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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世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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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看到你。”

    “承蒙厚爱,皇舅把埕之留在父亲身边便是对埕之最大的疼爱了。”

    慕容黎轻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林元阏都是怎么教你的,性子这么冷,一点都不像你母亲。”

    “母亲她太傻。”不可置否,傻到为了一个男人付出自己的全部,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慕容黎又是一阵轻叹,倒也是,不过。。。。。。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林埕之,他什么都好,就是活的太透彻了,仿佛是看淡了一切都变得宠辱不惊了,可他真正希望的是他能有阿虞的那份活泼,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如此老成,“对了,你和那西蜀的嫡公主相处如何?”

    提及此,他不禁有些脸红,“扶离她很好。”

    “看样子,你对这门婚事还挺满意的?”

    “恩。”这一句恩很轻很浅,慕容黎一定听不到,但看他的表情就一目了然了。

    “喜欢就好,难得能入得了埕之的眼。”

    林埕之抬头,莞尔笑了笑,随后注意到他脸上的沧桑,便问道:“皇舅,可是最近有什么棘手的事?”

    慕容黎按着太阳穴的手顿了顿,眼神果然犀利,“倒真有一件,你要听听?”

    “朝中之事,埕之不好插手,若真的棘手,可招御史大人一同商议。”

    “恩?为何不是丞相?”

    林埕之怔住了一刻,才发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急忙解释道:“臣不是觉得丞相大人不好,只是觉得御史大人更能平心而论。”

    慕容黎自然知道他话中之意,失声一笑,“连你都知道的道理,朕何尝不知道。”慕容黎起身,走到林埕之的面前,笑道:“既然来了,就陪朕一起下下棋吧。”

    他很喜欢和皇舅一起下棋,并不是他有多喜欢下棋,只是因为那样可以听到好多关于母亲的一些故事,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却尽力的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轮廓。他想,她一定是一个很乐观有主见勇于追求幸福的女人,也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因为她为了让自己活着,牺牲了自己。然而他也只是讲母亲没有遇到父亲之前的事情,或许在皇舅的眼中,自始至终就没有承认过父亲,也或许,旧事伤人,不提也罢。所以关于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他只是在坊间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或许有几分掺假,但他觉得那都不重要,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是日,林埕之回来的很晚,她也是用过晚膳在后花园里才见到了他,看似很疲倦。

    扶离追过去,笑道:“你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恩。”说着便要提步离开,扶离木讷了一下,随后跟了上去,“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

第十四章 归离

    林埕之仍是不紧不慢的讲道:“没有。”随后顿了顿,接着说道:“过几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她一听,有些失了神,原来是为了这个啊,“那我也是要去的。”她并没有问他,仿佛只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而已。

    他又是恩了一声,随即说道:“今日你也累了,早早回去休息吧。”这晚,他没有回不忘室,他不说她也不想问,或许是被皇帝召去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

    这几日,世子府上上下下都很忙,她问了桃灵樱灵才知道是在准备先夫人的忌日,她问了他们每年他们都准备的这么充分吗,本以为得到的答案会是是的,却没成想樱灵是这么回答的:以往都是在将军府,有新夫人自然是不能办的太过招摇,况且新夫人一贯不待见世子,将军没说什么,自然她就越来越猖狂,后来更是不让下人们提及这一天,世子殿下也只会到了日子跟随皇宫的队伍一并去罢了。但现如今不同了,世子殿下有了自己的府邸,这第一年的忌日自然是要办的体体面面的。

    原来,他这些年并不快乐。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她也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尽管在西蜀,祭奠先人不是一件拿的上台面的事情,也总不会像中原人一样还要百人祭拜,不过入乡随俗了,毕竟那还林埕之的生母。

    一路上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收敛了表情,这是对死人最起码的尊重。前前后后总共有十辆马车,从皇宫出来的有六辆,一辆将军府,三辆世子府。从皇宫到长街,从市井到皇陵,一路上的人只知声势浩大,极少有人记得今日是长宁公主慕容虞的忌日。一如当年很少有人记得有个长公主远嫁他乡。。。。。。

