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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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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宋家,那个时候谁也想不到屈家竟会凋零成如今的模样。

    光阴倏然把一切推平,轻易地就把一切往昔的旧痕抹去。

    “屈老夫人,这边走,”引路的仆人打断了屈老夫人的遐思,她回过神来,看向眼前这个躬着身子伸手邀她前行的长随。

    这个人屈老夫人认得,是宋伯宗身边的智囊刘理,这人的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但头已经白了,在宋府当差的辛劳可想而知。

    像刘理这样的长随宋伯宗身边一共有三个,他们追随宋家父子已经二十多年了,虽然身上没有挂一官半职,听起来只是顶着“管家”的名头,但知道内情的人会明白,那三人几乎就代表着宋家父子本身的意志。

    “宋阁老和阁老是在忙啊?”屈老夫人问道。

    “我们阁老这会儿还在见宫里来的公公,让我赶紧来先接您去留听阁坐一坐,他和阁老那头一忙完,马上就来。”刘理笑着答话,声音理带着几分歉意,“还请屈老夫人多担待。”

    屈老夫人点了点头,“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哎,也不是,平日里也常有公公来府里传达圣上的旨意。”刘理说道,“毕竟阁老身上担着的担子也不止内阁一处,皇上有时兴头起了,想做一些事情,也会递旨意过来。”

    屈老夫人没有再问什么。

    刘理引着她来到了宋府中央地带的留听阁,此地在夏秋之际是赏荷听雨的好去处,每年那时候宋府之中也满是应邀而来的文人墨客,众人齐聚一堂,吟诗作对,歌功颂德,多少人为求一张宋府的门贴挤破了头,可谓是削尖了脑袋。

    此时的留听阁只有屈老夫人一人,刘理在领她到此地之后也并没有走,而是一直留在此处陪屈老夫人说话,生怕让老夫人感到半点的怠慢。屈老夫人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即便没有什么心情说笑,也还是听着刘理说些宋府近来的趣事,再搭上一两声真诚的干笑。

    这种礼节是免不了的,屈老夫人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耐着性子搭腔了一段时间,而后便露出了几分倦容,刘理果然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退到门口,让屈老夫人有事唤他。

    日头渐渐往西沉了,可宋家父子竟到这时候还没有来。

    屈老夫人望着留听阁前的一池静水,神情漠然。

    东林寺大火的事情,她相信宋家父子肯定已经知道了。

    如果不是他们俩有意躲着自己,那只能说明,这一次宫中传过来的消息非同可……


………………………………

第二百三十章 北境的消息

    在进门之后,屈老夫人在留听阁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即便刘理表现的情态再谦卑再客气,屈老夫人也依旧渐渐烦躁起来。

    从留听阁的二层远望,能看见宋府的主路,屈老夫人站在窗前,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那里,直到她看见一个身影匆匆闪过

    一个身着司礼监大红袍的太监,负手疾行,带着一贯的凶恶的气焰,快步穿过宋府中轴线的那条石道。

    在那人身后,跟着两队随从,大约有十来人,众人紧随其后,阵仗威严。

    尽管这身影在掩映的树林之间只闪过了匆匆一瞬,但老夫人看清了那人的侧脸

    是袁振。

    不会有错,为的太监是袁振那个专事报凶的司礼监秉笔太监。

    望着这一幕,屈老夫人已经完全原谅了宋家父子的迟来。方才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隐隐的担忧。她站起身,从留听阁的二楼下到院子里。

    屈修先前已经在二楼的桌椅上打起了瞌睡,听见母亲下楼的声音才一时惊醒,紧跟着跑了下去,一道站在院门口等候。

    不多时,宋氏父子果真穿着官袍就过来了,一见屈老夫人竟是站在院门口等候,宋伯宗连忙加快了脚步。但他毕竟已经是一把老骨头,即便是加快了脚步也依然前行缓慢,只是身体摇摆的幅度大了许多,一旁的宋讷怕父亲摔跤,连忙一把搀稳了父亲的手臂。

    “贤妹!”宋伯宗带着几分感慨的语气,远远地喊了一声,待走近时,神色才有几分肃穆起来,“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那就要问问这个不肖子孙了。”屈老夫人瞥了一旁的屈修一眼,“要是这孩子能有讷儿一半省心,我也不至于整日为了家中的事情操劳。”

    “不要这样说,修儿也是好孩子。”宋伯宗连忙道,“宝林他可还好啊?”

