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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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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归来的柏灵,宝鸳暂时停下了自己手上的活计,“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来也不需要多久的,去得早,自然回来得也早。”柏灵说道,“再说早上淑婆婆不是也要我早回一些?”

    宝鸳笑了出来,轻轻打了一下柏灵,“你倒是个实诚人,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积极的……先别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

    柏灵站在原地等候,不经意地扫了一旁几个年轻宫女一眼。

    那几人竟是吓得抖了一个激灵,连忙躲开了目光。

    柏灵有些意外,但也收了视线。

    这是也把自己当作阎罗似的人了么……

    倒也没什么不好。

    等宝鸳再回来时,柏灵看见,她手里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和一个油纸筒。

    “这是……”

    宝鸳招了招手,示意柏灵贴近几分,而后低声道,“布袋子里的是鹅绒的垫子,假山后头的石板地太硬了,跪久了到底不好,我给你多拿了几张,冷的时候也可以拿来御寒。

    “这油纸里包着的是伞,还有一小壶水和干粮。要是再遇上下雨了,你就别再傻跪着了,收拾了东西,打了伞赶紧回来,反正落雨的时候也没人看着。”

    柏灵一时惊讶,等回过神,忽然就有一些感动。

    宝鸳把东西往柏灵怀里一推,“快拿着呀,愣着干嘛。”

    柏灵略略迟疑,“你这么做,万一——”

    宝鸳又笑起来,凑在柏灵的耳边道,“实话和你说吧,这都是娘娘吩咐下来的,她不想看你熬得太苦,你也别把自己推得太狠啦。”

    柏灵一怔,这才双手将布袋和油纸筒都接了下来。

    “这几日,要辛苦你了。”宝鸳有些心疼地道。

    “哪里。”柏灵只是摇了摇头,侧目回望身后的矮胖婆子,“你重新拿个香炉过来,还有今日要用的佛骨香。”

    “好嘞。”矮胖婆子很是谄媚地应了一声,然后低着头,一阵小跑着,就往承乾宫的储物间去了。

    那姿态,看起来竟是比老夫人在时还要殷勤几分。

    宝鸳不由得一时噎在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

    柏灵又回头,对高瘦的那个婆子道,“你去给我拿一个跪坐时用的小案台来,不要太高的,适合让我架着手读书就行。”

    “诶,诶!姑娘等着。”高瘦婆子也即刻行动了起来。

    宝鸳看得眼发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两个老东西……竟也有这样乖乖听话的时候!

    柏灵又望着宝鸳,轻声道,“那娘娘这边,就劳烦姐姐照料了。等下午她觉得身子好些的时候,最好还是要出来走走,哪怕不出宫门,只在这承乾宫里转转也行。”

    宝鸳仍沉浸在难以言说的震惊中,木木然地点了点头。

    等那两个婆子各自拿好了东西,柏灵又带着她们出去了。

    ……

    大约在这一日黄昏的时候,屈氏才真正苏醒了过来。她觉得自己的神智又恢复了清明,脑子也不像白天那么昏沉和倦怠。

    每天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才真的有力气,去想些事情。

    屈氏心情很平静,她望着从窗口透见来的斜阳晚照,一口一口地喝宝鸳喂过来的浓粥。

    周围的一切都宁和安详,这是每一日的黄金时刻,心口的重负好像一下就卸下了许多,好像未来又有许多事情可以盼望。

    即便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幻觉,屈氏也很是珍惜这片刻的安宁。

    “够了。”屈氏侧了头,“我饱了。”

    “娘娘,您这才喝了小半碗啊,”宝鸳并没有收碗,脸上分明写着几分焦急,“您中午就没吃东西,一天下来就喝这么半碗粥怎么能行?”

    屈氏望着宝鸳,伸手将她耳边的几缕碎发重新挽去耳后,柔声道,“但我真的喝不下了,晚上要是饿了,再说吧。”

    屈氏这样吩咐了,宝鸳只能收了碗。

    “那明儿早上您想吃点什么?”