    她也从未见过这么打的场面,西蜀不算是小国但也不算是大国,相比与南朝来说,还是逊色一些。扶离和林埕之坐在一个马车里,却是自始至终没有讲一句话。她知道,今日是他生母的忌日,不应该打扰他,可这一天舟车劳顿,再强硬的身体也是要吃饭的啊。

    “我准备了一些糕点你要不垫一垫。”

    “不用,我不饿。”再无后话。

    扶离心想也不能逼着人家吃吧,便就此作罢,只好用他不饿来说服自己了。

    那皇陵很大,四壁镂金,刻有佛门超度的生咒,呈拱形的阶梯上摆有历代先人亲族享有盛誉的皇室之人的灵牌,听说这里常年不熄灯油,说是要慰问灵魂。只见那与香火正对的方向的灵牌上赫然刻着九个大字:长宁公主慕容虞之碑。对于灵牌上不是将军夫人的字样,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的事迹来到中原的她已经略有耳闻了。

    她混迹在人群中,仔细的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一脸冷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的人有,沉拗悲痛假意佯装的也有。唯有真正悲伤的人是默不作声的,因为心中在滴血。。。。。。或许她还理解不了这种痛彻骨髓的欲绝,因为她经历过的最沉痛的事情便是远嫁他乡了。她想上前安慰他,可脚下像是被钉子钉上了一般,挪不开脚步,或许不去才不会显得很突兀吧,或许他母亲不喜欢西蜀人呢,或者不满意她这个儿媳妇呢。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在西蜀雷厉风行,一副叱咤风云的样子,到了南朝竟有些畏畏缩缩了,变故会改变人的,她始终相信这句话。

    她忽然想到她也是一位公主,可她的命运又比长宁公主好在哪呢,或许只是好在她嫁给了林埕之,那个温柔含蓄,清风明月一般的人。她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林埕之,随后便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人也在看她,对视的那一刻,她的心沉了一下,倒不是怕他,只是不想看见他,看来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这就是所谓的先入为主吧。

    慕容烨朝她挑了挑眉,扶离并不想理他,快速别开了脸,心想可真是阴魂不散啊。不过他到底想怎么样,明明是他理亏,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行了,她可不想再和他一同呼吸这片空气了,她怕她会窒息。

    出了皇陵的她,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她也不知道祭拜会如此的索然,到马车里等着等着竟然等睡着了。她还作了一个梦,梦见林埕之在四处找她,她还躲在石岩后面悄悄地看着他着急,这声音越来越贴切,越来越真实。扶离猛地坐了起来,四处望了望,除了马车还是马车,她静了一会才恍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叫喊,她侧着耳朵去听,心里猛地一凉,他们叫的是:世子妃。。。。。。不出意外应该是她了,完蛋!这下闯了大祸了。

    她急忙出去,迎面撞上的便是林埕之一张布满汗珠的紧张面容,她露出了心虚的表情,正要张口讲什么,便听到他说:“睿宁,让大家启程回去吧,世子妃找到了。”

    睿宁瞧了瞧主子的脸色,不敢多说一句话,走向了人群。

    站在马车头的扶离低下了眸子,一副自己知道错了的样子,见林埕之要上来,急忙坐了回去。林埕之自始至终没有对她发火,也没有对她讲一句狠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旁,和她一起听着外面走过的一众人埋怨着:“都多大的人了,去哪了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让大家好找,真没教养!”