    “宝林一切都好。”屈老夫人用同样苍老的声音答道,“最近又排了一出新戏,都六十多的人了,还跟着戏班一起磨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伯宗笑了起来,摇头叹道,“这才活得潇洒啊,早早卸了担子,去过想过的日子这种福分,我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宋家父亲和屈家母子一道往留听阁里走。

    “从去年中秋之后,我就没怎么再见过宝林了,哎”宋伯宗颤颤悠悠地叹了一声,“虽然知道他现在只是挂职,并不用来处置实务。但身边少了这么个说话的人,也确实是会觉得寂寞。”

    “父父亲不不不必觉得寂寞。”一旁宋讷磕磕绊绊地开口,但他的表情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调侃笑意,“您您要是想想想找人说话,儿子陪陪您说上三三天三夜也也不累。”

    宋伯宗哈哈笑起来,也抚须打趣道,“你是不累,为父听着都累。”

    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宋讷是宋伯宗唯一还活在世上的孩子,也是他最的孩子。宋伯宗已然八十高龄,但宋讷也不过四十出头而已。宋讷人如其名,自幼便带着严重的口吃。

    不过宋伯宗当初会给孩子起一个单名“讷”,实在饱含深意因为他的大儿子就是因为一场口角,被几个暴民用铁叉当场捅穿了肚子,而二儿子活到十几岁,舌根下长了一颗瘤子,整个人迅地消瘦下去,瘤一破便很快去了

    所以当命里的第三个孩子出现时,他只盼望这孩子千万不要再因为口舌之故殒命,这一个“讷”字,既取讷言敏行之意,又隐隐含着“惟愿孩儿愚且鲁”这样完全相悖的愿望。

    宋讷虽然口齿不清,可宋伯宗全然不在乎,甚至觉得这是孩子得了上天垂怜的证据。而宋讷后来也果真没有让父亲失望,他言语失利,但在揣摩建熙帝的旨意上却有着常人不及的天赋,故而踏入仕途不久便深得建熙帝的喜爱。

    宋讷入阁时年纪还不到二十六岁,是大周内阁历代阁员中最年轻的一个比当年张守中入阁时还要年轻三个月。父子二人深孚圣心,把持朝政多年,门下生徒遍布朝野,所谓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也不过如此了。

    屈修自幼与宋讷相识,起先见他口齿不清,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等后来看到宋讷官运亨通,又只能暗自眼红他有一个好爹。

    虽然两家关系很好,可屈修管着宫里的膳食,实在是没什么能和宋讷青梅煮酒论英雄的话题而且就宋讷那条笨舌,他也从不和人论这个。

    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一起结伴去朝天街的花街柳巷,宋讷最爱纵容马车横冲直撞,看着两侧人群惊恐避让,他则在车马中大笑不止那哭号与惊叫听起来实在痛快,比美人儿的笑闹还要让他着迷。

    几人谈笑间又来到了留听阁的二楼。

    风吹过池塘中的新荷,将二楼的木窗吹得轻轻作响。

    留听阁这里,比深宅大院更适合谈论机要之事这里四面环湖,视野开阔,无遮无拦,只要在湖畔布下守卫盯梢,外间便几乎没有能藏身的地方,而二楼的天顶结构又极为简单,一眼望去毫无死角,一切尽收眼底。

    在这个地方说话,是从来不必担心隔墙有耳的。

    “方才,我看是袁公公来了府上。”屈老夫人先开了口,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担忧,“阁老是有了什么麻烦?”

    宋伯宗脸上浮起几分无奈的笑意,他犹豫了许久,才道,“罢了,也不和贤妹瞒着了。”

    屈修连忙问道,“皇上是为东林寺的事情怒了吗?”

    宋伯宗摇了摇头,“几间寺庙罢了,烧了也就烧了,有什么关系皇上不会为这种事动怒的。”说着,他看向屈老夫人,“是令郎给皇上写了一封奏疏。”

    “令郎”二字一出,屈老夫人的身体便略略僵住了,“是说胜儿?”

