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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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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淑急得几乎要掉下泪来,但还是只能摇了摇头。
“婆婆别急,宝鸳去找侍卫长了,也通知了宁嫔娘娘和皇上,皇宫就这么大的地方,娘娘肯定能找到的——”
原本默不作声的屈修闻得此言,几乎立刻跳了起来。
他两眼暴起,额上青筋尽显,狰狞得近乎疯狂。
“谁允许的你们,去禀告皇上!”
………………………………
第五十八章 宫墙寻踪
这声音如同炸雷似的突然响起,把所有人都震得懵了一会儿。
“这是我们的职责,屈大人。”柏灵冷声答道。
屈修的嘴唇有些发青,“宝鸳是什么时候去找的人?”
“可能有一刻时辰了吧。”柏灵答道。
某种巨大的恐惧突然摄住了屈修的心魄。
一刻时辰之前……那现在,消息大概,已经全传出去了。
屈修指着柏灵,手臂近乎颤抖,“谁允许你——”
“娘娘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屈大人。”柏灵直视着屈修的眼睛,“我第一日进宫的时候,当着老夫人和您的面就已经说过了。”
“把她给我抓起来!!”屈修厉声呵斥道,“我看贵妃会突然走失,就是因为这几日受了这个贱人的煽动!抓起来!把她抓起来!!”
原先俯身趴在地上的宫人们还有几分犹豫,但听到屈修给柏灵定下的罪名,谁也不敢再迟疑了,六七人都站起了身,向着柏灵的方向涌去。
“我看谁敢!”
柏灵竟是顶着屈修的声音答道。
她非但没有退后,反而迎着那些宫人又上前了一步。
“本司药就一个人站在这里,敢徇私的就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屈大人,最后能不能保住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下人。”
宫人们停住了,整个承乾宫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柏灵的目光里也似燃起了火光。
“你上午到底和娘娘说了些什么?”
屈修一声冷笑,“我们屈家的事——”
“娘娘已经生死未卜了,你以为这还是你们屈家自己的事了吗?”柏灵冷声打断了屈修的辩解,“既然现在我问你,你不答,那一会儿,你就当着皇上的面,亲自回话。”
屈修本能地打了个颤。
不论如何,今日屈氏是在他身边丢的——她竟利用自己支开了其他宫人!
屈修只觉得又恨又怕,如今只怕就是说破了大天,这件事也和他脱不开干系了……
屈修往后退了两部,又颓唐地坐在了地上。
“还什么骨血至亲……你这一次,是非要把哥哥我害死,才肯罢休了……”屈修也不看人,只是坐在那里喃喃道。
可是转瞬,屈修又大笑起来,恶狠狠地望着柏灵和郑淑,“都他妈跟着我一起陪葬!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把二爷扶进屋子里去!”郑淑立刻叫了起来,“二爷忧思过度,说胡话了!”
柏灵略略眯起眼睛,屈修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转过头,“淑婆婆,我问你几句话,你要老实告诉我。
“如果你老实答话,娘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郑淑两眼立时睁大了一圈,红着的两只眼睛仍是狐疑不决地盯着柏灵。
眼前这个女孩子,这时候竟又不像是个孩子了。
“好,你问。”郑淑点头,沉声说道。
“为什么屈修可以在这承乾宫里自由来去?”柏灵问道。
郑淑沉眸,犹豫了片刻,还是马上答道,“这都是皇恩。自从娘娘病了,皇上就下了特旨,老夫人和屈大人都可以随时进承乾宫陪伴。也是想着……有娘家人陪,娘娘能好一些。”
“那当时你在场吗,今早屈修来的时候。”
“我……在的。”郑淑低声道,她望着柏灵,声音微微颤抖,“但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
“有大用。”柏灵轻声道,“既然孩子一直在其他娘娘那儿养着,为什么非要这两天把他接回来?”
郑淑脸上闪过些许惊怕,只是摇头。
柏灵叹了一声,尽管郑淑没有开口,她多少也已经明白了。
不过才进宫两天,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到了。一整个屈家扑在贵妃身上吸血,这还不够,还要盯着她的孩子。
大概不把她逼到绝路,屈家一家人都不会罢休。
柏灵瞥了郑淑一眼,叹道,“婆婆这个样子,我也就明白了。怪不得娘娘病成了这样,你们还能放心让屈修一个人带她出去。”
这句话几乎像鞭子一样抽下来,让郑淑一时心痛得张不开口,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骤然上涌,一时眼前竟有些昏花。
柏灵有些不忍地扶住了她。
郑淑推开了柏灵的手,哭着捶打道,“你休要胡说……老天不会那么不开眼!你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拿个主意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等。”柏灵已不再看她,“现在只能耐心等。”
一个等字,此时竟像有千钧之力。
……
午时刚过,韦十四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承乾宫的宫门口。
他径直走到柏灵身边,低声道,“人找到了。”
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一时都惊在那里,纷纷抬眼望着他。
郑淑第一个跑到外头去瞧,却见韦十四身后的长廊上空无一人。
“不是说找到了?人呢?人在哪儿?”
