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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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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守中望着孙北吉,“……阁老这一路上都在想什么?可否和晚生讲讲?”

    “我在想黄公公的话。”孙北吉的脚步停了下来,“黄公公是不会说谎的,他也没必要说谎——”

    “难道阁老也相信这调令出自陛下?”

    孙北吉摇了摇头,“我相信这调令不是陛下的本意,但我也相信,它确实是陛下亲自批准的。”

    张守中皱起眉头,“阁老的意思是……?”

    “你想想过去,每天有多少封折子从国递送到京城啊,”孙北吉低声道,“众多的奏折里,总有那么几封在历数宋党罪责,可皇上从来不看。是宋伯宗私下扣留了这些折子吗?”

    孙北吉直接自问自答地否定道,“不是的。”

    张守中已然明白过来。

    孙北吉目光凛冽,“没人敢扣地方官员的折子,可有些折子,还是永远都送不到皇上面前。”

    ()

    。


………………………………

第一百零四章 昔日发冠

    孙北吉说的这些,张守中确实再清楚不过了。

    为什么在建熙二十四年的时候,皇帝要亲自下令给提及玄修的奏折开设专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每日递上来的折子实在是太多了。

    对建熙帝来说,折子是看不完的。

    各地都有亟待解决的燃眉之急,在前任内阁首辅主事的时候,重要的折子会被专门排在前头,以便建熙帝能够尽快看到它。

    而平安折子或是贺表,则会被压在最底下——尽管这些奏折也一样会被送去御前,但建熙帝精力实在有限。

    有时前一日的奏折没有看完,新一日的折子还是照样要送进内廷。

    于是一些折子,便在故纸堆里永远没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朝臣们对此有一个特别形象的形容——“折子被淹了”。

    “我记得,宋伯宗每日玄奏的时候会将所有需要批复的事务都写在一本折子上,”孙北吉轻声道,“既然昨夜皇上身体不适……”

    “宋伯宗铤而走险,料定皇上不会看完篇,所以就在里面夹带私货,”张守中低声道,“阁老是这么猜测的吗?”

    孙北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举目看了看不远处的议事厅。

    “……不论是与不是,等一会儿王爷回来,我们就知道详情了。”孙北吉低声说道。

    ……

    恭王府的小花园里,陈翊琮抱着一个锦盒快步而来。

    王妃今日也在用心地打理着自己的小花园,春日的花朵谢了,盛夏的花又渐次盛开,于是她永远有事可做。

    “母妃。”少年远远喊了一声。

    甄氏回头,见世子正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她有些惊讶,“今日没有去国子监吗?”

    “孩儿去了,但实在是有些听不进课,所以就和夫子们告假先回来了。”陈翊琮低声道。

    甄氏微微怔了一下,“身体不舒服?”

    陈翊琮摇头,“昨日回来的时候忘记问母妃一件事,孩儿今日一直在想这个,所以索性现在就来问。”

    甄氏看了看儿子手里的锦盒。

    她将手里的剪刀递给了一旁的婢女,而后和世子一道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

    打开锦盒——里面放着昨日她亲手给世子戴上的莲花发冠。

    甄氏看了看,很快就猜到了世子想问什么。

    “皇爷爷说这个发冠有来历,”世子望向母亲,“他让我来问您。”

    甄氏轻轻合拢锦盒的盖子,眼中浮起些微的温和。

    “母妃昨天为什么要我戴着这个发冠进宫?”陈翊琮又问了一声,“这是谁的发冠?”