    “对,常将军。”宋伯宗又叹了口气,“他说今年秋后,金人部落会有一次大的侵袭,北境整条战线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但军中储备的粮食,只够再吃一个多月了。”……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扑朔迷离

    “怎么会!?”屈老夫人惊得手杖都要脱手,“这两年不都是大丰年?”

    “贤妹不要急,”宋伯宗轻声道,“我大周就是再缺粮食,也不会缺前线战士的粮食。尤其,现在北境的战局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那一头是有多重要,皇上是清楚的,内阁也是清楚的。”

    “那粮食如何会只够吃一个月?”

    宋讷接过了话茬,轻声道,“这这个问问题,我我我我们也在在查。但当当务之急,还是尽尽快给给北北北境调拨粮食,把粮储提提提提到三个月以上,好好让常将军,免除后顾之忧。”

    “这件事已经在办了。”宋伯宗补充道,“八百里加急,三天就能把消息送去北原府,绝不会耽误贤侄的正事!”

    两人说得言之凿凿,屈老夫人亦只能十指紧握,“仰赖皇上如山之恩,阁老尽力便是了。”

    “诶。”宋伯宗与宋讷同时点头,应和着道。

    这一番谈话之后,屈老夫人已经全然没有了追究东林寺那头的兴致,这后半生来她最记挂的就是在前线的常胜这十年来北方捷报频传,这孩子也不曾回来过一次,只有接连不断的战功与赏赐一趟一趟地送去空荡荡的常府,宽慰着常家满门的忠烈。

    想到这里,屈老夫人皱紧了眉,她强忍着鼻酸站了起来,轻轻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故作自如地去看远处水面的风景。

    屈修也连忙站了起来,跟去了母亲身边,他看不清母亲的表情,只是从侧脸上感到此刻母亲的表情冷若冰霜。她在窗边站了很久,再回头时,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淡泊气势。

    “战场的事情,有皇上和阁老盯着,我不担心。”屈老夫人的声音放慢了一些,她站在窗前回望宋伯宗,“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东林寺那头的事情,阁老知道多少?”

    话音未落,宋讷已经站起身往外走,不过时又折返回来,手中多了一道卷轴。

    “这是?”

    宋讷并不言语,只是又往屈老夫人的身前递了递。

    屈老夫人面带疑惑地接过,翻开之后先是一阵惊疑,而后便凝眉看了起来,直到看至末尾,她才喃喃地放下了手中的卷轴,一旁屈修连忙接过,自己细看起来上面不仅写了这一次西客舍现场的火情分析,还有四位确定了身份的死者的名字与简短介绍,非常翔实。

    这材料看得屈修有些脸红,难怪母亲要备车来宋府。

    “果然是纵火。”屈老夫人的猜想得到了印证,脸也随即黑了起来。

    宋讷接着道,“虽虽然是是纵火,但为了为了安抚抚抚抚民心,不至于生出什么乱乱子”

    老夫人听不下去宋讷慢吞吞又断断续续的话,直接打断道,“所以对外还是说是意外?”

    “对,对对。”宋讷连连点头,“这件事已已经交给京兆尹那边去处处处处理了,老老老夫人”

    屈老夫人目光已经看向了宋伯宗,“那阁老和阁老可知道,这一次纵火,是生在贵妃派人上山之前?”

    “知道。”宋伯宗点头,他与宋讷彼此看了一眼,而后低声道,“只是不知,为什么贵妃要突然派宫中司药上山去?”

    “这说来就话长了”屈老夫人提纲挈领地讲了讲承乾宫中被林婕妤安插眼线的事情,而柏灵正是在查这件事的过程中,提出要去东林寺看一看。

    宋伯宗与宋讷二人听后皆惊,他们的这个反应,与屈老夫人知晓消息时一模一样,因为两年来谁都没有怀疑过这个举止轻浮又恶毒的女人谁都将她的上位视为一场意外。

    不过细细想来,真是合情合理,把这样一个美人放在皇帝的身边,既可以分贵妃的宠,偶尔有需要时还可以吹一吹枕边风

    “林婕妤背后”宋伯宗不可置信地眯起了眼睛,“会是谁呢?”