    “害,人家是西蜀的嫡公主,又是世子妃,身份尊贵,咱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啊。”

    “谁说不是呢,我看也只有世子殿下能忍受得了她了,怨不得长世子殿下要退了人家的婚,我看啊,退的好。”

    “就是就是,今天本来就晦气,还弄的这么一出。。。。。。要不是陛下。。。。。。”

    “没人逼着你们来。”

    众人纷纷看去,一见是世子殿下便纷纷哈下了腰,“世子殿下,老臣不是那意思,老臣是。。。。。。”

    “是不满世子妃。”

    众人面面相觑,不讲话了。扶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去的,或许是在听到了“晦气”两个字吧。

    “老臣不敢。”

    林埕之不讲话了,他显然是有些温怒了,但迫于身份,只好忍着性子上了马车,那几个人见此情形立刻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扶离见他回来,更是不敢讲话了,她一贯认为林埕之不会为了任何事大动干戈,或许在他心里,他母亲真的很重要吧。这让她想起了将军也就是林埕之的父亲,她也是只见过两次面,方才是第二次。那个坊间传闻负了长宁公主的人就站在皇陵外,望眼欲穿,那一刻,似乎孤独才是他的外衣,一生披荆斩棘,仅存一丝柔情似乎也被斩得七零八落,就像此刻的林埕之吧。

    “对不起。”她讪讪道,这次的确是她给他们添麻烦了。

    “不怪你。”

    扶离抬头看他,似乎他一直在说这句话,从十年前的那次维护开始,他就仿佛一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她想起了曾经被兄长责备的日子,明明每次真的是她的错。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怪我?”

    林埕之闻言看向她,她也看向了林埕之,一如十年前的惊鸿一瞥,惊了岁华,也印在了记忆里。

    “无心之过,为何责备?”

    简单的这八个字,却像一窝暖流一样融进她的心房,若这世上,只有一人值得她为之动心,那便是林埕之。

    “我跟你保证,下次我做什么一定会提前问过你。”

    林埕之轻轻笑了一下,“你有你的自由,你也不欠任何人的。”

    扶离抿着嘴低眉轻笑,片刻听见他讲道:“我有些倦了。。。。。。”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她急忙说着:“那你睡会,到了我叫你。”说着,他便歪起了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附过去轻轻问道:“我新写了一首安神的曲子,你要不要听听?”

    林埕之并没有讲话,见他嘴角轻扬,她便了然了。还好她有随身带着短笛的习惯,忙不迭的擦了擦然后放到了唇边,那是她前段时间新写的曲子,心想以后指定用得上,果不其然。她其实也听过,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给吹睡着了,想必对他也是极好的吧。

    一曲起,那是最朴素的民间调子,只要闭上眼睛去感受,就能身临其境的感觉到耳边的宁静,褪去一身聒噪,仿佛就置身于一片农田的花海之中,时不时的还有些许微风吹过,荡起河面的些许涟漪,引得河里鱼儿也争相嬉戏。转过身去是孩童奔跑在田野上放风筝的愉悦场景,几个小孩子你追我赶,就算是摔倒了也立马爬起来继续奔跑去追赶前面的小伙伴,同时还时不时的会有人向你投来带着笑意的目光,问你要不要和他们一同玩。。。。。。不知从何时开始,林埕之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

    他睁开眼睛瞧着眼前的人,他这一生无欲无求,也独来独往惯了。直至前一秒他都以为他会一直这般无所在意,可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似乎才真正的领会到了身边有人相伴是何种滋味,那是一种他从未尝受过的滋味,是何种的让人流连忘返。
………………………………

第十五章 归离(2)

    一曲毕,扶离也睁开了眼睛,本以为他已经睡着,没想到一睁开眼睛便和他对视了,她皱皱眉头,“是不好听吗?”

    他摇摇头,问道:“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

    扶离挠挠头,“我还没想好,要不你给取一个?”

    他怔了一下,笑道:“你自己做的曲子?”

