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馆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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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

　　　　“那就麻烦兰翡殿下陪着墨某了。”墨霜筠冲他一笑。

　　　　“好说好说。”兰翡双手环抱，淡淡道。

　　　　唉，本来是为了阿晓过来的，没想到现在却不得不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兰翡狠狠地瞪着墨霜筠的后背。

　　　　墨霜筠在水池边喂鱼，转过头，朝他露出疑惑的微笑。

　　　　兰翡立刻偏过头，这个人，难道就感觉不出来我很讨厌他吗？真是奇怪。

　　　　墨霜筠轻笑了一声，回过头，继续喂鱼。

　　　　兰翡又继续盯着他的后背，这么无聊的事情，竟然也呆得住，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大概是因为兰翡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明显，墨霜筠转过身看着他，“兰翡殿下有什么事情吗？”

　　　　“喂，你不会来了大凉之后就一直呆在宅子里面喂鱼吧？“兰翡问他。

　　　　“没有啊，这些鱼苗都是今天早上刚刚送来的，前几天和阿晓一起去拜访了她师父师娘。”墨霜筠诚实地回答道。

　　　　兰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你是说我小姑吧，她最不喜欢你这种迂腐文人了。”

　　　　“呵呵。”墨霜筠只是笑，不接他的话茬。

　　　　“这里太无聊了，我就稍微尽一下地主之谊，带你出去看看吧。”兰翡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不敢麻烦兰翡殿下了。”墨霜筠摇摇头拒绝道。

　　　　“哈？”兰翡不乐意了，我主动提出邀请，你居然还敢拒绝，“我偏要带你出去！”

　　　　“呼……”兰翡在解决掉不知道第几波来杀墨霜筠的人之后，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追杀你啊？！”

　　　　“谋财害命都有吧。”墨霜筠风轻云淡道，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兰翡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阿晓……”

　　　　墨霜筠握住他的手，轻轻掰开，”殿下想太多了，这刺杀从墨某当上家主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墨某当时也不认识阿晓，不也活得好好的。“

　　　　“那为什么我和你出来就冒出来这么多？”兰翡不相信地问道。

　　　　“我久住的地方都设置有阵法，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突破，平时出门都是阿韶和阿晓一起，或许是这次身边换了一个新面孔，他们觉得你大概没那么厉害可以成功杀掉我了吧。”墨霜筠笑眯眯地说道。

　　　　“啧。”兰翡不满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武功不行吗？”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对他们心理的猜测。”墨霜筠陈述道。

　　　　“切。”兰翡突然向着墨霜筠挥刀，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人往下压。

　　　　随着一声惨叫，一个杀手应声倒地。

　　　　“我看兰翡殿下也有些累了，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墨霜筠好意提议道。

　　　　“我才不累！”兰翡大喊道，“哼！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自然会把你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殿下还真是一个靠谱的成年男性呢。”墨霜筠笑道。


………………………………

第八十二章：再见

　　　　“叮！”

　　　　几枚铁蒺藜打了过来，目标却并不是墨霜筠，而是兰翡。

　　　　兰翡挥刀当下，蒺藜上的力道极巧极强，他的刀震荡了三下，才勉强挡住。

　　　　“麻烦殿下在这里等我！”墨霜筠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兰翡喃喃自语道：“我靠，这家伙竟然还会跑的吗？”

　　　　“阿韶！”墨霜筠看到前面的那个黑色的背影，神色一喜，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那人转过身，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阿韶……呼……呼……呼……”墨霜筠这个时候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手攥紧了他的衣袖没有放手。

　　　　“我不会走的，你歇会再说。”阿韶责备他道，“八百年没跑过，你可别猝死在这里。”

　　　　墨霜筠缓过来一口气，扬起一抹笑容，“我不是怕你跑忍住打他的冲动，”了吗？”

　　　　“怎么？怕我跑了没人保护你，刚刚身边那男的呢？”阿韶一挑眉道。

　　　　墨霜筠怔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阿韶你竟然……”

　　　　阿韶忍住打他的冲动，“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墨霜筠捂住肚子，“刚刚那个是凉国的太子兰翡，她姐姐是阿晓的师姐，把阿晓拉走了，所以就把自己弟弟留下来保护我了。”