    “随便,都行。”屈氏厌厌地道。

    宝鸳心头忽然有些发闷——她也不记得多少次了,无论问娘娘想要什么,她都是这样答的。

    随便,都行,就这样吧。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

    宝鸳咬紧了牙关藏起自己的伤心,又忽然想起白天柏灵的叮嘱,调整了语调,低声道,“那我扶您起来走走。”

    屈氏仍是摇头,“不想动。”

    “您就是老躺在床上,才又不饿,又没力气的,听奴婢的,下床走走吧!”

    话音才落,一旁郑淑已经瞪了宝鸳一眼。

    宝鸳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望着贵妃。

    郑淑也上前,低声道,“娘娘,先前太医也都说过,每天都得活动活动才行,您要是累,那咱们就不出门,在这屋子里走上几圈也好,您看呢。”
屈氏叹了口气,默默地伸出了手,“……那扶我到窗子前头去站一站吧。”

    宝鸳连忙俯身,扶着屈氏的背让她坐起来,屈氏撑着床沿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往窗口去。

    宫人们为贵妃支起了窗户,此时夕阳已经要落下了,最后的一抹余晖映在屈氏的眼睛里,把她的眸子映得一片灿烂金亮。

    屈氏就站在那里,等着那颗已近血色的金乌缓缓地滑落宫墙,她就回转过身,重新往卧榻那边走。

    经过屋子中间案几的时候,屈氏忽然觉得有哪里与往常不大相同,她停了脚步,缓缓地扫看四周。

    “……那两个婆子呢。”屈氏忽然问道,“好像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她们人。”

    宝鸳一笑,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她们呀,今天可有的忙了。”

    “忙?”屈氏有几分在意地看向宝鸳。

    当初母亲专门请旨陛下,请求送这两人进这承乾宫,就是来记录屈氏每日在这里的衣食起居。

    她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哭过几回笑过几回……第二日都会传到屈家老夫人的手上,等到傍晚时分,老夫人的叮咛嘱咐又会通过她们,传回这承乾宫中。

    屈老夫人的初衷自然是关切,只是……

    屈氏只觉得心里一沉,“这两个人又在忙些什么?”

    “今日柏灵姑娘去御花园祈香,她们跟着一道呢!”宝鸳很快答道。

    屈氏愣了一会儿,目光随即暗淡了下来,她再次叹了一声,“……也罢,让那孩子好好吃些苦头吧。”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会盯上她……

    但如果能让她看一看宫里的人心险恶,也尝一尝那分呼告无应的绝望……也好。

    等到她想知难而退的时候,再想办法送她出去,或许她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宝鸳却忽然笑了起来,“哎呀,娘娘你错啦,不是你想的那样。”

    屈氏一时有些茫然,“怎么?”

    “那两个婆子都被柏灵姑娘治得服服帖帖的,今天她去御花园祈香,香炉都是她们俩背过去的!”

    屈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看宝鸳眉飞色舞的情态,似乎又没错。

    “怎么回事?”屈氏问道。
………………………………

第五十三章 第二日祈香

    宝鸳只是摇头,“早上我不在外头,没亲眼见着当时的情形,让淑婆婆说吧!”

    屈氏看向了郑淑。

    郑淑心中有几分担忧,她本不想专门提今日的事,但如今宝鸳既已挑起了话头,那也不能隐瞒。虽然这确实是有些忤逆了老夫人的意思……但也还算在情理之中。

    郑淑便上前,扶着屈氏在桌案旁坐下,然后一五一十地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宝鸳虽已是第二次听,但兴趣全然不减,有些郑淑这一次刻意省略的细节,宝鸳又全都补充了回来。

    “怪不得……”屈氏的脸上浮起些微几不可察的微笑。

    真是想不到……

    那个女孩子,刚到这里,竟然就能做到这一步。

    那确实……很难得。

    屈氏想了想,“清早我听着院子里似是有些喧闹,原来是这样。”

    一旁郑淑低下了声音,“娘娘你看,要不要专门去和老夫人打个招呼,以免……”

    贵妃沉默地摇头。

    郑淑皱眉:“但要是老夫人那边……”

    屈氏伸出了手,再一次制止了郑淑的话。

    她站起身,又一步步往回走,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

    “难道你们不累吗,”屈氏轻声地说,她望着床塌边站着的一老一少,“趁这个机会,歇歇吧。”