“在宫墙西北角的角楼上,那个叫宝鸳的宫女也在。”韦十四答道。
角楼!?
竟是去了那么高的地方……
郑淑打了个寒颤,忽然又觉得有了力气,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冲去了,身后一群宫女紧跟而上。
柏灵快步回偏殿,十四在院中等候。
再出来时,柏灵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布包。
“带我过去吧。”柏灵伸出了手。
韦十四转过头伏低,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
以韦十四的脚程,追上所有人也只是顷刻之间的事。
他背着柏灵,半跑半飞地穿过宫巷,柏灵只听的两耳都是风声,她闭着眼睛伏在十四的背上。
“你是怎么发现贵妃行踪的?”
“问一问就知道了。”韦十四低声道,“那一带风景好,娘娘们有时结伴来观景也是常事。”
问一问就知道了吗?
还真像是十四给出的答案……
她看了韦十四一眼,忽然发现他脸颊下未被严实遮挡的皮肤已经略略有些泛红。
——“除了不能晒太阳,要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太后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柏灵微微颦眉,有些心疼地举起衣袖,挡在了十四的两侧。
真的不应该白天叫他出来的。
不多时,柏灵已经随着十四登上了城墙。
大周皇宫的城墙不仅高,而且很厚,城墙上的石廊走道足有二十米那么宽,人们甚至可以在这里跑马。
而皇宫的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角上各有一座角楼,落于须弥座上。
远远的,柏灵听见了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哭声。
在经过一个转角之后,她终于看见了贵妃的身影——屈氏平平静静坐在高墙的凹口中。
她安静地望着远天,两只脚下已是万丈高台。
………………………………
第五十九章 曲折谈天
柏灵的心跳也略略加速。
这大概算是一个标准的危机干预现场吧。
当然在面对标准病人的时候她总是能做得很好,至于在实际操作中到底会怎样……
柏灵不得不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那声嘶力竭地哭声是宝鸳的,她跪在不远处,已经无法像平常一样清晰咬字。
她的那些带着哭声的挽留被风一吹,就散得无人能懂。
风吹过屈氏的脸颊,带起她有些散乱的头发。
角楼上站满了围观的侍卫,正交头接耳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大周的贵妃屡屡自尽,屡屡未遂,前朝正在大议此事呢,谁不知道这位“屈氏”的名头。
但真的看见一个娘娘坐在这高墙上头,却也还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新鲜。
宝鸳也听见了身后的响动,她不自觉地回头,就看见柏灵正从韦十四的背上下来。
“娘娘!娘娘!柏灵姑娘来了,您不是说今晚要见她吗?她来了,您再和她说说话吧!”宝鸳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喊道。
屈氏回过头,果然看见柏灵正往这边走。
“如果一会儿她跳下去,你有办法在中途接住她吗?”柏灵压低了声音,绷着嘴唇对一旁的韦十四道。
“不大可能。”韦十四轻声道,“如果是在宫中还好,这里太高,墙外也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
柏灵佯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城下的景象。
其下闾阎扑地,人竟是还没有蚂蚁大。
“你去把所有闲杂人等都驱散,尤其不要留人围观。”柏灵轻声对韦十四道,“几个路口都封起来,不要放人。”
“驱散可以,封路不现实。”韦十四低声道,“我看看能拖多久吧。”
不一会儿,四周便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高处的风在呼呼地吹。
柏灵一面往前,一面拆着手中的布包——宝鸳一眼认出,那是昨天她亲自拿给柏灵的东西。
屈氏目不转睛地望着柏灵,眼中的锋芒渐渐清晰起来。
当柏灵离她还有六七步的时候,她厉声呵道,“不要再过来了。”
柏灵果然没有再动,而是站定在那里。
两人四目相对。
“你是不是很担心,很害怕?”屈氏先开口了。
柏灵想了想,点了点头。
屈氏的目光缓缓离开,声音也渐渐变冷,“……你当然是怕的,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一家的性命,就全完了。
屈氏望着脚下如天之高的城墙,喃喃道,“但我屈家也是一样,所以我没什么亏欠你的。”
她回望柏灵,眼神冰冷,“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这几句话下来,宝鸳已吓得连哭都忘了,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神色阴鸷的妇人——那张脸上没有半点她熟识的贵妃的样子。
柏灵深吸了一口气。
高处的风吹进眼睛,惹人眼睛酸涩。