　　　　“哦，是吗？”阿韶淡淡道。

　　　　“是真的。”墨霜筠拍拍他的肩膀，“我和阿晓可是——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啊。”

　　　　阿韶背过身去，掩饰住自己的笑意，“切，我就知道，你们俩个离了我，肯定是不行的。”

　　　　“那我们回去吧。”墨霜筠向他伸出手。

　　　　阿韶直视他的双眼，“目前，我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墨霜筠担忧道，“是‘狼牙’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吗？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让墨家……”

　　　　“不是……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就不要掺和了。”阿韶回绝道，“我会尽快回去竹里馆的。”

　　　　“阿韶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墨霜筠报以不相信的目光，“而且，很快就要过年了。”

　　　　“额……我会尽量回去和你们一起过年的。”阿韶语塞。

　　　　“算了。”墨霜筠叹了口气，“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做出过多的干涉，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墨家的人，可以借助墨家的力量。”

　　　　话落，墨霜筠轻轻一拳打在他的肩窝。“我走了，回家的路，你可别忘了。”

　　　　“放心吧，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

　　　　墨霜筠回去，看到兰翡焦急地原地打转，“兰翡殿下？”

　　　　“你去干什么了，慢死了！”兰翡不满道。

　　　　“劳烦殿下久等了。”墨霜筠好脾气道。

　　　　“哼。”兰翡不再看他，不管他的态度多么恶劣，墨霜筠都仿佛是不会生气一样，力气全部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是烦死了。

　　　　回去之后，兰珠讶异于这二人竟然意外地相处地还算是不错。

　　　　她悄悄拉住兰翡问道，“怎么？我弟弟竟然转性了？”

　　　　“哼！”兰翡不想谈这个话题，“以后可别把这种麻烦事交给我！”

　　　　符晓也拉着墨霜筠紧张地上下打量，“兰翡没把你怎么样吧？”

　　　　兰翡立刻紧张地盯着墨霜筠，生怕他说自己的坏话。

　　　　“兰翡殿下，非常可靠呢。”墨霜筠笑道。

　　　　夜里，墨霜筠和符晓谈起白天的事情。

　　　　“你见到阿韶了！”

　　　　墨霜筠点点头，”但是他那边好像仍然走不开，只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符晓把被子改在自己的头上，趴在床上，只露出一张脸，“那他过年的时候会回来吗？”

　　　　“这我也不知道呢。”墨霜筠露出苦笑，大概很难吧，听阿韶的语气。

　　　　“那这样的话，竹里馆未免也太过冷清了吧。”符晓嘟囔道。

　　　　“那阿晓有什么想一起过年的人吗？”墨霜筠问她。

　　　　“有。”符晓顿了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你啊。”

　　　　墨霜筠忍俊不禁，“我也一样。”

　　　　马车里面烧着暖炉，维持在一个相对暖和的温度，墨霜筠与符晓相互依偎着小憩。

　　　　墨霜筠睫毛抖动了一下，睁开了眼，他掀开车帘，地上，房顶上，树枝上，都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洁白的新雪，小孩子穿着棉袄在雪地里奔跑。

　　　　符晓也刚刚醒了过来，她跪坐到墨霜筠身边，看向窗外，“京城下雪了啊。”

　　　　”是啊，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墨霜筠露出微笑。

　　　　他看着雪，符晓看着他，慢慢飘落的雪花没有给人冰冷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绒绒的舒适感，把这天下冷硬的棱角都融化了不少。

　　　　符晓看着他的侧脸，如果说这是第一场雪，那阿筠就是冬日里的第一束暖阳，啊，真好啊。

　　　　二人都没有坐回去，马车在路上缓缓行进，在漫天的雪白之中，有几抹红又是最为显眼的。那是一户心急的人家，早早挂好了大红灯笼。

　　　　看到那鲜艳的红灯笼，符晓眼中不禁流露出神往之色，虽然竹里馆现在这样也很雅致，很好看，但是过年的时候，家里没有红色，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啊。

　　　　墨霜筠猜出了她在想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

　　　　“到家了！”远远地看到竹里馆，符晓立刻嚷嚷了起来。

　　　　“是啊，到家了。”

　　　　符晓跳下马车，还不忘转身叮嘱墨霜筠，“阿筠，记得披上斗篷哦。”

　　　　“知道的。”

　　　　“阿嚏！”

