后一波撕心裂肺的疼痛与眩晕过后,钱留醉捂着还有余痛的心口,睁开双眼,疲惫至极的墨眸迎上崔云憔悴不堪的脸。

    苍白的俊颜不禁展颜轻笑。

    “我好多了。”

    声音疲惫而沙哑,崔云皱皱眉,终再没说什么。

    “他呢?”

    他?

    崔云给钱留醉擦拭血迹的手一顿,心底涌起阵阵不安。

    听着主子疲惫沙哑的声音里,还透着一股焦急。

    何时,不管是男是女,是亲是友,那个骄傲永在高处的主子这样担心过别人?

    他,是主屋里躺着的那个?

    虽隐约知道他跟主子似乎有不深的交情,他不过是晕过去了,也不至于如此担心吧?

    崔云的心猛然间坠入了无底的深洞,摸不清道不明的冰凉迷茫。

    “崔云?”

    崔云低头,隐去眼里的忧伤。

    “还没醒。”

    室内一阵静谧,只闻一声幽幽的叹息后,疲惫的声音响起。

    “崔云,你助我恢复武功如何?”

    崔云讶异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见钱留醉认真的面容,是无助的心慌。

    “主子,你的武功会使人气血甚旺,最不利主子的病体!如今你病根未愈,怎能擅自恢复?一旦差错,就只有一个死字!”

    墨眸无力闭上,惊世的面容浮起凄凉无比的苦笑。

    “如此,死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主子,胡神医还在前厅等着呢……”

    “扶我过去。”

    “公子!公子醒醒!”

    自一片幽深的黑暗中醒来,勉强睁开厚重的眼皮。

    入目的是熟悉多年的小屋,晕黄的烛光下,是一模一样的摆设,南星俯身叫唤,亦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脑中一道亮光闪过,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孙踏乔弹身坐起,一把抓住南星的手臂急道:“钱留醉呢?他怎么样了?”

    南星稳住焦急的孙踏乔,柔声安慰道:“幸好度师父和钱公子的隐卫及时赶到,才将你们安全带了回来。钱公子福大命大,他现在正接受胡师父的施针,已经好一会儿了。”

    压在心口的石头终是放下了,一口气还没匀过来,只听见一声极细的“不过”。

    “不过什么!”抓住南星手臂的手力道又大了些,漆黑的眸中满是担忧。

    南星疼得吸一口冷气,只觉得好笑。

    “有胡师父在,钱公子是没什么大碍!谁知你们前脚刚回来,崔老夫人就派人来找你回去,说是有急事!”

    急事?

    崔府没了她偶尔惹点事,还能有什么急事!

    “你别不信,崔老夫人派来的人还有备用马车,都还在外头等着呢!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被看中了心思,孙踏乔尴尬一笑,松开南星的胳膊,掀开被帘跳下床,赤脚就要出去。

    “鞋!公子穿鞋!”

    孙踏乔匆匆回身踢踏上鞋,一件单衣拢在肩头,孙踏乔不明所以诧异回眸。

    南星咬牙,恨铁不成钢道:“你确定你就这个样子出去?”

    孙踏乔低头一看,自己仅着一件里衣,胸部隐隐有些鼓,咋一看,让名为男子的她还真有些怪异。

    “唉,一回来这儿,什么都忘了~”

    无辜地眨眨漆黑调皮的眸,孙踏乔再次尴尬一笑,乖乖穿好单衣,整了整,反复查看没问题后,才捡起桌上新买不久的折扇翩然而出。

    院门口的崔府家丁一见孙踏乔出来,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你赶紧跟小的回去吧!再不回去,老爷该生气了!”

    崔老太爷生气,不过是跪祖宗像,挨几下罚而已,再说,她还有崔老夫人这张王牌呢!

    不过,有什么急事能有这般……排场?

    孙踏乔笑若春风,哗地撑开折扇,风流潇洒。

    “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家丁仿佛看见了希望,急急说道:“好像是都城鹿原那边有什么消息……”

    孙踏乔闻言,笑意一收,折扇失手掉落,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正如平稳的心直坠黑暗的深谷,拂过一阵又一阵凉飕飕的风。

    都城鹿原,除了爹爹,还能有谁?!

    虽十年不见,也从未亲近过,可好歹,是她在这儿的亲生父亲啊!

