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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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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实就这样目送柏灵的马车远去,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一些话想去和黄公公念叨了,于是他紧了紧袍子,也向着墓地的方向,缓缓而去了。

    回程的路上,柏灵没有开窗。

    马车里很暖和,她抱着还很温暖的小手炉,半蜷在软座上。

    方才在外面被冻了好久,这会儿突然回到这里,柏灵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她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象,只是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忽地一下,一声猛烈的马嘶,整辆马车开始减速,然而整个车厢却忽然向侧面平移。

    柏灵一个趔趄,差点从座位上摔了下去,然而下一瞬,车厢又飞快地加速起来,让柏灵整个人都往后栽倒。

    “柏司药!!柏司药!!停下!停下!!”

    车夫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柏灵心中一紧,紧紧抓住马车的窗沿而后探身出去看——车夫正在后头在追赶着自己。

    柏灵迅速转头,那现在赶车的人是——

    没有人!

    这里是山路,一侧靠山,另一侧就是陡坡……

    柏灵忽然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几乎没有思考,就本能地推开了车门——她看见驭马的缰绳早已落在地面上,落在飞驰的马蹄间,这不是她伸手能够到的距离。

    马车下大概是硌着了一颗石子,整辆马车都颠了一下,柏灵整个人又栽进了车厢之内,马车的车门也再次关了起来。

    ——那么现在跳车!?

    山路狭窄,绝不能往陡坡的那一面跳,只能往靠山的一面,然而靠山的一面是裸露的嶙峋巨石。

    落在这种东西上面,真的吃得消吗……

    可是再犹豫下去——

    忽地外头又传来一阵马嘶,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抽打,整辆马车迅速减速,而后慢慢停靠在了路边。

    直到这个时候,柏灵才惊魂甫定地推门跳下了车。

    “十四?”她的声音因为惊吓而颤抖着,她四下张望着,“十四,是你吗?你跟着我过来了?”

    寂静的山路上,没有人回答她。

    。


………………………………

第三十三章 忍耐

    从那一段山路到家,这一路柏灵是走回来的,所以当她回到自家的院子里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柏世钧一直站在院子里往外望,一见柏灵的影子出现在巷口,就把家门给打开出去迎了。

    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柏灵可能会在永陵待很久的准备,但都到这个时候她才回来,也着实让柏世钧和柏奕担心了一阵。

    直到柏灵踏进院子里,柏奕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柏灵擦了擦头上的汗,“马跑到一半,跑不动了。跑着一趟,车夫倒是没收我一分钱……好饿啊,有东西吃了吗?”

    “有有,等一会儿,现在就上菜。”

    饭桌上,柏灵隐去了下午在山路上的意外,只是痛斥了一下现在车夫的赶车水平。

    等到柏世钧再次开始在客厅里开始修书,兄妹俩才去院子里说话。

    柏灵这时才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部说了出来。

    今天她坐的这趟车,马蹄铁基本被磨光了,但是车行为了省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有换。

    现下正好是落雪后的时节,山路上有不上地方冻成了冰面,马踩在上头打滑,所以才有了最初的失控。

    偏偏那个时候,车夫没有拽紧缰绳,以至于一个急转他自己先被甩了出去。

    柏奕听得心惊胆战——山路、失控的马车、柏灵就坐在车厢里……

    “车停下来的时候,你没看见人?”柏奕皱紧了眉头,“真是自己停下来的?”

    “肯定不是自己停下来的。”柏灵答道,“我当时还听见了声音,是非常沉闷的击打声,但等我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就不见了。”

    “不是十四?”

    “如果是十四,我喊他的时候,他不会不露面。”柏灵轻声道,“况且十四今晚有安排,应该不在平京。”

    柏奕怔了片刻。

    “那会是谁……”柏奕颦眉。

    “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呢,”柏灵轻声道,“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你送世子出平京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救你性命的人。”

    柏奕眉目微动,脑海中一道光亮闪过。

    这几年里,他们的日子过得平平安安,再没有那些腥风血雨的事情,这件事如果柏灵不提,他都快忘记了。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

    “而且马不是走不动了,”柏灵忽然开口,“刚才我是不想让爹听了担心,才那么说。”

    “马怎么了?”

    “我在原地等了一段时间,直到车夫重新追上来,”柏灵轻声道,“我们赶着马往前走了几步,马就倒在地上吐血,没一会儿就断气了。”

    “死了?”