　　　　听到这一声，符晓刚想责备墨霜筠，但发现不是他的声音，一个“雪人”走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在雪里站了太久，说话还在打抖，“请问……是墨家主吗？”

　　　　接触到墨霜筠和符晓疑惑的目光，他才回过神来，抖落掉身上的雪，自报家门道，“学生苏柏青，是明年春闱的学子。”

　　　　“所以你来找墨某有何事呢？“

　　　　“学生……学生一直仰慕墨家主的才学，有……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恭敬地说道。

　　　　墨霜筠闻言没有过多的表情，先一步走进去，“外面冷，进来说吧。”

　　　　“可……可是……”关于竹里馆的规矩，苏柏青也有所耳闻，有些踌躇。

　　　　“进去吧，你不觉得冷，我还担心阿筠冻着呢。”符晓催促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第八十三章：学生

　　　　进了竹里馆，苏柏青忍不住上看下看，惊叹于设计的精巧。

　　　　荷花池已经结冰了，幽幽的翠竹让人感觉寒意更甚。连符晓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墨霜筠打开竹楼的大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居处竟然如此冷清，果然如今的心境与原来已经不一样了。

　　　　“苏柏青是吧，寒舍简陋，自己找个地方先坐下吧。”墨霜筠招呼他道，自己则走到后面去搬木炭了。

　　　　符晓看到他抬着木炭过来，立刻去帮忙，“我来吧。”她以前在雪洛山上烧火的事情也干了不少，手脚麻利地把炉火升了起来，竹楼里的温度才渐渐上升。

　　　　苏柏青想要帮忙，可他不知道符晓的身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这位姑娘与墨家主的关系十分亲厚，应该是未婚妻，但是通身的气派又觉得不是一般人，可偏偏干起活来又十分熟练。

　　　　墨霜筠见他疑惑，介绍道，“这位是熹阳郡主，符晓。”

　　　　苏柏青大惊，连忙下拜。

　　　　符晓托住他，“我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

　　　　“学生省的了。”苏柏青恭敬道。

　　　　水烧开了，墨霜筠看茶，把一杯递到苏柏青近前，“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暖暖吧。”

　　　　“多谢墨家主！”苏柏青突然激动，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他本来以为像墨家主这样的人物出行在家必定都是一群人前后代劳的，今日见到才知道他凡事亲力亲为，心中的崇敬不禁更甚。

　　　　“可以不用这么拘束。”墨霜筠不禁失笑，“程门立雪的真诚，足以进入我这竹里馆了。”

　　　　苏柏青神情更加激动了，看得墨霜筠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你不是说有问题想要询问墨某吗？现在时日不早了，我也不多留你了。”

　　　　“好。”

　　　　符晓靠在墨霜筠身上，双手捧着茶杯慢慢地吸溜，墨霜筠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他和苏柏青在聊些什么她完全听不懂，但阿筠的声音就像是和煦的暖风轻轻地抚在心上，熏得人都有些困了。

　　　　“……”

　　　　“阿晓。”

　　　　“啊，怎么了？”符晓揉了揉眼睛。

　　　　“跟我把柏青送出去再回来继续睡吧，好不好？”墨霜筠温柔地问道。

　　　　符晓点点头，拉着他的手站起身。

　　　　苏柏青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眼里不禁流露艳羡之色。

　　　　送走了苏柏青后，符晓问道，“你好像还挺喜欢这孩子的。”

　　　　墨霜筠听着符晓老成的语气，忍俊不禁，“苏柏青若是能坚持走下去，他日一定是国之栋梁。”

　　　　“要不要找一下政哥？”听墨霜筠这么说，好像还挺重视的。

　　　　墨霜筠摇摇头，“不需要，等到春闱之后，高衍自然会注意到他的。”

　　　　“外面冷，我们回去吧。”墨霜筠拉着她回了竹楼，一边走一边聊起了苏柏青，“听口音，苏柏青应该不是京城本地人，年关之前就到京城来，恐怕家里没有剩下什么人了。”

　　　　“阿筠觉得过年冷清了点是吗？”符晓问他。

　　　　墨霜筠握紧了她的手，“今年有阿晓在，一定会……很热闹。”