又是这个问题吗?已经没有时间再纠结下去了……
“老实说……”柏灵缓缓开口,她目光澄澈,“虽然这不是我希望的,但假如娘娘真的死了,我一家人并不会因此就真的殒命。”
屈氏冷笑,“你以为说这些我会信?我太了解皇上了……”
柏灵摇了摇头,“娘娘,我在答应进宫前就查过了大周律,所谓刑不上大夫,更何况我父亲是太医院的医士,医者无力回天是常事。即便圣上想要我一家的命,大理寺不会同意,刑部不会同意,满朝言官更不会同意。前朝也有差不多的案例,至多我一家流放漠北,永世不得回京。”
屈氏和宝鸳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惊讶。
谁也没有想到柏灵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柏灵沉声道,“我一直想和您讨论‘要不要结束自己生命’这件事,既是我的价值判断,也是专业判断。
“我不会利用娘娘对生命的留恋,来控制你。这一点,还请娘娘相信我。”
柏灵用很安和的声音说道。
沉默。
柏灵看着眼前的屈氏,看见她眼中在瞬间流转过各样复杂而深邃的情绪。
她的哀愁,她的憎恶,她的胆怯,她的怨怼……每一刻的变化都收在柏灵的眼中。
“是这样啊……”屈氏慢慢地垂落了目光,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人终于放下了悬在心中的大石。
宝鸳吓得几乎要哭死过去,她跪着扑向柏灵,紧紧掐住了她的手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求你不要再说了!!”
声音压得极低,却又极清晰。
柏灵皱眉,却没有挣开宝鸳的手,她只是凝望着屈氏,接着道,“娘娘,我今天来,为两件事。”
屈氏又回过头,见柏灵俯身将她手中的那个布袋打开,她拉起大绒毯的两角,将它抖开。
“一件,是给娘娘送件御寒的毯子来……这是您昨天赐给我的。您在病中,还记挂着我在外祈香的辛苦,说明您信任、疼惜我……我心里很感激这份信任。这里风大,娘娘要不要也先披着?”
柏灵是如此的恳切,让屈氏忽然有些鼻酸。
她望着柏灵将毛毯的一角卷成一束,向前探去,示意自己去接。
屈氏一笑,摇了摇头。
这风虽冷,却令人清醒,令人颤栗,令人对“活着”的感知变得比以往任何都时候都更清晰。
就好像当你知道自己即将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即便是纠缠你已久的痛苦,也会突然变得有几分奇妙的可爱。
柏灵没有勉强,而是将毯子铺在了地上,自己也跪坐了下来,柔和地开了口。
“第二件,我想和娘娘说,娘娘这两日和我说的话,每一句,我想我都听懂了。”
屈氏也望着柏灵。
这个女孩子说她听懂了呢。
她的年纪这样小,当然不会真的明白……
但屈氏忽然意识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柏灵时的那个印象没错。
这个女孩子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至少,当她望着你的时候,是真的在听你说话呢。
“刚才听宝鸳姐姐说,您想见我,”柏灵神色如常地看着贵妃,“那我们可以现在聊一聊,好吗?”
屈氏垂眸思索了片刻,身体向着柏灵的方向微微调转了角度。
只是她刚要开口,几人就同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激动的叫喊声。
“月影——!!月影——!!”
那是近乎嘶吼的男声,一个在场人都非常熟悉的男声。
………………………………
第六十章 你辛苦了
三人都侧目望去,只见有一群宫人向着这边冲过来,最前面的是郑淑,后面跟着人……是屈修。
柏灵心中立时警铃大作,她迅速回头望向身后的角楼,望向十四的目光几乎要迸出火星——
拦住他!
拦住他!
拦住他!
韦十四从二层的窗檐的阴影下轻轻跳出,从城墙另一侧向着屈修奔袭而去。
“月影!!月影!!”
屈修在狂奔中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狂喊屈氏的名字,他头上的冠戴已经跑歪了,半边的头发几乎就要松落。
他们到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了,要不是因为城楼下的侍卫阻拦,也不至于来得这样晚!
但屈氏还在,屈氏还活着!
郑淑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可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心口疼——贵妃的衣摆随风飘荡,竟像一只断线挂墙的风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吹落。
屈修跑到途中,竟没有再继续向前,而是飞快地爬上了同侧的城墙。
所有人都屏息望着他,一时看不懂屈修到底在干什么。
只见屈修两腿骑在城墙的凹处,两手紧紧抱着身前的石块,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屈月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这么任性!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懂点儿事啊!!”