    “嗯。”柏灵点了点头,“我猜,情急之下,那人下手太重,所以直接把马给打死了……”

    柏奕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害怕。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们就在这个人的注视之下生活了三年多……且这三年中,即便是像韦十四这样的个中高手,也没能觉察出对方的踪迹。

    他就这样潜伏着,直到最危急的关头才会突然出手——并且依旧保持着身份的神秘。

    “船到桥头自然直。”柏灵轻声道,“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一步步来吧。”

    ……

    次日一早,韦十四回来了,柏灵和他说了昨日的种种,韦十四沉默良久。

    “我会留心的。”他答道。

    柏灵望着韦十四沉思的脸,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真实猜测暂时按下不表。

    她比较倾向于这个人偏向无害一类,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先提防着总是好事。

    “对了,还有一件事。”韦十四说道,“新的沁园,再次被皇上封了。”

    柏灵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就又封了?

    衡原君这不才刚出来……

    “什么时候?”

    “前天夜里。”韦十四答道。

    柏灵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天,那不就是她和柏奕从大伯家回来的那一天——也就韩冲跑来送棋谱的第二天。

    衡原君一定是做了什么,才惹得圣上勃然大怒。

    ——但不管他要做什么,为什么非要选在他刚刚出宫的时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知道了。”柏灵点了点头,“我也会留心的。”

    ……

    日子一天一天地往后推。

    陈翊琮依旧常常到柏灵的院子里来,柏灵有时觉得他心事重了,默默无言;有时又觉得他变得过分开朗,忽然兴高采烈地拉着自己说许许多多的事情。

    但不论是沉默还是谈天,柏灵都一如既往地回应。

    柏灵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陈翊琮自己明白。

    陈翊琮陷在这种试探中不可自拔,他有时听见柏灵的笑声,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打谱,就觉得衡原君的那些鬼话根本不值一听。

    然而偶尔,极其偶尔的一些时刻,柏灵望着自己的目光,让陈翊琮感到了些许“惜别”。

    那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对白,陈翊琮竟也从中听出了几分告别前的叮咛。

    他开始有些分不清,这里头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亦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母亲离开前的种种往事。

    ——“你这么爱哭,以后我和你父王走的时候,可怎么办?”

    ——“不过那还有很多很多年,等你长到我和你父亲这个年岁,就不会畏惧这些离别了。”

    音容笑貌,言犹在耳。

    然而母亲最终还是被夺走了,被她的枕边人夺走了。

    每每忆及此处,陈翊琮都忍不住两手发抖。

    有时他望着柏灵,便不由自主地想去拉她的手,想将她牢牢地抓住,想将脸埋进她的长发中,去闻那里的发香。

    柏奕偶尔也会出现在小院里,每当这时,陈翊琮都会如临大敌。

    但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似乎只是一对普通的兄妹而已。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那就是,偶尔他会完插不进这两人的对话。

    每当这个时刻,陈翊琮心中便会升起难以抑制的恼怒——有一次他确实直接拂袖而去了。

    但这丝毫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如果不是亲兄妹,那柏奕和柏灵之间的某些举动,就太近了!

    如果是其他人什么人现在站在柏奕的位置,陈翊琮觉得,自己大概早就发作了。

    日子就这么过到了腊月,在此期间,陈翊琮一次也没有踏进过宫外的沁园。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

第三十四章 赐婚

    “赐婚?”宜康郡主手中的药锄掉在了地上,她旋即皱紧了眉,“皇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我赐婚?”

    “郡主的年纪,本来也——”

    “不嫁!”宜康竖着眉头,“我姐姐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嫁人啊,为什么现在突然就说要给我赐婚的事情了?”

    盈香叹了口气,“郡主,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皇上给您指的人是——”

    “是谁都不嫁!”宜康大声打断了丫鬟的话,“这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今早皇上和卢公公到观里来了,他亲自见的大郡主。”盈香笑着道,“奴婢当时正好在附近做事,就顺便听了个墙角。”

    宜康脸色微沉,“……姐姐也答应了?”

    “看起来,之前皇上应该是已经和大郡主商讨过了,今天他亲自过来,就是专门为这件事来的。”

    宜康咬住了下唇,整张脸都微微发白。

    “我现在就去和姐姐说清楚——”

    “郡主!”盈香抱住了拔腿就跑的宜康,“你真的,你就……听奴婢把话说完好不好啊?”

    “不听!不听!我的婚事用不着他们来给我指手画脚,我要嫁谁、想嫁谁,他们休想——”

    “是柏大夫啊!”盈香大声道,“不是别人,是柏大夫!”

    话音才落,宜康的动作一时僵在那里,她有些茫然地收回目光,看向近旁的丫鬟。

    “……谁?”她眨了眨眼睛,“哪个柏大夫?”

    “平京城还有几个柏大夫?”盈香气得笑了,“就是几年前,救了您也救了奴婢的柏奕,柏大夫啊。”

    宜康愣在那里,片刻之后,她两侧的脸颊霎时红了起来。

    “郡主的心事,别人不知道,奴婢还不知道吗?”盈香笑起来,“您看看山脚的这一带药田,这几年下来您花了多少心思,谁家的贵女会这样成日成日地记挂着什么水田啊?”