　　　　第二日符晓再醒来，眼前的景象把朦朦胧胧的睡意吓得半点都无。

　　　　“这是……竹里馆？”她推开房门走出去，竹楼的大门挂上了两串大红灯笼，旁边摆着一串串鞭炮，如果说昨天的竹里馆是超脱俗世的仙境，那现在的竹里馆就是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的宅院。

　　　　墨霜筠想着她也快醒了，就走到了竹里馆中央，从下往上看去，正好与符晓震惊的视线接触在一起。

　　　　墨霜筠虽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一身墨衣，但是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件火红的斗篷披在外面，亮丽的颜色衬得他玉白的面庞都多了几分妍丽。

　　　　符晓单手一撑，从楼上一跃而下，墨霜筠连忙伸手去接住她，符晓搂住他的脖子，眼睛在发光，“阿筠！”

　　　　“天冷，回去把外袄穿上。”墨霜筠着急地推着她进去竹楼。

　　　　“好！”符晓答应得特别乖巧。

　　　　地上铺了厚实的兽皮垫子，只穿着袜子走在上面就特别舒服，炉火烧得正旺，在墙上投下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屋子里暖洋洋的，手边是一壶热茶，一盘糕点，所求饱暖，不过如此了。

　　　　符晓想，若是年年都可如此，那真的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了。

　　　　墨霜筠拿出一张大大的红纸，又拿出了笔墨纸砚。“坐着也是没有事情做，不如我们自己把春联给写了吧？”

　　　　“好啊！”符晓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我来裁纸，阿筠写字。”

　　　　符晓把红纸裁成两长条，一短条，“这样可以了吗？”

　　　　“多裁一些吧，左右无事，多写几幅。”墨霜筠微笑道。

　　　　“好！”

　　　　墨霜筠拿起笔墨，不一会儿，地上就摆满了红纸黑字的春联。

　　　　“写了这么多，我们家也贴不了啊。”符晓有些苦恼了。

　　　　“那阿晓有什么好主意？”墨霜筠问道。

　　　　“唔……要不，送人？”符晓提议道。

　　　　“那阿晓挑出来一副留着，其他的就都任你处理了。”

　　　　符晓行动力惊人，出门才半天，手上的一摞春联就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符晓感叹道，“还是阿筠的名头好用啊。”

　　　　“哈哈，若是没有墨家主这个名头，恐怕阿晓手上的对联就一副也送不出去了。”墨霜筠自嘲道。

　　　　“哼哼，这就是你想错了。”符晓叉腰道，“他们都是看了字，要了对联之后才问我是谁写的。”

　　　　符晓打了个哈欠，里面太暖和了，让人忍不住想睡觉，她四仰八叉躺在毯子上，“后来还有人找我要，我都没有给。”她从怀里掏出来最后剩下的一副对联。

　　　　“为什么呢？”墨霜筠很给面子地问道。

　　　　“给苏柏青留的，哼哼。”符晓笑道，“我觉得……他有点像以前的我，阿筠的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以开心很久了，如果他能拿到你写的对联，恐怕这个年会过得更好吧？”

　　　　墨霜筠躺在她的旁边，“阿晓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在我眼里都是在发光一样呢？”

　　　　“呼……”

　　　　“睡着了啊，那就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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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过年

　　　　“皇上会在宫里举办年宴，还请墨家主与熹阳郡主务必参加。”太监低头哈腰地道，竹里馆的管家不知道去哪了，竟然是墨家主亲自出来。

　　　　墨霜筠抿着唇，看不出神色来，但是太监还是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宁愿面对的是平时那个冷冰冰的管家，也不希望和墨家主直接交谈啊。

　　　　“你回去回了皇上，就说墨某身体不太好，不方便过去，郡主也不去了。”墨霜筠淡淡道，声音气若游丝，他披着厚厚的狐皮斗篷，只露出了苍白的小半张脸，不得不说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可是……”太监还想说些什么。

　　　　墨霜筠摆摆手，“你就这样回复皇上就可以了。”转身进去了竹里馆。

　　　　“阿筠，是什么事情啊？”符晓看到他回来，把人拉进来，赶紧关上门，挡住外面的寒气。

　　　　“一点小事而已，已经解决了。”墨霜筠避重就轻道，“我买了炮仗和烟花，我们吃完年夜饭一起放吧？”

　　　　“好啊好啊。”符晓高兴道，但一下子又突然低落起来，“两个人吃年夜饭，算是怎么回事呢？”