    郑淑:“娘娘,我是怕——”

    话还没有说完,但屈氏已是一副不愿再听下去的样子。

    郑淑一时凝神,便也没有再继续开口。

    这一番欲言又止里,郑淑分明感到,屈氏对这个新来的丫头,像是有一点似有若无的放任和偏袒。

    一旁宝鸳对这一切毫无觉察,只是在屈氏躺下之后,上前帮她将纱帐放了下来,“对了,娘娘,中午的时候的宁嫔娘娘抱着小皇子来过,当时您还在午休,她就没让我们吵您。”

    “是吗。”屈氏眸子又暗了几分,“阿拓应该又长大了些吧。”

    “是啊,民间都说三翻六坐、七滚八爬,可咱们小皇子现在才六个月,现在已经会爬了!”宝鸳笑着道,“这段时间可把宁嫔娘娘闹坏了。”

    “……那说明宁嫔养得用心,也养得好。”屈氏淡淡道。

    “宁嫔娘娘还说,这个月里小皇子已经开始咿咿呀呀说话了,虽然没人听得懂是什么,不过再过一两个月,该是会喊‘娘’了。”

    宝鸳还想接着说下去,郑淑就轻轻拧了她一下。

    宝鸳有些不解,郑淑便示意她去看屈氏的表情。

    屈氏躺在床上,表情又变得有些凄苦,似是要哭,却又没有眼泪。

    “娘娘……”宝鸳俯下身来。

    “内务府送来的那些小孩儿的衣服,明日你给宁嫔那边送去吧。”屈氏低声道,“告诉她,今后不要再带孩子来我这儿了,我不想见。”

    宝鸳怔了怔,声音更轻了,“现在孩子还小,让宁嫔娘娘帮忙带着也无所谓,等再大一些,就真的认人了。”

    “那很好。”屈氏说得一字一顿,“比在这里强。”

    宝鸳还想争辩什么,但郑淑抢先开口了,“昨晚那么折腾,娘娘今天肯定是累了……宝鸳,让娘娘再歇息一会儿吧。”

    再看屈氏,她果然已经闭上了眼睛。

    当母亲的是这个样子,旁人再急也没有用的。

    刚才还好好的宝鸳兀地红了眼眶,转身就往外头走。

    一阵脚步远去,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婆婆,你去看看她吧。”屈氏忽然道。

    “那娘娘你……”

    “我不会有事,至少今晚会好好的,我可以和你保证。”屈氏还是那样倦怠的声音。

    郑淑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近旁的其他宫女留心,然后也走出了里屋。

    宝鸳正扑在外面的桌子上哭。

    郑淑也不说话,上前轻轻拍着宝鸳的肩膀。

    “您、您怎么出来了……”宝鸳抬眼看了郑淑一眼。

    “娘娘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哭完就完了,娘娘身边怎么能没人!”宝鸳说着又要推郑淑回去。郑淑没有动,正思忖着怎么安慰,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都不由得抬头——白天随柏灵出去的那个高瘦婆子,一手捶着腰,一手扶着额,正慢慢地往院子里走。

    “真是奇了怪。”宝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眉头拧成了绳结,“今天她们俩都回来七八次了,怎么回事,陪着祈香都祈不好?”

    只见那婆子径直就向偏殿的寝室去了,

    宝鸳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往外冲,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刚好撞上那婆子出来。

    “干什么去!”宝鸳冷声问道,“早上柏灵让你跟着她祈香,怎么现在你回来了,她没回来?”

    那婆子瞪了宝鸳一眼,才想还嘴,就看见郑淑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强咽下一肚子的火,挤出个冷笑,“姑娘这是哪里话,我这哪儿算回来了?就是柏灵姑娘让我来取东西,我才回来的——天色暗了,她在那边看书不方便。这正着急给她送去呢。”

    宝鸳这才看清,这婆子的手上确实拿着煤油灯和火绒,胳肢窝下头还夹着一个牛皮水袋——那正是宝鸳清早时为柏灵准备的。

    那婆子见宝鸳的目光落在水杯上,又解释道,“柏灵姑娘还说她渴了,让我回来接点儿水再过去,不信你瞧。”

    宝鸳接过来颠了颠——果然是装满了水。

    郑淑在宝鸳身后看着,望着这一切有点儿奇怪,“今天你们在御花园里都干了什么?”