    “这就是你的发冠。”甄氏低声道,她抬眸望向世子,“你满周岁的那年,恰逢大旱,京中官员要做出表率,喜丧之事都不得大办。

    “我和你父王就商量着,免了你的满岁酒。但想着毕竟是你的周岁,就学着民间百姓的习俗,在家里备了一些薄酒,请了三五宾客,让你抓周。

    “结果才把你放下,你皇爷爷就来了。”

    陈翊琮认真地听着。

    “你在襁褓里就特别倔,只要醒了就非要我抱着,你父王或是奶娘都哄不好,把我累得啊……”甄氏说着便笑起来,“那天抓周,也是你皇爷爷第一次见你——”

    “第一次见?”陈翊琮有些惊奇,“那之前,皇爷爷没有来看过我吗?不是说我一出生皇爷爷就赏了好多东西——”

    “这个没有和你说起过。因为在你出生前皇上曾找人占了一卦。卦象上说,你一岁之前命途非常凶险,稍有不甚就会夭折——所以那段时间,就连你父王都很难天天来看你。”甄氏轻声道,“主要是怕,他们身上的气运会压坏了你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陈翊琮哑然失笑,“大家也信么?”

    “信不信是一码事,但这个险我们谁也冒不起。总之,那天,你皇爷爷第一次见你,”甄氏接着说道,“我们都站起来要行大礼,被你皇爷爷拦了下来——他大概是担心众人的反应惊到你,他一直望着你,想看你最后会抓什么。”

    “孩儿抓了什么呢?”

    “我们给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你一个都没有抓。”甄氏低头笑了笑,“你爬到了红毯的那头之后,就一直盯着你皇爷爷,你父王当时在旁边看着,吓得差点站不稳……幸亏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陈翊琮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他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呢?”

    “然后你皇爷爷就沉下了脸,说我们准备的东西太俗,所以世子一个都不喜欢。”甄氏轻声道,“结果他话才说完,你就坐在桌上咯咯笑,好像真的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似的。

    “接着,他就走近,想把你抱起来——那个时候我也吓坏了,我生怕你又当众哭闹,惹得你皇爷爷不高兴,又或是让他觉得你与他生分——”

    “就算生分也是理所应当的啊。”陈翊琮轻声道,“毕竟之前都没见过。”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人的感受总是不讲道理的,”甄氏轻声道,回忆在她的眼中带起几分暖意,“我就在那儿看着,望着,差点儿就想开口阻止了……我看着你皇爷爷把你举起来抱在肩上——你竟然没有哭。

    甄氏轻声道,“我那个时候,忽然就觉得,天底下可能真的有什么心有灵犀的说法吧。事后黄公公也和我说,先前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和皇上预过警了,世子是个特别难哄的孩子,谁也没想到爷孙俩一见就都觉得特别投缘。”

    陈翊琮望向桌上的锦盒,“那发冠呢?发冠是怎么回事?”

    “别急呀,就要说到了,”甄氏看了世子一眼,“正当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你忽然就伸了手——抓的就是这个发冠,当时它正戴在你皇爷爷的头上。”

    陈翊琮愣了一下。

    “所以我抓周抓的是……”

    “就是它了。”甄氏笑了笑,“我们以为皇上会生气,所有人都跪下请罪;可他没有,他不仅没有,而且放声大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后来,他派人把这个发冠送到了王府,并且告诉我们,这个发冠是他幼年时与兄长斗诗、从先帝那里赢来的……所以他很少佩戴一直珍藏着,想着今日是来见自己的第一个孙子,才临时起意戴上的。

    “昨日的见面非同小可,”甄氏望向世子,“天威难测,我思前想后,还是让你戴了这发冠去。这样即便他心中有什么不快,看着这旧物,总还是能念及一点昔日的温存吧……毕竟,你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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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活着

    陈翊琮慢慢拧紧了眉。

    他将锦盒再次抱在了怀中。

    “母妃,好像一直都没有问昨天皇爷爷都跟我说了什么……”他轻声道,“您是……不想知道吗?”

    “好奇是有些好奇的,”甄氏轻声道,“但皇上既然是单独召见的你,想必也是相信你能自己拿主意了。”

    她望向世子——少年的眼圈有些微微的泛红。

    “……母妃一直都是信的。”甄氏轻声道。

    陈翊琮低下了头,眼泪又滴在了怀里的锦盒上,他伸手胡乱擦了擦脸,“皇爷爷确实和我说了很多话,但我都不是很明白,可能以后会明白吧……母妃,你觉得皇爷爷是个好皇帝吗?”

