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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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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世钧双手接过,打开后发现这锦帛上是一段太后的亲笔手书。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浑身上下的血顷刻之间都往脑袋上涌。

    柏世钧俯身猛磕了几个响头,“万万不可呀!陛下!!”

    黄崇德俯身拾起从柏世钧手中滑落的手谕,递给一旁的王济悬,“拿去给秦院使看看。”

    柏世钧的脸涨得通红,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千错万错,都是柏世钧一人的错,我……我女儿平日里只和我一起上山采药,儿子更是没有跟我学过半点医术,他们都是……是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怎么可以让他们来给贵妃娘娘诊治?太后实在是错看了,错看了啊。求陛下开恩,让这两个孩子回去吧……求您……!”

    一旁王济悬已经跟着秦康一同读完了太后的手谕,说来也怪,一向对后宫前朝都不管不问的太后,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答应了柏家的两个孩子,为他们在圣上面前举荐,去给屈贵妃瞧病。

    这倒真是个送上门的机会。

    想到这里,王济悬眼中闪过些微的阴狠笑意,上前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建熙帝也不看他,只是冷声答道,“你要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

    王济悬顿时愣在那里。
………………………………

第八章 应召入宫

    身后秦康叹了一声,声音里带了些无奈,“向君父进言,是为人臣的本分,你若是有劝谏,何须等君父问询……说罢。”

    王济悬额前淌下一滴汗,小心地瞥了一言建熙帝——发现建熙帝竟直望着自己,他心中猛惊,马上跪了下来,“臣愚钝!臣有一言,现在就禀明皇上!”

    建熙帝轻哼一声,端起了茶盏饮茶,众人的目光都向王济悬这儿聚拢过来。

    “柏太医方才的话,臣以为不妥。他家中一女,唤做柏灵,虽从未听过有什么师承,但三年前太后……太后……”王济悬顿了顿,稍稍斟酌了一会儿用词,才接着道,“太后身体不妥的时候,就是遇上了这位柏灵姑娘,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让太后在数月之间平了肝火,也宁了心神,这件事,臣也是偶然听秦院使提过,所以至今还有印象。”

    建熙帝眼中微寒,“你忽然提太后的病作什么!”

    王济悬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他跪得更低了,连连摇头,“臣斗胆!但这足以说明,柏世钧家的这个女儿确实有些本事,医者仁心,倘若让她来给贵妃娘娘瞧一瞧,指不定会有大益处!”

    一旁柏世钧听完,早已怔在了那里,“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王济悬双眼微眯,侧目道,“你只是太医院的下等医士,此事涉及内廷颜面,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说罢,王济悬又抬眼望向皇上,“请皇上勿要怪罪,此刻这屋中所聚的,都算得上是太医院的老资历了,臣才斟酌着提及此事,只是想向皇上进言,既然太后也有心推荐此人,未必我们就不能一试!”

    建熙帝目光虚渺,似是在沉思,柏世钧家的那只小百灵,他也有所耳闻,自是不用多言。

    “朕看太后还举荐了柏世钧的长子柏奕……”建熙帝忽然皱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黄崇德,“这个名字朕怎么有些耳熟?”

    黄崇德低眉笑道,“皇上好记性,两年前,长安街上百味楼的万福顺收了一个徒弟,就是他了。”

    建熙帝略有几分惊讶,“万福顺的弟子就是他?”

    黄崇德答道,“是。这万福顺原本立誓不到七十不收徒,但柏太医家的公子却不一般。一只拳头大小的童子鸡,他拿着小刀,一会儿功夫就给剖了个干干净净,骨是骨肉是肉,就连黏着的血管都没伤着,这等手艺叫万福顺看愣了眼,当场就收徒了。”

    堂下,柏世钧惊得嘴都合不上——这种事……他怎么又不知道?

    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喊出来,只是连连点头,“是,是,吾儿柏奕是个学厨,他哪里懂什么,懂什么治病救人呢……”

    建熙帝瞥了一眼柏世钧,冷哼一声,“你一个在宫里当差的太医,竟会把儿子送去学厨。是不是觉得在宫里当差险恶,所以不想让儿子卷进来?”