    那婆子对郑淑还是恭敬的,伏了伏身子道,“还能干什么,柏灵姑娘坐在那儿看了一天的书,一到那儿她就忽然说要做笔记,让我们回来拿了砚台和纸;中午日头大了些,要我们给撑伞,然后又说汗流得多了,要我们回来给她拿个汗巾和扇子;傍晚的时候又觉得凉……哎呀,我都不记得今天这来回跑几趟了!淑婆婆,当着您的面我不打诳语,但柏灵姑娘这……这也未免太会折磨人了!”

    说着,婆子低头挤出几滴眼泪。

    “我们进这承乾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今日老夫人那边的差事也没办……”

    宝鸳和郑淑彼此看了一眼。

    只怕老夫人要是知道柏灵在承乾宫是这样祈香的,要气得拍桌子。

    “那就赶紧去吧。”郑淑挥了挥袖子,声音缓和了许多,“事情一件一件地来。”

    “诶!”婆子听得心中一暖,望着郑淑的眸子更是深情,“那老夫人那边……”

    “老夫人那边你就别管了。”郑淑冷声道,“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那婆子面上一紧,望着郑淑的眼睛也立时凉了几分,她抱紧了手中的东西,低头就朝门口疾走,临走还不忘重重撞宝鸳一下。

    “诶——”宝鸳的声音立刻起来了,郑淑拦着她,连忙道,“算了算了。”

    望着那婆子远去的背影,郑淑有几分不解地看向宝鸳,“你真的确定那个柏灵是个可靠的?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半点都不为娘娘的病着急呢?”
………………………………

第五十四章 不用着急

    戌时刚过,柏灵带着两个婆子回来了。

    她还是抱着白天宝鸳专门为她准备的布袋和纸筒,身后的两个婆子怀里则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大部分是白天的时候一趟一趟地回承乾宫取来的。

    一直在院中等候的郑淑走上前,对着三人道,“回来了。”

    柏灵停下了脚步,还未等身后的两个婆子站稳,就低声道,“二位先进屋吧。”

    “……诶,好。”两人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照办了。

    郑淑心中不由得暗暗惊讶。

    中午听宝鸳说柏灵是如何差遣这两人的时候,还以为是宝鸳夸张了,如今看来,这两个婆子在她面前竟是真的规规矩矩。

    她们早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新人了,被这孩子一顿打就吓住了……?

    实在不合理啊。

    “婆婆有事喊我吗?”柏灵轻声问道。

    “有,但也不算有。”郑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略转过身,“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柏灵将手里的步包放在一旁,跟着郑淑就去了承乾宫东南角的树下。

    此时夜已深了,只有短促的鸟声与虫鸣,夜空堆积云翳,月亮在云后时隐时现。

    夜色原本已极为暗淡,树下更是隐去了许多月光,在一片晦暗的寂静中,郑淑终于开了口。

    “你为什么还要跟老夫人过不去?”

    柏灵目光微凝,望向郑淑,“婆婆是说我白天让那两位姑姑随我去御花园的事吗?”

    见柏灵没有装傻,竟直接切入了正题,郑淑的脸色便好了一些。

    若是能一点即透,那倒也不算太糟。

    黑暗中,郑淑再次开口了,口吻也微微缓和下来,“你们年轻人,有时候实在太冲动。”她望着静寂无人的宫院,依旧严肃道,“你才来承乾宫多久,就要这样和老夫人针锋相对……后果是怎样,你想过吗?”