    她回答道:“是啊,我作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睡着了,这安神的曲子怎么到你这就不管用了呢。”扶离呢喃着。

    林埕之思来想去,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又盯着她看了几眼迟迟没有将那个名字说出来,他又想了一番不紧不慢的说道:“叫《归离》吧。”

    《归离》?归是属于,离是扶离。

    光听这个名字,她就很喜欢,“好,就叫《归离》,这首曲子以后我只吹给你一个人听,好吗?”说完,她冲着他笑了笑,他也别开脸笑了一下。

    这是扶离见过的他笑的最多的一次了。

    。。。。。。

    这晚,林埕之照例还是没有回不忘室。入了夜,她便独自坐在窗户旁瞧着月亮,渴望着那皎洁的月光下能缓缓走来一个洁白如霞的身影,可她等来的,却是聂晁。

    说起来她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上次二哥前来也没见他送行,难不成两人现在还是不对付?

    “公主?”

    扶离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你进来吧,挡着我看月亮了。”

    聂晁愣了愣缓缓撤到一旁,也没有进来,扶离自然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强求他,“你以后得叫我世子妃,公主什么的在这里还是少叫一些吧。”

    他作揖领命,世子妃三个字迟迟没有说出口,倒是扶离先开口了,“最近怎么都没见你,二哥来了也不见你露面。”

    “公。。。。。。世子妃知道的,二殿下一直不待见属下,属下便没有过来添堵。至于最近。。。。。。”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忍不住发问道:“你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他愣了一会摇摇头。

    “那是什么?”

    “我。。。。。。”

    扶离凑过去,他也算是跟在她身边很多年了,她可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不禁的好奇起来,“我什么我啊?!”

    他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看着好生好奇,一脸狐疑的瞧着他,“你不是来南朝被人欺负了吧。”

    聂晁皱紧眉头,她话还没说便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不会吧,谁欺负你啊?”

    聂晁冷下了脸,扶离可没见过他这幅表情,“算了算了,你不想说便不说了吧,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空气恢复了宁静,聂晁缓缓呼出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忍不住发问道:“公主是喜欢上林埕之了吗?”

    她的表情中袒露出一丝的不悦,恶狠狠道:“与你何干?”

    闻言,聂晁低下了头,解释着:“属下不是要打听公主的私事,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我都不想听,你走吧。”

    聂晁在原地站了片刻,一时间静的都能听见忽隐忽现的呼吸声,他的话也如鲠在喉,偏偏要说的话到了嘴边总是让人误解,他无奈的摇摇头,一句不吭的走开了。

    直到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阖上了窗,一溜烟跑到了床上,抬头看了眼屋顶,觉得甚是冷清,便摇摇欲睡,不过那一夜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稳,几次梦中醒来都要以为林埕之回了不忘室,实际上睁开眼睛四处环绕了一番,才知道那都是梦。虽然她觉得这和儿时总是梦见他树下抱她是一样的,但隐隐间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了。

    这几日他似乎很忙,总是几天不见人影。问过睿宁才知道最近文墨院的学生要考试,作为先生他自然要忙一些了。

    “如果世子妃挂念,便去文墨院瞧瞧就好。”

    她双眼发光,不可思议得瞧着他,“我可以吗?”

    睿宁反而笑了,“您是世子妃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吗,况且殿下已经交代过了,文墨院的守卫会放行的,世子妃放心就好了。”

    恩。。。。。。果真如此的话,她便去看看他,想着便着手准备了起来,做菜她可不拿手,要不让厨房做点她拿过去,虽然很想亲力亲为给他做一份,但谁让自己没那能力呢。。。。。。没过一会,她便收拾好离开了世子府。

    扶离坐在马车上,旁边放着一盒饭菜,尽管路途颠簸可她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就像在西蜀每天都能见到父王母后一般,那她于林埕之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只是简简单单的联姻吗?这无疑让她心存疑惑。

    果真如睿宁所言,门卫见了她都没有喊住她便给她放了行,还冲她笑了笑,果真是林埕之的下属,言语间都有他一般的和风温煦,待人接物总是谦逊有礼。而这只是一个守卫罢了。

    她并没有直接去找他,而是选择坐在长廊里等一会,一会一个身材高挑,身穿蓝色卷云校服的小公子走了过来,望了眼她随后停下、行礼、问候样样备至,她想林埕之年轻的时候或许就是这个样子吧。他没讲话,问候一番便自行离开了,扶离叫住他,也不知他的名字,胡乱叫着便问道:“你有看见林埕之吗?”