    难道爹爹,也出事了?!

    孙踏乔稳住摇晃的身形,焦急道:“快!带我回去!”

    远远看见崔府门口的大灯笼,孙踏乔猛地掀开车帘飞身而出,瞬间越过崔府高墙,冲向端坐在大厅不时往外探寻的崔老夫人。

    孙踏乔一身冰冷,跪在了崔老夫人的身侧,声音里满是恐惧:“姥姥姥姥……是不是爹爹,爹爹在都城发生了什么事?”

    崔老夫人见状先是一惊,而后亲昵地拉着孙踏乔的胳膊不由乐道:“乔儿,谁跟你胡说,说你爹出事了?看你这一身凉气,赶紧换了衣服,咱们好说话。”

    “不是?”掉落谷底的心登时放回心中,心有余悸,孙踏乔执拗不肯离开,“那姥姥,都城是不是有什么事?”

    崔老夫人见孙踏乔这般着急,心疼地将孙踏乔搂在怀里给她搓浸了夜气的柔荑。

    “你爹来信,圣上圣旨,你妹妹踏雪被赐给太子做侧妃,下个月月初就要嫁过去了。如今你是你爹义子的身份,依礼也该出席的。只是时间紧迫,你姥爷给你准备行李去了。你呢,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你便动身回都城吧!”

    踏雪……

    孙踏乔松气一笑。

    对啊,她还有一个妹妹踏雪!

    那个爱跟在她身后的可爱小尾巴,可惜,她的面容,已经模糊记不清了……

    只记得娇小可爱的轮廓,黏糊糊的童音,现在回想起,仍有一股甜蜜。

    那个小小的小不点,如今,要嫁人了……
………………………………

第二十章

    天,刚蒙蒙亮,还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天边鱼肚白的几丝亮光,预兆着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崔府门口,亮着两个大灯笼,照清了崔太夫人不舍的慈面。

    崔老太爷板着面孔看向别处,深凹的眼眶红红的,干涸的眼皮眨了眨,似乎在掩饰眼角的老泪。

    崔老夫人爱恋地拉着孙踏乔的手不忍放开。

    “乔儿,这一去,能早点回来就尽量早点回来,啊!”

    “嗯,姥姥,踏乔知道了。”

    嘚嘚嘚——

    下人牵着一匹红棕色的壮马停好,孙踏乔背着包袱故作轻松接过缰绳嗔道:“真是的,姥姥姥爷这般伤心,弄得踏乔都不敢早些回来了呢!”

    崔太夫人拍拍孙踏乔的脑袋终扯扯面皮笑了笑,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孙踏乔转头看向依旧看着别处的崔老太爷,崔老太爷倔强地装作不在意,却牢牢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记忆里,好像崔老太爷除了教训她的话,基本上没什么关心之类的话了,其实,崔老太爷也是关心着她的吧……

    想到这里,孙踏乔不由咧嘴笑道:“姥姥姥爷是踏乔最在乎的亲人了,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

    崔老太爷瞟了眼孙踏乔,终还是没说话。

    抬头看向小屋的方向,心里闷闷的。

    就这么急急忙忙赶出来,两位长辈没见着,谁也没打声招呼。

    钱留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乔儿,乔儿!”

    孙踏乔收回心神,淡淡一笑,“姥姥姥爷,踏乔走了。”

    跨身上马,冲崔太夫人和崔老太爷挥挥手便驾马飞奔而去。

    再没回头看一眼是因为她感觉到,好面子的崔老太爷会瞅着她的后脑勺一直目送着……

    吸了口晨间的凉气,奔跑于若明若暗的晨曦之间。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随口一句半个多月,再联想起在车上一起度过的三个多月的寒冬,孙踏乔有些怀疑,那个时候父亲是不是因为她只是个小孩子就忽悠她了呢?

    总之,她只有二十天的时间赶回都城,希望,能赶上……

    如同往常一样,斑驳凌乱的阳光散在林间,影射出梦幻的柔光。

    小屋闭得严严实实,屋内昏黄一片,烛光摇摇晃晃,似乎倔强地散发着一点光亮。

    一股浓郁活血通气的药味布满整间屋子,熏得屋角的盆栽也精神抖擞着。

    屋内最后一股青烟消散,告示着一场生死竞争已濒临结束。

    “嘟嘟嘟——”

    三声敲门声后,门外传来崔云急切的声音。

    “神医,药煎好了,现在能端进来吗?”