“不就是个死吗!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大不了就是让老屈家从此绝了后!让咱们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柏灵心中一万匹野马呼啸而过。
就怕会这样!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那一头的屈氏已然笑了起来。
她毫不掩藏自己眼中的笑意——不如说,她等这一刻真是等得太久了。
没有什么比在屈修的面前跳下去,更让人释怀的了。
她望着屈修因为抱紧了石壁而发白的指节,看着他因为害怕而绷紧的两腿,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往下跳,谁不跳谁是小狗。”屈氏浅笑着说道。
城墙上的风喧嚣起来,一如许多年前,屈氏拉着他,去自家园子里的浅湖边戏水。
少年屈修不习水性,最怕游泳,死活不肯跟着妹妹下湖,却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浪里白条,只不过不屑得在她面前炫技。
还是孩童的屈月影也笑哈哈地说了这句话——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往下跳,谁不跳谁是小狗。”
过去的回忆与现实一时重叠,屈修像是被人点了穴道,竟呆在那里动弹不得。
便是这一瞬的恍神,让韦十四找到了破绽,从侧后方快步上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了屈修的后领,用力地拖拽到地上。
两人摔抱在一起。
人群乱做一团。
惊叫,哭喊,挣扎,威吓……
屈氏笑了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怀地笑着了。
她再次望向远方无涯的天际,阴翳的天穹下涌着大片的云朵,显示出一种别样的宁静温柔,连脚下深远灰蒙的石地也好似不再像先前望着那么可怕。
屈氏望着脚下,只觉得解脱之道就在其中。
“娘娘!”
柏灵的声音穿透一切,再次抓住了屈氏的心。
屈氏笑了笑,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但现在已经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其实我没有病,我自己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病,我就是累了,真的。”屈氏低头说道。
她看了柏灵一眼,“你要是真的听懂了我的话,现在就不会劝我……”
然后又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不懂的,谁也不会懂的。我不恨谁,也不怪谁,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咎由自取,可我也不后悔……”
屈氏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
柏灵点头,应和,不时叹息着,回应着屈氏的呢喃。
所有人都听到了屈氏的话。
所有人也眼睁睁地看着屈氏的身体渐渐移到了石墙的边沿,她已经松开了手,好似一阵疾风就足以将她吹落。
人群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许多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宝鸳用最后的力气,近乎哭嚎着道,“娘娘!您想想老夫人!您想想小皇子啊!!您真的舍得他们吗!!”
屈氏别过了脸。
柏灵已经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并不算大,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娘娘……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但……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真的辛苦你了。”
“辛苦了”三个字好像一只大手,忽然间将屈氏的一整颗心脏都温和地抓握着。
屈氏的眼睛里渐渐蓄满了眼泪,她有些迟疑地回过头。
“你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娘娘这些年过得很苦,付出很多,也承受了很多。”柏灵轻声道。
屈氏望着柏灵。
她轻轻地呼吸着。
“……你是这么想的吗?”
“是,我是这么想的。”柏灵郑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辛苦到让人心疼。”
屈氏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落了下来。
屈氏愣在那里,红着眼眶,红着鼻头,心口的起伏渐渐变得剧烈。
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流泪是这样畅快又惬意的事情啊。
这些年,确实是……很辛苦的呀。
至少有人为她说出来了。
屈氏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但沉默的片刻过后,她依旧摇了摇头,“谢谢你。”
“娘娘为什么摇头?”柏灵问道。
屈氏含着泪,却依然笑得温婉动人,“我知道你说这么些好听的,只是想让我下来……但我真的累了,不要再用这些话留我了。”
柏灵轻声道,“娘娘,我没有在哄你,我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我曾经遇到过很多、很多像你一样的人。”
屈氏脚下的动作微微一顿。
柏灵的声音很沉静,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被这情景吓到。
“……是吗,怎样的人?”屈氏问道。
柏灵微微上前了一步,声音依然温和。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和你很像病人。
“有一次,我问她,抑郁发作的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告诉我,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
“她说,明明她在水中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呼救,但却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的声音。
“所有爱她、关心她的人,一个个都站在岸上,安慰着鼓励着,告诉她‘你要加把劲儿’,‘你要懂事’,‘不要再任性下去了’,‘要体贴大人的难处’……
“但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她的危险,向她伸手,拉她上岸。
“她说有无数次,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沉下去了,可是一想到那些爱她的人在听到她死讯以后的表情,她就挣扎着挺了下去,挺过了一天又一天。
“但是一切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她觉得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下去,她也真的累了。
柏灵一句一句地说完了这些,认真地看向屈氏。
“所以我明白,娘娘你是真的很累、很累了,挣扎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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