　　　　墨霜筠挪到她旁边，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那阿晓有什么人想请到家里来一起吃年夜饭吗？”

　　　　“这个就不用了。”符晓蹭蹭他的肩膀，“大过年的，也没有人会来的。”他们共同的朋友，如元政一类，肯定都要参加宫里的年宴，不会有时间的。

　　　　墨霜筠知道她喜欢热闹，“那我们出去吃吧，市街上的商铺都不会关门的。”

　　　　“这样好啊！”符晓猛地点头表示同意，立刻站起身，“我去找件红袄穿嘻嘻！”

　　　　“阿筠，糖葫芦！”

　　　　“年画年画！我要小乌龟！”

　　　　“那里有杂耍，我想去看！”

　　　　符晓往年要不是在雪洛山上过，要不就是再宫里和长欢公主一起参加年宴，极少有机会体验这种热闹的氛围，拉着墨霜筠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拿着没见过的小玩意儿爱不释手。

　　　　墨霜筠跟在她后面跑，嘴里呼出白气，脸也跑得红扑扑的，但脸上挂着笑，与寻常人家的小儿女也并无分别，又有谁会知道这两人一个是熹阳郡主，一个是墨家主呢？

　　　　符晓把墨霜筠拉进一家路边支起的小摊，她一路上小吃吃了不少是不饿，但是墨霜筠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就陪她逛了那么久，现在才想起来，也怪过意不去的。

　　　　“老板，两碗牛肉面！”

　　　　“客官稍等！”

　　　　面上来了，符晓立刻催促墨霜筠道，“阿筠你快吃！趁热！”

　　　　“好的好的。”墨霜筠笑着应了，他做什么都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就算是吃面也是，旁边的人都“哧溜哧溜”的，独独他在那里把吃面硬生生吃成了一幅画，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阿晓怎么不吃啊？”墨霜筠用筷子在发呆的符晓面前挥了两下。

　　　　符晓老脸一红，总不能说我看你看呆了吧？埋头扒拉着吃面。两个人吃面明明是两种不一样的方式，可偏偏看起来又是说不出来的协调。

　　　　“那是不是郡主和墨家主啊？”

　　　　“怎么可……好像是他们诶。”

　　　　“墨家主不是说身体不好才不参加宫宴的吗？”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就不要去打扰郡主他们二人世界了！”房瑛瑛推着谢湘走了。

　　　　她们两个有这个自觉，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

　　　　“大姐姐！”符婵惊喜地叫道，“竟然真的是你！”

　　　　符晓冷淡道，“有事？”

　　　　“婵儿见到大姐姐实在是太过高兴了。”符婵捂着胸口道，符斯崇成了叛臣，亲手弑父的符晓反而成了功臣，她就算心里再恨符晓，也不能表现出来，现在符家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了，符晓虽然只剩下一个郡主的封号，但是她现在和墨霜筠在一起了，如果她愿意做符婵的娘家依靠，她在侯府的日子肯定也会好过不少。

　　　　“哦。”符晓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继续埋头吃面。

　　　　“墨家主。”符婵也不气馁，把目标转向墨霜筠，“我是大姐姐的堂妹，闺名符婵。”

　　　　“严夫人是吧，墨某知道。”

　　　　符婵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就是严云友的妾，墨霜筠称她为“夫人”，这难道不是在讽刺她吗？

　　　　“我夫君参加宫宴去了，不然一定和他一起来给大姐姐和墨家主拜年。”

　　　　符晓翻了个白眼，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本侯现在来了，也不算迟吧？”严云友突然出现在符婵旁边。

　　　　符婵惊叫一声，连忙躲到了符晓的身后，“侯爷……”

　　　　符晓心生奇怪，这符婵怎么看起来那么害怕严云友。

　　　　“郡主，家主。”严云友抱拳道，看不出一点不友好的意思。

　　　　符晓与墨霜筠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礼貌地回礼。

　　　　“本侯听说家主是因为身体不适不参加宫宴，现在看家主面色红润，莫不是故意不去？”严云友说话绵里藏针。

　　　　还没有等墨霜筠说话，符晓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皇上都没有说什么，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一点。”

　　　　“大姐姐……”符婵扯住她的衣袖，要是符晓与严云友搞僵了，回去遭罪的还是她啊。

　　　　“多谢侯爷关心，但确实如阿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