    “还能有谁。”宋讷揪着自己下颌的山羊胡子,“谁受益最大那自然就是谁的人。”

    几人的眼前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人的身影。

    恭亲王。

    “真的不是本王啊!!张师傅,孙师傅!别人不信本王也就罢了,为什么你们二人也不信我?”

    恭王书房,孙北吉和张守中二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意外。

    张守中试探地问道,“当真不是王爷?”

    恭王只觉得欲哭无泪,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在屋子里反复地踱步,简直想拿脑袋撞墙。

    “本王承认,先前胡师傅那边,确实是本王有意想要试探承乾宫里的情形,才出此下策。但什么林婕本王怎么会和这种妖女有牵涉!?更不要说,我身为王爷,竟向君父身边献上此等祸水这件事要真是我干的,就让我大周历代先祖之灵,此刻立即雷殛了我!”

    张守中和孙北吉立刻站起了身,“王爷!”

    恭王眼中含泪,“两位师傅,这下可信了我罢?”

    张守中面露难色,“不瞒王爷,我们先前来路上还在想,若此事真是王爷办的,虽然招数确实是阴鸷了一些,但着实是一招好棋。可若不是王爷,这便叫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恭王振袖,声音压得极低,“肯定是宋党他们那边下的阴招!”

    孙北吉皱起了眉头,“真要是宋伯宗那边的人做的,动机是什么呢?皇上如今还没有立储,宋党一脉的命数,如今已经与皇子绑定在了一起,这个时候还要让林婕妤与贵妃处处针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守中点了点头,“正是,若林婕妤背后真有什么人,如今看来,也是处处在为我们这边着想。”

    “着想什么!”恭王捏紧了拳头,“两位师傅,你们好好想想,倘若我们都已经凭借这些消息,推断出林婕妤背后有人,父皇难道会不知道吗?连你们两人都觉得,林婕妤必定是本王送进宫牵制贵妃屈氏的棋子,父皇又会如何想我这分明是栽赃!是陷害!”

    “王爷别急。”张守中依旧带着一贯的云淡风轻,他看了看孙北吉,轻声道,“阁老,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姓陈姓宋?

    屋中的两人都望向了张守中。

    “既然这件事背后站的人不是王爷,我们不如就趁此机会,引宋党去查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张守中目光灼灼,“此人能撬动后宫,可见必潜伏于平京贵胄之间。我们与其在此时撇清关系,不如就让宋党以为这人是我们的安排。”

    “万万不可!”恭王已经站起了身,“我绝不能冒让父皇怀疑我的风险!”

    “王爷可否听我说完。”

    恭王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自己坐了下去,“张师傅请继续”

    张守中向恭王点头致意,以示感激,他轻声道,“这么做,一来对宋党是个威慑,他们把持朝政二十年,从内廷到朝堂,再到戍边将官,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从来只有他们对清流形成合围打压之势,却从无有人能越过他们的铁,楔进他们的缝隙之中尤其是,小皇子身边。”

    听到小皇子,恭王又打起了精神,他望着张守中,“张师傅可否说明白些?”

    张守中接着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放在小皇子出生之前,我们可以说宋党迟早是要倒的,若不能在建熙一朝被清扫,那么等王爷登基之时也要被斩根。但是,在贵妃有了小皇子之后,这一切便不同了。

    “王爷正直,从不与宋党同流合污,他们最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在有了小皇子之后,为小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就是他们唯一的、最后的出路。”

    张守中深吸了一口气,“倘若林婕妤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妃子,偶然得了陛下的宠幸,这件事也就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不与陛下起冲突,可若是林婕妤背后隐约站着王爷,那他们必定要疯狂撕咬。”

    恭王终于听懂了张守中的意思借此机会敲山震虎,引起宋伯宗与宋讷的危急之感,引他们去对皇帝的宠妃起攻讦,以此挑拨离间。

    他的惊恐至此终于平息了几分,但依旧怀着惴惴不安开口道,“但万一父皇真的以为林婕妤背后的人是我”

    张守中看了恭王一眼,“王爷,您该相信皇上的决断。”

    恭王目光垂落,又想起胡一书被逐出京城的那一晚。

    这天下之大,方寸之间,哪有建熙帝看不清、想不透的事情?