    他显然有些惊愕,随后想是想到了什么便回答道:“先生正在文院授课,师娘若是不着急,请容学生把这些东西送到墨院便带师娘前去。”

    她有说明她的身份吗?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林埕之当众承认过她?思及此不禁的痴笑了起来,思及身旁还有人,便咳咳两声,清清嗓子道:“那便麻烦了。”

    向晚聆笑着摇摇头,“请师娘稍坐片刻,学生去去就回。”

    后来听向晚聆讲,她才渐渐了解了。文墨院是分文院和墨院,文院是身份地位相对较高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将门之子,立了大功的大臣之子也有机会进入,他说他就是,林埕之也就是文院的先生。他在文墨院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里但凡是从文院林先生门下走出去的个个都是中举之人,但凡是三榜之人无一例外都是他的学生,这也就是他神乎其技之处,而且文院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却进不来的,不单单因为教学质量好,也是林先生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他的学生无一不服他的,育人先育德,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至于墨院,就稍微逊色了一些,那的学生总是一些纨绔子弟,是家里的人管不了才送来这里的,至于先生嘛,三天一换都是常事,成绩就更别提了。

    他讲的入神,她也听得入迷,不禁的感叹林埕之果然是天之骄子。

    殊不知,这都是他该得的呢。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文院,本以为她会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没想到越是接近文院越是鸦雀无声,甚至连鸟儿都噤声了,透着窗户看着席位上坐的那个人,许是忘记了呢。那男子总是一身白衣袅袅,她仿佛也从未见过他穿除了白色和青色的衣裳,莫不是中原的文人墨士都喜欢这么穿?倒也不见得。

    如那日的月光一样,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进之感。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却总是让人有种难以靠近的错觉,自她见他第一面就有此感受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意外的,他今日在两鬓留出了两根须发,头发虽是半披着,但后面也用了一只银色的发冠挽着,嘴唇张张合合,似在教授着什么,扶离一时看得入神,连向晚聆叫她都没有听见。

    扶离脸颊微红,一副被捉住做坏事的样子,看了眼向晚聆道:“我在外面等他吧。”

    向晚聆笑笑,“师娘还是进去吧,早就已经下堂了,只是先生多讲讲而已。”

    她“啊”了一声,原来他也喜欢拖课啊。。。。。。扶离不禁的在心里嘲笑了一番林先生。

    其实林埕之早就在窗户处瞧见了扶离,直到众人向他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他才继续慢条斯理读他的文章。恐怕他也没有意识到,就是那么一瞬,他读错了一个字,犯了从师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错误。

    下堂的时候,大家还依依不舍的瞧了瞧林埕之,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先生再讲一会。。。。。。看得扶离有些瞠目结舌。她可是记得,她小时候是有多不想读书,逼走了几个夫子却还是难敌学习中原字的命运,以致她现在看到中原字就能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那些学子一个个的与林埕之作揖,告别。一切都是那么的约定俗成,井然有序,只不过,今日又多了她。便在他们的口中,又多了一个师娘的称呼。

    这么一对比,她才知道自己儿时是有多么的放荡不羁。

    人走了之后,整个学堂便就只剩下了林埕之和她还要向晚聆。

    向晚聆在那就跟一根木头一样站着,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许久才缓缓道:“先生,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只不过墨院的先生想和您聊聊,我虽然婉拒了,但他还是坚持,不知先生。。。。。。”
………………………………

第十六章 绵绵如思夫

    林埕之沉默了一刻缓缓道:“知道了,你先走吧。”

    向晚聆如释重负,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林埕之坐回了原座位,抬起头来轻启双唇道:“坐吧。”

    扶离依言坐下来,将手中的饭菜依次摆好,冲着他笑了笑。

    “你做的?”他的语气中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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