    甄氏心中微震,世子的这个问题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法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问?”

    “上次在吟风园,”陈翊琮更咽道,“就是我射杀蛟龙的那天晚上,久岩在临别的时候和我说,来日若是他为臣,我为君……让我绝不要做皇爷爷这样的皇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

    陈翊琮断断续续地开口。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甄氏已经听出了他的大意。

    世子的脸因为矛盾而微微发红,呼吸亦变得有些乱。

    甄氏站起身,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问题,母妃也不知道。”甄氏低声道,“他的是非功过,总是要等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评说。”

    “我不想知道后人要怎么评说,我只想听母妃的想法。”

    甄氏回头看了看,低声道,“……但我不想说。”

    陈翊琮怔了怔。

    甄氏轻轻吸了一口气,她侧过脸,低声道,“不论他是个怎样的皇帝,也不论他的对待臣民是何种态度……他始终是一个对你寄予厚望的长辈。

    “人总是有很多面孔,更何况是站在那个位置上。

    “旁人恼他,恨他,也许都各有缘由……但你不用去管,因为这些是你皇爷爷自己要背的债,他没有想让你替他背过,你也背不了。

    “只要他待你好,你就也应当好好待他。”甄氏轻声道,“以真心换真心,这没有什么错。”

    陈翊琮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是的,母亲总是能洞察他心里最纠结的地方。

    对他而言,建熙帝并不是一个多么亲昵的长辈——至少和父亲母亲比起来,这位总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始终是他生活里的一个外人。

    一个对他真的很好的外人。

    陈翊琮并不能天天见到他,即便见了面,那感觉也和与父母待在一起截然不同。

    人人都想取悦他,他的旨意不可违抗,他的决议永远正确……这让陈翊琮一度非常疑惑。

    而在这几年里,当他慢慢理解了、很多从前不曾理解甚至是很难看见的事时……对那位仙风道骨、深不可测的祖父,他的感情就更加矛盾而复杂。

    那究竟是一个应当被效仿的榜样,抑或是一个应当摒弃或否定的教训?

    所有与自己亲近的人都是那样惧怕他,可陈翊琮自己又从未理解过这种恐惧。

    如今他行将就木,在床榻上对自己说出了那样一番肺腑之言,于是西风和东风在陈翊琮的心里激战,无论如何都无法使他得出一个结论……

    但如今这个解不开的迷思忽然有了新解,他不必为建熙帝粉饰什么,也不必为自己的伤心羞愧什么。

    旁人恼有恼的缘由,恨有恨的缘由,他亦有爱的缘由。

    “我是舍不得……”陈翊琮终于低声开口,他吸了几下鼻子,“我这几天哪儿也不想去,我只想进宫……想一直守在皇爷爷身边……”

    “他未必想让你见他虚弱的样子。”甄氏轻声道。

    陈翊琮的更咽声霎时停了一下——这种心情他似乎非常明白。

    “你还是可以去,就算见不了面,让他知道你每日都来请了安,也很好。”甄氏轻声道,“不过在外面,就不要老哭了,会被拿来做文章的。”

    陈翊琮抱着锦盒重新站了起来,“我知道。”

    甄氏望着世子那双盛满了忧愁的眼睛,“你这么爱哭,以后我和你父王走的时候可怎么办?”