    宜康再次皱眉,“这是因为——”

    “因为太医院要拿去救人的嘛,奴婢知道。”

    宜康只觉得盈香这话听得让她怪不好意思的,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丫鬟。

    她捏紧了腰间吹落的流苏衣带。

    “……皇上,怎么会突然下这种旨意呢,”宜康喃喃道,“也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盈香几步绕到宜康的面前,“说不定就是柏奕去皇上面前求的呢?”

    宜康目光微亮,旋即又暗淡下去。

    “不可能的。他……他对我……”宜康摇起头,“那天晚上,你不在……你好多次都不在,你不懂。”

    “奴婢哪里不懂?”

    “柏奕要真的有心求亲,他这几年里总是那样不动声色地避开我?每次都不声不响地退到一边,他难道以为我没发现?总之,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很可能啊。”盈香接口道,“您想想,逢年过节的,柏大夫哪一回不是亲自提着薄礼上山拜访——连我们山脚修行的道童都认得他了。”

    “他那是为太医院来的。”宜康淡淡说道,“毕竟姐姐先前和太医院谈妥了供药的事,我们低价给他们供药,需要的时候,他们的学徒来观里给山民看病。”

    盈香笑了一声,“真要是一点别的想法没有,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成婚?虽说拿柏大夫来配我们郡主是有些勉强了,但这平京城里,待嫁闺中的姑娘可不少啊,柏大夫一个也没应下来,一直拖到现在——都二十了。

    “郡主对他的心意,连奴婢都看出来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官而已,郡主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让他主动倒插门,肯定也还是介意的吧。”

    宜康看了看盈香,眼睛里稍稍有些疑惑。

    “你……你的意思是说,他心里其实,其实还是……”

    “不然呢,”盈香笑着望着宜康,“他这些年,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宜康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独自往前走了两步,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道,“……那我也得亲自去问问才行。”

    “诶,郡主别呀!这种事你怎么好亲自过去问的?等他上门啊。”

    “不行!”宜康甩开了盈香的手,甚至没有顾及自己衣摆上沾染的泥水,飞快地向着湖畔的码头去了。

    从玄青观到太医院,先要划船穿过波光粼粼的见安湖一隅,而后再从陆路往平京城的中心靠近。

    这一路上玄青观都有自用的船和马匹,宜康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太医院的大门前。

    她每个月,都会和运送药物的车马一道来这里,许多人都已经认得了她的脸孔,一见郡主驾到,便主动行礼打招呼。

    宜康无心寒暄,便点点头,沉默地跳下了骑乘的骏马。

    余光里,她看见曾侯家的马车正停在侧门外——看来今天曾久岩也在?

    宜康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她飞快地穿过主路,向着西北角的西柴房去了,当年她曾经派人闯过这里,学徒们将她带来的人牢牢堵在了门外。

    不过今非昔比,如今西柴房里的学徒再见宜康,已经比先前客气了许多。宜康一进门,就对那些正在干活儿的学徒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柏奕人呢?”她随意拉住一个经过身旁的人问道。

    “回郡主,我们师傅现在正在待客间,和小侯爷聊天呢。”学徒轻声道,“要不要小的给您去通传一声?”

    “喔,不用。”宜康松开了手,“你做你的事吧,本郡主自己去就行。”

    她站在原地,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等到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又迈开步子,几步踏上了木头台阶,向着待客间走去。

    才到门口,她就听见了曾久岩的声音,“所以你真的不知道?”

    宜康脚步猛然止住——看起来曾久岩确实在这里,而且他们在聊的,似乎有可能就是自己今日要来询问的话题。

    于是宜康慢慢放缓了步子,靠在外屋的墙上,若无其事地望着院子里的一切。

    屋子里,柏奕的声音传来,“你这消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皇上从来没和我提过啊?”

    。


………………………………

第三十五章 隔墙有耳

    “我也是昨天夜里,偶然听我爹说的,我以为你肯定知道啊。”

    曾久岩愣在了那里,“皇上貌似是想把婚事放在见安湖的行宫来办,所以昨晚还特地派人过来,问了我爹几个细节。”

    “什么情况!?”柏奕听得站了起来,“怎么就要指婚了,皇上给我指的谁?”

    “你坐,你坐,先冷静一下。”曾久岩连忙把柏奕按回了座位。

    柏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坐了下来。他身体前倾,胳膊肘抵在膝盖上,两手交握撑着下巴。

    “你说吧,我听着呢。”

    “……是宜康郡主。”曾久岩轻声道。

    柏奕先是怔了一下,慢慢锁眉,然后缓缓后靠在椅子上。

    “我们反正是早看出来郡主喜欢你了,”曾久岩轻声道,“你自己也知道吧?”