    “不,不是。”柏世钧咬牙,“皇上,臣是觉得,孩子不懂事,万一冲撞了娘娘的凤体……臣万死不能赎一……”

    王济悬双手交合,朗声道,“皇上,既然太后有手谕,那必然就有太后的道理,不如就按她老人家的建议,召这两个年轻人进宫看看,万一他们确有办法,也是我等之福啊。”

    “王太医!”柏世钧的声音已经颤抖了,他眼眶发热,几乎是吼了出来,“你家难道没有孩子吗?!”

    王济悬莫名其妙地看了柏世钧一眼,“柏太医此言差矣,君父有所需,我们做臣子的万死不辞!难道你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就忍心让贵妃娘娘一直病下去?”

    建熙帝目中带怒,“柏世钧?”

    柏世钧通身一震,像是被王济悬一招打中了七寸,“我,我不是……”

    “嗯。”建熙帝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来人!”

    皇上到底是下旨让柏奕柏灵兄妹俩进宫了。

    柏世钧心如死灰,实在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弯身叩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主隆恩……”

    皇宫的另一头,一直在左掖门候旨的柏灵和柏奕都等得有些着急了。

    忽然,柏奕拍了拍柏灵的肩。

    柏灵抬头,见一胖一瘦两个宫人正急步向这个方向走来,兄妹俩都是一喜,一齐站了起来。

    果然,那两个宫人才一进门,胖太监就用细长的声音唤道,“太医院医士柏世钧之子柏奕、柏灵可在?”

    柏奕牵着柏灵走出,“草民柏奕,携妹柏灵,在此等候多时了。”

    胖太监正色道:“有上谕!”

    柏奕与柏灵都跪了下来。

    “尔等生父,太医院医士柏世钧,医者之身,朝廷命官,竟为博声名,不惜贻误贵妃病情,干犯《大周会典》条例,玷污官箴!原应交由北镇抚司核实严惩。然,今太后举荐,闻你二人身怀医治之法,命你二人上殿前对峙,将功补过。钦此!”

    柏奕与柏灵对望一眼,不由得都松了口气——赶上了!

    宫人在前面带路,柏奕背着柏灵,健步如飞地向着中和殿而去。

    路上,柏奕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问道,“话说,等今天见了娘娘,你有多少把握?”

    柏灵目视前方,“三四成吧。”

    “这么低?”

    “已经够高了,”柏灵叹了一声,“现在还没见着娘娘,也没看见以往的诊断,印象里这位娘娘应该是从月子里就开始失眠,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一直也没好转。如果现在已经是重度抑郁,这里没有西药,我们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控制病情,再者,也不一定全是产后抑郁的问题,具体的问题还是要到时候再……”

    柏灵还未说完,柏奕便有些担忧地问,“如果真是抑郁,好治么?”

    “难说。”柏灵望柏奕的方向瞥了一眼,“抑郁虽然麻烦,可毕竟不是绝症,总有办法能改善。如果是咱们那会儿,让患者服药同时配合心理治疗介入,就很有效。但在宫里,我们就不要指望有像从前一样的条件了。”
………………………………

第九章 王太医的好算盘

    “没有西药是麻烦……”柏奕想了想,“但你心理咨询不就是靠说话么,这也有妨碍?”

    柏灵气息一滞,柏奕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里带着的轻慢,连忙道,“别误会,我没有轻视你们心理工作者的意思……我是说,呃,心理咨询,它一般、好像、确实是不太需要……啊!”

    眼看柏奕越抹越黑,柏灵轻轻地捏了一下柏奕的肩膀,柏奕乖乖闭嘴了。

    柏灵抱着柏奕的肩膀,伸出手比划,“我这么说吧,心理咨询的基本原则之一,是来访与咨询师不得有双重关系。但在宫里,君臣关系不可能允许丝毫僭越。以往咨询里,我的来访可以把他所喜、所怨的东西投射到我身上,引导他对这种投射产生觉察本身就是治疗的一部分。可宫里不一样,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更不要说我们几个小小的草芥。”

    柏奕心中了然,但还是连连摇头,“不懂,不懂,我还是不乱说了。”