    “进来!记得关门,别散了药气。”

    胡来扎进最后一根银针,劲一重,钱留醉光裸赤红的上身剧烈一颤,布满血丝的眼球猛地一紧,闷哼声压抑在了喉咙里,握紧了拳头硬挺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屋内原本浓郁的药味还没散,又一股另类的药参杂而进,勾起人胃底无限地翻滚。

    好一会儿,度行云收回运功的双掌,踉跄着下了床,俊逸的脸上疲惫至极。

    “胡神医,可有效?”

    胡来抹一把汗,上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一一拔出扎穴的银针,这才舒了口气。

    “我医术不比……”话一出口,胡来条件反射地看一眼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钱留醉,忐忑道:“但幸好有你相助才得以顺利解了此……此病。行云,你运了一夜的功,也该回去休息了。”

    度行云将钱留醉扶至躺下,盖上薄被,冲胡来点点头开门而出。

    脚步声远去,胡来绞着白须捏着鼻子道:“今日等你喝了这碗药,就没什么事了。”

    钱留醉一脸苍白,弯着苍白的嘴唇浅笑道着谢。

    胡来收好针具开门出去了。

    待脚步声远去,崔云端着药碗走近床边,“主子,药可以喝了。”

    “我的笛子呢?”沙哑的男低音听得人心里微沉。

    “属下好好收着呢。”崔云搁下药碗,从怀里掏出一卷白巾。

    钱留醉单手撑起,急急抢过白巾,白巾里裹着一只大约三寸长的碧绿通透的断笛,笛口一端镶着一圈白金纹片,看着却不突兀,仿佛与笛身融为了一体,断纹处虽不平整却被磨得光滑,显然被人长期抚摸着。

    小心翼翼地收起,喘了口气,“还好还在……”

    “主子,喝药了。”

    将包好的断笛塞回给崔云,钱留醉这才伸手接过药碗,眉也不皱一饮而尽。

    “主子,您这次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再不回去,又该惹得那位,不高兴了……”

    放碗的手一顿,墨眸冷冷地斜乜了一眼崔云,崔云心一惊忙跪在地上谏言:“主子大事未成,万万不可轻易出差错,如今时间已久,再不赶回去,恐怕……”

    碗重重一放,吓得崔云大气不敢出。

    若是回去了,恐怕那君子之间的桂酒相约便无法遵守了,倘若失约,那个人,心里,该不会好受吧……

    钱留醉缓缓躺下,拉高被子,迷茫了一层水雾的墨眸呆望着屋顶。

    “崔云,这段时间可是由你来做主子了?本主自己的事本主自有分寸!”声音悠闲地好似在套家常,却吓得崔云头也不敢抬起。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出去吧!”

    全身酸痛得比以往发病的时候还难受,如今靠着还有一个人的关心而强撑着。

    那个人,莫名其妙地会对人好,为人着想,为他包扎,甚至即使是面对危险,也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像记忆中的大山一样挡在他的身前,让他体会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正如一阵暖风拂来,融化了他冰冻了十几年的心……

    说不出,对生,好像是有了一丝牢牢的牵挂……

    苍白的唇角漾起抑制不住的弧度,眼角虽然疲惫得要阖上,墨眸里最深最深处的死寂化为明媚的光,仿佛照亮了室内的黑暗。

    “主子,倒是……还有一事……”

    “……”

    “都城鹿原来了消息,圣上将孙太医的爱女赐给太子做侧妃,主子也该赏脸回去一趟……”

    “孙太医……”钱留醉惊坐而起,“可是孙踏乔的义父?”

    “是!”

    既如此,那孙踏乔也会回都城吧,那他若是回去了,岂不是会暴露了身份?

    钱留醉邪魅轻笑,苍白的面容为他增添了几分妖异的魅惑,“反正本主与太子关系一直都敌对,不去太子婚宴,正好摆明自己的立场!去,传消息给崔宇,到时就说:本主风寒,不便出席!”
………………………………

第二十一章

    风尘仆仆的十几天下来,在黄昏的最后一缕赤霞湮灭之前,疲惫至极的孙踏乔驾着同样疲惫的马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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