    “……不合适。”柏奕答道,“我和郡主不合适的。”

    门外的宜康几乎在一瞬间如堕冰窟。

    好吧,这个答案,其实她心里本来就更偏向这个答案。

    只是不太想承认罢了。

    宜康隐隐觉得眼睛有些发热,一种难言的酸楚涌上了心头。

    说来也奇怪,听到了这个回答,似乎也像是得了一个解脱。

    既然如此,差不多也该走了……

    “为什么啊?”屋子里,曾久岩的声音传来,“我觉得她挺好的啊,就是性格有时候暴躁了点,可那是对外。像这样的女子一旦娶回家了,说不定很快就百炼钢化绕指柔了,真的。”

    柏奕哼笑了一声,“这是你多年混迹百花涯的经验么?”

    “对啊!”曾久岩理所当然道。

    外头的宜康脸蹭一下红了,拳头也紧紧捏了起来——气的。

    曾久岩竟然将她和百花涯里的那些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你别乱说,郡主和那些百花涯里的女孩子还是不一样。”柏奕轻声道,“那些花街柳巷里的姑娘能有什么百炼钢化绕指柔,无非是拉客拉出来的经验。

    “上赶着的效果不好,就跟你玩矜持的一套……都是练出来的技术,你别这么纯情好吗?还化什么绕指柔……”

    宜康嘴角微微翘了翘,悄无声息地哼了一声。

    “但反正你就说郡主和你哪里不合适吧,”曾久岩两手一摊,“我看是哪儿哪儿都合适,你不会打架,她有功夫;你这边治病,她那边种药;你这边是二十岁了都不成亲,她那边是十六岁了也没动静——

    “她不成亲肯定是等你呢,你呢?你是心里有人了?”

    宜康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方才被怒气冲淡的酸涩此时又卷土重来。

    她不由得往屋门的方向又靠了靠。

    是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能被柏奕放在心尖……

    “没有人。”

    “你不说实话是吧。”曾久岩撸起袖子,“跟我你也不说实话?我又不会去截你的胡!”

    “真没有,”柏奕有些无奈地答道,“这几年就没考虑过成亲的事情,而且太医院里面这么忙,我上哪儿去认识什么姑娘啊。”

    “那你发誓。”

    “我发誓,我这几年不成亲,绝对不是因为我有了什么心上人,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打光棍儿打一辈子。”

    “不够毒。”曾久岩道,“不成亲逍遥一辈子算什么毒誓,你重发一个。”

    “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柏灵以后也嫁不出去好吧!”

    曾久岩&a;a;ap;ap;宜康郡主“……”

    柏奕摊手,“都说了,我就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合适的我肯定追。”

    “那什么样的姑娘,到你这儿合适?”

    柏奕想了想,“首先,年龄不能太小,这边说亲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啊,这个不行的。”

    “那多大合适?”

    “十八岁以后吧。”

    “十八?这太老了吧?”曾久岩一惊,“……口味也太重了,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那就十六,”柏奕想了想,“不能再小了。”

    “还有呢?”

    “嗯……跟我有共同爱好吧。”柏奕答道,“不过爱好这个也可以培养。谈吐上得讲道理,爱读书最好——但不能是读得满脑子都是祖宗家法,这种属于把脑子读坏了。”

    “嗯嗯,还有呢?”

    “要懂得欣赏一些抽象的东西。”柏奕说道,“最好她自己也是在某个领域颇有见地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呢,不要只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要能在一起聊点虚头巴脑不着边际的话题,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也是好的。”

    “……我觉得你要不下次跟我一起去趟百花涯吧,你说的这种妹子我能给你翻出来二三十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谈什么她们都给你接。”

    “不行,那不真诚。”柏奕义正言辞,“何况我抛的话题她们也不可能接得上。”

    曾久岩叹了一声,“你这个就是属于对成家过日子抱的幻想太多,不过我懂你,我也是蛮佩服你的。”

    “佩服我,为什么啊?”

    “小郡主也是平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了,”曾久岩笑道,“你不知道前几年李逢雨,他当就为这个,差点被宜宁郡主打断了腿,还——”

    提起李逢雨,曾久岩忽然又想起来那个雪夜,他的话忽然停住了。

    “我都知道。”柏奕轻声道,“我就是没吭声。”

    曾久岩叹了一声,“反正人家求之不得的事情,到你这儿你不要。旱的旱死,涝得涝死。”

    柏奕不置可否。

    他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想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总归是得先进宫一趟,和皇上搞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曾久岩拧着眉头。

    “你对郡主就没一点心动?”

    “久岩啊,我求求你了,你别再跟我提这个了,”柏奕叹了一声,“找老婆这件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一个女孩子,就算长得再漂亮,再迷人,再怎么对你主动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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