    “总之,这儿的很多事都隔着层窗户纸,为了他们,也为了我们自己,这一时半会儿,就不要想真的去捅破它们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柏奕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别怕,有事儿我们一起顶。”

    这一句话瞬间浇灭了柏灵心中的许多不安,她感激地看了柏奕一眼。幸好他和自己一块儿来了——在这样一个森严的宫腔里,有一个全然理解和相信自己的人站在旁边,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还未到中和殿,两人已经远远看见在外等候的柏世钧。

    只是一个上午不见,柏世钧看起来就憔悴了许多,一缕额前的长发在方才锦衣卫的押解中松垂下来,飘在眼前,他也无心去管。一见儿子和女儿身影出现,他马上招起了手,“这儿!这儿……”

    柏奕将柏灵放下来,两人都向着父亲的方向跑去。

    柏世钧蹲下来,把柏灵紧紧抱在了怀里。他老泪纵横地抬头望着柏奕,声音压得极低,“你们搅进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带着妹妹先去乡下避一避吗!”

    柏奕无言以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这是我们一起商量着决定的,我们不能丢下您老不管。您别担心,我们既来了,就是有法子的。”

    柏世钧一时哽咽。

    柏灵这时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她扶着柏世钧的手臂,低声开口,“来路上的两位公公和我们大致讲了早上的情形,听说贵妃的病程记录铺在中和殿里,那些记录您看过了吗?是否完备,真假如何?”

    柏世钧心不在焉回望一眼,“别管这些了。一会儿等进了殿,你们俩什么都不要说,都听爹的,爹今天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你们平安出宫!”

    柏灵、柏奕:“……啊?”

    柏世钧长吁一口气,站起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皇上也是父亲,他会明白爹的苦心,必不会让这次的事情牵连你们两个孩子!”

    “等等!”柏奕一把抓住了父亲的衣袖,“您想干什么?柏灵问的事儿你还没告诉我们呢。”

    “胡闹!”柏世钧狠狠甩开了柏奕的手,“你妹妹没有分寸,你都十七了,也和你妹妹一样吗?!你们母亲走得早,她死前就交待了我一件事,就是把你们好好拉扯大……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我不能对不起她,让你们兄妹俩跟我一起往火坑里跳!”

    柏灵扶住了额头,望了柏奕一眼,“算了,这儿问不清楚,先进去吧。”

    大殿里,太医们已经在殿宇的右侧坐定,所有人都绷着脸,只有王济悬一个人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时望向大门。

    章太医稍稍靠近,“王太医,您看今天这事儿……?”

    “不妨碍。”王济悬用极低的声音答道,“还是像我们之前商量的,一口咬定柏世钧他们用的药不对,今日这坎,我们就能平安度过。”

    章太医显然不放心,“可……可万一,那两个孩子,也看出了贵妃娘娘压根儿就没病——”

    王济悬狠狠地瞪了章太医一眼,警告他不要再说下去。

    章太医背后一凉,讪讪地回了座位。

    王济悬今日有必胜的把握,经贵妃一役,他必定能除掉柏世钧这个眼中钉。

    他柏世钧的儿女敢顶着万岁爷的雷霆之怒迎头而上,也算是一片孝心,可却实在是有勇无谋。

    作为一个医者,王济悬当然知道,柏世钧的诊断没错——贵妃的肝根本就没有问题。

    要不然一开始太医院怎么会认为,娘娘这只是休息不好,开一些宁神的方子调养调养就好了呢?

    可谁知道贵妃月子里就直接寻死了!

    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倘若她身体无病,却还是无端端要寻死,说明她心思敏感,于德有悖,这样的人如何能坐贵妃之位?

    大周如今还未立后,她是建熙帝的第一宠妃,离皇后的位置就一步之遥。

    试问,一个有了孩子却还是无端自尽的女人,今后又如何能够母仪天下?

    屈氏是圣上心尖尖上的女人,圣上绝不会留给朝臣任何打压她的机会,再说,屈贵妃的母家如今也靠着她的地位步步往上。

    这个时候说贵妃没病,就等同于揭下最后一块遮羞布,把贵妃娘娘和她的家人往死路上逼。

    所以,无论屈贵妃的身子究竟如何,死都死过了,她就必须有病。

    太医院里,人人都是一点就透,这几个月来大家忙忙碌碌、开药治病,过得太太平平……可偏偏这个连御医都不是的柏世钧,要在这件事上捅娄子!