    “我本意并不是为针对而针对……”柏灵轻声回答,“不过婆婆这样劝我,应该是有您的考量。您是觉出了什么问题,不知道……能不能和我讲讲。”

    郑淑这才望向这女孩子,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但从语调中她能感到这个女孩子的表情大概也十分温柔。

    所以这样直白地发问,不仅没有半点白天的冒进,反而透着几分真诚。

    郑淑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算是被太后看中、可以呼喝侍卫又怎样,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姑娘啊。

    “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若不是宝鸳对你极力推崇,我断不会容你这样的人待在娘娘身边。”郑淑冷冷说道,但她想了片刻,声音又转向和缓,“所谓疏不间亲,你这样挑事,只会让娘娘夹在中间为难。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一个外人,又能懂什么了?娘娘的日子已经够苦了,你要真的为她好,就专心为娘娘医治,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这既是为娘娘,也是为你!”

    柏灵双目微落,神情显然也有些感慨。

    原来郑淑她们的立场是这样的吗?

    原来是这样的啊。

    有些事原本想不通,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

    柏灵又抬起头,“冒昧问婆婆一个问题。”

    “嗯?”

    “您是……一直跟在娘娘身边服侍的人吗?”

    “岂止,我是娘娘的乳母,从娘娘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在带她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都是我陪着一起走过来的。说句不恭敬的话,娘娘在我心里比我的亲女儿还亲!”

    郑淑显然有些动情,“所以我说的话,你也要听,明白吗?”

    “明白。”柏灵郑重地点了点头,“但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老夫人要在承乾宫留两个婆子,专门盯梢娘娘的生活起居?”

    “怎么能说是‘盯梢’!”

    郑淑登时就有些发怒,难道方才那些话都白说了吗!

    于是才有些缓和的口气又激动了起来,“老夫人一片苦心,到你这里怎么就变成了‘盯梢’?从前娘娘还没进宫的时候,整日和老夫人待在一起,每日都欢歌笑语,就是在离了老夫人之后才——”

    郑淑的话突然打住,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柏灵,说得似乎有些多了。

    “总之,你不要挑事,不然且不要说你父兄的性命保不住,你自己的性命就会先折在这承乾宫里。”郑淑冷声道,“这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听懂了吗?”

    “……懂了。”

    “那明日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

    “明白。”

    “真的明白了?”郑淑仍是不放心。

    柏灵的脸隐在阴影中,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温柔,她声音清冷地答道,“婆婆放心,明日的祈香,我会自己去,两位姑姑在白天既然担着老夫人的差事,那我会把这个时间段空出来。”

    郑淑这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姑娘虽然率直,也算孺子可教。

    “我看你也是个通透的人,少把心思放在别处,多急一急娘娘的病吧。”

    柏灵摇了摇头,“您和我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的。”

    “那有什么药能先开起来,让娘娘吃着么?”

    “没有的。”柏灵答道,“如果娘娘不召见我,我也没办法为娘娘施诊。您要真是着急,不如问问娘娘,何时愿意见我。”

    郑淑又皱了眉,这个女孩子到底会不会治病?

    到底是无药可开,还是她根本就不懂医术?

    郑淑的眼睛写满了怀疑,但夜色中她们谁也看不清谁的眼睛。

    “就算娘娘要见你,你也得先把这十二天熬过去,”郑淑冷冷地说道,“你且先遵着老夫人的指令行事,平了她老人家心上的怒火,再来给娘娘瞧病吧!”

    柏灵并未回答,只是浅浅地应了一声,而后便站在树下目送郑淑远去。

    贵妃屋里的灯此时仍未熄灭,柏灵远远望着窗里的光,忽然又有些感慨。

    有些事情,似乎即便相隔了千百年,人也是一样的。

    譬如有些人觉得抑郁症根本不是病;

    又譬如有些人嘴上觉得抑郁症是病,心里却并不这样想;

    而即便有些人真的打心底里认为抑郁症是病了,也从来没有认为这有多严重。

    治病和养病的优先级,可以让位于许多东西:

    面子、规矩……甚至是所谓老夫人一时的喜怒;

    柏灵收回目光,重新往偏殿走去,情势显然比她当初以为的还要糟糕……

    柏灵调整了呼吸,她轻轻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要耐心。要耐心。

    乱局摆在这里,而她今晚……还有许多事情可做。

    次日一早,郑淑依旧在卯时醒来,出门查看宫人们的情况。

    柏灵果然早早地自己抱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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