    陈翊琮手一抖,手里的锦盒险些跌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好像被人在心口重重地打了一拳,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那还有很多很多年,”甄氏望着世子迅速红起来的眼眶,不由得立刻补了这一句,她笑了笑,“等你长到我和你父亲的这个年岁,就不会畏惧这些离别了。”

    陈翊琮没有应声——母亲说的那个年岁离他还太远。

    几乎就在这一瞬之中,他有点明白为什么皇爷爷一直在追求长生。倘若这世上真的有能让人青春永驻的神药,那他大概会先献给母妃吧……

    陈翊琮强行忍住了眼泪,他向着母亲轻轻点头,算是告别,然后红着鼻头离开了这座小花园。

    祖父日渐衰微的身体让少年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死亡的阴影。

    这种决绝而没有任何余地的无情,让他一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在生老病死的轮回面前,一切的浑噩,一切的爱憎……都变得无足轻重。

    从陵墓里吹来的风把一切的烦扰都吹走了,留下的只有彻骨的孤独。

    少年独自咂摸着这从未有过的心情,像是第一次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世间,第一次对“活着”这件事有了实感。

    ……

    入夜,柏灵与赵七告别,离开了这间还没有名字的院子。

    快要走到西侧门的时候,她听见身旁传来细微的声响,韦十四落在了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你回来了,”柏灵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下午还找你呢,吹了口哨结果你没有来……你到哪里去了?”

    韦十四走近,低声道,“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下午去几个城门都查探了一下。”

    “不对劲?”柏灵微微颦眉,“是哪里不对劲?”

    “我今早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听几个千户随口提到的,”韦十四轻声道,“好几个有锦衣卫常驻的城门,布防换人了。”

    柏灵微微侧头,“……所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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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沁园独居

    “今早申集川的飞虎营被调离京城了,去了秦州,归期未知,”韦十四道,“你知道吗?”

    柏灵愣了一下,“申集川走了?”

    韦十四点头,“我也是下午才知道。”

    “是谁下的令?”柏灵皱眉,“还是说……金人已经打过来了?”

    “没有,只是去交流作战经验而已。”韦十四轻声道,“调令是昨夜宋伯宗玄奏的时候,由皇上亲自下的。

    “而且,我刚才去了一趟养心殿,”韦十四往身后望了望,而后俯身在柏灵耳畔轻声道,“皇上大概挺不过今晚了。”

    柏灵睁大了眼睛。

    韦十四又说了一些他下午在几处城门见到的细节,柏灵安静地听着,她在原地站了很久。

    这条宫道始终寂静无人,只有枝桠上的婆娑绿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太诡异了。

    别的事情柏灵不懂,但有一件事,她无比确信。

    皇帝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以一个无关紧要的借口,将申集川调离京城——在晋升她御前心理师的那日,建熙帝亲口说了“申集川的病是大事”。

    ——她今日甚至已经做好了给申集川的治疗规划,毕竟已经有了建熙帝的口谕,这无疑会是她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十四,”柏灵忽然道,“今晚……我们不回去了。”

    “你想做什么。”

    柏灵抬眸,“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谁?”韦十四问道。

    “就是在沁园的那个人……”柏灵有些艰难地回忆着那个白衣人的名字,“那个……衡原君。”

    ——这又是他在玩的什么把戏吗?

    柏灵隐隐觉得,对于此刻的一切,她应该能够在衡原君那里找到答案。

    韦十四没有多问,沉默点头。

    于是柏灵折返回自己的院子,她写了一张字条,命赵七将它送去宫外太医院的西柴房。

    字条上,柏灵笼统地写着自己要值夜的消息,并且附上了一句,倘若这字条送到时,柏奕已经离开,那么就劳烦院子里的学徒帮忙把它送去柏家的院子。

    ……不好让他们担心的。

    柏灵亲自送赵七出的门,在望着他消失在转角之后,将院门合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申集川离京的消息之后,她心中就浮现出某种危险的预感。

    夜晚的紫禁城灯火渐次亮起。

    石座灯台上,明灭的小小火焰勾勒出一整座皇宫的轮廓。

    韦十四带着柏灵,避开了所有巡逻的队伍。

    “养心殿里还有谁?十四看到了吗?”柏灵在十四的背上轻声问道。

    “除了那几个太监,还有恭亲王。”韦十四轻声道。

    “他一直都在养心殿吗?”