    诚然,贵妃正在服用的方子是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一些损伤,可孰轻孰重,谁心里能没点儿掂量!

    今日娘娘又寻短见,柏世钧的一对儿女也恰好卷了进来,不趁此机会把这家人杀个整整齐齐,他都对不起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王济悬都盘算好了,倘若他们说贵妃没病,那就直接当场拿下;

    若说有病,那更是鲁班门前掉大斧——这一屋子御医,就算你是神医降世,也能给你的方子找出毛病挑来!

    如此想着,王济悬几乎都要笑出来了。

    一阵脚步声近了,王济悬从自己的心绪里回过神来——人到了!
………………………………

第十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柏奕与柏灵一前一后地进了门,只一眼,许多人心中便生出了惊叹。

    这对兄妹,实在是生得太过出尘。

    柏奕肩宽腰窄,今日又专门换上了一件宽袍礼服,这身衣袍掩去了过于纤瘦的手臂和腰身,更衬得他身型修长。往那里一站,威仪端肃,目如含光,正是世间风流少年的姿态。

    柏灵气静神闲地站在兄长后面,流月为容,孤云成像,等再过两年长开了,只怕要成名动京畿的美人。

    惊叹之后,许多人便是一声冷笑——在太医院办差,就算你是天人下凡又如何?

    若勘不破帝心,怎样都是徒劳。

    柏灵和柏奕行了礼,建熙帝是个佛道兼修之人,一见这两兄妹气质不俗,也平白生出许多好感,温声让他们平身。

    柏世钧刚想上前求饶,柏灵已经开了口,“皇上,我父亲已不算年轻,加上这几日来他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可否也让他像其他太医一样,在一旁坐下?”

    建熙帝给了袁振一个眼神,“赐座。”

    柏世钧看着在御前从容不迫、毫无惧色的女儿,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这个以往和自己最为贴心,时常对他撒娇耍赖小棉袄,他今天竟是有些不认得。

    柏灵的眼神这时是清冷的、成熟的,更是他从未见过的。

    几个宫人已经重新搬了把椅子过来,柏世钧愣在那里,却挣开了宫人要扶他入座的手,柏奕连忙上前挡住了皇上的视线,然后一把扶住了父亲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抓得稳稳的。

    柏奕给了父亲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柏世钧早已慌了,“你……?”

    柏奕强行扶着柏世钧走到了一旁,低声道,“爹,信柏灵一回吧,别再闹了!”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今天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柏灵已俯身,一张张拾起了地上的诊断,拿在手中一页页地看过去。大约看了三四页,她便皱起了眉头,一路速读,直接看到了最后。

    “只有这些吗?”

    王济悬站了起来,慈眉善目地走到柏灵面前,“不知贤侄女还想要什么?”

    柏灵望了王济悬一眼,“您是?”

    “本官是太医院御医,也是在你父亲之前,主要为贵妃娘娘诊治的医官。”

    柏灵心中明镜似的亮了起来。

    王济悬是何许人也,就算父亲平日里从不在自己面前提起,她也早就有所耳闻了。

    第一个带头在太医院嘲讽柏世钧“靠女儿,没本事”的,是他;

    几次在考核上做手脚,致使柏世钧一直无法从医士晋升御医的,是他;

    故意在年关时克扣赏金,让柏家一家三口年都过完了才拿到年货钱的人,是他;

    因嫉妒柏世钧颇受秦康青眼,所以常将疑难杂症丢到柏世钧头上,搞得柏世钧三天两头不能回家的,还是他!

    仇人相见,柏灵一声不吭,装作低眉想了想,“哦,您是王太医吧。”

    “正是。”王济悬点头,见柏灵一眼便认出了自己,他多少还有些得意。

    柏灵垂眸,并没有理会站在眼前的王济悬,她转过身,将诊断书尽数交给柏奕一览。然后自己跪在了御前,对建熙帝道,“皇上,贵妃娘娘的起居注可否调出,让柏灵一看。”

    “大胆。”王济悬绕到柏灵面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竟还想调娘娘的起居注?那是内廷的私密之物,陛下怎能随意示与外人?”