    恭王忽地感到一阵心酸想想自己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建熙帝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能驾驭群臣,安治天下的一代英主,而他如今却寸功未建,事事都要仰仗身边这些身带浩然之气的能臣。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很感动。

    孙北吉望着恭王风云变幻的神情,轻声说道,“王爷,老臣还是老话。我们只需要静等,静等而已。”

    恭王脸色带着几分哀愁,“可是阁老,这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该出手时,就不必再等下去,王爷不必心急。这一刻应该不会太远了。”孙北吉低声说道,他看向恭王,“今日我与守中,还给王爷带来了一个消息。”

    “哦?”恭王坐直了背,“两位师傅请说。”

    孙北吉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声音仍像先前一般平静,“北地恐怕是要乱了,王爷。”

    恭王几乎立刻睁大了眼睛。

    张守中接着道,“王爷应该还不知道吧,今早大将军常胜的奏疏到了,一封送到了兵部,一封送去了乾清宫。”

    恭王的身体微微向前倾,“常胜的奏疏里都写了什么?是金人打过来了?”

    张守中皱紧了眉,低声道,“不,不是金人,是我们自己好几个县都出了反民,几千人的暴民直接把北原府的衙门给烧了,上个月常胜带兵扫清了余孽,如今正在开仓振粮,粮食只能撑不到一个月了。”

    “出了反民!?”恭王惊得说不出话,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开仓振粮?他一个将军拿什么振粮?”

    “自然是拿军粮来振粮,王爷听我慢慢说。”张守中叹了一声,“北原府去年新调任的知府和先前的几位知县都是宋讷举荐的官员,大抵是因为眼下全国的粮食都在往北地调,他们便将此视为肥差,要从中捞一笔。层层盘剥下来,朝廷去年年底往北境调拨的九十万石民用粮和四十万石军用粮,就只剩下十万石和三十万石了。这还没有算军中被延误的军饷”

    “这如何能捞得!”恭王气得又站了起来,“北境的仗打了快十年了,兵丁都是从当地抽调,人既上了战场就下不了农田,朝廷的粮食跟不上,当地的百姓吃什么?”

    “这全然是官逼民反。”孙北吉目光冷厉,他声音缓慢,每一个字却如同钢钉一样钉在了其他人的心上,“如今还未入夏,金人逐水草而居,他们的主力部队这时候还在西北一带活动,再加上从去年开始,金人和西边的伯利人就起了战事,一时顾不到我们这边。可是一等入秋,金人开始南迁,北原府如此内忧外患,必当酿成大祸。”

    张守中眼中带起不忍,他轻轻摇头,“阁老所言极是。一寸山河一寸血,这些失地我们才收复了多少年?当年百姓们在金人铁蹄的蹂躏之下,南望王师如盼甘霖,如今失地已收,百姓却又沦为了这些蠹虫敛财的工具太苦了,着实太苦了。”

    恭王凝眉道,“那些逼反了百姓的贪官呢?还在北原府吗?”

    张守中摇头,“多数已经在暴乱中伏诛了,原先的知府还活着,已经在解送进京的路上。”

    “死得好!”恭王冷声道。

    “现在最难的人,该是常胜了。”张守中低声道,“屈家和宋家同气连枝,他又是屈老夫人的长子,有些脸皮撕不破,有些手脚就放不开。”

    “整个北境现在就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确实难得很。”孙北吉轻声感慨,他又看向恭王,“不过王爷不用担心,我们今日来王府之前,就得到消息,皇上已经派袁振去了宋家。此事关乎我大周一整个北境的安危,宋伯宗应该还是拎得清的。他们自己人出面,事情就好解决。”

    “荒唐,”恭王只觉得懊恼极了,“这天下到底是我陈家的天下,还是他宋家的天下!”。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访百花涯

    傍晚,两人在恭王府用过了晚膳,又与恭王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入夜才从恭王府出来。

    张守中扶着孙北吉上了软轿,自己则像往常那样跟在轿子的窗边缓缓行走。

    “守中,”孙北吉揭开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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