    “这我不确定。”韦十四答道,“但看起来他今晚大概是要守夜了……对了,世子也在。”

    柏灵轻轻哦了一声——这似乎也很合理。

    建熙帝忽然就到了这一步……实在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仿佛在忽然之间,一切就到了要重新洗牌的时候。

    沁园的飞檐在夜色中渐渐近了。

    在这座一直被重锁围困的院落中,衡原君正独自在院子里,与自己下棋。

    到了晚上,沁园里是不会留人的——如今在沁园服侍的宫人,基本都受过专门的叮咛,或者说是训斥。

    他们确实是要服侍这位住在沁园里的主子,但他们也不能让衡原君过得太好,太舒服。

    这个度要把握在什么地方,宫人们从前不懂,但现在已经大致明白过来了。

    譬如说,宫里不会短他的一日三餐,但也绝不会让他吃好;

    每年入夏、入冬,内务府依然会给他添置新衣,但剪裁绝不合身,亦不会用什么名贵的布料;

    每一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们打开层层叠叠的重锁,进来拿衡原君换下的旧衣,清理和打扫他的院子,并将几包太医院每日现抓的药材在院子里熬好,看着衡原君喝下去。

    等到太阳落下,没有人为他值夜,所有人都得退出去,留衡原君一个人在这座院子里——不留一盏灯。

    没有灯火,没有熏香,没有暖炉,亦没有冰盏……

    唯一的仁慈,大概就只有此刻他眼前薄薄的棋盘,以及两盒已经有许多破损的黑白棋子。

    这里的一切都与囚笼无异,只是留了一个院子,让他时时可以放风而已。

    沁园的宫墙上已经长满了爬山虎,在夏日的晚风里,这一片特别招惹飞虫。除了被袁振善待的那几只野猫,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这个地方待着。

    而衡原君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从孩童变成少年,又从少年变成青年。

    他独自送走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然后接手了来自父辈的馈赠,并将它发展到从未有过的规模。

    当韦十四背着柏灵落在院子一角的时候,衡原君执子的手略略停顿——他料想柏灵今日大概是会来的。

    果然就来了——且来得比他预想得还要早一些。

    棋子落了下去,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柏灵扫了一眼这破旧的院落——这里与袁振的猫舍仅仅一墙之隔而已,只是猫舍那边日夜都有人看护。

    不像这里,似乎永远是一片荒芜景象。

    “韩冲……不在吗?”柏灵径直开了口。

    “他毕竟有自己的正职,”衡原君甚至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凝望着自己眼前的棋盘,“并不能像寻常暗卫一样,日夜守在我的身边。”

    柏灵缓缓走近——在她身后,韦十四的双手都压在了袖刀上,随时提防着可能从各个角落里出现的危险。

    柏灵四下看了看。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柏司药和韦大人吗。”衡原君终于抬眸,他的眼睛里永远有一层淡淡的笑意,“柏司药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上一次与衡原君相见时,有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柏灵在棋盘的另一端席地而坐,她的目光扫过棋盘上的博弈,低声道,“所以今天,我主动来请教,衡原君的办法。”

    衡原君嘴角微提,他刚要开口,忽然接连咳嗽了几声,那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苍白了一些。

    “那司药不妨把话再说得明白一些。”他伸手拿过近旁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盏凉白开,“你要请教……我的什么办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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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先手优势

    “承乾宫迎回小皇子的那天晚上,”柏灵轻声道,“你和我提过申将军的事,衡原君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劝司药放开手,不要治。”

    “是啊,结果申集川今早就离京了,还是拿的皇上的调令……”柏灵轻声道,“衡原君真的好手段,事事都在你的计算之中。”

    衡原君微微一笑,“柏司药过誉了,这并不是我的功劳……只是冥冥之中,阴差阳错而已。”

    “……”柏灵微微皱眉。

    衡原君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各自捡回了棋篓——棋盘上胜负未分,但他已经没有了再独自对弈的心情。

    “来下棋吗?”衡原君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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