    建熙帝也皱起了眉,“怎么,这些还不够你了解贵妃的病情么?”

    “远远不够。”柏灵如实答道,“这些诊断太过简要,且许多都是总结性的结论,仅凭这些实在很难了解娘娘的真实病情。”

    王济悬冷笑一声,“到底是不够详细,还是你根本看不懂?”

    柏灵目光微动,绽出一点笑意——还真让王济悬说中了,诊断书里的中医术语实在太多,什么脉象、穴位,什么这里补气那里血亏,看起来一个头两个大,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无,倒不如起居注来得简明。

    王济悬:“你笑什么?”

    柏灵背过手去,“听王太医的话,你似乎从来没有留意过娘娘的起居注?”

    王济悬面色微沉,总觉得柏灵这一问后面跟着一些弦外之音,“我们会当面诊断,要了解什么,当面问就是了。”

    柏灵淡淡问道,“那请问娘娘近来睡眠如何?”

    王济悬余光里瞥了一眼建熙帝,轻声答道,“一直都不大好的。”

    柏灵:“如何不好?王太医可问过?”

    王济悬脸色微沉:“娘娘睡得浅,且失眠多梦。这半年来都是这样……不过最近一二月有些好转。”

    “有好转?”柏灵的目光微亮,她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王济悬,“请问王太医,你可否告诉我,娘娘过去七天里,每晚几时睡,每日几时起,夜间会醒多少次?”

    王济悬一时不能全答上来,却抬高了声调,“你纠结这些作甚?”

    柏灵声音轻婉,“太医不要见怪。你若不知道娘娘过去七日的情况如何,怎么能比较得出她上个月与当下的病程变化?又怎么判断得出娘娘的失眠有好转?”

    王济悬绷紧了脸,挥袖道,“娘娘原先是不过丑时睡不着的,然而这个月来,往往亥时就能入睡,这不是好转是什么?这都是娘娘自己的说法,不信你大可自己去问!”

    柏灵一笑,看向皇上,“敢问一句圣上,民女有个推测,可否向您确认?”

    台下柏灵与王济悬的一番对话,已然勾起了建熙帝的兴趣,他点头应允,“说。”

    柏灵:“圣上应该也问过娘娘‘最近好些了没有’这类问题吧?”

    建熙帝点了点头。

    柏灵:“娘娘是不是常常回答,‘挺好’、‘没事’、‘好多了’?”

    建熙帝又点了点头。

    柏灵望向王济悬,“王太医,娘娘也常说她觉得自己好多了,那么,她真的好多了吗?”

    王济悬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被这个小姑娘气得有点儿发疼,“你到底想说什么?!”

    柏灵望向建熙帝,掷地有声地开口,“皇上,我需要查看承乾宫的起居注。”

    片刻之后,几个宫人手捧着一叠厚厚的纸册进来了。王济悬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色铁青。
………………………………

第十一章 柏氏兄妹的花式打脸

    宫人们搬来了跪椅和一张矮木桌,柏灵直接在堂下开始翻阅。她先打开了最近的记录册,才看了几行,脸色就微微一变,而后迅速往后翻了十几页。

    柏灵抬头,望向一旁的太医们,“太医院给娘娘开了药酒么?”

    太医院的几人都是一愕,纷纷看向王济悬。

    “从未有过。”王济悬断然道。

    “可从娘娘的起居注里看,她每天睡前都会饮几杯酒。”柏灵头也不抬,仍在哗啦啦地翻页,直到翻了小半本才停下来,“……差不多就是从一个月前开始。我猜这就是王太医说的,娘娘睡眠好转的原因吧?”

    建熙帝目光如练地扫过太医们的座位,王济悬站了起来,“秉圣上,太医院从未给娘娘开过酒方。此前我们也从未听过娘娘有饮酒的习惯……不过酒能安神,就算娘娘三杯两盏地小酌,想籍此安眠,也并无大碍,请圣上放心。”

    仍在一旁看诊断书的柏奕冷此时哼了一声,“真的吗,王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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